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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嫡杀-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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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但话又说回来,四妹妹成亲本是喜事啊,怎么也变成了我的不是?”
她并无一字辱骂,只是平淡地说出事实,却教白氏立即胀红了脸:这话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如果应了,岂不是变成了自己无理取闹、污蔑攀咬,正中明华容下怀?如果不应,却又坐实了心胸狭隘,容不下继女的说法。更要命的是,这小贱人竟将赵和远也牵了进来,明里暗里皆在示意,自己早知赵和远身有隐疾,并想将这小贱人指给他的事!
看白氏死死瞪着明华容,却说不出半个字来辩驳,白孟连不禁动了真怒:这个女儿年纪越大,反而越不长进了!连自己的话也不听,只知跳着脚胡言乱语,想要借此解除婚约,根本不考虑一下大局和几家人的体面。若她真有那份手腕能把婚事搅黄了,也算是桩本事,可她偏偏又没有,只会拿些一听就破绽百出的话来栽赃继女,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显得她狭隘善妒,连带着自己也面上无光!她也不想想,她在明家的地位已是岌岌可危,如果让有心人传出了她陷害继女的话去,难保明守靖那个要脸不要命的人为了保全声名,当真会将她休弃出门。
这般局面,如果他再不发话,任由白氏不懂事地闹将下去,只怕这场喜事真要变成闹剧了。
打定主意,白孟连冷冷说道:“这院里有管事的婆子吗?我刚才过来时听说你们夫人正在养病禁足,怎么放任她跑到这里来了?看夫人的光景,定然是病糊涂了,否则断不会说出这么多胡言乱语。你们由得她闹,是不愿四小姐顺利出嫁么?”
白孟连不愧是官场上的老狐狸,三言两语,便将白氏刚才的所作所为归结为病中妄语,又将她闹事的责任推在下人头上。听罢他的话,下人们虽然心内暗骂,但也不敢怠慢,连忙上来,半扶半拖地想将白氏带走。
但白氏心知女儿的将来系于自己一身,哪里肯轻易就走,也不顾身份,同婆子们扭挣拉扯起来。挣扎中连鞋子也掉落了一只,赤着脚踩在地上,好不狼狈。
见状,明华容长叹一声,道:“夫人不过舍不得四妹妹罢了,只是这又何苦。”
说罢,她越众向前,示意一个婆子先替白氏穿起鞋来。待看着白氏被许镯明为劝解,实则按着手不让动弹后,才凑到白氏耳畔,轻声说道:“姓白的,你再闹下去也没用,你的夫君和你的父亲早就铁了心要把明霜月嫁给那个废人,而且——你还不知道吧,你心爱的女儿明独秀年前就被送到赵家了!赵和远那厮人虽废了,却是色心不死,想来定会用其他手段好好疼爱二妹妹的,你大可放心,不必担忧她空守活寡。”
这话好似平地里一个焦雷,立时将白氏三魂轰去了七魄,片刻之后,她突然尖叫起来:“你胡说!我定要撕了你这小贱人的嘴,让你湖说!”
这时,明华容早就让到了一边,在数步之遥外看着被许镯死死拉住的白氏,那神情像是在欣赏一只被猫儿拿住戏耍的耗子,惬意畅快:“夫人怎么了,我只是说让你回屋好好养伤啊,为何又变成胡说了?”
“你骗我——你骗我——”想着她刚才的话,白氏目眦欲裂,一想到最为疼爱、期盼她能有个光华灿烂前程的女儿最终竟落到个废人手上被肆意轻辱,白氏眼前就一阵一阵地发黑,胸口也是绞痛不止。她顾不得再寻明华容的麻烦,只转头看向白孟连,并试图挣脱一直劝她不要冲动的许镯,想冲过去向父亲问个清楚,证明明华容只是在胡说八道,恫吓自己。
见她改了方向,明华容悄悄向许镯使了个眼色。许镯会意,立即松开了手,并悄悄推了她一把。白氏随即踉跄着扑到白孟连面前,但因那一推之力,却怎么也站不稳,一个措手不及,整个人撞到白孟连胸前,竟将这威权赫赫的权相撞倒在地,手脚朝天爬也爬不起来。
白氏已顾不上向父亲道歉,跌坐之后,她立即跪爬到白孟连身边,急切地问道:“父亲,独秀在哪里?她还在庵堂里好生待着,根本没有去赵家,对不对?”
白孟连一辈子从没这样狼狈过,只觉一把老骨头被摔得几乎快散架了,腰上传来阵阵疼痛,动弹不得。偏生下人们都看得呆住了,只大张着嘴发愣,连扶也不过来扶一把。他刚想训斥发怒,却见白氏扑了过来,双眼赤红地问自己明独秀的下落。
若是平时,白孟连定是无所顾忌地告诉她实情。但现在仰躺于地,看着因急切而面孔扭曲狰狞的白氏,他心中突然没由来地有些不安,便迟迟没有说话。
但白氏岂肯就此罢休,见白孟连一直不肯回答,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却犹自抱着万一的希望连声追问道:“她的确还在庵堂里,对不对?”说着,竟动手去摇白孟连的肩膀。
被她这么一折腾,白孟连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强忍着阵阵眩晕感说道:“来人!你们夫人糊涂了,快把她带走!”
听他一吼,原本呆呆看戏的下人们总算醒过神来,连忙七手八脚地过来拉人。因白孟连发了话,她们动手时也不再有什么顾忌,只管下死劲地拉扯白氏,三两下就将她拖了开去,又把白孟连扶了起来。
坐在圆凳上喘息片刻,白孟连忍着身上的酸疼,吩咐道:“你们快将房间重新收拾一下,还有,速速伺候新娘子洗脸梳妆——老七家的媳妇,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准备着给新妇开脸!”
那白家远亲的媳妇听见丞相老爷亲口吩咐自己,立时受宠若惊地连声答应,赶紧去搀扶明霜月。
但明霜月却一把挣脱了她的手,向白孟连哭嚷道:“外祖父,您真要把我嫁给那个废物吗?您怎么能忍心!”
见向来不敢对自己二气的外孙女居然也敢有样学样地顶撞,白孟连把这一切都归咎在白氏头上,板着脸训斥道:“胡说什么!这些话也是大家小姐说得的么?这门亲事是你父亲挑下的,定然错不了,你还不快下去准备,免得误了吉时!”
受了训斥,明霜月不敢再多说什么,且因白孟连含糊的话语,心内又生出了一两分指望,于惊疑不定之间,半推半就地任由那远亲媳妇将自己拉走了。
这时,白孟连看向被婆子们扭手架背,围在当中的白氏,眼中顿时露出毫不掩饰的失望与厌恶,说道:“你这些年是越活越回去了!原先你着人过来央你娘替你说情,我险些还同意了。现在看来,只罚你禁足却是太轻了。看在骨肉情份上,我给你留几分面子,就只把你逐到偏院圈禁,一应人手用度全部削减!等你什么时候清醒了、让我满意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言犹未已,却听到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传进来:“是谁要越权作主、罚我明家的人 ?'…3u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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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假快乐~
正文 116 霜月验货
来人却是明守靖。明霜月这边闹出动静后,便有怕担干系的婆子急急去通知了他,却因去得有些早,并不知道白孟连也过来了。是以明守靖过来后远远听见有人在发作白氏,虽然也算称了他的意思,但却又觉得被人越俎代庖抹了面子,便怒气冲冲地高声质问起来。
明守靖刚预备叫家丁过来,把这个擅闯女着闺房的家伙拖出去,却听屋内一个熟悉的声音平平说道:“是我。”
认出这竟是白孟连的声音,明守靖不禁一愣,转念想到如今该尽量与白家人拉近关系,以便替皇帝办事,随即怒意尽消,摆出一副笑脸来,步子又加快了几分:“岳父,原来是您。该死该死,小婿不知,竟冲撞了您。”
许久不见这女婿待自己如此殷勤了,白孟连别有深意地看了刚进门的明守靖一眼,说道:“无妨。你来得正好,这屋里的事情,原本该是你来处置的。”
明守靖连忙说道:“岳父处置得极是,就依您的意思办了吧。”
白孟连很满意他的懂事,加上刚刚被白氏气得不轻,有心要给大女儿一点教训,让她以后改改那跋扈无礼的性子,遂说道:“如此便好。你记着一定要把她带到偏院圈禁,吃穿用度与伺候的人手俱都削减,磨一磨她的性子。”
明守靖早已对白氏心生厌恶,正巴不得这一句,闻言立即一迭声地应下,转头又斥责下人:“没听到刚刚的话么,还愣着做什么,快带夫人下去!”
白氏本当父亲是个救星,不意他非但执意要将女儿嫁到赵家,末了还当众落自己没脸,分毫不留情面地重罚自己。而丈夫那边,她虽是早就不指望了,但见明守靖半分犹豫为难都没有就满口子地答应,仍是心内狠狠一绞,痛不可当。见两个曾经最爱的男人一个鼻孔出气地发作自己,顿觉万念俱灰,眼泪落得又急又快,连话都说不出来。
但白孟连与明守靖看到她这般模样后,却俱都只作不见,径自扭头去谈别的事情。见状,白氏最后一点指望也彻底消失,原本想求情的话语再说不出来,身子软软地任由婆子们将自己拉了出去。
一旁,明华容看着满面颓丧,面孔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的白氏,眼底掠过一抹笑意,随即转头向明守靖说道:“父亲,算算时辰,妹夫家的花轿差不多该到了。”
明守靖点了点头,又向白孟连说道:“岳父请随小婿移步前厅说话如何?免得在这儿站着,反教下人们不好做事。”
早在知道明守靖将两个女儿明里暗里许给赵家后,白孟连便猜这个以前自诩清贵的女婿是不是近来开窍了,知道该帮衬着白家行事。今日一见,果然他待自己比以前殷勤了许多,也有心再试探下,便说道:“老夫今日是客,客随主便便是。”
明守靖一面口称不敢,一面引着白孟连,一前一后,往前厅去了。
明华容看着笑得满面春光的明守靖,露出几分不屑,随即便到另一间厢房坐下,慢慢喝着茶。
这边厢,明霜月梳洗停当,又由十喜奶奶替她开了脸,上了妆。这时可巧前头有人报说姑爷的轿子到了,明霜月便由兄弟明卓然背着,在一片鞭炮声里被送出了家门,坐进了大红的喜轿。
上轿之后,她悄悄将盖头掀开一线,隔着不断晃动的门帘,盯着前头骑着一匹骏马开路的新郎倌赵和远,试图看出几分端倪。但看了半天,直到仰起的脖子被沉重的凤冠压得生疼,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心里依旧七上八下的,只能祈祷外祖父说的话果然不错,母亲和许镯的话统统是谣言才好。
赵家为了证明“清白”,洗清谣言,这一场婚事办得格外盛大,迎亲的红毯铺了怕不有一里之长,两边俱是红绸扎结的花球和吹唱班子,唢呐铜钹敲打不止,好不喜庆。引得几乎半个城的老百姓全都携老带幼出来看热闹,一边看,一边猜测:瞅这光景,赵家那小儿子的事儿应该是有人造谣中伤吧?否则尚书家的小姐怎肯下嫁,而他们又怎么敢如此大张旗鼓地办喜事。
赵府之内,亦是宾客云集。虽然家主在边关不能赶回,但莫氏请了许多显贵亲戚来撑场面,而且只要是稍有交情的人家,统统都下了帖子。被请到的人一来畏于将军府之势,二来也有看热闹的心思,是以几乎都没有推脱不来的。
一时之间,偌大的将军府差点被挤个水泄不通,下人们忙着迎宾又忙着待客,人手永远只嫌不够。莫氏一面在堂内招呼上座的客人,一面又要留神听门房的传报,只恨不得自己能生出三头六臂来。但越是忙碌,她心内便越是喜悦,一想到小儿子的隐患如此轻易就被解决,她笑得越发开怀。忽听到有人报说新郎已将新妇带回,连忙迎出门去。
而明霜月因怀惴着心事,到了赵家后依旧魂不守舍,只在丫鬟的牵引示意下木愣愣地比照行事。女宾们看了片刻,亲密些的都开始低声咬耳朵,说这明家四小姐素日伶俐的一个人,怎么今儿会如此木讷。有人便猜测道:“听说她姐姐明独秀前些日子生病被送出府去静养,或许她们姐妹情深,是为了这个缘故呢?”
一时不提防,她声音稍大了些,纵是百忙之中,莫氏也捕捉到了明独秀三字,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这句原本无心的议论让她的好心情顿时消失了一半,又转头看了一眼深深的内院,莫氏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那天自己本是拿话挤兑明守靖来着,谁想他竟真将二女儿没名没份地送到了自己家来。自从收用了她之后,儿子行事越来越没个章法了。回头她们姐妹碰了面,还不知会不会闹将起来。今晚可得让得力的心腹看好儿子的院门,绝不能教人看了笑话去。
将诸般规矩一一行过,又拜完天地后,明霜月便被送到洞房内。因赵家这代都是男丁,所以过来相陪的只有三个嫂子,并无小姑。当下彼此通过名姓,听见说这三个嫂子出身门第都不如自己,明霜月不禁就露出了平日里的清高倨傲劲儿,人家问三句,她答个半句,有时语气还颇不耐烦。
如此这般,碰了数次软钉子后,三个赵家儿媳都晓得了明霜月的禀性。却不着恼,反而似笑非笑地相互看了一眼,眼中尽是戏谑不屑之色。可惜明霜月被盖头挡了脸,没有看见。
她惴惴不安地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等新郎过来揭了盖头喝了交杯酒,又苦苦等着他去外面被灌了酒回来,已是深夜了。明霜月满心只想“验货”,一时间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见赵和远醉熏熏地进来,便打发了婢女,主动凑上去,柔声说道:“相公,你累了么?妾身伺候你更衣可好?”
她如此轻声柔气,低伏作小,赵和远却像是没听懂似的,定定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只不言语。
明霜月被他看得脸红心跳,以为是他醉得狠了没听真,刚要再问一次,却听赵和远蓦地大笑起来:“你倒有意思!你姐姐该跟你多学学,早进了我的门却还在装贞洁,似你这般主动,才是妇人家的本份!”
你姐姐?听到这三个字,明霜月脑中嗡的一声,顿时耳鸣眼花起来,结结巴巴问道:“你,你说姐姐她……”
“你爹早把她送给我了,你不知道么。”赵和远醉意阑珊,一时忘了避讳,说话便不防头起来:“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你姐姐来得比你早,我又只喜欢她。以后你需得尊她为大,知道么?”
见明霜月呆呆的不说话,他又大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动作轻佻,语气不屑:“你爹是个软蛋,被我娘几句话就吓定了。往后你就安份守己地待着,若不听话,我就算将你整得半死不活,你爹也绝对不敢有二气。”
说罢,他踉踉跄跄地往外头去了,明霜月一个人被撇在房中,又是震惊,又是惶然。呆呆坐了半晌,才慢慢回过神来,但心中犹自不可置信:姓赵的别是在胡说八道吧,姐姐不是被送到庄子上去了么。似父亲那般爱惜名声,怎么肯暗地里将姐姐没名没份地送过来?
她被白氏宠惯多年,并非遇事隐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温吞性子。想到刚才赵和远那些轻视自己的话,心中不觉有些怨气,加上实在好奇他究竟还“行不行”,便咬了咬牙,自己除掉凤冠和喜服,换了件轻便家常衣裳,走出房去。
不想,屋外竟站了两个生得五大三粗的婆子,见明霜月出来,便貌似恭敬,实则质问地说道:“夜已深了,少夫人怎的还要往外头去,这怕是不合规矩。”
明霜月听见这话更是生气,皱眉道:“你们家小少爷呢?”
婆子们见她神情不善,便放缓了口气说道:“刚刚奴婢们还见少爷进了屋呢,许是酒喝得太多,怕在您面前失礼,便先往外头醒醒酒再过来,也未可知。少奶奶还是先回屋等等吧,回头若是少爷过来见不到人,怕会着急呢。”
这话要是骗骗无知女孩儿也就罢了,偏偏明霜月心里存着疑惑,打定主意定要问个明白,便说道:“我既过了门,夫君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既不好受,我定是要好生服侍他的。他在哪里醒酒?你们快带我过去。”
几个婆子不意明霜月竟如此难缠,认定了非要找赵和远不可。对于少爷的去向,她们其实心知肚明,但却万万不能说出来。刚待再拿别的话搪塞时,却听到后头某处传出咣啷一声巨响,接着赵和远的恼羞成怒的声音隐隐传了过来:“……你别给脸不要脸!我……”
随即,那声音又模糊,却依旧能辨出几个音节。听出“给我”、“脱掉”等语,明霜月隐隐猜出了几分,不禁面上发烧,几乎要马上转身逃进屋去。但想到纠缠折磨了自己一整天的疑问或许马上就能得到解答,她又咬牙生生按下迟疑,拿出平日的倨傲架势说道:“看来你们少爷真是醉得狠了,你们还不快带我过去!要是出了什么差池,谁担这个责任?”
而婆子们在听到刚才飘出来的话儿后,心知是万万瞒不住了,便相互打了个眼色,一个连忙赶去前头向莫夫人通风报信,另两个还想继续稳住明霜月,但一个分神,她已是小碎步急急往那发出异响的屋子走去。
“少奶奶,您必须在房里等啊,这般擅自走动不合规矩!”余下的两个婆子见状赶紧去拦,但明霜月得了先机,哪里肯依。她几乎是一路小跑地走过穿堂夹道,绕到主屋后头那处发出声响的偏屋,大口喘着气刚要敲门,只听里头又响起了说话声。
“……你既入了我家的门,就趁早断了出去的念头。这辈子你除了老老实实跟着我,还能再指望谁?你放聪明些,把我侍候好了,将来自有你的好处。”这是赵和远的声音,虽然带着明显的醉意,但说话倒不怎么糊涂。
回应他的却是一个嘶哑而疲惫的女声,带着浓浓的羞恼与恨意:“姓赵的,你给我滚!你一介废人,还妄图肖想什么!我情愿一头碰死了,也绝不受你羞辱!”
大概是被她那句废人刺激到了,赵和远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听着竟比女子的还尖利几分:“给脸不要脸的贱人!我怜惜你几分,你居然给我蹬鼻子上脸了!你这副贞洁烈性的样子做给谁看?难道你心里还在想着你那表哥?哈,你们该不会早就有了苟且吧,否则何至于跟了我还抵死不从!我今儿一定要看个明白,你到底是真烈妇还是立牌坊的婊子!”
话音未落,只听里面传出一阵撕扯裂帛之声,伴着人重重摔在床上的声音。随即是女子惊慌的哭喊:“你、你要干什么?你明明是个废人,怎么还——不要——”
明霜月本是心急如焚查看真相来的,但听到这番对话后却是全身僵住,动弹不得。不仅是为了那些教人匪夷所思的争执,更主要的是因为那女声。她与她朝夕相处十余年,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认,那是——那是明独秀的声音!
这时,两个婆子已跑到了明霜月身后,见她呆若木鸡地站着,遂咳了一声,试探道:“少奶奶,外头更深露重,咱们先回屋吧?”
刚才里头动静闹得很大,她们自然都听到了,知道明霜月必不肯善罢甘休,所以不敢再用强硬的态度对她,只小心翼翼地用哄劝的口吻。
明霜月却置若未闻,只死死盯着面前紧闭的门扉,一脸震惊。
蓦地,一个焦急的女声从后面传了过来:“不是早吩咐你们把那个人挪出院子去吗?这大喜的日子怎么能放任她生事呢!”
“回夫人的话,老奴苦劝了少爷几次,也说了是您的命令,但少爷只是不依,还勒令老奴不许禀报夫人。老奴实在是没办法哇!”
认出这是当家夫人莫氏和她亲信嬷嬷的声音,两个婆子赶紧迎上去行礼。莫夫人却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径自匆匆走到明霜月面前,见她两眼失神地盯着门扉,一瞬不瞬,满面不可置信,一颗心便提到了嗓子眼。
刚待说话,却听屋内传出了几声惊呼和喘息,听着十分不堪。纵是莫夫人脸皮极厚,也不禁老脸微红,喝问道:“远儿,你在屋子里吗?”
里面没有回答,但那粗乱的声音断断续续,一直不曾停息。
莫夫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红着脸僵持了片刻,勉强堆上一副笑脸,对明霜月说道:“媳妇,你今儿累了一天,要不先回去歇着罢?此间的事情,母亲自会替你处置妥当。”
听到处置二字,明霜月好似才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般,失神的双眼一下有了焦距。顾不上理会莫夫人,伸手往门上一推,大概是里头的人进来得太匆忙,那门竟是未曾闩起,立即应声而开,里面种种不堪的场景,就此呈现在明霜月眼前。
只看了一眼,明霜月便别过头去紧紧闭上了眼睛。但隐忍多时的怨愤怒气,却终于爆发开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姓赵的,你果真是个不男不女的太监!你这种人竟然也妄想娶妻?!还有你——姐姐!你现在不是该在庄子上养病么,为何会在这里同这个丧气人拉扯不清?!”
听到她的尖叫,赵和远稍一分神,手上的力道亦不免为之一松。被他反扭住手臂的女子趁机挣爬出来,草草拢上被撕扯开的衣服,勉强遮住身体。她这番动作带得赵和远拿来的一包袱东西七零八落掉了一地,但她也顾不上这些,羞怒交加地跑到明霜月这边:“妹妹,你……你真嫁给了他?”
明霜月目光扫过她赤裸的手臂小腿上深深浅浅的青紫痕迹,又掠过散落一地的瓷瓶玉势等物,再打量向来明艳骄傲得如同凤凰一般的姐姐现在狼狈的模样,只觉她下作得简直就像下人们嚼舌时说起的暗娼流莺。
这一切的一切,都全然超出了她的认知,颠覆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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