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磊落青衫行-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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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枢看了何欢一眼,皱了皱眉说:“二哥,你怎么可以对欢娘如此无礼呢?虽然前几辈传下来。闻家堡和云梦客栈有主从的名分,可是。我们和欢娘之间以前并无瓜葛,你怎么能真的把人家视为奴仆呢?
“就算对奴仆。也该有起码的尊重吧?父亲是怎么教育我们的?你都忘了么?”
闻柄皱了皱眉,说:“老三,你是在教训我么?你忘了我是你二哥么?你在外面混了几年连长幼尊卑的规矩都不要了?”
闻枢知道为难何欢的竟然是他这位二哥的时候,就已经很不高兴了,现在二哥竟然不可理喻地端起兄长的架子来压他,他心里就更不舒服。
强压住内心的不快,闻枢悻悻地说:“好了,二哥,你别吵了,这客栈里不是只住着我们兄弟。你快告诉我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闻柄冷冷地瞪着闻枢,说出的话来像刀子一样冰冷锋锐。
“你还有脸教训我?为了一个女人你一走半年,家都不要了,家里有重大行动,竟然还得让我在这里等你?你眼里还有家,还有父母么?当然我这个哥哥你就更不在乎了吧?”
闻枢皱了皱眉,刚想反驳,门口传来一声娇笑:“咯咯,闻家兄弟打起来了?不是说闻家堡家教甚严么?看来也不过如此。”
随着话音,天字九号的房门开了,没等人进来,随着一声冷哼,闻柄身形一闪,倏然在闻枢面前消失。
闻枢暗叫一声不好,身体未动,只听“啊!”的一声,闻柄的身体又返了回来,呲牙咧嘴地弯着腰,站在闻枢的身边。
眨眼间,门口出现了一位一袭青衫的男人,身材修长,面皮白净,神情淡然地站在那里。
闻枢心里一动,看来这位就是和中州口音的那两位女子一起来的男人了,凭闻枢走南闯北的经验,一时竟然无法准确地判断出这个人的年纪。
看身形应该有四十左右,可是看眼神清澈明朗,又像三十岁的人,能在一招之内将二哥逼退,让他吃了点苦头又没有伤到他的这种收放自如的功力,绝不会低于三五十年苦练。
这确实是一位高深莫测的人,闻枢自问,假如两人对阵,自己绝没有必胜的把握。这不能不让他暗暗心惊。
毕竟是二哥无缘无故先出手,人家没有伤人,已经给了面子。
闻枢双手抱拳,说:“多谢阁下手下留情,二哥性格急躁,闻枢在这里赔礼了。”
既然人家刚才已经有人说出了他们的身份,闻枢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
没等青衫人回话,门口忽然又多了两位十七、八岁的少女,一位着杏黄色裙衫的显然是主子,旁边侍立的应该是侍女,侍女着粉色衣裙。
黄衫少女面含微笑,上下打量了闻柄、闻枢兄弟一眼,微微点头说:“看样子闻三公子要比二公子有礼貌一些。”
此刻,闻枢却像是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黄衫女子,迟疑地问:“你,你是春红?”
旁边的粉衫女子厉声斥喝道:“大胆,什么春红、秋红?见到长公主还不下拜?”
屋子里面原来的几个人全都愣住了,还是闻柄反应快,双膝一软,跪了下去,闻枢还在发呆,站在他身边的闻子安和何欢见闻枢没有反应,也都站在原地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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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沈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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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衫女子诧异地看了闻枢一眼,脑中灵光一闪,咯咯一笑说:“对啊,我就是春红,原来是三郎,中州一别已经三月有余,三郎这一向可好?”
闻枢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你不是我认识的春红,你们长得虽然很相像,可是你的声音和眼神不对。
“对了,刚才那位侍女说你是长公主,那你应该就是皇妹凌亦晓,中州城里的新君是你的姐姐凌亦晨,也就是曾经扮作卖唱女春红的那个人,对吧?”
旁边的侍女脸色一变,大声叱喝道:“大胆刁民,竟敢胡言乱语,随便称呼当今圣上和皇妹的名讳,还不受死?”
言罢,一柄明晃晃的软剑出现在了侍女的手中,随即,粉衫少女的手一抖,软剑直向闻枢袭来。
闻枢动都不动,等到软剑距离自己的脖颈只有半寸左右,才听见黄衫少女轻声吐出两个字:“住手!”
旁边的何欢、闻子安和跪在地上的闻柄齐声发出了一声惊呼。
闻枢却面不改色,淡淡地看着对面的黄衫少女。黄衫少女面容一整,轻轻说了句:“薇儿退下!”
然后转向闻枢,微微点头说:“闻三公子果然好定力,够聪明。难怪皇姐会对你念念不忘。不错,我就是凌亦晓。”
说完,目光转向了何欢,淡淡地说:“何欢,云梦客栈幽州之主已经尊奉新皇,难道你要违抗家主的命令么?见到皇妹为何不跪?”
何欢微微摇头,说:“我是云梦客栈当代家主。云梦客栈奉闻家堡为主人,何欢是闻家的家臣。主人未跪,何欢不敢擅专。”
凌亦晓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闻柄。又转向何欢,冷冷地说:“你既是闻家的家臣,闻二公子已经跪下,你为什么还敢狡辩?”
何欢再次摇了摇头说:“回这位小姐的话,欢娘不仅是闻家的家臣,方才,欢娘曾经发誓,如果三郎能够把我从这位公子手中解救出来,欢娘就奉三郎为我的夫君。不管三郎是否认可,欢娘生是三公子的人,死是三公子的鬼,一切唯三公子之命是从。”
凌亦晓蹙了蹙眉说:“想不到欢娘的眼光倒也不错,不过你振振有词地说了这么多,难道不明白先有国后有家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何欢仍然摇头说:“小姐错了,我只听说家国天下,家是排在第一位的。没有家哪来的国?”
凌亦晓还想说话,闻枢看了看何欢,柔声说:“欢儿,站到我身后去。”
然后抬头面对着凌亦晓说:“够了。凌小姐,我想你远道而来,不是专门为了和欢娘辩论的吧?你们既然已经挑明了身份。又找上门来,就说说来意吧。我和二哥还有重要的话要谈,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磨嘴皮子。”
跪在地上的闻柄似乎也回过味儿来。站了起来,尴尬地看了看弟弟,欲言又止。
闻枢的话说的很不客气,侍女薇儿小脸憋得通红,气愤难平,旁边的青衫男子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像是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
凌亦晓却不以为忤,点了点头说:“既然来了,当然会说明来意,不过,我们在这里站了许久,这里既然是闻公子的房间,难道就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喝杯茶么?”
闻枢轻轻舒了口气,看了一眼有些手足无措的二哥闻柄,转头对何欢说:“欢儿,让她们搬几把椅子,泡两壶热茶进来吧。……
何欢答应一声,对着门口吩咐了几句,很快,几名侍女就把椅子搬了进来。
闻枢看了看凌亦晓说:“凌小姐和这位先生,请坐吧,客旅之中简慢些,还请两位见谅。”
凌亦晓看了一眼青衫男子,恭谨地说:“沈先生请上座!”
青衫男子摇了摇头说:“公主请坐,鄙人坐在门口即可。”
说着,自己搬了把椅子放在了门口,端端正正地坐了下去。
凌亦晓看了看闻枢说:“这位沈一白,沈先生地位尊崇,不仅是我和皇姐的授业恩师,也是先皇时期,皇家的客卿。”
闻枢双手抱拳,躬身一礼,说:“后生晚辈拜见沈先生。”
沈一白上下打量了闻枢一眼,微微点头,说:“公子不必客气,你我素昧平生,你不必向我行礼。”
闻枢久走江湖,见惯了各种怪人,知道有些世外高人不拘俗礼,这位沈先生虽然受到皇家礼遇,大概也属于那种高人范畴,最起码一身功夫当得起独步天下。
所以,闻枢觉得自己尽到了该尽的礼仪也就是了,并不多说什么。
转身发现凌亦晓已经坐在了面南背北的主位上,也也自顾在她对面落了座,然后对闻子安和何欢说:“安叔,欢儿,你们也坐吧。”
闻枢没有让二哥闻柄,这两间房本来就是他住的,按理说,他才是主人,不过这位二哥刚才表现欠佳,人家客人直接就把闻枢当成了主人,闻枢也只好临时充当起了主人的身份。
桌案和椅子都摆在了九号房,闻柄看看众人都已落座,自己也讪讪地坐在了九号和十号方之间的门口,唯一站着的只有凌亦晓的侍女薇儿。
薇儿仍然气鼓鼓地站在凌亦晓的身后。
闻枢见凌亦晓不说话,他也不开口,端起茶杯慢慢地品茶。
闻枢对这位有些张扬,不请自到的“皇妹”没什么好印象,他最讨厌那种自认为了不起,高高在上的女人,不管他是富可敌国的千金小姐,还是天潢贵胄,闻枢都不会给她们好脸色。
见闻枢一直闷头喝茶,也不给自己个台阶,凌亦晓也不着恼,淡淡地一笑说:“三公子,你不想知道我们的来意么?”
闻枢嘲弄地看了一眼凌亦晓说:“凌小姐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我们就坐着喝茶,直到你想说为止。”
凌亦晓知道闻枢在故意气她,“噗嗤”一声笑了,白了闻枢一眼说:“三公子似乎对我很不友好啊?莫不是因为刚才我和何欢姑娘争辩了几句,惹三公子生气了?”
第十三章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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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凌亦晓出现,就是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可这一句话,却带了三分的娇嗔,竟是显出别样的儿女情态,叫闻柄忍不住心中一荡,坐在门口的沈一白回过头来,望向凌亦晓,神色间有一丝的迷惘,似是想起了什么旧事。
而被点了名的闻枢则是面皮一红,瞄了何欢一眼,正撞上她那剪水秋波,便又转了回去,笑了笑道:“这似乎同你没有任何关系。”
凌亦晓见他不受自己之惑,不由有些愠怒,冷笑道:“原来闻家堡流行的是儿女情长!刚刚遭了横祸,堂堂的三公子旁事不做,却在这里同老板娘调…情,未免也太英雄气短了些!”
闻柄听到她训斥闻枢,心内暗暗得意,脸上也有了变化,不想凌亦晓却也没给他脸面:“另一位呢,就更是下作,连调…情都不算,满脑子的男…盗…女…娼!我听说闻百战乃是英雄人物,怎么会生养出这等没出息的儿子!”
闻氏兄弟见她辱及长辈,都是脸色一沉,何欢亦捏紧了拳,薇儿见他们面色不豫,握住了手中的软剑,沈一白则是不动声色,而凌亦晓扫了他们一眼,凌厉摄人。
闻枢见这位皇妹瞬息之间,气质变幻无常,不由地暗暗警惕,正待说些什么,忽然间,听见头上青瓦“嗒”地一响,沈一白应声站起,退到了凌亦晓身边。
闻氏兄弟对视一眼,齐齐跃到了门口。他们都已听出,瓦上之人不在少数,并且武功都不弱。
这些是什么人?为何而来?!
何欢急唤:“公子且慢!”闻氏兄弟但觉一阵香风自身边而过,随后耳边响起了何欢的娇叱:“来的是哪一处的贵客?我云梦客栈向来好客,但好的可不是瓦上之客……”
话音未落。瓦上之声愈巨,竟是“格格”不断,尘土飒飒地从屋顶上落下来。
闻枢叫道:“不好。他们要毁屋!”
何欢一惊,但听得沈一白冷冷地道:“闻二闻三。你们护住小姐,我去会会这些人!”青影闪动,也不见他如何拔身,飘然上屋,端的是潇洒无比。
闻氏兄弟迟疑了一下,但听得屋顶的响动越来越大,何欢在屋外大喊:“哪来的王八羔子,敢拆老娘的屋。不要命了么?!”
闻枢怕何欢有失,有心相伴,但是目前的情况,却又是保护凌亦晓更为重要,因为若是凌亦晓在此地受难,那么整个云梦客栈都可能被女皇之怒所摧毁,于是对闻柄道:“二哥,请你照顾好欢娘!”
说罢,冲进屋子,此刻落下的已经不是尘土。而是瓦片!他情知这屋子呆不住了,急对凌亦晓:“跟我来!”反向屋内走。薇儿不解其意,叱道:“你干嘛?!”
凌亦晓却将手一摆。示意薇儿禁声,跟在闻枢后面。
这间上房与云梦客栈所有的上房一样,都有一组八仙桌椅贴墙而置,在八仙桌后的墙上,都挂有一幅古画,这屋里的画,画的是“醉翁亭”,环滁皆山,泼墨淋漓。有亭如翼,醉翁怡然。
不过。闻枢带凌亦晓进屋,可不是为了欣赏画作的。他学着何欢,伸手掀起绢画,在对着八仙桌正中的位置摸索了一下。果然,绢画冉冉升起,露出了整面木板墙。
薇儿又惊又喜,凌亦晓很沉稳,却也露出了一丝欣赏的目光。闻枢则是又是庆幸,又是感激何欢之前的那一番试探。
他吐了口气,在左面太师椅左上方椅背正对着的木板墙的位置轻轻一按,右边太师椅的右后侧的木板墙缓缓地分向两边,露出了意料中的地道口。他也不客气,先行进了地道。
凌亦晓主仆二人随之进洞。
闻枢才放下地道暗门,只听得“哗啦啦”一阵巨响,显然,外面整个屋子全部被整塌了。
闻枢沉默不语,带着凌亦晓主仆二人在地道中穿行,听得凌亦晓在身后道:“闻枢,今天的事,我记你一功。日后若有忤逆之罪,我会,会请皇姐留你一命。”
闻枢冷哼了一声,并不回答,依旧闷声前行。虽然是猜对了地道的入口,可这地道通向何处,他却心中无底。
再说屋外的闻柄,对于闻枢自己去救皇妹颇为不满,认为他是想要争功,但见屋子岌岌可危,亦无自信能处理得好,万一累得皇妹陨命,那这干系可不轻。因此上,倒也不是特别纠结,转身出屋。
向屋顶一看,心中一惊。原来,这天字十号上房的屋顶,竟是被十数个铁勾勾住屋缘,而铁勾的一头连着绞股的绳索,每条绳索的那头,都有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中,有青衫飘飞,那是沈一白!他于刹那间出手,打倒了几个黑衣人,这才暂时地止住了屋顶塌陷的趋势。
而随着这里的大声响动,不少客栈里的客人都跑了出来。
闻柄跃到何欢身边,说道:“你平时怎么管客栈的?怎么让人无声无息地就攻过来?!”何欢正撮唇为哨,调集客栈内的人手,听得闻柄这一句废话,瞪了他一眼道:“小女子无能,自是不及闻少爷雄才大略,布置起任务来头头是道!”言语之中再明白不过:你倒是会指指点点,做点能帮得上忙的事啊!
闻柄被她一句抢白,怒得极了,正待发作,忽然斜地里刺出一柄长剑,随之而至的是一声女人娇叱:“姓闻的!纳命来!”
此剑锋上含着一股粘劲,闻柄虽是颐指气使,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武林高手,凭这一剑,已知对方来历,可正是认出了对方的来历,更觉得莫名其妙,让过了这一剑,道:“好一招‘风卷残云!’你是风云山庄陈家的人?”
何欢知道闻枢曾与风云山庄的小姐指腹为婚,听到这四字,十分敏感,扭头一看,却见来者一身黑色衣衫,蒙着黑色面纱,剑势连绵,堪堪地攻向闻柄。
闻柄一退再退,对方进了五招,他才回一招,问对方话,对方却一句不答,只是进攻。何欢眉头皱了起来,正想上前相帮,只听身后“轰轰”巨响,整片屋顶塌了下来,而客栈内的手下听到她的召唤,齐齐而至。
何欢担心地望了望被沙土所埋的天字十号上房,掠了过去。
第十四章 神秘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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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闻枢带着凌亦晓主仆进了云梦客栈的地道,与何欢试探他时的那个地道不同,这条地道比较长,穿行了一段时间后,突见前方有丝丝光线从木板缝隙中透过来。
透过来的,不只是光线,还有人声!
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女人的声音十分清冷,但是同样地带着一股威严。想必也是个颇为厉害的女人!
闻枢的头有点点痛起来:这云梦客栈里,到底有几个厉害女人?!思及于此,不觉转头看了身后的凌亦晓一眼。
光线明暗不定,照在她的脸上,斑驳得很,有一种与何欢不同的美丽,不,她比何欢更美丽,何欢是妩媚,而她却有种乍见不觉、再见为之惊心动魄的美。
凌亦晓似是没发现闻枢的注视,又或者,她早已习惯万众睹目,因此她的注意力全不在闻枢身上,而是在屋中那个女子的身上。
那个女子……的口音,是藩国人!
这片刻的工夫,那女子的声调由威严变作了和言悦色,只是想来是性格本自清冷,故而那和言悦色亦有些生硬。
只听她道:“孙先生受惊了,都是我属下的不对。你好好同我说,闻家堡灭堡当天,你当真没有发现异常?”
“孙”,“闻家堡”,几个字如钻心之蛆把闻枢为凌亦晓失神的思维抓了回来。听那女人如此问,那位“孙先生”,想必就是何欢口中的那位“孙才”。
据何欢说言,他因为与人争执不过,见势不妙就结帐溜了。但此刻却又被这女子派属下找了回来,可见这女子的能量也不小,而她身为藩国人之人。关心闻家堡消失之谜,又代表了什么?
灯光明灭中,凌亦晓的脸色也变幻了一下。
屋中的女子又问了几句。孙才一口咬定了他所说是实,希望这些人快快放他走人。他是落魄的酒鬼商人。嘴里自然没几句好话,那女子的下属屡屡喝叱,倒是那女子不以为意。
过了一会儿,屋外进来了一名下属,似是对那女子说了些什么。那女人吩咐下属放了孙才,匆匆地出去了。屋内只余下孙才和她的一名下属。
那属下待她与众人都出去了,嘀咕了声:“这位姑奶奶就是喽嗦,这瘪三用完了没用了。杀了便是,难道还要大爷我好酒好饭送他上路不成?”
孙才听了魂飞天外,正待大喊,偏偏吓得狠了,“救命”二字卡在喉咙口,哪里叫得出来?!闭上了眼,盼着看不到对方的刀,对方的刀便不会落下。
但听得“嘎嘎”一响,又是“噗”地一下,头脸上一股热乎乎的液体淌了下来。闻在鼻中尽是腥味。他情知那是血,知道命已休矣,只等那黑白无常前来。然而睁开眼,却见到一黄一粉两个天仙般的女子——
难道黑白无常下岗,换了黄粉佳人上台?孙才愣了,生生地把差点就要拉出来的黄白之物憋了回去。
但听那粉色的女子问道:“抓你来的那女人,是什么人?”
另一个声音道:“他对他们来说犹如脚下虫豸,他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身份?”孙才这才发现原来来的还不只是那两天仙,还有个男人。
来的自然是从地道口突入的闻枢与凌亦晓主仆。孙才于他们,也是解开闻家堡消失之谜的关键之一,就算不是。闻枢也不容有无辜之人在眼前丧命。
“你们先带他到地道里藏一藏,我先出去探探。”闻枢说着。把他们三人重新塞回了地道。
凌亦晓在进入地道前,停了一下。说道:“闻枢,此间情况之复杂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能相信你么?”
闻枢怔了怔:“凌小姐似乎不必在意到底应该相信谁。”
凌亦晓眼中闪出一丝愠怒:“你便是不愿为我效忠!”
闻枢道:“我现下只想知道我的父母家人在哪里,如果他们的消失与你姐妹有关,我现在说效忠,别说你不信,我自己都不会信,那又何必?”
凌亦晓凛然道:“只要你效忠于我,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家人。”
“可是他们已经消失了。”闻枢冷冷地道,他的眼中有伤痛也有怅然。
凌亦晓又道:“至少我们现在的目的一致,就是解开闻家堡消失之谜。”
闻枢道:“我同意。但这与效忠不效忠,有什么相关?”
凌亦晓摇了摇头:“闻枢,你真是块茅坑里的硬石头!不过,这代表如果有天你效忠于我,那必然是最稳当的定江石。我很高兴。”
闻枢皱眉道:“沈先生料理了偷袭者后找不到你,肯定很着急。你快从地道回天字十号房吧。”
二人言尽于此。
闻枢放下屋里的画卷遮住地道口,但见画卷上洋洋洒洒,写的正是欧阳修的《醉翁亭记》。他握了握手中短剑,轻轻地推开一条窗缝,向屋外望去。
屋外空荡荡地,半个人影也无。
环视外头的环境,闻枢发现这是在云梦客栈的西厢房。那带藩国口音的女子带着不少扈从,显然是大户人家出身,但是却选了这般不起眼的地方住,比之凌亦晓主仆,不知低调了多少;由此可见,她来得蹊跷,亦来得着实大胆了些。
毕竟,这可是大周国的重镇所在。
闻枢沉吟不决,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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