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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舞轩辕-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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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目光移到拓拔寒身上,见他一脸迷茫也甚是不解,不由垂首婉尔笑道:“太子可还记得月儿被狼群追赶的事吗?”见他仍然眉头紧锁没有反映,不由得撅起小嘴滇怪的白了他一眼,望向安木道:“安木可记得那个地方?”

  安木对上那道过于耀眼的眸光脱口道:“奴才记得,那是圣山南脚下的一片沼泽丛,那里会常年往外喷射出一种黑泥,味道刺鼻难闻,有时遇到天火落下就会常年燃烧,因为太过诡异,牧人们通常是不会到那个地方去的。”

  “安木真是好记性!”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她不由得往安木身边靠近了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就要你口中所说的黑泥!不知还有什么地方有这种东西呢?若我猜得不错,通常只要有石油的地方,都会是成片分布的,不可能只有圣山脚下才有。”

  安木虽然不是懂她嘴里所说的石油是什么,但见她竟能轻意猜到其他地方也有这样的东西,心下惊疑不定,喃喃道:“太子妃说得不错,出宁城不远的草原中也有,只是,太子妃如何知道?”

  “谢谢你,安木!”轻扬手臂堵住了安木还想再问的好奇心,水月挺直的身姿越显清丽动人,沉静婉约的面容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用一种珠玉般清透的嗓音优扬说道:“让柳将军用木桶去装这种黑泥,越多越好。宁城不是有二十架投掷机吗?等阿骨朵骑兵一到,就将装泥的木桶掷出去。这泥奇滑无比,阿骨朵的骑兵再强,我也让他马失前蹄。然后用火箭射入黑泥,这泥燃烧性强,一旦沾在身上便不易熄灭,如此一来……”她忽得住了口,眸光扫光那些个越来越露出惊喜交集表情的将士们轻轻呼了口气,幽幽道:”阿骨朵还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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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渐渐暗了下来,远处火红的夕阳将草原染成了淡淡的金色,寒风仿佛已不似那么冷冽,空气中夾杂着一丝淡淡的春意。远远的地平线上忽得急射出两人一骑,黑色的影子快若惊鸿一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听‘吁’……的一声长唤,黑得发亮的马刹那便停了下来,‘噗嗤’打着响鼻。

  “月儿,你真是个冰血聪明的女子,能有你在身边,真是我最大的幸运。”拓拔寒的声音宛若醉人的红酒,微埋首在身前女子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脖颈间,蓝得剔透的眼眸在夕阳的映射下流光溢彩。

  白皙的皮肤被夕阳匀染成淡淡金色,眉宇间华彩流溢渲染得那张倾国容颜柔媚更胜,水月面色微红缩了缩脖子。她最爱看宽大无垠的草原,或是海洋,总觉得众生只有在面对这些天地间最震憾的景致时就会生出渺小感,就会对自己所哀伤的那些小女儿情怀感到可笑。她有些痴迷的望着那不知名的草原尽头,有些落莫的开口说道:“其实,是我要谢谢拓拔寒。若不是你,月儿真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十几年光阴宛若南柯一梦,能记下的却不多,但月儿可以告诉你,在莲庄的一年却是月儿这一生最美好的记忆。而这记忆,是你给月儿的。”仰起脸正好与那双澄澈蓝眸交汇,拓拔寒对着恬淡柔和的笑容有刹那的失神。

  “以后你会有更多美好的记忆,我发誓。等蒙族败走,我就带你踏遍月氐的每个角落,我与你做个神仙眷侶。”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蝸,拓拔寒的话让她心不由得颤了颤。黯然垂下细密的睫毛,嘴角微扬时带起点点酸涩,扑面而来的冷风似乎夾杂着淡淡兰香,若是身后的人是他,那这一生还有何憾呢?

  小巧的唇轻轻弯起,她认真望向他的眸子字字清澈:“拓拔寒若是真得疼爱月儿,今后就在那草原深处为月儿搭一座白色的小屋。让月儿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在这碧海蓝天的广袤草甸上过完这一辈子。”

  摸索着她黑发的大手微微一滞,连呼吸都有些窒闷,过了半晌才低沉说道:“你不愿做月氐的王后么?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要与我在一起?”

  见他似乎动了怒气,水月颇为无奈的叹着气,伸手抚开他垂下眼帘时滑落胸前的粟色头发,好言道:“月儿也是为了拓拔寒好啊,月儿是随性之人,没有国母的威仪。更何况我还是晓月阁里的人,拓拔寒不怕国人嘲笑你么?堂堂一国之主竟有如此身份的王后,拓拔寒还是饶了月儿吧,虽然不怕幽幽众口,但怕皇宫高墙内的寂寞。哪里及得上放歌草原,策馬扬鞭来得快活!”终究是心软之人,她怎么也不能伤了拓拔寒的心,她给不了他自己的心,她的心早就被那满身兰香的男子填满,她不想害了拓拔寒。

  “你总是会找到这么好的借口来堵我的嘴吗?”紧紧盯着眼前的人,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潮湿。“不要这么早就给自己下了定论,没有经历的事情就不要用自己的思想来给他安上固有的结论。请你给我,也给自己一次机会,我们还有不少的时间不是吗?谁又说得清楚这中间又会发生些什么呢?”他垂首抵在她的额间,眸子里闪烁着别样的温柔:“说过出来是带你散心的,就不要再说这些沉重的话。其时我还真想知道,月儿怎知那黑泥可做燃烧之物呢?看来我真正要从新来了解你,看看你的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事!”

  水月被他抚弄自己脖颈的手勾的阵阵发癢,求饶似的笑道:“说了你怕也不明白,这个东西可是个宝呢,拓拔寒以后只要多加利用就知道了。唉!这样的主意会无端增加我的杀孽,心里还真得有些不安。只盼这场无休止的争斗快些结束,就不会再平白牺牲性命了。”

  “若这次阿骨朵兵败,我最担心的便是他联合其他部族对我月氐进行报复。更何况我还听说轩辕皇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怕到时轩辕皇子夺储再无心帮助我国,那就麻烦了。”收起调笑的心情,拓拔寒眼底溶进了深深的忧郁。却又忽然惊觉似的住了口,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话都想对她说,却忽略了她的感受。

  小心意意歪头去看她的脸,见她仍是一副淡定的样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清秀的眉目幽幽落在远方,水月的心头却是惊涛骇浪。她记得轩辕烨的身体看起来很好,那种从容和淡定的气度让她心折。这样的皇帝怎会生病?他身旁的高手不是有神医吗?这样的时候若是有何不测,子沐是不是就会成为帝王?可子尧会怎么做?他手握重兵又恨透了子沐,两人真得要弄到对战沙场了吗?异样的烦乱扰的她胸口一阵闷痛,还是这个样子,只要一想到他,胸口的痛便会提醒自己——动情既是毒药!

  天色暗得渐渐看不清人影,拓拔寒将她往怀中搂紧了些,柔声道:“入夜天很凉,我们回去吧!明日还要赶路呢,如今的草原正是多事之秋,这路上也是不平静的,这次可不能再让你独自一人了。”


                      月玲珑  金戈铁马(四)

  五日后,宁城传来捷报:阿骨朵强攻宁城被柳言用火攻之计打的伤亡惨重,另一面轩辕三皇子子尧带领五万兵马围困苏特沙,阿骨朵只得回兵救援。至此,宁城之危立解!

  宽敞的大帐中烛火摇曳了一整晚,天际微明,烛火渐息。在最后一滴蜡油流尽之时烛芯爆燃炸出明亮耀眼的光,转瞬即逝。这刺眼的光似乎让榻上闭目养神的男子轻动了动,他微睨了眼身旁倦缩成一团的女子,看她略有些苍白的面容上却极不安稳的蹙起痛苦的痕迹,抬起手臂想要为她掖好被子,就听得帐外有人轻声道:“殿下,殿下,有急报!”

  轻手轻脚翻身下榻,离去的脚步声轻柔平稳,拓拔寒掀起帐帘的瞬间水月便缓缓睁开了眸子。她知道他的体贴,他甚至只是整夜整夜的搂着她,只为在她流泪的时候擦去眼角的泪痕;只为在她被梦魔紧紧缠绕住时极温柔的将她唤醒。这样的男子,这样的拓拔寒!目光使终停留在他映照在白色帐篷上的修长身影上,她隐隐约约听到一阵谈话声。

  “子尧停留在苏特沙城外不愿离去,臣不知他此举是为何意?按理阿骨朵回援,子尧应该避一避,必竟阿骨朵此时正在气头上……”虚青子的声音仿佛被打断,水月不由自主支起身子,却听到了拓拔寒的声音:“他这次是帮了我们……,轩辕太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臣派往凤和的探子带回的消息真是让人不解?第一,轩辕子沐下令断了子尧的粮草军备,并令苍墨守在了北莫,这条路乃是子尧回轩辕唯一的通道。第二,左相国林文博本是皇帝派往子尧军队的督战军师,却停留在凤和便没了动静。第三嘛,这一个消息却是从帝都来的,听闻轩辕皇帝真得是病得不轻,而他身边四大高手踪影全无,实在是奇怪?”最后一句话低得几乎让人听不清,水月本能想要往前傾,不料失手打翻身边的铜盏。她有些惊慌的忙将铜盏拾起,一道高大的阴影便立在身前。

  “我吵到你了?”嘴角挂着淡然而又平静的微笑,他坐在她身边一时沉默不语。极轻柔的将她往自己怀里搂紧了些,她的手很凉,就算紧紧握住,拓拔寒也觉得冷得让他心颤。“你,都听到了吧!”

  她的太阳穴有些隐隐作痛,低垂的睫毛抖了抖,那个人说过,他根本就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感情,他说他堂堂天朝皇子,不可能要一个——破。鞋!心,刺痛着,她在棉被里用手死死按住,倔强着没有开口。

  拓拔寒暗地里松了口气,并没有在意她的沉默,他只是摸索着她柔顺乌亮的发缓缓道:“月儿,我让古丽来伺候你梳洗,将士们等着我商议战事,等出发的时候我再来叫你好吗?”见她仍是一脸淡漠的样子,他不由得轻叹着,怜惜的在她额上落下依依不舍的吻,转身离去。

  古丽非常细心的为她梳着长发,铜镜中的脸异常苍白,水月望着镜中的自己,竟想起了前世,那个被病魔缠身的自己与现在的她相差不大吧。胡思乱想间,却听见谷丽轻叹着说道:“太子妃是奴婢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了,怪不得太子对您宠爱有加呢!”

  “是吗?”无以为意她赞叹的话,水月对镜中的圆脸小丫头凝思半晌突兀问道:“古丽不像是月氐人氏吧?”

  古丽手上一缓,随既笑道:“回太子妃的话,奴婢是蒙族伦克部的人。”

  “那为什么会在太子身边?”虽然隐隐觉得她身后的故事会有些心伤,但她仍为了心底的那一点私念开口了,只因为虚青子说——子尧还在苏特沙。

  果然,古丽原本笑意笑意盈盈的眸子渐渐黯淡下来,她抿了抿唇,似乎在想些什么,但一瞥见那双闪烁着晶亮波光的眼光时淡淡开口:“三年前,伦克的大汗召兵,奴婢家的阿哥不愿仍下多病的娘亲,带着奴婢与阿妈偷偷逃走了。只是路上被他们追住,阿哥与他们廝打,那些人便杀了娘、、、”她的眼圈里滚动着莹莹的水气,最后竟哽咽着说不下去。水月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叹道:“对不起,谷丽!”

  “没关系的,太子妃!”手上的动作又麻利起来,她将她乌黑的发辫成两条辫子垂于胸前,兀自说道:“阿骨朵是个大坏人,他在伦克部里一手遮天,就连大汗都不敢对他怎么样,看见谁的牛羊多他就抢,看见哪家的姑娘好看他也抢,抢了就送给大汗。”

  水月认真的听着,温柔的目光中透着亲近,轻柔道:“伦克的大汗叫什么?是不是就在苏特沙城里呢?”

  “大汗叫贴木儿,我们本是游牧民族,可大汗就喜欢轩辕的治国之道,所以也弄了两个颇有规模的城市,一个是苏特沙,另一个叫海巫里。大汗在不在苏特沙城,奴婢就不知道了。”

  两人正聊得兴起,忽听得帐外一男子的声音传来:“太子妃的早膳!”

  古丽回头应了一声,便起身走到大帐边掀起了帐帘,就有一身着月氐白色铠甲的士兵手拿托盘弯腰进来。古丽接过放下,见那人仍是不想出去的样子,不由好奇道:“你这奴才好不懂事,怎还不出去?这可是娘娘的大帐,不是你等粗鄙男子待的地方!”她的话才落下,就听得‘啊’的一声惊呼,水月面上一震,猛回头时正好看到古丽瞪着大眼一动不动的呆立在那儿,看那样子似被人点了穴道。

  “你是谁?想做什么?这里可是太子的、、、”她的声音猛得顿住,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那张灿然的脸,压低了嗓音:“夜星?你太神通广大了吧,这样也能混进来?”

  嘴角不以为然的往上勾了勾,他看她时带着些淡淡的不知明的情愫,仿佛刚见时心情喜悦,却在见到她一身月氐皇族装扮时又不由得僵在当场,轻声道:“这里是什么?是你与月氐太子共寝的地方?”他似乎有些赌气的看了她一眼,倔强着垂下了头。

  水月一时语塞,僵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夜星见她黯然的样子,不由得心里难过,其实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她?在她的心里,自己什么也不是!忽然对自己冲动的言语颇为后悔,默默走上前去想要抚开她紧蹙的眉头,却又觉不妥,勉强笑道:“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两人间是一阵难奈的沉默。

  轻叹口气,她走到他面前扬起脸挤出一丝强笑:“嗯…夜星怎么想到来这儿呢?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越是努力想要缓和这压抑尴尬的气氛,心中就会越觉得酸楚,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无忧而又快乐的少年却变的这样漠然了呢?

  “想来便来了,你身边连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我不放心!”斜睨了眼身后的古丽,他转过身来:“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用了这种计谋让阿骨朵顾此失彼,他现在恼羞成怒,这次召集了三大部族的大汗要集合兵力对付月氐。”认真望着她,他吸了口气道:“你怕是不明白吧,蒙族对月氐早就垂涎已久,若不是轩辕庇护,怕是早就伦为属国了。必竟,他太强憾了。”

  “哦?”她有些恍惚的应了一声,微垂的睫毛还是盖住了淡淡的笑容,这世上总还是有那么一个人,在真正的关心着自己吧。长长舒出一口气,水月飘乎的眸子落在远处,似乎思索了片刻道:“夜星从哪里来的呢?是不是苏特沙?”

  “你怎么会想到我从那儿来呢?你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夜星明显一愣,终于露出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让水月忍不住失笑起来。

  “我刚猜到的,”似歌似吟的声音在流光薄雾中响起,像风动碎玉,像珍珠落盘。她的眼中透出一丝狡黠,让夜星整个呆掉。“你也不用奇怪,若是你不在苏特沙,又怎会这么清楚三皇子有麻烦了呢?”支起粉腮,她有些不解的喃喃道:“没了粮草,却固执着不愿离去,到底有什么吸引着他呢?”


                      月玲珑  金戈铁马(五)

  长长蜿蜒的队伍渐行在空寂的草原,水月沉默着坐在舒适温暖的车厢中对着窗外不断后退的群山出神。手中不停的绞动着一方丝帕,她似乎又清瘦了些,更加突显那双清澈的大眼楚楚动人。夜星自从那日见了她后便又不知所踪,但他说过,只要水月想见他,只需在任何一处显眼的地方挂上红绸,他便会来找她。幽幽叹了口气,只这一声叹息,拓拔寒的目光便转了过来。

  “月儿最近气色越来越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让国师来看看!”他展臂把水月勾入怀中,垂首在她的额上浅浅吻了一下,弯起的眼睛深深的望着她,长长的睫毛上流转着淡淡的忧郁。

  有些僵硬的把身体直起,她略一迟疑便对着拓拔寒浅浅笑道:“月儿想到一条妙计,可以将阿骨朵的大军重创!否则等他回去召集好军队,对月氐又是一个大的威胁。”

  “哦?”澄蓝的眸子往上挑起,那里面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但随既便消失与无形,抿起唇角,他轻声说道:“月儿的法子是什么?若真有那么好重创阿骨朵,也好早点结束这场战争,我答应过你,要陪你在草原上过上一辈子的。”他的眉头浅浅的蹙起,最后的句子竟有些如痴如幻的低呤,他紧搂着她纤细单薄的身体,不舍得松开。

  水月被那双细长眼睛里流露的毫不掩饰的温柔给盯得有些窘迫,本来毫无血色的脸颊流露出淡淡的红晕。心底虽有些奇怪拓拔寒的异样,但却没有往心里去,而是略显激动的说道:“阿骨朵如今全力回赶,无论从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是疲惫而又愤怒,若我们半道上设上埋伏全力一击,必会打个措手不及!月儿听闻阿骨朵生性多疑,我已想到个万全的计策,必能让他落入我的圈套内。”

  轻轻抚着她那滑顺而又浓密的黑发,拓拔寒眼中涌动着是不知明的情绪。他沉默着,似乎在思考着她的良策,心底虽明白这计谋非常不错,但月儿又真得是只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鼻端充斥着淡雅好闻的清香,他不由宛尔一笑:“月儿的法子是不错,但我军连日征战,人困马乏,若是等到了宁城休整之后再攻其不备岂不更好?为何非要现在如此仓促?”

  拓拔寒深遂的蓝眸中是毫不怀疑的信任,水月心中略过淡淡的愧疚,她犹豫着,悄然斜睨了眼那面色俊朗的男子,忽得沉默起来。

  见她有些失落,拓拔寒接着又道:“不过出奇不意也算是不错的办法,要不一会儿我让虚青子他们过来商议一下!”

  心中猛得一跳,水月错愕的看他。总觉得今日这个笑得分外甜美的人温柔的有些不寻常?像是星沉晓天前最亮的瞬间,日落九州即最暖的那时。总让人心里深感无力与心痛,他竟说愿意商议?他竟可以为了她而不顾整个大局?她知道,终其一身她都无法报答拓拔寒的深情,她欠他的已太多了。

  “拓拔寒信得过月儿么?”见他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自己,蓝得发紫的深遂眼眸里是深深的宠溺,她暗自吸了口气缓缓道:“我听国师说起那阿骨朵已派出人手前往蒙族各大部族,想要联合兵力对付月氐,而他自己因为到底要走哪条道路而忧虑着。若想绕过飞马山回自己的部落,那么断涯谷便会是他最近的一条路了。但他生性多疑,断涯谷两面高山,他怕会有埋伏。”

  她的眼里越来越亮,在拓拔寒面前摊开了兽皮卷图,小手轻轻一指:“听闻月氐在飞马上以南女神峰下有个非常坚固的战垒吧,阿骨朵自持兵强马壮必会从这里通过。若拓拔寒能让月儿带上几千人马在那个战垒中设下个小小的局,必会让他犹豫不定。而你则带领月氐精锐士兵去断涯谷,只要阿骨朵一到,你便从两面高山上射下箭矢,辅以燃烧的火球滚下,他本就吃过这火攻的亏,这次又遇到,军心大乱,我军一定得胜!你放心,月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拓拔寒怔怔的望着她神采飞扬的小脸,微垂着眼帘极力隐藏着心底的震憾。他何尝不知水月的计策非常完美,可是她怎么有自己明白阿骨朵的狡猾与残忍?若是阿骨朵不上当呢?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优势便会失去,他又该如何是好?

  她那么急切的要这么做真得是为了自己好么?其实她完全可以等回到宁城补充兵源后再这么做的,可是……拓拔寒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虚青子说子尧还不曾离开苏特沙,若被阿骨朵追上,便是一场恶战!——难道,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子尧?

  心底刚刚浮起这样的想法,就不由得刺痛起来,他默默盯着兽皮卷上那用红色朱砂勾勒出的苏特沙出神,过了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这声气息就如在水月耳边吹了一口气,轻柔的如风般飘过,却让水月的心揪了起来。“不过,若是拓拔寒以为这样不好的话,我们也可以从长计议。”她有些黯然的垂下了睫毛,也许他怕是知道了自己的私心吧!明知那个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明知要放下对他的一片痴心,可是她做不到,一直就做不到!

  “月儿,其实你这个法子、、、我可以接受!”柔和的目光重又落在她的脸上,拓拔寒勉强挤出的笑容有些若涩。他看着她,直到唇边的笑容渐渐隐去,微蹙起眉头哑声道:“这一战后,月儿是否便与我回莲庄,从此再不过问这天下之事?你是我拓拔寒的妻,是我的太子妃?”

  拓拔寒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如雾气般的潮湿,水月被他少有的严峻表情弄得有些恍然。她的双手被他握在怀中,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里面奔腾着怎样的热血!只是啊……拓拔寒你怎知这中间的无可奈何,月儿根本不值得你如此的深情啊!无法直视他灼人的眸子,她终是垂下了头。

  “你,你不愿、意?”俊朗的眉峰忽得拧成一团,他拥住她的大手有些颤抖。自己对她不好吗?他尊重她,爱她,宠她,甚至压抑着想要一亲芳泽的欲。望,只是怕她蹙起秀眉而已。他给予了她想要的一切、、、、、、可这些都无法打动她的心吗?见她微垂着额头,漂亮柔和的颈骨光洁动人,拓拔寒轻轻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在她无比错愕的表情中缓缓吻住了她的红唇。

  拓拔寒的吻细腻绵长,就好似她是精致易碎的瓷器,一不小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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