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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嫡杀-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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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似乎在帝京里传得很广,连宫中之人也知道了。”
瑾王点了点头:“小王也曾听说了一些。”他这几日忧心于白家不够忠心,遇事欺瞒之事,对其他消息的分析深思不免有所疏漏。这陈家嫡庶争位之事,他虽也看过属下报呈的密文,却并没有如何重视,只漫不经心地一扫而过罢了。但现在听到明华容说,令长公主痴迷不已的布料是陈家某位少爷曲折迂回,借宫女之手送到长公主面前的,不由心中一动:以商贾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直接向长公主送礼,况且长公主清孤之名在外,一般人就算想走她的路子,也多半是望而却步。此人能想到这一招来入了长公主法眼,却是心思机敏,若借争夺家主之位的机会,将此人扶持上去,日后必得对方投桃报李。有了陈家富可敌国的万贯家财做为后盾,自己在许多事情方面的用度就可宽绰许多,不会再显得捉襟见肘了。
一念及此,瑾王语气中不免带上了几分急切,甚至忘情地探身过来问道:“明小姐可知,送了东西给宫内下人的,是陈家哪位少爷?”
明华容早将他的诸般细微神情变化尽收眼底,闻言顿时心内了然,却没有直接点明,只说道:“王爷,臣女只是偶然听见有人议论,知道的并不详尽……不过,听人说起那位陈家少爷时,提过一句是庶出的。”
庶出的……那便是陈家三少爷吧,记得名字里似乎有个江字。历来立嫡不立庶,要把这陈三少爷擢上家主之位,恐怕免不了要下点狠手。却不知这个陈三少爷值不值得自己这么做?不过,他能以一介庶子之身爬到如今与嫡出长子公平竞争的地位,其心机手段必有过人之处,如果能收服于自己麾下,必为一大臂膀,自己便是费些力气也不算亏。
想到这里,瑾王心内已有定论。他急于出宫查证陈家之事,便顾不得再与明华容说话,也懒得再去长公主处装姐弟情深,遂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脸歉意地说道:“明小姐,小王突然想起有一桩要事尚未处理,需得立即出宫。皇姐那里,还请你代为劝解,让她务必不要亏耗了精神,以至伤身。”
明华容适时地做出不安的表情:“臣女何德何能,怎敢相代王爷——”
“华容。”瑾王温文笑着,截断她的欲言又止:“你是皇姐看重之人,亦是小王另眼相待之人,这一点小事,哪里就当不起了?你务必切记,这世上仍有人在关心你,你不用为了一时家中失意就妄自菲薄,知道么?”
“……是,小女子多谢王爷抬爱。”明华容忍住不快,也悄悄改变了自称。
察觉到这一点,瑾王愉悦地一笑:“华容,小王这便先行一步,你且安心住着,改日小王必会再来探望你。”
“谢谢王爷。”
目送着瑾王脚步轻快地下了假山,与随行的侍卫一起离开清梵殿,明华容脸上伪饰的谦柔笑意尽皆敛去,慢慢沉淀为平日的淡无表情。定定往下瞧了片刻,她收回视线,目光在石桌上的锦盒一凝,眼神旋即变得愈发悠远。
她本是想不动声色地引得长公主为陈江瀚说项,先让他拿下这供应特权,再徐图他事。现下瑾王既然主动送上门来,那她也就乐得顺手推舟,省去许多功夫,直接将陈江瀚推进瑾王的视线。瑾王此人小心谨慎了一辈子,对谁都是多疑不信,本来这正是上位者必备的性格之一,以他的年纪来说倒也难得,可是他却没有意识到,关键时候,正是他的这份小心绊住了他的脚,让他少了一份该有的果决。如果换了其他人,多半会舍不下白家之势,肯定还要想法子试探周旋,挽回一二。但他却是一朝不忠,终生不用,大费周张地去另寻盟友。
不过,这种举动却正好给了自己可乘之机。现在陈家这一只棋子已经送到瑾王面前,他必会善加利用。至于将来……
想到瑾王刻意做出的种种温款言语,明华容眼中掠过一抹嘲弄之色:他既存了这般心思,日后必还会找到诸多借口与自己接触,届时只要因势诱导,何愁大事不成。
想到这里,她唇角一勾,露出一个似是极为开心的笑容,拿起锦盒,也走下了假山。
踏入庭院时,她注意到旁边的宫女皆是眼神古怪地看向自己,间或有一两人还带着不忿之色。她知道这是因为她们看到了瑾王适才的举动,所以生出了诸多猜测。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并不在意这些无关人等的端测。不过,转念想到瑾王如此大张旗鼓,选在光天化日之下故意待她如此亲密,又送了东西给她,为的无非是造成口实,在众人心中留下既定印象。届时只要坐实了这段私情,就算自己不甘愿,也不得不嫁入王府。而以自己目前的身份,也只有做妾一途了。瑾王可真是算无遗策,可惜,他该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地利用他一把罢了。
明华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却忘了有人很在乎她怎么看。当天晚上,她刚将服侍的宫女打发走没多久,正准备休息,便听到后面的窗子传来了轻微的响动。眨眼之间,灯下便多了一抹红色身影。
明华容甚至不必抬头,便知道来人是谁。天下间,也只有这一个人敢穿着红衣服充当夜行衣,大喇喇地出入皇宫。
她刚要说话,却蓦地被他拦腰抄起,再度从窗户一跃而出,疾奔而去。
这实在太过猝不及防,明华容险些失声惊呼出来,幸好及时捂住了嘴。她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却只看得到他顶在自己头顶的下巴:“你——你疯了!”
他却没有出声,只是依旧抱着她一路飞奔。
此时已是深夜,皇城却依旧灯火通明,成串的宫灯吊在檐下,蜿蜒成一条耀眼的火龙,屋檐附近的琉璃瓦被映得通透,隐然间有流光四溢,恍似天河垂悬在人间的星辰之道,灿美得有若梦境。
明华容虽是心急如焚,却也不免被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夺去了心神,片刻之后才记起自己的处境。姬祟云就这么带着她踩过这连绵无尽一般的星辰长道,任凭她如何质问也不回答,似乎毫不忌惮会被人发现似的。
连声追问几次也得不到回应,明华容索性不再发问,且等着看他会带自己去哪里。在这带了几分自暴自弃的等待间,她察觉到姬祟云心跳得厉害,呼吸却刻意放得极缓,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强行忍耐一般。
——莫不是他出了什么事?
意识到这点,明华容立即生出几分担忧,取代了原本的惊讶。正在这时,姬祟云脚步一缓,突然自高高的檐脊一跃而下,红衣如魅,在溢彩流光的长檐间划下一道优美的残影。
瞬间的失重感让明华容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抱紧了姬祟云的脖子。等感觉到稳稳当当落在地上后,她刚想松手,却被姬祟云用力按住,不让她妄动分毫。
两人现下的情形可谓暧昧之极,明华容几乎整个人都窝在姬祟云怀中,不但被他揽住腰,还被他按住了背。而她的手正环绕在姬祟云脖颈间,两人贴合得几乎是亲密无间。任凭明华容平日再如何从容镇定,此时不免也觉得有些窘迫。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是否会惊动了其他人,便低声斥道:“放开!”
今夜相见以来,姬祟云总算首度有了回应,但却是分毫不让的霸道:“不放。”
“你——”明华容心中微有薄怒,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话该我来问你。”姬祟云微微低头,与她额头相抵,琥珀色的眼瞳定定看着她。那距离实在太近,明华容先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然后才听他问道:“你为什么要收他给的东西?”
“……他?”明华容一愣。
见她发愣,姬祟云暗自咬牙:“就是那个什么瑾王!”
闻言,明华容微愣之后却又更加恼怒:自己不过答允了给他一个机会而已,对他并无承诺,他说这种话,也未免管得太宽了!
她刚要说话,却听姬祟云又说道:“为什么你之前把我送的东西都丢掉,却轻易就收下了他送的?”
“……”听出他话里掩不住的切齿意味,明华容却是再度呆住:这种类似为什么你要和他玩不同我玩的口吻,自己好像只在小孩子之间听见过。姬祟云怎么这么……孩子气?
姬祟云见她没有作声,又急忙说道:“莫非你对他……难道你觉得他那种类型的很不错?算了,我不管你怎么想,但是,小小容,你答应过给我时间表现的,你不许反悔!”
说到这句时,他语气已然有些慌乱,浑然不似平日那般谈笑间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游刃有余。
明华容先被他的孩子气弄得哭笑不得,继而听了这些话却又生出几分带着无奈的喜悦。拍了拍他绕过自己腰间的手臂,明华容道:“你先放我下来。”
像是被这轻轻的抚拍安抚住了一般,姬祟云总算肯依言将她放下,但却仍是一脸严肃地盯着她,待她站稳后,又认真地说了一次:“你要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全部不许反悔。”
回视着面前因紧张而全身僵直的少年,明华容心内无声一叹,说道:“一点小东西而已,也值得你这么认真?”
“你有区别对待,我当然要认真。”听出她话里的另一重意味,少年一双浅色眼眸顿时透出神采来,却不忘再度确认:“你果然没对他上心?”
明华容刚要回答,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禁皱了皱眉:是啊,自己看穿瑾王的意图后便不再推辞,直接收下了东西。这举动或许可以用方便日后与瑾王周旋来解释。但一开始时,自己不也只认为姬祟云只是个合作者吗,可为什么会对他相送礼物的举动异常敏感?按说自己本来也可以抱着让生意分成的利润更高的念头,与之周旋一二,但为什么自己却压根没有想到这一点,心中首先浮出的念头除了拒绝就是疏远?
还有察觉到瑾王心思时,她心中除了冷笑嘲讽便再无其他。但姬祟云表明心迹之时,她……在惶惑退却之余,却又有几分悄然的欢喜。
明明是相似的处境,为何反应却截然不同?除了早知道瑾王动机不纯,包藏祸心之外,也许还有其他更重要的原因,只是自己一直不肯正视而已……
难道说,早在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时候,她便对这个时常教人捉摸不定,却又总在自己面前不加掩饰露出孩子气一面的俊美少年,生出了那种心思?
意识到这一点,明华容罕有地脑中一片空白,呆呆看着姬祟云,说不出半个字来。
姬祟云原本还在等着她否认的话语,但左等右等,却见她非但迟迟不曾开口,眼神还变得十分古怪,于震惊不信之间,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抗拒。
姬祟云被她眼中的拒绝意味刺伤,之前为怕吓到明华容、所以刻意掩饰住的天性中强势的那一面不自觉便显现出来。他蓦地伸手扣住明华容削秀的双肩,本待是想问个清楚的,但距离越近,她的眼神便越是让他觉得刺心。急切之下,他下意识地吻上明华容的双眼,只求莫要再看到这种像是想要和他斩断干系的决绝眼神。
他本意决不是想要趁机做点什么,但嘴唇甫一触及那片滑腻的皮肤,便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般,流连眷恋,迟迟不肯离去,并且还渴望得到更多。他的唇情不自禁地游移开来,向下滑去,一路轻吻过她的面庞,最后虔诚地吻上她同样有些冰冷而略带颤抖的嘴唇。
双唇相触的那一刹,原本被他的举动惊得愣住的明华容突然有了反应,下意识地抗拒起来。但姬祟云的手已从她的肩膀来到腰间,强硬地将她扣在自己怀中,又抬起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容不得她半分退却。他力道奇大,轻而易举便钳制住了她的所有动作,并且在这带着抗拒意味的挣扎中,加深了这个吻。
他并没有经验,但有些事情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所欠缺的只是磨练,根本无需要人教授。他像沙漠久旱的旅人,唇舌辗转,不知餍足地品尝着她口中的甘甜,心驰神移。在这样的热情里,明华容逐渐软化,从原本的抗拒变为若有似无的迎合。她的细微回应却让他越发热情,久久流连不肯离开,似乎不将她所有空气攫取干净便不肯离开。
当姬祟云依依不舍地从她唇间移开时,她头脑空得有如新裁白纸,除了本能地大口呼吸之外根本想不到其他。随着新鲜空气一点一点充盈了身体,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又被他半扶半抱地揽在怀里,而刚刚做了“好事”的某人却半分反省的意思都没有,一脸眉飞色舞的样子。
感觉到明华容不善的视线,姬祟云这才生出一两分心虚,但唇角的笑意却是掩也掩不住。他轻咳了一声,粉饰太平一般地说道:“你……你刚才站不稳,所以我扶了你一把。”
但他说这话时,脸上却没有半分坦然,反而怎么看怎么心虚,并且视线上下游移,眼珠转个不住,好像这空寂无人的庭院突然开出了一朵奇花,令他目不暇接,没空也不敢看向明华容。
见状,明华容气得简直想狠狠踹他几脚。深深呼吸了一口,压下高声责问的冲动,她将他一把推开,站直了身冷冷说道:“几日不见,姬公子真是越发的长进了,居然连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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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1 姬家旧事
“几日不见,姬公子真是越发的长进了,居然连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但明华容却压根没有注意到,她这状似斥责的口吻里却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嗔怒,不但毫无震慑力,却反而有些像是佯怒般的嗔怪。
姬祟云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心中不禁大乐,但他也知道,如果说得太过,以明华容的性子只怕当真要翻脸,便配合地做出惶恐的表情:“小小容,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情难自禁,所以……所以……”
他本是想低伏做小,哄得明华容先消了气,但说到末句时,心内却是柔情百生,语气不自觉变得十分深情,并且连本来假意讨饶的话语也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心里话:“若有唐突,我向你道歉。但——我并不后悔。你总是冷冷的,像对一切都毫不在意的样子,就算我知道你待我不同,但我仍是会觉得害怕。我怕我一个不小心,你就悄悄走了,再不给我半点机会。所以我想确认一下,就算我触犯了你无形间划下的界限,你仍然不会就此离开。唯有如此,我才能相信,我所以为已经得到的那些,并不是我太过渴望所以生出的错觉。”
明华容知道自己本该生气的。她从来不喜欢与别人有过多的碰触,哪怕是亲密如青玉,她也从不让她服侍自己沐浴更衣,更遑论似姬祟云这般放肆的亲呢举动。但看着这个素来对任何事都是游刃有余的人,看着他俊煞天下女子的面孔上、因自己而生出的那些患得患失与惴惴不安,她却发现,自己根本硬不起心肠。
都说感情之中,谁先坦白谁就输了,可后知后觉的另一方又何尝不是如此。一旦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恋眷渴慕,谁还能装得若无其事,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心爱之人的付出,分毫不为所动。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根本不是有情,只是自以为有情而已。
不过,虽然她不是那种坐享对方付出一切的人,却并不代表她会轻易原谅姬祟云。这小子深更半夜一句话都不说就将自己拉出来,之后又这般胆大妄为,如果就此轻易放过,还不知他日后要闹出什么夭蛾子来。
想到这里,迎着姬祟云略显焦灼的目光,她嫣然一笑,说道:“道歉本是你的份内之举,至于接不接受,却是我的事情。姬公子,你不会天真得以为我会马上原谅你吧?”
“你——莫非你讨厌我了?”闻言,姬祟云心里一个格登,不禁越发着急。
见他一脸着急,明华容暗自摇头:这家伙平时看着很聪明啊,怎么会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暗示呢?罢了,再给他最后一点提示吧:“我对你的态度,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说着,她轻巧地从姬祟云怀中抽身出来,走到一边四下打量。这时静下心来,她才发现这处庭院的前端还连接着一处水上长亭。湖面宽广浩荡,除了前方人工凿造的湖心小岛之外,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其他建筑,有种无边无际的浩缈感。宫内这么大的湖泊,非太曲池莫属。据说太上皇还在时,这里曾有过竞夜丝竹不断,歌姬献舞的盛景,但如今也只是一处被帝王甚少巡幸的冷落庭院罢了,连带着值守的太监宫女也几乎没有。这倒是一处清静的好地方,也亏得姬祟云能找到这里。
此时尚是早春,湖中当然不会有莲叶接天,红莲照水的美景。但柔和的月光洒在湖面,波光粼粼,宛若水银倾泻,华光慑人,倒也堪可赏玩。明华容便走到临水的长廊内坐下,眺望着湖心,享受这一刻难得的静谧。
而被留在原地的姬祟云,呆立片刻之后终于也回过味来,明白了明华容的言外之意,知道她并不是认真生气,只是不喜欢这样孟浪的举动,但却仍然愿意给自己机会。从另一方面来说,这种态度也算是一种无言的肯定,肯定了他的猜测:纵然被自己冒犯,做出逾矩之事,明华容也不会马上绝然离开,不再给他半分机会。再深思一层,明华容这是变相地默认了对他有情……
意识到这一点,姬祟云胸臆间的欢喜霎时充盈得快要爆炸开来一般,心跳得越来越快,俊美的面庞更因极度的喜悦而焕发出惊人的神采,教人不敢直视。他怕太过欢喜会再度做出令明华容不快的举动,便又在原地站了片刻,直到觉得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才走到明华容身边,与她一起并肩坐下。
静静坐了一会儿,明华容瞟了一眼笑得快见牙不见眼的姬祟云,突然少有地生出几分促狭之心,便故意说道:“想什么好事呢,笑得这样开心。”
“我……”姬祟云这时已然笃定,明华容对于瑾王并无半分绮思,加上已经得到了她几同默认的答案,如果就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女孩子家脸皮薄,恐怕真会同他生出芥蒂。想了一想,他说道:“上次我就想告诉你我的来历了,但那时说话不方便。现在趁着还有时间,我就同你说说吧。”
对于他的出身家世,明华容倒不是很关心。纵然出身显贵,家世尊荣又如何?照样有刻毒如白氏、险恶如瑾王、忘恩负义如明守靖一流。比起这些身外之物,她最看重的是他的诚挚与执着。不过,既然他主动提起,明华容便侧首聆听。
不想,姬祟云出了半晌神,却笑叹道:“事情太多,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罢了,就从头简单说一遍吧。你该知道,我不是昭庆人,而是景晟出身。这次之所以到昭庆来,是为了追查十五年害死我父亲的人。”
转头迎上明华容震惊的眼神,他苦笑道:“我们两个身上的麻烦事,好像总比其他人多些……家里出事那年我刚好过了四岁生日,我爹爹叫姬任情,是被元丰帝御笔亲封为国之柱石的大将军,娘亲姓贺,是元丰帝的嫡亲妹子。我仗着家里宠爱,无法无天,每日不肯习武念书,只知四处捣蛋……”
随着回忆的话语,他慢慢陷入当年的情绪,恍然之间,他似乎又是那个总角短衫,无忧无虑的小小孩童,每日里最大的苦恼不过是逃开喜欢管头管脚的娘亲的监督责罚,想方设法多玩一会儿罢了。
他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过下去,他将来会成为景晟京城中无数纨绔二世祖中的一个。毕竟他爹是大将军,他娘又是公主之尊,姬家的盛荣在这一代已经达到了顶峰,就算他毫不成器,也可以躺在先人的功绩上悠哉游哉过完这一辈子。
但变故总是来得突然,教人措手不及。记得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他像平常一样悄悄从侧门溜出府,准备去花市找昨天刚认识的朋友玩耍。却没想到父亲竟就站在那里,吓得他赶紧又缩了回去,刚准备逃跑,却又觉得不对,便藏在门后大着胆子向外看去。
父亲确实并未察觉他的到来,只是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平日坚毅却不乏笑容的面孔难得绷得紧紧的,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他记得父亲这次出门是准备入宫探望偶然风寒的元丰帝的。对于这个身体不好,三天两头总爱生病的皇帝舅舅,姬祟云既同情又钦慕,在父亲出门之前,他曾要求父亲带自己一起入宫探病。但素来对他百依百顺的父亲,这次却是罕有地拒绝了他,并且也说不出原因来,只是让他好生在家待着,安心读书。
现在想来,父亲当时是否已察觉了什么端倪,所以才不愿带着他去冒险?又或者那只是出于武者的本能,感应到了什么危险,所以下意识地做出了这个决定。无论答案是什么,事情都永远不会改变了:父亲一早入宫,却直到深夜才被太监悄悄送了回来。彼时他已是身受重伤,一直处于昏迷之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而跟随他入宫的几名亲兵随从,除了一个叫郑泰飞的至今下落不明之外,其他人都陆续被送了回来,但却均已是冰冷的尸体。
姬祟云的母亲是位美如幽兰的女子,她的性情也与兰花一样娇弱,一辈子养在暖室里,出嫁前有皇帝哥哥,出嫁后有将军相公,从未经历过什么风浪,这一辈子唯一让她能板起面孔装出严厉模样斥责的人,只有贪玩的儿子。当下看到丈夫这般情形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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