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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逆之吕布新传-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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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大汉,清流以正义的使者自居,天天琢磨着怎么提高声望,有了声望就有了政治资本。宦官不敢得罪,世家不敢得罪,一个寒族出身的吕布还不敢得罪吗?没错,吕布是抵抗鲜卑的英雄,有一大串儿显赫的头衔,但是鲜卑不是刚抢掠完吗?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再来了。至于官衔,正好作为清流不畏权势犯言直谏的榜样!
如此说来,这事儿竟然有七八成的把握!众人立刻就动心了。“事儿倒是可以做得,可是该如何做呢?”一个向来以稳重著称的豪强开口了。“简单!”聂丰一锤定音了。“其一,发动亲朋故旧交章弹劾。其二,煽动并州的读书人闹事儿!若是州牧府没有回应,大家就一走了之好了。把烂摊子扔给吕布,看他怎么办?其三,反正并州也呆不下去了,那就走个彻底!值钱的都带走,就留下一些僮仆种地好了,看明年的赋税他怎么收!”
“聂家主神机妙算!”众人一起离席相谢!
“恩师,您不要再劝了!我们这些人早已收拾好了行李,注销了学籍。到州牧府递过请愿书之后就要启程返乡了。恩师的教诲,我们时刻铭记在心。恩师保重!”几百名世家出身的学生长跪在地,向蔡大家行礼。
蔡大家学问深厚,才高八斗,说话又十分风趣,比洛阳城内的那些老古板强上许多,真希望多多得到他的教诲。可是,子曰: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舍生而取义者也!面对华夷之辨和全天下儒生的政治地位问题,也只好洒泪告别恩师了!
蔡大家两眼含泪,声音哽咽,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好学生们结伴远去。
声讨吕布的檄文迅速传遍并州各地,数以千计的儒生士子、州郡豪强收拾好行李,准备好车马,等待儒生们州牧府请愿的结果。若是稍有不从,他们就要携家带口离开并州,带走所有能带走的东西,留一个烂摊子给吕布。
第174章:风波(二)()
次日巳初时分,晋阳城的大街上出现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队伍最前面是四个敲锣的僮仆,后面是八个身材高大的力士,高高举着四面横幅。横幅上分别写着四句话:士可杀而不可辱!近中华而远夷狄!东羌人滚出并州!东羌留则儒生走!都是斗大的汉隶,墨汁淋漓,远远望去颇有些张牙舞爪之意。
横幅后面是数百儒生,一色的高冠博带宽袍大袖,走起路来都踱着方步。儒生们个个面色沉重,仪态庄严,似乎在去赴一场注定没有结果的鸿门宴。儒生们静静地走着,除了单调沉闷的锣声,没有一个人说话。
沿街的百姓们听见锣声,纷纷走出家门围观。这些素日里都不拿正眼看他们的儒生,今日居然抛下骏马和车辆步行在街道上,真是奇哉怪也!还聚集了几百人,穿得和社火时演百戏的伶人一般,这是闹得哪门子幺蛾子?
本朝的识字率不足百分之五,百姓们看不懂条幅上写得是什么。对于他们来说,这些识文断字儿的秀才们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要不然怎么不用辛苦劳作?整日里捧着一捆木简摇头晃脑读上几年,便能一步登天做个大官儿?
儒生们的行动激起了百姓们强烈的好奇心,他们静静地跟在队伍后面,渴望着揭开谜底,到了目的地总能知道秀才们在搞什么鬼名堂吧。即便没有什么谜底,就当看了一场百戏好了,只是没有身穿彩衣的舞女和令人捧腹大笑的滑稽。
就这样,儒生在前,后面是想着看百戏的百姓,来到州牧府前时,已经聚集了数万百姓,将州牧府前的广场挤得水泄不通。晋阳太守曹雍早已得了消息,出动郡兵和三班民壮布下了四五层警戒线。
一个白面微须的儒生昂然上前,站在高处掏出一捆木简大声念了起来。“华夷之辨,古已有之,夷狄性贪,不可姑息。故国朝定鼎以来,近中华而远夷狄,此为国本也!不可稍动。今朔方东羌生事,辱我儒生,九刀加身,靛青黑墨,以全羌人之礼!并州牧吕布,偏袒夷狄,视世族儒生为寇仇!”
“古语云:士可杀而不可辱!并州儒生,当振臂而起,以抗暴政!东羌留则吾去!吾留则东羌去!并州百万百姓,定能追随吾等,舍生而取义!东羌一日不走,吾等一日不回!并州儒生六百七十八人,谨誓!皇天后土,烈日昭彰,若违此誓,万箭穿身!”
白面儒生收起了木简,振臂高呼:“东羌一日不走,吾等一日不回!”六百多儒生一起振臂高呼:“东羌一日不走,吾等一日不回!”这下百姓们弄明白了,敢情这事儿和东羌人有关!连忙交头接耳,四处打听起来。
平民百姓,最喜欢的就是街谈巷议、说古道今、下里巴人之言,闺阁隐秘、乡野笑谈之类的花边新闻是最受欢迎的。国朝大儒曾经痛呼:“诸子百家竟然比不过群氓嗤嗤!奈何!奈何!”也有那聪明绝顶的儒生,潜下心来写了几捆艳曲弹词儿,着实发了一笔大财。无他,民之所好,自有人为之也!
马松的事儿立刻就被抖搂出来了,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并州,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并州百姓九成九认为吕温侯断得好!实在是大快人心!原因很简单,所有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半老徐娘,白发老妪都认为吕温侯断得好!臭男人敢有半点儿偏袒,一个月别想上老娘的床!
“就凭这事儿就要把羌人撵走?凭什么呀?”一个年轻后生狐疑地问道。“就是,那新娘子做得爽快!换了我,一定要砍下那厮的第三条腿!”一个胖胖的土财主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身边娇滴滴的小妾。“这闹得是哪门子幺蛾子?咋?白睡了人家大姑娘还有理了?”一个粗豪大汉大吼起来。“就是!闹得哪门子幺蛾子?”“谁说吕温侯断错了案,老身撕了他那张臭嘴!”“对!撕了他那张臭嘴!”女将们都吼起来了。
白面儒生怒容满面,直气得一佛升天二佛涅槃。可是看着群情激昂的女将们,自忖鸡肋不足以饱尊拳,好男不和女斗。只好讪讪地跳下来,装作没听见女将们的咆哮。
这时,州牧府的正门开了,吕布一身布衣,箭衣窄袖,头上带着金冠,在百余背嵬军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他高高的站在石阶上,冷冷地扫了一眼那数百儒生。儒生们顿时觉得一股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
“诸君聚集在州牧府前,所为何事呀?”吕布拉长了声音吼了一声,恰似一个霹雳震得儒生们两耳升腾。白面儒生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猛地站起来大吼:“我们要东羌人滚出并州!”
“哦?”吕布有些诧异了。“滚出并州?滚到哪里去?是滚到鲜卑人哪里去,再回来打我们?还是滚到洛阳去抢掠一番?”“这个我们不管!东羌人必须滚出去!”数百儒生一起振臂高呼:“东羌人滚出去!”
“大胆!”吕布大喝了一声,顿时全场寂静了。“军国大事,岂容你等腐儒说三道四!三十万东羌人如今已经是我大汉的编户!朝廷已经册封阿黛尔公主为护东羌校尉,一如南匈奴故事。尔等竟然要将守卫大汉北疆的劲旅赶走,鲜卑来了你们能上阵杀敌吗?谁敢?站出来!我立刻授予他什长职位,送往五原前线杀敌立功!历十战而不死,立即升为屯长!”
儒生们立刻就傻眼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吕布找个由头把他们立刻派往前线。按理说,本朝的儒生几乎都文武双全,上马杀敌下马理政,可那是经过名士风评过的儒生,是儒生中的精英!
州牧府前面的这数百儒生,都是世家大贾出身的官二代富二代,从小就锦衣玉食,从没受过苦,不识稼穑,不知民生百态。偏偏又都以正义的使者自居,占据道德的高度,按照儒家的理想指点江山。
吕布仰天长叹:“你们可知道?一个什长需要用五颗首级来换?屯长更要身经百战?一个边军士卒,从军十年也不一定能当上屯长!这样的破格拔擢,相当于十年的军中履历!你们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前!还奢谈什么报国?”
“三十万东羌人举族内迁,鲜卑就少了十万战士,大汉就多了十万战士,一里一外,大汉净赚二十万精锐,你说好不好?”儒生们是否明白不清楚,百姓们可都听明白了,这样浅显的道理谁听不懂?“好!”“吕温侯说得对!”“谁在说东羌人滚出去,谁就是大汉的公敌!百姓的公敌!”
“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们肯定都明白,可是你们不愿意明白!因为你们心中有华夷之念!虽是夷狄,我以中华之心待他,他便是中华!虽是中华,我已夷狄之心待他,他便是夷狄!圣人推己及人,以抚远人,你们难道不晓得吗?竟然存有如此龌蹉之心!你们才是夷狄!你们要带领百姓离开并州,那就看看,百姓们跟你们走还是不走!”“不走!”“为什么走!”数万百姓吼成一片。
这一番话夹枪带棒,骂人不带脏字儿,只骂得数百儒生满头大汗,面红耳赤。
后世的历史学家曾经记载:布闻之,乃振衣出门,顾诸生曰:诸君暖衣饱食,岂不知饥民之饥馑呼?诸君若稍存仁爱之心,当知并州残破、百废待兴,当思百姓之艰难,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无钱无力,亦有一腔热诚以报百姓。即便不能,苦学一经,以报朝廷,以全身家,可乎?如今来此攘攘,所为者何?圣人弟子当如是乎?”
这番骂战,以数百儒生铩羽而去而告终。
儒生们虽然去了,风波却没有平息,而是在四处蔓延,大有星火燎原之势。各种各样的流言和小道消息迅速地传播着,儒生们三三两两地议论着,商量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经过有心人的串联,逐渐形成了一个口号:逃离并州!
“大河之水清兮,可以濯我头,大河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将军伏虎兮,手断华章,圣人之道兮,到此终焉。路遥遥何其远兮,背井离乡!”伴随着苍凉的出并州歌,儒生们纷纷套上牛车,骑上骏马,一路向南逃离并州。
其间,儒生们历经艰险,受尽白眼,吃尽苦头,历经数千里,才辗转离开并州地界。迁客骚人,愤懑之气郁结于胸,自然写了许多诗,大多数都没有留存于世。上面那一首出并州歌是作为哀怨之作收录于并州十年记,作为旁证。
离开并州的儒生一共两千三百人,几乎占了当时并州儒生的九成。这些人大多都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只有有少数几个人开始思索吕布的做法到底对不对。进而探讨儒家的真意,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对儒家到底是对还是错!
此是后话,不提。
第175章:风波(三)()
“祖约兄,前些日子并州九成的官吏辞职,你并没有离开。如今反倒递了辞呈,却是为何?”新任定襄太守王晋脸色凝重。对面是他在太学时的同窗,现任咸阳县长苏俊,字祖约。听闻苏俊低了辞呈,王晋星夜快马赶来,试图劝老同学留下。
苏俊惨然一笑:“伯始,你星夜飞马赶来,足见你还念着同窗之情。可是此次我辞职之心已定,你就不要再劝我了!士可杀而不可辱!我是为全天下的读书人争一口气!”“祖约,三十万东羌人刚刚内附,若是温侯断得不公,三十万东羌人呼啸而去投了鲜卑,该如何是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王晋也有些不快了:“难道就让他们就此离去不成?军国大事,非书生可以揣度。祖约兄,为了大汉的北疆安宁,死一个马松又何妨?况且他也是自作自受,若是按照汉律,最少是流一千里,五年!”苏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道不同不足与谋!自武帝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生好不容易得来的政治地位,不能被吕布如此作践!。”
“呵呵。”王晋冷笑了:“祖约,现在的清流都成了什么样?你比我清楚。鲜卑围城之役,打得那么惨,清流在哪里?落日原一役惨胜,死了五六万汉军,清流又在哪里?如今并州残破,儒生们不思报国,专一在小节上做文章,如此清流,要他何用?”
王晋起身拂衣而去,两个人七八年的交情就此划上了句号。
同一个时间,不同的地点,马晗也在苦口婆心地劝着武都县令。
“不错,朝廷有八议之说,谓之:议亲、议故、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议宾。你说说,马松哪一条够得上?就凭他是汝南袁氏的门下,就该放他一马?”武都县令摇摇头:“非也!非也!马某人浪荡公子,骗财骗色,死不足惜!只是他的身份是儒生,便不该如此羞辱于他!”
“如此说来,仅凭一个儒生的身份,就该高看一眼吗?老兄!高看一眼,看得是他为并州、为大汉做的贡献!而不是他儒生的身份!一个儒生,只是读了几本书,在太学中混了几年,一到地方上就是千石的县令。这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马兄,我承认你的话有道理,可是这样做会得罪全天下的儒生和世家大族,吕温侯日后将何以自处?”马晗默然了,这句话说到了他的心里,这也是他一直担心的。没有世家大族的支持,不要说在官场中更进一步,就是保住自己的位子都难上加难!
或许,温侯的道路是另一条?马晗的双眼顿时亮了。
就在整个并州闹得鸡飞狗走之时,事件的主角,此次风波的核心,吕布吕温侯却在好整以暇地玩泥巴,没错,是在玩泥巴。他把胶泥切成拇指大的小块儿,在上面仔细地刻上字,然后放到烤炉里面烤。这样的游戏他已经做了有七八天了。
终于,时间到了,吕布打开炉膛,小心地将泥块取出放在地上,顷刻间地上的积雪就吸收了泥块上的热量。吕布轻轻地夹起泥块仔细观察,这次终于成型了!他一个个地把泥块夹进木盒里,竟然是一首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来人,把这个盒子给鲁墨送去,小心莫打碎了。顺便问问他有没有进展。”一个背嵬军士卒立刻接过盒子,小心地用布裹了好几重,然后紧紧地放在怀里。向吕布拱拱手去了。吕布的目光透过斑驳的阳光望向远处。
他知道,鲁墨会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大长秋,听说最近吕布的小日子过得不怎么舒服,有点儿焦头烂额?”皇帝坐在一张软塌上,两只脚叉得开开的,手里捧着水晶杯,大口的灌了一大口葡萄酒。这是他在极其熟稔的人面前才会有的姿势,曹节看着他长大,自然不是外人。
“可不是,不仅仅是焦头烂额,是手忙脚乱,差点儿大祸临头呀。”曹节十分熟悉皇帝的脾气,故意把故事讲得有趣些。他这次入宫,一来是已经有七八天未见皇帝了,二来是替吕布看看风向。
“咦?怎么说?”皇帝果然感兴趣了。“不是王家替他出头了吗?还砍了几百颗首级。”“哎呀呀!陛下连这个都清楚?老奴竟有些不敢相信了!”曹节故作惊诧地凑着趣儿,皇帝这么说,就是要显示一下一切尽在掌握,他如何能不好好表演一下。
“哎呀呀!大长秋才知道呀!朕早就得到消息了!吕布砍得好!砍得妙!朕刚刚封赏了吕布,就有人敢发动大规模刺杀!还把朕放在眼里没有?”皇帝以掌击案,大声咆哮起来,苍白的脸上透出一股病态的嫣红。
这下曹节放心了,吕布圣眷仍在,简在帝心,事情就好办了。“陛下说得是!那些清流、世家是有点儿不像话了,该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了。”“可不是,你看看,交章弹劾!这几百份全是!大事儿干不了,小事儿不愿干,就会吹毛求疵!”
皇帝用手指了指旁边小山一般的木简,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一说打鲜卑,一个个就成了缩头乌龟,人家打胜了,又出来说治国还须儒生,武夫,鹰犬尔!当初满朝缩头乌龟之时,治国的儒生又在哪里?大长秋,朕真是烦透了,没一件高兴的事儿!”
“老奴正好有一件奇闻轶事,正好讲来,看陛下如何评判。”“果有此事?来,速速讲来!”皇帝的底子是一个浅薄浮华的文艺青年,最爱的就是奇闻轶事、乡野杂谈。日日圉于宫廷之中,又如何能听得到?一听曹节此言,顿时喜上眉梢了。
曹节便将马松的故事徐徐将来,他的口才极好,将一个死板的故事讲得妙趣横生引人入胜,只听得皇帝击节赞叹,眉飞色舞。一路徐徐讲来,终于到了结尾,新娘子请求赔偿之处,皇帝脸上露出了颇有意味的微笑。
“这新娘子定然有后招!早就算好了要收拾马松!”“哎呀呀!原来陛下早就看出来了!”曹节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老奴听到此处,还以为是多要些钱罢了!老奴愚笨,补给陛下多矣!新娘子是如此收拾马松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帝一阵大笑,笑得腰直不起来了。“好一个促狭的新娘子!竟然想出这么一个损招!哈哈哈哈!高明!实在高明!”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皇帝长出了一口气,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咕咚灌了一大口葡萄酒。
“从朝廷的角度看,吕布做得太好了!鲜卑人少了三十万部众,大汉就多了三十万!一来一去就是六十万!为了这六十万,即便砍了马松的脑袋也值!”皇帝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那帮子清流又冒出来了吧!这事儿怎么能少了他们?哼哼!”
“可不是吗?闹出个大乱子,说什么士可杀而不可辱!近中华而远夷狄!还有???东羌人滚出并州!东羌留则儒生走!陛下,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曹节又把州牧府门前的风波讲了一遍,吕布的那一番长篇大论更是讲得慷慨激昂。
皇帝听得眉飞色舞,不由得心向往之。文艺青年总是喜欢幻想的,梦想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匹马仗剑,在数万敌军中杀他一个七进七出!在皇帝心中,吕布就是自己梦想的化身,只不过他做得比皇帝想象中的还要完美!
终于讲完了,皇帝有些急了:“他们这么一走,并州就无人可用了!还好百姓们并没有跟随。”曹节鼻子里哼了一声:“百姓们精着呢,知道这帮人干不成什么,没必要为一个大义的旗号抛家舍业。仓廪实而知礼节嘛。”
吕布的处境有些不妙!无粮无饷还没有可用之人!皇帝终于得出了结论。“大长秋,我们如何帮他一帮?”曹节沉思片刻:“陛下,到现在为止,吕布还没有叫苦,就说明他还撑得住!要帮他,就帮他抗住压力好了!”
“此言大善!”皇帝集结赞叹了!用钱支持,他舍不得,再说自己都不够花呢。用粮食支持,没有!那只好温旨抚慰了!“传旨!尚书台温旨抚慰!赐御制赤旗一面!就写那八个字吧!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吕布,这样的困境下如果你还能翻身,就证明朕没看错你!在朕有生之年,一定支持你!
御赐的赤旗很快就到了晋阳城,赤旗的到来彻底平息了残存的骚乱。儒生和豪强们已经逃离并州,军管也已经进入正轨,从大汉各地络绎不绝赶来的考生越来越多。缺口很大的官吏队伍每天都在补进新人,官吏原来的俸禄变成了底俸,经过季察和年察之后,只要被评定为合格就可以得到相当于底俸一半的奖励。如果评定的结果是卓异,那么恭喜你,可以得到相当于两倍底俸的奖励。
经过了这么多风浪之后,熹平六年终于结束了。明年将改元为光和元年,那是一个崭新的开始,无论是对陛下、对朝廷、还是对并州、对吕布来说,都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第176章:鸿都门学()
作为东方最强大帝国大汉帝国的首都,洛阳城的学术气氛是相当浓厚的。儒生们高冠博带、宽袍大袖、熙熙攘攘地游走于世家大族的宴会与文学沙龙中。凭借着对五经的深刻理解在辩论中大放光华,从而赢得朝中巨子的赏识,进而成为官员甚至一步登天。
即便没有过人的天资和才华,也不需要着急,还有一条出路,那就是投奔一个世家大族。然后循资升转,在致仕之时至少也能做到千石的县令。在洛阳城数十万百姓眼中,儒生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只要在五经上下一番功夫,就能得到好的前程。
五经指的是儒家的五部经典诗经、书经、礼经、易经、春秋。自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本朝就设了五经博士,每一部经典都有一家博士主讲。后来屡经增益,研究五经的学者变成了十四家,被称为五经十四家博士。
因为五经博士的设置,经学和利禄之间便有了很好的沟通桥梁。研习五经的儒生士子们可以经由业师的举荐,顺利地进入政府,从最底层的吏做起,循资升转,最终到达两千的高位,内为九卿,外放太守。
数百年间,著名或非著名的学者们利用教授经学的便利,不声不响地织成了一张大网。这张网由门生弟子、同学同窗组成,互相援引,形成了一个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官僚集团。这就是世家大族。汝南袁氏、弘农杨氏、颍川李氏??????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大者掌控朝局,小者勾连州郡,与外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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