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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塔-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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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争,我们能胜利吗?”估计格尔廖莎也知道从鲍里斯这打听不到什么,她转口问道。
“能,”鲍里斯回答道,“胜利从战争爆发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是属于我们的。”
“希望是这样的吧,”格尔廖莎阴郁的笑了笑,扔掉手上的烟头,“只是不知道到了胜利的时候,我的家人是不是还活着。”
话说完,她转身走了,只留下鲍里斯在那愣神——这女人,她就不怕说这话会引来麻烦?
不过,刨除政治因素之外,格尔廖莎的这种心理恐怕才是大多数普通人的真实想法,尤其对那些处在战区的人来说,更是如此。他们知道战争的可怕,因此本身对胜负已经变得不再关心,他们首先考虑的还是要活着。
但战争永远都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较量,还有政治上的抗衡,当战争到来的时候,每个人都需要站队,不是站在这一方,就是站在那一方。站队成功的人,将会在战后收获荣誉,即便死了也会成为英雄、烈士,而站队失败的人,则需要受到惩罚,他们会是叛国者、奸细,即便死了也得被人唾骂,甚至是挖坟掘尸。
鲍里斯知道自己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名军人,在这场战争里,他早就站好队了,可问题是,他只站那一次队还不行,还得选择第二次,从这一点上说,他甚至还不如个普通人呢。
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如今不可一世的贝利亚同志,将会与现在还不显山不露水的赫鲁晓夫同志有一场你死我活的对决,之前,鲍里斯知道谁能笑到最后,因此,他曾经试图抱紧赫鲁晓夫同志的大腿,让他带着自己飞。
可惜,后来发生的一切打乱了他的计划,先是被调离西南方面军,远离了赫鲁晓夫的大腿,接着,又被招募进了内务人民委员部,成了贝利亚的一名下属……这一系列的组合拳,令鲍里斯离着赫鲁晓夫同志的大腿越来越远了。
为此,鲍里斯甚至考虑过,找机会向赫鲁晓夫表明他已经被招进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事实,但他很快意识到,这种拿自己的**向别人换取信任的做法是政治上很不成熟的表现。试想,若是赫鲁晓夫知情后,胆小退缩的了怎么办?若是他顺势将自己作为工具,拿来对付异己怎么办?最重要的是,万一将来清算贝利亚的时候,他把自己抛弃掉怎么办?这些都是问题。
手中的香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燃尽,鲍里斯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他发现自己的思路进入了死胡同,似乎怎么也没办法绕出来了。
既然一条思路进了死胡同,那索性就断掉它,换个位置,重新开始。
回廊前的遮雨棚是帆布的,挂角处低垂着一道凹槽,棚顶上积存的雨水在涨满之后,顺着凹槽留下来,淅淅沥沥的,在棚子边缘挂成了一道珠串。
鲍里斯眼睛盯着珠串下方那个不大的小水洼,水洼里,半片残破的树叶正随着水珠的滴落而来回打着旋。
看着那片打旋的树叶,鲍里斯的眼睛越来越亮,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夹着烟卷的手更是频频颤抖,且频率越来越快。
刚才,在电光闪现的那么短短一瞬里,他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之大胆,令他禁不住遍体生寒,同时又亢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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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历史的演进是有脉络可循的,不过这种可循只是一个大的方向,而在细节上,则充斥着偶然——必然与偶然的交相辉映,才令历史变得更加绚丽多彩。
鲍里斯作为一个从未来魂穿而至的另类,他的存在本来就是不合逻辑的,而在遭受着各方催逼,承受了难以承受的重担之下,他做出的大胆决定必然是骇人听闻的。
之前的思路进了死胡同,意味着按照曾经熟知的历史,他的未来恐怕会很不妙。既然思路走进死胡同,就可以换一个思路重新来过,那为了按照熟知的历史走不通了,就不能考虑把这该死的历史换掉,换一个自己走得通的再重新来过?
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再想把它清理出去显然就没那么容易了,尽管鲍里斯知道这个念头很危险,一旦真正的执行起来,可能会让他万劫不复,但考虑到性价比,他觉得很值得为之拼搏一下。
不过,这事必须慎重,要想成为将来足以改变历史的那个棋子,鲍里斯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至少有一点,那就是他必须继续往上爬,要争取在战争结束,及至斯大林同志故去之前,爬到一个足够高的水平段上,否则,一切休提。
剧院里响起喧嚣的掌声,估计里面的演出就要开始了。鲍里斯调整一下情绪,将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再踩上去狠狠碾一脚,这才紧紧握了握兀自颤抖不已的双手,转身走进了侧门。
从这一刻开始,鲍里斯决定在努力作战的同时,好好享受生活,贝利亚同志既然喜欢往别人身边安钉子,窥探别人**,抓别人把柄,那自己就得好好配合一下,让他抓到足够多的把柄,毕竟只有那样,他老人家才能放心。而且鲍里斯有理由相信,只要自己在战场的表现足够优异,同时,又不会碰触到贝利亚的利益,估计一些小错、小毛病什么的,还不会让他老人家产生处罚自己的念头。
人无完人,这是至理名言,一个各方面表现都很优异,都很遵规守纪的人,往往都会被别人视为威胁,因为那只能证明这个人很自律,而自律的人往往都有野心。
不过在外面吹了十几分钟的风,再回到剧院里的时候,鲍里斯赫然发现,原本只坐了少部分人的一层座椅上,这会竟然已经人满为患了。
“鲍里斯?阿尔希波维奇同志,”就在鲍里斯往自己座位上走的时候,维雷卡从正前方急匆匆的迎了上来,他有些抱怨的说道,“你去哪儿啦,我找你很久了,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对不起,刚才到外面抽了支烟。”鲍里斯笑着说道。
“赶紧入座吧,演出马上就开始了,”听他这么说,维雷卡也不好再抱怨,他笑道,“记得一定要看清楚,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这可是格奥尔基?马克西米连诺维奇?马林科夫同志亲自交代给我的任务。”
“放心好了,我现在就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鲍里斯笑了笑,语气暧昧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维雷卡笑道,“走吧,我带你过去。”
就在维雷卡这话刚刚说完的时候,舞台上一位穿着晚礼服的主持人已经开始报出第一个节目,是一个芭蕾舞短剧,负责演出的是莫斯科芭蕾舞剧团。
鲍里斯跟在维雷卡的身后,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翘起二郎腿,开始放松精神观看节目——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决定没有做出之前,总是会忐忑不安,顾虑重重,可一旦下了决心,心态反倒平静下来了。
舞台上表演的芭蕾舞剧是一幕小品,很有名的《天鹅之死》,提琴的乐曲声响起的时候,剧院里的灯光全都熄灭了,片刻之后,舞台上亮起一个灯柱,就在这灯柱里,一名女演员踩着足尖晃晃悠悠的出场。
说实话,鲍里斯并不喜欢看这种舞剧,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的欣赏能力都很有限,这类舞剧对他来说太过隐晦了,他根本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不懂得欣赏演员的舞姿。在他看来,这种舞剧欣赏的似乎就只是女演员腿部的线条以及大片裸露在外的白皙胸脯,除此之外,毫无看点。
整个舞剧时间不长,四五分钟左右,随着表演舞蹈的女演员匍匐在地,蜷缩成一团,舞台上的灯光渐渐暗下去,随即,剧场内响起热烈的掌声,其间,还夹在着口哨声以及高喊“加斯列娃”的声音。
就在这喧闹声里,剧场内的灯光重新亮起,舞台上的演员已经起身,站在舞台上以芭蕾舞演员特有的姿势向观众致谢,鲍里斯估摸着,这人可能就叫加斯列娃,看样子在莫斯科还是小有名气的。
演员退场之后,主持人竟然没有上台,而是从舞台两侧呼啦啦上来一群人,这些人有男有女,都穿着俄罗斯的传统民族服装,他们在舞台上排成两行。
没一会儿音乐声响起,是很一个很欢快的舞曲,演员们随着音乐开始跳起舞来,很奔放也很杂的那种舞蹈。以鲍里斯的眼光看,这舞蹈中就至少杂糅了芭蕾、踢踏,以及乌克兰传统的戈帕克以及俄罗斯传统的熊舞等诸多舞蹈元素。总之,舞蹈跳的很欢快,气氛非常热烈,台下的掌声、口哨声以及叫好声不断。
鲍里斯看的也挺欢快的,禁不住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鼓掌,他觉得俄罗斯人的舞蹈其实挺不错的,热情奔放,很容易感染人。
舞蹈的表演持续了有七八分钟,演员们在热烈的掌声中重新排成两行,主持人随后登场,开始为这些演员逐一作介绍,鲍里斯直到这时候才知道,感情这些都不是专业的演员,而是来自于莫斯科尤图佐夫第一机械设备厂的员工。
好吧,毕竟是相亲活动嘛,有个个人技的表现无疑更能引人注目,相亲成功的机会也能大很多。不过……不会是每个人都要上台表演节目吧?
有了这个猜疑,鲍里斯开始关心舞台的侧门,果不其然,等到主持人介绍完表演者的身份,一众表演者隐到幕后不久,鲍里斯就看到从那个侧门里呼啦啦出来一群人,混到了观众的坐席里。
果然,就是这么个坑爹的安排,可之前接到通知的时候,下通知的人也没有要求准备什么节目啊?
就在鲍里斯心怀忐忑的时候,舞台上的主持人在经过一段冗长的废话之后,开始介绍下一个节目:女声合唱《山楂树》,表演团体,莫斯科第一医科大学学生,列宁主义共青团积极分子。
鲍里斯的目光正看着台上,眼见着十几个青春气息十足的女孩子从布幕后面转出来,而从前往后数,第三个人,赫然便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苏娅。
唇角微微一抽,鲍里斯很快又换上一副笑容,他明白,自己今晚相亲的成功率瞬间倍增,或许要不了多久,他便会有一个妻子,嗯,一个既是医护兵,又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特工的妻子。最讽刺的是,他本人同样也有双重身份,既是军人,又是秘密警察的头子。他负责秘密监视西方面军的大批指挥员,而他的妻子则负责监视他。
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个或许注定会成为自己妻子的人,第二次与自己“邂逅”时,竟然准备演唱自己剽窃来的歌曲,这可真是有意思。
还有,任谁也不得不承认,内务人民委员部的同事们考虑问题就是全面,部队里指挥员的家属不能随军,于是这些神通广大的同事们,便给自己挑选了一个医护兵,真讲究啊。
也好,妻子嘛,不过就是个伴侣罢了,这世上凑活着结婚的人有的是,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受点委屈?更何况,这位苏娅同志容貌没的说,娶回家当个花瓶供着也不错。
漂亮的女人到哪儿都能吸引男人的目光,苏娅显然也是如此,她和一众女孩们在台上演唱了《山楂树》,随后,主持人开始给她们一一做介绍。介绍到苏娅的时候,台下口哨声不断,更有几个年轻人早早跑到了舞台侧门出口,看样子是准备立刻发动追求攻势了。
鲍里斯可是一点都不着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朵开始清纯的小花,可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给他准备的,别人想抢,哼哼,赶紧的,如果能成功,鲍里斯乐得退让,顺便再送对方一个大红包。
既然苏娅已经出场,鲍里斯对下面的节目便不再关注了,他在座椅上靠了一会儿,眼瞅着苏娅一行人退到了后台,这才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抻抻略微有些皱褶的军大衣,这才迈步朝不远处坐着的维雷卡走去。
“鲍里斯?阿尔希波维奇同志,有事吗?”看到鲍里斯走过来,维雷卡站起身,笑着问道。
“我……是这样的,我刚才看到那位叫苏娅的女孩子,”鲍里斯装出一副生涩尴尬的样子,说道,“之前,我们曾经见过面,就在去索尔捏奇诺戈尔斯克的路上。”
“我明白了,苏娅是吗?”维雷卡秒懂了他的意思,接口说道,“我去查一下她的资料,稍后给你答复。哦,如果你对接下的节目不感兴趣的话,可以到二楼的休息室稍坐一会,我马上过去。”
维雷卡可不知道苏娅的身份,他只知道马林科夫亲自给他下了任务,今晚必须给鲍里斯介绍一位能让他满意的女朋友,至于是谁,他才不关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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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欲擒故纵?()
按照维雷卡说的,鲍里斯独自一人上了二楼,与一楼的结构不同,二楼都是一个个的包厢,出乎鲍里斯意料之外的是,此时,楼上的很多包厢里都已经有人了,他连着推开三四扇门,里头都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凑在一起交谈。
鲍里斯恍然,感情人家楼上的包厢就是给那些相互看顺眼,有意发展一下关系的青年男女准备的。
就在鲍里斯准备尝试第6个包厢的时候,走廊对面忽然走过来一个他认识的人,就是他之前抽烟的时候,在剧院侧门外遇到的那个格尔廖莎。鲍里斯看到她的时候,这女人正面对着他的方向,往手中一个记录本上写着什么,被鲍里斯的脚步声惊醒,她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发现鲍里斯后,犹豫了一下,这才缓步走过来。
“鲍里斯?阿尔希波维奇同志,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在离着鲍里斯五六步远的地方停下,格尔廖莎笑着问道,“看来你找到自己中意的人了,恭喜你。”
“谢谢,”鲍里斯道了谢,随即又疑惑道,“你这是……”
“之前说过了,我在这里工作,”格尔廖莎晃了晃手中的记录本,转口又问道,“你中意的女孩呢?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她要一会儿才会上来,”鲍里斯耸耸肩,说道。
格尔廖莎显然是误会了他耸肩的意思,她深深看了鲍里斯一眼,说道:“女孩子总是内向一些的,你需要多些耐心才好。”
“谢谢,我会的,”鲍里斯摸摸鼻子,暗道,我倒是有耐心,就怕别人没有。
“你是想要找个包厢吗?”格尔廖莎倒是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看看自己手上的记录本,说道,“前面的6219还空着,你可以到那里去。”
鲍里斯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包厢房门,见上面果然有编号,便跟格尔廖莎道了谢,按照她指引的方向走过去。
“对啦,能告诉我那女孩的名字吗?”才往前走了几步,鲍里斯又听到格尔廖莎在后面问道。
“哦?”带着一丝疑惑,鲍里斯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一会她上来,我好告诉她房间号。”格尔廖莎又举起手中的记录本,说道。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想应该会有人带她上来的,”也不知为什么,鲍里斯就是不想提“苏娅”这个名字,他摆摆手,拒绝了格尔廖莎的好意。
作为莫斯科历史最为悠久,同时,规模也是最大的剧院,这里的包厢自然也是最为上档次的,而且格尔廖莎给安排的这个包厢,位置也特别好,正好对着舞台的方向,从包厢看台俯瞰下去,观看的效果比一层要强了不少。
团中央的政治处为了今天的活动,显然也做了不少投入,包厢内的看台方桌上,竟然还摆放着一些果品和甜点,虽然量不大,但总归是聊胜于无。
鲍里斯在包厢里坐了一会儿,不过是抽了一支烟的工夫,包厢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但随即推门进来的人,却不是那个苏娅,而是格尔廖莎。
这女人推门进来,先是看了鲍里斯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古怪的目光,她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站到了门侧的位置,紧接着,维雷卡便走了进来。
“鲍里斯?阿尔希波维奇同志,”进门后的维雷卡表情看上去有些尴尬,还有些气恼,他站在门口,说道,“非常抱歉,苏娅同志已经离开了,她的部队要在今晚开拔,去往博罗夫斯克地域驻扎,所以……”
哎,貌似自己自作多情了啊,鲍里斯愕然,究竟是自己搞错了,还是对方在欲擒故纵?
“鲍里斯?阿尔希波维奇同志,你看……”维雷卡的确是挺气恼的,他压根想不明白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觉得一名中校的身份还配不上她吗?更何况在中间做媒的,还是他这个马林科夫同志的助手,旁边更有团中央政治处的人在说和。
部队要开拔,那算什么借口?就算她的野战医院真的要开拔,难道有团中央政治处的人出面,还不能给她请个假吗?真是岂有此理,这件事回头必须向马林科夫同志做个汇报,说不定还得查查这个女人的底细,看看她是不是对苏维埃的政权心存不满。
“哦,没关系,”鲍里斯笑了,他觉得这件事有点意思,“既然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对我来说就足够了,过段时间,估计也要到第16集团军任职,到时候我会去找她的。”
“你的意思是……”维雷卡面色一喜,听鲍里斯这话,他还没有放弃对那个女人的追求,这就好了,至少他回去能交差了。
“我对苏娅同志很有好感,我准备追求她。”鲍里斯摸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道,尽管是做戏,但这种表演的内容仍旧让他感觉尴尬。
“我真心祝愿你能成功,鲍里斯?阿尔希波维奇同志,”维雷卡笑道,“而且,你的眼光确实不错,苏娅同志很出色,她完全值得任何一个男人去努力追求的。”
“谢谢,你的祝愿给我了更多的信心,现在,我已经相信自己能够成功了。”鲍里斯呵呵一笑,说道。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鲍里斯?阿尔希波维奇同志,”尽管不是很完美,但任务总归算是完成了,维雷卡急着回去向马林科夫汇报情况,自然不能在这里久留,“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会,看看演出,我会通知他们不让人来打扰你。”
“谢谢,”鲍里斯上前两步,跟维雷卡握手道别。
送走了维雷卡,鲍里斯才算是吁了口气,现在,且不论苏娅这女人有什么打算,至少,自己短时间内可以悠闲一些了。
“鲍里斯同志,”维雷卡走了,格尔廖莎却还留在包厢里,她一直等到走廊里的脚步声消失之后,才看着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的鲍里斯,语气略带急促的说道,“你和维雷卡?阿伊谢维奇同志很熟悉吗?”
鲍里斯刚刚把一支烟点上,他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疑惑的问道:“为什么问这个?”
“我……”格尔廖莎在犹豫,显然,她有什么话不太好说出口。
“我们算不上很熟悉,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鲍里斯倒是没有追问,他说道,“你认识他吗?”
“是的,他经常来剧院组织活动,是马林科夫同志的秘书。”格尔廖莎说道。
“你也看到了,他今天晚上,不过是按照马林科夫同志的指示,来给我介绍女朋友的,”鲍里斯耸耸肩,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没错,就是不以为然,他对苏联国内的这种现象很不认同,组织出面给人介绍对象,这跟强行安排婚姻有什么区别?
格尔廖莎沉默了,她站在门口的位置,双手叠放在小腹处,几根手指死死地绞在一起,似乎是在犹豫什么,而且看起来思想斗争还挺激烈。
“还有事吗?”鲍里斯看出了她的犹豫,禁不住问道。
“我……是这样的,鲍里斯?阿尔希波维奇同志,”格尔廖莎咬了咬嘴唇,最终下定了决心,她磕磕绊绊的说道,“我知道我们并不熟悉,在这个时候,向你提这样的要求非常过分,但是,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嘴里这么说着,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哽咽了,明显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说吧,到底什么事?”鲍里斯微微仰着头,皱眉说道。
“我想请你帮帮忙,替我打听一下家人的消息,”格尔廖莎抹了一把眼泪,哀声道,“他们都在列宁格勒,我的父亲、母亲,还有我的孩子……我的艾尔莎,她还不到三岁呢。”
就这事?
鲍里斯摇摇头,这种事对他来说还真不是很困难,列宁格勒与外界的联系确实是断了,但断的只是民间的联系以及物资的供应,军方的联系却始终通畅。作为一名中校,同时又是内务人民委员部的中层,尽管鲍里斯手下能用到的人不是很多,但要打听这点消息还是易如反掌的。
“这件事我倒是帮的上忙,”想了想,鲍里斯说道,“这样吧,你把你父母的情况,尤其是他们在列宁格勒的住址,都写给我,我让人帮忙给查一下。”
“啊,我马上给你,”格尔廖莎慌忙用手背在脸上抹了一下,又手忙将乱的找出笔,就那么站着,在手中的记录本上飞快的写下信息,再将它撕下来交给鲍里斯。
“真的非常感谢,鲍里斯?阿尔希波维奇同志,”将手中的信息交给鲍里斯,格尔廖莎又给他鞠了个躬,说道,“这段时间我都快急疯了,托了很多人,可是都没有用,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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