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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塔-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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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鲍里斯皱皱眉，这不是阿尔卡季敲门的风格。
虚掩的房门被骤然推开，一个穿着蓝裤子的年轻士兵冲进来，大声说道：“报告大尉同志，卢茨克雷达站通讯排下士拉夫季连鲍里索维奇伊瓦连科向您汇报！”
是通讯排的人？鲍里斯愕然转过身。要知道，通讯排与他的209营之间不存在隶属关系，按照保密级别，他甚至无权插手通讯排的日常事务。现在，一个通讯排的下士竟然跑来向他汇报情况，那肯定是出什么状况了。
“什么事？”上下打量下士一眼，鲍里斯沉声问道。
“大尉同志，这是10分钟前我们接到的急电，”拉夫季连下士上前几步，将手中一份电报译稿递给鲍里斯，“尼基塔少尉让我将它转交给您。”
尼基塔少尉是卢茨克雷达站通讯排的现任指挥员，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女人，不过来到卢茨克一个月了，鲍里斯还没见过这个人呢——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如今苏联境内的雷达站都是属于内务人民委员部的，而自从内务人民委员部一分为二以来，雷达站又归由国家安全部统辖了，换句话说，人家那个少尉是国家安全少尉，不归由军队管辖。
鲍里斯将电报接过来，草草的看了一遍。这份电报应该说是一份预警电报，其中的内容涉及到一起袭击事件。
就在今天中午，利沃夫以北75公里处的喀洛霍夫雷达站遭遇一伙“班杰拉武装叛乱分子”的突然袭击，雷达站损毁严重，同时，还有人员伤亡。
看完电报，鲍里斯站起身，走到不远处一副挂在墙上的地图前，仔细的查看了一番。
从地图上看，喀洛霍夫雷达站在利沃夫以北70多公里处的卡洛霍夫小镇，从小镇到卢茨克差不多也是七十多公里，这样一来，就不排除这一股叛乱分子会顺势北上，继续袭击卢茨克雷达站的可能性。
不要以为这年头的苏联很太平，那是一种假象，在乌克兰，尤其是西乌克兰，由于大片的领土刚刚从波兰、罗马尼亚手中获得，这片地域实际上非常的不安宁。班杰拉武装叛乱分子、波兰复国主义者、罗马尼亚的叛军，都在大肆活动，他们活跃在丛林、山地等各种地形复杂的地域，与苏维埃人民政权对抗。这些叛军组织规模小的甚至只有几个人，而规模大的则有数百人。在前世的44年，卫国战争中变现出色的尼古拉费多罗维奇瓦图丁大将，就是在乌克兰民族主义匪徒的袭击中牺牲的。
卢茨克雷达站的通讯排之所以将这份电报送到鲍里斯这里，意图已经非常的明显了。尽管通讯排拥有一辆装甲运兵车，但那只是用来运输用的，并不是真正作战用的，谁也不指望一个通讯排去抵挡叛乱匪徒的进攻，因此，守卫雷达站的任务必须由驻扎在卢茨克的209营来担负。
鲍里斯仔细查看了地图，卢茨克地域的地形相当复杂，丛林沼泽地形密布，而由利沃夫方向过来的道路也不是很通畅，仅有的一条公路，便是由利沃夫通往平斯克方向的公路。鲍里斯认为，由几十名匪徒组成的这股叛军，不太可能通过公路流窜，毕竟公路沿线切尔沃诺一带驻有重兵。
既然叛军不能沿公路行进，那么他们就只能走小路。尽管地形复杂，但从利沃夫方向到卢茨克，可以通行的小路却是多的很，这里面自然也包括那些广袤的丛林，谁也不能否认，叛军很可能会穿过丛林，从某个意想不到的方向对雷达站发动袭击。
考虑到这些实际情况，鲍里斯认为，首先要处理的一件事，就是搞清楚叛军可能来袭的路线，而这件事，无意需要依靠侦察兵来完成。
当然，侦察兵的侦查也不能是漫无目的的，至少要判定一个或是若干个重点方向。
通过分析，鲍里斯认为叛军最可能来袭的一个方向，就是普斯卡奥森林这个方位。这片丛林位于卢茨克南部，偏离由平斯克通往利沃夫的公路，不过偏离的不算很远，只有不到10公里左右的距离，考虑到叛军没有运输车辆，也不具备后勤补给，所以，他们的行进路线也不可能离开公路线太远。
鲍里斯计划安排四批侦查人员，向卢茨克以南区域实施侦察，侦查的重点是沿途分布的几个集体农庄，只要哪个集体农庄最近有陌生人出入，那很可能就是叛军经过的地区。
除了实施侦查之外，鲍里斯将防御的重点放在雷达站本身上，他计划以雷达站为中心，设立两道防线，以沙袋构筑的临时工事为基础火力点，调拨两个连的兵力实施防守。
单纯的进攻与单纯的防守都不是打击敌人的有效方式，鲍里斯更愿意将这两者结合起来。如果侦察兵无法确认叛军来袭的路线，或者说是没办法搞清楚他们所在的方位，那么，雷达站左近有兵力防守，便可以保证雷达站不受损伤。如果说侦察兵能够有所收获，鲍里斯就会迅速调集兵力前去围剿，以期将叛军全数歼灭。
鲍里斯必须感谢他重生的时间还算比较早，这时候苏联军中的士兵还是战斗力比较足的，不像苏德战争第一阶段之后，富有经验的士兵都在第一阶段的战斗中损失掉了，部队里充斥着刚刚招募的，毫无战斗经验的新兵蛋子。
209营虽然是此前不就才成立的，但营里的士兵绝大部分都不是新兵，而是从别的部队转调过来的老兵，他们富有战斗经验，其中还一部分本身就是侦察兵出身。
鲍里斯将自己的计划做了备份，又将一份仅有概略内容的计划方案转给通讯排的尼基塔少尉，之后就开始着手安排战斗。
正如通讯排那边担心的一样，之前袭击了喀洛霍夫雷达站的叛军，果然将卢茨克雷达站作为了第二个袭击目标。
鲍里斯派出去的侦察兵于7月23日下午发现了这伙叛军的踪迹，并对其兵力做了初步侦查。从侦察兵反馈回来的信息看，这伙叛军在袭击了喀洛霍夫雷达站之后，在规模上又有所扩大，他们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上百人。
即便是在分离组织活动频繁的西乌克兰，这两年也很少见到这么大规模的叛军组织了。鲍里斯怀疑，类似这样的叛军组织，背后肯定有国外势力的支持，而就目前的国际局势、苏联周边的政治态势来看，可能为叛军提供支持的势力太多了，比如说德国人，再比如说罗马尼亚人。
叛军的背后是在支持，与鲍里斯没有任何关系，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击败、击溃，甚至是围歼这一批叛军，如果能够打一场漂亮的围歼仗，说不定他还能在真正的战争到来之前，离开卢茨克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尽管叛军只有百多人，但鲍里斯并没有掉以轻心，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练兵的机会。
以一个营对阵百多名敌人，看似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可这场仗要想打成漂亮的围歼战，实际上并不容易，因为对方不需据守某个据点，作战的灵活性要远远高于鲍里斯的209营。而鲍里斯呢？他却要守护雷达站，在防守方面，他需要投入相当一部分兵力。
之前，守卫雷达站的是两个连，如果不动用其中一个的话，鲍里斯能够调动的就仅有一个连外加一个机枪连了，仅从兵力上来说，他并没有太大的优势。若是调动其中一个连的话，守卫雷达站的任务就存在风险，一旦被叛军钻了空子，后果不堪设想。
作为自己指挥的第一战，鲍里斯不敢冒险，综合考虑之下，他放弃了在外部战场围歼这伙叛军的冲动念头，决定首先保证对雷达站的防御，而后在战斗中寻机歼灭敌人。
为了实现这个作战目的，鲍里斯将手中掌握的机枪连抽调出一个排，补充到守卫雷达站的战斗序列里，而胜于的兵力做为机动，准备在机会出现的时候再投入战场，以绝对优势的兵力给叛军以重创。
战争是很难捱的，而比战争更加难捱的，则是等候战争爆发的那一段时间。
23日下午，就在侦察兵首次发现叛军行踪之后，经过与雷达站通讯排的沟通，鲍里斯将他的营指挥部迁入了雷达站的基地，他要在这里指挥这场战斗——他所亲自指挥的第一场战斗。
第28章 战斗（）
“哒哒哒”
细雨迷蒙的深夜，骤然响起的枪声显得愈发清晰。
卢茨克雷达站高两层的塔楼里，鲍里斯站在临时腾出来的一张大桌子前面，盯着面前的一份手绘军事简图，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就在十分钟前，班杰拉分子组成的叛军袭击了卢茨克南部的简易车站，并焚毁了车站的两栋仓库。在车站附近，209营3连下属的一个步兵班，与叛军有短暂的接火，据3连的回报，叛军大概有60多人，并且配有至少两支轻机枪。与之接火的步兵班劣势明显，在牺牲了一人的情况下主动选择了撤退。
几乎就在车站的战斗打响的同时，另一股叛军则由东部突入小镇，并试图穿过小镇，从东部对雷达站实施攻击，遭到配属有一个机枪排的2连阻击。双方的战斗打得很激烈，从鲍里斯所在的塔楼向东看，能够清晰看到子弹划破夜幕所形成的曳光。
两场战斗同时打响，令鲍里斯的心头产生了不安的感觉，他觉得，无论是之前利沃夫方面传递过来的情报，还是侦察兵侦察到的情报，可能都存在错漏，叛军的人数应该绝不仅仅是百多人，他们的兵力应该还要多，甚至可能是多得多。
这种怀疑是有根据的，因为到目前为止，从战斗的激烈程度上看，叛军仅仅是在小镇东部投入的兵力就过百了，2连的阻击战打的很吃力。如果再算上袭击临时车站的叛军力量，其兵力已经超过200了，而依照鲍里斯的判断，叛军应该还有后备力量，否则的话，他们不会在遭遇到2连的强有力阻击之后，还在持续不断的发起攻势。
桌上的地图是鲍里斯之前完成了对雷达站附近地形的勘察之后，亲自手绘的，对这张手绘的简易图，他也前前后后研究过很多遍了，对敌人发动袭击的各种可能性，也都做了一些预判。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叛军仅仅是在东部一线强攻2连阵地的话，他们大概只能碰个头破血流——叛军毕竟只是叛军，其成员绝大部分都是没有经过任何军事训练的普通人，面对真正的军事部队，他们无论是从兵员素质上，还是从武器配备上，都有很大的差距。更何况，2连的阵地就布设在此前清空出来的民房里，那里隐蔽点众多，宜守不宜攻。
不过，鲍里斯认为，叛军的指挥者应该不会这么白痴，无论是对车站的袭击，还是对2连阵地的冲击，很可能都是一种佯攻，叛军真正的目标，极有可能是北线。
从地理位置上看，雷达站建在小镇西侧，雷达站以东是小镇的民房；以西是集体农庄建设的饮水干沟，这条沟宽不过10米，倒三角状，尽管形不成障碍，但总归不如平坦的地势便利；以南是集体农庄的耕地，这里都是一马平川，不过在耕地与雷达站之间，建有两个风力磨坊。磨坊是由石头构建的，又高又坚实，是个天然的火力点，鲍里斯在两个磨坊上各自设立了一个机枪点，同时还配备了一个排的兵力。如果叛军由这一面进攻，定然讨不到什么好。
仅仅剩下的一面，就是雷达站北侧的地域了，那里是绵延广袤的林地，视线不够开阔，也没有很好的防御据点，无疑是叛军进攻的绝佳位置。
叛军选择在夜间进攻，而且迷惑性的在其他两个方向安排了佯攻，其主攻方向很可能就是安排在了北侧。
如果不采取主动出击战术的话，依靠着防御的加持，鲍里斯有把握击退叛军的进攻，将这场战斗的胜利收归囊中，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尽可能的消灭敌人，扩大战果。
为了达到最大限度消灭敌军的目的，鲍里斯决定在北侧的战斗中采取一些小策略，利用添油战术，麻痹敌人，诱使他们沉溺与即将取得胜利的假象之中，虚耗有生力量。等到最后，或许还可以抓住战机，打一个漂亮的反击，将这股叛军全歼。
“哒哒哒”
“哄！”
东侧的战斗还在继续，而且战斗的激烈程度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鲍里斯放下手中的曲量器，双手撑着地图站直身子，用力抻了抻懒筋，正准备开口将通讯员叫来，就听到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脚步声明显是朝着他的房间来的，到了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随即，虚掩着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材高挑、面颊稍显消瘦的军官走了进来。
“鲍里斯大尉同志，”军官站在门口，标准的行了一个军礼，但说话的语气却是并不怎么友好，“您听到外面的枪声了吗？”
鲍里斯微微抬起头，斜着眼瞟了对方一眼，随即又把头垂下去，继续看着桌上的地图，嘴里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没有得到该有的回答，军官显得很是生气，一张白净的瓜子脸瞬间变得微红，他刷刷的上前几步，走到鲍里斯面前的桌子旁边，单手撑着桌面，提高嗓门说道：“鲍里斯大尉同志，我是在提醒你，战斗已经打响半个小时了，你的士兵在流血。”
“这是战斗，是苏维埃革命战士与班杰拉匪帮之间的战斗，”鲍里斯不喜欢这个军官，不仅仅因为对方那张白净、秀气的面皮，还因为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因此，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也不是很好，“既然是战斗，就没有不流血的。”
“战斗当然会流血，可作为指挥官，你总需要做些什么！”军官气恼的摘下军帽，一头乌黑的长发瞬间披散下来，感情这位面容秀气的军官竟然是个女人。
没错，这位少尉就是雷达站通讯排的指挥官，尼基塔少尉。
“尼基塔少尉同志，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鲍里斯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了少尉一眼，说道，“我是209营的指挥官，这场战斗归由我来指挥，守卫雷达站的任务也归由我来负责，至于你，作为国家安全少尉，你的职责只在你的岗位范围内，你的身份并没有给你越权指挥的权力。”
“你！”少尉被噎了口气，瞪大眼睛看着鲍里斯，半晌没能说上一句话。
“好，鲍里斯大尉同志，我承认你说的对，”沉默了片刻，少尉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说道，“我是无权干涉你的指挥，可你作为一名指挥官，你总不能无视自己部署的生命吧？阿纳斯塔西中尉已经两次向你求援了，他的阵地战斗很激烈，需要增援。”
阿纳斯塔西中尉是209营2连的连长，就鲍里斯所知，在驻防雷达站的这几天里，这位中尉与尼基塔少尉之间混得很熟，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奸情。
“对阿纳斯塔西中尉的求援申请我已经答复过了，”鲍里斯推开桌上的地图，转身从桌子前走开，同时说道，“我没有多余的兵力配属给他。”
“你还有两个连。不，至少一个连。”尼基塔少尉追在他身后，大声说道。
鲍里斯也不理她，对尼基塔，他早就看不惯了，这个女人高傲的很，总喜欢低头看人的那一种，而且什么都喜欢插一竿子，指指点点，评头论脑。
别看鲍里斯的军衔高，职务也高，但是没办法，人家这个少尉是国家安全部的，国家安全部是什么地方？那是不久前才从内务人民委员部分出来的要害部门，鲍里斯这个大尉管不到人家头上。
从房间里出来，鲍里斯顺着盘旋的楼梯下楼。在楼梯口处，两名背着枪的士兵守在那儿，看到鲍里斯下楼，两人行了个军礼。
“你的手上至少还有一个连，”尼基塔不依不饶的追在后面，大声说道，“为什么不能顶上去？你要知道，我们已经联系了特别军区，也许你只需要坚持三个小时，天亮的时候，其他支援的部队就能赶过来。”
真是笑话，鲍里斯连多跟这女人说一句话的兴趣都没有，作为指挥官，如果仅仅将希望寄托在增援部队身上，那无疑是最为愚蠢的，战场瞬息万变，谁又能预测到下一步会发生些什么？
不理会尼基塔的纠缠，鲍里斯从楼里出来，站在楼前的台阶上朝雷达站的北侧眺望。
夜色颇浓，因为下雨的关系，还迷蒙着淡淡的薄雾，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过，随着东侧枪声的愈演愈烈，鲍里斯越发坚信自己的猜测——别的方向的任何进攻都是佯攻，只有北侧才是叛军的主攻方向。
“通讯兵！”没有丝毫的犹豫，鲍里斯站在台阶上，大喊一声。
“到！”黑暗中，一个年轻的士兵急匆匆跑过来，大声应答道，“鲍里斯大尉同志！”
“去2连，向阿纳斯塔西中尉转达我的命令！”鲍里斯说道，“告诉他，我没有多余的兵力配置给他，但无论敌人的攻势多么猛烈，他都必须给我顶住。他只有两个选择，要嘛给我坚持住，要嘛等着上军事法庭！”
第29章 有人才（）
回到这个年代的苏联几个月以来，鲍里斯有一个发现，那就是该死的大清洗运动所带来的危害，不仅仅是造成了优秀指挥官的稀缺，它还带来了一个绝大的弊端，那就是军队里缺乏一种令行禁止的严肃氛围。
基层指挥官揭发检举中级指挥官，中级指挥官诬告控诉高级指挥官，这种氛围，使得各级指挥官们在各自战战兢兢的同时，也极大的丢失了个人权威。不提尼基塔少尉，人家毕竟与他鲍里斯不属于同一系统，可阿纳斯塔西中尉呢？他可是鲍里斯正儿八经的下属，这个家伙不过是在战斗中蒙受了一些损失，遭受了一些困难，就开始怨天怨地的寻求支援，这是一种什么做派？如果可能的话，鲍里斯恨不得直接把这个家伙给毙了。
延伸开来想一想，为什么在二战初期，准确的说，是在斯大林格勒战役打响的时候，苏联要由内务人民委员部牵头，成立所谓的“反撤退小分队”？究其根本原因，恐怕不仅仅是德军攻势迅猛那么简单的，苏军内部纪律涣散，战斗力无法凝结恐怕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鲍里斯前世的时候看到过相关方面的数据，仅仅是在斯大林格勒战役其间，从8月1号到10月15号，两个半月的时间里，650人组成的四支反撤退小分队就拦截了14万零755名逃兵。其中3980人被捕，1189人被枪决，3961人被送入惩戒营，剩下的绝大部分则都重新回到了战场。
就是这么一支纪律涣散的部队，怎么指望他们在第一波攻势中抵挡住精锐的德军？鲍里斯感觉很茫然。
或许，等到这一次的战斗结束之后，在写汇报总结的时候，可以将成立“反撤退小分队”的事情融入进去，嗯，或许有用，或许没用，不过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得多。
鲍里斯也感觉有些奇怪，来到这年代的苏联有几个月了，自己似乎正在一步步融入这个国家和社会，自己开始从最初基于自身安危的忧患意识，晋升到了考虑更多国家社会问题的层面上，就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先吃萝卜淡操心。
要想摆脱尼基塔少尉的纠缠并不容易，不过既然打定主意不理会她，也就没什么了不得的了。最重要的是，鲍里斯的猜测，不，准确的说，是基于战况得出的推断，终于得到了证实，当北边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叛军的主攻方向真的不在东侧，他们佯攻东侧，吸引209营兵力的意图已经展现无疑。
叛军在雷达站北侧的进攻从一开始就打的很猛烈，出乎鲍里斯意料之外的是，这股从利沃夫奔袭而来的叛军，在进攻北侧阵地的时候，竟然动用了迫击炮。
1连阵地上架设的一个机枪火力点，在战斗打响后不到10分钟，就被对方的迫击炮击中，一名机枪手被炸死，还有两人重伤，其中一个被炸掉了半截小腿。
因为战前准备时间有限，再加上对叛军的兵力没有准确的预估，因此，1连的阵地上没有挖战壕，只有一道用沙袋和砖石堆砌起来的临时阵地。叛军趁着夜色发动强攻，在迫击炮的协助下，从刚一交战开始，就给1连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幸运的是，1连连长安季普？鲍里索维奇中尉要比阿纳斯塔西中尉可靠的多，他在判定叛军的火力、兵力占据优势之后，并没有像阿纳斯塔西中尉一样乱了手脚，而是表现出了比较高的指挥素养。在鲍里斯刚到1连阵地之前，他甚至还组织士兵在薄弱的右侧阵地上打了一个反击，将之前丢掉的火力点重新构建了起来。
不过即便如此，1连的情况依然不是很好，截止鲍里斯赶到的时候，全连已经有20余人伤亡。
鲍里斯不喜欢黑夜，尤其是不喜欢在黑夜的时候跑到战场上去。1连的阵地依托在雷达站北侧的外围，距离雷达的基站非常近，准确的说，连1500米的距离都没有。
情报的疏漏给鲍里斯造成了极大的被动，他可以不担心叛军冲破构筑好的防线，都却不得不考虑敌人手中的迫击炮，万一叛军利用迫击炮将基站炸毁，那他这一仗打得再漂亮都没用了——情报啊，这是决定一场战局走向的根本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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