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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语:步步生姿-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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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大才子徐子明被人陷害,卷入科考舞弊案,惨死在朱元璋屠刀之下,莫名其妙重生在御史陈家,成了一个官宦千金,可惜好景不长,未及成年又惨遭灭门之祸,重重打击之下,她能坚守本心,只为寻疑而来么?是要复仇,还是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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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洪武二十六年(公元1393年)明大都南京教坊司前世

    纤依低眉浅笑,以手掩唇,趁众人不觉间眼底露出一抹冷酷,不过转瞬即逝,待到徐子明放下酒杯转头去看时,已经又是平时那副温婉可人的样子,浅笑嫣然,仿佛从来没有流露过憎恨和厌恶。

    纤依见他喝下了酒,不禁打趣,

    “公子满腹经纶,不如作词一首,以助酒兴如何?”

    周围众学子素知他为人自负,听了无不纷纷叫好,徐子明也不客气,当下便站了起来。

    “纤依姑娘谬赞了,那小生就献丑了。”

    言罢清了清嗓子,

    “苦苦噎噎婵婵,

    痴心无处可吐。

    人微却共千金赌,

    多情空恨难作古,

    满腹心酸事,谁与我诉?

    凄凄冷冷怨怨,

    相思如寒刻骨。

    芳心暗许早有属,

    佳人何时方作主?

    夙愿难偿,死不归土!”

    话音一落,满室皆惊,唯有纤依表面虽笑却言不由衷,

    “公子高才,此次科考必定高中,在此预祝公子连中三元,前途无量。”

    徐子明忙拱手自谦,不过言语中虽客气内敛,仍掩饰不住眼神里那一抹自得意满、舍我其谁的娟狂,

    “不敢,我大明朝人才济济,岂会又只有小生一人高中,在座诸位会说姑娘偏心的。”

    纤依微微一笑,引来众人目光,

    “今天也不早了,明日就是放榜日,大家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我这厢就不留大家了。”说罢起身福了一礼,只等大家起身。

    众学子虽对此地流连不舍,但见纤依姑娘如此说,明日又是苦读多年的重要日子,便纷纷起身告辞离去,徐子明想起明日放榜,心中虽爱慕纤依,但也无暇多留,匆忙告辞离去。

    纤依起身步回楼上闺房,只见黑暗中一人正在自斟自饮,纤依见状忙把烛火点了,拨的亮一些,娇嗔道,

    “怎么不点灯,黑乎乎的,可不怕吓着人家。”

    那中年男子三十几许模样,长相英武,可能由于常年在外奔波,面色不似京中子弟白皙俊美,但却多了一股威严庄重之势,往那里一坐,就让她心脏怦怦乱跳起来。

    那人一开口便满嘴北腔,霎时把纤依的憧憬击个粉碎,

    “俺来瞅瞅,还有啥需要的,尽管说,那些小子只知道空谈误国,却不想想俺大明江山是真刀真枪打下来的,过一阵子俺就回去了,有啥消息你照旧吧。”

    纤依闻言,也不好多说,只能坐下斟酒,

    “王爷好歹也是皇亲国戚,怎么还满嘴北方语调,不怕圣上不喜欢么?”

    男子咧嘴大笑,透出一股豪迈之气,

    “也就你敢说俺说话难听,顺溜咧,再说父皇也不稀罕俺,说话拿腔拿调的,膈应,那事你可办好了?”说完又饮一杯。

    纤依这回没有斟酒,正色道,

    “已经让人趁他不备放进去了,王爷少喝些,身体重要,懿文太子已逝,皇孙允炆又年幼,以后王爷未必不能登及大宝呢!”

    那粗壮男子正是皇四子朱棣,闻言面色转冷,

    “你掰掰啥,俺知道你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对父皇有些不满,等事情完了俺就给你脱籍,也算补偿你了,这话以后不要再扯了,俺走了。”

    纤依心中苦笑,见他起身下楼,夜色中便闪出许多人影尾随而去,不禁自语,

    “都死了,剩我一个女子,就算荣华富贵又如何,除了王爷又有谁能知我。”不觉间眼泪划过,在桌上乍出泪花。

    “朱元璋,我在此对天立誓,日后我若得势,必让你骨肉相残,死也不得心安!”

第2章 阎王也有打盹时() 
“时辰已到,斩!”

    随着一声令下,几颗大好头颅伴着一腔热血,在空中停留不过几秒,就滚到地上被血污泥土弄得看不清样貌,街头巷尾观看的大都是些流浪闲汉,见这么快就完事了,纷纷从地上、柱子旁、石墩上起身,摇摇晃晃找别的乐子去了。

    只有一个身穿白色孝服、头上扎着白带的小子哭嚎着扑进刑场,直奔早就盯好的人头扑去,

    “公子,你死得好冤啊,让我回去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啊!”那小子一边嚎着,一边吃力的把尸体收走放在准备好的车上,拖着走了。

    “我这就死了吗?怎么会,明明是我自己答的,怎么会,到底是谁串通主考官,买了答案,害我也落得这般下场,我不服,我一定要告状。”飘荡在阴间的徐子明被两个小鬼锁住,嘴里兀自叫嚷不休,害的那两个小鬼只好安慰他,“徐公子,算了吧,人谁无死,下一世投个好人家,考那劳什子做什么,我跟阎王有交情,给你说说,你就别嚷嚷了。”

    “放你妈的鬼屁,你跟阎王有交情怎么还干这差事,徐公子,不瞒你说,我才是跟判官大人有交情,只要你老老实实闭上嘴,我肯定给你美言几句,话说县官不如现管,阎王大人再有能耐,也不如判官大人一句话好使,只要你冷静下来。”

    “两位鬼差大人,小人真是冤死的,能不能让我回去,否则小生真是死不瞑目啊!想我风度翩翩”以上省略若干字。

    那个头上长着单角的小鬼撇撇嘴,难受的咂着牙,悄悄跟另一个商量,

    “要不赶紧把他送孟婆那去算了,上一次像他这么磨叽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听说现在在天上享受着呢。”

    “上次那个是唐朝的玄奘和尚,不是一来就把上头侃晕了吗?这个没准也有关系,若真是冤死的,上头追查下来,倒霉背黑锅的还不是咱们,我看还是先带到判官大人那里再说,咱们可不能自作主张啊!”那小鬼离徐子明站的远一些,免得被唾沫喷到脸上。

    “唉,难怪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都抢着调去守门也不愿意当这引渡的勾当,这才过去几百年,就又来了一个,要不你跟判官大人说说,把咱俩也调换到别的部门去吧。”

    “嘁,你不跟阎王大人有交情的吗?怎么还要我去说。”那小鬼不满,把脸一甩别了过去。

    “哥哥莫生气,还是你说的对,县官不如现管,真是至理名言啊!”单角小鬼忙不迭的说好话。

    “那咱们悄悄绕过去,别让孟婆看见,那老姑娘最好八卦,若是知道咱们走后门,肯定会说出去的。”

    “是是,一切听哥哥安排。”

    单角小鬼扭头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徐子明恐吓,

    “你小点声,咱们带你去见判官大人求情,若是惊动了孟婆那老姑娘,给你灌洗脚水可不关我们的事。”

    徐子明一听有戏,忙停了下来,擦擦嘴角的唾沫,

    “多谢二位大人,不知大人名讳,也好回去给两位立上牌位,早晚上香祷告,以示恩德。”

    两小鬼听了忙把头摇得擂鼓一般,心中暗想,要是有你天天念叨,不如再死一回踏实,你这恩德咱们实在消受不起。

    此时判官忙得一塌糊涂,桌案上摞着厚厚一叠,见俩个小鬼鬼鬼祟祟带着一个魂魄进来,正要呵斥,那双角小鬼忙摆手示意,

    “是我,姐夫,不要喊。”

    “你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阎王上天开报告会去了,我忙的很吗?”判官钟旭很不高兴,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那双角小鬼忙过去附耳一番,判官听了,正要询问徐子明,那小鬼忙拉住他,

    “姐夫不可,若是让他说起来那就没时候了,还是麻烦您查一下吧。”

    判官一想也对,

    “叫什么名字?”

    下面那单角小鬼忙接了过去,

    “徐子明,明太祖年间人。”见徐子明没有张口,一颗心才放下来。

    判官在桌子下掏了半天,拿出一本脏兮兮的簿子,嘴里囔囔着,

    “那死猴子乱涂乱画,弄得好多冤假错案,我看看在哪里,哦,在这,成祖朱棣卒。”越看面色越紧,徐子明暗道,那朱棣是太祖第四子,受封北平燕王,怎么是成祖,明明是允炆太子会继位大宝的,这老登(骂人话,形容为老不尊,老不正经)不是耍我吧。

    双角小鬼见判官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不禁加着小心,

    “大人,可是弄错了不成?”

    判官把簿子“啪”的一下合上,看着下面的徐子明,

    “本官给你一次机会,回去弄清楚自己怎么死的,若是再稀里糊涂过来,可就别怪本官无情了。”不由分说走下去一脚就把徐子明踹回人间去了。

    “大人就是明察秋毫,铁面无私,敢做敢当,雷厉风行。”那单角小鬼忙夸赞判官。

    “姐夫,到底怎么样啊?”双角小鬼不甘心追问。

    “那页看不清了。”判官吐出实情。

    “啊?那你就把他送回去了,要是没有错,岂不弄乱了。”双角小鬼吓得不轻。

    “管他呢,我又没说让他回自己的原身,只是让他去把事情查明白,弄清楚上辈子到底是怎么死的而已,怕什么。”

    “这也行,可他是带着记忆下去的,不会把我们的事说出来吧。”单角小鬼提心吊胆说道。

    “所以你俩看好了,下回等他到了,直接拉到孟婆那灌了汤再带来,快走快走,我还忙着呢。”

    俩小鬼出来面面相觑,看来还得继续干下去,不禁相视无言。

第3章() 
洪武七年(公元1374年)南京今生

    徐子明好不容易来一趟阴间,本来还要讲讲条件,没成想判官倒是急脾气,一脚就把他踢了回去,感觉迷糊了好久,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只见屋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有个疯婆子大喊着就出去了,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个千金。”

    徐子明感觉脑子晕晕沉沉,上下眼皮直打架,睡去之前最后一个念头却是,

    “瞎啊,我有鸡鸡你看不见,怎么还得从小时候开始,等我睡醒了再找你理论。”

    便眼一闭睡了过去。

    门外进来一个中年男子,长相甚是端正,对着床上夫人笑着安慰,

    “夫人辛苦了,好好休息,女儿很像你。”

    “老爷,给女儿起个名字吧。”床上女子见他并未因自己生个女儿而不悦,心里不由轻松起来。

    “嗯,这孩子安安静静的,就叫文静好了。”

    夫人听了高兴起来,忙道,

    “文静好,陈文静,还是老爷有文采。”

    “你好好休息,我先下去了。”男子说完便出去打赏下人,夫人看着旁边的女儿,心满意足的睡了。

    ——六年后——

    御史大夫陈宁府后花园

    陈文静端着书本,看着在眼前摇头晃脑的老先生,偷偷打着哈欠暗忖道,

    “这些我早就背过了,真是无聊。”

    转念又想,

    “该死的判官,怎么把我投到女儿身了,看来什么地方办事都不靠谱,我怎么查自己死因,现在连自己在哪都弄不清楚了,该去哪找自己呢?”

    老夫子见她神游方外,不禁用戒尺点点桌子,

    “陈文静,你来说说这段什么意思?”

    陈文静回过神,看着书上,一张嘴便是稚嫩童音,刚开始时倒把自己吓了一跳,现在也习惯了,

    “回夫子,这段国风秦风的意思是芦苇密密又苍苍”

    一口气说完,夫子已是满意的连连点头,

    “好好好,只可惜你是女儿身,若不然必是国家栋梁之才。”言语间透露说不出的惋惜。

    陈文静心中却想,

    “若不是被人暗算,我都是状元了,哪用这么纠结,明明七尺男儿,现在却要蹲着尿尿,窝火!”

    夫子赞叹完,便又摇头晃脑开始继续读下去了,陈文静只好继续寻思自己的事,

    “我死那年是洪武二十六年,科考舞弊案,现在是洪武十三年,也就是说还得等十三年,当时允炆太子也对我青睐有加,肯定是替我说过情的,不过圣上一向对贪墨舞弊深恶痛绝,不留情面也在意料之中,可是到底是谁把东西放在我房里的呢?”

    徐子明(现在应该叫陈文静)想破脑袋也没有目标,虽说自己上世有些恃才傲物,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可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有人处心积虑的对付自己呢!若不是在房中搜到了证物,也不会莫名其妙就冤死,越想越是迷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到他再醒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从小随在她身边的丫鬟墨茹见她醒了,忙过来给她擦脸,

    “小姐今天又睡着了呢,看来夫子讲的真的很没意思,夫人吩咐等小姐醒了,就去她那里等老爷回来一起吃饭。”

    陈文静上一世也是殷实人家,倒也习惯受人伺候,闻言道,

    “娘亲可是笑话我了,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墨茹边给她擦手边笑道,

    “夫人听了夫子夸你,别提多高兴了,赏了银子就让夫子先回去了,至于把小姐抱回来的,你猜猜是谁?”

    陈文静不用想也知道是娘家的老人吕伯,不过为了演好目前这个角色,只好故意歪着头,假装思考,

    “是不是娘亲。”

    “不是,小姐再猜。”

    “那就是娘亲身边的水玉姐姐。”

    “不是,小姐你现在都这么大了,她哪里还抱的动你。”

    “那就是吕伯了,他最喜欢我了。”

    墨茹高兴的点点头,

    “夫人说小姐再长下去,可就没人抱得动你了,吕伯还说不管小姐长多大,他都抱的动,就怕小姐到时嫌他是个老头子,不让他抱呢。”

    陈文静倒也十分享受现在的一切,家人都很疼爱自己,家境也跟前世差不多,现在只要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只等十三年后查明真相沉冤得雪,就能找判官重回前世去了。

第4章() 
陈文静有时也觉得恍惚,自己明明六岁,却记得前世发生的一切,以及临死前那刀落下来那一刻的委屈和不甘,有时从梦中惊醒,却又仿佛现在的一切都像梦境,竟也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待想起自己是女儿身,不禁疑惑道,

    “到底搞什么,来之前也不说说清楚,现在一切都云山雾罩的,前世还没弄明白,还要把今世的身份弄清楚,任务越来越繁多,当官的都是这么不靠谱吗?”

    想起自己前世手无缚鸡之力,便也偷偷开始看府中护院习武,就算自己是女人又怎么了,到时候总得帮自己把害人精绳之以法吧!

    不过总归自己年幼,还是被吕伯发现了,

    “小姐你想习武?怎么不跟夫人说,自己偷偷练,很难有所成就的。”

    陈文静偏着头装作天真道,

    “我想长大保护娘亲,所以不能让娘知道,吕伯你要帮我保密,好不好?”

    吕伯闻言笑道,

    “小姐好有志向,不如我来教你吧,我们偷偷的,不叫她们知道。”

    陈文静知道此时刚立国不久,所以习武之人大有人在,还没像十年后那么崇文弃武,家中不少陪嫁过来的丫头都颇通武艺,见吕伯肯教自己,大喜,

    “谢谢吕伯,那我们偷偷的,好给娘亲一个惊喜。”

    想起上一世无能,今世便加倍努力,若不能沉冤得雪,便抢了人逃出去又如何,反正只要自己不死,就算完成任务。所以练武再苦,她也一声不吭,倒叫吕伯好生惊讶。

    陈文静小日子过的正美,这日正在上课,突然吕伯匆匆跑进来,对夫子道,

    “你赶紧离开,出事了,小姐快跟我走。”

    夫子怒道,

    “什么事能比读书重要,岂有此理!”

    吕伯也不多作解释,抱起陈文静边往外走边道,

    “随你,要是不怕牵连进谋反案,你就呆着吧。”

    陈文静听到谋反二字,不禁问道,

    “伯伯,谁谋反了?”

    吕伯头也不抬,转到后门就翻墙出去,

    “胡丞相被定为乱党,牵连到老爷了,夫人让我赶紧把你带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听到这里陈文静脑中“嗡”的一声就炸了,她早该想起今年是胡惟庸案发的时候,自己父亲不正是被定为胡党的陈宁吗?怎么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难道是日子过的太安逸了?

    吕伯没有发现小姐的异常,只是躲避着路上一队队的官兵,匆匆往城外跑去,别人都来不及逃了,夫人只想保住小姐,吕伯只好带着她先出城再做打算。

    陈文静见路上一队队官军如狼似虎的搜捕,暗狠自己愚蠢,不过自己现在年幼,就算提醒父亲也是于事无补,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小娃娃的话,想那胡大宰相手眼通天,还不是朱大老爷一句话就玩完了,想着家中亲人被一一屠戮,不由对朱元璋升起恨意,暗道,

    上一世你杀我,是因为我被人陷害,不能证明自己清白,这一世你诛除乱党,却连我全家都要杀光,难道你没想过其中有多少无辜的人吗?

    吕伯见她不说话,问道,

    “小姐,夫人让咱们先去乡下避避,等过了风声在坐船往南边去。”

    陈文静语气笃定,

    “我不走,我们回去找娘,伯伯你把我送回去,我要跟娘在一起。”

    吕伯闻言,惊道,

    “小姐,不行啊,老朱心狠着那,估计家里人现在都被抓了,咱们还是走吧。”

    此时两人已经出城往小路走去,陈文静暗道,

    若是离开京都,以后能不能回来都是问题,到时候怎么替自己沉冤昭雪,若是见不到这世的徐子明,岂不白来一趟。

    她前世书生性子发作,便不老实起来,此时追兵已经出城寻来,问明他们逃走方向,便有三人往这边赶来。

    三人正是密谍,隶属锦衣卫,一身常服打扮,配刀持剑,看到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娃娃急匆匆往林子里窜,便跟了上去,其余两人仗着身法好,当先赶到前面拦截,吕伯见自己带着小姐跑不快,便对怀中陈文静嘱咐,

    “一会儿我缠住他们,小姐你快找地方躲起来,我打发了他们就来寻你,没听到我的声音千万不要出来,知道吗?”

    陈文静虽然经历两世,不过遇到追杀仍然心中慌乱,

    “伯伯,不要留我一个人,我害怕!”

    吕伯安慰她道,

    “乖,我们玩躲猫猫,你藏好等伯伯来找。”

    见后面那人已经追到近前,一刀砍了过来,吕伯偏身避过,把陈文静往地上一放,

    “快藏好。”

    转身就冲那人打去。

    陈文静慌乱中忘了动弹,留在地上呆呆看着二人交手,另外两人包抄过来,见那小丫头坐在一边,便合力向吕伯攻去。

第5章() 
吕伯见小姐吓得坐在原地,心中一急,手中又没有兵器,一个慌神就被一刀挑开前襟,那人见他受伤,冷笑道,

    “功夫不错,不过你一个下人,竟能忠心护主,也算难得,今天就放你一马,你把人交给我们,逃命去吧!”

    吕伯退后几步,捂着伤口,盯着他,

    “少做梦,今天要想带走小姐,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说完身子一矮,又蹿了过去,那人眼神示意,另外两人也持剑加了进来,四人斗做一团。陈文静见吕伯身上一道道伤痕,只是暗恨自己年幼,不能上前帮忙,见吕伯又被抽冷刺了一剑,用尽力气吼道,

    “住手,不要再打了,我跟你们回去。”

    当先那人冷冷笑道,

    “现在可晚了,受死吧!”

    吕伯趁他说话的当,一个饿虎扑食,拼着肋下挨了一剑,欺到持刀人近身,把他胳膊一拧,夺过刀来,顺手就把他割了,另外两人见状忙扑上去,吕伯把尸体一推,单刀一送,三人又交手十来回合。

    陈文静见吕伯没法止血,面色越来越苍白,那持剑二人也不着急,只是拖着不让他有时间喘息,只想耗死他,陈文静突然脑中一热,不知哪来的力气,跑过去就抱住其中一个的大腿,

    “伯伯快走吧,不要管我,我不要你死!”

    那人大惊,忙空出手去拎陈文静衣服,要把她扔到一边,无奈她抱的太死,怎么都拉不开。

    另一人盯着吕伯,防止他突然暴起伤人,喊道,

    “不行就杀了,拖着尸体回去也是一样,可别为了那几个钱折在这里。”

    那人觉得有理,举剑正要往陈文静身上刺去,就听“嗡”的一声,被一箭射个通透,一声不吭就栽了下去。

    林中突然多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个少年正举着弓,盯着这边,剩下那人慌了,持剑往后退去,

    “你们是什么人,锦衣卫奉旨拿人,你们竟敢包庇乱党,不想活了么?”

    那少年身边一壮年男子闻言暗道不好,只是已经射死一人,此事再难善了,不禁道,

    “你穿成这样,算什么锦衣卫,可有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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