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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山河志-第3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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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江龙一愣:“其他方式?”

    大丹活佛伸手属于心口,做了个分心的动作。

    贝尔活佛和神江龙立即会意:对付敌人最好的方式是内讧。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三人的背影,就消失在槐林深处。

    朔风虽然紧迫,满山的槐树枝条,发出痛苦的呻吟之声。曹继武叹了口气,转身回营,准备迎接下面的危机。

第660章 辕门事变上() 
西风紧,南雀东迁,无定河谷倒挂冰川。

    冷云飞逸,万槐惊嚎,金戈铁马卷起万丈长尘。

    彩旗闪动,轮车奔驰,骑兵、炮兵、铳兵进退有序,工兵、辎重兵严阵以待,槐林深处,侦察兵没于无形,白虎大军,巍巍壮观。

    辕门外突然喧声打起,众皆吃惊。

    彭春奇怪:“不是封锁消息了吗?怎么还会有人来闹事?”

    佟国瑶拱了金日乐一肘子:“看衣甲旗帜,是你们镶黄旗的人。”

    编练新军,通过了太和殿议政大臣的决议。正黄旗没有出人,所以敢来闹事的,一定是镶黄旗的。

    领头的那位浑身镶红黄金甲,身材高大的将军,骄横异常,看他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众人也知道他是谁。

    前不久槐树岭上,有几个奸细在活动。侯得林建议消灭,却被曹继武给制止了。

    金日乐忽然想起这茬,一把揪住了曹继武的衣领:“又是你拉的屎,你自己去擦屁股!”

    曹继武叹了口气,留下金月生继续训练,带着金日乐,飞马赶往辕门。

    贝尔活佛的光刀,奇快无比,威力惊人。然而当日槐林一战,贝尔竟然战败。曹继武的武功,实在是难以想象的深不可测。

    神江龙的鞭法,曹继武非常熟悉。贝尔活佛都打不过曹继武,神江龙取胜的希望很渺茫。所以大丹活佛选择了另一种,相对安全的策略。

    白虎军已经初步形成,外部进攻,很难取胜,所以内讧就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曹继武杀了那么多人,这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所以消息刚刚漏了出去,群情还没来得及激愤,辅政大臣鳌拜就亲自带人,捉拿曹继武。

    鳌拜带了五百精骑,气焰嚣张,根本不把白虎军大营放在眼里,不听铳兵团副张铁胆的警告,策马横冲辕门。

    张铁胆忍无可忍,手一招,一轮排铳四十响,整齐划一,五十步开外,前队冲锋的二十余骑,纷纷跌翻于地。线阵战法,间进又一轮排铳,又有二十多骑,跌落尘埃。

    无知者无畏,然而震耳欲聋的铳声,让镶黄旗将士,终于见识了,什么是火器的威力。剩余的四百多精骑,顿时骤然勒马,吓得脸色大变。

    鳌拜见识过辽东铁骑,三眼神铳的威力,所以他不怕火器。然而奋勇冲杀的他,突然感觉身边不大对劲。

    他回头一看,顿时惊得魂不附体,差点从马背上翻下来。

    身边的卫士,全都跌的鼻青脸肿,在尘埃中滚爬哀嚎,惨兮兮的景象,发生在满洲八旗首旗镶黄旗身上,鳌拜征战半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识。

    辕门右手方向,突然喊杀震天,一队骑兵五百人,飞驰而来。

    这队骑兵,身着怪异的军装,脚踏马靴,头上带着高筒毡帽,竟然还留起了鬓角,根本不像八旗骑兵。

    尤其是他们手里挥舞着极为怪异的军刀,雪白的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令人心碎的光芒。

    他们纵横驰奔,野蛮凶悍,风卷残云一般,瞬间包围了辕门周边。

    镶黄旗将士,个个吓得肝胆俱裂,浑身不由得哆嗦了起来。

    惊魂未定的鳌拜,定眼一看,领头的原来是佛尼。

    “大胆佛尼,你想造反不成?”

    骑兵团副佛尼,在铳兵的配合下,迅速控制了敢来侵犯的镶黄旗。他听得鳌拜的喊声,立即约束部下,策马到了跟前:

    “辅政大人久居军中,为什么不知军营规矩?”

    “大胆,竟敢如此跟我说话,反了天了,看刀!”

    气急败坏的鳌拜,大喝一声,策马抡刀,劈向佛尼。

    三兄弟爱闹,跟随他们日久的张铁胆,自然也是近墨者黑。一见有好戏看了,张铁胆立即跳脚给鳌拜吆喝助威。

    铳兵团的弟兄,骑兵团的弟兄,立即上行下效,纷纷发声张铁胆,助鳌拜亢奋。

    震耳欲聋的呐喊之声,非常热烈。然而鳌拜却气炸了肺,恨不能生劈了佛尼,杀光这帮混蛋。

    这帮瘪犊子玩意,真会来事!

    佛尼摇头无奈叹了口气:“得罪了!”

    八旗腰刀,宽大威猛,带着鳌拜原始的凶悍,力劈华山。

    哥萨克军刀,厚背刃薄,诡异弧度,鹰把灌铅,重心靠后。

    咔——

    一声脆响,火花飞溅,鳌拜手臂酸麻,定眼一看,手中宝刀,竟然被崩出了拇指大的豁口,顿时震惊当场:

    “你刀拿过来我看看!”

    佛尼见说,手腕一抖,腰力一送,军刀立即飞了过去。

    哥萨克军刀,却完好无缺。

    鳌拜望着那诡异的弧度,满脸都是吃惊:“你这什么刀?”

    “哥萨克军刀。”

    “哥萨克军刀?”

    “远在欧洲顿河一带,就是侵占西伯利亚汗国,即将侵入我黑龙江的那伙人。”

    西伯利亚汗国,地阔万里之遥。就是当年满洲鼎盛之时,对其也是无可奈何。后来被俄罗斯帝国给打败了,足以见得对方的军力,要比八旗更强。

    鳌拜一脸吃惊:“侵占西伯利亚汗国,不是俄罗斯人吗?”

    佛尼摇头:“准确的说,是一帮哥萨克雇佣军,只有八百四十人。”

    “胡说,当我傻子不成?纵横万里的疆土,八百四十人,怎么可能?”

    佛尼两手一摊:“你儿子说的,冲我瞪什么眼睛?”

    “你快把他叫过来。”

    佛尼伸手朝辕门内一指,飞火龙、鹅黄金,并肩飞驰而到。

    一见金日乐来了,鳌拜气不打一处来:“混账东西,什么都敢乱说!”

    刚刚下马的金日乐,即将给鳌拜行礼,老爹却气急败坏地从马背上跳下来,轮拳就打。

    莫名其妙的金日乐,自然不愿挨打,闪身一步,揪了腰带一提。鳌拜顿时两脚离地,失了重心。

    “混账东西,竟敢打你老子!”

    “你连我的部下都打不过,还想打我?”

    金日乐手一松,将鳌拜轻轻放了下来,“省省力气吧!”

    “你”

    鳌拜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父子打架,铳兵团的弟兄,骑兵团的弟兄,起哄之声,此起彼伏。镶黄旗的弟兄们,竟然也笑出声来。

    金日乐气急败坏,回身指着张铁胆的鼻子:

    “滚!”

    张铁胆识趣,带着弟兄们窜球。

    背后依然有讥笑之声,金日乐回身指着佛尼的鼻子:“赶紧给老子滚蛋!”

    佛尼伸手向鳌拜要刀。

    金日乐跳到鳌拜的马前,从鞍桥上抽出军刀,一把扔了过去。

    佛尼接了刀,呼哨一声,五百骑兵团弟兄,一道烟窜球。

    望着那把诡异的军刀,鳌拜满脸不舍。

    金日乐一脸没好气:“军刀是制式装备,不能随便流落他处。爹你都打了半辈子仗,怎么连这点也不懂?”

    武器等同于军人的生命,能有一把精良的武器,是军人的荣耀。鳌拜崇尚武力,对武器有着天生的痴迷。

    见老爹依然满脸不舍,金日乐妥协了:“等训练结束,我那把哥萨克军刀,再送给你。”

    儿子的好东西,老爹怎么好意思要?

    鳌拜还知道些颜面,可是军刀的确是好东西:“那你用什么?”

    金日乐拍了拍腰间:“我用沉渊寒露剑。”

    这把沉渊寒露剑,是当年云摩老祖的佩剑,自然比军刀更为精良珍贵。儿子得了祖师的佩剑,自然得了他的真传,作为老爹,心里自然高兴。

    此时鳌拜的关注点,全在军刀这里。曹继武两张眼皮快速一闭,眼角一挑,飞电金日乐。

    金日乐知道曹继武什么意思,冲他撅了撅嘴,转头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爹,你先回去吧。”

    既然答应将军刀相送,还赖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鳌拜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转身来到坐骑身旁。

    金日乐很识趣,急忙屁颠屁颠地扶持老爹上马。

    然而一脚刚刚踏上马镫,鳌拜顿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怎么就这么走了?

    来这干什么来了?

    大老远跑来,吃了两阵大亏,就是为了一把军刀?

    回过神来的鳌拜,忽然瞥见,调皮的儿子,脸上竟然挂着一丝得意,顿时火冒三丈:

    “好你个混账东西,竟然忽悠老子!”

    “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

    气急败坏的鳌拜,围着自己的坐骑,到处追赶金日乐。

    一众镶黄旗将士,全笑翻了。

    借助哥萨克军刀,引偏鳌拜的关注点,趁机把他给哄走,竟然让直脑筋的鳌拜给察觉了,大大出乎曹继武和金日乐的意料。

    “大师兄,你的馊主意又露馅了!”

    到处撒丫子躲闪的金日乐,一语道破了玄机。

    鳌拜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曹继武的鼻子,喘着大气跳脚抓狂:“来人,把这个混犊子,给我杀了!”

    过了盏茶功夫,缓过气来的鳌拜,回身一看,一众部下,竟然无人动弹,眼睛全在盯着金日乐,顿时又火冒三丈:“好啊,你们这帮混犊子,连我的话也”

    “行了,行了,你连我都打不过,还要去招惹大师兄,不是自找倒霉吗?”

    “好啊,你个混账东西,竟敢跟我如此说话,眼里还有没有老子?”

    气急败坏的鳌拜,一蹦三尺高,又到处追揍金日乐。

    一众镶黄旗将士,纷纷收刀回鞘,乐得看热闹。

第661章 辕门事变下() 
金日乐说话没皮没脸的,把鳌拜气得够呛。爷俩前追后赶,犹如唱戏般搞笑。鳌拜被气昏了头,对其他事浑然不觉。可是调皮鬼金日乐,听到大家的嬉笑声,心里不乐意了。

    坐骑背向众兄弟的一侧,金日乐一把揪住了腰带:“行了,爹,你伸出脑袋瞧瞧,弟兄们都在看笑话呢?”

    鳌拜闻言,终于恢复了些情绪,抬起眼睛,偷偷透过鞍桥观望。

    果然,自己的一帮部下,全瘫在马背上,兴致勃勃地看笑话。

    瘪犊子玩意,一帮混蛋!

    鳌拜暗骂了一声,一把揪了金日乐的衣领,大眼一瞪,压低声音:“老子都被你给整糊涂了,再来忽悠老子,看我不揍死你!”

    金日乐也不想扯淡了:“有事快说。”

    “混账东西,你是儿子,怎么能糊弄老子?我辅政大臣的脸面,全让你给丢尽了!”

    “我是你儿子,你有什么好丢人的?儿子比老子强,这叫进步,应该的。难道你想自己的儿子,烂泥扶不上墙?”

    “哎,你个王八犊子,怎么说话的?老子身为辅政大臣,一言一行,关乎大清国的体面。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疯疯癫癫,不懂规矩?”

    “哎呀,你少卖狗皮膏药。你是老子,我是儿子,到哪里都一样。总之你打不过我,就是应该的。我要是打不过你,那就成了黄鼠狼下崽子——一代不如一代。咱们瓜尔佳家族,还有什么脸面立于天地之间?”

    “哎,你个混账”

    金日乐不耐烦了:“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我走了。”

    “回来!”

    鳌拜一把扯回了儿子,“今天我要把曹继武带走。”

    “凭什么?”

    “他杀了咱们那么多族人,这还不够吗?”

    “你想替天行道?”

    “老子有那么高尚吗?”

    “这不就妥了?”

    金日乐振振有词,“这里是军营,不是杂货铺。什么东西都能塞进军营里,和杂货铺有什么区别?”

    军营维持靠的是军纪,违反军纪,那就应该受到惩罚。否则军营就不叫军营。

    这个道理,鳌拜自然懂得,但他也有理由:“曹继武凶狠残暴,听说他胡乱杀人,根本就不是按军纪来的。你难道不觉得,他实在挟私报复,为他们汉人出一口恶气?”

    “大师兄有这么高尚吗?”

    “他也配这俩字?”

    “这不就妥了吗?”

    金日乐相当无语,“所有的汉人,都在大骂大师兄妖端,你却说他在挟私报复。怎么感觉你是在帮汉人说话?”

    鳌拜伸手敲了脑壳:“哎,你这王八犊子,怎么到处都是词!”

    金日乐大为不满:“二位师兄敲,你也敲,脑袋都被你们给敲傻了!”

    鳌拜伸手帮他揉了揉的脑壳:“瞧你这满头的乱发,浑身的妖异,把祖宗的脸,全给丢尽了!”

    “哎呀,又来了!祖宗穿树叶裹兽皮,天天在雪窝子里东奔西窜,连肚子都吃不饱。你瞧我这身衣服,黄金上将肩星,金丝穗披绫罗绶带,多光鲜,难道对不起祖宗的树叶兽皮?”

    鳌拜竟然被气笑了,伸手要打,然而手掌扫到脑门,力道却骤减下来,满是刀茧的大手,轻轻帮抚了抚被风吹起的乱鬓,满满的爱怜。

    “我知道你为什么跑来。实话告诉你,大师兄已经杀了三千多人,但他一个也不认识。挟私报复等等,根本不存”

    “三千多人?”

    鳌拜瞪大了眼睛,“我的老天!八千人杀去了将近一半,这还得了?”

    “这算的了什么。”

    金日乐满脸不在乎,“南京城训练精步营,一千多位大神,杀的只剩三百人。如今这白虎军,杀的不到一半,我和师兄都觉得,大师兄是手下留”

    “放屁!”

    鳌拜跳脚大叫,“汉人万万之众,杀他个千儿八百,九牛一毛。咱们满人才多少?你们手里的这八千人,全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壮,咱们满洲未来的希望。一出手就杀掉了希望的一半,想让咱满洲灭亡不成?”

    “你别扣这么大帽子行不行?”

    金日乐相当不满,“这里咱镶黄旗为主,汉军镶白旗为次,其他两红旗和镶白旗,全是帮衬。八旗一大半青壮,都不在这里,你担心什么?”

    “可是咱镶黄旗的未来希望,全在这里。如此胡闹,岂不要咱镶黄旗自取灭亡?”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嘛。二代旗人烂泥扶不上墙,你难道不知道?”

    一代八旗前辈,身上具有的优良品质,二代八旗身上,一样也没有。他们从出生到长大,几乎没出一丝力气,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舒服的生活,早已养成了懒惰自私的德性。如此下去,八旗才是真正的自取灭亡。

    三兄弟手法虽然狠毒,但从刚才佛尼的骑兵冲锋当中,鳌拜已经看到了青出于蓝的气韵。

    然而二十岁左右的青壮,毕竟都是刚刚成年的父母精血,鳌拜满脸都是无措:“我身为辅政大臣,这次新军编练的直接决策者,怎么向他们的父母交代啊?”

    金日乐满脸不屑:“是他们教子无方,还有脸面向我们要交代?”

    “可是曹继武也太狠了吧,一下子杀了那么多人,满洲八旗一定炸锅。这不行,必须把这小子缉拿归案,取他首级,以谢咱八旗父老。”

    金日乐双手一抱,一副爱咋滴就咋滴的大爷表情。

    “哎,你个混账东西,你不帮忙,老子就治不了他了?”

    鳌拜转过马首,冲部下一挥手,示意捉拿曹继武。

    然而一众镶黄旗将士,却没人敢动。

    鳌拜气急败坏,正要跳脚,金日乐从后面揪了腰带:“行了,行了,刚才你一来,就擅闯军营。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杀马留人。就你这些虾兵蟹将,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呢!”

    铳兵的威力,鳌拜此生第一次见识。骑兵团的凶悍,鳌拜刚才也领教过了。真要是硬打起来,他这传统的五百精锐,根本进不了辕门半步。

    爷俩在此扯了半天的犊子,鳌拜的火爆脾气,早被金月生给磨没了。

    曹继武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走上前来:“辅政大人,白虎军一旦被迫解散,谁最高兴?”

    一语惊醒梦中人,鳌拜拍了拍脑门,大呼上当。

    杀了曹继武,八旗父老,自然是欢呼雀跃,大快人心。鳌拜替天行道的美名,一下子就能拿到手里。

    然而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

    茅麓山一战,八旗竟然跑的比兔子还快,把大将军图海气得吐血。二代八旗,烂泥扶不上墙,早已成为不争的事实。不让他们见点血,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厉害?

    二金、佟国瑶、彭春等人,都是旗人。身在其中,他们谁也下不了狠手。

    所以这个坏人,只有曹继武能干,他也有能耐干的起来。张铁胆的铳兵,以及佛尼的骑兵,一上来就连番教训了传统的精锐。

    白虎军的战斗力,鳌拜是亲身体验过。

    鳌拜号称满洲第一战将,征战半生的他,不可能不知道,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全靠灵魂支撑。而这灵魂,就是极具个性的将领。

    现在的白虎军,还没有完全形成战力。没有曹继武的白虎军,就是半途而废。放在二金手里,就是半吊子部队,有等于没有。

    这样一来,政敌最高兴了。

    老虎没了爪牙,谁也不会害怕。

    所以政敌最担心的,就是白虎军真的成了一只猛虎。所以政敌巧妙地利用了群情激愤,引鳌拜上当,除掉曹继武,迫使白虎军半途而废。

    大丹活佛不但佛学高深,策略也是惊人的高超。他在讲经的过程中,不经意间,将消息透漏给了正黄旗。

    这消息是明珠,看似不经意间,说给鳌拜的。明珠身属正黄旗,背后是索尼和图海,和镶黄旗的鳌拜、遏必隆,一直在暗中角力。

    当上辅政大臣的鳌拜,多少有点政治头脑,瞬间明白曹继武对白虎军的重要性,他这么一闹,无疑是自废武功。

    曹继武杀人,理所当然地可恨。鳌拜的义愤填膺,八旗父老的哭天抢地,也是常理之事。

    然而政敌正是利用这极为合理的常理,不知不觉间,群情激愤和义愤填膺,就被当枪给使唤了。

    明白过来的鳌拜,连连大骂瘪犊子。

    可是毕竟是血浓于水,杀了谁家的儿子,谁都会疯狂。

    见鳌拜突然变了脸色,金日乐摇了摇头:“世间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要想把一滩烂泥糊上墙,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能?”

    “反过来说,这代价也是值得的。八旗二代脱胎换骨,青出于蓝,比前辈更加厉害。咱们满洲八旗,避免了黄鼠狼下崽子——一代不如一代的下场。咱镶黄旗要是有了这支精锐,首旗的位置将更加稳固。所以无论怎么算,咱们可是都赚大发了!”

    可是鳌拜还是有些迟疑:“八旗父老那边,该怎么交代?”

    曹继武叹了口气:“彭春暗中留了名单,训练结束之后,照名单发些抚恤金。”

    金日乐胡撸曹继武的脑壳,对着鳌拜一脸笑嘻嘻:“爹,瞧我帮你引来的这个儿子,连后手都给你想好了,不错吧?”

    鳌拜气得爆笑了起来:“滚滚滚,赶快滚蛋!”

    曹继武飞揍金日乐,背后忽然一声喊:“回来!”

    鳌拜满脸严肃,盯着曹继武的眼睛:“你这是哪门子练兵法,怎么如此残暴?”

    “尉缭子。”

    “尉缭子?”

    华夏万万汉人,被满洲四十万打趴下了。所以对于华夏文化,鳌拜根本就是不屑于顾。所以尉缭子是什么东西,他根本不知道。

    金日乐上前解释:“为将之道,杀卒过半。先秦尉缭子重典治军,人性都怕死。就像这帮二代少爷,懒惰自私,你若惯着他们,他们不但不会感激,反而蹬鼻子上脸。”

    “大师兄用鲜血让他们,见识了什么是军纪。他们都害怕被杀,所以训练都很卖力气。这不,短短不到半年时间,你再瞧这帮少爷,个个如狼似虎。所以你一来就吃亏,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鳌拜久经沙场,金日乐这些大白话,他自然懂得。只是他没有想到,如今软弱无能的汉人先祖,竟然也相当的残暴。

    他长长叹了口气:“看来以前的汉人,并不是软面蛋!”

    “可不是嘛。”

    金日乐两手一摊,“要是汉人都像大师兄这么强悍,哪里会有咱们满洲什么事?”

    鳌拜点点头。

    金日乐指着曹继武,对鳌拜嬉皮笑脸:“爹,这个儿子,你认了?”

    “滚犊子!”

    曹继武抓狂飞追,金日乐一道烟窜球。

    望着两个混蛋远去的背影,鳌拜捋须摇头:“王八犊子,雪窝里子滚出了一窝熊崽子,不简单啊!”

    背后脚步声起,原来是步军统领穆马来了。

    望着他一脸坏笑的表情,鳌拜顿时醒悟过来:“好啊,打虎亲兄弟,原来你个犊子,竟然躲在背后看笑话!”

    “上阵还父子兵呢,我跟你说过了,不要你来,你偏不听,又怪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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