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逆之吕布新传-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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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道蔡大家一看就看中了这块地方，院落巨大，前后有七进之多，规模仅次于太守府。房屋完整，只需要稍作修葺即可使用。至于凶宅这一说儿，蔡大家这等养浩然正气之人自然是嗤之以鼻的。说来也怪，自从在这里建起学校之后，原来的种种怪象就此绝迹，学舍中整日里都是郎朗的读书声。

　　　　学校中已经招收了六百多学生，年龄跨度很大，从十二三岁到二十岁都有，分了七八个班在上课。整个学舍内所有人走路都踮起了脚尖，生怕打扰了正在读书的学生。唯独厨房中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那是菜刀和菜板密切接触的声音，厨子剁肉的声音和学子们读书的声音此起彼伏，形成一种奇妙的反衬。

　　　　吕布和阎忠也踮起脚尖，从院落中轻轻走过，两人高抬腿轻迈步，蹑手蹑脚地走入二堂，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蔡邕正在聚精会神地伏案疾书，见到两人进来连忙起身相迎。“吕使君和阎曹篆是何时来的？如何不派人知会一声？好让我等大开中门迎接？”

　　　　吕布笑着摆摆手。“蔡大家，我两人在府中处分公事，心中烦闷，来这学舍中转转，顺便看看学校办得如何了。顺便？？？顺便？？？哈哈哈哈？？？？？？”

　　　　阎忠也在一旁搭腔：“蔡大家，我们既然来了，就带我们在学舍中转转吧。”“哈哈哈哈。”蔡邕一阵大笑，人逢喜事精神爽，多年夙愿得以满足，他的眼角眉梢都带着笑。精神上的愉悦带来的身体的舒适，蔡大家已经连续二十天滴酒不沾了，他正忙着编写教材，没有时间饮酒。“得英才而育之，吾毕生之愿足矣！诸君请随我来！”

　　　　蔡大家安步当车，带着两人转了几个弯儿，走到一处院落。院落正中是一座大屋，原来是供奉中黄太一的神殿，如今神像早已被拆除，整个大殿隔成了三间讲席，每间教室里都有百余人在上课。“这里的学生都是从各县选拔上来的，年纪都在十五岁以下。他们在这里学习孝经、论语、艺文志之类的初级教材，每月有月考，月考一等、二等的有钱粮奖励，三等的没有，两次四等的饬令退学。三个月大考一次，合格的升班，不合格的继续学习。”

　　　　吕布仔细看了一阵儿，里面的学生都在聚精会神地听学官讲课，没有一个人溜号走神。“蔡大家，月考一等你奖励多少钱粮？”蔡邕伸出五个手指：“五十钱，米五斗，共有十个名额，二等减半。”“太少！我看可以加倍！这个钱太守府出了。每月还要抽出三五天，让学子们跟随学官入军营下农田，长长见识，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五原郡要的是上马管军下马理政的全才，不是读死书的书呆子！”

　　　　“使君此言大善！”蔡邕和阎忠连声赞同，他两人都是宦海，深知大汉官场的积弊。“还要教会他们如何做人做事，体察民情，不能培养出一窝子贪官！”哈哈哈哈哈哈，三人一起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欢乐。

　　　　“蔡大家，步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老应允。”吕布看蔡邕心情极好，顺势儿狮子大开口。蔡邕满脸狐疑地望着吕布，心中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使君请直言，只要老夫能做到的事儿，绝不推辞！”蔡大家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吕使君，你听清楚了，我说得是我自己，别的我可没答应！

　　　　吕布哈哈一笑：“蔡大家，小女灵骓看见百姓中幼小女娃儿甚多，怜悯之心大起，决计以私财收养数百人。布已经应承一私财负担七成的费用，料想这些女娃儿都年幼，生活上学业上都需要有人指导。不知蔡大家可有女弟子，这样入女营也方便些。”

　　　　没等蔡邕发话，阎忠在一旁开口了。“使君不知，蔡大家有一女，名琰字文姬，虚龄只有六岁，却已经有才女之名了。据说诗经已经读完，还颇有造诣，不知此言属实否？”蔡邕的脸上立刻泛起了红光，女儿的聪慧一向是他大卫自豪的。

　　　　“阎曹篆莫要乱讲，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娃懂得些什么？只不过识得几个字儿罢了。”蔡邕口是心非地推辞着。吕布连忙顺势而上：“蔡大家莫要谦辞了，闻听文姬身子有些柔弱，灵骓整日里骑马射箭，舞枪弄棒，全然不习文事。两个女娃娃在一起，互相切磋，没准文姬的身子也能好些。”

　　　　最后这句话说到了蔡邕的心里，女儿身子太过柔弱，和灵骓那疯丫头在一起玩耍，真没准身体强壮些。“这个，老夫得问一下文姬，她若应允了，老夫从命便是。”

　　　　“父亲，女儿应允了！”一个瘦弱的女娃静悄悄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本书。两只大眼定定地钉在吕布身上。“吕使君好，阎曹篆好！小女有礼了！”文姬施了一礼，抬起头来。“落日原一役，吕使君大破鲜卑，已经是我大汉的英雄。灵骓我也远远见过几面，当真虎父无犬女！再说，能为灾民们左一点儿事儿，也是文姬莫大的福分！明日一早，我就前往太守府。”

　　　　文姬说完，施了一礼，静静地走了。吕布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东西，是爱怜？是惊诧？还是对文姬命运的担忧？

　　　　这时下课的钟声响了，六百多学子从数间教室中鱼贯而出，稍事休息后来到了第三进院落中的大殿，按照班级席地而坐。毕竟都是年轻人，他们好奇地望着吕布和阎忠，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蔡邕缓缓登上讲台，双手向下虚按，学子们顷刻间就安静下来了

第１４３章：灵骓营（）　
蔡邕双目环视四周，满脸庄严肃穆。“诸君！今日是三日一次大讲，本来是老夫主讲。但是，今日五原太守吕使君和阎曹篆光临学舍，今日就请吕使君给大家讲几句话吧！”哗！学子们顿时沸腾了，数千只眼睛一齐望向了吕布。“赞！”“此言大善！”学子们欢呼起来，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吕布微笑着走上讲台，双手向下虚按，士子们立刻安静下来了。“诸君！布出身行伍，读书不多，若是话中有不尽人意之处，还请海涵！”他环视四周，眼风从一张张充满朝气的脸上掠过，继续讲下去。“学校的花名册，我是从头翻到尾，看过三遍的。在座诸君，三成来自世家大族，三成来自寒族，四成来自升斗小民。诸君可曾想过，读书是为了什么？”

　　　　吕布稍稍停顿了片刻，似乎有意让大家想一想。“有人可能会笑，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升官发财！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嘛。”大殿内响起了一阵嗤嗤的笑声，显然是认为吕布说得有道理。

　　　　“那么朝廷为什么提倡儒学呢？为什么设了那么多五经博士呢？儒学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儒者，当胸怀浩然正气，俯仰于宇宙之间！上报朝廷，下安黎庶，清廉自守，舍生而取义！这，才是真正的儒者！”

　　　　“此言大善！”蔡邕振臂大呼，他早已涕泪滂沱！

　　　　虽然吕使君说过，灵骓要以私财养兵，绝不动用五原郡一分钱。但是这话儿并没有人当真，吕使君的为人大家都知道，说不动用公中一文钱就绝对不会动用公中一文钱。吕灵骓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儿，竟然要养几百个年幼的女娃娃！这可是大好事儿！九原城的百姓们双手伸出大拇指，交口称赞！

　　　　没说的！就凭吕小姐的这份善心，三老四少们一定要帮衬一下！吕使君说了不用公中一文钱，那就不用好了！九原城的百姓虽然谈不上富裕，但是些许粮食布匹还是有的！走，大家伙儿一块儿劳军去！

　　　　太守府内的后教场乱成了一团，几百个不到十岁的女娃娃哭的哭，闹得闹，还有些性子野的直接上房揭瓦。背嵬军的大老爷们一个个手足无措，抱起这个跑了那个，一个个忙得满头大汗却还是一事无成。哭的依旧哭，闹得依旧闹，上房揭瓦的依旧上房揭瓦。

　　　　正在这时，成瑞珠带着女营来了，一看这个乱哄哄的样子，瑞珠噗嗤一声笑了。“我说诸位军爷，这些事儿你们怎么干得了？夫人和小姐正在后院安排房子伙食，正要人干力气活儿，你们都去后院儿，这里有我们女营，你们就别添乱了！”

　　　　背嵬军的兄弟们如释重负，连忙拱手道谢，飞一般去了。有人说两个女人顶五百只鸭子，这几百个女娃娃我看能顶两万只鸭子，乖乖隆地咚，比打个落日原还难！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几岁的女娃娃着实不好养！

　　　　眼看背嵬军去的远了，成瑞珠站到高处，看着满院蓬头垢面的女娃娃们，长长叹了一口气。“女娃娃们！安静些，都听我说！”可是哪里安静地下来，噪杂的声音确实小多了，可是该干啥的还干啥，根本没有人理会她说得啥。

　　　　瑞珠的心头跑过一万只战马，一股鲜血直冲咽喉，险些气得吐血。正在瑞珠一筹莫展之际，灵骓带着十几个丫鬟从后院儿出来了，两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蒸笼，一股儿菜肉包子的香味儿立刻弥漫在空气中，

　　　　香！真香！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它更香的了！刹那间，女娃娃们的鼻子都被吸引过来了，然后是眼睛，然后是耳朵。咕咚咕咚咽吐沫的声音和咕噜咕噜肠胃转动的声音立刻响彻全场，所有人都想起来了，自己今天只吃了一碗粥！香味是那个圆滚滚香喷喷的物事儿发出来的！闻起来都那么香，吃到嘴里该是什么滋味儿呢？

　　　　灵骓一个高尔就蹿到了瑞珠的肩头，红扑扑的小脸儿显得非常兴奋。“姐妹们！我是吕灵骓，也是你们以后的首领！你们以后就是我的部下了！这支部队以后就叫做灵骓营！”女娃娃们似懂非懂地望着灵骓，眼睛只盯着那几笼菜肉包子上。

　　　　灵骓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抓起一个菜肉包子掰开。空气中的香味更浓烈了，咕咚咕咚咽吐沫的声音和咕噜咕噜肠胃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了。“你们都饿了吧？想吃这菜肉包子不？”灵骓大声吼道。

　　　　“想！”几百个女娃娃异口同声地喊道，这个圆滚滚香喷喷的物事儿原来叫菜肉包子呀！“想不想天天吃，吃到饱！”“想！”“想天天吃到饱就要听我的话！你们能做到不？”“能！”女娃娃们沸腾了，开始向十几个蒸笼挤来。

　　　　“慢着！”灵骓一声断喝：“别挤！人人都有！每人两个，管饱！还有薄粥和渍菜！”女娃娃们立刻停住了脚步，既然人人都有，而且管饱，何苦去挤呢？“现在听我的话，女营的姑姑们领你们去洗手，十个人一组，十个人互相监督，都洗干净了就来这里领菜肉包子！不洗干净会生病的！吃饭时要安静，不许打闹，否者下一顿没有菜肉包子！”

　　　　女娃娃们终于安静了下来，乖乖儿地跟着女营的女兵们去洗手了。一刻钟之后，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开始吃饭，没有一个打闹。这当然是因为菜肉包子的巨大诱惑力，仓廪实而知礼节，古人成不我欺！

　　　　灵骓兑现了第一个诺言，接下来就好办多了。女娃娃们被女兵们拉到房间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刚擦干身子，九原百姓们捐赠的百家衣立刻就送到了房间中。一个时辰后，七百九十八个女娃娃就整整齐齐地在校场列队了。虽然身上穿得五颜六色，绢麻粗布皆有，脚上皮麻缎布夹杂，精气神儿却是十足。

　　　　灵骓站在高处，兴奋地发布着一个个命令，编组部队，选出伍长什长百长各级军官，说明军官使用考核标准，分配住宿，安排每日的作息，一直忙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忙完。接下来就是晚饭了，十人一桌菜肉包子管够，再加上素菜渍菜酱，看上去也很丰盛，女娃娃们吃的十分香甜。

　　　　严嫣在一边看了多时，眼见得灵骓开始用餐，连忙亲手盛了一盘烧鹅递过来。“灵骓，忙坏了吧，这两只烧鹅是我特意吩咐厨房做的，给你补补身子。”灵骓看看那两只烧鹅，眼睛有些直了，但是终于果断地挪开了。“母亲，父亲说过，带兵，就要和士卒同甘共苦！大家吃菜肉包子，我不能吃烧鹅！母亲还是拿走吧！”

　　　　扑哧，严嫣轻轻笑了起来。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严嫣绘声绘色地把灵骓今天的所作所为给吕布学了一遍。吕布惊诧得挺直了身子。“灵骓真是如此？她不过是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娃呀！”严嫣扑哧笑了，轻轻锤了吕布一下。“夫君，你现在才想起来她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娃？当时是谁说的？虎父无犬女，要从小在军营里锻炼？”

　　　　吕布尴尬地笑笑：“这话的确是我说的，可是谁承想他学得有模有样？一桩桩一件件信手做来，竟然无一不和法度。”严嫣依偎在吕布身上，用柔嫩的小手抚摸着吕布的胸膛。“你也不看看他的师傅是谁？那是高顺！再加上你这个父亲的言传身教，灵骓日后定然是个猛将！”吕布连忙伸出手，轻轻捂住严嫣的嘴。

　　　　“夫人，别瞎说！现在都野成了这样，将来如何找婆家？呸！呸！百无禁忌！”严嫣也意识到了问题：“呸！呸！那将来做个名将好了，名将应该好找婆家的。”吕布轻轻笑了：“我们两个都在瞎想，还早着呢，你还是先给我生个儿子吧，灵骓也好有个伴儿。”

　　　　严嫣瞟了吕布一眼，眼中风情万种。“死鬼，就知道生儿子！也不想想我的身体。”吕布用大手轻轻抚摸着严氏打得腹部，满足的闭上双眼。“你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再寻那个医匠吃上几服药，生孩子是没问题的。”他的手却一直向下摸去。

　　　　“死鬼！”严嫣用手点了一下吕布的额头，人却顺势儿倒下了？？？？？？

　　　　第二天一早，神清气爽的吕布哼着小曲儿从后院儿出来，心情愉悦地走向二堂。他刚刚坐定，就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片刻之后，阎忠、高顺、贾诩几个人一起进来了，每个人的脸都黑得像锅底儿一样。

　　　　“使君，出大事儿了！有七支商队在美稷城出事儿了！”阎忠一张口就把吕布吓了一跳。吕布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七支商队，至少要五六百人吧，怎么可能突然不见了？”阎忠苦笑着摇摇头：“七支商队，一共一千三百人，三千驼货物，今日午时应该进入美稷城。美稷城的传舍没有接到他们，这才发鹰信问询。”

第１４４章：惊变（）　
九原城在鲜卑围城之后，百废待兴，各种物资都很缺乏。太守府定了一项政策，通商！鼓励商人互通有无，商税一百取五，其余不再收取一文钱，在五原郡境内给与各种方便，还可以在传舍得到补给。商人重利，这个政策一出来，就有许多商队蜂拥而至，想来九原城大赚一笔。这七支商队就是其中规模最大的，有一支还是来自康居的巨商，康曼提的商队也在其中。

　　　　事情的严重性是显而易见的，每个人的大脑都在快速运转着，想着解决问题的办法。

　　　　高顺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眨了眨眼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使君，这么多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失踪。里面肯定有故事，我猜大概是有人眼红这些财货，半路上下了黑手也说不定。马忠已经赶赴美稷城了，我这就率领陷阵营立刻动身。”

　　　　吕布摸出一幅地图，手指在上面迅速移动着，他的手指点在一个点上：美稷城。“在曼柏城和美稷城之间有一个传舍，名字叫？？？金鸡岭？？？对，就是这个名字！如果今日午时进入美稷城，一大早儿就要从金鸡岭出发。我说得可对？”

　　　　“正是如此！”阎忠掏出鹰信仔细看了一眼：“他们是卯时出发的。”吕布大手一拍案几：“出事儿肯定在金鸡岭传舍到美稷城这九十里路上！事情刚过去不久，应该还有些蛛丝马迹可寻。高顺，你立刻率领陷阵营出发，我随后就来！”他欲言又止，然而终于说出口了。

　　　　“此事乃是一箭三雕，得了一大笔财富，还破坏了五原郡的通商大业，折了五原郡的面子。一千三百人，三千驼货物！要吃得下这一票，幕后黑手定然是权势熏天，要破这个局，必须尽快找到人和货物！彻查！查到底！将一干人犯押回九原城明正典刑！要让这帮子龟儿子看看！五原边军不好惹！”“诺！陷阵营刚刚整补完毕，正好拉出去沾沾血，让那些贼娃子尝尝厉害！”高顺应了一声去了。

　　　　谁干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吕布心如乱麻，心急如焚。如果他不能尽快找出这七支商队，五原郡的通商大业就将被扼杀在摇篮中，五原郡也将成为整个大汉官场的笑柄！“使君，康茉莉听到父亲出事了，单人独骑赶往美稷城了，我已经派了一队郡兵前去追赶了。”阎忠开口了，脸色有些迟疑，说实话，他也不清楚康茉莉在吕布心中的份量。

　　　　“胡闹！”吕布重重地一拍案几。“鲜卑围城一役中，她假扮阿黛尔公主，帮助曹侍郎守住了九原城，是有大功的！马上通知高顺，让他沿路寻找，务必保证安全！”“诺！”阎忠应了一声，立刻出去了。贾诩看出了吕布的疑惑，缓缓开口了。

　　　　“使君，此次商队遇袭，依我看来是蓄谋已久的。动手的无非是三股势力，其一是鲜卑人，其二是朝中巨子，其三是世家大族。无论是那一股势力，都是我们惹不起的，但是我们又不得不惹。这件事摆不平，五原郡丢脸是次要的，日后说话可是没人信了。”

　　　　吕布抬起头，一脸狰狞：“这件事儿一定要彻查！谁干的就要谁的脑袋！”贾诩微微一笑：“使君，美稷城可是使匈奴中郎将的驻地，南单于也在那里！”哦！吕布和阎忠恍然大悟了！南单于在落日原一役耍尽滑头，早已被臧旻和田晏记恨在心，想必日子不会好过。他是美稷城的地头蛇，风吹草动定然逃不过他的鹰眼。在这件事儿上他若是再得罪了吕布，除了叛出大汉投奔鲜卑，绝对没有第二条路走！

　　　　“文和一语断大事！我立刻出发！”吕布脸上顿时浮云尽去。

　　　　康茉莉单人独骑，一路快马加鞭向金鸡岭狂奔。此刻她已是心如乱麻，全然没有了九原围城之时的镇定自若。虽然说粟特商人锱铢必较，视财如命，但是康曼提对她却倾尽了心血，从没有亏待过她半分。

　　　　一定要找到父亲！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将他救出来！康茉莉暗暗下了决心。

　　　　战马的速度慢了下来，一座大山出现在眼前，金鸡岭到了。

　　　　此时已近黄昏，天色已暗，山上林木婆娑，远远望上去如同群魔乱舞一般。饶是见惯了世面的康茉莉，都不禁暗暗心惊。

　　　　为了父亲！拼了！定要上山仔细搜寻一番，或许会找到些蛛丝马迹。

　　　　檀石槐艰难地睁开眼睛，悠悠醒转，最近他一直在昏迷中，即使偶然清醒也不过是半支香的功夫儿。虽然他年仅四十岁，但是多年的征战和少年时的艰苦生涯已经透支了他的精神和体力。最近两年来他一直感到疲乏和衰弱，虽然他表面上像往日一般虎步雄视，神采奕奕，但是他自己知道，那些不过是克制功夫罢了。在雄健的外表下，是一座千疮百孔的破屋！没办法，大鲜卑的君主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若是他身受重伤的消息传出去，整个鲜卑草原必将烽烟四起，乱成一团！

　　　　他眨眨眼睛，费力地活动着身体，左肩传来一阵剧痛，左手只能小范围地活动一下。看来这次受的伤很重！他得出了结论。他挣扎着坐起来，却一个趔趄倒在了厚厚的地毯中，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哗啦，外帐涌进了几个人，国师丘穆棱赫敏、拓跋云天，竟然还有一个老熟人刘倾城！

　　　　刘倾城身子一闪就来到了檀石槐身边，双手一伸就扶住了檀石槐。檀石槐挣扎着盘膝坐下，刘倾城双掌抵住他的后背，同样盘膝坐下，片刻间两人的头顶都冒出了丝丝白气。丘穆棱赫敏和拓跋云天连忙退出了大帐。

　　　　“传令！附近十里内不得喧哗！违者杀无赦！快马召唤和连前来！”丘穆棱赫敏下完了命令，自己大马金刀盘坐在外帐，双目一闭，神游物外去了。拓跋云天吐了下舌头，连忙出帐安排，顷刻间守卫龙庭的黑甲军人人衔枚，静心敛气，布下七八道封锁线。除了衣甲的声音，别无一丝声响，偶尔有飞鸟飞过，也立刻被射雕人射死。

　　　　半个时辰后，刘倾城缓缓地走出内帐，他已然是满头白发，神情萎顿，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丘穆棱赫敏双眼蓦然张开，闪电一般在刘倾城脸上停留了片刻，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及时用右手捂住了嘴巴。

　　　　刘倾城笑了笑，但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分明是一个濒死的老翁。“我的事儿办完了，该你上场了。”丘穆棱赫敏欲言又止，站起来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刘倾城的肩头。“老伙计，难为你了！这次又得折寿十年吧。”刘倾城颤巍巍地伸出两个指头，在丘穆棱赫敏的眼前晃了晃。“唉！”丘穆棱赫敏轻叹了一声，摇摇头进了内帐。

　　　　内帐中，檀石槐依然盘膝而坐，虽然面色依然苍白，却透出了几分红润。精神也好了许多，一双鹰眼出奇凌厉，闪烁之际发出一道道寒光。看见丘穆棱赫敏进来，檀石槐笑了笑，右手指指自己对面。“老伙计，来给我染染头发，我们俩得出去震一下那群虎狼了，老刘的二十年功力可不能白费！”

　　　　丘穆棱赫敏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