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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为男宠:你的江山我做主-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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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蹄轰鸣,十几人转眼消失在夜色中,空无一人巷子里,沈竹青犹自挥着手,流清泪两行,牵挂不已。


    因端午节赛龙舟,城外许多百姓进城观看,城门彻夜大开,想必长公主失踪的消息还未传出,十几人出城无惊无险,城外又有数百名武士汇合,护着莫离抄小路往南而去。


    就这样逃出了京城,莫离骑在马上,扬鞭赶路,仍有一种不能置信的感觉。


    回眸而望,帝京南城门灯火遥遥,渐如稀落的星子,城墙轮廓逶迤起伏,也渐渐混入黑暗,看不见了……


    曾经那么的想逃离,曾经以为与她无关的昭玥江山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逃亡的耻辱让莫离心里沉甸甸的,唯有不一个念头——终有一天,我要回来!




并不娇气

父皇说:国不能倾,江山不能失……


    她把父皇的江山弄丢了——短短多半年,莫离的思想翻天覆地。


    莫离融入了这个时代,承受乾安的父爱,承受那么多人所寄予她的希望,她是昭玥长公主,她没有退路,只能向前走。


    数百人马不停蹄赶路,天快亮时,至一处小峡谷,承泰担心莫离体力不支,自己先驰马进峡谷探路,片刻回来,挥手命武士们下马,暂时歇息。


    承泰将莫离扶到僻静处,靠树坐下,又从马鞍上卸下水囊干粮递给她:“累了吧?先凑合着喝几口,这几天我们赶路,要委屈你了。”


    莫离低头整整自己的衣裳,从袖笼里掏出一支白玉长簪挽住凌乱的长发,神色自然抬头笑了笑:“我没那么娇气。”


    这才接过水囊,喝了几口水,将干粮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眺目四望。


    东边天际出现朦胧橘色,将晨雾笼上金线,峡谷深处仍旧在黑暗不见五指。


    而他们歇息的地方恰在峡谷道口,东边天际出现朦胧橘色,将晨云笼上金线,淡青色雾霭中,广阔平原一望无际,而峡谷深处仍旧在黑暗不见五指。


    峡谷两面山石险峻,中间道路只可并骑五六匹马,此处进可攻,退可守,武士们都是打过仗的,不用承泰吩咐,放哨的放哨喂马的喂马,有人拿出干粮给大家分食。


    这些武士脸上带着经过战场磨砺的悍勇之气,丝毫不见一夜奔波逃亡的慌乱,偶尔视线向莫离扫过来,好奇中亦有恭敬的意思。


    莫离问:“承泰,这些武士都是护国军的兵士么?”


    “是。”


    “承泰你干的不错啊,才短短三个月就让这些人豁出命进京救我,你是怎么收服他们的?”


    承泰挨着莫离坐下,若有所思道:“其实先开始他们并不服我……你也知道,忠烈侯周正齐常年驻守边境,他的军职是靠真本事一步步升上去的,在军中威望非常高。”




别后隐衷

承泰自嘲的笑了笑:“而我仗着家世,一任职就是副将,刚到西府的时候他们看不起我,没少被捉弄……直到后来,忠烈侯战死桑城,我也豁出去了,扛着大旗领两千人夜袭敌营,佯败调开敌军主力,又用计活捉敌军主帅奈木朗,总算不辱圣命。”


    莫离沉默许久,哑声道:“承泰,对不起……”


    “是我自己愿意去边境。“


    莫离眸中泛出水色:“不,承泰,我很自私,从来没有为你着想过,俗话说父母在不远游,韩相就你一个儿子,我却让你征战沙场出入险境……而且,我没有替你保住韩相,是我对不起你。”


    “……我……”


    莫离突然发作:“你为什么不回来奔丧?你想我自责到什么地步才肯原谅我?”


    “离儿,我没有怪过你,我父亲遇刺,和你没有关系,我从未想过要你自责……我没有回来奔丧,是因为当时我根本没有接到报丧的书信!”


    承泰无法忍受,腾地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


    清晨微弱的光线照着承泰喷火样的双眼,他一字一句咬牙说:“我在庆州练兵,突然一夜,原本应该在陵县的尚世胜属下五万兵马将庆州围住,两万人对五万人兵力悬殊,莫说书信,就是探子都跑不出去一个!若早知我父亲,我父亲……”


    承泰的手紧紧攥住水囊,也不知用了多大力气,水囊破了,水滴滴答答流在地上,谁也不去管它。


    而莫离震惊:“你没接到过任何书信?”


    “是!”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韩相……”


    “国丧当天,新帝登基下旨,命两万护国军在庆州严阵待命,谁都不许出营,朝廷派出监军日夜在大营中盯着,下死令抗旨者斩!我打探不到任何消息,根本不明白为什么登基的是悔之而不是你,怕连累军中兄弟,怕连累家人,也怕连累……我只好等,却等来……父亲的丧讯。”




父母双亡

承泰仰头,似要把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去,许久,才能平和的继续说下去:“然后就是你疯了的消息,我率军突围,好容易才找了一处隐秘地方安营扎寨,一得到喘息机会就想办法救你,安奉日那天打听到你随皇驾出京,我带着手下打算在途中营救,可惜失败了。”


    莫离失神喃喃:“我给你写过信求救,我以为你生我的气。”


    “我根本没有接到你的信,后来才知所有往来书信都被尚世胜截断。”


    承泰蓦地转身,直视莫离:“离儿,我不怪你拒婚,也不怪你没有保护好我父亲,但是有一样,你若阻我杀锦墨,我……我……我又能拿你怎样呢……”


    声音无奈,渐渐低了下去。


    莫离无颜面对,把头埋在膝盖里,哭出声:“承泰,我错了……我害死父皇,害死韩相,害你们父子生离死别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上,我太自私从不为别人考虑,你不该救我,不该救……”


    莫离装疯卖傻数月,人前警醒,入夜难寐,日日都在惊恐中渡过。


    反复回想从前的事,反复回想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也反复的愧疚自责,相对来说,挨饿受折磨比起内心的煎熬实在算不了什么。


    怕被人发现她装疯,怕悔之动杀机,怕锦墨的虚假柔情,怕承泰不能原谅她,更怕自己就此禁锢在牢笼中终老,无法向死去的乾安韩相交代她的所作所为——莫离终于因为以前的任性得到报应!


    然而那么多的隐忍痛苦也终于在承泰面前发泄出来——就让承泰恨她看不起她吧。


    她没脸见活着的人,更没脸见死去的人,谁来告诉她,要怎样才能从头来过,偿还自己犯下的错误呢?


    莫离哭声惊动了周围武士,他们放下手里的东西,静观这边动静。


    “离儿……你知道我母亲……两月前,我母亲追随我父亲而去了……”


    “什么?!”




重拾信心

承泰情绪渐渐激动,一把拉起莫离:“我绝不容许父亲在天之灵无法瞑目,离儿,昭玥眼看就要落入锦墨之手了,你醒醒吧!你是昭玥长公主,不能被挫折打垮!你看看这些人!”


    承泰指着周围武士:“你看看他们,他们是昭玥的将士,战场对敌流血流汗从不曾退缩过,他们效忠的不是我承泰,而是昭玥,是陛下,是你,长公主,昭玥的储君!”


    面对一张张严肃面孔,数百名武士望着莫离,眼中有希冀有赤忱,有一腔热血。


    莫离惶惑:“可是……我并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


    承泰恨铁不成钢,朝武士们喝道:“诸位为何要随我出生入死?”


    武士压低嗓子,回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保我昭玥,佑我帝王!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压抑却铿锵的声音一个挨一个传下去,在晨风中久久回旋。


    莫离听见承泰在她耳边说:“离儿,你听见没有?昭玥与阔邺对敌,长公主为阵亡家属追加抚恤金,护国军将士无不感恩戴德。他们尚因‘忠义’二字随我赴京舍命救你,离儿,你身为长公主,身上流着皇家血液,陛下在天上看着你呢,你有什么资格怨天尤人,又有什么资格不扛起昭玥的社稷江山?!”


    承泰的眼睛闪烁炙热的光:“离儿,我父亲一生无所怨,我承泰一生亦无所求,只盼你能承接月氏江山,君临天下而已!”


    承泰说的对,被“情”所伤不可怕,可怕的是从此一蹶不振。


    莫离的血性在这一刻激发,她不能懦弱,更不能躲在无人的角落里顾影自怜舔舐伤口。


    因为父皇和韩相都在天上看着他呢,还有承泰——承泰,她辜负他太多,没有资格让他再度失望。


    父皇说:国不能倾,江山不能失……


    父皇,莫离会把属于月氏的江山讨回来!




后有追兵

忽然有示警烟花在高空炸开,天色微亮,虽不明显,但已经让承泰脸色大变,提声命令武士:“上马,大家立刻退到峡谷中!”


    武士们也发觉不对头,不等承泰说完,已纷纷跨上各自的战马,皆抽刀在手准备对敌。


    莫离不明情况,被这场景弄的紧张万分,抓住承泰:“发生什么事?”


    “有人追来了,离儿你上马,跟着大伙一起进峡谷,千万别出来!”


    承泰展臂抱莫离上马,又命令武士们:“保护好长公主,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出来!”


    “是!”


    武士们齐声吆喝,不由分说拥前围住莫离。


    穆耳策马跑过来,弯腰拉住白露的缰绳,带着就往峡谷里跑。


    莫离努力的回头,大声召唤:“承泰,快跟我们一起进峡谷啊!”


    承泰端坐马上,身形不动,朝她微微笑:“离儿听话,乖乖进峡谷躲好,半个时辰后若不见我,你领着大伙直向南走,穆青穆耳认识路,他们会找其他护国军将士保护你到安全的地方,记住,千万别回头……”


    来路远处,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地平线上黄土飞扬,一色的银甲骑士出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千军万马靠近,马蹄声似惊雷滚滚不绝,甚至可以看见九龙黄旗上硕大的“昭玥”两字。


    天子驾临,果然声势浩大,天为之变色,地为之颤动,然而遮天蔽日的皇族黄旗下面,驭马驰骋而来的人并不是当朝天地临安,而是皇夫尚锦墨!


    黑马黑袍于一色的银甲御林军中间醒目无比,或许因为看见了莫离,锦墨挥手命御林军直逼峡谷,自己亦扬鞭急催胯下黑马。


    原本清隽绝雅的他,策马逼近,袍角猎猎,一马当先宛如天神般气魄慑人,脸上更露出势在必夺的神色。




生死一起

承泰目送莫离随武士们进入峡谷通口,这才调转马头,弃长剑而横握钢刀,只身一人与锦墨率领的万名御林军对峙。


    莫离一见锦墨,全身血液倏然涌至头顶,简直牙呲目裂——他不肯放过她,到现在,他仍旧不肯放过她,非要逼她走投无路么?!


    莫离厉喝:“穆耳,放开白露,让我回去!”


    “公主,承泰大人事先有令,公主在,小人在,公主若不肯听话,小人只有以死谢罪!”


    穆耳说完猛抽自己身下的马,白露被他带着,进峡谷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莫离大怒,顾不得多想,举起马鞭狠力抽在穆耳手上。


    穆耳猛不丁的吃疼不禁,下意识松开手,左右武士大惊失色,齐劝:“公主,不可莽撞连累将军!”


    莫离此际恨不得活刮了锦墨,哪里听得进劝说,抓住缰绳直接掉头,箭般窜了回去。


    穆耳和武士们无奈,只得跟上。


    承泰听见身后动静,转头见莫离跑回来,大声怒喝:“离儿回去!”


    莫离根本不听他的,纵马至他身边,猛拉缰绳,白露仰蹄长嘶,和承泰胯下俊骑并肩而立,承泰额迸青筋,却也无可奈何。


    “承泰,你休想我扔下你一个人逃命!”


    对面万马奔腾,御林军银色盔甲在初升的阳光下灼灼光闪,锦墨率军而来,霸气昭显,几百人和一万人相比,如惊天骇浪中不值一提的轻叶孤舟,转瞬就可被吞没。


    如此绝境,莫离豪情万丈:“承泰,是生是死我们一起,谁都不能丢下谁!”


    锦墨与十几丈外做个止步的手势,一万御林军齐齐在他身后勒马,马蹄声嘎然而止,忽然来临的寂静中,莫离最后一句话清晰传入锦墨耳中。


    宛如泰山崩于面前,素来临渊峙岳的锦墨终于变色,眸光微闪,黑而沉,流露一抹受伤痕迹。




分外眼红

滚滚黄土归于岑寂,两军对垒,战旗招展万人肃穆。


    锦墨眼中只有一个人,向莫离缓缓抬起手臂,艰涩开口:“离儿,请你,请你别离开我……”


    承泰狂吼一声,鞭马直冲锦墨,不由分说挥刀就砍,恨不得立刻将锦墨剁碎了,才能消除心头泼天般愤憎!


    承泰招式狠绝,带着犀利风声压顶而止,锦墨抽玉箫注内力应对,铿锵相撞,星火飞溅。


    两军见主将战在一起,立刻冲前厮杀开来,登时战马奔腾,喊杀声震天。


    承泰与锦墨谁都不留情,刀来箫往,招招搏命,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每一个护国军武士周围围着百十名御林军,很快就落入下风,但不知为何,御林军并不下杀手,只围住护国军武士拖延时间。


    莫离不会武功,骑马处于厮杀外围,插不上手干着急,眼看着许多护国军武士被御林军兵士挑下战马,心下焦急却无奈。


    承泰和锦墨,两人武功旗鼓相当,却由于客观原因显示了高下。


    承泰擅长沙场对敌马上作战,刀式悍猛而失之灵巧。


    锦墨所习武功恰恰最适合近身战,玉箫轻巧,招式洒脱不羁,虽不至于招招见血,却能让承泰招式受制,无法施展全力。


    先开始两人都在马上,承泰占上风,锦墨胸口被刀划出血口子,见情势不妙,翻身下马。


    承泰紧追不放,也跟着下马,但他并不擅长近搏。


    眼看承泰几次被锦墨踢中,旁边御林军一涌而上,在他身上留下道道剑伤,承泰全身都是血,一次次横刀扫开欲制服他的御林军,不要命的继续缠战锦墨。


    承泰明显非常疲惫了,连着多日监视楚王府动静,又彻夜赶路,身心紧绷消耗太多体力,此刻伤痕累累,若是不是一口气憋着,只怕普通人早就躺地不起。


    ————————————————


    更完。




透骨之箭

兵力悬殊的群殴战让莫离恨的牙痒痒。


    承泰又一次被踢倒,御林军兵士砍伤他的腿上,承泰踉跄倒地,腿上血喷了出来,又咬牙站起身。


    而远处黄土飞滚,又一路御林军出现,长龙般的的队伍黄旗招展风驰电掣般接近厮杀战场。


    莫离咒骂锦墨以少胜多不要脸,一万御林军对阵几百名护国军还不够,居然又有援兵!


    终于克制不住愤怒,莫离举鞭抽打白露,冲入交战的人群中。


    她两腿用力夹紧白露,弯腰俯身,捞起受伤倒地的战马马鞍上悬挂的弓箭革囊,抽弓搭箭连射伤几名挡路的御林军兵士。


    御林军事先得到过命令,不敢阻挡莫离,见她纵马冲来,只能纷纷避让。


    莫离一路冲向战场最中心,如入无人之境,一只箭搭弓弦,拉弓如满月,直指锦墨,斥吼:“都给我住手!”


    弓弦紧绷拉到极致,莫离手指关节泛白,双臂灌注全力,随着话音松指,箭如急星直射锦墨。


    破空声让锦墨下意识侧身回避,却仍旧来不及,铁质箭头以迅雷不及之势“噗”的没入肩头,锦墨蓦地睁大眼睛,似不能相信莫离真的射他一箭。


    箭入骨,感觉不到疼痛。


    正前方几丈远的地方,莫离跨马持弓,目光冷硬望着他。


    锦墨只觉自己被绝望的潮没住呼吸,便是死了,也没有此刻被所爱之人,亲手射出透骨之箭来的心如死灰。


    她恨不得他死,她恨不得他死呵!


    她已经恨他到死的地步!


    这一箭,于锦墨来说几乎如一生一世般漫长,曾经过往天翻地覆,莫离终于视他为敌,再不肯施予半点情意了。


    对于别人,却快如闪电。


    所有御林军和护国军在充满杀气的战场上,忽然听到女声喝斥,皆下意识的看过来,但见莫离手中箭羽射出,锦墨中箭只一霎那的功夫。




第二支箭

锦墨被凌厉箭风连带,后退几步,又摇摇晃晃站定,神色哀绝痴痴凝视莫离,血顺着他肩膀上的箭杆滴落,很快汇成一滩,染红脚下黄土。


    局势突变,御林军兵士惊呆,护国军武士战气大振。


    持弓端坐马上,杀气腾腾厉如夺命修罗的莫离,于承泰是全然陌生的——他从未曾见过她这般凌厉模样,心中震撼更无法言说。


    御林军都尉殷兆勇忘记锦墨事先严警,挥刀砍死身边一名护国军武士,泼命般朝锦墨所在的方向狂奔:“千岁!”


    面对右肩受伤,脸色惨白的锦墨,莫离冷笑着,毫不留情再次抽箭搭弓。


    寒光森森的箭头正对锦墨咽喉处,厮杀的兵士心被提起,望着莫离手中弯弓长箭,尽皆忘记动作。


    曾经的情人,中间横亘着江山社稷,父仇国恨,爱与怨,痴与憎,透过一支没有的温度的箭羽互相对峙,没有人注意到另一队御林军护着明黄銮驾冲入战场。


    銮驾被之前跟随锦墨的御林军挡住,悔之跳下御辇,声嘶力竭叫喊着什么,然而在此刻,谁都听不见。


    风吹散锦墨额前发丝,目光忧郁而伤痛,里面只映着一个人——白衫蹁跹,眉目如画的英姿莫离。


    少女曾经和他豪赌:锦墨,我们再来赛一场,就赌这昭玥江山,最终会落到谁的手里!


    而今,莫离终于要讨还他所欠她的!


    锦墨端立不动,朝他爱恋的少女露出宠溺微笑,柔声轻唤:“离儿……”


    莫离决然松手,第二箭直奔锦墨咽喉,他甚至舍不得眨眼,似要将她的身影刻进心底,最后一次。


    箭羽一寸寸逼近他,越来越近,来自所爱之手射出的箭,要置他于死地,锦墨毫无惧色,坦然迎对。


    “不,锦墨!”悔之在后面嘶声呼叫。




阴错阳差

御林军兵士呆如木桩,殷兆勇奋力前扑,千钧一发之际,猛力推开锦墨。


    箭,堪堪擦身而过,划破锦墨黑袍衣襟,力道不停,正中朝他所在的方向奔来的悔之胸口。


    悔之身体晃了晃,踉跄几步捂住胸口扑倒在地。


    这一惨变谁都没有料到,莫离瞳孔猛地紧缩,尚未回神抛开弓箭翻身下马。


    莫离思维混乱,在无数兵士中间跌跌撞撞踟蹰而行,经过锦墨身边,他伸手拉她,哀求:“离儿……”


    然而莫离听不见,脑海里不停闪现一个念头:悔之被她杀死了,她的妹妹被她杀死了……


    锦墨脸上全是惨痛,事到如今,才发现自己总是做错事,总是将事情弄的更糟。


    莫离的身影在千军万马中又弱又小,她背负着他给予的罪孽,原本挺直的背微微佝偻下去,不堪沉重,不堪悲伤。


    没有人阻止莫离走向悔之的脚步。


    箭插悔之胸膛,鲜红色迅速泅染明黄色裙服,顺着衣角滴落在地,凝成一滩暗红。


    莫离跪在地,慌乱的抱住悔之,手瑟瑟发抖,抚摸悔之因失血而苍白的唇:“悔之,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好不好……”


    她恳求她,无论如何悔之都是她的妹妹,即便悔之那样伤害过她,可她从未想过要她死。


    父女反目,姐妹相残,江山失守,昭玥即将易主,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锦墨,是锦墨!


    为了一个锦墨,她们姐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莫离倏然回头,目光如淬毒的刀,直刺锦墨,恨不得食肉饮血将他撕碎了来抵偿她内心痛苦。


    妖孽,真正是工心计,性狡诈的祸国妖孽啊!


    用一付锦绣皮囊骗得她们姐妹痴心,利用她们的无知浅薄一步步踏上万人之巅,还不够,他要父皇的命,要悔之的命,那么现在该轮到她了吧?!


    莫离惨声大笑,指着锦墨:“你好,你好的很!皇夫千岁!”




疯狂失控

锦墨脸色煞白,莫离的眼神,莫离的语言无不似最锋利的利器,摧枯拉朽戳进他的身体,那么疼,全身五脏六腑血液骨髓缩在一起亦无法抵挡的疼。


    锦墨动动嘴唇,想为自己辩解却不能够——为什么就到了此种地步,为什么与莫离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宽越来越深,本来是要挽回她,为什么就到了此种地步?


    “姐姐……”


    悔之眼睫微微颤抖,挣扎着拉扯莫离的袖子:“叫锦墨……过来,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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