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逆之吕布新传-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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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宛城来了五千郡兵，看样子是被吓怕了，不敢上前。”一个校尉满脸兴奋地过来禀报。“是吗？咱老成正手痒呢，正逢着瞌睡儿，却有人送了个枕头儿！点起虎豹骑，随我去好好地过一把瘾儿！顺便把宛县攻下来！”

　　　　“诺！”一听要过瘾儿，虎豹骑们齐声应道，眼角眉梢儿全是笑。

　　　　“将军，刚刚收到大司马的鹰信，他已经在东阿上船了，让我们在白马和他会合。”掌管鹰信的军侯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文书。“大概要四五日，大司马说，这四五日内，将军可以自由活动，找找刘岱、孔宙之流的晦气！”

　　　　一听这话，魏越的脸上立刻就有了光彩，他大手一挥下了命令。“分兵向东！一路扫荡梁国、济阴郡、山阳郡！出发！”一向信守“万言万当、不如一默”的将军竟然一口气说么这么多话，左右的亲兵们都连连咂舌了。看来将军把一个月的话都说完了！

　　　　“诺！”诸将一齐应道，各自带领属下，分兵攻取县城去了。

　　　　洛阳城外，盟主袁绍的中军大帐内，诸侯们屏气凝神，紧紧盯着盟主袁绍的脸色。袁绍手里正攥着一摞鹰信，一目十行地看着，看完了一张又一张。渐渐地，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嘴角不由得抽搐起来，牙齿咬得格格响，黄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身上渗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顷刻之间，他的胸腹和背部就湿了一大片。

　　　　袁绍终于看完了，他颓然地低下头，摘下头上的帽子扔在了地上，一个趔趄没有坐稳，眼前一黑竟然晕过去了。“盟主！”“盟主小心！”众位诸侯连忙上前，掐的掐，按的按，足足忙活了一刻钟，盟主袁绍这才悠悠醒转，他睁开眼睛缓缓地看了看众人，恰似生离死别。

　　　　“我袁本初愧对诸君呀！”袁绍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了。众诸侯不知所以，连忙上前解劝：“盟主何出此言？我等戮力西向，讨伐董卓，如今已经收复京师洛阳，光复汉室之日可待，虽然洛阳为董卓劫掠一空，可是我等主力尚在呀？大势可为，盟主何故痛哭？”

　　　　谎言的最高程度是连自己都骗，劫掠过大汉的都城洛阳之后，诸侯们的心理素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终于上升到了谎言的最高境界――欺骗自己了。在他们心中，早已抹杀了自己劫掠洛阳城的所有行径，这一切都是董卓和西凉军干的！和我等无关！

　　　　“唉！”袁绍收住哭声，用衣襟擦了擦眼泪，这才徐徐说道：“诸君，吕布已经昭告天下，原话是这样说的。”袁绍拿起一张文书，清清嗓子念了起来。“先帝骤逝，天下无主，西凉军与关东军征战不休。布不才，为黎民百姓免于战祸，只身出面调停，历时数十日，双方终于达成和议。唯关东军强求布亲赴偃师，监督双方签署和议，布欣然从之。”

　　　　“不料关东军包藏祸心，以三十万大军突然围困布所部一万三千八百，激战竟日，布仅以身免。曹操、淳于琼率领精骑一万，紧追不舍，布收集散卒，十战十胜，终于得脱大难。今日，布昭告天下，袁绍、袁术、曹操以及参与围攻布之诸侯，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汝等洗好颈项，引颈待戮可也！布之报复，将惨烈无比，立此为据，愿天下人共观之！”

　　　　袁绍的这番话一说完，众诸侯立刻就傻眼了，原来吕奉先并没有死！吕布不仅逃脱大难，还打败了曹孟德的一万骑兵，听那话头，还取得了大捷。吕奉先没死，还昭告天下声言惨烈报复，这可如何是好？并州军战力天下第一，若是出兵报复，岂是自己所能抵挡的？

　　　　刹那之间，诸侯们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了。

第４４６章：关东军烟消云散（）　
河内太守王匡是有名的大侠，轻财好施，以任侠闻名天下，一听吕布竟敢如此公然挑衅，立刻就怒气勃然了。他立刻按剑而出大声说道：“盟主，并州军虽然精锐，我等也不是豆腐渣！此时此刻，我等更应该团结一心，秣马厉兵，与并州军争个短长！”

　　　　“唉！”袁绍长叹一声，从那一摞鹰信中取出一张递给王匡。“公节，你的河内郡离并州最近，两日前，宋宪已经率领大军，将河内郡的州县府库劫掠一空，裹挟了数万百姓，一路向并州去了。你的妻子儿女，宗族门客，已经尽陷于吕布之手了！”

　　　　“什么？”王匡一把抢过文书，一目十行看完，大喝一声：“气煞我也！”两眼一黑仰头便倒，左右的医匠连忙上前救治。一看河内郡如此，众诸侯连忙上前，高声问道：“盟主，我的属地如何？”袁绍满脸惨白，用手指指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嘴巴张了又张，好半晌儿说不出话来。

　　　　“盟主，你倒是说话呀？是吉是凶，总得告诉我们一声儿吧。”五个人急得脸都绿了。“唉！你们五个的遭遇，和王公节一般无二，粮草辎重、妻子儿女尽数落入吕布之手！”袁绍颓然坐下，看上去就像老了十余岁一般。“唉，就不该去得罪那吕奉先！”

　　　　孔伷、刘岱、张邈、袁遗、鲍信五人此时哪里顾得上盟主袁本初的脸色，乱纷纷上前去抢那一摞鹰信，找到自己的那一张，仔仔细细去看。看完之后，一个个仰天吐出一蓬鲜血，推金山倒玉柱，一个个大叫一声栽倒在地，只苦了那几个医匠，忙得满头大汗。

　　　　只有白马将军、北平太守公孙瓒坐在那里巍然不动，看他如此模样，袁绍却也懒得理他，闭上眼睛，两行热泪潸然而下。刘备坐在那里，正襟危坐，看上去镇静如常，可是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自己的平原县就在渤海郡的边上儿，并州军岂能放过？

　　　　一向鲁莽的张飞却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心知肚明，三兄弟的老巢平原县绝对不会有事儿，吕布是他私自放走的，走前曾经说过，记下这一桩儿大恩。他相信吕布的为人，再说平原县那点儿府库，并州军也看不上眼。

　　　　这时，王匡等六人都醒了过来，互相看看大家都是一般模样儿，眼珠儿就开始往别人的身上望去了。人的本性是自私的，自己有了好处，就希望独享，若是遭了大难，就希望别人和自己一样。古人云：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是这个意思。

　　　　整个中军大帐中，面色如常的除了公孙瓒就是刘备了，想那刘玄德，虽然头上顶着一个中山靖王刘胜之后的大帽子，实质上只是一个平原相而已。一个小小县城，想必并州军是不放在眼里的，可是，白马将军公孙瓒为何如此意定神闲呢？

　　　　王匡是个急性子，他又是最先醒来的，立刻就发问了。“伯珪，你为何如此镇定自若？莫非？？？？？？”王匡本来想说，莫非你与吕布那厮有勾结不成？可是他明智地把后半句话咽下去了。想当初公孙伯珪偷袭吕布和吕布追赶公孙伯珪的架势，就绝对不像有勾搭的样子。

　　　　“哼哼！”公孙瓒大大咧咧坐在那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我的蓟县经营数年，城池高厚，坚如磐石，再说距离并州甚远，并州军是鞭长莫及呀！”一听这话，王匡立刻就拍起了大腿。“我的伯珪兄！你莫忘了，鲜卑和乌桓都在吕布的手里，从那里突袭你的蓟县，轻骑一日可到，那是易如反掌呀！”

　　　　“果真如此？”公孙瓒大吃一惊，这下也坐不住了，连忙站起身来去翻那一摞子鹰信。“不用翻了，在这里！”袁绍睁开双眼，把一纸鹰信扔给公孙瓒。“五日前，夏育、彭脱所部十万人奇袭冀县，饱掠而去，顺便还带走了八千百姓。伯珪兄，现在你是最惨的了。”

　　　　幽州地处偏僻之地，向来要兖州、青州支援，才能保持财政平衡。如今家底儿全都没了，叫堂堂的白马将军如何生存？八千百姓，对于中原诸郡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公孙瓒来说，那就是他治下的六七成人口！如此大的损失，伯珪兄是名副其实的最惨之人！

　　　　噗！公孙瓒仰天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望后便倒。“师兄！”刘关张连忙上前救治。

　　　　“不光你们，我的渤海郡也被劫掠一空，仓库里都能饿死耗子了！”袁绍的眼泪又下来了，想到妻子儿女都在吕布手中，他着实是又气又急。“可是最惨的还不是我，是公路！成廉的数万大军，把袁家的老底儿都挖走了，据说整整装了六千五百车。这还不算，还宣布赦免十万徒附僮仆，宣告他们从此成为自由民。不消说，这十万人也是要跟去并州的。”

　　　　“唉！袁家百年的积蓄，就此化为乌有了！这还不算，子女妻子尽陷人手，日后凡事要受吕布的要挟了。虽说妻子如衣服，女儿也是别人家的，可是儿子可是自己亲生的呀！重新培养一个继承人，是要费上二十年的时间的！”说到这里，袁绍又哭了起来。

　　　　正在这时，负责收发鹰信的军侯来禀报了。“启禀盟主，曹操的一万骑兵被吕布杀得大败，只剩下了数百人。闻听陈留城破，妻子尽陷吕布之手，曹操大哭一场，立即派使者前去见吕布，商谈赎回事宜了。”“报！董卓的西凉军闻听孙坚撤走，立刻集结大军，和后将军袁术决战。后将军大败亏输，只剩下了残军数千，已经向洛阳城撤退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听这话，诸侯们立刻就大惊失色了。袁遗第一个反应过来了：“盟主，董卓亲率大军东征，来势汹汹，而我军却归心似箭，无心恋战，看样子必须马上撤退了！若是再做耽搁，恐怕就要被西凉军一窝端了！”

　　　　一想起董太师撤离洛阳之前，在城门外将关东军俘虏烤成人肉串儿的惨状，诸侯们立刻就头皮发麻了。董太师属下的西凉军，是由秦胡兵和湟中义从组成，比起并州军来，都是些吃人的生番！如今他们怀恨而来，若是落到他们手中，定会生不如死！

　　　　“此言大善！”豫州刺史孔伷立刻就表示同意了。“我军抢得盆满钵满，都想着回家置地安家，没有人愿意打仗。一旦和西凉军对上，定会一溃千里的！如此一来，不但所掠之物留不下，自己的身家性命也都完犊子了。以我之见，立刻拔营，各回属地。”

　　　　“是极！是极！”兖州刺史刘岱也顺杆子往上爬了。“诸君的属地残破到什么程度，城池还在否，不要说粮饷了，马上就要春耕了，种子都还没有。还有抚恤流亡、赈济士卒，休整城池，这一摊子破事儿，都得诸君回到属地之后亲自措置。”

　　　　“还有流窜各地的黄巾，一听府库空虚，钱粮殆尽，定然会再次攻城的。如此一来，那就是屋漏偏遭连夜雨了。城破家亡之际，哭都没地方去哭了！”王匡挥泪道。

　　　　“可是，回到属地之后，我们的妻子家小怎么办？总不能让吕奉先噼里啪啦全都砍了吧！”说这话的是陈留太守张邈，张邈为人侠义，古道热肠，好急人之难，是个极重感情的人。如今他和曹孟德的妻子家小、宗族门客都在吕布手里，令他心如刀绞。

　　　　“怎么办？为今之计，只能向吕奉先服软了，我等都派出使者，组团找吕奉先谈判赎金，只是不知道吕奉先肯不肯放过他们。”袁绍坐在那里，满脸惨白，看上去就像一个六十老翁。这也难怪，关东军忙乎了两年多，如今落得这副模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作为盟主的袁绍能不伤心吗？“也只有如此了！”众诸侯相视一眼，一齐说道。

　　　　“可是，吕奉先会同意放人吗？”一直没有出声儿的冀州刺史韩馥终于开口了。他的属地同样损失惨重，他昨日就得到消息了，原以为只是他自己遭此大难，没想到大家都是一般，他的心里无形之中舒服了许多。“这个？？？？？？”诸侯们都犹豫了。

　　　　吕布差点儿死在关东军手里，还损失了一万多人马，即便是他大人有大量，开出条件同意谈判，可是并州军会同意吗？即便并州军能够同意，也定然会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自己又能支付得起吗？况且吕布早已昭告天下，要惨烈报复，莫非是要把自己的亲族子女全部残忍杀掉？想到这里，诸侯们的前胸后背立刻就湿透了。

　　　　“唉！”袁绍又长叹一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派出使者谈判，他们定是死路一条。谈判破裂，他们还是死路一条！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放不放人，我们说了不算，吕奉先说饿了才算，。我们不过是尽人事而已！先谈谈看吧，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那只有先谈谈看了。众诸侯拱手告辞，各自返回属地去了。

　　　　关东联盟就此烟消云散了。

第４４７章王司徒和貂蝉（）　
王允盘膝坐在静室中的蒲团上，眼观鼻鼻观心，看上去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可是内心却激荡无比。这是他从洛阳白马寺的大和尚那里学来的功夫儿，据说能够使人迅速入定，在寂静和孤独中，世间万物的本来面目和其间乱成一团乱麻的联系，就会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拆解组合，回归接近于真实的本相，然后一一被他记在脑海中。

　　　　长安朝廷中流传着一句话，王司徒大才如海，智慧如山，世间万事没有什么难题是他解决不了了。困居在寒酸宫殿中的天子，那个异常聪慧却无法改变任何事的孩子，牢牢把持朝廷大权，心雄万夫的董太师，还有文武百官，公卿大臣，甚至远在边陲的世家大族，都和王司徒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每个人都视他为良师益友，期待着他的帮助和开解。

　　　　在所有人眼里，王司徒是个和蔼可亲的清癯老头儿，一双细眼总是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天大的难题，在王司徒诙谐的话语中总是能够得到圆满的解决。朝廷迁到长安城这些时日里，若是没有王司徒，仿佛就没有了主心骨儿，没有了核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在这些表象的背后，其实是一个孤独而激越的灵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孤独和寂寞之中，王司徒沉浸在禅定之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在这里，他才回归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在这个世界里，王司徒可以在呼吸之间执掌天地乾坤，决定世间万事的走向。

　　　　王司徒原本是一个正值刚劲的官僚，同时还是世家大族出身的贵胄，偏偏他的儒学功夫也不错，在他的身上，汇集了本朝士大夫身上所有的优点和长处。少年时王允便聪慧异常，过目不忘，博览全书，同时，他的武艺和身体都很好，是并州闻名的文武全才。

　　　　少年壮志不言愁，博个书生万户侯，当时的王允心雄万夫，发誓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可是，就是这一份儿壮志豪情害了他，他上疏弹劾张让失败后，被关进诏狱一年之久，可谓是尝尽了人世间的所有屈辱。黄巾起事之后，何进、袁隗、杨赐三公联合上疏天子，才把他从黑暗的诏狱中营救出来。

　　　　从此，王允不得不隐名埋姓，辗转与河内、陈留之间，知道十常侍死后，他才出来做官儿。在历经磨难之后，王司徒终于认识到了，自己身上的那些优点于事无补，只能使更多的人痛恨他妒忌他。要达成自己的目标，就需要脱胎换骨，破旧立新。

　　　　于是，在白马寺大和尚的指点之下，原来的王允终于死去了，新的王允诞生了！新的王允成了一个人畜无害，和蔼可亲的诙谐老头儿，果不其然，这个新形象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即便是杀人如麻的董太师，也经常被王司徒逗得哈哈大笑，在不经意间，王司徒办成了很多事儿。同样在不经意间，王司徒成了长安朝廷的中心人物。

　　　　在天子、董太师、文武百官、公卿大臣们之间，王司徒变得不可或缺，没有了他，整个朝廷就无法运转了，没有了他，所有利益集团就不能在最大限度内达成妥协。“孤不可一日离卿呀！”这是董太师的感慨。“王司徒，朕视你如父！”这是天子含着眼泪说出来的话。“王司徒才大如海，肚里能撑万条船，真宰相也！”这是文武百官的阿谀奉承。

　　　　每逢听到这些话时，王司徒总是谦虚地推辞，或者诙谐俏皮地岔开话题，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无比沉重。子曰：乡愿，德之贼也！现在的王司徒就是本朝最大的乡愿！可是，想想自己一生的追求，想想自己的使命，还是忍了吧！

　　　　总有一日，天下人会看到我王允的作为和我的真正面目，到那时，乡愿的王允就会再次死去，作为只手擎天英雄的王允会光芒万丈！

　　　　就在王允物我两忘之际，当当当，静室的门扉上响起了三声轻轻的敲击，一个娇嫩柔媚，充满了诱惑的女声响起来了，声音清脆婉转，充满了空灵之意。“司徒，他们都来了。”“我知道了，更衣吧。”王司徒缓缓睁开双眼，呼出了一口浊气，片刻的安宁结束了，继之而来的是俗世的驳杂。一瞬间，那个充满智慧的诙谐老头儿又回来。

　　　　“诺！”那个清脆婉转的声音应了一声，吱呀一声，静室的门开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走了进来。少女生得唇红齿白，皮肤娇嫩地能掐出水来，身材不胖不瘦，刚健之中透着婀娜，最惹人注目的是一双滴溜溜的大眼，随便一瞟就能使人目眩神摇。

　　　　少女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王允身后，服侍着王允脱下棉布衣裤，换上绵软的内衣，再在外面罩上直裾，两只白嫩的胳膊环住王司徒的腰肢，轻轻地为他系好腰带。“貂蝉，你生得越来越迷人了，连老夫这样清心寡欲的人都忍不住大动肝火儿了。”

　　　　王司徒抬起右手，轻轻地去触摸少女白嫩的脸庞。少女像小鹿一般轻盈地跳开了，看那样子，早就防着王允这一手了。“义父，你又不乖了！”少女伸出嫩白的食指，在王司徒的额头上轻轻一点，然后为他带上冠。“大人们都在等你呢，乖！”那一声“乖”充满了真诚和信任，令人不忍拒绝。

　　　　王允只得悻悻地缩回了右手，猛吸了一口貂蝉清幽的体香，大步走出了静室。

　　　　司徒府的密室之中，端端正正地坐了四个人，司隶校尉黄琬，尚书郑泰，护羌校尉杨瓒、执金吾士孙端，这四个人是王允小集团中最核心的骨干。每隔一段时间，他们总要到王司徒家里的密室中密议一番，以此来决定下一步如何行动。

　　　　黄琬，字子琰，江夏郡安陆县人，出身名门。是尚书令黄香曾孙，太尉黄琼之孙。黄琬少年丧父，或许是贼老天怜惜黄琬，给了他一个特别聪明的脑袋。父丧之后，黄琬便由祖父黄琼抚养，一边读书，一边熟悉政事，交连世家权贵，为日后入仕做准备，这条路是所有世家子弟都必须要走的，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恰逢司空盛允患病，祖父黄琼便派黄琬前去探望，这本来是一件小事儿，带着礼物去，照一下面儿回来就是了。可是黄琬见到盛允的时候，盛允正在看一份儿奏疏，是上报江夏郡蛮人造反的。盛允一见黄琬，立刻就想起来了，黄家祖籍就是江夏，于是决定逗逗他。

　　　　“唉，江夏这个地方，蛮人太多，士人太少，所以才动不动造反呀。”盛允一边说话，一边拿眼睛打量着黄琬，看这个据说嘴头子很厉害的小孩儿如何对付。对本朝士人来说，家乡是逆鳞，绝对不能轻易碰触的。

　　　　黄琬年轻气盛，立刻就怼了回去：“蛮夷扰乱华夏，都是三公的责任，大人位居三公，竟然如此说，实在令天下士人寒心！”话一说完，黄琬就拂袖而去了！本朝的士人讲究特立独行，盛允立刻就由黑转粉了：“这娃娃能言善辩，是个人才！”

　　　　黄琬成人之后，进入仕途，积功升到五官中郎将，五官中郎将的属于光禄勋管辖，当时的光禄勋正是大名士陈蕃。本朝的旧制，光禄勋负责举荐郎官，郎官的举荐有四科，也就是四个标准，才、德、优、异，再根据成绩和任期综合平衡一下，然后上奏天子。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久而久之，才德优异四科就成了摆设儿，权贵子弟凭着人情为郎，或者捐输为郎的现象极其普遍。以至于郎官都成了山郎，王家的王翰就是典型，贫困守节的士子被弃如敝履。京师士人将这种事儿称之为“欲得不能，光禄茂才”。

　　　　“这种状况必须改变，为国选材，岂能看财富的多寡和是否有人情？”黄琬找到了大上司陈蕃，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此言大善，吾苦之久矣！子琰，我二人同心协力，定要使荐郎一事焕然一新！”陈蕃也是极有担当的人，立刻就欣然采纳了。

　　　　自此，在陈蕃和黄琬的主持下，荐郎一事果真就焕然一新了。平原人刘醇，河东人朱山，蜀郡人殷参等人都被荐为郎官了，郎官中人才之盛，立刻就蔚为大观了。可是，去一旧例，就会断人前途，或者损人财路。

　　　　如此一来，就等于堵死了权贵子弟的上进之路，自然就遭人嫉恨了。于是有人出面弹劾了，经历一番风波之后，陈蕃被免职，黄琬被诬为朋党，遭禁锢二十余年。

　　　　黄巾之乱之后，灵帝解除党禁，赦免党人，黄琬这才又出来做官儿了。从议郎做起，一直做到豫州牧，平定豫州黄巾的功劳自然有份，因功被封为关内侯。董卓秉政之后内调黄琬为司徒，后来调任太尉，封阳泉乡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