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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嫡杀-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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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看着蜀锦连理纹裁就的衣缘,她渐渐平复了心头翻涌的恨意,取而代之的是不可自抑的欢喜与甜蜜:项燕初,你纵能一时占尽他的宠爱又如何?我比你活得长,我比你更加优秀,只要我站到他身边,终有一日他眼中心里统统会被我占据,你正如同那卑微的出身一般,注定会零落尘土被他遗忘。他是我一个人的,只会是我一个人的!
想到这里,项绮罗雍容一笑,似乎宣长昊已经牵起了她的手,带她走过长长的白玉石甬道,在宗庙玉碟上亲手写下她的名字,亲口册封她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她想得太过入神,连前方突然生出的轻微骚动都未能察觉。直到身边有人失声低呼,她才自恍神间惊醒过来,不解地抬头看去。
一看之下,她顿时再度嫉恨横生,下意识攥紧了原本虚虚拢着的大袖。
数丈之外,一名白衣淡雅的女子正缓步行来。她并未刻意做出款款媚态,但行止间自有一派清致出尘的风韵,如临水照花,风骨秀致。行走间有微风吹过,拂起她的素白长裙,如花瓣轻曳,翻飞不定。她全身上下除了白色之外再没有其他颜色,也没有半分装饰,但这极端的素淡却比其他华衣盛妆的女子都来得光华夺目,宛若一株幽白夜昙,素极而艳,淡极而盛。
单看她素淡出尘的身影,刚才还在攀比新装的女子们情不自禁都生出了自惭形秽之心。有少数几个心高气傲的,不服气地向她的面孔看去,这一看却是大吃一惊:这风姿绰约有如谪仙的女子,面上却戴了一个全然雪白,没有五官的面具,将她的面孔遮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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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6 白衣女鬼
短暂的惊讶过后,她们才纷纷回过神来:按照历来的规矩,祭礼高媒神的掌司,本就该是淡衣素装,戴着面具的。只是刚才她们被这少女的风姿镇住,竟一时忘了这一点。
回过神来后,众人不禁又想到了这少女的身份,原本的惊艳赞叹不由自主都变成了酸味:这个明华容倒是命好,眼见得家里就要败了,却转身攀上了长公主这株高枝,前几日还有传闻说瑾王毫不避讳,当着众人的面送她东西。也不知她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能将长公主和瑾王爷都骗得团团转?
少女们下死眼盯着明华容,毫不掩饰含酸泛醋的表情,心内更是诸多诋毁乃至漫骂。但她们却忘了,当你拼命去贬低一个人时,其实已在内心深处认可了她比你优秀。
项绮罗的城府心计比寻常少女高出许多,虽然她也对明华容抱有敌意,但在上一次失态之后,她已经做过反省,决心不再做这种无益之事。在瞬间的惊愕过去后,她立即放下被揉得皱成一团的衣缘,露出一个雍华端方的笑容,向明华容迎了上去:“明小姐当真是风采过人,难怪长公主要让你来做这掌司呢。”
原本,明华容对着众人露骨的嫉恨目光仍是神情自若,分毫不以为意。但见项绮罗一反那日的阴阳怪气,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却瞬间提高了警惕,含笑说道:“我怎比得上项姐姐的端美华贵?不过是因为长公主没空做这些琐事,才胡乱点了我分担一二罢了。”
大概是因为戴着面具的关系,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失真,与平时不大一样。项绮罗听罢却笑得更甜,与她假惺惺客套几句,便托辞走了开去。这时,一直跟在明华容身后的卢燕儿探过头来,有些不解地说道:“听说杜唐宝那个枕头小姐也受邀了,可怎么没见到她?还有,你几时同项家姐姐这么要好了?”
闻言,明华容轻轻抚着面具,说道:“我也正奇怪呢。”
“你又在打什么哑谜?”卢燕儿刚要追问,却听外头的太监通报长公主驾道,便顿时将这疑惑忘了,随众人一起迎向长公主行礼如仪。
与此同时,某个门窗紧闭的房间内,宣长昊神情冷冷地负手而立,听到下面已有些喧哗的莺燕之语,眉心微拧,向身边侍立的一名灰衣人微微颔首,说道:“去吧。”
“是,陛下。”灰衣人行了一礼,随即如鬼魅一般不着痕迹地离开了房间。
待他走后,宣长昊将窗户推开一线,视线下移。目光在人群中最为淡雅的那抹白衣上微微一凝,旋即又猛然收回,掩饰般看向长公主。
以长公主的身份,自然是踩着时辰来的。当下见过礼后,她坐了主位,焚香净手,果然依着明华容的建议,念了一段祈福的经文。之后便示意众人,祭祀开始。
这闺中祭拜的规矩,自然比不得祭祖的繁琐,十分简单。当下明华容在三牲与时令瓜果供品前念过祝祷之词,焚化词章,又敬香完毕之后,又有宫女捧上清早收集的露水与新折杨枝,站到明华容身旁。原本列队成行的少女们缓步前行,依次上前。明华容拿起绿枝轻沾露水,轻轻洒在她们的手上,以示祝福之意。
受邀的小姐并不太多,整套仪式做下来,也不过半个多时辰的功夫。长公主远远坐在亭内,见做得差不多了,不禁含笑抬头看了阁楼上某扇半掩的窗户一眼,旋即叫过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宫女领命上前,扬声说道:“主祭已毕,请小姐们入案就席,歇息片刻。”
四周早准备下了案几茵席,上陈有点心水果,并桂花酿和清水等物。一干千金小姐们站了这半天,也觉得有些渴了,入席之后便不再矜持做作,纷纷斟了浅金色的桂花酿轻啜浅酌。
项绮罗也倒了满满一杯,却是光顾着同临座相识的女子说话,捏在手里并不马上喝下。似乎是过于宽大的广袖压在了什么东西下面,她持杯的手略略抬起,想要整理一下,不想却撞到了正巧走过来的一个人,满杯酒液顿时统统泼到了对方的衣裙上,酒杯也在地上摔得粉碎。
“对不住,我不是有心的,你——”项绮罗满面歉然地站了起来,看清来人后,歉意愈深:“明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并非故意。”
被她泼到的人正是明华容。低头看着雪白的裙裾上的大片洇湿,她心中微微一动,总觉得有哪里不妥,但一时又说不上来。遂向项绮罗摇了摇头,说道:“项姐姐无需在意,反正我现在就要去换衣裳,不碍事的。”
项绮罗似乎是颇为抱歉,顺势拉住了她的手腕,说道:“多谢明小姐宽宏大度,不与我计较。不如我随你去,服侍你更衣,可好?”
感觉到手腕间传来的非同寻常的大力,明华容心内再度生出不妥的感觉。她微微挣了一下,不想项绮罗却是拉得死紧,竟未挣开。这时,只听项绮罗又说道:“明小姐,你就给我这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好不好?”
闻言,明华容眉眼微沉,刚待说话,正在这时,却听见院外传来一声惊呼。旋即便有宫女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救命啊——有鬼啊——有白衣女鬼啊——”
有鬼?
听到这话,众人不禁都是一愣,第一个念头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里来的鬼?但见那宫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鬓发纷乱,面色发白,甚至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十分狼狈,不觉又信了五六分。世家小姐多数胆小,当下除了少数几个记得要恪守礼仪不能失仪的,其他人都不自觉站了起来,靠近身边的人,似乎这样就可以不用害怕一般。
见状,长公主弯眉一皱,斥道:“你不是本宫殿里的人,是哪里来的?胡说什么?”
那宫女慌慌张张跑进院子来后,看到满院的人,眼前顿时一亮,像是找到救星似的。听到长公主的喝斥,才发现这里竟有贵人,于是面色复又一白,满面惶恐地跪下连连磕头:“公主殿下恕罪,奴婢并非有意冲撞……奴婢本是这在旁边的洛丰园当值的,今儿同平时一样去打扫时,无意中发现有间平时从来不用的屋子,房门外有些印迹,好像是谁进去过似的。奴婢以为是哪处养的小猫小狗淘气跑进去了,怕弄坏了东西,便想进去看看把它们撵出来。谁知道——”
说到这里,那宫女似乎因为极度恐惧,身体筛糠似地颤抖起来,头也深深地低了下去:“谁知道,里头并没有其他东西,但在检查的时候,奴婢却发现空床上竟多了些被褥,上面还有人睡过的痕迹。奴婢吓了一跳,便翻检了一下,竟从被褥下搜出了一块玉佩。奴婢拿着那块玉佩,刚想回去禀报管事嬷嬷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后有阵阴风刮过,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就看见一个白衣女鬼,脸上还戴着面具,伸手向奴婢抓来!奴婢一时吓得腿软,险些就倒了下去,但想着要是不逃,还不知要受那女鬼什么折磨,便又赶紧往外逃去。但那女鬼却还是不肯放过奴婢,一直跟在后头追。奴婢吓得边跑边喊救命,一时不辨方向,竟跑到了这里,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说到恕罪二字时,她一直俯在地上的头抬了起来,像是想要再度磕头一般,但随着这动作,她的视线正好落在不远处的明华容身上,原本就因受惊过度而煞白的面孔立时更又惨白了几分,也顾不得是在长公主面前,整个人连滚带爬地往后缩去:“你——你就是那白衣女鬼!长公主救我!救救我啊!”
大概是受惊过度,她不但连自称也忘了,更还失礼至此。但听到白衣面具等语,众人都顾不上追究她的冲撞,目光不由自主都往明华容身上看了过去。
早在看见那大呼小叫的宫女时,明华容便心生警觉。当下听她果然把话往自己身上带,不禁在心内冷笑了一声。注意到其他人探究的视线,明华容刚待说话,却听依旧捉着她手腕的项绮罗说道:“这世上哪里有鬼?明小姐刚才可一直在这里,我还正拉着她呢。”
听到这话,众人又扭头向跪在地上的那宫女看去。长公主向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刚待询问时,只听院门外又传来几声惊呼:“你——你不是明小姐吗?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那宫女的惊呼,众人心内早有许多猜测,虽有项绮罗出言辩解了一声,但当下听到这番话,那刚被压下的疑惑不禁又翻了出来。一时间,众人又是好奇又是兴奋,也不知是谁带了头往前赶去,其他人也纷纷效仿,一窝蜂地往前涌去看热闹。除了长公主之外,便只有项绮罗与明华容仍在原地。
见项绮罗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明华容眸内似有涟漪点点,说道:“项姐姐,你难道就不好奇,不想跟过去看看么?”
项绮罗道:“失仪奔走,成何体统,横竖一会儿自有人会过来禀报。”
明华容垂眸看着她死死拉住自己的手,尚未说话,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并伴着众人惊呼。她本能地抬头看去,却见到一个同样穿着白衣的女子正向自己发足狂奔而来,而无论是发型还是衣服,甚至连脸上的面具,这女子都与她的一模一样!
纵然早有准备,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明华容也不禁吃了一惊。正在这时,那女子已跑到她的面前,与此同时,一直紧紧抓住她的项绮罗突然松手,紧接着,她便觉得腰间被人推了一下,身不由己地倒在地上,而那女子也跟着莫名倒下。
她还没来得及站起,便听到项绮罗大声惊呼:“哎呀,你们哪一个才是明小姐?是了,刚才我不小心泼了杯酒,身上有酒渍的就是明小姐!”
听到酒渍二字,明华容心中一亮,终于明白了刚才不妥的感觉从何而来:宫内的桂花陈酿本是浅金色的,按说泼到白裙上定会留下痕迹,但刚才项绮罗泼酒之后,她的裙子上却只有一片水印,并无染色。也就是说,那酒杯里装的根本不是酒,而是水!可这又代表什么呢?孰真孰假,揭开面具一看便知。那么项绮罗这一番苦心造作,又有什么意义?
转瞬之间,明华容心内生出无数疑问。正自疑惑间,项绮罗已重重将她推开,拉起那不知来历的神秘女子退到一边,指着她说道:“明小姐裙上有酒渍,你身上的却是水渍,你必定是那个假的——快来人把她抓起来!”
打从刚才那宫女慌张奔走,冲到长公主座前,便有知事的年长宫女去抽调了人手过来帮忙。当项绮罗指着明华容大叫时,临时被招来的小太监们刚好走进院来,见是时常在宫内走的项绮罗发话,便一拥而上,准备依言将明华容拿下。
眼见他们乱哄哄地围拥上来,明华容眼神一沉,高声斥道:“长公主座前,谁敢放肆!”
说罢,她拉开脑后的系带,取下了祭祀面具,露出不施脂粉却秀致如画的面孔。
那些小太监们听到长公主三字,这才想起来既有皇族在场,他们本不该为了一介重臣之女的话而立即动手,便纷纷收了手站着。而之前奔出去看热闹的一干贵女们也是去而复返,看清场内情形后,不禁纷纷失声惊叫议论起来。
“刚才项小姐为什么要让人抓明——明小姐?”
“你难道没听清么,是将她错认成疑犯了。”
“都穿得一模一样,确实是会认错,但听声音也该听得出来嘛。不过,另外那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会同明小姐打扮得完全一样?”
“刚才那宫女不是喊有白衣女鬼吗,莫非——”
“天啊!难道明华容她是妖怪?居然能变出两个来!”
“你糊涂了吧,就算她是妖,光天化日之下又怎敢现身?况且长公主佛法精妙,寻常妖魔鬼怪哪里敢近她的身?我们受殿下庇佑,自然不会遇见妖怪。”
“那——那个白衣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
周围的话语越来越离谱,有无知又愚蠢的担忧,也有趁机拍马讨好的阿谀,还有诸多不靠谱的猜测。但种种议论,最终都指向一个问题:这白衣女人是谁?她为什么同明华容打扮得一模一样?
当项绮罗看到明华容取下面具后,立时满面惊惧后怕地甩开了身边女子的手:“一时情急,我居然认错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来路不明的女人拿下!若再放任她胡乱奔走,惊到了长公主的御驾该如何是好?”
闻言,小太监们不禁征询地看向长公主,看她并未露出反对的神情,这才上前去扭架那白衣女子。说来也怪,刚才还在人群中穿插奔跑,灵活绕过了许多人才跑到明华容面前的女子,这会儿竟是乖乖地一动不动,束手就擒。
见她被拿下,长公主吩咐道:“取下她的面具,找几个负责调教宫女的老嬷嬷来,认一认她是哪处殿里的。再打发人到附近搜一搜,看她还有没有同党。”
皇宫禁卫森严,一般人轻易进不来,长公主又打量这女子的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便猜她的身份多半该是宫女,遂准备一面找人确认,一面审问。
她身边的侍女应了一声,立即领命而去。这时,却听项绮罗满含歉意地向明华容说道:“明小姐,实在对不起,我先前单顾着看裙子上的酒渍,竟没想到该先拿下她的面具来,以致冲撞了你,当真万分抱歉。”
酒渍……听到她的话,众人目光不由都往两人裙裾上看去。一式一样的雪白重层长裙,下摆处都染了印渍,但不同的是,明华容的裙裾上只是一层透薄的水印,那来历不明的女子下裙上,却染上了酒渍,虽然浅淡,却仍能辨出该是浅金色的桂花酿。
见状,几个心思机敏的人不由都微微变了脸色。其中一个失口说道:“奇怪,被项小姐刚才打翻的酒杯泼到的人明明是明小姐,但为何实际上染了酒渍的人会是这女人 ?'…3uww'”
此言一出,即便是没有看出个中机窍的人也立时心生疑惑,纷纷用猜忌的目光看向明华容。甚至连正在为那女子取面具的小太监,手上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一顿。
众人正惊疑不定间,原本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宫女突然说道:“奴婢刚才逃命时曾用东西砸过那女鬼,不过都没砸实,其中有把浇花的铜壶,掉在地上时有水泼了出现,溅了她一身。”
听到这话,众人的目光立时转为了然:本该有酒渍的明华容身上却只有水渍,而这水渍本该是那“女鬼”身上有的。这种落差,只说明了一件事——
“明小姐,莫非——莫非你刚才并没有主持祭祀,而是在那宫女所说的院子里?”项绮罗广袖掩口,一副极度震惊的模样,状似无心地将疑惑大声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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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旧是存稿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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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7 瑾王玉佩
项绮罗话音方落,明华容尚未回答,一边的卢燕儿已忍不住叫了起来:“项小姐,你这话从何说起?是我陪着华容更衣过来的,我可以保证从头到尾她就没有离开过乐景宫半步!况且,纵然她们穿戴都相同,面孔也都被遮住,但声音总是不同的吧?你同华容说了这半天的话,难道竟连这个也分不出来?”
对于卢燕儿的质问,项绮罗摇了摇头,一副难以赞同的样子:“卢小姐,你与明小姐交情匪浅,担心维护她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大家都看到了,此事疑点颇多,势必得查个水落石出,不能单凭你一句保证就了结掉。你说我该认得出明小姐的声音,但你有没有注意到,她既是戴了面具,那声音被闷在里面,与平日却是大为不同。若是熟悉之人,或许还能分辨得出。但我与明小姐不过廖廖数面之缘而已,连话也没有多说过几句,自问是认不出来的。”
她轻舒广袖,优雅地止住还待分辨的卢燕儿,继续说道:“我共有三点疑问,此为其一。还有第二点:便是我刚才所说的酒渍,若明小姐并未离开,那么她裙裾上所沾的就该是桂花酿,而不是水渍。至于第三点……我们所见到的明小姐,已经是穿好掌司服饰,戴上面具的了,谁也没有见过她戴上面具之前是何等模样,换而言之,也就无人知道,她究竟是真的明小姐,还是这面目陌生的女子。”
“项小姐是不相信我的话,还是故意当成没听到呢?我已说过,自从华容开始换装梳头,我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如果突然换成个陌生人,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卢燕儿挑眉看向项绮罗,气愤难当地说道。
对于她的斥驳,项绮罗却只是置之一笑:“卢小姐,我也说过,你与明小姐乃是至交好友,所以难免关心则乱,甚至有所偏向——你能保证你一直眼也不眨地看着明小姐么?此处移步换景,花木甚多,若是早有准备,片刻之间也足以偷天换日了。”
见她言下之意,竟是在暗示这白衣女子是明华容自己准备下,以做偷梁换柱之用的,卢燕儿气得恨恨一跺脚,还要再说,却被一直不曾开口的明华容轻轻拉住衣袖,然后向她微微摇了摇头。
注意到她的动作,项绮罗眼中掠过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得色,旋即又是一脸惊诧痛惜地看着她:“明小姐……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从被指证直到现在,明华容一直一语未发,只冷眼看着项绮罗侃侃而谈,抛出一条条看似天衣无缝的铁证。不得不说,项绮罗确是好手段,自己虽早有防备,却是万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居然连在宫内也敢布置设局。这番铁证凿凿,看似毫无破绽,自己又该如何应对,才能化解危局呢?
心中虽做如是想,明华容面上却是分毫不露,只向前走了两步,眉宇一轩,看着项绮罗,不冷不热地说道:“诸事未明,也尚未审问这二人,莫非项小姐单凭自说自话,就想定我的罪了么?”
项绮罗叹道:“明小姐,并非我不想维护你,而是你实在是太……直到这女子揭开面具的前一刻,我都没有想过你竟会做出这种大胆妄为之事。你说我自说自话,妄加揣测,那我且问你,你如何解释我提出的那三条疑点?”
明华容刚要说话,却听长公主说道:“项小姐,纵然你贵为大将军之女,却也不该越俎代疱。你如此行事,将本宫置于何地?”
闻言,明华容知道是长公主在为她出言解围,不禁心上一暖。
而被点名问责的项绮罗,却带着一脸无所畏惧的表情,向长公主行了一礼,道:“公主殿下,非是臣女越矩行事,实是遇事见疑,不吐不快。再者,此事既然发生在宫中,唯有及早处理方能服众,否则便会引起无数猜疑非议,可谓后患无穷。并且,所谓清者自清,明小姐若真是清白无暇,也正好当着众人的面分说明白,免得落下把柄,日后招人物议。”
她这番话语气恳切,且又句句在理,拳拳之心殷殷可见,但教长公主听得心头暗恼,却又不好发作,否则说不定会被人反认为是偏袒维护,有失公允。
但明华容此际明显处于劣势,所有不利的证据统统指向了她。若自己一言不发,岂非就是坐视着任由她被安上罪名么?其他人不了解她,但自己却深知以她的禀性绝不会弄出这等夭蛾子来。长公主担忧地看了明华容一眼,刚待说话,却见她向自己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如此说来,项小姐其实是为我好么?那我可真是要多谢你,给我一个辩白的机会。”
向长公主与卢燕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放心,然后,明华容才看向项绮罗,敛去笑意,淡声说道:“项小姐,我现在就来回答你所谓的三个问题。第一点,戴上面具后声音的确会有所改变,但你认不出我的声音,所以觉得我有嫌疑,这却只能说明我们不熟,根本牵扯不到其他。你这一点理由太过牵强,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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