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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逆之吕布新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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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碎片,再就是一排排的尸体,几百个身穿黑甲和红披风的士卒在忙碌着,他们身后跟着两千多百姓。
哦!田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来是汉军赢了。一直在半空中悬着的心立刻就放下了,他顿时感到了疲惫,一股深入骨髓的疲惫,这种疲惫一向都出现在战胜之后。他跳下马来,慢慢活动着四肢,全身的血液立刻涌了上来,舒服多了。田晏慢慢走着,观察着四周,一些汉军将士还在尸山血海中酣睡,呼噜打得山响。辎重兵们轻轻地把他们抬上马车,然后走向下一个。
田晏叫住了一个辎重兵,面色和蔼地问道。“可是汉军打胜了?”辎重兵一看他的气度就知道是个大官儿,连忙行了个军礼。“大人,是汉军胜了!”语气中带着自豪。“歼敌如何?损失如何?”敌人有一万四五,逃跑的有五六千,地上的首级还没数完,才数到六千八百。损失大了去了,五原郡五曲战兵加上闾右,死了至少八九千。”田晏点点头,如此说来是大捷,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大捷!
“曹侍郎在何处?”“曹大人呀,据说接到了尚书台的严令,让他星夜回京,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目前五原郡的最高军事长官是谁?他在何处?”“这个???王使君和中曲王军侯身负重伤,目前在太守府,我们左曲吕军侯带队追击鲜卑人去了,其他三个军侯战死了。郡丞马晗应该在郡守府。”“如此,有劳你了!”田晏点点头,飞身上马。“走,进城!”
九原城内更是凄惨,几乎是家家戴孝,户户举哀,满城的哭声,满城的丧车,让田晏忍不住心中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众人迤逦前行好不容易走到太守府前,只见太守府门前的校场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帐篷,帐篷中间是几百堆大火,火上大锅中散发出一阵阵饭食的香气。数千百姓个个蓬头垢面,围在火堆旁烤火。
一见田晏到来,百姓们的眼光刷地扫了过来,田晏连忙微微颔首,挥手致意。到得太守府门前,郡丞马晗早已在门前等候,两人正要寒暄,忽然一阵嚎啕大哭传来。田晏抬眼望去,只见七个老者颤巍巍走过来,在田晏面前噗通跪倒。最前面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双手呈上一封木简。“老朽是宜梁县三老韩山,今年六十有四,曾蒙先帝召见过,我等七人要控告五原郡左曲军侯吕布,纵兵残杀百姓!”
田晏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毕竟是经过了多少大风大浪的人,他立刻就有了主意。田晏满脸含笑,躬身轻轻扶起几个老人。“诸位老者,田某是武官,这状子是接不得的,这位便是郡丞马晗,诸位向他控告就是。来来来!先请入府说话!”
老滑头!马晗在心里骂了一句,但是这状子他不得不接,一来是无可推辞,二来是心中有所期盼。在场的除了田晏属下的将领,官职最高的就是他了,田晏是武官,不接这个状子也说得过去。他要是再不接,这几个老家伙一气之下起身赶赴洛阳京控,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收拾。五原郡的事儿,五原郡自己都按不住?作为五原郡三驾马车中仅存的一架,他马晗就会被并州官场的唾沫淹死!
再说,五原太守出缺儿,他马晗难道就不能搏一搏吗?大乱之后人心思定,朝廷向来的措置是在本郡提拔太守。如此一来能摆上台面的候选人就呼之欲出了,除了他马晗就是五原官场新贵吕布吕奉先了。想到这里,马晗心中一动,若是这几个老家伙能把吕布搞下去,或者是死死咬住,这五原太守???
第二天,四月初八,一早起来天气就很不好,天阴阴的,太阳被漫天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即使偶尔出来露个面,也被一层灰色的光晕包围着。这是要变天的征兆,而且是大风夹着大雪。九原城的军民们一大早就起来了,还有一整天的活计要做,几千具尸体要掩埋。
从辰时开始,五原城内外就已经人山人海了,鲜卑人的首级要砍下,尸体要聚拢,等待朝廷的点验。汉军的尸首要分辨出来交给家人,尸首残缺不全的要尽量拼起来。还有大批的百姓要赈济,几千伤号要治疗。高顺一早起来,到太守府打了个转儿就回到了吕家庄,哪里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
巳时初刻,太守府前来了一个大人物,此人身高八尺有余,生得膀大腰圆,双目如电,手里持着一杆八尺高的竹子,上面束有三重牦牛尾,自称是阳球阳方正。田晏此时正在用饭,听得此人来到大惊失色,放下筷子就匆匆迎出门来。一见来人连忙拱手施礼:“方正兄,别来无恙乎?请入座叙话!”此时马晗也已经赶到,两人连忙把阳球迎入二堂,摆茶叙话。
这个阳球是何许人也?竟然令秩比两千石的田晏大惊失色?一言以蔽之,他是个酷吏,曾任九江太守,因为官严酷被免官,现在的官职是议郎,光禄勋手下,秩六百石。他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清流的打手和棍子,专和宦官做对。
阳球向来不苟言笑,说话极其简洁???或许信奉法家学说的人和酷吏都是如此吧。他略点了一下头以示答礼便开口了。“方正此来,是被朝廷所派,持节镇抚并州,一听到鲜卑围城,就从晋阳赶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田晏一听连忙拱手:“恭喜方正兄!贺喜方正兄!看来大用之期不远了!”阳球却不买账,两眼一翻,面无表情。“我与马郡丞有些要事要谈,田兄可否退一步说话?”田晏满脸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嘴张得很大,连忙哦哦了两声。“既然如此,田某就不打扰了!”说罢就讪讪地起身退了出去。
田晏走的是中常侍王甫的门路,理所当然被清流们视为宦官的鹰犬。自命为清流打手的阳球,自然就看他不上了。按照阳球的脾气,没有立即收监田晏就已经是开恩了。本朝的酷吏自汉武之时,行事一贯如此,光武之后虽然略有收敛,但是底子尚在。
田晏走出门,长长地出了一口闷气,唤过一个小军吩咐道。“去,鹰信洛阳王常侍,阳球镇抚并州,嚣张跋扈,似有意于常侍。”小军领命去了,田晏这才骂了一声:“竖子!看你横行到几时!”
听着田晏的脚步声远去,阳球呸了一口张嘴就骂:“呸!一个宦官的走狗,竟然也在我的面前张牙舞爪!总有一天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马晗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入定一般。风尘俗吏多年,他清楚此时万言万当不如一默,清流和宦官哪个他都得罪不起。在人家眼中,他只是一只小蚂蚁,碾死他只需一伸手而已。难呀!州郡豪强难呀!见招拆招吧,尽量不要卷进去。
“马郡丞,阳某此次持节镇抚并州,不想竟然出了鲜卑围城之事。幸好鲜卑人已经退兵,你先说说吧。”阳球双目微闭,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马晗心中一喜,这是天大的机缘呀!当下一五一十说了起来,积年老吏讲故事的水平自然是一流的,听得阳球津津有味,兴趣盎然。马郡丞也不会尽说实话,涉及到自己之时,定会在关键时刻加上一两句,在不经意间将别人的功劳据为己有。
第88章:倒吕风波(一)()
说谎是有诀窍的,那就是不能随便说谎,十句话里起码要有九句半真话,在最关键的半句里改动几个字或者语气,效果就会大相径庭。马晗在说谎这一技艺上造诣颇深,堪称是炉火纯青。一个个故事随口讲来,讲得精彩纷呈栩栩如生,马郡丞在决战中的关键地位一点点显露在阳球眼前,和他相比,王使君等人的光芒自然是大大逊色了。
“如此说来,此战马郡丞功劳最大,此乃大汉之幸也!”“哪里哪里,此战左曲军侯吕布居功至伟???”马晗的话还未说完,阳球就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一介武夫而已!如何能上得了台面?治国平天下,靠的还是我辈读书人!”马晗脑中顿时灵光一现,有些想法模模糊糊地冒出来了。阳球的出身、靠山、为人他还是清楚地,莫非这厮是上面派下来专找麻烦的?那是找谁的麻烦呢?按照他的情况来看???马晗终于明白了,原来如此!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少不得拼了这条老命来搏一搏了!
“马郡丞,五原郡可有人肆意妄为、横行州郡、欺压百姓?”阳球突然拉长了声音。“比如宦官、武夫?”哦!马晗恍然大悟了,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如此!阳球这厮是来找吕布麻烦的!阳球一向是京中清流的打手,此次匆匆而来,莫不是出于朝中巨子授意?既然阳球是有备而来,无论自己是否为吕布说话,结局早已注定,一个小小的军侯怎能和朝中巨子相比?马晗沉默了,他在心中做着抉择,无论如何先保住马家和自己吧。“大人,倒是有一桩案子,马某正在为难???”“什么案子?说来听听。”“宜梁县三老韩山等七位老者面控五原郡左曲军侯吕布纵兵残杀百姓一案???”
马晗三言两语就说明白了,他心里清楚这个案子只是一个借口而已,酷吏罗织罪名的手段层出不穷,何况这个案子看上去冠冕堂皇,又是在爱护百姓与民休息的大帽子之下。阳球根本没有仔细听马晗的话,他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本朝的家法是轻徭薄赋与民休息,朝中清流整日里挂在嘴上,陛下他们惹不起,十常侍他们不敢惹,一个小小的军侯总惹得起吧。何况这个小小的军侯还有可能再进一步坐上五原太守的高位。武夫当国,国家必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厮冒头!这让天下清流情何以堪?一个打了几个胜仗的武夫,归根结底还是武夫!武夫,鹰犬尔!
“屯长,这次的买卖大得离谱儿,干不?”马忠跳下马,抹了一把汗问道。“说清楚点儿,大到什么程度?”侯成大马金刀坐在帐篷里,正就着烤全羊喝酒,两手捧着一大块儿羊肉正吃得香,听到有生意上门,连忙擦了擦手坐直。
这几天来,银狐鬼军一直驻扎在满夷谷,在方圆百里内干着打家劫舍的绿林勾当,鲜卑人不断消失的运输队就是他们做的手脚。无论北上的还是南下的,只要让他们盯上准跑不了。九原城鏖战正急,银狐鬼军的小日子却过得无比舒服,每天大鱼大肉供着,小酒儿喝着,给个神仙也不换。九原城牵制了鲜卑人九成的兵力,再加上鲜卑人不重视后勤,向来是以战养战,辎重队最多不过一两百人押运???谁能想到汉军大大的狡猾,还埋伏了一支没有底线的强盗?银狐鬼军已经抢劫了十几支运输队了。
南下的鲜卑运输队运送的是粮食肉食,北上的运送的是财物辎重兵器,称得上是络绎不绝,每支队伍都有几百辆车。这些车辆辎重几乎藏满了半个满夷谷,好在满夷谷地形复杂气候多变,随便找个山洞就能藏好,不出动数万大军是发现不了的。
出于对鲜卑强盗的愤恨???这是大汉官方主流媒体日后的解释???被抢劫的鲜卑运输队从不留活口,就连身上的衣甲都被剥得精光,留在旷野上的只是一只只的白条鸡。对了,还有画在地上的巨大五铢钱图案。这样恐怖而悬疑的场景不由得衍生出一些传闻,例如恶鬼劫财、女鬼劫色之类的。
银狐鬼军所得甚多,每个士卒都富得流油步,一二十斤黄金早已不放在眼里了。但是对钱财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一听说有大买卖,附近溜达的前扒手、骗子、强盗都纷纷聚拢过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一个满员的千人队护送,有一千五百辆车,车上都装得满满的。”啧啧!侯成还没来得及说话,帐篷外面偷听的人都已经流了满地口水。侯成不以为意,他治军并不严,讲究的是令行禁止,打起来各显神通,时常孝敬,只要不违犯军纪平日爱干什么干什么。银狐鬼军上下一心,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奋斗的大好局面就是这么来的。
“一个时辰后,他们将经过这里,这是附近五十里唯一的一口井!井里我已经做了手脚。”马忠用手指指地图上一个点儿,羞涩地笑笑。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会扮猪吃老虎了,侯成叹了一口气,一掌拍在案几上。“那还等什么?出发!”
午时二刻,吕布带着部属回来了,满载而归,缴获最多的是战马。马上都装得满满的,阵亡士卒的尸体、鲜卑人的尸体??等等,总之能用的东西都驼回来了。士卒们脸上身上都像泥猴一样,困得要死,这两天的战斗耗尽了他们的体力,完全靠着一股劲儿在战斗。如今打赢了,精神一松懈瞌睡就来了。他们坐在马上瞌睡着,身体有节奏的一起一伏。一到吕家庄,交卸了缴获换取了军功,便一个个倒地睡着了。
吕布也是一样,他正睡的迷迷糊糊,忽然被人推醒,抬头一看是太守府的两个小吏。“新任并州镇抚阳球请军侯过府一叙!”吕布还有些迷糊,翻个身又要睡去。“什么?镇抚大使?是管民政那一块儿的吧,和我有什么关系?”那两个小吏连忙堆下笑脸央求:“好我的吕爷,咱也是上支下派,您好歹去露个面儿!”吕布一向不和小人物为难,只得起身匆匆梳洗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袍,带了十几个亲卫上马而去。
一到太守府大门,吕布便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儿,守卫全不认识,个个跨刀带弓如临大敌。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唤了亲卫过来叮嘱一番,这才带着两个侍卫进门。府内一排排沾满了士卒,全是生面孔,没有一个认识的,平日常见的王福等人也踪影全无。
两个小吏领着吕布曲曲折折来到二堂,只见上首坐着一个人,膀大腰圆,双目如电。吕布连忙上前见礼:“敢问可是并州镇抚阳大人?左曲军侯吕布奉命来见!”那阳球从厚厚的木简堆中抬起头,冷冷得看了一眼吕布。“给我拿下!”阳球突然大吼一声,背后闪出十来个随从,上前就要擒拿吕布。
吕布不急不躁,冷冷问道:“敢问阳大人,某犯了何罪?”阳球一拍案几:“死到临头,你还敢狡辩?宜梁县三老韩山等七位老者控告纵兵残杀百姓。来人,给我拿下,押入死牢!”当啷啷,吕布的两个亲卫拔出环首刀就要上前。吕布摆摆手叫他们退下。“他只是控告,并未定案,阳大人就将某押入死牢?这不是大汉的王法,而是你阳大人的王法!”阳球恼羞成怒了,从来就没有犯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倨傲!他最享受的就是犯人在三木之下凄惨哀嚎,苦苦求饶的惨状??欲死而不得,欲生而不能??如今这享受却被吕布一席话刮跑了。
“我阳球的话就是法律!我说你有罪你便有罪!一介武夫,还敢在我面前嚣张!来,动手!”吕布冷冷一笑:“原来阳大人如此威风!竟敢比肩陛下!”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两个亲卫。“你们立即回吕家庄,传我的将令,高顺暂代左曲军侯一职!其他的事按我刚才吩咐的办!若有人阻挡,杀无赦!”两个亲卫转身走了,二堂外的士卒拔刀还想动手,两个亲卫一道眼风打了过去,吓得那些士卒一个哆嗦。这眼神太可怕了!恐怕我的刀没拔出来,脑袋就落地了,算了,还是多一事少一事吧。
“阳大人,某敬得是朝廷,不是你阳球,此事朝廷自有公论!”吕布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吏。“带我去死牢吧。”话音未落,阳球身后窜出两人,手拿绳索铁链就要往吕布脖子上套。吕布勃然大怒,大手一伸一手提起一个,将两人的脑袋对面一撞顺手扔在地上。“哪个不要命的,尽可以上来!”虎躯一震,双目环视左右,阳球的随从吓得两腿簌簌发抖,无一人敢再上前。
反倒是旁边的小吏面色不变,他是太守府的老人儿,知道吕布的脾气。他不卑不亢上前一拱手:“吕大人,请跟我来!”
第89章:倒吕风波(二)()
吕布被押入死牢的消息立刻传遍了五原官场,这个消息的爆炸性压倒了刚刚结束的大战。看不懂了,真的看不懂了!一个刚立下赫赫战功的军官,瞬息之间就被打入死牢,这玩得是哪门子心跳?百姓的嘴巴只是用来过过嘴瘾的,可是官场的人看得更深,这是五原官场的又一次内斗,估计是郡丞马晗和军侯吕布之间的斗法,兄弟们再次准备站队吧。
就在阴谋论甚嚣尘土之时,高顺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一拳砸在案几上,久久没有出声。片刻后,他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左曲所有官兵立即撤回吕家庄!派人去死牢给吕布送酒食铺盖,打探消息。“告诉牢头,军侯只要在牢里受一点儿委屈,我高顺诛他九族!把人伺候好了,左曲全体官兵欠他一个人情!”经过多年的历练,高顺终于学会了利用人性的弱点。
“发鹰信给曹侍郎,写得详细点儿。还有你们???”高顺一指满腔怒火的成廉、魏越。“这个时候一定要约束部曲,千万不要添乱!只要左曲还在,军侯就不会有事。赶紧抓紧时间招募士卒抓紧训练。另外赶紧叫侯成回来,办这事儿他最拿手。”一向沉默寡言的魏越突然开口了。“我已经传信给老头子了,至于去九原城的人选,我看严宽和魏续去比较好。”“好!就这么办!从今日起,全军开始大练兵!”高顺拍板了。
严政忐忑地坐在阳球下首,努力做出一副笑模样,可是脸上的肌肉却不听使唤,笑起来比哭还难看。阳球的身份他还是清楚的,对于大商巨贾来说,及时的情报是千金难得的,这个酷吏的所作所为他一清二楚。如今阳球盯上了自己的女婿,让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这厮可是动不动就要动用酷刑,动不动就要族诛的。
阳球好整以暇地饮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开口了。“严政,想必你也知道我的为人和我的手段,那就不绕弯子了。有两条路,你自己选一条好了。”啪的一声,几份木简落在严政面前。严政轻轻拾起,一一看过,头上慢慢开始见汗了,一会儿就汗透重衣了。
这一堆木简都是针对吕布的,一件是宜梁县三老韩山等七人控告吕布纵兵残杀百姓。一件是郡丞马晗控告吕布贪污,其中有一条就是吕布为岳丈打了一件物事,十足赤金九斤十三两。其它几份分量就轻多了,是几个微末小吏的证词,不过是拿来凑数的。
厉害呀!阳球进城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就已经搞定了这么多人,看来吕布凶多吉少了。自己已经被牵连进去了,怎样才能脱身呢?严政并不太清楚曹雍的身份,也不清楚曹雍对吕布的观感?他毕竟只是一个商人。在他看来一个京城的官员,怎么可能实心实意地为一个中级军官出头?因为只有人家帮你,你帮不上人家,就像做买卖一样,只有一方是做不成的。
吕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军侯,这还是王晋青眼有加才到手的,如今王晋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已于昨晚送到晋阳医治了。这五原郡已经没有人敢为吕布说话了,何况要面对阳球这样的酷吏据理力争?看来吕布这一关是过不去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是翁婿?严政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保住自己千辛万苦挣下的家私,万万不能被牵扯进去!作为商人,他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儿。作为一个凡人,他的想法更没有错。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未曾见雪中送炭。
看着严政汗透重衣的样子,阳球心中非常其舒畅,一介武夫竟敢在我面前咆哮!看看我怎么整你!最好能把田晏那厮牵涉进去,顺便给宦官补上一刀,如果审出一桩谋逆大案来,那自己就成了清流的功臣!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严政,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负隅顽抗,包庇吕布那厮,最后落个倾家荡产,诛九族的下场,妻妾子女也要跟着吃挂落儿。”作为一个著名的酷吏,阳球在审案上造诣极深,严政这样的人他见的多了,自然知道他们最怕什么。阳球的一番虚言恫吓重重地敲在严政心中,彻底摧毁了他的心理防线。想起倾家荡产、诛九族的惨状,严政不禁嚎啕大哭了。“大人,小民冤枉呀!小人一贯安分守己,吕布做的那些事情,确实和小民无关呀!”
“这就对了嘛,来来来,本官还给你准备了另一条路,只要在这上面按个手印儿,吕布的事儿就与你无关了。”啪,一份木简扔在了严政面前。严政打开一看,立刻就傻眼了。这时一份证词,用来坐实吕布贪污的罪名。严政不禁有些踌躇了,这个手印一旦按上,就意味着他站在了吕布的对立面。一旦吕布渡过这一劫,自己就成了千古罪人。
看着严政仍在犹豫,阳球勃然变色了。“来人,拉这厮去观刑!”几个如虎似狼的随从拉着严政去了。阳球又恢复了好整以暇的姿态,悠闲地品着茶。不急不急,这点儿功夫他还是等得起的。他相信严政看过那些囚犯的惨状之后,肯定会乖乖儿地按下手印的。
一会儿,随从拿着一份儿供词来了,这份供词是严政亲手所写,大红指印赫然在目。阳球仔细一看,材料更详实,还增加了许多细节,看来言之成理言之有据。“敬酒不吃吃罚酒!”阳球哼了一声。“人放了?”“放了。”阳球点点头,有了这份供词,他就有六成的把握整倒吕布。你说他没问题?怎么连他的岳丈都挺身而出揭发他?至于军功更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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