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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嫡杀-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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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眼底的一抹得色尽收眼中,明华容淡淡道:“既这么着,就挑这件白色的吧。虽说太过素净了,但总比穿得老气横秋的好。”
“小姐……”青玉还待再劝,却见明华容以目示意,向她轻轻摇了摇头,便立时收声,抱起衣服自去熨烫打整。
步月并未注意到这一幕,借口去端洗脸水便退下了。只是她虽然将头压得低,嘴角那抹笑意却没能逃得过明华容的双眼。
——这点小把戏就想对付她?该说是白氏太自负,还是自己伪装得太好了?
明华容冷冷想着,这时,却突然听小丫鬟报说,杨妈妈过来了。
“大小姐起得真早,奴婢奉老夫人之命,送点东西给大小姐。”杨妈妈向明华容含笑说罢,便命身边的小丫鬟将怀抱的描金点漆红木匣呈到明华容面前。
——送东西?以郭老夫人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会送她什么?
明华容不禁有几分好奇,便亲手打开了匣子。当看清里面的事物后,她不禁微有吃惊:“这……”
杨妈妈道:“老夫人一点心意,大小姐千万莫要推辞。”
匣子里装的并非金银珠宝,却比之更加贵重:那是一整套点翠鎏金凤回首头面,并成套的点翠掐丝凤羽耳环,另外还有一串东珠项链和一双金镶玉手镯。
这些首饰大气精美,正与冬天的装扮相宜。不过,手链和项链的样式却隐隐有几分老气,明华容稍稍一想便知道,应该是郭老夫人从她的珍藏里拿出来的。她年轻时日子寒素,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待到熬出头过上好日子后,年纪已大,也戴不了什么鲜亮首饰,所选的都是端庄大方的。虽说东西不错,但拿给明华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戴,却未免有些老气了。
若是换了别人,定要暗暗记恼老夫人,怨她送礼也送得抠门。但明华容深知老夫人的性子,知道即便如此,她也算是难得大方了。只是不知,她这般示好,所图又是为何?
这些念头不过瞬息之间,明华容面上分毫不露,只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地说道:“老夫人怎么……多谢老夫人,但这些首饰太贵重了,我不好收下。”
杨妈妈却坚持道:“长者赐,不可辞,大小姐安心收下便是。若您执意不收,奴婢回头也不好交差。”
明华容又推辞了一回,这才收下。见状,杨妈妈满意道:“这两天老夫人总夸您好呢,赞您人又标致,手又灵巧,更难得心地纯孝。老夫人甚少这般夸赞人的,大小姐得空时,不妨多去向老人家请请安,一起说说话儿。现下时辰不早,奴婢便不耽误大小姐梳妆,先告退了。”
明华容少不得客气了一番,又亲自将杨妈妈送出院子。待到回来时,已准备好新衣的青玉正欣喜地看着首饰匣子:“昨儿我还在发愁小姐没套好头面,可巧今儿老夫人就送来了。不过……”
她跟着明华容这些天,虽然许多事不曾尽知,但亦将府内情形看在眼中,知道老夫人这般赏赐,未必是什么好事。
但明华容却不以为意,既然猜不出,便索性不去多想。横竖下血本的是老夫人,迟早她都会把目的说出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另一桩事:“这些事以后再说,你先替我更衣梳头。”
瞥了一眼放在最上面的素色长袄,明华容微微一笑:“夫人就等着看我穿它呢,若让她失望,岂不是罪过了。”
这时并无外人在场,青玉脸上早没了先前的气愤:“若夫人看到小姐的打扮,还不知道怎么咬牙呢。”
她偏头想了一想,又问道:“小姐,刚刚听前面的人说,二小姐已经在前厅接待贵客了,等会儿您是不是也过去?”
“不。”明华容笑得有些神秘:“我们先去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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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0 瑾王驾到
明府前院,朱门大敞,各色名贵车马川流不息,源源而来。
因为今日下帖请的都是小辈,明守靖与白氏都不曾出面相迎,故而唯有明独秀一人,锦衣华妆,坐于前厅相迎宾客。
本朝男女之防并不太严,明独秀遂在一大群丫鬟婆子的环绕下,朗声笑语地一一招呼来客。
今日相邀的小姐们,全是与白氏有交情的贵妇之女,并且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些千金们要么家世门第比不过明府,要么容貌不如明独秀。
在她们的陪衬下,一身淡粉绣凌霄芙蓉纹细褶扫霞长裙,肩披妆锦镶毛缀真珠小斗篷的明独秀愈显得娇美无双,整个人像一株怒放的上品牡丹,高贵地张扬着满身风华。
在场的不少公子都露出痴迷之色,搜肠刮肚地寻找新奇话题,争盼引得佳人一顾。明独秀却不见意动,只顾同身边的小姐们说笑,间或才向他们礼貌地颔首示意。但即便如此,少年们都觉得心满意足,被她多看了一眼的人更是兴高采烈。
随着下人的又一声传报,明独秀脸上笑意愈深,梨涡隐现,只因她终于听到了期盼已久的名字:“瑾王殿下驾到!”
随着这声通报,厅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肃然站起,走到门外恭迎。少女们大多红霞扫面,悄悄整理自己的衣裙,暗自希望能获得瑾王青睐。少年们则是表情严肃,努力让自己显得成熟稳重些,近来有传言说,皇帝有意让瑾王这个皇弟协领督促吏部职责。这可是事关百官前程的要职,即便是这群有父辈荫庇的少爷们也需郑重以待。
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似是不屑又似是嘲讽的轻笑,在寂静之中分外清晰。众人皆是心下惊奇,正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一身华服,顶束玉冠的瑾王已施然而来。
瑾王名叫宣子瑕,年未弱冠,样貌温文俊美,气度斯文温雅,通身上下洋溢着令人如沐春风之感。他整个人像是一只上好羊脂美玉凿成的玉瓶,即使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亦有光华自生,内敛尊贵,不声不响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这样的雅致少年,加上他的满腹诗书才气,与常人难及的尊贵地位,天下的少女见了哪个不芳心大动。只看了一眼瑾王的风采,众千金们便大多面生红晕地低下头去,讷讷说不出话来。
唯有明独秀微笑着上前行了跪礼:“小女子明独秀见过瑾王殿下。殿下今日能驾临明府,真是蓬荜生辉。”
瑾王微笑着颔首道:“小姐请起。久闻明家二小姐爽朗大方,进退得宜,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闻言,明独秀笑得更甜,口中却连道不敢,说了几句谦逊的话儿。
两人对答数句,众人才如梦初醒般行下礼去,瑾王忙制止道:“小王今日前来,目的与各位一样,都是想一睹肖先生的风采,为此还特地让明尚书与肖先生不必相迎。诸位还请不必拘礼,将小王当成一名普通的学子就好。”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瑾王的目光更加赞赏。地位尊贵又样貌俊美的男人虽然不多,帝京却也数得出几个,但大多是纨绔子弟。似瑾王这般谦逊有礼的温文君子,再没有第二个了。
一番客套寒暄后,东道主明独秀笑道:“人既已到齐,马上就是肖先生讲课的时辰了,还请瑾王殿下与诸位随小女子移步书院。”
这时,却有人插嘴道:“人来齐了?明二小姐,我怎么不见你的大姐呢?”
今日艳压群芳,又得到瑾王称赞,明独秀原本心情甚好,蓦地听人提起大姐二字,心里便有点不舒服,像是眼睁睁看着只苍蝇落在心爱的食物上,偏偏还要顾及身份,不能将这厌物赶走。
循声看去,问话的却是卢燕儿,她是礼部尚书卢青文最小的孩子。卢尚书老来得女,人之常情,对她未免娇宠了些。卢燕儿虽未被养成骄纵千金,但性情疏放,不拘小节,却是与几位端方守礼的姐姐大是不同。一些与卢尚书有过节的人都在背后编派,说卢尚书一生刻板守礼,最后却生了个最不知礼数的女儿。
卢燕儿是今日赴约的诸位小姐之中,家世堪可与明独秀比肩之人。她的话明独秀不好敷衍过去,眸光一闪,便故作为难地叹道:“大姐刚刚回到帝京,可能还不太习惯人多的地方,我也不好勉强她,正准备打发个下人过去看看呢。”
这话看似含糊,细究起来却大有文章:为什么不习惯人多的地方?穷乡僻壤来的怕见大场面?小家子气上不得高台盘?总之种种猜测,都不会是好话儿。
看着众人眼中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有几个爱嚼舌的小姐更是偷笑着窃窃私语起来,明独秀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抹得色。她是劝过母亲暂时不要动明华容,也曾起过利用她的心思,但这不代表她会就此放过明华容。她不是白氏,无从体会被人讥笑为填房继室时的满心怨恨,但她对明华容同样有恨,恨这个生母卑微的贱人竟然名正言顺占据了明家嫡长女之位,生生压过她一头。
但卢燕儿面上却露出几分怀疑,说道:“不会吧,你大姐的礼数,可是连我父亲的夸赞的,她对着我父亲都不会失礼,又怎么会怯场呢?”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卢尚书对礼节要求之严苛,世所皆知。曾有官员上奏折时用错了一个典故,被他数落得颜面无光,足足告了一个月的假才重新上朝。世上能得他称赞的男子已是毛麟凤角,极为罕有,更遑论他会称赞一名闺中少女!
一时间,明独秀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卢小姐,我大姐来到帝京不过十天而已,从未拜访过贵府,又怎会见到令尊呢?”
“我父亲前几日找令尊议事,恰巧遇见明大小姐回府,向令尊奉茶,又向我父亲见礼。所以我父亲才称赞她。”卢燕儿三言两语解释完,又奇怪道:“怎么,明大小姐没和你说么?”
明独秀心头暗恨,勉力维持住灿烂的笑容,说道:“许是大姐见我这几日忙于筹备此会,便没和我提起。”
言下之意,是在提醒众人,明华容虽然一时得了卢尚书的夸奖,明府最得意的小姐仍是她明独秀,再无人能越过她去。
但正处在震惊之中的众人此时已无暇分心细品她的话,纷纷猜测好奇着,明尚书家这位刚刚回府的小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是因为同样的刻板才得到卢尚书青眼?抑或又是另有原因?
见众人仍旧议论纷纷,明独秀几乎要挂不住脸上虚假的笑容。这时,一个宛若天籁的温和男声恰到好处地为她解了围:“各位,反正明二小姐这就着人去相请明大小姐了,我们还是速去书房,不要让肖先生久等。”
“瑾王殿下说得是。”
“还是殿下想得周全。”
……
话音甫落,便是一片附议声。
明独秀感激地看了瑾王一眼,对方的支持让她重新找回了冷静与信心。她招手叫来贴身丫鬟阳春,低低吩咐了几句。
待阳春领命而去,她回头看了一眼疏影轩的方向,眼中露出一抹冷意。
随即,这份冷意很快便被惯常的爽朗微笑代替:“诸位这边请。”
正文 031 独秀嫉妒
为了今日的听课之会,昨日书院便停课一天,府上小厮们将三间并排厢房的间墙打通,又以纱帐相隔,预备让小姐们坐在右首厢房,少爷们坐在左首,肖维宏则在中间讲课。这样一来,既合规矩,又不影响听课。
明华容来到书院时,意外地看到肖维宏竟已先到了,正负手立于院内,展眼看向屋后细叶尽凋,唯余竹节的竹林,面上一派萧索,也不知在想什么。
相处数日,明华容早摸清了这位名士老师的脾气,知道他最是疏放不过。此时离开课还有半个多时辰,他却已站在这里,肯定不是为了备课,也不会是像寻常先生那样紧张得坐立不安,而是必有心事。
她对这位学问精深的老师还是比较敬重的,加上见都见了,也没有掉头就走的道理,便上来福了一福,问道:“老师来得好早,是不是有什么事?”
肖维宏长叹一声,声音里说不尽的颓然,但一开口,说的话却是没头没脑:“今日之事,我本不愿意。”
明华容了然地点头。以听课为名,给明独秀和瑾王制造机会,本就是白氏的主意。明守靖不忍拂她之意,又觉得这是桩雅事,且对自己有利,只象征性地询问了下肖维宏的意见,便就此定下。而肖维宏一介布衣,虽然声名在外,却也不好为这种事便惹得明守靖这堂堂尚书不快。
“什么听课,什么拜会,不过是个好听的幌子罢了。若在从前,我肯定拂袖就走。如今——”肖维宏面上满是颓然之色,“二十几年来,心气儿都消磨得差不多了。近来有时候更是会想,如果当初不是那么意气用事,现在也不用仰人鼻息地过日子。”
看着默然无语的明华容,他又苦笑一下:“这些话我再不会对别人讲,唉……也是奇怪,为什么单单就告诉了你这新学生。”
明华容却是暗暗奇怪,前几日老师虽然不太高兴,却没有露出这么明显的烦燥。莫非,最近他遇上了什么烦心事?会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他动摇了一直坚持的信念,流露出对功名权势的向往?
但明华容并不觉得这是见不得人的事,想了想,便说道:“老师,人一辈子很长,不知会遇到什么事,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改了主意。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不是没有,但那未必就值得称许。我倒觉得,因势制宜,改变想法乃至追寻之物并不是坏事,反而理所应当。”
她本是想要安慰一下肖维宏,不想说着说着,却把心里话都讲了出来。前世的她从小在乡间长大,受乡下妇人的影响笃信菩萨,坚信只要忍耐付出,便会苦尽甘来,今日所受种种苦难,来日都会得到偿报。
可还报的结果是什么?一碗毒药,一把利剑,多年的欺骗利用,临死的嘲讽不屑!
她曾以为得到了幸福,实际所谓的良人只是一头披了画皮的白眼狼!
想起旧事,她一时心绪翻涌,一双杏眼微微眯起,眸中冷光幽幽,更胜寒冰:“若大难临头,仍然一昧固执地坚持原本的作法,或许有些人会将这称之为气节。但我却觉得,这是冥顽不灵,只会让人束手待毙!简直是最愚蠢的死法。”
所以重活一世,她不会再坚持什么以德报怨,不再对人性抱有幻想。她要的是步步为营,将他们亏欠她的一一讨回!不死不休!
肖维宏惊讶地看着这个学生,她脸上完全不见平日的沉静,表情幽冷,目光寒厉。那模样不免令他暗暗心惊,但心中莫名地生不出排斥厌恶,反而颇有几分怜惜。
而她说的话虽然听之惊心动魄,细细思量起来却不无道理。想到这个学生的坎坷身世,再联想到自己近来的忧心事,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肖维宏心中慢慢成形。他刚要说话,却听明华容说道:“一时口快,老师勿怪。您还没磨墨吧?我替您磨墨。”
说着,也不待肖维宏答应,她便径自往房内走去,拿起上好的松烟墨条,便在进贡的端砚中缓缓研磨。那沉静从容的模样,恍然又是平日的恭谨学生,刚才的冷厉言语,仿佛全是一场错觉。
看着她的侧影,肖维宏心中突然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这学生心智与城府都非常人能比,将来成就,恐怕犹在她父亲之上。虽然他自己也说不出,一名闺阁弱女的成就要如何超越位极人臣的尚书,但这个念头依旧在心中扎下了根。
这时,众人在明独秀的带领下正好来到书院。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名白衣少女皓腕微露,站在长案边研墨。浓黑的墨条被素白纤手一握,衬得白者愈洁,竟似将手背上覆的白绫衣缘都生生压下去几分。
她的容颜算不得国色天香,却自有一份秀气到极致的清丽。像一丛只在夜里盛绽的昙花,风骨清冷,又神秘难测。
乍眼看到这样的佳人,众人一时不禁都忘了言语,甚至下意识地收敛了呼吸,不欲惊扰这幅美到极致的画卷。
但这份美丽,却像一根长针深深扎进明独秀的心里,让她倏然握紧了手,指甲掐入掌心也浑然未觉:不是让阳春过去设法将明华容绊在房内吗?她怎么突然又出现在这里?甚至一语未发便夺走了所有人的瞩目!
——所有的光华,所有的称许,所有的惊艳,只能属于她一人!正如她的名字,一枝独秀,断然容不得别人来压她的风头!
似是感觉到明独秀毒蛇吐信一般的刺骨含恨注视,明华容慢慢抬起头来,讶然微笑道:“这是……独秀,今日宾客都到齐了么?”
这话像石子落入静水,刹那间激起阵阵涟漪。见众位公子,甚至连瑾王也含笑欣赏地看着明华容,小姐们不免都含酸带怨起来。与明独秀交好的工部侍郎之女杜唐宝当即尖声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瑾王驾临还不速速行礼下跪?还有,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皇族在此竟然敢穿素色!这般冲撞忌讳,你不怕掉脑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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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2 自讨没趣
——怎么哪里都少不了蠢人呢?
明华容嘲讽地想着,口中却讶异道:“原来瑾王殿下已经到了,却不知是哪位?恕小女子失礼,小女子适才专心研墨,乍见诸位并肩而至,并无主次之分,所以以为瑾王殿下尚未驾临。”
话音甫落,不少人都向杜唐宝怒目而视。瑾王平易近人,不端王爷架子,所以诸家公子与小姐有意无意都往他身边凑,都指望给瑾王留个好印象,替自己挣个好前程。被杜唐宝这么一喊,倒反而像他们失了礼数似的。
感觉到众人满含敌意的目光,杜唐宝满面通红,但为了面子仍不肯相让:“那你这身素衣又是什么缘故?难道你不知道因为长公主今年中秋宫宴时被一名白衣女子吓到,之后陛下下令任何人在皇族面前皆不许着白衣,守孝也不行!似你这般违逆之举,当真大逆不道!”
说着,杜唐宝像想起什么似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掩唇笑道:“对了,我忘了你刚从乡下回来,对帝京礼仪自是分毫不知。但皇家御令,可不是一句不知者无罪就能揭过的。”
明独秀则是一脸惊讶痛心:“大姐,昨日天孙阁不是给你送了一箱新衣服过来吗,你怎么单单挑了这一件?便是你想要穿得淡雅出挑些,也不该如此藐视禁令啊。我也就罢了,若牵连父亲母亲也被怪罪,那可如何是好。”
她并不知道白氏的伎俩,但并不妨碍她顺势演一场好戏,扮一个被愚笨姐姐牵连的无辜妹妹。
明华容待她唱作俱佳地说完,才轻声叹息道:“我确是不知道这条禁令——”
“那你就该乖乖领罚!”杜唐宝急不可耐地插嘴道。
明华容却语锋一转,微笑起来:“但我知道无论在哪里,贵客来时都该华衣相迎,所以并未失礼。”
说话间,她从案几后轻巧地走过来,向瑾王盈盈一拜:“民女见过瑾王殿下。”
绕过案几,众人这才发现,她的素白长袄之下穿了一套大红中衣,下面配了红底织金绣隐花星花纹下裙。那下裙色泽饱满,金线熠熠生辉,却不似别的织金布料那么厚重凝滞,行动间仿若流云般轻盈灵动,绣花鲜活逼真,玲珑浮凸,堪称巧夺天工。
——这样一身打扮,端方华美,又哪里是素衣了?
苍翠竹林间,白衣红裙,黑发素面的佳人盈盈拜倒。此情此景,连向来见惯美色的瑾王都忍不住心头一跳,连忙说道:“小姐请起。”
待明华容道谢起身,一直没有开口的明檀真突然说道:“大姐这条裙子,莫非是织金花纹缎?”
闻言,众人忍不住细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本以为是绣花的图案,竟是直接织上去的!那金线细如发丝,也不知是哪家织妇这般手巧,能织出这等美伦美奂的衣料。
明独秀却看得心头一紧,脱口说道:“你那块衣料不是送给老夫人了吗?”
那天她虽未在场,但事后也听人说起过,所以知道首尾。
明华容微微一笑,道:“独秀,我织了两块花纹不一样的,长乐光明纹的送给老夫人,这一块却是自珍了。”
她语气平平,似乎只是在闲话家常,但这话却听得众闺秀们面面相窥:帝京中女红最好的小姐,所擅的也不过双面绣而已。但天下精美绣品多不胜数,这般直接用金线织出花色的手艺却是闻所未闻。
一时间,她们先前所怀的轻蔑都消减不少。唯有杜唐宝依旧强撑着嘲讽道:“织布本是下人的活计,真正的闺阁千金才不屑做这个。”
明华容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位小姐衣裙用料皆是上品,口中却又说不屑这等技艺,这却让我想起一句乡间野话。”
瑾王忍不住问道:“是什么话?”
“拿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骂人。”
话语出口,人群中先是一静,继而爆发出一片笑声。杜唐宝本就因先前胡说犯了众怒,现下众人哪肯放过奚落打趣她的机会。几个离瑾王最近的小姐更是开口嘲讽道:“这等翻脸不认人的本事,大概只有杜小姐才有吧。”
“就是就是,说起来也算一绝呢。”
听了这些话,杜唐宝脸红得几乎快滴下血来,心中恨极了明华容。她本想拂袖而去,但又舍不得错过接近瑾王的大好机会。一时间之间僵在当地,进退维谷。
结果,倒是瑾王替她解的围:“肖先生已等候多时,我们先进去吧,莫让先生久等。”
听到这话,杜唐宝感激得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她痴痴地看向瑾王,想要道谢,却发现对方的目光始终落在明华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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