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上仙大人-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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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天空蒙上了一层血色一般的红晕，照着这片荒芜的大地。霞光将白云染成了鲜红的色彩，吹来一阵清风，地上沙石飞扬，吹起我垂落的衣角，和耳畔轻荡的发丝。

　　　　四重定定地看着我，眼神似乎有些看不透的复杂。

　　　　我也看着他，但是这张脸确实不是很熟悉，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泰格轻轻地将宋迭抗在身上，背影有着说不出的落寞和哀伤，冰冷的尸骨宛如山岳一样沉重，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他死了。”

　　　　泰格的声音低沉，似乎是压抑着情绪。

　　　　“这就是作为妖怪的无奈，有些事情你明明有能力去改变，但是却被这个时间的规矩所限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死去。”

　　　　四重的声音有些冷清，但是我却无法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这一次是宋迭，下一次，说不定就是玄天宗。”

　　　　我忽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虽然我知道他的想法是错误的，但是我居然找不出任何可以反驳他的理由。

　　　　“你可能会觉得我说的不对。”

　　　　他笑道，目光灼灼的盯着我，“那么我问你，如果他肩膀上扛着的这具尸体，是玄天宗……小朵，你又会如何？”

　　　　其实他所说的这些话，我很久之前就想过了。

　　　　想通了，就好。

　　　　“如果是玄天宗的话，我想，我约么会和你走上同样的道路吧。”我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笑道：“但是，目前，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他又笑了。

　　　　“果然很符合你的性格呢，小朵。这个世界上残酷的事情很多，也许当下没有发生，但并不代表今后不会。若是到了那一步，小朵，你说这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还有你，泰格。”四重缓缓走到泰格面前，指着他肩膀上的宋迭说道：“你肩膀上躺着的这个人死了，是因为你的懦弱？又或者是因为你觉得这个人不值得你冒着被天下捉妖师追杀的风险去帮他？如果你不需要遵守什么狗屁规则，你们根本就不需要为粮食担忧，他也不会因为粮食而死，对吗？”

　　　　泰格的脚步顿了顿，目光深深地看着他眼前的男人，说道：“也许你的观念很有诱惑力，但是如果所有妖怪都不去遵守底线，这个世界会变得更糟。”

　　　　“哈哈哈。”

　　　　四重脸上露出了极其精彩的表情，笑道：“如果死去的是你最爱的人，不知道你会不会和现在这样说话……不过我这个问题问的确实不是时候，因为还没有到令你绝望的那一天。”

　　　　四重这个人我虽然不熟，但是通过这些话，我算是看出来了。

　　　　他兴许是疯了。

　　　　他在拼命地扇动泰格，想让泰格和他一样，对人类出手。

　　　　但是我想不通，他这么做，到底想要做什么……

　　　　“四重，我很感谢你今天帮了我们，但是我们的想法和你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要走了。”

　　　　我打断他和泰格的谈话，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说道。

第188章　所谓伊人（18）（）　
回到山寨，已经是到了晚上，凄冷的晚风吹得人发冷，在惨淡的月色照耀下，整片大地显得颇为静谧。

　　　　泰格默默地扛着宋迭的尸体走在前方，惨白的月光照着他的身影，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看不到影子的尽头。

　　　　我从未见过他的背影是如此的淡薄，可能方才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对于事情发生的无能为力，着实让他痛苦不已。

　　　　远处，昏暗的道路前方点亮了一排排火焰，所有的土匪们手指拿着火把，静静地等待着我们的归来。

　　　　泰格的脚步顿了顿，我的脚步仿佛有万斤之重，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

　　　　“我把宋迭……带回来了。”

　　　　宋岚掩着自己的眼睛，肩膀微微颤动，绝望的哭泣着，泪水从两侧脸颊缓缓落下，顺着她的脖子，一直流到心里。这份绝望和悲伤是彻彻底底的将她的心伤的千疮百孔。

　　　　见到泰格扛着宋迭的尸体，她心中尚有的唯一一丝期待也化为了泡影，她想要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可是伤了心的人，泪水又怎么会就这样停止？

　　　　她的脸上充满了绝望，痛苦到了极致，身子没有一丝力气，用一直发抖的手掩着自己的双眼，却发不出声音，就好像用尽她的生命也无法将这份痛处诉说出来。

　　　　小土匪们一个个泪流满面，一个个跪倒在宋迭的尸体前面。

　　　　我看着泰格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看着宋岚在他面前哭得撕心裂肺，他的悲伤是来自于灵魂深处，抽丝剥茧一般，逐渐编织成对宋岚的心疼。

　　　　重新回到山寨，宋迭那死去的灵魂在夜色下闪烁着蓝色的幽光，静静地站在山寨门口，弯着眼睛看着宋岚，还有他的这帮小土匪们，笑了起来。

　　　　他的灵魂，只有拥有魂眼的我，才能看见。

　　　　没有玄天宗在，我的法力不够将魂眼的效果发挥到极致。

　　　　这一回，是泰格给我输送了法力。

　　　　将法力给我之后，他的脸上变得苍白了起来，眼神却十分坚毅。

　　　　他和玄天宗不同，他的法力没有玄天宗深厚，将法力渡给我之后，他最起码要过好几天才能够恢复。

　　　　“小朵，这是我唯一能够帮得上忙的了。”

　　　　……

　　　　宋迭的故事，那还是要从这座山寨成立不久之后说起。

　　　　宋迭和李全本是附近城镇的防卫兵，后来西城的新城主上位之后，便取消下放了所有的防卫兵，直留下了一部分心腹作为城主府的私有军。

　　　　宋迭和李全两人原本在军中就是好兄弟，这一次两人从军队里出来，没有了归处，便干脆在附近找了一座山寨，当成了土匪。

　　　　当初两人就约定好，要抢，只抢那些路过的车队，而且每次只抢一成，不伤人命。

　　　　俗话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时间久了，他们这片区域也算是小有名气。

　　　　因为周围的土匪们，就这里的土匪不伤人姓名，而且只抢一成货物，给路过的商人们留了一条活路，所以商人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第189章　所谓伊人（19）（）　
最多，提前多准备一些货物，专门用来当做过路费，这样子一来，路也过了，也没什么损失。

　　　　越来越多的人听闻了他们的名声之后，纷纷过来投靠他们，原本只有宋迭李全两人的小山寨也逐渐扩大了起来。

　　　　但是人数的增长伴随着一个问题，也是在不久之后就出现了。

　　　　那就是食物。

　　　　他们每次只抢一成的货物，原来只有他们两人吃，当然是绰绰有余。

　　　　但是问题是，他们山寨的人数越来越多，这么点食物根本就不够分。

　　　　这件事情是一个隐患，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直接引爆两人关系的直接因素。

　　　　接连三月来，西城已经从未下过雨，老百姓们苦于干旱，种的粮食颗粒无收。

　　　　但是偏偏在这种时候，西城城主下令要加大税收，这种做法，就是在喝老百姓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为了帮助这些老百姓，宋迭开始将山寨里囤积的粮食送给这些百姓们，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让李全和宋迭产生了质疑。

　　　　“宋迭，咱们是土匪，不是他娘的善人！你把粮食都分给这帮家伙了，咱们吃什么？寨子里这么多人都眼巴巴的等着吃呢！”

　　　　在一天晚上，李全终于是忍不住了，找到宋迭商量了起来。

　　　　其实他这话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他们的身份是土匪，自己都快没有东西吃了，哪里还有空管别人。

　　　　宋迭却有自己的想法，说道：“西城的官兵明天路过，咱们抢了他们。”

　　　　这话一出，李全差点没有被吓得坐到了地上。

　　　　“你疯啦？那可是官兵！咱们抢他们的粮食，他们会杀了咱们的。”

　　　　宋迭却不在意地说道：“那些粮食本来就是百姓的，咱们老规矩，只抢一成，他们也不会为了那一成粮食来折腾咱们的。”

　　　　李全深深地看着他，说道：“有句话我想说很久了，但是看在我们的关系上，我一直没说。但是既然你决心要走这条不归路，那我也不妨直说了。”

　　　　“老实说，我之所以会选择当土匪，无非就是因为当土匪可以为所欲为，不用受任何拘束，吃香的喝辣的……这种日子你难倒不想吗？”

　　　　宋迭看着李全的眼睛，里头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说道：“我和你不一样。”

　　　　“对，就是不一样。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土匪！”李全越说越疯狂，“跟着你，手下的弟兄们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当个土匪就连最基本的饭都吃不饱！你凭什么口口声声说要带弟兄们过好日子？”

　　　　李全走后，宋迭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原地，一直到天亮。

　　　　魂眼之中的画面一转，就到了一年之后。

　　　　有一只车队偶然要路过，宋迭按照老规矩，收了一成货物之后，车上却忽然跑下来一位少女。

　　　　少女长得很漂亮，红扑扑的脸蛋，粉嫩的嘴唇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紧张地站在原地用手搓着衣角。

　　　　宋迭奇怪地看着她，又奇怪的看着远去的马车。

　　　　兴许是马车里的人忌惮宋迭是土匪的身份，所以为了保命，并没有选择停下来要回少女。

第190章　所谓伊人（20）（）　
晚霞一如鲜血一般鲜艳，白云在晚霞的光芒之中显得血红，轻风吹拂大地，少女的发丝被风儿吹起，飘飘摇摇。

　　　　“丫头，你为何要从车上跳下来？”

　　　　宋迭觉得有些好笑，问道。

　　　　少女瞪着大眼睛，双眸宛如星空一般深邃，看着宋迭怯生生地说道：“我是他家的丫鬟，他想要我做他的小妾，我便想找个机会逃走。正好你在这里，他不敢追我。”

　　　　这下，宋哲笑得更深了，“你就不怕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土匪。”

　　　　少女说道，似乎是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可是你是好的土匪，大家都这么说。”

　　　　宋迭身后的小土匪纷纷笑了起来，“原来咱们大当家的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

　　　　“姑娘，你可真有眼光。”

　　　　宋迭也笑了，“丫头，再好的土匪，那也是土匪啊，你就真的这么放心？想都不想就跳车？”

　　　　少女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说道：“你不一样，我听说过你的事情。西城的百姓因为税收繁重，日子过得苦不堪言，若不是你们这些土匪给他们送粮食，他们估计都要饿死了。所以我觉得你是好人，而且，我不想做他的小妾。就算死，我也不要。”

　　　　是好是坏，对她来说都无所谓了。

　　　　只要不做那人的小妾，就算他们是要了她的命，那她也心甘情愿。

　　　　不过幸运的是，她赌对了。

　　　　“你叫什么名字？”

　　　　回去的路上，宋迭走在前头，少女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我没有名字，做丫鬟的时候，有个贱命叫做小红。”

　　　　夕阳西下，晚霞也逐渐褪去，黑暗渐渐降临，天色昏昏沉沉地，很快就黑了下去。

　　　　到了山寨门口的时候，宋迭忽然停住了，转身对着这个少女说道：“宋岚。”

　　　　“什么？”

　　　　少女愣了愣。

　　　　宋迭笑了笑，咧嘴露出一行大白牙，“以后你就叫这个名字，宋岚。”

　　　　“宋岚？宋岚……宋岚。”

　　　　少女喃喃自语地将这个名字念了三遍，忽然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眼睛里滚动，月色朦胧，晶莹的双眸映着惨白的月光晶莹透亮。眼眶之中，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

　　　　“我终于有名字了。”

　　　　宋迭将她带回了山寨，并且教会她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她学的非常认真，而且很有天赋，宋迭教她的本领，她基本上一学就会。

　　　　每天清晨，宋迭起床的时候，就可以看见她已经开始练功了。

　　　　要改变生活，最重要的就是改变自己，宋岚的决心非常坚决，她必须要变得强大，才能在这个乱世中生存。

　　　　宋岚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她的领悟能力令宋迭惊愕不已，不出三年的时间，她就能够熟练掌握宋迭教她的所有武术。

　　　　时间宛如指尖流沙一般飞逝，很快，宋岚就已经成年。

　　　　而这一刻，她已经成长到，从来都不敢幻想的地步。说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如此，整个山寨，找不出一个能够打得过她的。

第191章　所谓伊人（21）（）　
宋迭的灵魂之中，除了宋岚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刻骨铭心，深深地藏在他的内心深处。

　　　　若不是我用魂眼看穿了他的灵魂，或许就没有人再将他内心的感情挖掘出来，他这份情也就只能随着他生命的消亡而泯灭在土壤之中，随着骨肉的腐烂而化为踪影。

　　　　那是宋迭在送粮食的时候认识的姑娘，生活在村子里头，没有被外界的欲望所迷惑，纯洁地宛如这片天空，清澈透亮，纯净无暇。

　　　　她长得不是很漂亮，没有精致的妆容，因为常年干农活，手掌也很粗糙，摸上去就好像在摸一块树皮，又干又皱。

　　　　长期受到太阳暴晒，她的皮肤有些黑黑的，但是很干净，就好像她纯洁地内心一样。

　　　　村里的大妈们叫她小悦，因为她最喜欢笑，笑得很愉悦，往往能给大家代开欢乐，咧着一口白白的牙齿，眯着眼睛，好看极了。

　　　　宋迭一开始也没怎么注意到她，第一次进村送粮食，村里人都以为他是来抢劫的，纷纷拿着农具站在一起，面露警惕地看着他。

　　　　宋迭苦笑不已，确实，他这幅土匪的模样，在外人看来，确实不是很讨喜。

　　　　人群之中，几乎都是一片恐惧警惕的目光，宋迭扫视过来，却发现了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弯着眼睛朝他笑。

　　　　宋迭瞬间就被这双眼睛吸引了，也朝着眼睛的主人笑了笑。

　　　　这一笑，或许就是两人缘分的开始。

　　　　少女长得并不出众，平凡的脸蛋，黑黑的皮肤，没有精致的妆容和饰品，也没有华丽的衣裳。

　　　　因为干活，她只穿着粗大的麻布灰衣，身上还沾了许多泥巴，脏兮兮的。

　　　　唯独这双眼睛，清澈地好似一汪幽幽的深潭，纯洁透亮，晶莹剔透。

　　　　那一瞬间，宋迭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繁星点点的夜空，就连灵魂都不自觉地被这双眼睛所吸引，沉迷不已。

　　　　少女从人群之中走出，一步一步地走向宋迭，身边的老人们都吓坏了，劝她不要再往前坐。

　　　　“娃啊，那些可是土匪啊，你再往前走，他们会杀了你的。”

　　　　“小悦！快回来！土匪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你们这些土匪，要是敢动小悦一根毫毛，我就跟你们拼了！”

　　　　小悦却笑着说道：“可是，他好像并不是坏人啊，坏人可没有这样温柔的双眼。”

　　　　送小到大，宋迭头一次被人说温柔。

　　　　他也笑了，对着小悦说道：“我叫宋迭。”

　　　　“小悦，大小的小，喜悦的悦。”

　　　　“我是来给你们送粮食的。”宋迭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小土匪便乐呵呵地扛着几袋粮食送到了村民们的面前。

　　　　村民们纷纷惊愕不已，有的说：“你们这帮土匪，又在想什么心思？最近闹旱灾，粮食越来越少，就连官兵们都加大了税收，来找我们要粮食。你们做土匪的，粮食自己都不够吃，不去抢就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会分给我们？”

　　　　宋迭笑了，“我们和官不一样。”

第192章　所谓伊人（22）（）　
如果说宋迭和小悦的第一次相遇是出于偶然的话，那他们的第二次相遇，便是彻底的相知。

　　　　往后，每次给村子送粮食的时候，宋迭都会特地路过小悦的家，她在田里忙碌的身影让宋迭有种莫名的感觉，他想帮她，和她一起锄地，一起浇水。

　　　　灼热的骄阳顶在脑袋上，散发着热浪附在大地之上，将大地变得好像一个蒸笼。

　　　　不远处娇小的身子在田野里面显得是那么瘦小，看到宋迭向她这边走来，笑着咧出一行大白牙。

　　　　看到这个笑容，宋迭瞬间就觉得，他要守护这个笑容，纵使天边日下，纵使花落枯黄，纵使海枯石烂。

　　　　唯独她，这么淳朴的姑娘，他哪怕付出生命，也要守护。

　　　　……

　　　　但是粮食不够的问题并不是用一句誓言，或者光光祈祷就能够改变的，现实就是现实，赤裸裸地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回到山寨，宋迭却发现，自己的妹妹居然有了心上人。

　　　　经过试探，泰格也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宋迭看人这方面，很有信心。

　　　　宋岚已经长大，她和泰格的姻缘有他们自己的归途，他这个做哥哥的，也可以放手了。

　　　　明天就要出发去抢夺粮食了，这是这个月的最后一次，希望能如往日那样顺顺利利的，这样，整个寨子里的弟兄们，也不会饿肚子了。

　　　　但是事情往往会在安然度过的时候，给人意料不到的打击，真实地让人恐惧。

　　　　宋迭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护送粮食的官兵，居然是李全。

　　　　“大当家的，这帮官兵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原地不动？”跟着宋迭的小土匪有些不明白，在这种荒芜的地方，一大群人停留在原地，不知道是想做什么。

　　　　“他们在等我们……”

　　　　宋迭心中已经有了数，看到领头的那人时，他就明白了一切。

　　　　阳光灼热，有些刺眼，宋迭看了看李全，缓缓的从埋伏点走了出来。

　　　　李全也看到了他，眼中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土匪吧？久仰久仰。”

　　　　虽然他的脸上笑意连连，但是他的眼神中却蕴藏着一丝森然的寒意，看着宋迭熟悉而又沧桑的脸，隐隐展现一股杀意。

　　　　周围的官兵们纷纷冲了上来，小土匪们也展现出了凶悍的一面，拔刀朝着围攻过来的官兵们冲了上去。

　　　　这一回，李全深知这帮土匪的作风，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原地迎接这帮土匪的到来。

　　　　土匪们虽然很凶悍，但是奈何官兵们人数众多，再加上李全提前就做好了准备，土匪们寡不敌众，很快便败下了阵来。

　　　　宋迭知道事情不对，李全杀意很明显，他想要自己的命。

　　　　他不顾一切地挡住官兵的刀剑，抓了几袋粮食丢给小土匪们，大声吼道：“快走！”

　　　　“大当家的，我们不走！”

　　　　“这是命令！”

　　　　宋迭一脚将小土匪们踹地老远，回身不顾一切的冲到了官兵堆里。

　　　　小土匪们纷纷露出了绝望的表情，他们真的很想和宋迭一起战斗，但是他们更清楚，若是他们没有将粮食运回去，山寨的更多弟兄们就会没有饭吃。

第193章　所谓伊人（23）（）　
我这一生佩服过的人不多，宋迭算一个。

　　　　他的死或许惊不起什么浪花，就好像一粒沙子掉入大海一样悄无声息。

　　　　此后三天，宋岚就没有从房间出来过。

　　　　这几天就连泰格都魂不守舍的，虽然这件事情确实很令人惋惜，但是泰格也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按理说也不至于低潮了这么多天。

　　　　“我出去散散心。”

　　　　泰格坐立不安了一会儿，趁着外头天色大好，说道。

　　　　他的脸上涌现出一抹淡淡的焦虑，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出去之后，我就看到他时不时地走到宋岚门前转几圈，然后盯着宋岚的房门发呆。

　　　　宫阙凑过来说道：“其实他是喜欢宋岚的吧？”

　　　　我叹了一口气，“但是他这脑袋也着实不太开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这件事情对宋岚打击挺大的，这么长时间都不出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宫阙喃喃道。

　　　　人类三天不吃不喝不上厕所，兴许这人也是伤心到了极致，只顾着悲伤，把其他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能帮宋岚走出来的，只有泰格一人了。

　　　　全天下最爱她的男人死了，泰格，是她仅存于世间的唯一寄托和牵挂。

　　　　“但是泰格可不一定能懂得这个道理。”

　　　　我叹了一口气。

　　　　……

　　　　将泰格留在山寨，我和宫阙还有几位小土匪扛着几袋粮食便出发去小悦的那个村庄。

　　　　路上，我还特意叮嘱小土匪道：“记着，你们大当家的出事的消息可千万不能跟村里人说。”

　　　　不仅仅是小悦，只要是那个村上的人，都不能说。

　　　　村口。

　　　　村长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佝偻着身子，撑着一根拐杖站在外头，花白的胡须在风中飘扬，看见小土匪的身影时，他的眼中逐渐露出了一丝喜意。

　　　　“咦？怎么宋大当家这次没有来啊？”

　　　　老者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宋迭的身影，不禁心存疑惑地问道。

　　　　因为大家或多或少都是知道宋迭和小悦的关系的，每次来送粮食，宋迭都会亲自来，然后借口到小悦家里，和她一起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