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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舞轩辕-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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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依了我,他就是个笨蛋,他笨到将月氐的命运都轻意交到我的手上。你说,像这样的傻瓜是不是活该,活该、、、”她哽咽着再说不出话来,单薄的双肩不停抖动,似哭似笑。
夜星情不自禁将她搂在自己怀中,摸索着如丝的发急急道:“不是这样的,你不想这样的。当初听到你的打算,我也认为此计可行,是我们低估了阿骨朵,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狡猾,这不是你的错知道吗?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特别激动,不能*心太多,因为……”他忽得止住了那几乎就要脱口的话头,变成另外一句:“你现在是太子妃,你的手下还有那么多的士兵在看着你,你若倒下月氐就真的没有希望了。你要坚强起来,知道吗?将军们还在等着你…”
轻柔的话语宛若有着魔力,水月扬起满是泪痕的脸像个可怜惜惜的小孩,她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搂住夜星“哇——”的痛哭出声。夜星轻轻拍着她的肩头松了口气:哭出来就好,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个聪明坚强的水月,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等自己完全平静下来之后,水月叫夜星去叫来了所有的将领。她的心中似乎还存在着一丝希望,夜星说的不错,拓拔寒对蒙族太过重要,怎会如此轻意将其杀死?关心则乱,她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她发誓一定要将拓拔寒救回来。
“大家也是累得不轻,还是坐下说话吧!”她极力表现的随和自然,苍白憔悴的脸上浮起一丝浅淡的笑。
但她的话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就在安木带回那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之后,将领们就再也无心战斗,因为他们忽然觉得无论再怎样拼命,太子的死早已注定了败局。他们还为谁而战,为谁而活?……
水月感到众人的异样,心中也是一阵痛苦自责,她咬着唇,强忍住内心的痛楚缓缓起身。她的脚步很轻,她依次走过每个人的面前,眼里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却也清淡得如烟波浩淼般迷离。“我知道大家的心里很难过,因为在我决定站在你们面前之前,我的心情是和你们一样的。”清冷的声音淡漠如故,却也让垂首的众人抬起了头:“如果仅仅是因为安木带回的消息就让你们失去了斗志,那你们就不配为太子身边的大将!你们不只是太子的将领,你们还是整个月氐的战士,你们坚守在这儿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身后的国家,为了家人,为了妻儿老小,为了不做亡国奴。”她轻声的说着,掷地有声:“太子生死未卜,我们却因此自乱阵脚,那我们月氐岂不是太过懦弱胆小!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保存自身的实力,看他阿骨朵到底要提出怎样的条件来交换。无论是怎样的条件,我保证,一定会让太子回来。”
所有人都怔怔看着引人视线的这个女子,看她站在那儿从容淡定,看她虽美的夺人心神,却也自信的让人心折。
“臣等愿听从太子妃调遣,万死不辞!”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响彻大帐,在一片金属撞击声中,所有人都跪拜在她这个太子妃面前,神情肃然。
水月一一扶起这些浑身欲血的战士,转身在首位处坐了下来,眼神往苏尔萨的方向望去,缓缓道:“苏尔萨说说今日战果,到底我月氐损了多少人马。”
“回太子妃话,”苏尔萨往前一步,沉声道:“由于防守得当,我军只有四百多人阵亡,重伤一千多人,轻伤两千人,而蒙军至少伤亡了二万人左右,已是非常不易的战果了。”
水月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如今拓拔寒生死不祥,她已毫无必要在此死守,只是安木说子尧与阿骨朵狼狈为奸,更是子尧亲手将拓拔寒重创带走。一想及此处心里就如利刃划过,痛彻心扉!将手抚上胸口,她清亮的眸中多了一丝悔恨,若早知子尧的背叛,她还会这么做吗?
夜星见她脸色惨白,正想靠近时却被她轻扫过来的眼神制止。他无比担忧的蹙眉望她,她晕过去后是自己为她诊的脉,水月的脉络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往来之间有一种回旋前进的感觉,而这种脉像——是喜脉!但又因为她连日*劳过度,急怒攻心下又让脉像中有衰弱感,这样的身体根本保不住腹中生命啊。夜星不想在这种时候告诉她,轩辕的那两个男子伤害她太多,也许在她的心中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相反还会乱了她的心神。夜星很怕她知道后会因为有了这个孩子而去跟随轩辕太子,如果真是那样,他连在她身旁默默守护的资格都失去了。
“我们现在不宜再明目张胆与阿骨朵对阵,”水月和缓的声音打破夜星的思绪,她平静的看着众将淡淡说道:“若太子真在他们手中,不出一日,阿骨朵必会派人来讲和。”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最终停留在孙离脸上轻声道:“孙将军是否已派人去往枷蓝通知国王陛下了?”
“这等大事,臣不敢不报!”孙离脸色沉重,垂首说道。
水月无力一笑,心中凄楚。月氐国王只有这一个儿子,听此噩耗,怕是痛不欲生吧。对拓拔寒的愧疚又多了许多,她费力忍住心口处针刺般的痛,惨然说道:“我知道这次是我太过急近了,若是太子殿下真得、、、”咬着唇齿,她说不出下面的那个字,“将军们不用多虑,水月做事只求无愧于心,若是国王怪罪,就由水月一人抵过,哪怕是让我陪葬,我也觉不皱眉头。”她忽觉得这世上再无任何可恋之处,被爱与爱人都只有痛苦,这种折磨比病痛的折磨还要让人痛苦三分。
帐外忽有士兵大声道:“太子妃,阿骨朵派人来送了封信函。”
水月心中一凛,强打起精神,果然,阿骨朵会来提条件。心中又欣喜起来,阿骨朵会来提条件,那拓拔寒一定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她就一定要救他回来。
月清影 魂魄何所依(一)
晨起的雾气还未散尽,水月便已打扮妥当端坐在大帐内的铜镜前。水粉色的狐裘大氅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更加艳丽不可方物,亮而柔顺的长发随意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苍白的小脸上晕染着淡淡的胭脂,让她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夜星掀帘而入时先是一怔,随既猛得欺身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婉微怒道:“你打扮成这个样子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阿骨朵是出名的色魔吗?万一他要留下你怎么办?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美眸半眯成一线,深遂的幽光恍惚的让他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思绪,轻轻在唇边荡起极淡的笑容,水月幻惑的声音让人无法抗拒:“夜星,你不要急、、、有些话,我一定要告诉你,也许,你听完之后会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她的语速很慢,长长的睫毛微垂着投射出扇形的阴影:“在我认为,人这一生最痛苦的莫过于欠下情债。欠的太多会让人永远都生活在自责与不安中不得宁静。前一世里,就是因为欠子沐的太多,这样的愧疚感一度挡住了自己的心,看不清什么是恩情,什么是爱!所以,、、、错过了好多、、、”虽然唇边扬着笑,可眼里已蓄满泪水:“拓拔寒对我用情至深,可我却利用了他对我的那颗心而铸下无可挽回的错。若拓拔寒真得救不回来,夜星认为水月在这世上还可活得心安理得?不,若是那样,我会比死去还要难过。与阿骨朵的这次会盟是我最后的机会,无论拓拔寒是死是活,水月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带回来。所以,夜星若是真得想我好,就不要拦着我,好吗?”
四目相对中,夜星颤抖的手不由又紧了些,他无限悲怆的看着她,心痛的难受:“不,不好,兵家战事本就难以预料,为什么一定要你一个人来承受?你的话,我根本听不懂,什么前世,什么今生?你怎会知道前世你欠过谁?总之,我就是不允许你如此糟蹋自己!”
纤细的眉毛紧拧了起来,水月幽幽望着他叹息道:“你听不懂没关系,总之我心意已决,我知道你本事很大,完全可以轻易带走我。不过,如果你真得要这么做,我立刻死在你面前!”沉静如水的眸子淡淡飘向远处,语气却坚定的不能说不。
夜星的脸色很难看,他瞪着她,看她极温柔的拂开自己的手,看她起身缓缓往大帐外走去,孤寂决然的背影在阳光中越拉越长。“你已有了身孕,水月,你不能这么做!”他的声音突兀响起,那抹粉色的身影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水月的目光落在极远处,微弯起的眼里有种深深的苦涩,她不是这个世界里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女子,前世的自己在病床上度过了十年的时间,这样长的时间,足可以让一个病人变成好的医生。她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月事了,自己又怎会没有怀疑过?只是,她还来不及去思考办法,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也就忘记了……
“我知道!”长长叹了口气,她回答的云淡风轻:“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要怎么做,我也有分寸。老天即让他存在,便有存在的理由。当然,老天若不让他留下,那也是强求不得。对不起,夜星,我还没有去想过这孩子的去留,请你,在我心足够冷酷的时候不要提起了,好吗?”
她没有去看身后夜星的表情,在那滴泪滑落之前她早已一步踏出了大帐。外面早已准备好了马车,托答儿正恭敬站在旁边,由三百人组成的护卫整齐列队在两侧。所有人在望向水月时都带着无以伦比的震憾和崇敬表情,苏尔萨与孙离身着黑金色甲胄站在队伍最前面,只等水月在马车前站定,孙离这才对她行礼道:“太子妃,臣等已准备妥当,现在就去吗?还是……”
“现在就去吧!”扬起脸默默扫了一眼四周整装待发的侍卫,侧身对苏尔萨叮嘱道:“我与孙将军,托答儿前去,这里的一切便交给苏尔萨你了。将军只等我们离去之后仍将大门紧闭,太子在则罢,若是不在、、、”她的眼里忽得变得异常明亮,竟生生刺痛了苏尔萨的眼:“就按我们计划好的那样,你们从女神峰后退走,不可在这里再做停留。”
临踏上马车前,她又迟疑片刻,漠然转身对呆呆站在身后的夜星冷声道:“你不用陪着我去了,以后、、、也不用陪着了。”水月狠下心肠留给夜星一个绝然淡漠的背影,她回转身时只瞥见他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咬着唇,她在心中痛楚道:对不起,夜星,这是一条不归路,你已陪我走得太久,我已毁了一个,再不想害了你……
‘吱嘎’作响的大门被十几个士兵费力打开,水月木然坐在马车中缓缓走出了战垒。她一动不动的坐着,耳边只有车轮压在泥土上的刺耳响声,她的手很凉,还记得不久前还被拓拔寒紧紧握在怀里取暖。思及此处不由握紧了手中洁白的锦帕,原本柔和清雅的眸光变得冷硬异常。既然自己的纯善美好不能换来平淡的生活;既然所有人都把她推上那条她本不愿走的路,那就——一起毁灭吧。
颠簸的马车终是停了下来,水月眉梢微挑望着掀帘而入的孙离。
“太子妃,到了。”
将手轻放在孙离冰冷的甲胄上,她淡然自若随他踏下了马车。
天空有些阴暗,云层压得太低让人觉得离天似乎又近了些,仅离她百米远的宽广草场上搭起一座异常大的黄白相间帐篷,帐前安置着五米见方的案台。水月只看到阿骨朵双目放光的瞪视着自己,右耳上硕大的兽骨耳钉冷幽幽的摇晃着,他的身体前倾,贪婪赤。裸的褐色眸子里流动着浓浓的*。
水月忽得有些害怕,她从没有在一个人的眼里看到残暴、噬血、杀戮、邪妄这么多情绪。极力稳定自已‘咚咚’乱跳的心脏,竟轻柔一笑:“怎么,将军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你既然请本宫议和,就该有诚意才好,不是吗?”
她的这一笑这如春风吹落冬雪,伫立在阿骨朵身后的蒙族士兵们就如被施了魔咒般痴痴凝望着那个明明艳丽夺目却又淡如烟云,似是凌驾万物之上又似遁在红尘之中的神仙般的月氐太子妃。
四周是异样的寂静,只有风起吹动旗帜的呼呼声。坐在阿骨朵身旁的仍是全身包裹在黑色袍子里的黑衣,他漆黑如墨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她是那样淡定无泊,沉静如水,宛若独立巅峰撒一片清冷芳华,让世人为之心动心折。
阿骨朵深深吞了口唾沫,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哈哈一笑:“太子妃何出此言?本将军可不是请你来议和的,而是招降的、、、”他随意的挥了挥衣袖,身后就有侍卫为水月抬上一张木椅,他仿佛就在玩耍着到手的猎物,轻蔑狂妄的笑容挂在嘴角:“坐吧,看着这么美丽的女人站在那儿真是让人心疼,本将军一向是个怜香惜玉之人。”
水月身后的托答儿浓眉大睁,握紧的指节‘咔咔’作响,温柔的目光往他面上淡淡一扫,安抚着他就要狂怒的眼神,淡然自若坐了下去。
“本宫一直久仰将军大名,想来也是草原上的一条汉子,却不想原来也是个背地里暗算的小人罢了!”轻理云鬓,她第一次用起了太子妃的身份,淡淡道:“堂堂蒙族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帅,在战场上居然败给一介女流?不仅如此,还用下流手段捉了本宫夫君?本宫知道这次来并不是议和,不就是想要月氐吗?只是本宫很好奇,你拿什么来要月氐?月氐不是一个人的,它有千千万万的民众,你拿什么来征服千万民众的心?君王无道则民反,这么简单的道理将军都不懂吗?”她的声音轻柔好听,却让阿骨朵瞬间变了脸色。
月清影 魂魄何所依(二)
“自古以来兵不厌诈!”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开口道:“太子妃既懂兵法,怎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如今拓拔太子就在我们手中,你若有本事便救他回去,何必多费口舌说这些无用的话。”黑衣何尝不明白水月的心思?阿骨朵心思细腻又自以为是,他这种目中无人的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与水月两次交手的失利,若是再让水月激将下去,怕是会动摇阿骨朵的心。所以他一见阿骨朵变了脸色,便忙接口说道。
柳眉轻轻蹙起,水月这才注意到那个只露出精光双眸的男子。她垂下头似乎思索片刻,冷声道:“太子呢?本宫要确定他还活着!无论你的条件是什么,本宫向你保证,若我见不到他,你什么也得不到!”
冰冷的目光淡淡往他面上望去,绝然凛冽的语气让人无法怀疑,轻淡的声音不高,却也冷进所有人的心里:“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能回去!将军怕是不会忘记在宁城的礼遇吧,本宫早在来这前就命人为你准备了很多那样的东西,让我见拓拔寒,否则,这里将会成为一片火海,我们共同的坟地!”
阿骨朵暗吃一惊将信将疑,黑衣更是闪烁不定。水月的样子不像说慌,她脸上带着一往无前的绝决,与她交手之后,阿骨朵再不敢掉以轻心。“你不怕这样做伤了太子?”他有些怀疑的往四处望了望,迟疑说道。
“太子这是为国而死,他死得其所!说不定还能激励月氐将士们的斗志,到时鹿死谁死就不得而知了。”清浅一笑,她回答的云淡风清。
“你这个女人!”豁然起身,阿骨朵脸上横肉乱抖,想是气极。黑衣忽得扯住他的大手,冷冷道:“既如此,就带你去见拓拔寒。”他见阿骨朵怒目而视,神色自若道:“不过太子妃也不要忘了,拓拔国王的想法也许与你不同,你若真要这么做,恐怕不只是将月氐陷入危境吧。”
水月心中一凛,黑衣给她的感觉很是奇怪,这个人并不是蒙族人,他这么说是在提醒自己吗?她还真不想这么做,虽然在来之前她已让苏尔萨将所有的黑泥入桶,她说过,若是太子不测,她会让阿骨朵付出代价。只是,这样一来,因为子尧与蒙族的缘故,轩辕与月氐将完全绝裂,战争会变得越来越大,所有人都会卷入这场混乱之中无可自拔。她忽得想起水镜大师的话:红颜本无过,却是祸根由!难道真得是自己的错?真得是因为自己,才会变成如此不堪的局面?
“本宫心中自有分寸!”心中猜度着黑衣的身份,目光却往阿骨朵脸上看去。
“你既然这么想要见他,就去吧!”阿骨朵唇边浮起一丝残忍至极的笑意,对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就有人上前站在水月身前。
水月随即起身,不知为什么,阿骨朵那鬼魅般的邪妄笑容让她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与恐惧,轻声对身后的托答儿叮嘱了一会儿,她随着那名蒙族士兵离去。
双脚如灌了铅般缓缓走着,水月强忍着心中的忐忑默默望着越来越近的一顶灰白帐篷。她要如何来面对拓拔寒?她要怎样才能企求他的原谅?双眸间迷茫着浓浓水气,她在那顶帐篷前驻足半晌,终于鼓足勇气掀开了帐帘。
扑面而来的一股腐臭味几乎让她作呕,她呆在那儿顿时泪如泉涌。那个蜷缩在角落里浑身血污的男子;那个不久前还对她笑得温柔如水的俊逸太子;那个有着如大海般澄澈蓝眸的深情男儿,他正默默的坐在满是血迹与脏乱的冷硬地上。双脚被扣上粗重布满锈迹的铁链,大腿上几乎没有可以遮蔽的衣物,特别是左腿上狰狞的刀伤深可见骨,翻开的血肉已模糊一片,上面停留着不知名的细小虫子正不断啃咬着。他似乎在极力忍受着这种痛苦,苍白灰青的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左胸前还有一截枪杆支起几寸长,也许是被痛苦折磨的尽乎麻木,他竟一点儿也没看到有人进来。
水月摇晃着几欲瘫软的身体跌跌撞撞扑到他的身上,唇角已被咬出血丝,她只是默默抽泣着,颤抖着轻轻抚开他额前的长发,泪水滴落在他的唇齿边缘让那干涸满是裂口的唇终于动了动。
“是、、、谁、、、?”费力的开口,轻缓好听的声音变得如枯骨划过树枝的嘎嘎声,刺痛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神经。
“拓,拔寒,是我,是月儿啊”,她小心意意捧起他的头将他拥在自己的胸前,让他感受着自己‘咚咚’的心跳,悔恨愧疚折磨的她真想在他面前死去。她搂着他,温暖着他如冰窖般的身体,在他耳边细声道:“拓拔寒,月儿来接你,月儿带你回家!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过要陪我在草原中过一辈子,你说过要让我做你唯一的王妃,月儿都答应,都答应。我只求你给月儿一个机会,给我一个重来一次的机会。月儿会陪着你,哪怕是一个奴婢,月儿也无怨无悔、、、”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心尖上就如刺入了一把利刃,支离破碎!
空洞茫然的眸子渐渐有了淡淡的光彩,拓拔寒唇边扬起一丝温柔的浅笑,他似乎想要抬起手臂再一次拥紧这美好的身体,只可惜那手早已没有知觉,无奈中轻叹口气,他喘息着,努力让话语听起来平和完整:“傻丫头,我如今已配不上你了,我成了废人一个,答应你的那些话怕是要等着来生再来实现了。”他艰难的说着,眼底涌入苦涩的泪水。虽然受了这么多常人无法想像的痛苦与虐待,但只有在水月面前,这个骄傲坚强的男人终是滴下了泪水。
“你才是傻子,你才是个笨蛋!”她的脸上沾满着拓拔寒的血泪,嘶声哭喊道:“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都是我!你居然还说什么配不上我?拓拔寒,你才是这天下最大的傻子,最大的傻子。”他怜惜的看她,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咬牙忍住身体上传来的巨痛,他用满是爱意的眼抚慰着她。
“我从来没爱过你!”她看着他,泪流满面,心中空得像被人一刀刀挖去,喃喃痴道。
“我知道。”他柔声道。
“我想出这样的计谋只是为了让子尧有时间离开苏特沙!”
“我知道。”
“我回来,只是为了报答你当初的救命之恩,并不是存心帮你?”
“唉!我知道。”他温存的看着她,眼里除了似水柔情外什么也没有。他轻声的应着她,就如宠溺孩子的父亲,怜惜妹妹的兄长。
水月呆滞的瞪着他,哭得红肿的的眸子里闪烁着精亮的异彩,她就这样痴痴癫癫,心神俱震,宛若面前的是个怪物。
“拓拔寒,我只想问你一句,真得是,是子尧吗?”她的表情变得很怪异,就像失去了心,只留下空壳一片。
他无限爱恋的望着她,仿佛要把她的样子刻画到自己的灵魂深处,他已经非常满意足了。至少,她还记得他;至少,在这样危险的时刻,她还能不顾自身安危而还想要救他。这一生,不能得到她的心,至少,他还是成功让她永远记住了自己,还有什么不值得?
“月儿,是与不是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看着她无限深情:“你是那么完美而又善良的女子,我真后悔当初将你卷入这场是非恩怨中去。今后的路要靠你一个人去走了,我真得放不下,我怎舍得把你仍下?月儿啊,你的心太柔软,我若真得不在了,谁来保护你?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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