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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舞轩辕-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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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寒的吻细腻绵长,就好似她是精致易碎的瓷器,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那样的温柔缠绵!他瞬间似山洪爆发一样的凶猛热情轰得水月脑中一片空白,略带惊讶的怔怔望了一眼后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上有纯白的光跳跃,似是暗夜明星堕入凡尘。
她是在隐忍着自己对她的索取吗?他还记得以前只要自己想要亲近,她便会找到诸多理由来拒绝,而如今却顺从的让人心酸。他试探着将温热的大手滑进她的内衫往胸前移去,只感到她轻微的抖了抖便再无动静,任他为所欲为。
“月儿,你是真心的要接受我吗?我从不勉强女人,我只与心中有我的女人欢。爱!”深深浅浅的呼吸带着滚烫的热度在她耳边轻吟,轻扬的尾音因为渴望和情。欲变得有些异样。
迷雾般的深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悲凉,她在他怀中迟疑半晌颓然叹道:“对不起,拓拔寒,对、不、起!”
月玲珑 金戈铁马(六)
雄伟壮阔的伦克山脉连绵起伏长达数千公里,挺拔的女神峰下是一座用大石和木桩修筑的战垒,四角突起的尖利弩机上全部装满了银色的粗状箭弩。飘飞的弯月旗帜在寒冷的晨风中吹得咧咧作响。
水月默默站在最高的箭楼处远眺极远的大黑河,漆黑的眸中流动着淡淡的光波。她依稀可以看到黑河岸边星罗棋布的点点火光,回报的探子说,阿骨朵的前锋军已到达大黑河,目前正在河岸边集结。他们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迟迟不见大军行动。
心中不由掠过一丝浅浅的不安,她抬手抚上冰凉的弩机越握越紧。定下如此计谋其实是非常冒险的,她深知拓拔寒带领的军队人困马乏,若是先回宁城休整再行攻敌才是最万无一失的办法。只是,只是她怎么也做不到让子尧独自面对阿骨朵的大军,她知道他生性孤傲,若是让拓拔寒直接去说怕是说他不动,那就只能出此下策。让拓拔寒守住断涯谷,而自己却来到这一马平川的神女峰下,她早就让夜星去通知子尧,若他能领兵回缓,那这个赌局就不见得会全部输掉。其实,她还不是在赌子尧对她的那颗心而已。
思及此处她不由得浅浅一叹,站在身后的古丽忙往前靠了靠,轻声道:“娘娘可是觉得冷?要不回大帐中休息。”缓缓摇头,她的目光如一泓清水,一弯朗月,轻抬琼首扫过澄澈如洗的蓝天,直至里面也映入了整个苍穹。
她想起拓拔寒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他只与心中有他的女子欢。爱,而就为了她的那声叹息,这个男人竟真得——放过了她!不仅如此,他还让她带走了一万精锐,包括孙离,托答儿,苏尔萨在内的大将。他说只是不想让她受到伤害而已,他说会等到她心中有他的那一天。
“真是个傻瓜!”她喃喃的轻呤着,唇边带着淡淡的苦涩:“你不知道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子尧么?我只是怕他留在苏特沙太久会遇到阿骨朵的大军,无奈中只想到这个法子而已。虽然他一点儿都不在意我,可是我却做不到放开手!就如你对月儿一样,你这么相信我,还让身边的得力亲将追随于我,拓拔寒,月儿只能说造化弄人,我们都被命运摆布着无法自拔……我注定要欠你的了。”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面颊滑落腮边,任冷风吹拂着一头飘荡的乌发,月黄色的衣裙翻转飞扬宛若月神。古丽痴痴凝望着面前这个宛若神仙般的太子妃,在她以为,这个女子应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儿了,可为何却时常流露出忧伤?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身后忽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袖,回过神来时就有一个月氐兵士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退下。古丽不忍心破坏水月独思的感觉,犹豫了半会儿,终还是轻声开口道:“娘娘,几位将军已到了大帐,就等您了!”
缓缓转身,水月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眸光落到古丽身上,她的脸上已没有泪痕,全身散发出的淡定与从容让箭楼上所有的月氐战士为之心折。这,才是他们的太子妃啊!拥有女神般的容颜,高贵的气度,无论面前是怎样的风雨,都无法憾动她看似纤弱的身姿。“还要有劳各位将士,若这阿骨一有异动,要即刻来报!”婉转悠扬的噪音宛若一剂强心针打在月氐战士的心上,所有人几乎异口同声对着她大声道:“我等誓与太子妃共进退!”坚定的目光,冷硬的表情,因激动而不断起伏的胸脯……水月露齿一笑,松了口气。
水月掀起帐帘踏入大帐时,两旁端坐着的几名亲将豁然起身对她恭敬行礼,每人眼中似乎并没有面对强敌时的紧张与不安,他们对这位太子妃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
“将军们坐下说话,”她含笑的样子让人如沐春风,步履优雅得宛如花间行走的清风,那样轻盈,那样从容。她的目光沉静如水,直到走到大帐上首转身,轻启朱唇道:“请将军们来是想将明日的大战布署一下!”微微停了下,她缓缓扫过帐内所有人,淡淡开口:“太子垂爱,本来我并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马,但既然女神峰下兵马多出五千,那太子那边可用兵马便会少了许多。所以,我改变了这次计划!”她的话刚一落下,孙离等人无不动容。
“娘娘想到了什么,还请示下?这女神峰下一马平川,只易攻,不易守,若是阿骨朵铁骑真的冲将过来,这小小战垒怕是守不了多久!”忍了又忍,孙离终是忍不住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大家听我说完,”只是用那双清澈的大眼望去,众人便回复了镇静:“我已派出心腹之人前往轩辕三皇子处,若是我所算不错,他定会从大黑河后方截断阿骨朵后路。我们要做的,就是疑敌!断涯谷有天险可守,阿骨朵必不会从那地方通过,但若他从这里过去,我们势必也有危险。所以,我想冒险试试,若阿骨朵真是多疑之人,我们便会有充足的时间等待轩辕子尧与我军的前后夹击,既便他强行从这里冲,我也有办法与他周旋。”
托答儿打雷般的大噪门猛得说道:“奴才还是没听明白,娘娘您让我们这一万士卒怎么打的过阿骨朵十几万人马啊?这与送死又有何异?”
水月心中略过异样,她见众人都是一副沉思不语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托答儿的怀疑没错,我也是铤而走险。”眉间闪过极淡的痕迹,她继续道:“你速派人前往阿骨朵驻军处,往他大军里射入锦囊,就说连胜他两次的月氐太子妃在女神峰下与他对决,我倒要看他来是不来。”
长长舒了口气,她移步到那悬挂着大幅地图的兽皮前驻足沉思,她原本想要用疑兵之计让阿骨朵转身从有天险的断涯谷通过,但拓拔寒对她的担心过重,竟不顾虚青子等人的反对,强行将他所领的一万亲兵交给了自己。这一万人是月氐精锐中的精锐,是太子身边的死士,所以,她犹豫了,她不能为了自己自私的愿望而让拓拔寒犯险。这一次,她只想让自己来承担!子尧啊,子尧,你还不离开么?只要你一离开苏特沙,自己便百无所虑了……
“众将听令!”猛得一甩轻舞飞扬的罗裙,她面上转冷,竟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神圣光辉在眼中流转:“孙离将军带一千人马从南门出,进入十里外的丘陵地带,即刻布上五行大阵,要在今夜之前完成。”
“末将领命!”孙离踏前一步,右手擂胸,坚定回道。水月点头,转而望向苏尔萨:“苏尔萨领兵三千,将我们一路带回的黑泥全部放于战垒高处,投掷机及强弩机主要安置于左右两边,弓手不得少于一千人。”她的声音轻缓如流水,苏尔萨精神一震,将胸口擂得咚咚作响。
不知为何,水月觉得脚下有些虚浮,有许真得是想的太多了吧!缓缓坐于红木大椅上,她有些疲惫的继续说道:“托答儿,你记得我刚才让你做的,然后带着五百人去设置排地障,地钉、拒马、绳索,一个也不要少!”
“奴才这就去!”托答儿是个急性子,行过礼后便如风样奔了出去。仿佛再无任何疑漏,水月唇边终于泛起一丝浅笑,回眸温婉瞥向一直站在她身侧的古丽,柔声道:“古丽,让你带的古琴你可带了?”古丽低声应了一声,她这才放心的往椅背处靠了靠,眼里带着浓浓的雾气,让人如坠星河。她嫣然的笑着,幽幽而美丽:“阿骨朵乃蒙族神将,就让我为其弹奏一曲《潇湘水云》,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月玲珑 金戈铁马(七)
天阴沉沉的,晦暗无光。连绵的伦克山在雾气中时隐时现,冬季过后的草原显得潮湿而又沉闷。远远的地平线逐渐传来阵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碎大地的耳膜。依稀可以看到黑压压的人头赞动,金属铠甲与马蹄交相晖映,气势磅礴震人心魂。
而在草原的另一边,黄金铠甲迤逦长天,旌旗飘舞翻转,在初春的寒风中裂裂作响。大军中央有架华丽的大辗车,明黄的帘幔随风轻扬,里面斜倚着身着白底黄金线织就的五爪金龙图案的华服男子,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他有些慵懒的扫了眼身旁矮几上的清茶,那里面正因为剧烈的地动而泛着淡淡的涟漪。纤细的手指将白瓷的茶杯端起,他冷哼一声淡淡说了个字:“围!”
一匹通体漆黑的战马昂首长嘶,就见大军开始缓缓移动,从左右两边窜出几百骑往前奔去,眸子里流转着一丝残忍的精光,他狠狠放下了茶盏,对立在他身后用厚重的裘毛大氅包裹严实却还是微微发抖的老人道:“相国大人心中可有决断了?三皇子拥兵自重,不听本太子节制,还做下勾结倭人以图帝位这种大逆不道之事来。本太子万般无奈之下才不得已率兵将他拦下,请相国大人将其带回领罪。”
站在身后的林文博早已冻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他万没想到这北方竟寒冷如此,明明就已进入春季,可他却只觉如坠冰窖。花白的胡子上结满了一层薄薄的霜气,他眯缝着小眼望向远处,略微思索片刻沉呤道:“太子殿下说的不无道理,若是三皇子愿意交出兵马随臣回帝都的话,兴许皇上并不会对他怎么苛责。只是,……唉!但愿天随人愿吧,三皇子不要太过固执,否则,臣只有奉旨行事了。”
子沐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一眨不眨的看着苍墨调动兵马,微眯的深眸中隐藏着狂喜:子尧,你可知你的自负与自傲会让你失去什么吗?想要从我这里过去支援月氐?哼!痴人说梦而已,我是断不会让你去帮拓拔寒的,月儿聪明过人,定会将阿骨朵拖住,等将你拿住,我便再去做个得利的渔翁。你与拓拔寒,都将败在我的手中!我才是最后的胜者,只有我,才能拥有月儿。只有我!
豁然起身,他大喝道:“牵马来!”翻身跃上高大战马,他狠夹马腹往前射出。身后立时有青文、青武尾随其后,他要去看看,他要亲眼将那个骄傲的男子踩在马下。
银白耀目的身影静静立在土坡上,早在那金黄的颜色刺痛了他的眼,他就知道,今日——怕是要来真的了!
肩胛上黑色的曼托罗异常妖冶,比寒冬还要冷冽的眸光落在极远处的艳黄身影上。自己有着睥睨天下的武功,他本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他留在苏特沙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蒙族至宝——月魂草!因为他知道,只有这种草,可以解忘情丹的毒性,这是母妃亲口对他说的。瑶雪曾说:月魂草长在极寒之地冰雪之巅,在它周围常有剧毒之蛇守候,一旦成长便被守候的毒蛇采走,所以极不容易得到。这种草若是入药可使人变成百毒不侵体,也被整个蒙族所守护,奉为国宝。几乎所有的江湖中人都知道月魂草,却独独不知它正是克制忘情丹的良药。
他知道伦克大汗正好有一株月魂草,本是想拿来自己服用的,但他却几乎拼了性命去抢夺。为此,他身上有多达几十处的伤口,今日,怕是不易脱身而去。
缓缓从身后抽出金灿灿的长枪,悠然立于这天地之间。任那凛冽山风拂动银色披风,像一面让人热血沸腾的不倒旗帜。长发已经散落风中,迎着风舞出一片耀眼华彩,即便看不清他倾国倾城的容颜,但那份傲雪红梅般的清冷依然香飘万里似的撩动人心。
抬手让身后的大军停了下来,子尧安静的等待着,虽然知道水月与拓拔寒凶险无比,可他却不能急,因为他早已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去。
近了,越来越近了,子沐却忽得慢了下来,最后在他五十米远的地方停下,他们相互望着彼此,仿佛要看到彼此的心里。争斗了二十多年的兄弟,到这一刻,终于可以结束了?
略有些苍白的脸上忽得扬起淡淡的轻笑,狭长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嘲讽,“太子布下天罗地网,还动用了苍默的神迹军,真是太高估哥哥了!只是,我怕你既便如此还是拦不下我,那岂不是颜面无光?”子尧将长枪点地悠扬的声音充斥了整个天地,让子沐面色微变。
“那是当然,三哥神功盖世,这世间留得住你的又有几人?只是这次林相国带了父皇的旨意前来,难道三哥还是要一意孤行?”子沐同样以千里传音的内功心法把淡淡的声音送了出去,不闻起伏的声调却让人觉得自信满满。
轩扬的浓眉微微拧起,子尧明显被这样的意外扰乱了心神。他还不亦与父皇正面冲突,难道说父皇也受了子沐的鼓惑而认定自己勾结倭人与蒙族,想要夺得大位?一种无以伦比的耻辱感让他热血上涌,眼里涌动着血红的戾气:“子沐,没想到你竟如此卑鄙!就算再如何不济,我也不会与异族勾结。何况,还是害我母妃的异族人!”
“那好,交出兵权,与林相国回帝都!”子沐优雅一笑,轻缓说道。
一股烦躁猛得窜起,子尧不由握紧了手中长枪。仿佛在不断压抑着疯狂滋生的怒火,他长长呼出口浊气回望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千亦微微额首,他与子尧早有约定,若是有什么意外,他便会亲带五百精锐悄然从后方绕行。拓拔寒与水月,都不可能在阿骨朵的大军下支持太久……
“你今日是不放我过去了?”清浅的语气划过空气,子尧微眯着眼淡淡道:“太子可知如今阿骨朵与月氐激战正在对峙,你不去帮忙,反而将苍墨主力用来对付我?你就不怕父皇知道?”
“你怎知本太子没有派兵?三哥不用浪费时间,相国大人就在此处,他可在看着你的一举一动呢?难道你真得要违抗圣意?”细细把玩着手中马绳,子沐心底冷笑:我怎会傻到让你去做好人,这一次,我要让你输得很惨!
“既如此,……”子尧面色一沉,长枪缓缓提起,身后大军宛若收到命令,一时间战马微嘶,金属交错。金色的枪尖在空中划出优美弧度,兄弟相残的惨剧就要上演。
“三殿下不可胡来!”远处林文博气喘吁吁骑马奔来,人在远处就开始大声喊道:“皇上对三殿下寄予厚望,殿下不可伤了皇上的心啊。还是与臣回帝都复命为上,与月氐的事就交于太子吧!三殿下若是听不进臣的忠言,臣就只有请出圣旨,到那时,殿下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觉心中郁积的悲愤无法宣泄,子尧不由得喉头一甜,生生吞下浓重的血腥味,他狠狠盯着林文博,目眦欲裂:“你说父皇要杀我?好,好,好,杀吧,让他来杀吧!反正他已经杀了母妃,再杀了我这个儿子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想要夺我性命,现在却还不能。”他回转身,那发中耀眼的银白平添了几许悲凉,他高高举起长枪冷然喝道:“众将士听令:从现在开始,你们将不再听命于本帅!我与你们再无瓜葛,我要做的事也于你们无关!”绝然冷傲的话让所有黑甲战士涌起一种酸楚和悲伤,他们与子尧感情真挚,又如何不明白这是在维护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涌动着一股难以言语的悲凉,他们帮不了他。
眼前的这个男子是他的兄弟,却也是想要他性命之人。子尧怒到极点反而笑了,大丈夫俯仰不愧于天地,他想做的事情没人能拦住他,如果这些人敢挡在他的面前,那么——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在他胸口的衣襟里贴身放着月魂草,只要将这草送到他唯一觉得愧欠的女子手里,他便再无遗憾。
月玲珑 金戈铁马(八)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阿骨朵不知在等待着什么?大黑河边密密麻麻晃动的人影就宛若生根般的停滞不前。女神峰下战垒上负责守卫的月氐战士全都面色沉静,目光炯炯的望着极远处那有如黑色鬼魅般的蒙族大军,只要稍有异动,他们就会全力抗击。
忽然间,众多战马嘶叫的声音隐隐传了过来,大黑河离女神峰不足十里,大军一动,便有如巨蟒初醒,带起漫天的灰尘,轰隆的地声,黑压压的往女神峰移了过来。
战垒上立马响起嘹亮的号角,水月掀起大帐步了出来,她默默扫了眼天空中荡起的尘沙握紧了小手。她身后站立着孙离、苏尔萨、托答儿、还有,装扮成她贴身侍从的夜星。所有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等待的太久,久则有变!他们早就等不下去了。
“各位将军按计划行事吧!”清浅的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艳红的披肩分外夺目撩人。众人领命离去,只有夜星紧紧贴在她的身后,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一举一动。他对水月越来越佩服,她所布置的阵法让他瞪目结舌,她所说的计谋他更是闻所未闻。抬起精亮的大眼望着她纤细的背影,眸中的异样不言而语。
“夜星,他会来吗?”长长的乌发随着她扬起的脸而摆动,转身的瞬间带起淡淡的幽香,“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阿骨朵有什么阴谋,若是没有后缓,怕是支持不了太久。拓拔寒那边已有两日没有消息,我怕,怕出意外?”轻蹙的眉尖,紧抿的粉唇,她此时又变得如孩子般无助,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爱怜。
夜星强忍住想要把她拥到怀中安慰的冲动,扯开一丝调皮的笑容:“不怕!打不过就跑,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见她仍是满面愁容,正了脸色道:“三皇子一定会来的,你放心吧!”
轻轻叹了口气,她收拾好心情往箭楼走去。
站在高处可以看的很远,直到她踏上箭楼的刹那,心中就如巨浪翻涌。天!怎么会有这么多?深遂的眸子淡泊平静,可心却不静,从没有想过真正的战场会是这样的震憾人心,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蒙族大军如乌云弊日,明晃晃的马刀既使没有阳光的反射也映射出一片阴冷的幽光。这一刻,怕是连天空中的雄鹰也不敢从此飞过,她不知阿骨朵到底有多少兵马,只知道自己所立的地方对于对手来说就如小小的蚂蚁,二十万的蒙族精税啊!
眼角余光扫过身旁的月氐战士,虽然强自镇定,可眼底却有着浓浓的恐惧。水月知道,敌强我弱更不能胆怯,否则,还未动手,自己便败了。
思及此处她定定心神,眼中异彩流动,淡色蜜唇轻柔启阖:“古丽,拿琴来!”一曲萧杀冷冽的《广陵曲》随风飘飞在整个女神峰,曲中蕴含着壮士出征时的豪情壮志,有着热血男儿为家为国的坚定执着,琴曲一响,所有的月氐战士无不热血沸腾,无形杀气直冲云霄,让越来越近的阿骨朵停下了脚步。
走在蒙族大军最前方的正是阿骨朵,他大概四十岁的样子,灰白的兽皮毡帽下是一张风霜满布的铜色大脸。浓密的胡须几乎挡住了嘴唇,鷹鷲般的褐色眼眸惊疑不定的打量着那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小小的一个战垒而犹豫不决。确切的说,是审视着那堡垒之上那艳丽夺目的绝色身影,迟迟不敢上前。
天下间竟有如此尤物般的奇女子?他本以为可以顺手捏死的小小堡垒,却会有让人心悸的杀意!功聚目力,他瞪视着那个传闻中的月氐太子妃。好色的本性让他露出近乎贪婪的目光,粗糙大手抚弄着嘴角,他似乎忘了,正是这个女人,让他连吃两场败仗。
身后缓缓走进一骑,这人浑身都笼罩在深黑的斗蓬里看不清面目,精亮的眸子里似有暗流隐动,冰冷的气息让人心寒。“这个女人不是你的,还是不要乱打主意为好。”
“哦?”阿骨朵阴狠一笑,抚弄着那把弯月长刀,怪声道:“黑衣,我们是合作关系,并不是你那主子的狗,这个女人,老子要定了!”他冷哼着,丝毫没将黑衣人放在眼里。
也不见黑衣人有何动作,带着黑手套的右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墨绿的小刀,随着刀的出现,一股浓烈的腥臊味便扑鼻而来,连跨下的战马都开始不安的踏着马蹄。
阿骨朵面色一变,狠声道:“黑衣,你疯了不成?把你那玩意儿收回去!”
黑衣把玩着小刀,冷声道:“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你若是还想吞并月氐,就要按我家主子说的来办!断涯谷那边,拓拔寒怕是还在顽抗吧?你不是很有把握吗?为何现在还没拿住他!”
“你慌什么,等这么久不就是想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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