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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碑杨门-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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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们刚擦完了眼泪,又没出息的流了出来。

    他们努力的憋着不哭出声。

    葛二蛋满意的道:“这才是我燕国的好男儿。”

    重重的喘了几口气。

    葛二蛋又道:“老子怕是伤得很重,没办法上战场了。老子征战了这么久,一直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没射死一个姓耶律的。

    当年老子的家人,就是被姓耶律的糟蹋的。

    你们跟了老子这么久,学了几成本事。”

    “俺只学了一成……”

    “俺一直射不准……”

    “……”

    两个小兵一脸惭愧。

    葛二蛋却乐了,他振奋的道:“那你们可错了。老子这一手本事,轻易不传人。当年陛下求我去教复兴武院的学生,老子都没去。

    之所以把本事教给了你们两个,那是因为你们两个是老子发现的最有当弓弩手天赋的人。

    老子的本事你们已经学到了八成了。

    之所以射不准,那是因为没多练手。

    明日上了战场,多练练手。”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两个小兵先是一脸激动,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

    神色暗淡的垂下头。

    “可是……咱们的弩枪已经用光了……”

    “嘿嘿嘿……”

    葛二蛋低声一笑,“你们恐怕不知道,老子一直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喜欢藏一支弩枪。上面刻着专杀耶律氏,就是为杀耶律氏打造的。

    老子一直没用,就藏在行营的床底下。

    你们现在去,拿出他。

    谁有本事用它射死一个姓耶律的,就是老子真正的衣钵传人。”

    两个小兵重重的点头,冲出了伤兵营,去找那一支弩枪。

    两个小兵一走。

    军医皱着眉头,低声问道:“老葛,你我相识也有五年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藏着这么一支弩枪?专杀耶律氏,好大的口气。”

    葛二蛋脸色惨败的瘫在床上,急速的喘着气,有气无力的道:“咱哪有那个闲心,都是骗两个小家伙的。我不想让他们为了我的死而悲伤。

    老裴,求你个事儿……”

    军医瞪大了眼睛,愕然道:“你不会让我现在去给那两个小家伙弄一支弩枪出来吧?”

    葛二蛋重重的点头。

    军医刚要拒绝,但是他看到了葛二蛋哀求的目光,无奈的点了点头,“算老子欠你的,我这就去……”

    没过多久。

    军医用大枪倒弄了一支弩枪,送给了两个小兵。

    为了完美的编制这个谎言,军医还用他的刮骨刀,在上面刻下了歪七扭八的四个字。

    专杀耶律!

    两个小兵信以为真,如获至宝的拿着弩枪去找葛二蛋。

    葛二蛋强撑着,在两个小兵面前嬉皮笑脸的说这话。

    他额头上一直冒着冷汗。

    军医不忍,从袖口弄出了一支卷烟,递给了葛二蛋。

    “抽一口?”

    “能让咱活到明天?”

    “会让你死的更快,但是也会短暂的降低你的痛苦,让你不在孩子面前出丑……”

    “那就给咱点上……”

    “……”

    卷烟里有麻痹神经的药物,确实是止痛良药。

    可是对葛二蛋而言,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葛二蛋抽着卷烟,感受着痛苦离去,顿时喜出望外,拉着两个小兵,就开始传授床弩的使用心得。

    ……

    天,渐渐亮了。

    蹲在墙角抹了一晚上眼泪的老卒们,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重新往城墙上赶去。

    一直守在葛二蛋伤兵营的两个小兵,眼睛红彤彤的走出了伤兵帐篷。

    他们看起来很悲伤,眼泪止不住的在流淌,但却没有哭出声。

    两个人只是紧紧的攥着手里那一支不像是弩枪的弩枪。

    葛二蛋,终究是没有撑到天明。

    年幼的小兵仰着头问身旁年长的小兵,“呜呜呜……狗子哥,咱们能杀死姓耶律的吗?”

    “能!”

    “万一外面没有姓耶律的咋办?”

    “有!有一个,他叫耶律斜轸!”

第0822章 青山处处埋忠骨() 
战争的开端。

    毫无征兆。

    小兵们努力让自己止住哭声,踏上了好水川城墙。

    “猪娃,别哭葛叔看到了会说咱们没出息的。”

    “可是可是我忍不住”

    “没事,哥会护着你的。”

    “”

    城墙上的防务还没有重新布稳,辽军就兵临城下。

    耶律斜轸的行辕很显眼,隔着老远就能看到他跨坐在马背上,身边护卫着身穿重甲的侍卫。

    刘偏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沉着脸,低声对身边的霍红叶道:“辽军要跟咱们硬碰硬了,这一仗不好打。”

    霍红叶也看出了辽军的意图。

    他沉重的点头道:“确实不好打,会比昨天更加惨烈但是,我们还得打下去。”

    守在刘偏将身边的亲兵,低着头,用微弱的声音道:“我们现在除了手里的刀,什么都没有了”

    刘偏将目光坚定的盯着城下的辽军,深沉的道:“那就用命填”

    “这得填进去多少命”

    “”

    没人能回答。

    也许一万,也许两万,也许十万老卒,都得死在这。

    “嘣嘣嘣嘣嘣”

    战鼓声响起。

    辽军扛着云梯、攻城凿、登城车,再次的出现在了好水川要塞下。

    出奇的是,好水川要塞上的老卒,在此期间并没有攻击。

    不是他们不攻击。

    而是能远程杀敌的东西,已经拼光了。

    辽军们轻而易举的爬上了城头。

    迎上的是一张张决然的脸。

    “先走的老兄弟们,等等俺,俺来了。”

    提不动刀的老卒,用尽了浑身力气,飞奔而起,撞上了一个刚爬上城头的辽军。

    瞬间。

    城下就多了两具尸体。

    老卒们一个个决然的冲向辽军。

    一个个爬上城头的辽军被扑下了城。

    纵然一个老卒被躲过,后面的老卒也会跟上。

    战斗一开始,就在以最惨烈的方式进行。

    老卒们一个个悍不畏死的冲锋。

    吓的辽军胆寒。

    有怕死的辽军缓缓后退。

    却被后面督战的耶律斜轸派人斩杀。

    剩下的辽军,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城头上的燕军老卒们。

    能抡得动刀的,抡着刀在砍杀辽军。

    受伤的、或者抡不动刀的,拖着辽军一起去死。

    这一场战争。

    以最原始,最蛮干的方式,持续了整整一日。

    从日头东升,到夕阳西下。

    两边的人数在急速的减少。

    其惨烈,似乎连天也看不下去了,降下了一朵乌云,遮住了半个斜阳。

    “噗呲”

    卷了刃的刀,被老卒费力的插进了辽军的胸膛。

    辽军将士临死,将手里的弯刀砍到了老卒的脖颈上。

    有老卒被辽军砍中,临死拖着辽军跳下了城头。

    血。

    远比昨日汇聚的更多。

    要塞城墙两侧的壕沟里,早已内血水填满。

    一具具的尸体漂浮在血水上,逼着血水漫出壕沟,流向其他的地方。

    “噗呲”

    一支利箭贯穿了刘偏将的臂膀,刘偏将手一沉,手里的横刀掉落在了地上。

    “咳咳咳”

    疼痛引发了昨日的旧伤。

    刘偏将巨咳,嘴里的血像是喷泉一样往出冒。

    “将军!将军!”

    亲兵扑到了刘偏将身边,惊恐的喊着。

    “咕嘟”

    刘偏将生生咽下去了喉头的鲜血,声音沙哑的问身旁的亲兵,“老兄弟老兄弟还有多少”

    亲兵声音颤抖的道:“不到千人剩下的全是新兵”

    “快快死光了吗?”

    刘偏将呢喃了一声,抬眼看向了城外,发现了城外同样剩下不到三千多人的辽军,顿时笑了。

    “嘿嘿嘿嘿嘿这一仗,老子们赚了哈哈哈哈哈辽贼剩下了不到三千人,就算打进了我燕国,又能如何?”

    刘偏将朗声大笑,“他们不能撼动我燕国半分。哈哈哈”

    “老子率领一群残兵,干翻了辽国最精锐的兵马。老子心里痛快,哈哈哈哈”

    “将军!”

    亲兵轻呼了一声。

    刘偏将突然低头,问道:“王行呢?”

    亲兵一愣。

    指了指城门楼子的地方,“在那儿守着军旗”

    刘偏将大踏步的踹开了挡在面前的辽军,匆匆赶到了王行身边。

    只见王行老泪纵横,痴痴的看着城外。

    即便是刘偏将到了,他也似乎没看见。

    “这”

    刘偏将看向身边的亲兵。

    亲兵忍着泪,低声道:“哭瞎了”

    刘偏将心头一震。

    能哭瞎。

    足可见王行心中有多悲伤。

    刘偏将低声喊了一句,“王行”

    “刘刘二愣子”

    王行声音沙哑,带有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刘偏将挺胸抬头,郑重的道:“老子不叫刘二愣子,老子叫刘侯军。这是陛下当初在老子退伍的时候赐给老子的。

    老子找你,就是想跟你说一声。

    老子叫刘侯军。

    记得老子的名字。

    将来让匠人给老子刻碑的时候,千万别弄错了。”

    “你”

    王行猛然扑向了刘偏将,“你要干什么?”

    刘偏将哈哈大笑,“当年丢了一条胳膊,如今又丢了另一条。没办法再杀敌了,但是敌人未退。我怎么能退呢?”

    “你不能”

    王行颤声劝阻,双手紧紧抓着刘偏将。

    刘偏将低声道:“我等不死拼,那些个娃娃们,怎会有活路?”

    王行紧捏着刘偏将,低吼道:“老夫可以去,老夫可以去死。老夫已经活够了!”

    “你不能死!你得护着军旗,带着娃娃们回忠义山!逢年过节还得用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兄弟们。”

    “刘将军”

    王行喊了刘偏将一声将军。

    刘偏将愣了,旋即大笑道:“跟你相识多年,能从你嘴里听一句将军,不亏”

    “哈哈哈”

    刘偏将大笑着甩开了王行,瞅准了距离他最近的一个辽军将校,冲了过去。

    辽将见他冲了过来。

    挥起弯刀,刺入到了刘偏将胸膛。

    刘偏将残忍的一笑,踏前了一份,让弯刀刺的更进去了一些。

    他几乎贴着辽将站着。

    辽将似乎想到了什么,刚要放开手里的刀。

    刘偏将却嘿嘿笑道:“晚了”

    “嘭!”

    脑袋狠狠的撞在了辽将的脑袋上,让辽将短暂发晕。

    刘偏将推着辽将,跳下了城头。

    “将军?!”

    亲兵呐喊一声,红着眼盯着辽军咆哮,“我跟你们拼了!”

    亲兵冲上前,抱住了一个辽军,跳下了城头。

    “噗噗噗”

    霍红叶身中六刀,肠子流在了地上,被血染红。

    他发白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遗憾的笑意,低声呢喃,“没机会回家看妻儿了也没机会再帮陛下做事了但是,我真的不后悔”

    肠子被霍红叶抄起,随手挂在了一个冲过来的辽军脖颈上,一跃跳下了城头。

    那辽军也被肠子挟裹着,掉下了城头。

    一个又一个的老卒,拖着辽军跳下了城头。

    此刻战场上早已没有了最初的喊杀声。

    也没有声音去掩盖尸体落下城头的响声。

    “嘭!”

    “嘭!”

    “嘭!”

    “”

    一个个沉闷而又单调的响声。

    意味着一个个老卒命丧黄泉。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死了,我却不能死!为什么?!”

    王行早已跌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哭。

    每一次老卒掉落在城下的声音,就像是一击重锤,砸在他的心上。

    这一刻。

    王行只想陪着老兄弟们一起去死。

    这一刻。

    扛着王旗,不再是一种荣耀,而是一个累赘。

    老卒们一个个身死。

    小兵们早就哭傻了。

    除了哭,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他们浑身打着颤,就在哪里失声痛哭。

    “噗”

    一个腿肚子打着哆嗦的辽军爬上城头。

    看到了距离城头最近的一个小家伙,挥刀就砍了过去。

    就在这时。

    另一个大一点的小家伙,挺身而出,挡在了他身前。

    弯刀贯穿的小家伙的胸膛。

    小家伙一口逆血,喷了辽军一脸。

    “狗子哥!”

    唤作猪娃的小家伙,尖叫了一声,扑了上去。

    周遭的其他小家伙,也被这一声尖叫惊醒。

    他们一瞬间。

    眼中的悲伤被仇恨所掩盖。

    “啊!”

    愤怒的小家伙们冲上前,用最原始的野兽捕猎的方式,生生咬死了那个辽军。

    猪娃为他的狗子哥报了仇,扑到了倒在地上的狗子面前。

    “狗子哥!狗子哥你不能死”

    “咳咳咳”

    狗子咳着血,嘴角裂开,露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

    一字一顿的说着,“葛叔葛叔说过当哥哥的,就应该应该保护弟弟你是你是我弟弟为为你死不亏”

    “狗子哥!”

    猪娃撕心裂肺的痛哭。

    狗子安慰他,摸过了那一支弩枪,递到了猪娃面前。

    “这这支弩枪哥哥用不了了你一定一定要杀一个一个姓耶律的给我和葛叔看”

    “还有葛叔葛叔说过男子汉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猪娃疯狂的点着头,喊道:“狗子哥!我记住!狗子哥!我都记住了!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不哭!我不哭!”

    “那就”

    狗子最后一句话没说完,生命依然流逝。

    猪娃瞪着眼睛,浑身打着颤,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只蛤蟆,咯咯作响。

    “狗子哥!”

    半晌,他才痛苦的喊出这一句。

    然而。

    战争还在继续。

    城外的辽军剩下不到两千人了。

    耶律斜轸依然没有放弃攻打好水川要塞。

    这一场仗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

    辽国输了。

    最精锐的辽国兵马,输给了一群燕国的老弱病残。

    即使此刻耶律斜轸拿下好水川要塞,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因为他手下的将士已经快死光了。

    纵然他拿下好水川要塞,也不可能再执行下一步的作战任务。

    但是,即便如此。

    耶律斜轸也没有放弃攻打好水川要塞。

    败在一群老弱病残手里。

    耶律斜轸无颜再回辽国。

    此番没能打开燕国的门户。

    辽国的下场也不会太好。

    他终将会成为这一场大战所有罪责的承担者。

    所以回去是死,不会去也是死。

    在这两个选择面前。

    耶律斜轸选择了后者。

    他要拿下好水川要塞。

    然后率领着剩下的残部,杀进燕国,将燕国搅一个天翻地覆。

    给燕国造成一个不可磨灭的伤害。

    就像是当初张德林偷袭大同府城一样。

    城墙上。

    小兵们代替的老卒们继续作战。

    没有人指挥,更没有什么战法,也没有多么高超的武艺。

    他们只是模仿着已经死去的那些叔伯们的影子在作战。

    对于如此拼死作战的意义,他们不知道,也不明白。

    他们心里只知道。

    叔伯们拼死没有让辽人进入好水川要塞,他们也一样要这么做。

    他们只知道,对面的辽人,是杀死那些对他们很好的叔伯们的仇人。

    他们心里还没有保家卫国的念头。

    支持他们战斗下去的是仇恨。

    “啊啊啊”

    小兵们尖叫着为自己打气,努力让自己不那么胆怯。

    强悍的辽军并没有征服他们。

    反而让他们更加疯狂。

    弱小的身躯又岂是百战辽军的对手?

    所以他们在辽军刀下,惨死的速度很快。

    然而,辽军也没有讨到好处。

    他们虽然弱小,但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以后,他们显得更加的无畏。

    即使用嘴,他们也要从辽军身上咬下一块肉。

    辽军的数量,也一样在锐减。

    浑身打着颤,满脸泪痕的猪娃,提着那一支别样的弩枪,嘟囔着,“我不害怕我很厉害我能杀死姓耶律的我能为狗子哥和葛叔报

    他们看着我呢

    他们都看着我呢

    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我可以的”

    猪娃在给自己打气,也在催眠自己。

    他提着弩枪架在了城墙上唯一完好的床弩上。

    床弓拉开格外费力。

    纵然加了滑轮,也依然奋力。

    猪娃用最笨的办法拉开了床弓。

    腰带一端绑在了床弓上,另一端绑在城头上的凸墙上。

    用刀柄不停的翻转。

    床弓被一寸寸拉开。

    这个办法是狗子哥交给他的。

    等到床弓被拉开以后。

    猪娃撞上了弩枪,卸下了腰带。

    双手打着颤,持着床弩的机括,弩枪的枪尖对准了城外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

    狗子哥说过,他叫耶律斜轸。

    猪娃忍着哭腔,用肩头的衣服沾去了泪水,眼神迷离的盯着城外的耶律斜轸。

    他很专注,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专注。

    这是唯一一支弩枪,也是承载了希望的一支弩枪。

    一定要杀死他!

    带着这样的决心。

    猪娃扣动了床弩的机括。

    “嘣”

    “嗖”

    

第0823章 十万忠魂十万血(五千字大章!)() 
弩枪暴射而出,飞奔向了城外。

    猪娃瞪大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弩枪飞行的轨迹,眼中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守卫耶律斜轸的辽军见到了弩枪飞奔而来,大惊失色,一个个大吼大叫着扑向耶律斜轸。

    “保护将军!”

    “保护主人!”

    “……”

    然而。

    辽军的速度终究是慢了一步。

    弩枪的速度快的惊人。

    只是眨眼的时间,就飞到了耶律斜轸面前。

    耶律斜轸避之不及,一脸惊恐。

    “噗呲~”

    弩枪洞穿了耶律斜轸的身体,插进了他背后的一个辽军体内,当场扎死了那个辽军。

    扑向耶律斜轸的辽军侍卫们先是一愣,然后大喜。

    弩枪虽然洞穿了耶律斜轸的身体,可是却没伤到要害。

    耶律斜轸被弩枪的巨力掀下了马,肩头上破出一个大洞。

    冷汗一下子就从耶律斜轸额头上冒了出来。

    “大夫!大夫!”

    辽军侍卫们立马簇拥成了一团,将耶律斜轸守卫在中间。

    耶律斜轸瞪着眼睛,强忍着疼痛不让自己叫出来。

    等到军中的大夫过来以后,迅速的帮他医治。

    城头上。

    猪娃清楚的看到了弩枪射中了耶律斜轸,耶律斜轸掉下了马背。

    他也清楚的看到了弩枪在耶律斜轸肩头射出了一个大洞。

    射中了。

    却没死。

    “嘭嘭嘭~”

    猪娃捶着面前的床弩,愤恨的大叫,“这是为啥?”

    没有人回答他。

    所有的同伴依旧在血战。

    “啊!”

    猪娃大喊了一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委屈。

    他觉得连老天爷都在跟他作对,明明差一点,就差一点。

    城外。

    耶律斜轸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面色冷峻的重新坐在了马背上。

    他声音沙哑又沉重的低吼道:“你们也去,给我把城上的人杀干净!”

    这句话明显是对他身边的侍卫们说的。

    侍卫们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侍卫长犹豫的道:“将军您刚受了重伤,难保敌人不会再次做出伤害将军的事情,还是留下一队人保护将军您……”

    耶律斜轸迟疑了一下,冷峻的点点头。

    侍卫长挑了几个悍不畏死的侍卫,挡在了耶律斜轸面前,避免冷箭再次来袭。

    他亲自率领着其他的侍卫,冲向了好水川要塞。

    有强悍的侍卫们加入。

    城头上的燕军小兵们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但是他们也没有畏惧,依然在跟辽军纠缠。

    眼看着自己麾下的侍卫们在城头上大肆杀戮,快要杀光小兵了,耶律斜轸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终于要拿下好水川要塞了吗?

    “将军?!”

    突然。

    耶律斜轸身边的侍卫惊恐的叫喊了一声。

    其余的侍卫看向了耶律斜轸以后也一脸的惊恐。

    耶律斜轸皱起眉头,“都看着我作甚,我脸上有花吗?”

    其中一个侍卫吞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的指向耶律斜轸的鼻子。

    “将军……您的鼻子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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