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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结海楼-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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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见……这还是第一次见。

    ……所以一定要一次看个饱。

    风七七坦然混迹于一群即将发(和谐)情的大老爷们中,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任何不妥。

    碧玉台上的那名舞姬,此刻已经脱掉了自己的外袍,随手一抛,惹得下面的男人们一阵疯抢,舞姬在台上掩口轻轻一笑,那一刹那柳叶眉,杏仁眼,樱桃小口无端惹得无数风流。

    纤腰一扭,左脚尖颤颤巍巍的伸出,小荷才露尖尖角一般,点在了碧玉台上的一处透雕的荷花造型上。

    风七七现在才发现,刚才那个男人称这个舞台为“碧水莲花座”,什么叫做碧玉莲花座,这名字起得实在是太贴切了!

    眼前的这个舞台,可不就是碧玉浮屠、漂在水塘之上的一大丛荷花?

    那舞台原本是建在水上的,乐器声伴着水声,听起来更为清亮,水塘里养着一些真正的荷花,现在已经吐露芬芳,然而在这些真正的荷花丛里,还零星的点缀着一些玉石凿就的荷叶和花朵,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掩映在一起,几乎要令人以为身在幻境。

    这家青楼真是好享受,比皇宫里的排场还要大上几分。

    风七七如此暗暗评价。

    舞台上的舞姬踩在荷花上起舞,她媚笑着,身上的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音乐声越来越显得靡靡,她的身体也跟着变得越来越软,软得就像无骨的蛇,妖娆万分。

    这才叫真正的女人,她的媚是纯女人的媚,她的美也是纯女人的美,叫人一看之下,便立刻想起床笫之欢。

    风七七身边的男人们看得各种燥热,而风七七呢,她作为一个从未经过人事的处子,看到这种露骨的舞姿,至少也应该满脸通红吧?

    然而……没有!

    风七七何止是没有满脸通红,看她的眼神,倒像是有几分怜悯和轻蔑。

    腰的柔韧度不够……啧啧,那腰至少得二尺了吧?舞蹈师傅没告诉过她,舞者的腰是应该不盈一握,最多不超过一尺七八的吗?

    还有那脚,脚腕一点儿也不灵活,踩着荷叶的时候还险些一滑,这就是这个舞姬身体不够轻易了,底盘也没有打稳。

    看看那腿,直倒还算直,劈叉的时候动作却显得小家子气,不够一气呵成。不知道这个舞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舞的?空有形,而无神,多半是半路出家也未可知。

    身材么……够得上前凸后翘,可是那手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力气,舞姬缺乏了力量,就很难精妙的掌握自己身体的每一丝动作,这种慢舞还好说,舞乐一旦加快,或者干脆是跳那种高难度的破阵乐的时候,这个女人一定是最先坚持不住的那一个。

    那张脸……也不见得有多美,只能说化妆化得非常妙,腮红点染得浑如天成,剩下的……就不要说和云翳王子比了——羽族的容貌本来就是傲视九州其他种族的,更别说云翳还是羽族中的佼佼者——就算是和花弄影那个妖孽比起来,都要差了几分。

    那么,什么才算是真正的美人?

    文人墨客们在书本上说:“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吾无间然矣。”

    可是风七七心里一动,不知怎么的,浮现出一张繁华潋滟、烟视媚行的脸。

    那个冰封在水晶棺里的少女,那张和她原先一模一样的脸,眼睛睁开的时候,眼底有着黑色妖异诡艳的花纹,当她跌坐在血泊里奏起挽歌时,当真应了那句:“色之一字,刮骨尖刀。”

    风七七摇摇头,把那张脸赶出自己的脑海——说什么都是自己以前的长相,越想越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再说自己可不是花弄影那种重度自恋症患者。

    风七七这么想着,这时,台上的舞蹈已经要到结尾,舞姬身上的衣服脱到只剩下一件贴身的薄纱,周围的男子们在使劲起哄,还有的人摸出大把大把的金铢,癫狂的向那碧水莲花座上抛去,有的金铢撒进了水里,水光霎时间折射出金鳞万道。

    她身后的人在兴奋的说着:“真是不虚此行!你知道吗,这是宛州第一花魁,最拿手的就是天魔艳舞,她此番是听说白水镇这边的温泉水好,特意来白水镇休息的,却被这里的老板花重金请过来的登台表演的,不然你以为谁都有人家那么大派头?”

    千不该万不该,风七七就不应该在那人话音才落的时候,顺口接了一句:

    “派头大倒是真没看出来。只觉得好有钱。”

    在别人心里,自然是觉得她这话有些刻薄了,可谁知道风七七只是在心疼——她随手扔出去的一件衣服,就要花掉裁缝好几个月的精心建材,至少也值两三个金铢呐!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出来,风七七也不会对金钱有如此深刻的认识。她在有一次心软的给穷人发散掉身上所有的金银之后,花弄影嘲讽她说“风圣母,咱们今天晚上准备去哪儿吃喝?”

    穷得险些发疯的风七七曾经一度想:不如把风含章派出去在街头拉琴卖艺,然后让花弄影去书画行仿几幅名人假画,让云朵儿去戏班子串戏,然后自己去青楼伴舞谋生……

    这种奇思妙想最终还是被花弄影无情的毁灭了,他抛着自己的荷包,淡淡的对风七七说:“你以前没接触过生活,所以暂且允许你乱来一次。以后要记着了,日子要一点一点的过,钱要一点一点的花。”

    花弄影大概永远不会知道,他说出来的这些话,彻底把风七七塑造成了一个……财迷。

    而且风七七也没有想到,在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那些话之后,她周围一下子变安静了下来。

    也正是因为变安静了,所以她那听起来有几分刻薄的话,就一字不落的传达到了那名宛州第一花魁的耳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 雪衣绝世() 
这下坏事了!风七七再怎么也明白这种行为几近于踢场子,于是立时噤声,想拔脚就走。

    然而已经晚了。

    在舞台上娉娉婷婷的花魁忽然间抬头,拨开眼前的珠帘,对着碧水莲花座的下方笑道:“刚才是哪一位高人指点?不妨上来说话。”

    立刻,风七七周围的男士们瞬间撤离风七七周围一尺,这一下子,她的身边就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空白地带。

    “哦,我说是谁呢。”那名舞姬含笑轻轻抬头,慢慢的从珠帘中走出来,语气中有点自恃的骄傲——在她看来,她这样的花魁遇上风七七这种少不更事的少女,是应该有骄傲的本钱的:“原来这是一位……小妹妹啊。”

    她语调柔肠百转,那个“小”字又刻意咬重,才说完话,就有一名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像是会传染似的,此起彼伏,风七七立在当场,从头到脚尴尬无比。

    花魁一步一步,宛如骄傲的女神一样从碧水莲花座上走下来,伸出一根手指,抬起风七七的下巴,左右打量,轻蔑道:“小妹妹,没有钱呢,最好还是不要随便到这种地方来玩。这里,可不是你这种人能进来的。”

    周围人的笑声愈发不加掩饰,带着某种恶意:“我看呀,这个小妹妹不是来这个地方玩的,恐怕是来这个地方卖的……不过,有人愿意花钱买这么一张脸吗?”

    “这里的妈妈眼界可高着呢,看看花魁姑娘就知道了,在花魁的对比下,妈妈能看得上谁啊。”

    “嘻,刚才是嫉妒才说出那样让花魁下不来台的话吧?”

    “自己不行,就会乱嚼别人的舌头!”

    风七七苍白的脸上慢慢晕出一线红——别误会,是气出来的。

    她反手,抓住了那名花魁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摸。

    花魁闪电般的将她的手缩回去,正要怒斥“下流胚子”时,风七七却忽然开口了:

    “虎口有茧,保养不当,掌纹过深,命理线又长歪了,算不得掌中上品。关节摸起来也不甚灵活,你平时一定失于对手掌的锻炼。只此一条缺点,便算不得绝世尤物。”

    所谓舞者,不一定要求长相有多美多妩媚,但一定要要求身材好,至于身材,又分好几个名堂,风七七的老师也只是简短的跟她说过,看舞者,要看她的脖子、肩肘关节,手腕手掌、腰肢、大腿、膝关节和脚。

    其中手又是舞者身上最为重要的一部分,不少手势是要通过那双芊芊玉掌来体现的,甚至舞者中专门有前辈写了一篇,将女子的手比为莲花,分出了灵、瘦、滑、小、软、正、香七字判决法。

    那是真正宫廷里养金丝雀似的养出来的绝顶精华,除了舞蹈,她们什么都不需要自己费心去做;除了皇室,估计也没什么人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细细品味一个舞者之美。

    皇室力求一切美到巅峰毫厘。这在民间的话,无论是怎样的富商,都不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

    比如说眼前这个花魁,就明显不知道风七七在说什么,但是至少有一句话她是听明白了的:“我不算是个尤物?”

    可笑!她堂堂宛州第一花魁,平时多少客人千金想求她一笑还来不及,当真是一曲红绡不知数,钿头云篦击节碎,可是现在她听到了什么?

    一个长相、身材均不如她的臭丫头,居然还敢大放厥词的说什么:“不算得绝世尤物”?!

    这句话的侮辱简直比刚才风七七说她“暴发户”来得更令人愤怒,花魁心中火焰越燃越高,就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下不来台,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她柳眉倒竖,啪的一声反手就要去扇风七七的耳光。

    可是风七七出手远比她要快,她右手轻轻一动,后发先至,三根手指一弹,就将那名花魁的力道卸得一干二净,完事之后风七七歉然道:“抱歉,不知道妹妹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惹得姐姐这样大怒。要是姐姐这样听不进人话,那妹妹还是告辞罢了,省的在姐姐面前,令姐姐烦心,若是长出皱纹来,人老色衰,那更是妹妹的不是了。”

    论起毒舌怄人的程度,风七七在众人之中仅次于花弄影——再怎么说,她也是经过后宫宫斗的人了,就算她自己平时喜欢置身事外,但别忘了,风七七同样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这就导致了再其他嫔妃掐架的时候,风七七往往是最先冲上去围观的那一个。

    围观得多了,她也渐渐深得“桃李面,蛇蝎心”的精髓,“妃子不狠,地位不稳”,这就是后宫们对风七七的言传身教。

    于是好好的一棵小白苗就这么被后宫嫔妃们带歪染黑了,真是天地同悲万红一哭啊……

    所以风七七这番表面退让,其实暗藏针锋咄咄逼人的话,成功的让花魁的怒火更上一层。

    “小蹄子,光会耍嘴皮子是么?”花魁冷哼一声,越发挺起了那傲人的胸脯,成功的引来了一片低低的惊叹声。

    她的目光环视全场,基本上所有的男人都在看这里,确切的说,是在看她。

    嗯,没错,我依然是这里的女王,这算是哪里来的乡下丫头,让她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花魁暗自给自己打着气,后槽牙慢慢的磨着,正想着要怎么对付风七七这个意外杀出的对象,忽然觉得——不对!

    在场并不是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

    大厅里这些庸俗平常的臭男人们,现在当然是仅仅的把目光贴在了她曲线毕露的身上,毕竟花魁自己也知道,她现在身上脱得就剩下一件薄纱,欲露不露的,比全露还要来得挑逗人心。

    然而再往高层走,那个就连她也一直想讨好的雪衣公子,她为了他来到这片小地方,为了他拿出自己看门的艳舞,为了他委委屈屈的答应了这家青楼的邀约,她知道刚才她跳舞的时候,他的确是在看她的!

    虽然隔着九重珠帘帷幔绰约,但是那珠帘帷幔之后的目光至少还是落在她身上的!

    可是现在……

    花魁以一种女人特有的直觉,万分嫉妒的发觉,雪衣公子现在,正在很有兴致的打量风七七。

    她的感觉没有错。就在杏红楼内温香软玉的高层,到处充斥着瑞龙脑暖和的香气的暖阁内,来来往往的妙龄婢女们小心翼翼的从红漆蔗段锡坯的香盒里取出名贵的熏香来,用南都白铜制的小勺和筷子添香,又在香上压上一块细腻的椴木炭,最后才将碧玉镂空的纱筛重新盖好。

    她们的动作温柔,来去无声,环佩在空气中浸透了名贵龙脑的香味,每一个婢女们都有着明眸善睐的眼,和春山远黛似的眉。在少女轻薄的春衫之后,横着一张南海黄花梨木镂雕的躺椅,一个穿着雪色长袍的人,正以手支颐,打量着下面那两个女人……或许不能说是女人,而是一个女人与一个小女孩……的对决。

    少女们在添香煮茶的间隙,偶尔会装作不经意的抬起头飞快的扫视这个雪衣公子一眼,然后立刻晕生双颊的转过头去,若说这个雪衣公子是生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也就罢了,可是他偏偏戴着一副镂空的金丝面具,只露出薄唇来。

    老人家常说,嘴唇薄的人,通常也薄情。

    花魁也只是在南淮时偶然拜见过这个雪衣公子一次,她只知道此人姓龙,是宛州商会的总舵,杀伐决断,手段雷霆,是当世青年才俊中难得的人物。

    一颗少女心不自觉的芳心暗许,可恨那个死人却什么也没发觉似的。要论身份,她是盛名享誉宛州的第一花魁,他是商会最年轻的总舵,这可不正是才子配佳人?可是自从那次匆匆见过面之后,她放下女儿家的腼腆去给雪衣公子送了好几回信,却没有一次得到过什么回音。

    传说雪衣公子阴郁冷漠,待人无情,看起来竟是真的。伤心之余,花魁也就慢慢的自我开导,劝着自己不要再想他了。可是这一次却还是……听说了雪衣公子前往白水镇的消息以后,她便立刻也吩咐自己的婢子们收拾行李前往白水,妈妈陪着小心来问她为什么要去,她扭捏了半天,才撒谎说是为了白水镇的温泉。

    温泉水滑洗凝脂嘛,妈妈也就没再多过问。

    原本以为、原本以为她今天算是攀上了雪衣公子的这根高枝的!原本那雪衣公子的眼光确实是落在她身上的!

    可是从这个小丫头出场开始,一切就变了!!!

    花魁恨恨的撕着手下的手帕,用力之大简直是叫人疑心她撕的不是手帕,而是风七七的那张脸。

    半晌,她终于挤出一个笑容来:“你刚才说我的手生的不好。”她的指尖若有意若无意的划过自己的嘴唇,指甲上的蔻丹和口上的口脂相映成趣,又引来不少吞咽口水的声音:“那不如妹妹给我们展示展示,什么样的手,才称得上是上品?” 

第一百二十章 惊艳四座() 
风七七微一迟疑,情知这件事必不能善了,便干脆的说道:“寻一处丝绢璎珞,一盏烛台。再将这周围的灯全灭了,你就能看到所谓的上品。”

    风七七这话实在太过理所当然又异想天开,所以花魁冷笑一声,正待讥讽她两句,便听到楼上有一个女声传话道:“传公子的话,这位姑娘想做什么,便听凭她的吩咐。”

    众人愕然!

    而风七七则捋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小姑奶奶今天就给你们开开眼界!

    一座小小的纯白丝绢蒙着的璎珞屏风被抬了上来,一盏足有风七七手臂粗的香烛也被点燃了,四下里都有小厮在一盏一盏的吹灭杏红楼里的灯光,再加上这个时候外面天色也暗了下来,杏红楼里一片暧昧的夜色,唯独风七七手持一盏烛台,缓缓的走上了那碧水莲花座。

    可惜天黑了,众人都看不清楚,不然必会看到风七七落脚极稳,在湿(和谐)滑的碧玉上行走,就像是走在铺满鲜花的平地。

    下脚稳,落脚却轻,连一丝的水声也听不到。

    暖阁中也掌起了一盏昏黄的灯光,雪衣公子的金丝面具在灯光下,闪烁着盈盈的光辉,这光辉甚至遮住了他眼中闪过的一丝玩味。

    风七七来到中央的莲花座上,将丝绢璎珞置于身前,烛光调整过一番后,她的手的投影便倒映在丝绢之上。

    那双手的影子纤细修长,但是关节处非常圆润,恰似南方烟雨中的起伏山峦,没有一处令人觉得突兀的地方,整个手的投影完美的就像是画家专门在纸上一笔一笔精心描摹出来的那样,让人善心悦目。

    手影在丝绢上静止了一会儿之后,忽然便动了。

    风七七手腕一翻,最先捏出一个小挽花,指尖徐徐张开,如一朵莲花优雅吐露绽放,水塘上荷花婷婷,有风吹来,莲花亦婀娜而动,霎时之间水榭亭台,一晃眼便作江南烟波画船,画舫之上隐隐有声乐之舞。

    那真令人想不到是一只手,若单看画面,那就是一朵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

    有人溯流而上,缓缓低吟道:“为卿采莲兮涉水,

    为卿夺旗兮长战,

    为卿遥望兮辞宫阙,

    为卿白发兮缓缓歌。”

    荷花盛放到极致,接着突然一变,莲花的花瓣片片飞舞……等等,那哪儿是花瓣,那分明就是一对蝴蝶!

    一对相依相缠,难舍难分的蝴蝶!

    真没想到,那双细幼的手,上下翻飞中竟然能有这般变化!

    蝴蝶渐渐的越飞越高,即将挣脱出那卷丝绢,众人正看得提心,忽见两只蝴蝶合为一处,化为大雁的两只翅膀,雁子振翅,欲飞而南归。

    俄而有一箭破云而入,大雁中箭,哀鸣着向下坠落,众人的眼光也随之从高空中移到地面上,却见到一个宽袍广袖的人影,正在挥舞着手中的折扇,行止如玉山将颓,放声而歌曰: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食熊则肥,食蛙则瘦。

    神君何在,太一安有?

    天东有若木,下置衔烛龙。

    吾将斩龙足,嚼龙肉,

    使之朝不得回,夜不得伏。

    自然老者不死,少者不哭。

    何为服黄金,吞白玉?

    谁似任公子,云中骑碧驴?

    刘彻茂陵多滞骨,嬴政梓棺费鲍鱼。”

    已经有人反应过来风七七这次手影投射出来的人是谁了——那是大燮朝开朝时的诡道军师!历史上记载这个男人像是空虚的月影投射在大地上,不可捉摸,忽然降临,可是他来的时候,整个九州都不过是善奕高手面前的一盘棋而已。他曾在太傅府上唱出这支歌谣,一代诡道者的壮志心胸尽集于此!

    已经有人在低低的跟着风七七唱这支歌:

    “吾曾笑云梦乡里文皇帝,

    长生何须吞白玉;

    吾曾笑长锋空折武皇帝,

    挥军难渡雪河西。

    吾不惧青天之高,黄地之厚;

    独恨不逢琢玉手,

    晚生不见凤凰来。

    噫嘘兮,

    山之既高,神女空候;

    水之既深,龙死荒滩。”

    长歌中,那个人影渐渐的远去,恰和了历史上诡道军师的结局——传说此人乃辰月教教宗,于开国之后与羽烈王殿下产生隔阂,被关押,之后在一场大火中消失了踪迹。

    歌声渐低,人影渐远,斯人国士无双,终不可得。

    风七七放下手,无端的心里一叹。

    她为什么会好好的幻化出诡道军师的手影?

    据故老相传,诡道家向山中老人公山虚所学的——正是屠龙之术。

    她想起那个以屠龙为名的男人,想起他曾经对自己判言:“你只有一年的寿命。”

    可是任她“服黄金,吞白玉,如何长寿?”,她现在的目标看起来清晰,可若是真到了结海楼,延续了她的寿命之后,她又要到哪里去呢?

    天下之大,她竟然在此刻产生了和诡道军师相似的情绪。

    “啪、啪、啪。”有人在高楼之上击掌三声,惊醒了楼下的一群人。

    掌声瞬间如潮水一般涌来,刚才那一幕手影活生生的便是一出幻境,如果说有人还不服气,说风七七先前的莲花、蝴蝶、大雁都是在利用光影折射投机取巧,并不能真正体现出她的手关节灵活时,那么她最后展示出来的那个人,那个玉山行止飘忽万端的诡道军师,就真真正正展现出了她的实力。

    手化为花、蝶、雁容易,可是化为人……人乃万物之灵,皇宫中多少手影大师也做不到这点,竟让这个小姑娘做到了。

    无论是境界还是技巧,都远胜于其他人。

    掌声中,花魁立在当场,脸上除了难以置信之外,还有着几分愤恨。

    没想到……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还真有几分刷子。

    不对!她忽然产生了一种类似被愚弄的情绪:“她明明精于手影此道,所以这小姑娘之前……竟是在故意以语言激我?好让我大失面子?况且这只是手影技巧罢了,就算有几分精巧……如何能证明她所说的上品?哈哈,可笑可笑,莫非她说的上品,只是会玩几个有趣点的手影便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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