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金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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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最是喜欢孩子了的，听说今儿来见老太太，一大早儿就睁开眼睛了呢。”

老太太被哄的高兴，赏了些许银子，让嬷嬷小心伺候着。

长平这才被人掀开裹着的布包，胳膊自由后，就挥舞着小胳膊抓紧老太太的袖子，咧着嘴只知道笑，还不时的咿呀咿呀的叫唤两声。

老太太看着欢喜，道：“嗯，是个有福的。”说着又伸手逗弄了片刻道：“瞧瞧这眉眼，长大了定是个俏姑娘。”

“这见着老太太可不也笑的没眼了不是。”一衣着华丽的妇人笑道，长平扭了扭头，这妇人年纪稍显的大些，想来该是大伯娘了吧。

“娘亲娘亲~~”一小女孩拉着大伯娘娇滴滴的叫道：“孩儿也想看看小妹妹。”

“来，乐丫头到祖母这里来。”老太太看起来很是高兴，早有丫鬟将小女孩抱到床上。

老太太摸了摸长乐的脑袋叹道：“我们云家还是丫头少了些啊。”说着对大伯娘道：“瞧这丫头很是惹人疼呢，以后就在这里养着吧，你可莫要舍不得了。”

大伯娘脸上一喜，忙道：“老太太喜欢这丫头是她的福气呢，媳妇儿哪有不舍的道理，真真的造化了。”

“就你会说话。”老太太笑道：“这荣胜堂离碧月轩也近些，两个丫头倒也能玩在一块了。”

阿棠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她原本以为长平也是要抱在老太太这养着的，虽然说这是福气，可她却多年来只得这一丫头。

“唉，老二媳妇儿这么多年来才得一丫头，还是养在碧月轩吧。”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

“媳妇儿谢老太太体恤。”说着眼中都有些泪光，道：“媳妇儿真是愧对老太太的宠爱了，多年来也未能给老爷生的一子，如今两个姨娘……”说着就自先哭了起来。





第三章　福气
“……”老太太脸上也没了笑容，拍拍她的胳膊没有说话。

大伯娘脸色也是有些颜色的，跟着安慰道：“妹妹莫要哭坏了身子，这不是刚添了个丫头么。妹妹还年轻。”

“嫂嫂莫要安慰我了，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清楚，怕是以后……”娘亲的话没有说完就又哭了起来，对于这事长平也很是无奈，这怨的了谁？还不是自个儿肚子不争气闹得？

虽说这女人是他的娘亲，可是她也烦这哭哭啼啼的样子，听说先前儿是怀过胎的，只可惜都是没有保住。那二姨娘原本是便宜爹爹跟前儿伺候的大丫头，一朝得了势，倒让她的肚子先有了反应。这才被提了姨娘的。那女人虽说身份不高，但是却是云家族长的长子，光这一身份，都够她嚣张的。

要长平说，她这额娘就是个傻的，当初二姨娘生下长子，就应该禀了老太太将那哥儿放在她名下养着，彻底隔了那女人的念想，虽说养小三的儿子膈应些吧，但是在这古代，又不需要你自个儿养着，你是装哪门子的大方？就自个儿将人家提了姨娘，这时候哭有用么？！

你那儿子是怎么流的或许还两说呢！

长平撇撇嘴，在老太太怀中扭了个身子，咿呀咿呀的叫唤，将老太太的注意力从娘亲的身上移开，也亏得娘亲得老太太的宠爱，没被她哭烦，要是有人在长平跟前这样哭，她定是叫人将她轰出去的。

哭有用么？要是什么事情哭一哭就能解决，这世上之人还会有那么多想不开的么？

“乖孩子，莫要哭了。”老太太轻轻的拍着长平的背部，对着娘亲道：“要不将三姨娘的纪青抱在你跟前儿养着？”他们这一辈男孩子中间字取了一个纪字，女孩子取了个长字。

长平耳朵动了动，她是见过纪青的，如今已有三岁了，三姨娘宝贝的不得了，这三岁该是记事的时候了，这个时候抱过来……跟何况，那三姨娘又不是没了，就这样将人家的儿子抢了过来……

娘亲眼角红红的，长平暗叹了口气，只听她道：“不妥不妥，青儿这马上也就四岁了，这时候怕是不好，更何况老爷那里媳妇儿也说不过去啊，三妹妹对于老爷来说……”说着娘亲就摇摇头，并不同意这个要求。

老太太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也就是心太善了，你见过谁家的哥儿在奴婢院里养着的？！”老太太说着就有些生气，怒道：“这哥儿自古就养在嫡母的院子中，这养在奴婢那里算哪门子回事！”

大伯娘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看着娘亲又道：“妹妹，老太太说的话在理。”将长乐往身前儿抱了抱又道：“长平终究是个丫头，若是没有儿子在身前，终究不是长久的啊。”

娘亲看了看被老太太抱着的女儿，又看了看大伯娘，咬咬牙又道：“可是老太太，那三妹妹是老爷亲自从楼中接了回来的，情谊自是别人比不得的！若是就这样将她的儿子抱了过来，老爷那里也不好交代。”

“这算什么回事？”老太太气的在床上狠狠的拍了一掌又道：“当初老身就不同意那狐媚子进我们云家的大门！”说着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老大自小是个争气的，考了个进士做了官，这院里的几房不说都是大户人家的，却也是拿得出手的，可你看看老二院里的，除了你，其他的两个算个什么东西？！”说着急喘了几口气。

大伯娘的脸色虽然有些讪讪的，却仍然上前为老太太顺了顺气，安慰道：“老太太也莫要这么说，二叔性情中人，那三姨娘当初是个清官，听说又是花魁娘子，自是与众不同些。”

“哼。”老太太哼了一声，又看着娘亲道：“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拍拍她的肩膀说道：“若是担忧老二的态度，你自是不必理会的，说与我听罢了。”

娘亲应了一声，长平在老太太怀中暖暖的，有些昏昏欲睡，她倒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这点说话声根本就打扰不到她的。

就在这时，感觉有人一动不动的满眼好奇的盯着自己，长平眯着眼睛瞟了一眼，感情是长乐这丫头，以后这丫头应该就在荣胜堂了，离自个儿也算是近些，只是此时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长平瞥了一眼就继续眯着眼睛睡觉。

老太太看到怀中的小丫头闭着眼睛，对趴在自己身边的长乐笑道：“乐丫头，这是你长平妹妹。”

“祖母~~乐儿喜欢长平妹妹！”小丫头奶声奶气的说道。

“好好好。”老太太笑着击掌道：“亲姊妹就应是这样的。”

长平听到老太太提到她的名字遂睁开了眼睛，惹得老太太笑道：“瞧这小丫头，这怕是知道是提她了吧。”

“呵呵，这平丫头倒真是乖巧，这半晌的时辰，却也不哭不闹的。”大伯娘也笑着说道，几人又伺候着说了些许吉祥话，就有婆子掀开帘子进来，笑道：“老太太好，各位太太好。”

“嗯，什么事？”老太太点点头问道。

那婆子笑道：“老太太今儿可是高兴，这到了饭点了，各位姨娘早已在外面伺候着了，请老太太和两位太太前去用餐。”

老太太听了她这话，乐道：“瞧今儿，可是忘了时辰了，走走走，红玉，伺候老身更衣。”一伶俐的小丫头就准备上前。

娘亲挥了挥手笑着道：“红玉这丫头越发的伶俐了，还是媳妇儿来吧。”

“那就麻烦太太了。”那丫头笑着说道，而后从老太太手中抱起长平又道：“老太太今儿可是抱了二姑娘挺长时间了，可要累了的。”

“不累。”老太太笑着说道：“这小娃娃轻的很。”

娘亲伺候老太太穿了条锦缎褂子，又拿了条珠玉抹额为老太太系上后道：“长平能得老太太喜欢，是她前世修来的福气呢！”

“什么福气不福气的。”老太太笑应着。

长平暗中撇撇嘴，什么福气，这福气她宁愿不要，苏宸如今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这算哪门子的福气！

两人伺候着老太太来了前厅，早有丫鬟婆子打开了帘子在旁边伺候着，大伯娘和娘亲伺候着老太太坐下来后，这才坐在下首的位置上，长平打眼瞧了一下，除了二姨娘和三姨娘侍立在边上伺候着，甚至离餐桌远了些的，可见是没什么地位的。

接着长平眼巴巴的看着一叠叠一盘盘飘散着香味的饭菜上了桌，自己却不能吃上一口，顿时有些急躁了，小腿使劲的蹬了起来，口中还咿呀咿呀的叫唤着，可是却没有人理会她。

就连长乐那丫头都端端正正的坐在板凳上有专门的丫头喂她东西吃，顿时有点内流满面。

真想大喊一声，我要吃肉！

不管长平怎么踢腿，都有人很熟练的将她裹好，几次后，她只得委委屈屈的缩在襁褓中咬手指。

在吃饭的时候，很是安静，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长平被婆子抱着，远远的瞧着那吃饭的样子，有些内伤，虽说餐桌礼仪很重要，却也不是这般样子的。

等到差不多结束的时候，老太太放下筷子，大伯娘和娘亲也都停了下来，丫头们伺候着漱了口后就轻声了说起了话。

小孩子的身子却是有些弱的，这没一会儿的时间她就有些昏昏欲睡。

等到她醒了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碧云轩，看着熟悉的床幔，长平安安静静的，不闹也不叫，直到巧翠上前查看的时候，这才叫道：“呀，大姑娘醒了？怎么也不出声？”说着就将她抱了出去。

娘亲倚在榻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巧翠抱着长平出来，这才醒过神来，忙道：“来，抱过来，我瞧瞧。”

巧翠笑着走了过去，道：“这大姑娘刚刚醒了不吵不闹的，一个人躺那里眼睛咕噜噜的乱转。”

娘亲笑道：“这丫头自小就是个让人省心的。”

“可不是么。”巧翠接嘴道：“奴婢就没瞧见过哪个孩子有大姑娘这般听话的。”说着捂着嘴乐道：“难怪老爷这般喜欢大姑娘呢。”

“贫嘴。”娘亲嗔怪了一句。

巧翠不依道：“夫人，奴婢哪有说错，您瞧，自从有了大姑娘后，老爷可是日日留宿在碧云轩？”

“可不是嘛！”另一丫头打帘子走了进来笑道：“这话不假，夫人是没瞧见二姨娘那脸色！没得吓坏了旁人。”

“巧玉~~怎地连你也这般的贫嘴？！”娘亲笑骂道，随即陷入了沉思。

长平有些满脸黑线的感觉，总觉的自己就好像招狗的肉包子一般……她知道娘亲是在思考什么，还不就是要不要将那三姨娘的儿子抱过来养。

要长平说，还是算了吧，没得惹得她不痛快。除非你能下得了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三姨娘除掉，否则你养人家儿子，养了也是白养，你是嫡母，他们谁不需要敬着你啊。若是做的好了，谁还能越的过你不成？
云华卓夜里回来的时候，娘亲终究是没有提起这件事情，两人逗弄了长平片刻，丫头们就将饭菜摆了上来，云华卓陪着娘亲用餐。





第四章　周岁
长平懒懒的窝在云华卓的怀中，看着他们吃饭，不时的伸出小爪子去抓他的筷子，云华卓大乐，让人拿了个筷子上来，在汤中沾了些许汁液，轻轻的放在她的小嘴边上。虽然这样看起来有些傻，但是长平也是高兴的，忙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就在这时，有丫头打帘子来请安，巧翠在外问道：“可有什么事？”

那丫头跪下来磕个头禀告道：“奴婢是三姨娘房中的明月。”

娘亲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敛了下去，问道：“可有什么事么？”

那丫头跪着又道：“我们三姨娘身子有些不舒服，想请老爷前去看一看。”

娘亲不动声色的看了云华卓一眼，迟疑的道：“老爷……你看……三妹妹……”

云华卓皱皱眉道：“起来回话。”

“是，谢老爷。”

云华卓看了看窝在自己怀中的长平又道：“可看过大夫了？”

“不曾。”那丫头垂首回道。

云华卓皱皱眉，想了想站起身来就准备将长平递给边上伺候着的婆子，长平哪里肯依，首先她还没吃饱，这送过去后没人乐意那样给她喂东西吃，吃坏了她们也担当不起。其次，她以后必定还是要依仗娘亲的，如果这个女人真的失了势，对她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故此一看到云华卓要将她递给婆子，忙使劲的拽住他的衣服，并开始哭哼哼起来了。

那婆子倒是个有眼力见的，忙道：“老爷，你看大姑娘……舍不得老爷……老奴……”

云华卓将长平抱起来，亲亲她的脸颊，又看了看那垂着头侍立在边上的丫头道：“去到二门上让吉祥请华大夫给三姨娘瞧瞧。”

那丫头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忙磕了个头道：“是，奴婢这就去。”

娘亲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坐下来有些担忧的道：“老爷，三妹妹身子一向是有些弱的……老爷不去……”

“无碍的，华大夫的医术为夫还是放心的。”云华卓摆摆手又接着沾了些许东西慢慢喂长平。

“嗯，回头，我在给三妹妹房中送些补品。”

“有劳你了。”云华卓点点头，而后摸摸娘亲的脸颊又道：“我云华卓能娶到如此贤妻，此生足矣。”

“老爷……”娘亲脸颊有些发红，略微有些感动的倚在他的身旁。

长平暗中翻了个白眼，很是淡定的无视他们之间的情话。要知道如今的她是养在娘亲的身边的，因为她的乖巧，晚上难免会被人无视，故此做某些事情的时候，或许也在不在意她的。若是这点定力都没有，她也算是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

小孩子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就在长平吃吃睡睡间悄然溜走，又是一年腊冬之季。

长平也满一岁了，这日她在迷迷糊糊间就被人叫了起来，巧翠笑着道：“今儿可是大姑娘的好日子，老爷老太太可都看着大姑娘呢。”

“嗯，要收拾的妥妥当当的。”巧玉也跟着说道：“这周岁礼可应是在重要不过了的。”

娘亲将头上的钗子插好之后，走了过来，看到还有些迷糊的女儿笑道：“今儿长平可要乖乖的哦~~”说着还捏捏长平的小鼻子又道：“要是今儿乖乖听话，不乱跑乱闹，晚上娘亲给你做梅花糕吃好不好？”

长平抽了抽嘴角，乖乖的点头，被娘亲在脸颊上掐了掐得了句好乖的称号。对此长平很是无语的鼓了鼓脸颊。

直到云华卓走了进来，长平才双眼发亮的翻身从宽大的椅子上滑了下来，跌跌撞撞的朝着他扑去，狠狠的撞进他的怀中甜甜的叫道：“爹爹~~爹爹抱~~爹爹抱！”一蹭一蹭的抓着云华卓的衣摆就朝上爬去，却因着身子软终究没什么力道。

云华卓苦笑着着摇摇头，伸手抱起来宝贝女儿，道：“今儿倒是起的早了，平日里不都是赖在那里不肯动弹的么？”

长平鼓了鼓脸颊，这才奶声奶气的道：“娘亲说今儿是爹爹特意给平儿过生辰的，所以平儿要好好的感谢爹爹的！”

“哦~~”云华卓有些好笑的挑挑眉道：“来，给爹爹说说，该怎么感谢爹爹？”

长平听他这么一句，抽了抽嘴角，你说怎么感谢？你说怎么感谢？啊？你让你一个一岁的奶娃娃的怎么感谢？长平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转嘟起嘴吧凑到云华卓的脸边上吧唧一口就亲了上去！

云华卓笑道：“这就好了？”

长平笑眯了眼睛，使劲的点点头道：“好了！”说着还睁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在等待别人的表扬一般，那模样可爱极了。

这时候娘亲从屋外走了进来，看到他们闹在一起，摇摇头道：“老爷，你也太娇惯这丫头了，小心以后这丫头越发的无法无天起来了。”

“呵呵，丫头啊，自然就该是娇养一些的。”说着还捏捏长平小巧的鼻子笑道：“你说是不是？嗯？平儿？”

长平头昂的高高的，对着阿棠道：“自然，爹爹说的话都是对的。”说着还不忘傲娇的挺了挺小胸脯，而后搂着云华卓的脖子呵呵的乐。

“瞧瞧，瞧瞧，这平丫头越发的厉害了。”大伯娘调笑的声音传来，接着就看到大伯娘和长乐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大人们见礼之后，长平娇滴滴的说道：“平儿见过大伯娘，给伯娘请安，见过乐姐姐，给乐姐姐请安。”说着是请安，可是人家搂着自家老爹的脖子，很是嚣张的样子。

大伯娘也不跟她计较，这长时间，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别看这老二媳妇没得个哥儿，可是这丫头却任谁也比不了的。

云华卓笑笑，捏捏自家女儿的鼻子，不顾她的反驳就将她放到床榻上道：“嫂嫂坐，我还要去外厅招呼客人呢。”

“早该是如此了。”大伯娘笑着打趣道。

长平嘟嘟嘴，很是不乐意的样子，不过却仍然乖乖的说道：“那爹爹要快些回来哦~~娘亲说要给平儿做梅花糕吃~！”长平看着云华卓离开后小脸上就没了多少笑容，看起来恹恹的，倒是有些没睡醒的尽头。

长乐乖乖的站在大伯娘的身边，小口小口的吃着糕点，这一年来她是养在老太太身前儿的，老太太成日里念叨着平丫头多么的讨人喜欢，又是多么的早慧。更是听多了小叔叔对于这个妹妹是有多么的宠爱的，故此却也没有觉得有多么的不对劲。

但是旁边另外一个小女孩却是气嘟嘟的鼓起了脸颊，在长乐的耳边哼了一声道：“有什么好嚣张的！不过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罢了！”

长乐拿着糕点的手顿了一下，只是笑笑，却也没有说话。

长平耳尖动了动，被打扮的漂漂亮亮小小的一团坐在那里，眼珠子转了转，她是知道那小女孩的，名叫未晴珠，是大姑妈家的，可是未家却是她惹不起的，未家在朔城算是官宦世家，累世为官，在朔城积攒下来的势力不容小觑。

她一个披着包子皮的老妖怪去和一个小女孩计较，多跌面啊，故此，长平也当做没有听到，身子一歪，就打算睡觉，反正娘亲只说今儿她不能乱跑乱爬，又没有说她不能睡觉。

当初兴奋的劲头早都没有了，她才不会乱爬呢，当初刚有力气能够走路的时候，她倒是有过到处转悠的举动的，那也在在屋子里被憋的狠了，这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的，如今该看的早已经看过了，她虽然走路已经很稳当了，但是终究是年龄小，还是有些勉强的。

在这个世界，女孩周岁是没有抓周礼的，只有男孩子除了洗三，满月，百岁之外还要行一个抓周礼的。长平也是仗着有一个宠她的爹爹，这才借着年末各地掌柜前来汇报的时机，请了些亲朋好友，前来热闹一番的，也好让云家各地产业的负责人有机会聚一聚罢了。

对于这些，长平一向是不在意的，不管这次宴请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云华卓对于她来说，早已成为一个与众不同的存在，在这里，她才感受到上辈子最奢望的父爱。她认定的父亲，只一年，给她的感觉确是那般的美好。

长平不知道外厅是怎么样的，她只能和娘亲她们呆在碧月轩中，听着她们聊些家长里短，简直无趣到极点，不一会儿，就歪在软榻上睡了起来。

却不想被人轻轻碰了碰，长平眯眯眼睛，瞧见是长乐，嘴一抿叫道：“姐姐好。”对于比给自己年龄小的多的小丫头叫姐姐，长平没有一点的心理负担，她倒是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典型的大家闺秀，温柔和气，跟她说话倒是真的感觉很是安和。

“你困了？”长乐咬咬下唇问道。

说话间，长平也醒了神了，没有看到那未大小姐跟在身边，一骨碌翻身坐起来，双眼亮晶晶的道：“那刁蛮女没跟在姐姐身边？”

“什么刁蛮女~~”长乐娇嗔道，伸手捏捏她的鼻尖道：“晴珠好歹也是你表姐。”

“哼哼。”长平撇撇嘴哼哼，又道：“我们不说她。”说着拍拍自己旁边的地方道：“姐姐快些上来吧。”说着长平就伸着莲藕似得小短胳膊去拉她。





第五章　表姐
长乐浅笑着摇摇头，弯腰脱掉脚上的缎面绣鞋，也爬了上来，这才像是一个四岁的小丫头该做的事情。

长平有时候都忍不住感慨，这丫头到底是被人怎么养大的，每每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最是重视规矩不过的了。比她这个真伪包子都要伪包子呢！
不过细细想来，这也怨不得小长乐了，这大伯娘原本就是个重规矩的，长乐在那院中，并非独女，她还有一个庶出的姐姐，大伯自是喜欢规矩多些的，就如同这次的周岁礼，他身为云家的长子，虽说自个儿考了功名，自立为府了，可是非要觉得自己弟弟将族宴安排在女娃娃周岁上不合规矩，自个儿说是公务繁忙就借口不过来了。

这样的人，对于女儿要求自是更加的严谨一些，对于长乐，大伯娘自是想要长乐处处高于那庶出的姐姐的，难免要求严厉些的。

这一年来，又养在老太太身前，每日里指不定要立规矩的，不养成这样稳重的性子倒是奇怪了，所以每每看到这小丫头，长平都是欢喜的。

两人脑袋对着脑袋，小小声的说些话，长平让巧翠拿出自己平日里的玩具物什一股脑的全都堆在她的跟前儿道；“姐姐，来，这些东西都给你。”

“嗯？”长乐有些疑惑的歪着脑袋道：“这些都是小叔叔送给你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羡慕。

长平胖乎乎的小手忙摆了摆，撇撇嘴凑到她跟前儿小声的说道：“才不是哩，这些是我吵着要的，每次娘亲都要凶我一顿的。”长平说完就岔开话题道：“你不喜欢这些么？”

“喜欢。”长乐小小声的应了一句，脸颊有些微红，有些迟疑的道：“不管怎么样，这些终究是小叔叔买回来给你玩的，我不能拿。”

长平暗叹了口气，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拖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