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金粉-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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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只是退婚便罢，怕只怕是为了公主的荣誉……


“娘亲~~~~”长平坐在母亲身边，搂着她的胳膊用脸颊蹭了蹭，看她哭得伤心，也有些小委屈了，还真是招蜂引蝶的家伙，也不晓得怎么勾搭上了公主，如今却是要如何是好，虽说皇上不至于做出拆人姻缘这事，可是若是那九公主对贺子文情根深种了，该如何是好？


女人，面对爱情的时候，总是没有理智可言的。更何况是一个很是得宠的公主？就算是为了面子，她也不会容忍自己堂堂一国公主输给一个低贱的商贾之女的吧！


长平有些忧郁了，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那贺家老太太为了贺家前途能够同意嫡孙娶一个商贾之女，自然会为了贺家尚主的，那么如今的贺家怕是恨不得甩了这门亲事的吧。


“平儿，你怎么想？”云华卓看着自家女儿下意识的眯缝起眼睛，知道她自己怕是已经有了主意的了，她自小就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这会儿却也是想听听自家女儿的意见的。


她现在只是想要知道，那贺子文在九公主的心中究竟有多大的位置，她生活在一个皇权至上的社会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那武则天能够为了宝贝女儿太平公主鸠杀薛绍妻子，如今她的情形却又好的了哪里去呢！


“爹爹~~”长平抬起头来，看着自家爹爹笑了笑，“平儿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表哥了呢~~”不管怎么说，云家，不能因为她而蒙受任何的不公！


这是她的誓言。


她需要见贺子文一面。


虽说是有些婚前不能见面的规矩，可是却也不甚严谨，故此，她想要见贺子文一面，却也是不难的。


这日，长平备下茶水，摆放在水中亭之上，四周悬挂些轻纱帷幔，边角处垂吊些铜铃，清风拂过，叮咚作响，长平端坐在小桌面前，手抚珠玉琴，嘴角轻挂起一丝笑意，远远就能听到那美哉的琴音。


过了些许，绿绮轻伏在长平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长平淡淡的点了点头，手中的琴音却是转了弦律，却是一首醉春风。


只消片刻，长平的余光中就一身着白衣男子的身影，轻轻的勾起嘴角，长平却似没有看到一般，只是认真的抚琴。


“啪啪啪。”贺子文拍了拍手，虽然极力克制，长平却也能从他的眼中看到那一丝伤痛与激动，“平儿妹妹……这琴……”


“呀！表哥！您何时来到此处？”长平似乎很惊讶的掩面，脸上带了些娇羞与红晕，平复了片刻，这才指了指琴问道：“表哥说的可是这琴？此琴乃珠玉，是爹爹送与平儿的生辰礼物。”长平明知他问的是什么，却这是解释了半天这琴的来历。


“妹妹这曲子倒是弹的极好。”贺子文笑了笑，不甚在意的问道：“只是不知妹妹是听谁弹的？”


“咦？”长平眨眨眼睛，“表哥怎么知道？”说话间很是无辜的嘟嘟嘴，“平日里别人都以为是平儿自个儿琢磨的音律呢。”说着还鼓了鼓脸颊，如同小青蛙一般，仿佛很是不满，“表哥为什么觉得这曲子不是平儿自己弹奏的呢？”长平说话间一片娇憨，仿佛是真的不明白一般。


贺子文笑了笑，“只是在几年前曾听人弹奏过罢了。”


“啊。”长平似乎很惊讶，忙摆摆手道：“不可能不可能，那姐姐说这曲子是她只给她的心上人弹奏过的，平儿侥幸听的一次，这才记了下来的。”


“姐姐？”贺子文的语气有些急促，脸上的神色也有些焦急，“平儿妹妹可能告诉表哥，那姐姐叫什么么？”


长平看他那般急切，有些惊吓的白了脸。


“平儿莫怕~~”贺子文许是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急躁了，忙道：“表哥只是好奇罢了。”


长平点了点头，笑了笑，歪着头眨眨眼睛高兴的说道：“不怪表哥好奇了，我这姐姐最是有才华不过了，什么曲子都回弹，且都是极好听的，只可惜却是流落了风尘之中。”长平难过的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上有些晶莹的水珠。


“流落风尘……”贺子文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叫什么名字……”


“平儿只知道姐姐名为冉娘，其他的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冉娘……”贺子文眼眶有些发红，脸色苍白。


“怎么了？表哥？”长平担忧的拉了拉他的袖子。





第九十四章　算计
“啊，不，没什么。”贺子文有些牵强的笑了笑，摸了摸长平的头发，转移话题道：“平儿的琴弹的越来越好了呢。”

“真的么？”长平双眼发光，看着贺子文惊叫，脸颊有些红彤彤的，有些羞涩的伸手挠了挠发丝，“其实都是冉姐姐教的好呢。”

贺子文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问道：“可知你那姐姐如今身在何处？”

长平歪了歪脑袋，眨了眨眼睛无辜的看着他道：“姐姐是和我们一起来的盛京的。”嘟了嘟嘴，伸出细长的指尖点了点贺子文的脑袋，“表哥真笨，自然也是在京中的呀。”

“呵呵。”贺子文笑着摇摇头，也没有恼了她的无理。

长平转了转眼珠子，高兴的拍手道：“我请了姐姐来云家做客，许是片刻也就到了。”说话间长平如同没有看到贺子文惊讶的神色，轻轻地勾了勾嘴角，“表哥先稍等片刻，姐姐一向是个雅致人儿，正好，我新得了一首琴谱，这就取了来，想来姐姐也是高兴的。”

“等……”贺子文想要说什么，看到长平投来疑惑的神色后，也就将话咽到了肚子里，“没，没什么，平儿妹妹慢些走，小心路滑。”

“呵呵，表哥放心，平儿知晓的。”说话间就离开了水中亭。

走过拐角处，这是一处死角，从亭中根本看不到此地，长平回过头，看着略有些失神的贺子文，勾了勾嘴角，眼中的神色亦有些冷漠，“冉娘此刻身在何处？”

“在西府海棠居。”

“很好。”长平点了点头，怕是她刚刚的琴音已经将她引了过来，那珠玉琴她一向是不离身的，此刻却是将那琴大大方方的摆在那里，贺子文对于琴技也是精通的，一柄好琴，一首旧曲，爱琴之人自会情不自禁的抚上一曲的。

果不其然，贺子文已经端坐在珠玉旁，那首醉春风已然从指尖流淌而出，长平轻笑了一声，她也是无意间知道那冉娘就是贺子文的红颜知己的。

以往，她总是很奇怪，冉娘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一般，却对自己心怀恶意，以前，她从来都不认识她，更何况是去招惹她了，直到无意间从宁非的口中得知，贺子文有一红颜知己，原本她是不甚在意的，可是自从与贺家亲事成定局之时，她也就慢慢的上心起来了，那红颜为沈家千金，单名一个冉字，那沈家并非官家也非商家，却是个武林世家。

漠北沈家，这个一个长平所没有接触过的领域。

为什么冉娘会恨她？又是为了什么去解除苏昱的？这让她不得不有了这一猜想，很是大胆的猜测。冉娘她的来历同自己一样，在弦乐阁时，她曾不止一次的听过冉娘弹起这首醉春风，若这首曲子，不是对她意义非凡，又怎会不止一次的去弹奏呢？如若冉娘真的是沈冉，那么贺子文定是听过此曲的。

结果很明显。

“小姐……冉娘姑娘来了……”绿意的声音打断了长平的沉思。

长平抬起头来，又往后靠了靠身子，就看到冉娘从另一侧进了水中亭，看到贺子文惊讶的站起身来之后，长平轻笑了一声，扭头离开。

那么，好戏，就要开始了。

繁花坞可以说是云家最雅致的一座宅院了，依山环水而建，那水中亭原本就是为了长平而建，从繁花坞走自然是离了近些的，长平看到贺子文抱住冉娘的时候才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兴冲冲的跑进亭中，急喘了两口气，忙举起手中的琴谱，“看，就是这个，以前在朔城的时候得来的……”长平似是才发现两人的不对劲一般，慢慢的止住了话头，有些狐疑的打量了他们两人一眼，只见他们却是谁都不瞧谁，那气氛似乎很是尴尬的样子，“你们……你们认识？”

“……”

“大小姐？”还是冉娘先缓解的尴尬，脸上挂起了笑容，朝着长平走了过来，“大小姐招冉娘来，所为何事？”

长平笑容满面的拉着冉娘的手，嘴角咧成一个大大的弧度，“早先前儿听过姐姐的琴音，平儿很是惊诧，这般好听的曲儿，姐姐却是信手捏来，平儿自问却是及不上的。”说话间长平就拉着冉娘坐了下来，“今日却是想请姐姐来教上平儿一教呢。”

“大小姐太客气了。”冉娘轻笑了一声。

长平忙摆摆手道：“姐姐可是平儿见过的最有才华的女子了。”这话说完，笑呵呵的拍拍手道：“表哥也是平儿见过的最有才华的男子了呢~~却是想不到姐姐和表哥先前儿是识得的呢。”

“这……”贺子文走上前来拍了拍长平的肩膀说道：“这说来话长了……”

“嗯？”长平眨眨眼睛，做天真状。

“大小姐。”冉娘忙打断贺子文的说辞，解释道：“不过是旧识罢了。”

“啊！”长平看她是不想多说什么一拍双手，很是惊讶的叫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冉娘纳闷的问道。

“表哥以前说的那个喜欢的姑娘是不是就是姐姐？”长平歪着脑袋看着贺子文道：“姐姐也曾说过那醉春风只给自己的心上人弹过的。”长平说完这话，他们两人似乎很是惊讶，忙对视了一眼，只听长平又道：“这么说来，却是平儿的错了。”

“平儿妹妹！”贺子文皱了皱眉头，走到长平的身边，拉着她的手道：“这事原就怪不得你的。”

“……”冉娘沉默了片刻，也说道：“是啊，怪不得你的……苏昱他……”

长平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冉娘此刻会提起苏昱，她不会与贺子文退婚，那么苏昱的事情最好是不能让贺子文知晓的，遂笑着说道：“耶？姐姐一直和苏大哥在一起的么？”

“表哥~~苏大哥以前和平儿是邻居，他可厉害了，什么都会，表哥什么时候见了一定会和他成为朋友的呢。”长平的双眼中一片坦荡，如同只是单纯的认识罢了。

“是么？”贺子文挑了挑眉，看向冉娘脸上的神情却是有了些怀疑的。

长平暗中扯了扯嘴角，那半丝挑起的弧度中却是盈/满了算计。





第九十五章　算计
长平拉着冉娘的手一同坐了下来，说道：“姐姐有所不知，早先前儿在弦乐阁听的那首醉春风，平儿实在是喜欢的紧呢。”说话间咯咯的笑了起来，“却不想表哥也是会的，你看，是不是很有缘分？”长平的脸颊恰到好处的挂起了一丝红晕。

“是啊。”冉娘趁着长平不注意，看着贺子文一眼，“确实是很有缘分。”

“姐姐也这么认为的？”长平高兴的睁大眼睛，拍着手乐道：“我就知道！”说着拉着冉娘偷偷说道：“姐姐有所不知，我和表哥的婚事是早些年都订下的。”鼓了鼓嘴巴，“先前瞧见有些话本上的总是那般的美好，自己却是小小的年纪就被订下了亲事。”偷偷的朝着贺子文看了一眼，说话声音越发的低了，“总是有些失落的，如今瞧来，我和表哥的亲事却也是好的的。”

“呵呵。”冉娘笑了笑，“偏你想的多。”

“哪里有多想。”长平嘟嘟嘴，不满的抱怨，转眼却又高兴的说道：“也幸好是与表哥结的亲事，否则也不敢如同今日这般畅聊了。”

冉娘始终是有些不太自在的，神态亦有些不好，过了片刻也就提出了告辞，长平可怜兮兮的挽留的一番也就松了口，她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故此也就顺势同意了贺子文离开的要求。

长平站在亭中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想来，不久状元郎与京城第一花魁娘子的风流韵事也该沸沸扬扬了吧，长平自信，这点能耐她还是有的。

“姐姐这一出倒也真是精彩呢。”长芷摇晃着小扇子笑呵呵的走了过来。

长平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无所谓的回到繁花坞。

“说吧，这个时间来找我所为何事？”长平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问道。

“唉，姐姐这个样子若是被表哥瞧见了，该是多么惊讶？”长芷勾起那双桃花眼笑的开心。

长平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长芷撇撇嘴，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就好了，话说那小公主可真是有意思，这盛京中，什么样的男子没有，居然会瞧上一个将要成亲的男子。”说着就笑了起来，“这小公主定是话本瞧多了。”得出这一结论之后，长芷摇摇头，看着长平又道：“那里就至于你这般糟践表哥的名声？！”

长平脸一黑，咬牙道：“你说什么？！”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糟践他的名声？”

“不是么？”长芷斜斜的倚在贵妃榻上，瞪大了眼睛饶有趣味的看着长平道：“一个和勾栏院中的女子？上干系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长平哼了一声，“哪里是你想的那般复杂，这名声究竟是好是坏，却也是要看那沈冉对于贺子文的恨意有多少的。”

“啧啧。”长芷啧啧叹了两声，“真是想不到，这沈冉倒也真是个了不得的女子，堂堂武林名门贵女，却是甘愿入了那种地方，真真的让人惊讶。”

长平却是有些不以为难，冉娘是和自己来自同一个地方，若是她是同自己一样，自小就活在这个社会中，怕是也做不出那般果决的事情，那女子怕是后来才来到这里的吧，心中也没有那般多的等级观念，故此才敢弄出弦乐阁这样一个地方，即使只是单纯的歌舞，真是个勇敢的女子啊。

“你没有什么机会了。”长平不冷不热的来了这么一句，噎的长芷瞪着眼睛，“什么机会？”

“沈冉喜欢表哥，她那样的女子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想要的感情的。”这也是她为什么让冉娘见到贺子文的原因。

“哈？”长芷翻了翻白眼，“你在想什么？”

长平不置可否的扬扬眉，“亲爱的妹妹，你知道的不是么？”

“哼，那又如何，若是有一天我喜欢上哪个女子，我定然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捧到她的面前。”

“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长平勾勾嘴，平静的说道，这让长芷很是气闷，却听她那阴险的姐姐继续说道：“但是有一点你要给我记住了，若是哪一天因为你的原因而让我们云家蒙羞，你知道我会怎么做么？”

长平这话虽然说的平静，但是长芷却不得不放在心上，她不是傻子，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个姐姐最看重的是什么，她以前曾不止一次的在爹爹面前抱怨他对于姐姐的偏心，可是如今瞧着姐姐对于爹爹的维护，对于云家的重视，超过了一切，她自问，做不到这种地步，虽说爹爹偏心了一点，可是却也从来没有无视过他们。

“知道了。”长芷哼了哼，不得不答道。

“如此，甚好。”长平点了点头，脸上这才挂着笑容，“我不管你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但是有一点你始终给我记着，这件事情，不能让爹爹知道。”

“自然。”

长平听她乖乖的答应，不得不揉揉有些发疼的额角，真不明白，她怎么会有一个如此怪胎的妹妹，小时候处处找茬，长大后，却也是越发的荒诞起来了，明明二姨娘和大哥都是老实人啊！

“那表哥这件事情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该如何是好？”长芷瞧了瞧她的神色，轻声问道。

“我做事向来不留把柄。”长平低垂着眼睑，声音也不似以往那般清脆，却也有些低沉一些的，“更何况……”说着慢慢的抬起头来，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长芷，静静的说道：“更何况，我什么都没有做，不是么？”嘴角处勾起一丝小小的弧度，两颗小巧的酒窝挂在脸上，仿佛在像所有人昭示着她的无辜一般。

太。。。太邪恶了！





第九十六章　流言
若说长芷这辈子最是恨谁，除了她的这个姐姐她想不出来还有谁值得她堂堂云家二小姐去恨的，可是，若要说她这辈子最敬佩的人是谁，却也是她的这个姐姐，长芷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般的善变。


她从来是没有明白过她的。


此刻，看着她恬静的侧脸，长芷根本就想象不到，却也是刚刚，她就那样天真无辜的将自己的未婚相公耍的团团转，她想，幸亏她熄了同她夺宠的心思，她终究是没有那般的手段的。


三妹妹的死，在云家如同一个禁忌一般，谁都不敢在她的面前提，那段时间，总是她陪伴在她的身边，有些事情，纵使不说，她也是有办法弄明白的，她虽然只是个庶女，却是有一个在外当差的长子哥哥，更何况，她自小就和她争，和她斗，她觉得有一句话说的很好，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不是你的朋友，却是你的敌人。


她了不了解自己，长芷不清楚，但是长芷却也能猜出个大概的。三妹妹虽说乖巧，同她亲近些，但是却也不至于因为她的过世，一病不起的。


她定是有愧的，这是长芷一直以来的认知。


这让她心底发寒，纵使三妹妹的离世，和她没有直接干系，却也有些间接的关系的。


她看过她杀人，当时小小年纪，却是将人直接杖毙，神情冷漠，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她不知道那小丫头有什么错处，让她那般恼火，但是从那一刻起，她就在刻意缓解两人之间有些僵硬的关系，却也不能让她看出端倪。


见识过她杀人之后，让她怎么能够相信她会因为三妹妹的死亡而一病不起？

“你在想什么？”长平看她难得的陷入了沉思，有些好奇的问道。


长芷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向长平，这才摇摇头道：“没什么。”而后皱皱眉，又道，“对了，上次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长平却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片刻后才明白过来她所说的是什么，不由一笑，“你如今才几岁，就想这些个东西？”


“总是要考虑的。”长芷又摇了摇小扇子，“你也知道，我娘亲是个什么状况，自个的亲事，自然是要自个儿多操心些的。”


“别说这些个没脸面的话。”长平皱皱眉道：“你的亲事，何曾需要你自己操心了，母亲身为嫡母，难道还能缺了你的不成？”长平看她不以为然的样子，“难道你嫁的不好，母亲脸上光彩不成？”


“姐姐何必哄我？”长芷歪着头，看了长平一眼，又扭头看着前方，眼神却是没有多少焦距，有些茫然，“母亲虽说是嫡母，可我终究不是……”长芷咬咬牙，“姐姐也莫要否认，这事总是有着亲疏远近的。”


长平皱了皱眉，低垂着眼睑，不言语。


“姐姐……”长芷有些迟疑的看了她一眼，忙转头看行其他地方，“姐姐是不是有些……”


“什么？”


“是不是有些舍不得苏少爷？”长芷轻声说道。


“你在胡说什么？！”长平皱皱眉，轻叹了口气，这才说道：“这事不是那般的简单，我们云家与苏家的关系并非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够说的清的。”她有些想不明白，长芷为何要执意嫁给苏昱，还是说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不管如何，你这要求总是太过于荒唐。”长平垂着眼眸，声音平静无波，“好了，你有没有想过，那苏昱可愿意与我们云家结亲？”


长芷挑了挑眉嘀咕道：“他自是愿意与我们云家结亲的，并且那个还要是叫长平的。”


“……”长平有些无言的瞥了长芷一眼，那眼中的警告意味十足。


“好了，姐姐。”长芷撇撇嘴，而后看着长平又道：“若是我能够让苏昱上门提亲，你是不是就不会反对？”


长平心下一跳，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可以说是茫然的看着她，有些顿顿的疼凌迟着她的神经。


呵，真是太可笑了。


她听到她用连她都惊讶的平静语调对着长芷说了一个是字。


是啊，自己却是马上就要与别人成亲了，难道还指望有谁为她守身如玉么？


这太不现实了，也太过于自私了。


长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勾了勾嘴角，从贵妃榻上下来，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身子，摇了摇小扇子笑意吟吟的走出了繁花坞。


长平坐在椅子上，愣愣的出了会儿神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她如今却是已何种的心思去管别人的事情？


苏昱……


这一日，长平斜倚在软榻上，闭着眼睛，却是什么也不做，脑中细细的回想着她与苏昱发生的点点滴滴，总以为被尘封住的记忆已经不在意了，可是却不想，越是想要忘记，总是会越发清晰的出现在脑中。


只此一日，就让她彻底的放纵一回吧。


第二日，长平起了个大早，从床上爬起后，就收拾妥当，带着小丫头出了府门。


寻了一处最是繁华的茶馆，长平扔给小二一块碎银子，直接上了壶好茶，也没进雅间，直接在楼下大堂，磕着瓜籽，好心情的听那说书人抑扬顿挫的讲书，倒也来的有趣。


在贺子文与沈冉离开后，长平也是派人偷偷的跟了的，两人许是心中都是有些不平静，却是那样大大咧咧的走在盛京主干道上的，贺子文乃是刚刚钦点的状元郎，跨马游街好不风流，自然是认识的人不少，沈冉，寻常人家的小家小户不了解，可是出入烟花之地的贵公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