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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塔-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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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离着雷达站非常近，自然也免不了被战火波及，幸好鲍里斯之前就命令士兵挖掘了防空洞，营地里仅存不多的士兵，在空袭警报响起的时候，便已经逃进了防空洞，此时的209营不过是一座空营而已。
一栋栋木制的营房在轰炸中化作燃火的废墟，而在十几架德军战机的肆虐下，雷达站仅有的六门防空炮，连20分钟的战斗都没能坚持下来，很快便哑了火。高高耸立的雷达基站，先是被炸弹炸的倾斜，最后更是直接倒塌，化作一堆废铁。
4点37分，袭击营地的德军战机爬升高空，一路向西去了，留下的仅仅是一片废墟以及遍布各处的熊熊火光、滚滚浓烟。
最不幸的是，鲍里斯的营房办公室也挨了一枚炸弹，整个顶棚都被掀飞了，随之而起的大火，将整个营房烧成了白地，仅有的一部能与联系的电话也葬身火海——209营与47团团部彻底失去了联系。
雷达站爆发的防空战给1连造成的损失并不是很大，只有16人在不到20分钟的空袭中丧生，剩下的还有9名伤员，其中只有1名重伤员，他被一枚激射的弹片带走了大半条右腿。
整个雷达站的通讯连彻底报废了，空袭不仅摧毁了雷达，还将他们的通讯设备损毁一空。没了通信设备的通信连俨然就成了废品，全连幸存下来的41个人里，除了身为连长的尼基塔少尉有一把手枪之外，剩下的40个人里，就只有两个维护班的15名男性士兵各配有一支步枪。
按照鲍里斯的意思，是打算让这些人向后方的勒沃茨基转移，那里是47团的团部所在地，又有铁路线的便利，这些人到了那里会安全许多。
可没成想，尼基塔少尉倔的很，她认为自己的部队不归47团所属，因此，执意要带领着她的40来个人去切尔沃诺，因为她的上级单位就在那里。
切尔沃诺在卢茨克的西南方向，两地距离超过50公里，最重要的是，切尔沃诺紧挨着切尔沃诺格勒，那里是西乌克兰地区很重要的铁路枢纽，而且距离边境不过40多公里。鲍里斯相信，德国人在战争打响之后，切尔诺沃地区必然会在第一阶段遭到攻击，尼基塔的人要去那里，跟送羊入虎口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通信连毕竟不归自己指挥，而且这个连就目前来看，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累赘，尼基塔执意要走，鲍里斯还求之不得呢，于是，就在黑夜的最后一丝暗影退却的时候，尼基塔少尉率领着她的连队离开卢茨克雷达站，向西南方向去了。
雷达站被摧毁，牵制鲍里斯的最后一个因素也消除了，他随即命令1连拆下雷达站能用的最后一门防空炮，全连调防布列杰夫森林外围的防御阵地，他准备在那里对突袭而来的德军展开阻击。
6月中下旬的西乌克兰已经进入了初夏，天亮的比较早，而且气温也比较高，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始终没有下过雨，土路上附着的尘土非常厚实，稍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扬起铺天盖地的尘土。
随着天色彻底放亮，卢茨克一带的天空俨然就成了德国空军的天下，但时不时的，也有苏军的战机飞临，只不过规模很小，有的时候甚至只是孤零零的一架，让人觉得非常可怜。
从营地到布列杰夫森林外围的狭长地带，急行军不过是半个小时的路程，就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至少有6个批次的德军飞机经过，他们对地面百十来人的苏军队伍视若不见——类似这样的小股部队自然有德军的地面部队来收拾。
就这样，鲍里斯以及他的一连，在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于清晨的5点10分顺利进入布列杰夫森林的堑壕阵地。几乎就在他们进入阵地的同时，2连的通讯兵带来了一个消息，一股为数众多的逃兵正在向209营阵地所在的方向蜂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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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逃兵（）
炎炎的烈日已经彻底跳出了地平线，正悬挂在广袤的丛林上空，冷漠地注视着大地上腾起的滚滚烟尘。
布列杰夫森林绵亘的数道防御阵地上，一支有四辆坦克残杂其中的溃兵队伍，正在缓缓的向阵地后方移动，深达两米的战壕内，严阵以待的209营士兵们默默的看着这支队伍穿过自己的堑壕，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不好看。
这支溃兵队伍的人数多达六百多人，还有四辆坦克，从规模上说，他们的人数比209营全营还要多呢，可他们都被德国人击溃了，以209营的这么点人，可能阻击的了德国人的进攻吗？
阵地后方，一个刚刚搭建起来的地下防空指挥所外，鲍里斯站在用原木搭建而成，附着了大量树枝做隐蔽的指挥所顶棚上，眉头紧皱的看着这一伙涌入自己阵地的溃兵。他很清楚，如此大规模的一股溃兵出现，必然会对自己的士兵造成很大的士气打击，尽管他们带来了四辆坦克，但如果可能的话，鲍里斯宁可这些人不出现。
在指挥所顶棚的下面，阿尔卡季正盯着一个满脸尘土，哭泣不止的年轻军官，从他肩膀上的简章来看，这家伙竟然还是一个少校，一个哭鼻子的少校，真是荒唐。
这位少校隶属于孔德卢瑟夫少将所指挥的第22机械化军下属第19坦克师，是个坦克团的指挥官，名叫维萨里昂，维萨里昂？弗拉基米罗维奇？科别利亚基，来自波尔塔瓦，他的姓就是他家乡的城市名。
“……那些德国人的坦克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整个原野上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天上还有他们的飞机，至少几百架，”科别利亚基显然是被吓的神经错乱了，他就那么瘫坐在顶棚的下方，两只手揪着一根枝叶繁茂的树枝，一边哆嗦着揪扯树叶子，一边用颤抖的声音讲述道，“我们什么都没有，没有火炮，也没有飞机，甚至连炮弹都不足，上帝，我的车舱里甚至只有几枚混泥土爆破弹。”
鲍里斯没有理会这个家伙在说什么，他只是皱眉看着那些溃兵。
科别利亚基的坦克团是在距离沃伦斯克20公里处的吉洛米尔村与德军先头部队遭遇的，而从那里到卢茨克，不过只有30公里的距离，换句话说，德国人的先头部队应该马上就要到了。
“……我的部队在第一时间就乱套了，我联系不上任何人，无线电也坏掉了，没希望了，一切都没希望了，”科别利亚基瘫坐在那儿，没魂似得嘟囔着，“我们必须撤退，对，必须撤退，这里也不安全，德国人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必须撤到日托米尔去，然后重新构筑更强大的防线……”
“维萨里昂？弗拉基米罗维奇少校同志，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听这混蛋越说越不像话，鲍里斯转身从棚顶上跳下来，他一把揪住少校松散的衣领，大声说道，“作为一名军官，你简直是红军的耻辱！”
拽着科别利亚基，手上猛地用力，将他扔进身边的壕沟，鲍里斯紧跟着跳下去，将他推搡着送进指挥所。科别利亚基的个头不小，可这时候他浑身的力气早就吓没了，整个人就像一团泥一样，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即便鲍里斯的军阶比他低。
“维萨里昂？弗拉基米罗维奇少校同志，让我来告诉你，”指挥所里，鲍里斯紧紧揪住科别利亚基的衣襟，一张脸几乎凑到他的眼前，咬牙切齿的说道，“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现在正在进行战争，前所未有的战争，从波罗的海到东喀尔巴阡，数以百万计的德国人正在向我们进攻，是全面的进攻！”
飞溅出来的唾沫星子喷了科别利亚基一脸，可这家伙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想去日托米尔，好，你去吧，”猛地搡了他一把，将他搡的撞到墙上，鲍里斯继续大声道，“但我告诉你将会发生的一切：你丢掉了你的部队，丢掉了你的坦克，丢掉了你的防区，你的上级不知道你在哪儿，你的士兵都死在了德国人的坦克旅带下面，我相信，即便你顺利的到了日托米尔，你也会被军事委员会的人逮捕。等着你的罪名，将会是叛徒、德国人的奸细、阴谋颠覆苏维埃政权的国家敌人，你不仅会被枪决，你的家人也会被送往集中营。是的，这就是你要面对的，也是你唯一可能面对的结局。”
科别利亚基的嘴唇瞬间变得苍白，而且哆嗦的频率更快了，他背靠在墙上，眼神都直了，作为一名军官，而且还是乌克兰籍的军官，他当然知道鲍里斯所说的话一点错都没有。
“维萨里昂？弗拉基米罗维奇少校，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鲍里斯不想再跟这个懦夫多说什么，他转身走到指挥所入口，即将出去的时候，他才偏回头，说道，“拿出你的配枪，要嘛跟我去给德国人一点颜色看看，要嘛就把你自己解决掉吧。”
话说完，他再不多看这个家伙一眼，自顾自的走出指挥所，爬上堑壕。
“阿尔卡季！”站在堑壕前高高隆起的土坡上，鲍里斯大声喊道。
“我在这，大尉同志，”阿尔卡季从不远处的一个战壕里探出头来，大声回应道。
“你……”鲍里斯正准备下达命令，就听到身后的指挥所里传来“乒”的一声闷响，是枪声。
这一声枪响噪音很大，在阵地上回荡着，远近的人都听到了，为数众多的士兵爬出战壕，朝这边张望。
“去，把那些逃兵里所有大士以上的人给我叫过来，”鲍里斯只是顿了顿，很快又继续说道。
“是，大尉同志！”阿尔卡季应了一声，飞快的跑了。
鲍里斯重新跳下战壕，回到他的指挥所。
科别利亚基的尸体就倒在离入口不到两米远的地方，仰面朝天的姿势，右手中拿着的配枪枪管还有一部分探在大张的嘴巴里。这个宁可自杀也没有勇气跟德国人死磕的家伙，用吞枪自杀的方式逃避了他该尽的职责，这一枪把他半个后脑勺都打没了，离他不远的土墙上溅满了血污，一大块血肉模糊的头骨就跌落在墙角。
鲍里斯对这具尸体视而不见，他径直走到那张原木拼成的桌子边上，拿起桌上放着的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支。
过了几分钟，在阿尔卡季的带领下，二十几个官阶不一的逃兵被带了过来，每个人走进指挥所的时候，都被地上躺着的尸体吓了一跳，尽管有所预感，但谁也没想到一个少校的尸体就这么毫无尊严的躺在了地上。
“诸位同志，就像你们看到的，维萨里昂？弗拉基米罗维奇少校同志已经自杀了，因为他很清楚，作为一名逃兵，尤其是作为一名丢掉了全部下属和阵地的逃兵，他将面临着什么样的处罚。”看着所有人都走进门，鲍里斯才夹着烟卷，说道，“是的，战争爆发了，爆发的很突然，德国人的攻势很强大，他们有规模庞大的战机，有规模更加庞大的坦克，而我们呢，我们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步枪和子弹都不充足。可这并不是我们做逃兵的理由，也没有人能理解和接受这个理由。”
叼着香烟又吸了一口，就在青烟缭绕中，鲍里斯继续说道：“在这个时候，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死守眼前这片阵地，阻止德国人向卢茨克方向的突击。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我们的亲人考虑，我们也没有继续逃跑的理由了，除非你想做一个叛徒，一个令人不齿的懦夫。”
“时间紧迫，”朝站在最后面的阿尔卡季使了个眼色，鲍里斯指指桌上的一个记录簿，说道，“现在，每个人都过来作登记，写下你的名字，级别，原部队藩属，只好你们能够坚持下来，等到战斗结束，我会将你们在这里的英勇表现汇报上去。到那时，你们将不再是逃兵，而是战斗英雄。”
阿尔卡季明白鲍里斯的意思，他从后面插上前，取了记录簿开始挨个的登记。
二十多个人而已，登记做的很快，等到每个人都登记完了，鲍里斯才重新把本子接过来，看看上面的名字说道：“现在，我将把随同你们一起过来的所有士兵，交给你们组织。”
二十多个人里，级别最高的是两名少尉，剩下的基本都是大士，还有几个准尉。
鲍里斯的打算很简单，他计划将那些逃兵重新组织起来，补充到各个营的阵地上去，最重要的是，那四辆坦克他必须利用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们隐蔽在布列杰夫森林的边缘地带。如此一来，等德国人发起进攻的时候，四辆坦克的存在，估计能给德国人一个惊喜。
对一群逃兵进行整编是一个很费时间的事，另外，鲍里斯还要安排人到树林里伐木，给四辆坦克寻找一个隐蔽的地点，他所拥有的时间非常有限，因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德国人的先头部队用不了多久就会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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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大人物（）
鲍里斯的猜测没有错，德国人的先头部队几乎是紧追着这一伙逃兵的屁股，不过，最先对209营阵地产生威胁的却不是来自地面的攻击，而是天上。
德国人的飞机非常的猖獗，209营花费数个月时间挖掘出来的庞大阵地，成为了他们表演投弹以及俯冲扫射技术的舞台，尽管阵地上有原木构筑起来的防空顶棚，可各连队仍旧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伤亡。
之前从卢茨克雷达站拖拽过来的52—k防空炮，被鲍里斯隐藏在了森林里，他不打算将剩余不多的十几枚炮弹消耗在防空上，反正效果也不大，因此，即便德军的飞机对阵地连番轰炸，这一门防空炮也始终没有做出反击。
两个批次的德军飞机在阵地上空肆虐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临近8点钟，随着西北方向上腾起的漫天烟尘，一支配有坦克和摩托车的德军部队终于出现在布列杰夫森林外围的狭长地带。
战斗从双方刚一接触便进入了白热化，德军的炮火像是犁地一样，在右侧贴近林地的2连阵地上肆虐，腾起的烟尘弥漫了整个战场，随即，在两辆坦克的掩护下，德军步兵开始向阵地前沿推进，并在沿途的三个重要位置，设下有g34机枪提供支撑的火力点。
鲍里斯在指挥所的了望口，通过望远镜密切观察着前方的战斗情况，这时候通讯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因为指挥所与下属连队之前没有相互联系的电台，他根本没办法即时根据战斗情况，对下属连队做出指挥。
幸运的是，在经过此前守卫卢茨克电台基站的战斗中，2连的士兵有了实战的经验，再加上连长阿纳斯塔西中尉也算是个富有经验的基层指挥官，所以，面对德军的进攻，2连的反击也很犀利。
这股德国人的先头部队，显然没想到这片苏军的防御阵地上，竟然开掘了一道5米宽、2米多深的反坦克壕，当一辆掩护着步兵的坦克行进到反坦克壕前的时候，前半截车体猛地冲进壕沟，整个炮管都戳进了泥土里。
高高翘起的车尾，瞬间便把后方跟随的步兵暴露出来，被苏军阵地上的机枪撂倒了好几个。
另一辆负责开路的坦克察觉到了危险，停在距离反坦克壕不到5、6米远的地方，炮管转向苏军阵地上的一个机枪火力点，试图一炮打掉它。就在这时候，两枚炮弹从侧翼的树林里打过来，一枚击中它车尾侧翼的履带，一枚则正中其炮塔的侧后方。
两枚从侧翼打来的炮弹是由隐藏在树林中的苏军坦克射出的，都是穿甲弹，这辆德军坦克先是履带被整个炸断，随即，炮塔的侧面被击穿了一个洞。估计是穿入舱体内的炮弹引燃了什么，约莫两三秒钟后，这辆德军坦克猛地炸响，整个炮塔被掀到半空，翻滚着落进了不远处的反坦克壕里。
“漂亮！”后方的指挥所里，鲍里斯通过望远镜将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禁不住挥拳兴奋的喊了一声。
陷入反坦克壕的那辆德军坦克挣扎不出，驾驶舱内的坦克兵冒险打开舱盖，试图逃离这个活棺材，结果无一例外的都被射杀。
捣毁德军两辆坦克，显然令2连士气大增，阿纳斯塔西中尉甚至试图阻止一场反击，以扩大战果，结果很不好，德军预设在行进路线上的火力点，起到了很好的阻击效果，在付出了十几个人的代价之后，阿纳斯塔西中尉放弃了反击的企图，重新收缩回防线内。
德军的第一次进攻被顺利击退，不过鲍里斯很清楚，这次的进攻有很大可能只是试探性的，尽管2连打退了德军，可火力已经完全暴露了，甚至还包括隐藏在丛林内的两辆坦克。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德军肯定会击中炮火轰击丛林内坦克潜藏的位置，同时，他们要解决的最主要问题，还是横亘在苏军阵地前沿的反坦克壕。
果不其然，随着第一波攻势的撤返，德军的炮火开始覆盖丛林的边缘地带，另外，反坦克壕所在的位置，也是他们轰炸的重点。
古怪的是，这一轮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的炮击之后，德国人竟然没有立刻进攻，不仅没有进攻，他们在第一次进攻中设立的几个支撑火力点竟然也撤走了。
随着德军放弃对209营阵地的进攻，布列杰夫森林边缘的战场恢复了宁静，从上午9点直到下午5点，数个小时里，严阵以待的鲍里斯竟然再没有见到一个德军的影子。
在战场上，怕的不是跟敌人面对面死拼，而是一个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最要命的是，209营缺乏与外界的通讯手段，对整个战场的情况一无所知，那份焦灼简直令人难以忍受。
午餐就是在阵地上对付过去的，主食是通心粉，鲍里斯强迫自己吃了一份，填饱肚子，在了解了2连的损失状况，又派出两个侦察兵小队之后，他又小睡了一觉，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五点钟的时候了。
鲍里斯是被阿尔卡季叫醒的，原因是阵地上来了大人物，很大很大的大人物，大到出乎了鲍里斯的意料。
阵地上一共来了两辆挎斗摩托车，鲍里斯赶出指挥所的时候，六个人正从两辆摩托车上下来。这六个人里，只有一个秃头顶的矮个子穿着便装，剩下五个都穿着军装，其中两个头军帽带有蓝边，属于政治委员序列的。
在看到秃顶矮个子的时候，鲍里斯就吃了一惊，这个人他认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个家伙他都认识。而且他非常清楚，这个家伙自己惹不起，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他都惹不起。
飞快的爬上堑壕，鲍里斯一路飞奔的迎上去，同时酝酿着情绪，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赫鲁晓夫同志，47步兵团209营营长鲍里斯？阿尔希波维奇？库廖科夫向您报道！”一路奔到来人面前，鲍里斯挺身肃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大声说道。
没错，来人中便装的秃头矮个子正是鼎鼎大名的赫鲁晓夫，一个鲍里斯只敢讨好而不敢得罪的大人物。
“你的团部在哪里？”赫鲁晓夫一脸的尘土，他显然没心情体会鲍里斯的恭敬，劈头问道。
“勒沃茨基，是在勒沃茨基，”鲍里斯急忙回答道。
回答这个问题的同时，鲍里斯紧紧盯着赫鲁晓夫。
“勒沃茨基？”赫鲁晓夫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满是尘土的脑门上攒起了皱纹，他偏过头，同旁边那个陪着少校徽章的中年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你有多久没与团部联系了？”少校开口问道。
“从今天早上就失去联系了，”尽管不认识这个家伙，鲍里斯还是如实回答道，“我们营负责守卫的卢茨克雷达站被德国人的战机炸毁了，我们的通讯也断了。”
“卢茨克雷达站？”赫鲁晓夫皱眉问道，“那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为了阻止德国人可能发起的进攻，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赫鲁晓夫同志，”鲍里斯回答道，“我们的营地在雷达站的外围，那里地势开阔，且并不处在关键的通道上。雷达站被摧毁之后，我预料到德国人的进攻很快就会发起，为了便于阻击敌人随时可能发起的进攻，我便选择这里构筑了阵地。”
赫鲁晓夫没有说话，而是扭头看向那个少校。少校朝身后一名士兵摆摆手，对方很快送上一份军事地图。
看到对方将地图摊在摩托车上，鲍里斯主动上前一步，找出自己所在的位置，说道：“我们在这里，这是布列杰夫森林与沼泽水网带的交汇处，我已经命令士兵在这条狭长的走廊上构筑了阵地，以阻止德军经由卢茨克北部，经基韦尔齐向罗夫诺方向的进攻。”
少校仔细的查看着地图，结果正如鲍里斯所说的那样，这条狭长的走廊正是德军突往基韦尔齐方向的必经之路，不过，前提是斯特尔河的防线不失守。但209营毕竟只有一个营的兵力，而且还是步兵营，缺乏重火力的支援，让他们去防守整个斯特尔河防线显然不现实，从这方面说，少校认为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大尉还是很有头脑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目前整个科韦利—沃伦斯克战线全面崩溃，德军已经绕过卢茨克，将兵峰推进到罗夫诺远郊的情况下，这个209营还能像钉子一样钉在这个地方，就非常的难能可贵了。
赫鲁晓夫也不是不懂军事，他也看得懂地图，少校明白的事情他也明白，因此，在查看了一会儿地图之后，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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