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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逆之吕布新传-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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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轻薄、又华丽、又坚韧的铠甲。这个举措引起了其他军队的不满,可是又哑巴吃黄连,无话可说。簇新的姑爷对大舅哥高看一眼儿,谁都无法挑毛病,你他娘的就没有大舅哥吗?
“诸君!只要我们攻下辽东,辽西、玄菟、乐浪四郡,就能从上谷郡将所有的盔甲、武器一齐运来,到时候,伍长以上的军官都能换上这样的铠甲!我吕安做事儿,一向是大手笔,只要诸君督率所部,奋勇作战,严守军纪,同时认真读书识字,这些都不是问题!”
在临行之前,吕安便是这么说的,他的话自然引起了一阵欢呼。“大公子万岁!”“天策将军威武!”“汉军威武!”鲜卑草原苦寒,荒凉偏僻,即便是辽东这样的偏僻之地,在他们眼中都已经是难得的花花世界了!一听说要去攻略辽东,这些鲜卑汉子立刻便沸腾了。
在各级军官的约束下,三万鲜卑军队的军纪维持得还不错,草草看了一眼辽阳城,发了一番感慨之后,他们立刻便支起了锅灶开始造饭。余下的将士们搭帐篷的搭帐篷,刷马喂料的刷马喂料,每个人都有自个儿的活计儿,井井有条忙而不乱,这便是草原汉子的长处。
县衙之内,吕安草草梳洗了一番,在宇文燕侍女的服侍之下,烫了烫脚,换了一件干净的直裾,便大步流星,匆匆忙忙地赶到了二堂。一见吕安进来,魏延连忙右手当胸行了一个军礼:“大公子,您来的正好儿!刚刚收到钱枫的鹰信儿,襄平城那边出了一些岔子!”
一听这话儿,吕安的双眉立刻便皱起来了,他一把抢过鹰信,仔仔细细看完,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儿。“文长,派出鸿翎急使,召集假校尉以上军官速来议事!”“诺!”魏延一声应诺,大步流星地去了。吕安坐在案几面前,定定地盯着钱枫的那一封鹰信开始了沉思。
钱枫的鹰信之中大致说了三点,其一,便是赵师兄泄密之事,和张承目前的情况。其二,便是公孙度已经向夫余国和高句丽国派出使者求援。其三,便是公孙康已经起了疑心,留下一千步卒驻守。综合以上情况,钱枫建议行动要提前,不能再拖延了,越快越好迟则生变。
一刻钟之后,全军校尉、假校尉以上数十人便来到了县衙的大堂,这里面四成儿是从玄甲白袍之中抽调出来的,四成儿来自鲜卑各部,两成儿来自宇文部落。所有人都通晓汉话,能写汉文,来自鲜卑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贵族出身,身经百战的老卒,很多人都曾是千夫长。
吕安大致介绍了一下当前的局势,让这些军官们清楚了目前的形势,这才徐徐开口了。“诸君,我们现在的任务有三个,其一,便是攻取辽西、玄菟、辽东、乐浪四郡。其二,便是将康成先生和他的弟子们从襄平城解救出来。其三,便是要阻挡住夫余国王尉仇台和高句丽王伯益的援军,按照钱大人从襄平城中发来的情报,这支援军大概有五六万。”
“大公子,您就放心好了!在鲜卑勇士们面前,什么高句丽、什么夫余国,都是他娘的土鸡瓦狗!不值一提!”“就是就是!那些棒子们,腿短儿胳膊短儿,一个冲锋就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吕安一说完,那些鲜卑汉子们立刻就拍着胸脯儿大喊大叫起来了。在万里鲜卑草原,每逢开战之前,大家是向来如此了,鲜卑汉子说话一向是直来直去的。
“好!很好!非常好!诸君如此说,我就放心了!”一看这些军官们如此模样,吕安的脸上立刻便露出了笑容。“诸君,分派任务之前,我先要强调一下军纪!我的军队一定要遵守号令,严格执行军纪!若是违犯了军纪,不论是谁,我绝对不会徇私枉法的!”
“宇文凯!你率领所部,四部八千人,向西攻略辽东属国和辽西郡!魏延,我给你七部一万四千人,向东攻取玄菟郡,在高句骊城阻挡夫余国王尉仇台和高句丽王伯益的大军!我则率领麾下的五千玄甲白袍和宇文燕的两千亲兵,向南攻取襄平城!大军用过晚饭之后,休息两个时辰,然后立刻出发!此次大战,你们要记住一个原则,那便是以快打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全歼敌人!”说到这里,吕安一拍案几,双目环视着诸将。
“大公子,襄平城城池高厚,公孙度又经营多年,你只带了七千骑兵,这兵力太少了!”魏延第一个出来表示反对了。“文长,我这次奇袭襄平城,是准备一夜之内疾驰两百里,在黎明之前赶到,打公孙度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战,我还是有把握的。此次攻略辽东,最残酷的一仗便是在高句骊城抵挡住夫余国和高句丽的援兵,你身上的担子最重,要好生去做!”
一听吕安如此说,魏延张了张口,便不再做声儿了。“诺!”诸将轰然应诺了。
襄平城外,坞堡内,郑玄的书房之中,一灯如豆,郑玄和钱枫相对而坐。
“康成先生,其实我早就有了应对的腹稿了,只是为了保密,除了你我二人之外,再也不能告诉任何人了!”钱枫压低了声音说道。一听这话儿,郑玄的老脸立刻就红了,李师兄等人私下里议论逃跑之事,被张承捉住了把柄儿,赵师兄又是那般胆小怕事儿,卖友求荣,这一切都让康成先生丢尽了老脸。“唉,钱大人,都怪老夫呀!以前只注重了教授他们学问经史,没有注重他们的品德胆气,以至于捅了天大的一个篓子!老夫日后一定要亡羊补牢!”
“康成先生,那些都是后话儿了,我们先来谈一谈如何逃走。”钱枫摆摆手,接着郑玄的话头儿说了下去。“我刚刚收到鹰信,在黎明之前,大公子的七千精骑就会到达襄平城下,一鼓作气夜袭襄平城。所以,我们要在子初时分开始行动,逃出这个坞堡,向北与大军会合。这个时辰儿一定要掐准喽,太早容易被发现,影响夜袭襄平,太晚了容易被追上。”
“今日黄昏,我已经派人以去襄平城中采购粮食蔬菜的名义,让你的大部分学生们扮作马夫、僮仆逃离了坞堡。目前的坞堡之中,只剩下了你的六位高足弟子和二十四个弟子。这个坞堡是公孙度按照原来的坞堡改建修缮的,我的人发现了一条密道,可以通往坞堡北面两里处。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子初时分,我们便进入密道,从那里逃出坞堡,向北与学生们会合。然后换乘他们带出去的车辆马匹,全速向北,与大公子的大军会合。”
钱枫终于说完了,他抬起双眼,望着郑玄,这是在征询郑玄的意见。“钱大人,你的安排甚为妥当,我这就告诉我的学生,亥正时分,把所有人都叫醒,准备出发,这次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喽!”郑玄长叹一声说道。“可以让他们先准备好行装,能不带的都不要带,反正明日我们还是要回来的。康成先生,这一点很关键,一定要说道!”
钱枫又嘱咐了一句,他的心中也有些茫然了,这些秀才们真的能够做好准备吗?
第667章:吕安雪夜入襄平()
十月十八日,酉时,襄平城内,大公子公孙康的巨宅,后宅。
张承躺在榻上,满脸通红,就像喝醉了酒一般,浑身散发着一阵阵热气儿。张承的姐姐站在几步之外,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安心诊脉的神医华佗。她的双眼之中充满了希冀,充满了渴望,这也不怪她心急,毕竟此时此刻,张承的一条性命就紧紧地捏在华佗的手上。
自从未正时分,昏迷不醒的张承被送回公孙康的府邸之后,不到半个时辰,襄平城里但凡有点儿名气的医匠都被“请”到了公孙康的府上,至于是如何“请”来的,那只有医匠们自己知道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来,是绝对不行的!得罪了公孙康,还想活命吗?
“张小官人的病,实在是来得蹊跷,小可医术平平,真的是爱莫能助,爱莫能助呀!”医匠们诊了脉之后,纷纷丢下一句话儿便溜之乎也了。这里面大多数儿是真的不清楚病根儿,少数几个看得出头尾的,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深宅大院儿里头的事儿,还是别搀和了。
就这样一拨拨儿来,一拨拨儿走,张承的姐姐都气得快要发疯了,这才想起了游方郎中华佗。原来负责护送张承回来的都伯为了不招那个御医的忌,只说了游方郎中华佗,并没有说是神医华陀,张承的姐姐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如今是走投无路了,便派人去了一趟白云观“请”华佗。对于一个游方郎中,大公子的家人自然不会客气,一条绳索直接捆了过来。
神医华陀所到之处,都是人人敬若神明,如何受过如此“高人一等”的待遇?立刻被气得七窍升天了,可是医者父母心,不得不耐着性子仔细诊脉。华佗的“望闻问切”是非常了得的医术,打眼一看就像是中毒的症状儿,再问了几句儿,心中便八九不离十了。
他先是静待片刻,调匀了自己的呼吸,伸出左手中指按在张承右手掌后高骨内侧关脉部位,接着用食指按关前的寸脉部位,无名指按关后的尺脉部位,三指呈弓形,指头平齐,以指腹按触张承的脉搏。部位取准之后,三指平布,同时用力按脉,这便是“总按”。
“总按”之后,便微微提起中指和无名指,按诊“寸脉”,然后微提食指和中指,按诊“尺脉”,左手诊过了之后,再用右手诊脉。这一下华佗心中已然有了十成儿的把握,这位病人的确是中了毒,毒药是绝顶高手儿所制,手法又巧妙儿,故而病人变成了这般模样儿。
医者父母心,病人是一定要救的,可是救到什么程度,让病人何时醒来,就大有讲究了。在自己之前,已经来了十余位医生,若是病人立刻便醒,让他们的脸往哪里搁?传出去这便是砸人饭碗,是要引起众怒的。想到这里,华佗心中便有了主意儿,左右病人没有性命之忧,病家对待自己又是如此苛刻,自己的的身上如今还缠着细绳儿,那就让他晚些醒来吧。
于是乎,本着看破不说破的原则,华佗从药箱中取出几个药瓶儿,三下两下包了三个药包儿。“这三服药,从现在开始,每四个时辰,用温开水冲服一包儿。第一服服过之后,大约六七个时辰,病人即可醒来。按时服药,三服药服完,病人定然会病体痊愈的!”
一听这话儿,张承的姐姐立刻便喜上眉梢儿了,一叠声儿的道谢不提。“来人!取十金来酬谢神医!你们俩,去服侍神医沐浴更衣,你们俩,去吩咐小厨房为神医整治精致饭菜!华神医,这夜已经深了,您老就将就一下,在府中歇息下来吧,明日我再重重酬谢!”
“如此,便叨扰了!”华佗走遍天下,知道这是病家不放心,便道了一声叨扰应允了。
终于到了亥时,钱枫一跃而起,走到外间,将郑玄的三四位高足弟子一一唤醒,通知他们去叫醒其他弟子,马上就要出发。三四个高足弟子一听这话儿,立刻就精神了,他们匆匆穿好衣服,走出去叫人了。除了王师兄以外,李师兄和赵师兄早已被剥夺了参与机密的权利,和众多弟子一般对待了。好在他们自己也心中有愧,便默不作声儿的自去休息了。
文人出行,照例是有一大通仪式的,洗漱、收拾行装、问卜,看黄历??????总而言之,是繁琐至极。虽然钱枫急得直骂娘,这些儒生士子们还是不紧不慢地一一去做。等来等去,钱枫终于急眼了:“现在已经是子正时分了,已经误了时辰了,我们不等了!有多少走多少!不能因为几个人,误了大家伙儿的性命!乙一,你这一组人带路!乙二,你这一组人负责保护康成先生!乙三,你这一组人负责断后,阻击追兵。乙四,你这组人负责哨探!出发!”
郑玄心中挂念自己弟子,他看了看周围,王师兄晓得他的心意,低声说道:“老师,就差李师兄和他同屋的两人了,要不我去看一看,催一催?。”郑玄看了看钱枫的脸色,张了张嘴,终于没有开口。为了将这些学生救出险境,钱大人劳心耗神,已经做了许多了。再加上今日发生的赵师兄事件,他是在是没有办法腆着老脸,再去求钱大人等一等了。
正在这时,李师兄和两个同住的学生气喘吁吁地赶来了,李师兄的背上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袱,看上起非常沉重。两个同住的学生一边一个儿在后面扶着,看上去很是吃力。“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带这么重的行李?你不知道这是逃亡吗?胡闹!”钱枫压低了声音喝到。
李师兄亢声道:“这里面全是我的书和笔记,即便是死,我也要和他们死在一起!”钱枫的双眉紧皱,两只眼睛里好似要冒出火来,他的牙关咬得咯吱吱响,好半天才说出了一句话儿。“好!你说得不错!诸君,我们今日是逃亡,性命攸关,能放下的都放下来!我顾不得许多人,你们自个儿都好自为之吧!你们两个,到队伍前边儿去!李师兄,你好自为之吧。”
一看钱枫发火了,几十个学生想了想,稀里哗啦又扔下了一大堆东西。两个帮李师兄抬书袋子的学生长出了一口气儿,如蒙大赦般地一拱手儿,走到了队伍前头儿。哼哼,李师兄这人太过迂腐,都什么时候儿了,还死抱着书袋子不放?性命攸关,只能个人顾个人了!
此时已经是子末时分了,钱枫大手一挥:“出发!”一行人便钻进了密道之中。
“距离襄平城还有多远了?”吕安在疾驰之中从战马上腾空而起,准确无比地落到了另一匹乌恒马上,他把双脚伸进马镫之中,看了看四周。一阵冷风吹过,天空中似乎飘下了一片片细小的雪花儿,铺天盖地,密密麻麻,顷刻间便给大地蒙上了一层细密的白色地毯。
“将军,还有五十里,像这般快马奔驰,顶多半个时辰便能赶到。”左右连忙答道。“现在是丑末时分,半个时辰便是寅正,正是敌人最疲倦的时刻!加上这漫天的大雪,襄平城的城防一定是松懈无比!这一场大雪来得实在是好!真是天助我也!传令,加快速度!”
吕安意气风发地一挥手,传令大军加快速度,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是万丈豪情!
这一场雪下得紧!越下越大,越下越厚,天地之间,除了白茫茫的大雪,已经再无一物了!就在此时,偏偏刮起了呼啸的北风,狂啸的北风刮起了大片大片大雪花儿,兜头盖脸地打在人的脸上、身上,就好似皮鞭抽打一般,顷刻间便鼻青脸肿,不辨东西了。
钱枫将头上的雪貂皮风帽系紧,从怀中摸出了罗盘,仔细看了一下方位,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家加把劲儿,前面是一个烽燧,过了那个烽燧,再前行两里地,便是约好的会和地点了!把赵酒拿出来,一人喝上两口,跟紧了,不要掉队!这个天气,一旦掉队,就是个死!”
片刻之后,那个烽燧出现在眼前了,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据点儿,三层高的望楼,望楼上有一个茅草棚子。这样的烽燧,底层用来存放粮食和马匹,二层住人,三层用来眺望和防守,顶层用来施放狼烟。这样的烽燧,一般是驻兵一什,八九个人,甚至是五六人。
“乙三,你带四个人过去,靠近烽燧,一旦有事,立刻将他们做掉,绝对不能让他们点燃狼烟!这里距离襄平城只有三里,一旦点燃狼烟,大家都是个死!”钱枫压低了声音说道。“诺!”乙三低声应诺,一拱手,便带着手下如同大鸟一般去了,几个起落之后,便无影无踪了。众人又走了一里多路,终于遇到了接应的车马,大家早就等得万分焦急了。
第668章:敌军进城了()
“王师兄,你去查点人数,立即上车!西北方向五里外有一个道观,我早已安排好了人,在那里起火,烧水做饭,等候大家了!”钱枫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片刻之后,王师兄回来了:“钱大人,李师兄和赵师兄不见了!”“唉!果真是这两个人坏了事儿!”钱枫顿足道:“去两个人,一辆车,接应一下乙三他们!其他人统统上车,随我直奔道观!快走!快走!”
就在这时,只听得烽燧方向传来了几声惨呼,然后便是几声呵斥。“什么人?莫非是要偷渡吗?”“再不出来就要放箭了!”片刻之后,烽燧之中便灯火通明了,紧接着便是几声惨呼,兵器的撞击声、人的身体倒下的声音,压低了声音的喊杀声,犹如在耳边一般。
唉!不该发生的事儿,终于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这些文人夫子呀,您们就不能给我钱枫省省心吗?钱枫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片刻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大地又重新归于寂静了,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风停了,铺天盖地的大雪却下得越发紧了。
一个身影像大鸟一般飞身而至了。“大人!烽燧中的六个人全都解决了!灯火已熄,还得到了十匹战马,乙三他们马上就回来!”钱枫睁开了双眼,压低了声音问道:“到底儿发生了什么事儿?”“唉!大人,那个李师兄走不动了,赵师兄前去帮他,李师兄执意不肯,两人低声争论,被烽燧中的人发现了。赵师兄中箭而死,李师兄伤了胳膊,好在乙三处置及时,一看要坏事儿,便立即下手,把烽燧里面的人都杀了。大人,这帮子酸秀才好不晓事儿!差点儿功亏一篑!”黑影长叹一声道,他的声音虽然很平静,钱枫却听出了万般焦虑。
“我知道了,你们把赵师兄的尸首和李师兄都带上,还有那些书,一会儿交给康成先生,作为书院的传家之宝好了!我们在道观中会合!”钱枫长出了一口气,用大袖擦了一下满头满脸的冷汗,低声说道。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李师兄和赵师兄,到底谁应该死掉?谁应该活下来?死得值不值?活下来的又将如何?
钱枫猛地摇了摇头,把这些念头儿都抛开,夫子们的世界,不是我等凡夫能够理解的。
“辽东风雪大如席,翩翩飞落黄金堂。精骑雪夜入幽燕,无人不识燕昭王。”吕安从怀中摸出酒囊,仰头灌了一大口赵酒,顿时便有一股热浪,沿着喉咙直下五脏六腑,在丹田化为一道暖意,向着四肢百翰发散开去,快要冻僵了的四肢立刻便暖和起来了。吕安仰天呼出一口浓郁的酒气,开口便吟出了这一首诗,很明显,他这是以高筑黄金台的燕昭王自诩。
这首诗不甚工整,韵脚也差强人意,可是在讲究“歌诗合为事而发”的本朝士人看来,却是难得的佳句。并州的文风,以质朴直接为主,多是直抒胸臆,不甚讲究雕琢纹饰。自从鲜卑、匈奴、羌、乌桓的大批士子进入河套书院和并州讲武堂之后,七绝古风便盛行开了。
自古燕赵多慷慨之士,幽并之兵,又是甲于天下的雄兵,身经百战的老卒们遇到一起,除了相扑舞剑,鞠蹴投壶之外,也多了一个娱乐方式,那便是纵酒高歌。吕安在军中数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作诗不讲究辞赋,脱口而出,只要是能歌,便是好歌诗!
“将军的歌诗,词锋豪迈,琅琅上口,若是配上曲子,以羌笛伴奏,数十勇士齐声歌唱,便当浮一大白!”吕安的左右,跟随他数年,自然明白天策将军此刻的心情。“好!传令下去!谁第一个登上襄平城,打开城门,我吕安便亲自为他舞剑,唱这一首歌诗!”
吕安豪迈地挥挥手,大声说道,此时此刻,对于袭取襄平城,他已经有了十成儿的把握!狂风怒号,大雪如毡,辽东侯公孙度如何会料到他吕安竟敢雪夜偷袭襄平城?自己手下的这七千精骑,两千是宇文燕的亲兵,早就习惯了万里鲜卑草原的严寒,自己麾下的五千玄甲白袍,也经历过西羌和西凉的严寒,兼之连人带马都披着厚厚的棉衣,一定能挺得过去。
吕安的命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大公子的歌诗大家还都没有听过,他亲自为先登者歌诗,这是莫大的鼓励!刹那之间,全军立刻就沸腾了!宇文燕的亲兵们更是嗷嗷叫着,争着要先登,无论如何,一定要为小姐争回这个天大的脸面来!眼看距离襄平城只有十里了,七千精骑纵马如飞,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如同潮水一般,向着襄平城滚滚而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七千大军便悄悄儿地来到了距离襄平城北门一里外的地方儿,这里是一片密林,早已被皑皑的白雪覆盖了,稍稍儿一动,便会引得积雪噗噗地落下来。“走!到密林之中避避风!派出几个斥候,去看看襄平城的城防!”吕安拉紧了头上的雪貂皮帽,纵马如飞,进入了密林之中,还别说,没有了那肆虐的北风,全身都暖和多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斥候队长便赶来了,他的手下全是奇才异能之士,蹿房越脊,陆地飞腾,轻功尤其好,襄平城的城墙只有四丈高,如何能拦得住他们?“将军,我派出了十几个弟兄,他们轻而易举地登上了城墙,城墙上一个人都没有,都躲到城楼里睡觉去了!我不放心,上去看了看,西门儿果真是这样,如今他们把值夜的三十多人全都砍了,正在去开城门。”
斥候队长脸上满是笑容,两个脸颊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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