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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金粉-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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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晓得行了几日，这日，长平在绿绮的伺候下洗漱了一下，这是临近朔阳的一个小镇，昨夜里在这里落了脚，长平在母亲的劝说下，倒是有些闲心出去逛逛，听说朔阳打造的饰品很是美观，长平亦有些心动，一袭简简单单的粉色长裙，一条白色玉带轻轻的在腰间扎个结，更衬托出那盈盈一握的细腰，这次却是带着两个妹妹的，她们三人的容貌自然是无人能及，长的最出彩的怕是菁丫头，她的脸型本来就小巧细腻，如今她的气质总是偏冷，倒是没有了以前那种羞涩的感觉，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而长平的美却是那种有些随意的，她也是一张小巧到近乎精致的脸型，这样的脸型很是耐看，她的身上却是有种慵懒的气质，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一般，倒是长芷这丫头，是那种鹅蛋的脸盘，大大的眼睛很是有神，不可否认，她的眉目与自家爹爹最是想象的，看起来很有英气，嘴角总是似有似无的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仿佛在她的眼中这世间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都是娇娇俏俏的姑娘，长平看着热闹的街市眯了眯眼睛，难得的也有了游玩的兴致，街市时不时有些未出阁的女孩偷偷的看她们，长平也不甚在意，她们几人虽然打扮的简单，但是不管是衣着还是装扮都堪称上品，自然会吸引一些女孩的目光的。
长平倒是饶有兴致的在一些临街的小摊上挑挑拣拣，倒是长芷满脸的不屑，斜挑着眼角刺道，“大姐姐一向不是都用最好的么？怎么还会看上这小摊贩之物呢？”
“这你就有所不懂了吧。”长平倒是自顾自的挑挑拣拣，“既然到了这街市上，自然是想要淘换一些东西回去的，这逛街市的乐趣不在意物件的好坏，却是在于此时的那份心情的。”
“姐姐的看的书多，自然这道理也就多了些的。”长芷不屑的哼了哼，又道：“这么说来，大姐姐和妹妹们逛街，这兴致还蛮高的嘛~~”
“自然。”长平倒是爽快的点了点头，惹得长芷不爽的翻了个白眼。
第八十章 刺绣
长平耸耸肩不理会长芷的刁难，她不过是小孩子心性，自己何必和她一般计较，长平领着两个妹妹在朔阳街道上逛了一圈这才回了客栈。
刚巧也到了吃饭的时辰，长平摸了摸肚子，拎着手中的东西点心坐在桌前，将手中的油纸包打开，确是一包片鸭，凑到爹爹面前笑道：“爹爹您尝尝~~”
“你又从街市上买吃的了。”云华卓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长平拿起一个小杯子，从酒壶中为爹爹斟满，这才笑道：“呵呵，再配点小酒再是完美不过了的。”
恰巧店小二走上前看着长平桌前的片鸭，笑道：“大小姐这可是舍近求远了，我们醉仙楼的片鸭确是这朔阳再好不过了的。”
长平愣了一下，在长芷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淡定的笑了笑，“呵呵，不过是遇到了，瞧着人多，也就买下了。”长平看着小二又道：“醉仙楼的招牌菜是什么？”
“呵呵，大小姐这可就问对人了，我们醉仙楼再整个朔阳，敢说第二却是没有哪家酒楼敢称第一的。”那小二说话利索，做事麻利，看着就是一副机灵的样子。长平听小二一道一道的介绍着菜色，倒是被他说的有些饿了。
“你倒是个能说会道的。”长平赞了一声，分别为爹爹和母亲各夹了一筷子，“爹爹娘亲，您们尝尝，这鱼倒也鲜嫩。”平日里都急着赶路，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悠闲的用餐了。
“你爱吃这些，多吃些吧。”母亲笑了笑，夹起自家女儿为自己夹的鱼肉轻咬了一口，“这些日子因着赶路，倒是清减了不少。”
“哪有！”长平笑眯眯的对着自家爹爹嚷道：“爹爹瞧~~女儿身体可是好的不得了，哪有母亲说的那般夸张。”
“瘦了。”云华卓看着女儿的样子不满的说道：“你母亲说的没错，近些日子，你总是恹恹的，确实是瘦了不少的。”
长平大大的眼睛眯了起来嗤嗤的笑，“女儿就是吃再多也不会胖。”
长芷坐在边上有些不是滋味，这样的晚餐她宁愿不要，爹爹也是自己的亲爹爹，可是为什么差别确是如此的巨大？长芷想不明白，听她们的说笑，她突然有些听不下去了，放下筷子，道：“爹爹……母亲……芷儿身子有些不适，先行告退。”
“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云华卓看着她的脸色，确实是有些难看的，顿时关心的问道。
“无事。”长芷愣了一下，放柔了声音，轻声说道：“只是芷儿晌午的时候跟着姐姐在街市上，瞧着什么都是稀奇的，这才……”长芷说着似乎是有些羞涩的样子，轻轻的垂下头，脸颊上有多了丝红晕。
云华卓看着她的样子，轻笑了一声，挥了挥手道，“就知道你们是不饿的，在到了街上还能记着规矩才怪呢。”看着长芷行礼后，又道；“现在先别回屋子躺着，让丫头们伺候着在院中走上一走，也等消了食儿再去睡吧。”
“女儿晓得了。”长芷轻笑着点了点头，倒还真有那一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爹爹和母亲也早些歇息着。”这才告了退。
长芷走了后，长菁也起身告了退，爹爹倒也是大方的同意了，只剩下她们四人，长平看了看自家弟弟对他偷偷的捂着嘴笑，“爹爹，今日可是歇在娘亲屋子里？”
云华卓看了长平一眼，想要说些什么，长平故作恼怒的问道：“还是说爹爹要去小姨娘屋子里？”
“呵呵，胡说什么呢！”云华卓笑了一声，却是有些尴尬的，看着坐在那里垂首不说话的妻子顿时觉得自己近些日子冷落了妻子有些过分的，遂温声说道：“自然是要歇在你母亲屋子里的。”
长平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拉着还在吃个不停的弟弟起身给爹爹和娘亲行个礼后就出了室内，轻手将门拉住后，长平对着弟弟挑挑眉，道：“爹爹就该是陪着母亲的。”看着小家伙没什么反应的样子，不爽的拍拍他的脑袋，“你说对不对，弟弟！”
“是是是~~爹爹自然是母亲的。”纪元有些好笑的说道，“姐姐~~元儿先走了~~云深还在等着元儿呢！”
“你这臭小子。”长平有些愤愤的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这么久不见姐姐就是这个样子的？”
纪元暗中苦着脸，什么是这么久不见，明明他们每天都能见到面的，忙鞠躬作揖直逗得长平咯咯的笑了起来，这才忍不住吁了口气。
长平笑了一会儿，这才放纪元离开，如今这小子倒是和赵小四，呃，错了，是云深整日里形影不离，自从来到云家后，赵小四这个名字出现的几率更加的少了，在外都知道这个俊朗的少年是少主子带回来的陪读，名叫云深，其他的也就一概不知的了，长平看着弟弟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这般年纪的小孩他们的感情最是纯真，没有掺杂出一丁点儿的杂质，只希望他们两个以后也能如今日这般，亲密无间。
回到自己房中的时候，长平这才觉得有些累了，脚疼的让人忍受不了，这一天下来，果然是有些牵强的，她的身子可真是被自己糟蹋的越发的不成样子了。
长时间在马车上坐着却是有些难耐的，故此，长平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女扮男装骑马而行，她的马术一向很好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她都有充足的时间去学习骑马，她喜欢骑马，喜欢那种御风而行的感觉，只可惜，大家闺秀骑马太不何体统了。
哦，她讨厌这该死的体统。
长平只着亵衣坐在床榻上，托着腮帮子，看着绿意拿着绣线在绣着什么东西，眨眨眼睛，“阿意，让我来绣绣吧。”
“小姐？”绿意有些奇怪的眨眨眼睛，自家小姐一向是不喜欢这些个东西的，也从来没瞧见过她学这东西，如今倒是主动提起了。
“我先看看。”长平招了招手，绿意只得将手中绣了一半的绣件放入针线盒子里，递给长平道：“小姐可是要学刺绣？”
“先看看。”长平低着头只是在研究受伤那？艳丽的牡丹，大大的花盘跃然于白色的绣布之上，针脚细密，确实是上好的绣工，“阿意，你绣的真好~~”长平这是真心的赞美的，她喜欢这样的华丽的亮晶晶的东西，平日里自己的很多衣服上的花样子全都是阿意琢磨来的，光凭着这份耐心，长平都是觉得敬佩的。
“你教教我吧。”长平摩挲着手中的绣件，仔细的在那牡丹花上抚过，眼中满满都是赞叹，“若是有了你这样的手艺儿，该有多好啊。”
既然决定嫁入贺家了，那么该懂的还是要弄懂的，若是以后在贺家，新媳妇儿是要在老祖宗和婆婆跟前儿立规矩的，她可不想第一天去到那里被人家贺家人看扁，既然做自然是要做到最好的！
有些东西，并不需要她动手，如同这刺绣，如同这做饭，但是作为一个女子，她可以不做，但是却不能不会。
长平看着绿意绣了好一会儿，这才从她手中接过绣件，抿着唇笑了笑，“看来这帕子却是要毁了的。”
“呵呵，小姐您还是白日里有时间在研究这些个东西吧。”阿绮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小姐和阿意两人排排坐在商量着什么，走上前去问道：“这是在说什么？”
“姐姐回来了？！”阿意双眼发亮，看到绿绮走了进来，忙下到地上道：“小姐要学习刺绣呢。”
“呵呵，怎么又突然想要学这个东西了？”
“也不是突然。”长平翻了个白眼，吹了吹额前的碎发，道：“想了好些日子了。”她觉得她未来的老祖宗会是个很难搞的人，一个严厉古板的人，这样的人定然不能容许她的孙媳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花瓶，这简直太难听了。
长平拿着布斤，慢慢的绣着，虽然模样难看了些，但是却也没有大错，更何况，这样的事情熟能生巧，总不能人家第一次工作，有点小羞涩，甚至不太放心，你倒是送了个扭扭曲曲的荷包给人家吧。
过不了一会儿，长平就已经觉得自己眼疼腰酸手掌难受了，揉了揉眼睛，长平觉得自己应该敬佩一下阿意，这样劳心伤神的工作也亏得她这样一个活泼的丫头做的来。
“小姐也别气馁，多绣绣也就好些了的。”阿意看着长平有些懊恼的神色，笑着说道。
长平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你也别安慰我了，要是真绣的来我也早都学会了，更不会这个时候还想着这样的事情了。”
“小姐……学不会也没什么关系了。”阿绮轻声说道，“小姐画的花样子一向是好的，若是真的到了贺家，小姐至多多画几幅花样子罢了，这样绣活交给我们两人处理不就行了？”
长平咬着下唇，想想也确实是这个理的，倒也不强求了，人不是万能的，还不兴她有一两个不擅长的东西么？
第八十一章 心事
长平有些烦躁的放下手中的绣布，叹了口气道：“若是真能这样倒也是好的了。”可是这话也只能想想的，再怎么说，做人家媳妇儿的哪能不会刺绣的？这说出去还不得要让人笑掉大牙么？
虽说临国女子并不似前世古代那般的没地位，可是却也是讲究媳妇儿的才能，厨艺与女红都是供人说道的地方，长平她自小性子就要强，自然是不愿别人说她一丝一毫的不好的，如今若是自己不会女红，嫁入贺家，少不得人说云家的女儿不懂规矩，什么都不会的，就算读再多的书又有何用，这个时代的女子讲究无才便是德的古训的。
长平仔细的看着绿意揉线挑针，她也是个能说会道的，这刺绣的工艺要求也说的甚是详细，大致上也是明白一些的，余下的时间，长平倒是一直追着绿意练习刺绣，她的绘画技术很高，能够将很多小动物花草绘画的栩栩如生，可是绣出来的形状却是千奇百怪的什么样子的都有，真真的惹人发笑。
这日，长平看着手中一个精致的荷包，颜色明艳，但是上面的胖乎乎的小动物确是让人忍俊不禁，长平拿在手中端详了半晌，自我感觉还是蛮好的，喜滋滋的将荷包揣在兜里，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叫道：“爹爹~~爹爹~~您看……”
“什么东西？”云华卓纳闷的挑了挑眉，这是怎么了，这几日天天一个人缩在马车里，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东西，问起来总是神神秘秘的，就连阿棠也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爹爹~~这个送给你。”长平随手从兜里掏出荷包塞到自家爹爹手中，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怎么样怎么样？？女儿自己绣的呢！”
“……”云华卓沉默了半晌，只听边上噗的一声喷笑传来，长平扭头正好看到纪青弯弯的眉眼，不爽的调高了眉尖，“你笑什么？”
“平儿，怎么跟哥哥说话呢。”云华卓看着女儿气鼓鼓的样子也有些想笑。
“爹爹……”长平嘟嘟嘴，瞪了自己哥哥一眼，“别管他，爹爹，你看！”
云华卓晃了晃手中的荷包，“你绣的？”
“嗯！”长平双眼亮晶晶的点了点头，她画的是一只直着身子双爪叉腰大笑的肥嘟嘟的小老虎。
“这是什么？”纪青凑上前去，看了看疑惑的问道：“老鼠？”
“你见过老鼠长这个样？”长平咬牙切齿的低喝，“老鼠脑袋是圆的？！”
“……”云华卓抽了抽嘴角，看着那圆圆脑袋上的一个歪歪扭扭的王字安抚道：“好了好了，别听你哥哥胡说，这明明就是老虎嘛！”
“就是！”长平鄙视的撇了哥哥一言，对着云华卓双眼发亮道：“不愧是爹爹，就是厉害哈！”
纪青脸皮抽动了一下，木着脸看着那个平日里嚣张的妹妹转身离开，又看了父亲一眼，敬佩的拱拱手道：“儿子愚钝，实在没见过哪只老虎是妹妹绣出来的样子……”
云华卓觉得自己手掌有点痒痒，忍了了又忍，终于说到：“那豆大的王字你没看出来？！”
“儿子愚钝。”纪青干巴巴的说道。
“……”云华卓抬头望天，装作没有听到儿子口中的调侃。
“父亲……”纪青似乎有些迟疑，轻声叫道。
云华卓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么？”
“您这样……对妹妹……究竟是好还是不好？”纪青说这话只是单纯的疑惑，妹妹的性子如同男孩子一般，在云家几乎也可以说是被父亲当做男孩子再养一样，习武，读书，经商，样样不缺，可是，如今妹妹也快要及笄，却是连一个像样点的荷包都绣不出来，若妹妹当真是个男子，这本无可厚非，可妹妹却是一个会嫁作他人妇的女孩子！
“什么？”云华卓有些惊讶他会这样问，一时之间有些愣怔，片刻后这才轻笑了起来，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轻声说道：“你觉得你妹妹这样不好么？”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纪青想了想，抬起看向坐在树下认真的绣着东西的女孩，眼眶里流露出一种连他自己都不察觉的笑意，“父亲……她这样的性子……在贺家能过的舒心么？”
“你关心她？”云华卓挑了挑眉，笑道：“我以为你一直恨她。”
“父亲？！”纪青惊讶的瞪大眼睛，“她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恨她？！”
“你能这样想很好。”云华卓笑着点点头，转身朝着林中走去，“你们之间的事情，父亲还是了解的。”又好像为自己的话语而感到好笑一般，“长芷那丫头，和平丫头的性子很像，都是个得理不饶人的。”
“妹妹她是被娘亲宠坏了……”纪青抿了抿唇，“妹妹她其实很要强。”
“平丫头也一样的要强。”云华卓淡淡的指出，然后又看向自家女儿，“以前的她却是连捏起这绣花针都不愿意的。”
“……”纪青有些不能理解，父亲说这话的意思。
“可是，她容不得别人说她的不好，容不得贺家说云家女儿不知教养却是在努力的去学。”云华卓说这话很欣慰，“她是个很简单的人……只要对她丁点儿的好，她就会十倍百倍的对你好。”
“父亲……”纪青惊愕的挑了挑眉，“听父亲这么一说，儿子倒是越发的好奇起来了。”
“呵呵，你多接触接触也就晓得了……”云华卓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又道：“听说你媳妇儿最近身子不爽利？”
“呵呵，父亲忧心了，没什么大碍。”纪青摸了摸鼻子，看起来有些不太好意思，爹爹一向不怎么关心他房中事情的，今日如此说来，倒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了。
“自己娶的媳妇儿自然要好好疼着的。”云华卓笑笑，不以为意。
两人在林中逮了几只兔子拿了回来，给了婆子烧了吃，爷俩也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喝上一口了，趁着夜色倒也颇有些兴致。
却说纪南这一路上颇有些不是滋味，平日里从学里回来，爹爹都是要关心上一两句的，可是如今，却是连正脸都不瞧他一眼，母亲的态度更是奇怪，仿佛看他一眼都嫌脏了眼睛一般，平妹妹整日里窝在马车上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几乎去问上一问的，这让他心底忍不住的发沉，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姨娘和妹妹整日里也互不说话，姨娘整日里沉默不语，也就在他回来的时候眼中出现了欣喜的神色，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妹妹不似以前见到他娇羞的躲避，如今整理里手捧着一本经书，神情冷淡，仿佛真的遁入空门一般，小小年纪看着倒是叫人心酸。
他不明白出了事情，为什么从学里回来，仿佛一切都变了一般，让他有些无所适从，这样的气氛让他压抑的有些窒息，他是注定了不能继承云家的，所以自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出路在哪里，他只有入仕，倚靠云家的势力从科举晋身，这样他以后就可以接了姨娘和妹妹自立为府，也就不需要让姨娘和妹妹在母亲的压制下过活。
他知道，在云家，姨娘过的辛苦，他还记得在很小的时候，姨娘就经常偷偷的抹眼泪，他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委屈，但是看到姨娘的眼泪，他觉得难受，那是他的生身母亲，可是他确是连一声娘亲都没有叫过的，只有他出息一些，他在云家才不至于这么难过，有时候他想，究竟是为什么，他们要生活的如此艰难，他在学业上名列前茅，那个大哥却是连他一分都比不过的，空有一副好体魄又有什么用？占着云家长子的名头，以后却是要给那嫡子打理产业的，他不甘！
可是他的身份注定了他只能自己努力，他不想要以后分的几个铺子要跟在那个小弟的身后打转！他想要同大伯一般，可以在朝廷上占有一席之地，让云家为有他这个儿子而感到骄傲！
“南儿……”纪南独坐坐在树干上，抱着一坛酒自顾自的喝着，这热闹与他毫无干系，这一路上他早已经习惯。
“娘亲……”纪南有些微醺的眯了眯眼睛，忙从树上跳下来。
三姨娘看着自己越长越英俊的儿子，心底里溢出的满满的都是骄傲，可是……她不能在连累她的儿子了……她的儿子这般的优秀，就该得到最好的！
“娘亲坐。”纪南有些惊讶的，脸上却不动声色，平日里他叫她娘亲的时候，她总是一脸的惶恐，生怕别人听到一般，总是小心翼翼的，而今日她却是没有反驳自己，心中涌上来的欣喜让他忽略了那份小小的不安，“夜已深了，母亲怎么还没入睡？”
“我儿不也没睡的么？”三姨娘今日画了些淡淡的晚妆，脸色不似平日里的那般苍白。
“儿子不过是……”
“好了，娘亲都知道。”三姨娘笑着看着自己优秀的儿子，将他的发丝轻别在耳后，轻声说道：“我儿这几日的烦躁娘亲都看在眼里……”三姨娘说着情绪就有些低落，“是娘亲连累了我儿啊。”
“娘亲！您千万别这么说！”纪南连忙摆手，片刻间就急了满头的大汗。
第八十二章 香消
三姨娘脸上闪过欣慰的笑意，她的这个儿子一向是知道心疼人的，不管如何，他的儿子就该是高高在上的，而不是如此卑微的模样。
“好了好了，瞧把你急的。”三姨娘笑笑，摸了摸儿子的发丝轻声说道：“娘亲没有事生气。”
纪南瞧着母亲笑了起来，也轻轻的抿着嘴笑了笑，偷眼瞧着娘亲的脸色，打量她今日的情绪不似以往那般悲伤，这才迟疑的问道：“娘亲……最近您……出了什么事么？”
“没有。”三姨娘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太过于担忧。
纪南瞧着母亲不欲多说什么，遂转移话题道：“母亲，平日里您也多说说妹妹，这小小年纪整日里确实捧着本经书，确是不太好的。”说着皱了皱眉，见娘亲笑着点点头，有道：“这样让人看到了，对妹妹也是不好的。”
“恩，娘亲知道了。”三姨娘只是轻应了一声，确没有多说什么，看着纪南的眼光充满了慈爱，不管怎么说，这是她的儿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从没这么执着过什么事情，但是，他的儿子不一样，他该是那精贵的瓷器，而非这廉价的瓦砾。
这夜，纪南很高兴，在他的心目中，娘亲和妹妹是他最后的牵挂，在这云家冰冷的大宅院中，是娘亲和妹妹给了他走出去的勇气与动力，若是没有她们，或许他会在云家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儿子，每年拿些分红，最终成为一个纨绔子弟。
他将这些说给娘亲的时候，娘亲告诉他，让他做他想做的，她为他这个儿子感到骄傲，这让他感到兴奋，家人的支持是他最大的动力。
如果说今日的纪南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那么当面对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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