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语:步步生姿-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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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羽柔只是痛哭，她此时心情就跟纤依前世一样，若是被柳吟风娶到府上去，虽然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对纪纲再无用处，想必纪纲就不会再见她了，那样真比杀了她还难受，而如今自己一步踏错，倒是没有办法解释，只能期望小姐心软，放过她这一次。

　　　　纤依见她摇头只是不肯，倒是渐渐有了火气，

　　　　“那你想怎么样，当初我要跟你姐妹相称，你不同意，我只当你是知道进退，如今我要把你许了人家，你还如此，可是有些别的心思？”

　　　　朱投倒是觉得小姐说这些话没避开他，是当他是自己人，立刻便道，

　　　　“难道这次的事跟你有关？”

　　　　他不了解情况，只是随口一说，顾羽柔却怕小姐想到纪大人身上去，立刻哭道，

　　　　“殿下，我真的错了，这事跟纪大人没有关系，我只想快点儿找人回来，想起纪大人就在附近，才一时失了分寸，若殿下要责怪，就杀了我吧。”

　　　　纤依那是什么人，两世为人，徐子明就算再活十年也比不上她，一听顾羽柔把事情都扯在自己身上，倒是一下就警醒起来，难道她中意的人是纪纲？这次也是为了让纪纲得到自己重视才去找他的？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一个个疑问在纤依脑中刚起，就不打算继续再想了，道，

　　　　“朱投，你把她带下去先关起来，我累了，等我休息好了再说。”

　　　　朱投自然照办，不过他跟顾羽柔也算熟识，倒是没有用强，领着顾羽柔出去了。

第396章（）　
纤依也是累了，昨晚就没有睡好，今天又被折腾了一下午，不过好在危险解除了，毕竟顾羽柔是徐子明带回来的人，自己也不好处置，只能等子明来了商量一下，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费什么脑筋，若她真跟纪纲有什么，把纪纲处理掉了就成，也不用自己出手，只要把吟风手里的卖身契透露出去，想必就会有人去查了，锦衣卫指挥使可不是善茬，想必有很多人盯着他呢！

　　　　只不过如此一来，恐怕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徐子明当初这一步实在是昏招，不过纤依也没有办法，毕竟徐子明以前是自己的时候，恐怕也不会想到纪纲也能有威胁到自己的一天。

　　　　柳吟风出去便找来了麻三省，麻三省听说陈玄机来偷袭小姐倒是心惊肉跳，不过好在已经解决了，便道，

　　　　“这肯定是张宗正那老小子吩咐的，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打算派人过去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柳吟风摇摇头道，

　　　　“那边恐怕殿下早有打算，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让你去做。”

　　　　麻三省一愣，道，

　　　　“什么事？还能比算计小姐重要，你可不要诳我。”

　　　　柳吟风低声道，

　　　　“殿下身边那顾羽柔，今天表现可疑，可能是身后有人，我要你去打探一下，看看到底是谁。”

　　　　麻三省闻言笑道，

　　　　“你兜什么圈子，只怕你心中早有怀疑对象了吧，快说，省得我麻烦，不然你就自己去查吧，我可不管。”

　　　　柳吟风被戳中心事，不由脸红，不过很快就释然道，

　　　　“叔，这事我不能出面，原先我就是锦衣卫的人，自然知道他们的行事作风，恐怕早就被人看着呢！这事还是你们来比较好，我的人他们都认识，而且纪纲就算再聪明，也不会想到咱们用一群没什么身份的人监视他。”

　　　　麻三省点点头，沉思道，

　　　　“既然知道是谁，那就好说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你等消息吧。”

　　　　柳吟风嘱咐他道，

　　　　“此事先不要告诉殿下，免得她分心。”

　　　　麻三省笑道，

　　　　“我知道。”

　　　　虽然陈玄机的事告一段落，不过王水生却不敢马虎了，纪纲也不敢把这事上报朱棣，好在纤依没想声张，也就淡淡过去了，只不过纤依可不会让张宗正好过，既然你要我死，那也就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了，前世的错误我不会再犯，反正安南现在是张辅做主，倒是立刻就让人传话过去，务必让张宗正不能活着回来。

　　　　李非把徐子明送到福州，倒是立刻就按照纤依的吩咐去沿海阻截安南胡氏父子逃跑了，张辅一路高歌猛进，又跟沐晟汇合了，恐怕他们溃败也只是时间问题，而且张宗正若是知道陈玄机已死，恐怕就要准备后路了，事情宜早不宜迟，纤依见徐子明到了，虽然想去接他，不过柳吟风容不得她有一点儿马虎，倒是自己跑了一趟，去把徐子明接了过来。

　　　　一路上柳吟风不敢瞒着，便把经过简单说了一下，徐子明倒是心里着急，不由催着快走，柳吟风见状也不由暗羡纤依选对了人，若是自己听到她现在没有危险了，恐怕也不会如此着急。

　　　　徐子明回到府上，就见里三层外三层，虽然井然有序，但徐子明并不喜欢，冲柳吟风道，

　　　　“把人都撤了，搞得这么大阵仗，让外人听见不好，派些可靠的人暗中守着就成了。”

　　　　柳吟风道，

　　　　“不如叫人通知沈浪过来吧，有他在殿下身边，也叫人放心。”

　　　　徐子明道，

　　　　“别麻烦他了，一来一回也耽搁时间，况且陈玄机已死，剩下的都是虾兵蟹将，诚王已不足为虑，不过哈米怎么样了？”

　　　　柳吟风只是偶然提了一下，却没料到徐子明竟然记住了，

　　　　“她已经死了，殿下也没说什么，我就让人把她埋到城外去了。”

　　　　徐子明暗道纤依根本就不认识哈米，自然不会管，便道，

　　　　“好歹也帮过我们除去蓝玉，叫人厚葬了吧，有时间我去看看。”

　　　　柳吟风道，

　　　　“好，那我叫人去办，其余的人已经都埋了，殿下也不想声张，你看——”

　　　　徐子明道，

　　　　“按她的意思来吧，我去看看她，你就不用陪着了。”

　　　　柳吟风知道两人是有私密话要说，倒是立刻就去找王水生商量布置暗哨的事去了，走到纤依房外，见有人值守，便道，

　　　　“我已经跟你家大人说了，你们都下去吧。”

　　　　那四人行了礼，便退了下去，徐子明推门进去，就见纤依懒懒的蜷在床上，见到子明进来，立刻就欢呼了一声，徐子明不等她跑下来，便道，

　　　　“别动，这样待着就好。”说完就过去挨着她坐了下来。

　　　　两人先说了些体己话，纤依才正色道，

　　　　“那顾羽柔恐怕有问题，我已着人把她看管起来了，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徐子明也知道当时发生的经过，便道，

　　　　“也许真的只是一时疏忽也说不定，不过既然有了问题，那就不能留在你身边了，你打算如何安排？”

　　　　纤依道，

　　　　“反正柳吟风喜欢，让他领走吧，人是从太子那里要出来的，总不能用完了，又给他送回去，那太子成什么了。”

　　　　徐子明道，

　　　　“若真是有问题，放在吟风身边也不妥，吟风性子散漫，恐怕制不住她。”

　　　　纤依道，

　　　　“就你想的多，柳吟风可不是你看到那么简单，也就你拿他当个好人。”

　　　　徐子明道，

　　　　“你可是有了怀疑的人？”

　　　　纤依道，

　　　　“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听羽柔的意思，恐怕跟纪纲脱不了关系，不过你也是，怎么能把纪纲放在皇上身边呢，这可是大忌，还好你没吩咐他做过什么。”

　　　　徐子明道，

　　　　“那时也是看他老实，才想帮他一把的，确实有欠考虑，夫人教训的是。”

　　　　纤依笑道，

　　　　“就会耍贫嘴，还有，那哈米是怎么回事，没听你说过。”

　　　　徐子明道，

　　　　“以前在蜀王府一起逃出来的，也算帮过咱们，这次你能脱险也多亏了她，我已经吩咐吟风好好安葬了，你不用管了。”

　　　　纤依犹豫道，

　　　　“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徐子明诧异道，

　　　　“怎么这么为难？让我猜猜可好。”

　　　　纤依道，

　　　　“跟你说正经事呢，就会打岔。”

　　　　徐子明叹气道，

　　　　“是白丫头的事吧。”

　　　　纤依道，

　　　　“我看着她心疼，这些日子都没精打采的，刚刚又受了惊吓，不如就留下她吧。”

　　　　徐子明道，

　　　　“她是你的人，由你做主，而且顾羽柔走了，你身边也不能没个人照顾，那就这么办吧。”

　　　　纤依喜道，

　　　　“真的？你不怕她发现咱俩的秘密了？”

　　　　徐子明道，

　　　　“她留下早晚是要知道的。”说完起身就往外走，纤依不知道他是何意，喊道，

　　　　“你干什么去？”

　　　　徐子明道，

　　　　“外面的人我都撵走了，自然是去喊朱投过来。”

　　　　纤依道，

　　　　“好，快点告诉她也好，不过你不许去。”

　　　　徐子明开门冲外面叫道，

　　　　“朱投。”

　　　　不一会朱投就跑了过来，道，

　　　　“公子有什么吩咐？”

　　　　徐子明道，

　　　　“白丫头现在哪里？叫她过来，我和小姐有事吩咐她。”

　　　　朱投点头去了，不一会儿白丫头怯怯的走了过来，见到徐子明有些畏缩，不过还是行礼道，

　　　　“见过公子。”

　　　　徐子明让他进屋，冲朱投道，

　　　　“你看好了，别让其他人靠近。”

　　　　纤依见白丫头还没精神过来，便道，

　　　　“到我身边来。”

　　　　白丫头看了徐子明一眼，道，

　　　　“奴婢不敢，小姐请吩咐。”

　　　　徐子明道，

　　　　“静儿说了你的事，你真不想嫁给王水生吗？”

　　　　白丫头不知公子何意，以为是要跟她摊牌，立刻眼泪汪汪，道，

　　　　“一切听公子安排，奴婢不敢有意见。”

　　　　徐子明冲着纤依笑道，

　　　　“你看，我可没说什么，不然你们聊吧，我先出去。”

　　　　纤依生气道，

　　　　“不许走，王水生那边你去说，还有顾羽柔，也要你善后。”

　　　　徐子明道，

　　　　“好，还有什么吩咐？”

　　　　纤依道，

　　　　“白丫头以后就留在府上了，除非她自己想走，不然谁也不许撵她。”

　　　　白丫头急忙道，

　　　　“我不会走的，小姐。”

　　　　不过依旧是怕公子变卦，还有些不敢看徐子明，纤依道，

　　　　“你倒是说句话啊！”

　　　　徐子明“嗯啊”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白丫头，只能道，

　　　　“静儿都说了，你就好好伺候吧，我先出去。”

　　　　纤依见他逃了出去，便道，

　　　　“这下你放心了吧，你要不喜欢那王水生，我不会逼你，不过日后你若是有了意中人，可要第一个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白丫头此时已经把受惊的事忘了，不过想起顾羽柔，便道，

　　　　“那顾姑娘呢？小姐要公子善后是什么意思？”

　　　　纤依见她傻乎乎还没反应过来，有些生气道，

　　　　“其实当时她已经收到了刺客进府的消息，不过她没来通知我们，而是跑出去找人了，这人不能信任，我让子明送她离开。”

　　　　白丫头道，

　　　　“找人？她认识谁？难道是那天小姐派回来的那位？”

　　　　纤依道，

　　　　“我什么时候派人回来过？”

　　　　白丫头把那天发现的事说了，不过因为没看清楚，也不知道那人是谁，纤依暗道，

　　　　“果然有鬼，本来只是怀疑，如此一来，倒是不能让她这么容易就走了，一定要那人现出身形来，想暗算我，那就要付出代价。”

　　　　白丫头见小姐不说话，也骇得不敢吭声，纤依思量之后，便道，

　　　　“你去告诉子明，顾羽柔先不用处置了，叫她在府里做些杂役，你也看着她点儿，看她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白丫头如释重负，立刻就追徐子明去了，纤依见人都走了，倒是觉得纪纲嫌疑最大，如此倒是可要让麻三省查查，若真是纪纲的人，恐怕就要另做打算了。

第397章（）　
纪纲回去也知道顾羽柔恐怕是招来了嫌疑，立刻就把一切都重新布置了，寻常监视柳吟风的人也都撤了回来，不过顾羽柔提供的消息还是要继续查下去。

　　　　徐子明当初也没想到这顾羽柔跟纤依长得相似，是有人故意施为，而且她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也确实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徐子明倒是有些犹豫，不过想到纤依的安危，倒是狠下心吩咐朱投把顾羽柔带来。

　　　　顾羽柔见公子到了，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不过听了徐子明一席话倒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过这样也好过被撵出府去，立刻就千恩万谢答应了，不过徐子明却更加怀疑她是有什么目的。

　　　　既然徐子明也到了，白丫头也不用让她跟王水生成亲了，纤依倒是决定立刻就进京，徐子明也觉得在这里没什么事情，便让柳吟风准备一下出发，另一方面叫人送信给前线，让张辅顺便把张宗正处理掉。

　　　　麻三省办事很有效率，很快就查到纪纲打探徐子明老家的事，由于纤依她们已经上路了，麻三省便传信给柳吟风，让他通知徐子明，而纪纲此刻却跟在队伍后面往京城行去，也注意着纤依等人的动静，见有人进了柳吟风休息的地方，倒是立刻就派人盯着，不过柳吟风也不糊涂，没有让来人再回去，也是怕有人在半路搞鬼，纪纲见柳吟风没有动作，而顾羽柔虽然没被赶出府来，却也不能在纤依身边伺候，倒是不敢再有什么想法，只能忍着。

　　　　留在京城的锦衣卫仍然没有什么发现，纪纲心急，倒是希望能赶快找到跟柳吟风交换的重要证据，不过纪纲也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既然他的把柄在柳吟风身上，他只要能抓到柳吟风的短处也可以要挟他拿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来，而他选择了更麻烦的办法来做。

　　　　不过临到京城之前，京里的锦衣卫送来了好消息，说发现柳吟风在罗俭进宫之前见过罗佥事，而这跟朱允炆消失有关，纪纲有些恼怒，在他看来柳吟风原先就是锦衣卫千户，跟罗俭来往自然没有什么可疑的，就算时间上有些敏感，却也不能让人怀疑到身上，而纪纲下面的人倒是没有陷入他的思维，不由提醒道，

　　　　“大人，柳侯爷到底有没有帮过罗俭，只要诈他一下不就清楚了，若他心里有鬼，自然能看出来。”

　　　　纪纲恍然道，

　　　　“不错，叫人安排，回京我要请柳吟风吃饭。”

　　　　柳吟风虽然知道纪纲在查，却也想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是要对付小姐，还是已经投靠了汉王，而这些事都是汉王吩咐的，不过柳吟风唯独没有想到是因为自己有他卖身契的事。

　　　　纤依回到京城也很低调，硬是谁也没见，连朱高煦的宴请都推了，而纪纲虽然不敢把纤依受袭的事报告皇上，却不能不跟朱高煦说，至于太子那里就比较好糊弄了，朱高煦只当纤依是受了惊吓，倒是没有想到别的。

　　　　纪纲回去就请了柳吟风，柳吟风也正想要探探纪纲心思，倒是没有拒绝答应下来，纪纲一切都安排好了，倒是有信心让柳吟风把卖身契拿出来，那时自己就不用提心吊胆做事了，就算真的被纤依发现自己跟了汉王，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就算到时顾羽柔被发现跟他有关系，纤依也不能拿这事跟太子说，纪纲越想越得意，却没料到自己的神色都被柳吟风看在眼里，酒席一开始两人就各怀心事，倒有些鸿门宴的意思。

　　　　柳吟风不等纪纲开口，便先把顾羽柔的事拿出来说道，

　　　　“纪纲，殿下府上的顾姑娘有些问题，希望不要跟你有关系才好，你也知道殿下的手段，可不喜欢下面人乱来。”

　　　　纪纲毫不示弱，笑道，

　　　　“那柳大人是不是也有事瞒着殿下呢？总不会朱允炆不见的事是你自己做的吧。”

　　　　柳吟风听他提起朱允炆，倒是阴下脸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纪纲道，

　　　　“有人可看见你在罗俭入宫前去见过他，之后罗俭连同朱允炆就一起不见了，我也觉得好奇，正想着要不要跟陛下说，不过想到此事恐怕牵扯到殿下，倒还是先跟你商量一下的好。”

　　　　柳吟风那张脸很久没有这么难看过了，纪纲见了就知道有戏，这事肯定跟纤依有关，不过他却料错了，这事是徐子明吩咐的，不过柳吟风也不知道纤依并不清楚，但纪纲能说出来，就说明他手中肯定有些什么，不然跟自己翻脸的下场他应该知道后果，柳吟风很快调整了一下，道，

　　　　“如今顾姑娘也没什么用了，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纪纲见他把话题转移到了顾羽柔身上，便道，

　　　　“这只是一个意外，听说你很喜欢，不如你开口，殿下一定会同意的。”

　　　　柳吟风道，

　　　　“你想怎么样，你也知道皇上对殿下的态度，这点儿小事未必能扳倒殿下，而且就凭你自己，有可能吗？”

　　　　纪纲笑道，

　　　　“我也不打算跟殿下翻脸，只是有些事想要麻烦你。”

　　　　柳吟风道，

　　　　“你说。”

　　　　纪纲道，

　　　　“我那卖身契，应该还在你手里吧。”

　　　　柳吟风恍然道，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纪纲恶狠狠道，

　　　　“这是生命攸关的事，你——”

　　　　柳吟风见他急了，便道，

　　　　“给你就是，不过你也应该做些什么吧，纪大人？”

　　　　纪纲道，

　　　　“一言为定，只要你把东西还给我，我会把事处理好的。”

　　　　柳吟风道，

　　　　“那顾羽柔？”

　　　　纪纲哼了一声，道，

　　　　“你喜欢就拿去，不过我不想殿下知道这事。”

　　　　柳吟风道，

　　　　“明白，那我就先告辞了。”

　　　　纪纲见他走了，才招来手下，吩咐道，

　　　　“盯着他，免得他耍花招。”

　　　　柳吟风气急败坏回了府，立刻就叫来人吩咐去找个作假的手艺人来，下面人见侯爷发了脾气，倒是不敢问缘由，立刻就连夜绑了一个老师傅过来。

　　　　而这一切自然瞒不过早有准备的纪纲，纪纲听柳吟风找了一个作假的人，倒是怀疑柳吟风要跟他耍花招，便让人盯着柳府，若是柳吟风到时杀人灭口，一定要拿到证据，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第398章（）　
柳吟风仔细打量眼前这个老头，下属忙上来低声道，

　　　　“这是城里最好的师傅了，本来他还不肯出来，属下只好用了一点儿手段。”

　　　　柳吟风满意的点点头，让人把他眼罩摘了，道，

　　　　“听说你能作假？”

　　　　那老师傅本来还有些生气，不过见到对方敢在京城强掳自己，也怕他们对自己下杀手，倒是无奈道，

　　　　“不错，大人要是想作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了，不管是前朝字画，还是手记玺印，若是不像，分文不收。”

　　　　柳吟风见他夸口，倒是有些想气气他，漫不经心玩着手道，

　　　　“玉玺能做吗？”

　　　　那老师傅一听浑身一哆嗦，道，

　　　　“大人不要开玩笑，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可不敢——”

　　　　柳吟风笑道，

　　　　“行了，我要做一张卖身契，需要多久？”

　　　　老师傅考虑了一下，他也没想到自己被大动干戈弄到这里，竟然就是为了做一张卖身契，倒是有些哭笑不得道，

　　　　“大人不要跟老朽开玩笑，看大人也不像强取豪夺之人，若是想仿些字画，不如直说，拿这考验我，有些过了。”

　　　　柳吟风不悦道，

　　　　“谁跟你开玩笑了，本大人就是要作一张卖身契，你到底能不能做？”

　　　　老师傅见他说的认真，不像是跟自己打趣，倒是立刻点头道，

　　　　“这个自然能做，请大人说明一下，一晚上就能好。”

　　　　柳吟风道，

　　　　“纸张比较旧，要看上去有十几年的样子，字迹他也没见过，随便吧，反正只要看上去是以前的东西就成。”

　　　　老师傅点着头一一记下，道，

　　　　“不知上面落款和出具人都是谁，还有被卖人的名字。”

　　　　柳吟风低头拨弄着茶末道，

　　　　“都随便，被卖的那个叫纪纲，这个不要弄错就成。”

　　　　锦衣卫指挥使纪大人的名讳可不比常人，你要问朝中各部大人都叫什么，也许没人知道，可纪纲的名字你要说不知道，那真是京城的怪事，老师傅还当自己是听岔了，又问了一遍，

　　　　“大人说是谁？老朽耳朵不好，是不是听错了。”

　　　　柳吟风不耐烦道，

　　　　“纪纲，纪纲你不知道吗？就是锦衣卫那个。”

　　　　老师傅点点头道，

　　　　“哦，是跟纪大人同名？还是别的刚？”

　　　　柳吟风只当他跟自己装糊涂，不悦的把茶杯一放，一字一句恶狠狠道，

　　　　“就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可不要写错了，不然要你好看，你们看着，我去休息了，做完了叫我。”

　　　　属下忙应了声是，便看着老师傅，而老师傅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见柳吟风要走，忙伸手想拦他，却被旁边的人误会，差点就动手，老师傅颤巍巍道，

　　　　“大人，这可不能开玩笑啊，老朽还要活命，若是让纪大人知道了，老朽哪里还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