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金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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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今日的纪南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那么当面对母亲和妹妹两具冰冷冷的尸体的时候，他心中确是什么样的感觉？
长平不知道，她想象不出来。她是知道三姨娘和长菁在纪南心目中的低位的，他有拜托过自己照顾她们的不是么？
事情发生的是如此的令人措手不及，已经行了小半个月的时间了，隐约间也能看到盛京高高的城楼，这日是打算启程进京的，若是快的话，在天黑之前也就能进城，谁也没有想到，三姨娘确是在这个时候出了事情。

她看到母亲脸上那松了一口气般的表情，心中却是越发的沉重起来，纪南脸上的表情让她担忧，他脸色苍白，眼中平静的如同难测的湖水一般，没有一丝的波澜。

长平拉了拉他的袖子，眼中有些不忍，昨夜里，她是看到了他与三姨娘的交谈的，亦是看到了他神色中的欣喜与温柔的。

纪南没有反应，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两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长平知道他只是有些接受不了罢了，慢慢的朝着那两具尸体走了过去，母亲似乎是想要拉住她，但是看她脸上的神色，却又将手慢慢的放了下来，长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三姨娘的死不正是她想要的么？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要带着长菁一块去走上那不归路？

长菁，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孩罢了……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被她的母亲亲手的毁了……

长平的眼中有些酸涩，躺在那张小木床上的女孩，脸色青白，早已经没了温度，这是她好不容易才从死神手中抢回来的女孩，终究还是抵不过命运的玩弄么……

爹爹的神色亦有些难看，长平看着有些担心，爹爹一向是个心软的，更不用说是对他的妻儿了，长平走过去，偷偷的握住爹爹的手抬起头，轻轻的叫道：“爹爹……”她的眼神中有些水光，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

“……”云华卓摸摸自家女儿的脑门，轻声说道：“走吧。”说着就率先离开了，长平跟着爹爹离开，头忍不住朝后看去，却见纪南那伤痛决绝的眼神，神色中竟然有些怨恨，长平心中暗惊，忙扭过头去跟着爹爹离开。

那官差似乎很作难，苦着脸走上前去，“云爷~~府上的事情下官不敢多说什么，但是……这……离圣上规定的时间也……”

长平瞪着眼睛，怒喝道：“你是瞎了你的狗眼了么？！”

“平儿！”云华卓气的脸都红了，这官差虽说官位不高，可是却不是一个有教养的孩子该说的，“你是个姑娘！”

长平委屈的嘟嘟嘴，看着云华卓道：“妹妹的尸骨未寒，我们难道就这样走了么？”

“这话是谁说的？”云华卓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发丝，轻声说道：“爹爹是这般无心之人么？”云华卓拍拍她的手道：“在京中找一处风水好的地方将两人葬了吧。”云华卓说完这话，吉祥就已经躬身离开办理了，长平心下暗沉，三姨娘他们，云家祠堂终究是容不下她们的，原来，所有的事情，爹爹都是清楚的。

长平看着爹爹没什么表情的神色，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她无法去指责什么，在这样一个社会中，她的爹爹已然做的很好。

天色始终阴沉沉的，仿佛上天也看到了这两人的死亡，爹爹果然如同长平所想的那般，对纪南渐渐的关心起来了。

三姨娘以自己和长菁的死来换取爹爹的仁慈，她不愧是跟在爹爹身边十几年的人了，她知道，若是她还活着，她的一对儿女在云家会更加的没有地位，更加的让人看不起，有些事情虽说能瞒的了一时，却是瞒不了一世的。

可是，若是用两条人命去赎罪，以爹爹的仁慈，就算是不喜纪南，以他的愧疚他也是会去帮助他，却培养他，纪南的族谱是记在主母的名下的，那么他就不会有一个不光彩的生身母亲，不会因着庶子的身份而被朝堂之人嗤笑了。

长平在一瞬间也就想明白了三姨娘的死因，可是她宁愿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她到底是将长菁看做了什么？她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啊！

自那日之后，再也没有一个人提起三姨娘以及府上的三小姐，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长平心中明白，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母亲许是说了些什么，他们这才停了口的。

两条人命，就这样消失了，每个人的脸上仿佛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这让长平很是不好受，心底的烦躁像是要将她淹没了一般，越发的沉默起来了。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的溜走，长平调整好心态时，他们在京中也有小半个月了，一场大病让她显的越发的娇小起来了，那眼睛倒是更加的大了。

“小姐~~今儿天色瞧着好，您要不要出来走走？”

“咳，也好。”长平捂着嘴轻咳了一声，在绿绮的搀扶下慢慢的走了出来，阳光灿烂的有些刺眼，长平眯起眼睛，片刻后才慢慢的睁开，从树影间，透过交叉的叶子，有些斑驳的阳光射了下来，天气好的让人昏昏欲睡。

她的院子边上有一处假山，小桥流水，听说是从山涧引下来的活水，是爹爹亲自设计的，长平最喜欢坐在桃花树下，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听流水的声音。

绿意早已经将摇椅摆在树下，长平在绿绮的搀扶下，慢慢的走了过去，闻着桃花的香味，长平的心情难得的好了起来，折了一枝桃花，放在鼻下轻闻，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眯着眼睛望着树影下的阳光，这样的眼光并不是很刺眼，却因着长时间的注视眼睛有些酸涩。

“小姐~~前些日子春闱已经开场，听说表少爷从考场上出来的时候，气色看起来还好。”绿意看着长平闷闷的样子，巴拉巴拉的说着，“还真的有好些个公子哥是被人从考场上抬出来的。”说着就自顾自的笑着，企图逗乐她，长平抿着唇笑了笑，却并没有接话茬。

三妹妹葬在盛京后山的一座桃花林中，这是长平亲自选的地方，那里山清水秀，景色很是宜人，她的身份入不了云家的祠堂的，长平也希望，三妹妹葬身的地方也是一处如同她人一般是个美丽的地方。

“你说表哥他已经从考场上出来了？”长平侧过头轻声问道，这许是她这么天来第一次对她的话感兴趣，绿意听她说话已经激动的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倒是绿绮忙点头道：“对啊，小姐~~这春闱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瞧着过几日怕是皇榜也要下来了呢。”

“这样啊。”长平歪着头轻声呢喃，过了春闱，这盛京怕是也要热闹起来了啊，“母亲那里……”

“小姐，太太先前儿说，大爷府上的乐大姑娘还有未家大姑娘贺家大姑娘都递了帖子来。”

长平愣了一下，轻勾了勾嘴角，原来她们也都到了盛京啊，一直以来，也就是自己还呆在朔城，看来自家爹爹的身份，在盛京也不低啊，长平渐渐的放下了心，若是自家爹爹因着商贾的身份，真的被人所瞧不上，那么未家怕是也不会让未晴珠递了帖子来的。







第八十三章　午后
长平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除了长乐，她和其他两人关系并不怎么样的，未晴珠不是个好想与的，自小就喜欢和自己作对，如今大了，性子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的。

倒是贺婉，长平对于贺家自然是关注一些的，毕竟以后是要嫁入贺家的，没必要在为了不必要的口舌之争得罪贺家，没得给自己找不自在。

长平躺在这里片刻后就有些昏昏欲睡，近些日子精神总是不大好，此时安安静静的在躺椅上，绿绮拿出轻薄的毯子盖在她的腿上，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小姐的心思太重，并不如她表面上表现的那般洒脱。

绿意搬个小墩子坐在长平的旁边上，正在打一个如意结，正好配那件白色的纱裙，小姐穿素色衣服总是显得很漂亮，只是小姐一向不喜欢素色的，总是鲜艳的色彩。

“表少爷，各位表小姐，前方就是我们小姐的院子……”

远处突然传来说话声，绿绮一惊，忙站起身来，看了绿意一眼，示意她叫醒小姐，自个儿走出了院子隔着门缝朝外看去，当下确是有些着急的。

只见，表少爷和表小姐们一行四人朝着这边走来，绿绮在门口快步走了两步，很是着急，自家小姐如今在院子里歇着，不着粉黛，这可如何是好，太太也不着人来禀告一番，好让她们有个准备不是？！
绿意轻轻的用手碰了碰自家小姐，可是却没什么反应，手指顿了一下，忙摸上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热，确是有些冷汗，这春日里虽说阳光灿烂，可是却也还是有些凉意的，此时小姐的病才刚刚好，若是在着了凉该如何是好，当下就有些急了，忙摇了摇道：“小姐~~~您醒醒~~”

长平猛然一惊，这才迷糊的眨了眨眼睛，一时之间又有些愣怔，她梦到了过去……苏宸……好久远的过去……

她差点忘记了这个名字，她梦到了妈妈，梦到了爸爸，还梦到了很多很多的人，可是她一个人脸都没有看到……她看到了爸爸妈妈可就是想不起她们长什么样子……长平满头大汗，轻喘了口气，慢慢的靠在椅子上，望着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耳边仿佛听到了鸽子飞起的声音，仿佛还有那清脆的笑声……

可是如今的她，只是一个甘心被困在小院子中，等待着生老病死，等待着时光的流逝，等待着慢慢的老去……

这是她选择的路，何其悲哀。长平叹了口气，这才懒懒的抬起眼睛，“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绿意有些迟疑，直到长平挑了挑眉，这才轻声说道：“小姐，表少爷和表小姐他们朝着这里走过来……”话音刚落就听到小丫头的叫门声，“绿绮姐姐~~绿绮姐姐~~”

“什么事？”绿绮朝着长平看了一眼，回过头扬声问道。

“绿绮姐姐~~表少爷和表小姐们想要来见见小姐。”那小丫头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女声打断，“哼，想不到你们小姐这架子倒是大的十成十。”

绿绮朝着长平看了一眼，长平站起身来，挑了挑眉，走了过去，“在别人的府上这般大喊大叫的，倒也真让我见识到了未家的教养了。”说话间，长平就将门打开，眼中闪过嘲讽的神色，似笑非笑的看着几个盛装打扮的女孩，转了一圈儿才看到那唯一的男子身上，轻轻的福了福身子，“见过表哥~~”

“呵呵，平儿倒可真是区别待遇呢。”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子轻笑着走了出来，“妹妹瞧着身子不大好？”

“劳烦乐姐姐忧心了。”长平又福了福身子，眼中也出现了些许欣喜，她今日脸上虽未施粉黛，可是却给人一种落落大方的感觉，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却是更是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在其中。

“怎地脸色这般的苍白。”贺子文看着她有些单薄的衣衫，皱了皱眉，轻声说道：“可是夜里受了风？”

长平似乎有些惊愕，愣了一下，这才轻声说道：“不碍事的。”

“怎么会不碍事？”贺子文脸上有些愠怒，“倒是越大了越不会照顾自己了。”说着就让绿绮她们扶着她走进屋子。

长乐低垂着头，贺婉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倒是未晴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这还未过门成亲~~表哥可就开始心疼新媳妇儿了？”

这句话将他们两人都闹个大红脸，长平倒也不是害羞，只是她在面对贺子文的时候，心中总是或多或少的有些尴尬的，这会儿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起来，总归感觉上却是有些不太好的。

“表姐莫要胡说。”长平轻呵了一声。

贺子文倒是笑了笑，挑了挑眉，道：“我与平儿妹妹的亲事，是早些年就定下的，原该就是如此的。”

长平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在此时说这样的话。

“呵，表哥，您没必要在长乐和我跟前儿在提这话~~”未晴珠脸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我们自然是知晓的，只是，表哥，妹妹有一事不明？”

“……”贺子文没有说话，长平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们几人，这打的是什么哑谜，如今瞧来，这么多年过后，未晴珠对自己的态度好像越发的差劲了，难道真的有相见两相厌的情况么？否则，为什么未晴珠对自己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呢。

“你们……”长平有些迟疑的问道，倒是贺婉走上前去，拉着长平的手，轻拍了拍笑着说道，“嫂嫂莫要理她们，不过是些玩笑话罢了。”

“嫂嫂？”长平抽了抽嘴角，这事是能开玩笑的么，她不是一向不喜欢自己的么？如今怎么倒是帮她说起了话来了。

“平儿妹妹先进去歇着，这院子里的风终究是凉了些，还是呆在屋子里的好些的。”

“我自个人的身子自个儿明白，无碍的。”

“仔细些终究还是稳妥点的，还是让大夫来瞧瞧吧。”贺子文看着长平温声说道，他说话很柔和，但是却也很坚持，长平有些妥协的低下了头，“好吧。”她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好像有魔力一般，她无法拒绝他的要求，这很奇怪是不是，可是当时长平就是这个感觉。

进了内室后，其实长平很无奈，却是让人乖乖的躺着，让贺子文去请了大夫来，若是苏昱的话……他会直接而强硬的告诉你你生病了，要么吃他开的药方，要么让大夫来看看，每次他们两人总是闹的鸡飞狗跳的，却不会像贺子文一般，他只是需要温柔的看着你，让你自己去选择……

“平儿……等你身子好了，就来我们府上一趟吧，母亲很是念着你呢。”长乐声音还是如同以往那般柔和，她总是安安静静的，很是温柔，“她一向是比较喜欢你的。”说着就好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用帕子捂着嘴，轻笑起来。

“嗯，一定的，大伯娘近些年来身子可还硬朗？”

“母亲的身子没什么大碍，每日里进补的药丸都有在用着的。”

“那就好。”长平勾了勾嘴角，轻笑了一声，“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两人淘气，可是将大伯娘气坏了。”

“可不是么……”长乐听了也跟着笑了笑，“如今想来，倒是有趣的很。”

在大夫忙完之后，这内室中只留下长乐与长平两人，长平这才抬起眼帘儿，看着她轻声问道：“乐姐姐……”

“什么？”长乐歪着头疑惑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长平抿了抿唇，看着长乐，半晌后才咬了咬下唇，轻声问道：“姐姐……是不是喜欢子文表哥？”

“……”长乐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尴尬，低垂着头有些尴尬的样子，“为…为什么要……这样问？”

看她的神色，长平已经明白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那姐姐为何不说？”

“你们的亲事……是早就定好了的。”长乐无法拗过长平，这才解释道，神色却是有些凄然的，“更何况……他喜欢的人本就是你。”

长平看着她的样子，内心中在尖叫，她在撒谎，她在撒谎，就算自己不介入，大伯娘也是不会同意的！

“他……喜欢我？”长平故作疑惑的歪着头，“他与你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可是我呢？我不过是他听从姑姑安排而娶下的女子罢了。”

“不，子文哥哥不是……”长乐说道此处猛然间停住了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深吸了口气，这才说道：“表哥不是这样的人……”

“哦？”长平眨眨眼睛，仿佛很期待的样子。

“表哥不是那种将婚姻大事当做儿戏的人。”长乐扭过头，好像陷入了回忆一般，“若表哥不喜欢你，却也是不会将你娶入贺家做正妻的。”

长平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神色敛了下去，“你是说，只有表哥喜欢的人才会是贺家的嫡妻？”

长乐半晌后才点了点头，“嗯，表哥总是有些莫名的坚持。”

一时之间，却是有些安静的，直到未晴珠的到来，才打破了那静谧。





第八十四章　规矩
未晴珠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却谁也没有说话，坐在边上端起杯子灌了一口凉茶，“表哥也真是的。”

“怎么了？”长乐有些疑惑的接口问道，“你们这是去了哪里？”

“不过是在外面的亭子里看了看。”未晴珠撇撇嘴，随后又看向长平道：“你也算是云家大小姐，怎么对我的时候就如此的尖酸刻薄，对于那庶出的妹妹倒是温柔有加的。”

“恩？”这话是怎么说的，如何又牵？到她的身上了，“我哪里又招了你的眼了？”

“哼，你知道我们刚刚遇到了谁了么？”

长平心中一动，她的繁花坞和二丫头的翠映阁离的可不远，“谁？”长乐也疑惑的看着她，惹得这小祖宗如此恼火。

“可不是舅舅家的二小姐么！”未晴珠这话说的可是嘲讽意味十足，“她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那般的嚣张！”说着略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长平道：“我原本以为舅舅家这般简单的内宅，你该是管理的妥妥当当的，如今看来，倒也不过如此。”

长平很是淡定的抿了口茶，道：“云家我有没有理好，这不重要。”她很明白，未晴珠话中那未完的意思，在这时候，大家族中的女孩儿是一定要回管家的，若是不会管家不能令人信服，却也算是无能的表现了，这话也就是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是她太过于无能，才会让庶女胆大妄为的，“晴珠~~你何必要和她一般计较？”说着还摇摇头，又优哉游哉的喝了杯茶。

“哼，你倒是不担心。”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长平挑了挑眉，“她不过是个庶女罢了，难道还能翻得了天去？”

“我看她的野心可不小。”未晴珠皱了皱眉。

“谁还能没个野心？野心的大与小，与之相对应的是有没有那个能力！若是光有野心，没有相匹配的能力，那她只能死的更快罢了。”长平说话很慢，可是却也是句句在理，她虽然不太管内宅的事情，可是云家的商务确是她插手的，这要比内宅之中的权力更大，“说起来，晴珠……我还不知道长芷又哪里惹到了你？”

“谁准许你叫我晴珠的？！”未晴珠徒然炸毛，拍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长平不理这别扭的女孩，不过是还没有长大的孩子罢了，小时候就喜欢和自己作对，长大后却也没改变多少。

“贺婉呢？”长平眨了眨眼睛，转移话题，这小孩子之间一直姐姐妹妹的叫着，没得让人别扭。

“平儿……这规矩……”

“呵呵，姐姐还是这般守规矩。”长平搂着长乐的胳膊摇了摇轻笑着说道：“我们姊妹也有好些个年头没有见过了，叫姐姐们的闺名倒是显的我们更加的亲密些的。”

“你啊~~”长乐摇摇头笑着说道：“就你的道理多些。”

“呵呵，不过是些玩笑话罢了。”长平说着就咳了咳，脸色也有些苍白，看起来有着一股子弱不禁风的味道，长乐皱了皱眉，“你的身子怎么差成了这样？”

“无碍的。”长平不在意的摇摇头道：“不过是夜里受了凉罢了。”

“那你可要好好歇息着，今日倒是我们唐突了。”长乐皱了皱眉，摸摸长平的额头，“可怜见的，这可瘦的没了人形了。”

“呵呵，姐姐说笑了。”长平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哪里是什么唐突，姐姐这么说平儿可是羞愧死了的。”

“你的事情我倒是听说了一些。”未晴珠沉默了半晌之后，这才说道：“你大可不必如此，她不过是你庶出的妹……”

“晴珠！”长乐看了长平一眼，声音有些严厉。

未晴珠挑了挑眉，道：“为什么不能说？”说着打量了长平片刻这才说道：“你是云家嫡出的大小姐，为了一个庶出的妹子，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真是越发的没了脸面！”

长平挑了挑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片刻后，才平淡的说道：“你多虑了。”

“最好如此。”未晴珠挑高了眉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我可不希望整个盛京知道我未家大小姐的表妹是个无能的花瓶。”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尖酸，这让长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呵，这京师倒真是个冷酷的地方呢，长平嘴角嘲讽的勾了起来，看来这京师之中也并非如同自己想的那般的好相处的。

“妹妹莫要听她胡说。”长平嗔怪了她一眼，拍了拍长平的手道：“你如今养好身子才是正理，莫要想写乱七八糟的事情，叔母很是担忧你的。”

长平低垂着头，她知道母亲因为她的事情操碎了心，“姐姐别担忧，平儿知道该怎么做。”

“你晓得就好。”长乐点了点头，摸了摸长平的发丝又道：“这话原不该是我的，可是却也要提点你一两句的。”

“姐姐您说。”长平有些疑惑，看着长乐迟疑的抿了抿嘴，开口催促道：“可是有什么讲究么？”

“唉，叔母的家世你也是知晓的，若是身子爽利些，还是要与侯府多走动走动才好的。”

长平愣了一下，忙说道：“这本就是礼数的。”母亲原本是罗氏女，如今在京中一门双侯，很是显赫。

几人又说了些话，未家有婆子前来接晴珠回府，长平将几人送出府中，这才回了院中，考虑了片刻，抿了抿唇，“去翠映阁。”长芷定然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未晴珠了，否则那丫头也不会说她的不是了，她也不瞧瞧未晴珠是什么人！就连自己在她跟前儿都要让上三分，她居然在第一天就将人给得罪了？！
翠映阁是个很雅致的院子，院中栽植着上好的翠竹，曲径通幽处一间小屋隐在其中，想来这里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