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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为男宠:你的江山我做主-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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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十九万将士双手沾满敌人的血,亦曾含泪阖上弟兄的眼睑,无数次和死亡擦肩而过,亦无数次在夜里思念家乡亲人。


    可是他们不曾退缩过,金戈铁马,保家卫国,他们每个人都无愧与昭玥,无愧于他们的帝王,他们是真正的战士。




沙漠血豹

当锦墨又一次习惯退让,莫离面对一张张黝黑粗糙,不屈不饶的面孔时,说不出话。


    任何语言都在此刻显得无力,因为他们比她更懂得什么叫做责任,什么叫做担当。


    莫离收紧马缰退后,朝锦墨做个请的手势,哑声道:“锦帝,你来说吧……”


    锦墨犹豫瞬间,朝莫离点头:“也好。”


    锦墨驱马上前,金甲金盔,英姿勃发,长眸威严逡巡昭玥大军,良久,大声道:“将士们,打完这场战争,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登时欢呼如雷。


    稍后,声音平息,锦墨朝十九万昭玥大军抱拳:“决战在即,为昭玥边境不再受外敌侵犯,将士们,我与你们一起,血战到底!”


    十九万将士齐呼:“昭玥必胜,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军有条不紊的掉头,刀剑如林,脚步铿锵,战马哕哕惊醒岑寂的大漠,如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展眼望不到头。


    只莫离听到“血战到底”四个字,下意识的,她抬头,在人群中搜索承泰的身影。


    远远的,承泰骑在马上随着大军开拔,午后阳光照耀他的银甲银盔,反射夺目光斑。


    莫离忽然被那强烈的光刺伤,眼睛花白。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承泰回过头。


    他身后,无数铁骑踏出黄沙滚滚。


    天空蔚蓝,烈日蒸起腾腾氤氲,地平线,大片陡峭石林和平展的戈壁泾渭分明,一边苍茫,一边如魔鬼的獠牙尖利而狰狞,将广阔天宇撕咬成明显断层。


    天地分成三种颜色,而人在其中微妙如蝼蚁。


    莫离控制不住的催马,想靠近承泰一点,再近一点,然而中间隔着太多将士,万水千山一样,他们只能无声的遥遥凝视,把对方告别的样子铭刻心底。


    承泰忽然扬起手中剑,弯唇而笑。


    他的笑容比大漠里的阳光更为耀眼,自信,骄傲,他将要向他心爱的人证明,他是沙漠中的血豹,战无不胜!




百味难辨

承泰用唇语无声的说:“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每次出征前,他都会这么说。


    莫离用力的朝他点头:“我等你……”


    一骑绝尘远去,锦墨顺着莫离的目光送承泰的身影变成天地一线银色亮点,心中百味难辨。


    此刻的莫离,不是帝王,她和任何一个送情人上战场的普通女子没有两样,牵肠挂肚愿君平安,可是,她牵肠挂肚是人,不是他。


    强忍翻涌的涩意,锦墨出声安慰:“离儿,放心吧,这一场战争我们必然会赢。”


    莫离仍旧凝望大军尽头已经看不清的身影,心不在焉:“当然,承泰不会让我失望。”


    锦墨哽住,顿了顿,又道:“我走了……”


    莫离没有出声。


    半晌,锦墨咬牙挥鞭,策马疾驰出去。


    金色的盔甲融入大军中,亦不过是沧海一粟,和芸芸众生一样的脆弱。


    他亦是出征,此去生死难料,真盼莫离也能送送他呵,可终究失望了,前路凄凉难以言述。


    点将台上,莫离痴立成石像,凝视远方很久很久,一动不动。


    没有人知道她看的是什么,心里想的又是什么。


    北朔的夏天,白昼漫长,烈日灼灼可以烤焦人的皮肤,到夜晚,又冷的刺骨。


    然而无论穆青穆耳如何劝,莫离不肯移动半步,固执望着北边落星坡方向。


    因为要誓师,她穿着极正式的大红翟衣,站在专门垒高的点将台上,广袖宽裙被大漠的风鼓起,像猎猎燃烧的火焰。


    天色渐渐暗下来,风卷黄沙,割在人的脸上生疼,然而她始终站的笔直。


    穆青穆耳劝不动莫离回营,无奈,只得陪着。


    “穆青穆耳,你们看!”


    突然听见莫离开口说话,穆青穆耳精神一振,顺着莫离手指方向看去。




等我回家

北边,落星坡外围的一大片石林间隙,有团团火光闪现,虽听不到声音,亦可想见那里的场面是何等惊心动魄。


    “咱们的人攻进去了……”莫离喃喃。


    穆耳快人快语:“圣上,这场仗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如果有消息传回来,小人兄弟一定立刻禀报圣上,圣上先回去睡觉吧。”


    穆青也道:“是,圣上,您先回去歇息,韩将军的本事大伙都知道,您不用担心。”


    “你们不用管我,让我再看一会。”


    穆青和穆耳在莫离身后互使眼色,皆摇头,无奈又劝:“圣上,落星坡是北朔最后的防线,他们亦是全力以赴,这场战估计要打到明天才有结果。大漠风大,您若继续站下去,恐着了风寒,韩将军明日回来知道,便是打赢了仗也不会高兴。”


    “……好罢。”


    莫离同意回营,刚抬脚,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穆青穆耳赶紧左右扶住,笑道:“圣上站的太久了,慢点。”


    莫离也笑:“是,原本你们都对,只我一个人错。”


    便扶着穆青穆耳的手,慢慢的走下点将台,骑马回营。


    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辗转反侧,一有动静,就爬起来问:“有消息么?”


    穆青在皇帐外面答:“圣上安心睡罢,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韩将军做事有分寸的。”


    莫离又怏怏的躺下,三番四次之后,终于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在梦中回到训练队的宿舍楼,接触不良的灯泡将悠长的楼道照的忽明忽暗,断断续续嘤嘤的哭声回荡,幽怨而悲凉。


    她顺着哭声,慢慢的走到楼层公用卫生间门口,有一瞬间,莫离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做梦,而是清醒的,看到一个女孩蹲在墙角。


    莫离知道,那是过去的她,她朝她自己走去,伸出手:来,我们回家吧,承泰在等着我们……


    ——————————————————


    今日更完。




突遇埋伏

十六岁的莫离抬起头,满脸是泪,眼睛闪烁希冀的光亮,慢慢的朝她伸出手。


    忽然间整座楼都在摇晃,她站不稳,十六岁的莫离喊:救我!


    可是,她和她的手无论如何也握不到一起,那么近,卫生间的天花板突然掉了下来,发出巨大声响……


    莫离猛然惊醒,腾地坐起身,一头的虚汗。


    十六岁的莫离最后惊恐的表情那么清晰,那一年真的是天塌了。


    莫离心跳砰砰,静了片刻,才回过神。


    皇帐外传来隐隐马蹄声,越来越近……


    “穆青!”


    “微臣在。”


    “是不是落星坡有消息了?”


    “估计是,微臣这就去看看。”


    穆青的脚步声走远,巡逻兵在对口令,静夜里遥遥传出,其他营帐亦有了动静。


    估计,这一夜睡着的兵士不多。


    莫离迅速起床穿衣,刚把头发用簪子别起来,穆青已经跑回来,声音不稳:“圣上,落星坡出事了!”


    莫离脑子嗡的一下,冲出皇帐:“怎么了?!是不是承泰和锦墨……”


    莫离不敢继续说下去,因为明显看出穆青脸色发白嘴唇哆嗦,却强装镇定:“圣上,我军已攻破落星坡,韩将军他……他去追赶北朔阔邺逃军,锦帝也跟着去了……”


    穆青含糊其辞,莫离没有耐心听他磨蹭,伸手指着回来传递消息的兵士:“你说!”


    全身是血的兵士扑通跪地:“圣上镇定,大军虽然和锦帝韩将军失去联系,不过……”


    莫离厉喝:“不要敷衍,说实话,究竟怎么回事?!”




红色血光

兵士磕头:“是,咱们兵分八路攻打敌军,锦帝和韩将军各带一队人马从正北边攻入。进入石林地区后,遇北朔阔邺敌军抵抗,敌军打不过咱们,便往石林中间地带逃窜,韩将军领兵紧追不舍,并发信号,命诸将集合……就在快要接近敌军阵营的时候,突遇埋伏,幸而锦帝的人马已经到了,大伙一起杀出重围,八路大军集合,与北朔阔邺敌军血战,咱们攻进敌军主营……”


    说到这里,士兵的叙述嘎然而止。


    东方已经发白,天际一线,跳出血红的光,那么的宁静,那么缓慢,一点一点的泅染开来。


    许久,兵士道:“北朔皇族亦在落星坡中间主营,还有阔邺成王,他们见情势不妙,往更北边窜逃,因为那边的地形咱们不清楚,韩将军亲自追去,锦帝也跟着去了,剩下的将领听命,继续和顽抗的敌军作战。”


    莫离的声音非常冷静:“锦帝和韩将军一共带了多少人马?”


    “大约三万人。”


    “你也跟着去了?”


    兵士头埋沙土:“是。”


    “韩将军和锦帝人呢?”


    “因地形不明,岔路口太多,韩将军命大伙分开追剿北朔皇族,小人一直跟随锦帝和韩将军,突然遇到大批伏兵,大伙被冲散了,小人找不到锦帝和韩将军,觉得不对头,便回来送信……”


    就是说,其实到最后,承泰和锦墨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人马了。


    而北朔皇族逃亡,必带着大批人手随行保护……


    莫离身体晃了晃,须臾,大声命令:“传令所有人,增援落星坡!”


    其实,这番动静早就惊动了营中兵士,在远处围观着,一听莫离号令,立刻骑马整队。


    这厢穆耳牵来白露,正要进皇帐拿莫离的软甲,莫离已经踩蹬上马,喝道:“走!”


    大漠乘风,五万人马如同电闪光驰,然而莫离心急如焚,仍旧不停扬鞭催促白露。


    再快点,再快点,心中不安随着险恶陡峭的石林地带在眼前清晰扩大开。




拼死血战

进入石林,一路上碰见不少溃逃的敌军,莫离左右兵士挥刀便砍,五万人马踏着尸体和惨叫声直奔中间坡地敌军主营。


    家国沦丧,无论对于谁,都是世上最可怕的事。


    北朔人明知已经输了,即使昭玥大军攻占了敌军主营,战争仍未结束,兵临绝境的北朔阔邺残兵困兽犹斗,一个个杀红眼,拼了命的血战到底。


    北朔主营坡地一眼望不到头,到处都是营帐和士兵,昭玥的,北朔的,阔邺的,所有人身上脸上都是血,刀剑磕击,血肉飞溅,闷哼声,惨叫声不绝。


    昭玥大军明显占上风,杀,杀,杀!


    北朔阔邺士兵终究难敌汹涌攻势,情势所迫,边抵抗边败走,然而没有一个人投降,他们不知,自己的国王已经背弃他们逃命去了。


    莫离领着五万人马冲进敌军主营,所经之处如飓风席卷片甲不留。


    此刻,莫离没有时间去怜悯北朔阔邺的残兵败将,只看到正和敌人厮杀的李良时停顿一瞬,大声喝问:“韩将军去了那个方向?!”


    李良尚不知承泰和锦墨失踪的消息,挥刀砍翻身边的北朔士兵,伸手一指:“那边!”


    莫离策马驰远,五万兵士跟随她,尘嚣滚滚冲散厮杀的人群,绕过无数营帐后钻进茂密的石林。


    往石林的更北边,山路崎岖,地势更险峻。


    天色已经大亮,可以清晰见路,只到处都是厮杀声,难辨承泰锦墨带领的三万人究竟在那里。


    石林分割出无数的小路,每条路都相似,行不到半里就有分岔口,便是先头送信的传令兵亦找不到所经途经,


    五万人,无头苍蝇般的乱撞,见路就走,路不通退回来重新走,许久见不得一个人影,除了石山还是石山,无穷无尽诡异如迷宫,永远也走不出去似的。


    莫离越来越焦灼——承泰和锦墨带来三万人追赶北朔皇族,难道一点动静都没有么?




生死不明

正想着,前面方向传来隐隐的厮杀声,穆青在旁边道:“圣上,情况未明恐有埋伏,待微臣领人过去看看再说。”


    莫离根本不理,扬鞭催马,顺着声音驰骋而去,穆青急命后面的人跟上。


    越往北走,厮杀声越大,甚至超过的身后敌营几十万人对阵的动静,绕过一大片连接的石山,莫离终于看到昭玥军队。


    冲上去就问:“韩将军呢?”


    因地势太逼仄,落在后面的昭玥兵士功不前去,正急的团团转,回过头,不由大喜:“圣上,前面有敌军埋伏,请圣上稍等片刻,待咱们杀光他们,您再过去。”


    莫离又厉声问:“锦帝何在?!”


    兵士们愣了愣,七嘴八舌的说开,有说韩将军在前面的,有说锦帝往南边去了,有说地形不明,大伙分开几路追剿北朔皇族和阔邺成王,可能韩将军已经将他们追出落星坡了……


    等等说辞,没有统一口径,竟也是不知承泰和锦墨在那里。


    主帅和锦帝同时失踪,若被昭玥将士们知道,人心浮动后果不堪设想。


    莫离强忍心浮气躁,挥手命身后人马调转方向,另找一条路继续寻找承泰和锦墨的下落。


    将近正午,终于有了承泰和锦墨的消息。


    沿途见到另一队零散兵士,他们指着前边不远的方向诉说前不久发生的战事。


    因遇到埋伏,大伙被冲散了,一部分人跟随锦帝和韩将军继续追赶北朔皇族,一部分人打跑北朔伏兵后,找不到韩将军,只好往营地方向退回。


    从黎明到现在,莫离骑着马四处乱闯,她嘴唇干涸,头发散乱开,有几缕贴在额前,汗水湿透大红衣衫,被阳光晒干了,匀出盐斑,形容从未有过的狼狈。


    指路的士兵们便是不知承泰锦墨失踪的消息,看莫离样子也感觉到出大事了,当即停止撤退,跟着莫离往回走。




人间炼狱

经过遇埋伏的地方,指路士兵们比比划划诉说当时情形,最后指着一条路;“大约是往那边去了吧。”


    指路士兵们不敢确定承泰锦墨最后的方向,锦墨和承泰于昨日出征到现在,整整十二个时辰,任体力再好,支撑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


    这道理莫离清楚,穆青也清楚,当即决定,继续往北寻找。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有了大批昭玥军队的踪迹,却不亚于一场噩梦!


    如果说,落星坡主营战场惨烈,那么,眼前情形就是血流成河的人间炼狱!


    稍微开阔,丈宽的峡谷中间,是尸体铺成的路,到处都是死去的昭玥士兵,受伤战马倒在地上悲鸣,帅旗横在他们中间,峡谷有风吹过,唱呜咽的哀歌。


    很多年过去,每当莫离想起当时的场景都会忍不住的战栗。


    莫离在峡谷口停留很久,才翻身下马,五万兵马默默的跟着她走进峡谷,没有一个人说话,静静的走过血战而死的兄弟身边,跪下来,为他们阖上不能瞑目的双眼。


    没有人告诉这里曾发生过事,莫离蹲下身,抓起一把北朔所特有的箭羽,紧紧的攥紧手心。


    至此,她没有勇气再往前一步,她宁愿承泰锦墨就这样失踪了,宁愿永远不要再见到他们。


    突然进入峡谷深处的穆耳掉头往回跑,满脸惊惧,疾呼莫离:“圣上!”


    被穆青追上来,拦腰抱住,死死的捂住嘴,穆耳挣扎几下,终于反应过来停止不动。


    他旁边亦有许多士兵同跑回来又同时停住,大伙不约而同的望向莫离。


    那种充满惊惧而慌乱表情同出一辙,他们都不说话,峡谷寂静,只有风,肆虐而过,将莫离的身体刮的晃了晃。


    有一刻,莫离梦游似的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在梦里,她喃喃的问:“穆耳,承泰呢?”


    穆青的手慢慢的松开,穆耳却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有什么东西在他粗糙黝黑的脸上冲刷出两道潮湿痕迹。




还我承泰

莫离的心,狠狠一抽,那潮湿亮光,便似刀闪眼前,她身体摇摇欲坠。


    旁边的兵士要扶,被她用力推开。


    不知过了多久,莫离才可挪动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踟蹰行于炼狱的血河,每一步都踩在河床底层刀尖上,心直往下坠,五脏六腑疼的抽在一起,全身发抖。


    然而,她多么希望路再长一些,再长一些,只要永远不能到达绝望的深渊,她宁可承受炼狱的煎熬,也好过看到承泰第一眼时的撕裂惨痛。


    肝胆俱裂呵,当莫离看见承泰时,唯有这四个字可以形容!


    承泰,她的承泰,身中几十支铁箭站立如山,怒目圆睁等待莫离一步步走近。


    莫离的心都碎了。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承泰跟前的——这是一场噩梦,永远无法醒来!


    就在她靠近,离他一尺的地方,明显感觉承泰似松了一口气,仰面朝后,直直倒地!


    莫离随之扑通跪地,爬到承泰跟前,把脸贴在他的脸上,泪如泉涌,嘴唇翕动,杜鹃泣血般的哀哀悲声从她的喉咙里挤出来:“承泰,承泰呵……”


    她身后,五万人齐齐跪地,啜泣声不绝。


    将士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并不意外,然,如承泰这般悲壮的,古今能有几人?


    良久,莫离呆呆的伸手,抚摸承泰身上的箭,许久,喃喃低问:“承泰,你疼么?你不要我了,可我还没给你说过……我喜欢你……”


    大颗的眼泪涌出莫离的眼眶,她突然发作:“承泰,你不要我了么?你要我等你回来,我一直等,一直等,你真狠心,真狠心!你怎么可以食言!”


    “啊——”撕心裂肺的惨嚎冲出莫离的喉咙,石林回音,战马悲鸣。


    穆青穆耳哭着去拉莫离:“圣上节哀……”


    莫离又踢又打:“滚开,滚开!还我承泰,还我承泰呵!”




肝胆俱裂

没有人抱怨莫离语无伦次的迁怒,许多士兵忍泪帮着穆青穆耳把莫离扶到一边


    ——英雄战死,亦该叫他瞑目。


    无声的啜泣在峡谷里回荡着,兵士们把承泰身上的箭被拔出来,擦干血迹,用帅旗遮盖他的身躯……


    莫离一直呆呆的看着,待承泰的面将要被蒙住时,她疯了一样的扑前,力气之大谁都拦不住。


    莫离抱着承泰,一遍遍抚摸他的脸,亲吻他失去知觉的唇,在他耳边喁喁低喃:“承泰,我们还没有成亲呢,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承泰,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不管……”


    话未落,已抓起地上的铁箭,穆青穆耳一直关注莫离动静,见状不由大惊失色,急忙以身阻挡。


    莫离手中的箭刺进穆青的手臂,然,她并不感激,眼睛仍旧看着承泰痴痴不离半分,只冷冷道:“你拦得住我一时,可拦得住我一辈子么?”


    穆青打个寒战,说不出话。


    莫离继续认真的说:“承泰说过,他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我们不分开……”


    就在大伙束手无措,不知如何收拾残局的时候,忽而一阵马蹄声传来,竟是锦墨领着一队人马从另一头进了峡谷口。


    双方见面皆惊疑不定。


    锦墨震惊面前场景惨烈,他翻身下马,朝莫离走去,待长眸余光扫见战旗半蒙着的承泰时,整个人僵住,停在半路。


    因太不可思议,锦墨又往前走了一步,试探:“离儿……”


    悲伤欲绝,对周遭一切置若罔闻的莫离似被这一声惊醒,慢慢的抬起头,瞳孔映进锦墨。


    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似鄙夷,似厌恶,似愤怒他为什么还好端端的活着,为什么没有死而催生出的莫大敌意。


    被那样的目光看着,锦墨全身血液逆行,心凉到底,连喉咙都似塞进了冰块,痉挛收缩,挣扎着张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

    哭死我……




憎恨入骨

莫离倏然站起身。


    她看不到锦墨身上的血,看不到锦墨身中几处重伤,走路一瘸一拐,左臂已经抬不起来……


    莫离眼里只有赤红的火焰迸溅,大步走到锦墨跟前,用尽全身力气,不由分说扬手,“啪”的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犹不解恨,她指着他:“是不是你害死承泰,是不是你?!”


    锦墨脸白如纸,上面清晰的五个指印,然而脸上的疼痛比不过心里的,他并不是疼莫离冤枉他,而是疼莫离又一次经(书)历(网)生离死别!


    锦墨嗓子腥甜,嘴角渗出血丝,他顾不得搽,只岌岌的试图解释:“离儿,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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