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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巷月,井梧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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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长大一岁就要更懂事了,知道吗。”娘说,馥湍站在一旁,递来一件粉色绣花的披风。

    我穿戴好,看了看馥湍的眼睛,又伸手去摸母亲的眼角:“娘,为什么我们的眼睛是绿色的,旁人的却都是灰色的呢?”

    她不厌其烦地回答着我这样喋喋不休的问题,温柔道:“因为我们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和旁人不一样,在我们那里,各样颜色的眼睛都有,红色的、蓝色的你便是想要紫色的,也是有的。”

    闻言我瞪大了眼睛,傻傻地笑着,却见她眼里又一闪而过那飘渺的感觉。

    这样的时候,我总会害怕,仿佛她会离开我们。

第5章 弄晴晚不是良人() 
天元三十一年龙涎花开极盛,深深浅浅,浅浅深深,乱红暖香,我一时贪香竟在花圃中睡了,醒时耳畔鸟语人声,咫尺眸前的龙涎花很是妖娆。

    我坐起身来,又是愣了一会,看着树梢上来去扑翅的云雀,活泼热闹。同时,拐角处一窝婢子边做女红边眉飞色舞地谈话。

    一个说:“都说七小姐克死了二夫人,要不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一个说:“可能因为这个,大夫人才将三小姐养在身边,都说是在赎罪。”

    一个说:“是啊,邪乎着呢。”

    一个说:“不单单这样,我总觉得七小姐鬼机灵着,不然哪里有一岁多的孩子会写字的。”

    馥湍寻过来了,她听了那些女婢的闲话,眉头皱起来:“你们是食了仙丹灵药觉着自个儿长命百岁,敢在这里说道主子的是非了?”

    “姐姐,我们可没有,你听错了。”

    “是啊,我们可没有。”

    “馥湍姐姐,我们手头上还有事,便先走了。”

    原本热闹的婢子们鸟兽散去,馥湍沉沉地叹了口气,藏在花丛里的我僵了一僵,即便是早已听过这般的话,却依旧忍不住心中的惊骇。

    哪里有妖精不害人的,我自我安慰着,但我毕竟不是妖精,我哇哇地哭了,很久很久。

    即便我真是妖精,我也舍不得坑害旁人。

    我出生前世间并不太平,雨季缠绵,长达数月的时间,昼夜混沌,电闪雷鸣,众星移位,宽广无极的蔚海之水涨了十尺,洪水肆掠,哀鸿遍野。

    娘说这是天灾,因为镇守八方的星宿阵被损,才导致了人间这样的气象。

    而每每说起这些话来,她总是一副忧虑的样子,若似担忧着谁,那时的眼神定是空远飘渺的,好像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时,大有相士扬言天下形势将要发生剧变,会出现王天下的霸主。城池林立的局面会被打破,书同文、车同轮的国家将会形成。而北荒几大家族正想通过战争来一统天下,他们虎视眈眈北荒一界之地,更是垂涎南部沃土,那些相士占星观气的话恰恰成了发动领土之战的借口。

    在那个天空放晴的半月后,北方的战事开始了,迢遥百里之土,战火熏天,不顾杀戮无数,不顾劳民伤财,宇文家族率先联合司南家族进攻羽蛇城。

    不日羽蛇城被兼并,宇文家族建立齐国,寓意齐理天下,羽家下落难明。之后北荒依然战乱不休,由北向南出现了迁徙的三路流民、沿途饿殍遍地、患疫牛马尸体遍布于道,南关以北拥堵成患,一时竟出现货妻弃母卖儿鬻女的惨剧。

    七年纷战后,北方大部分地区被控制在先后建立的八国手中,还有少数据地死守的城池苟存。

    战火从未殃及南方世界,南方千城内依然很是太平,况且北有悬崖为屏,为数不多的峡谷通道悉数被南方几大重城控制,城防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并不忧心。但也不是坐观北方局势变化,内部合纵连横,各主城召集属城和平商讨建国之事,以御北蛮。

    于是,常见着爹和门客一拨又一拨地接见各方属城城主和家眷。而那些人带着各种面孔怀揣各路心思而来,我在馥湍的指点中,关注他们的身形穿戴,眼神动作,自是阅人无数。

    馥湍遥指一男子,讪讪道:“你瞧见了李城主没?那个有着两撇小胡子的,猥琐至极,看来此番前来定是要讨些好处才肯走的。”

    彼时我笑而不答,却注意到远处骑马来的那人。

    一晃半月已去,他的天然风流、彬彬有礼,浑然不似作伪,诗词歌赋皆通,更有一身上乘的功夫,他才十五却赢得我爹青眼相待,馥湍只说此人不简单。

    “小儿没怎么见过市面,怕是这几日都叫龙爷见笑了。”他阿娘和阿爹兴味盎然地说着,南宫影却沉静地听,丝毫没有得意之色,父亲嘴角有浅浅的笑。

    馥湍看了眼,拉着我走了。我倒着走,眼神穿过了一切阻碍,直到触及他才停下,似乎怎么看,他都是很养眼的。

    我喜欢他,即便是我们之间早已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岁月。

    墨行小筑,书房里,那日我正在打盹,迷蒙之间被一阵欢声唤醒。

    只见南宫影嘴角微微上扬,一手挽起白袖,一手行云流水般一挥而就,墨毫先生欣然点头,移步与望:“聪明,他日成就不得小觑。”

    “柳?”众人小声念到。

    “蔚水,你怎么看?”墨先生微不可查地笑了下,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打量着屋内的众人,问了我二姐的意思。

    这文字谜晦涩至极,反正我是没看懂,更别说答了。

    二姐莞尔一笑:“先生,水儿觉得影公子答得妙。”

    她羞涩地看了南宫影一眼,两人神色交接。我怔了会,难道二姐喜欢南宫影?

    南宫影笑了笑,视线在二姐那处未多做停顿,眼神中看不出别的意思来。

    待到父亲常常设宴让两位姐姐和南宫影多多接触的时候,我才迟钝地发现,何止二姐恋上了南宫影,三姐亦是。

    到底是父亲洞悉得深,可是他却无法洞悉他小女儿的心思。

    我总是在一旁瞧着,肆无忌惮地瞧着他,不用顾及女儿家的矜持,也没人会跟我这般年纪的孩子讲矜持。也唯有和我逗闹之时,他才不必顾及男女之防,抱着我转圈。

    锦瑟嗔怪我闹腾,我并不买账,少顷娘来了,牵走我,还嘱咐他们好生玩耍。

    娘自将锦瑟迁居近旁亲自照拂,视若己出,甚至过分溺爱,更不用说对她的终生大事上心。但是,锦瑟却是怨恨我娘的,娘也明白,只是两方都没在明面上挑破。

第6章 烟水茫茫是茯苓() 
是年,当龙涎城还在斟酌商讨建国事宜时,南方大地上已经建立起了五个国家——南嫱国、蔚水国、鲁国、蜀国、吴国,这几个国家虽说不耻北荒之人的蛮夷态,但是一定程度上却效仿了北方霸主齐国建立了一套官职体制。

    爹是个很沉静的人,他并不跟风,记得他说:“要建就建一个坚不可摧的国,现在还不是时候。且夫,国是于外来说的,形式罢了,我相信,七分南关有其三,又有何必要去汲汲追求虚名,徒招来南北诸国的警惕。”

    美髯老伯点头:“龙爷所言极是。”

    明窗下,桌案旁,柳叶轻飞,我累极了,趴在写了一卷字的纸前,手上还松松地提着一只兔毫。

    美髯老伯告退,爹走过来,检查我的字:“写得倒是有几分你三姐的韵味了。”

    锦瑟的字娟秀灵动,大有追随者收藏她的墨宝,我自学写字以来,便是应爹娘要求,临摹锦瑟的字,却是好看,我练得也认真。

    天元三十三年夏夜,落红逐风,炎热得很,我已经有半月没收到南宫影的花笺,心情不大好。偷偷来到岁红阁,翻出了那个大大的藏宝箱,惊愕的发现我和南宫影往来的花笺不翼而飞,上上下下的婢仆们瞧见我疯了似得翻找东西。

    娘亲道:“女儿,你究竟在寻什么?”

    我抿着嘴,望向她,着急得很,却不能声张,撒谎说:“我,我的泥人不见了,我要找。”

    娘皱眉道:“不见了便不见了,回头再买就是,别忙了,像个小疯牛似得,让人心慌。”

    我闷闷不乐地被馥湍拖到了合家欢宴上,父亲晚来,跨门而入,一对璧人紧随其后,南宫影银身一道率先进入我的眼帘,与他十指相扣的绝色女子却是锦瑟,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馥湍忽地唤道:“小姐,你的手怎么突地凉了,哪里不舒服?”

    客僚喧闹,满殿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于我的映像深刻,是那么的惊为天人、光华四射,我却并不记得他们怎样细致的妆容,只觉得天上地下没有见过那么匹配的人儿,眸光潋滟,笑容摄魂。

    爹递了一个花笺与娘看,一面说:“女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你来瞧,这两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好上了。”

    上书:“晨来懒起弄妆晚,浅眉入鬓云。鸟醒轻破纱金,神清不成寐。风轻轻,弦凄凄,相思语。更看高楼,更拨残香,更待君来。”

    锦瑟羞极,夺过花笺去:“爹爹,可不要笑话女儿了。”

    我看着锦瑟满脸的幸福,不知是喜是悲,我震惊地看着她,多想问她:“姐姐,这是为什么呀?”

    众人都以为那是锦瑟的字,却没有人想过,那也可以是我的字,我一时泪如泉涌,馥湍惊叫时,我才发现胸前绽开了一朵朵血花,我眼前忽地黑了下去,满眼却还能看见锦瑟那淡淡的眸光

    天元三十三年,龙涎城盛传鱼雁传情的故事,尺素夫人、尺素诗集,可是谁知道故事背后有一个哭坏了眼睛的女子。

    又是一年中元节,爹携了诸人摆祭坛祭祖。

    因我患有眼疾,视物模糊,爹让我早点回来歇着。于是,难得仅有我和馥湍穿行在落蕊满地的樱花林里。

    风很凉爽,几只雀儿追逐着飞闹。

    脑海混沌得很,一闪而过许多梦中的画面,血腥而黑暗。

    身体劳倦,我半坐在樱花树下。恍惚他的到来便是提醒我该偿还姐姐了,将我所珍贵的,一并夺去。

    夜色渐浓,插屏一侧几个婢子忙着收拾宴后残局,我倚着栏杆眺望着,月亮似乎触手可及,我伸手够去,恍惚之间已经翻下了身,馥湍惊慌的叫声震痛了耳朵,她勉强拽住我的袖子,嘶啦声——断成了两截。

    刹那间仿佛看清了周遭的事物,看清了自己,从一个奇异的角度,原来那个人就是别人眼中的自己。

    我还那么小,那么瘦弱,血缓缓地浸染着身下的砖地。

    所谓的魂灵出窍,大概,就是这样的。飘渺不定,没有了呼吸,情绪似乎也变得淡淡的,恍若龙涎花开时,站定环视世界的静谧。

    眼睛还微微开合着,却说不出话来,晃神间熠熠挥展的鸟翼拂过我的眸前,我下意识地避挡,可是手,好痛,浑身痛得铭心刻骨。忽然明白,刚才一切都应该是痛极产生的幻觉。世界上既然没有鬼,又哪里来得灵魂出窍。

    四周黑得很,那月亮依旧冷冷地悬在空中,皎洁,高贵,不沾尘世烟火。

    有人提着灯笼来照我,惊惶地喊叫着。

    “快,快,请大夫,去报老爷夫人!”

    “这可怎么得了啊,小姐,小姐?”

    耳畔杂乱的声音,还有两人的交谈却很是清晰,不论情绪如何,那声音始终很动听,悠悠轻轻的感觉。

    “别太干涉她的命格,小心被反噬。”

    “这么多人都不怕,如何我一个开局者却怕了?”

    “为着她一人,你与司命仙君联手坑害了多少人,带偏了多少人的际遇,真真是两个胆大包天的小子。”

    我闭上了眼睛,忽然没有了痛觉,但是耳畔还有声音。我猜大概是已经死了吧,记得司阴老头说,人死后的那一刻里还是有听觉的,便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妖冶的花儿盛开,满目的花朵,诡谲红波,不见绿叶,只有花,开不尽的花,左右看去尽是花的海洋。

    遥遥的,背对着我站着一个华美的黑袍男子。他微微侧脸似是在瞧我这边,美丽而高贵,像是哪一国的殿下,再说不出多的形容,总而言之,他与我平日里见到的那些男子都不同。

    他的手中悬浮着一个大大的光球,慢慢地变成了红色,我的脑袋胀胀的,很多画面交错着,看到了许多的人、许多的事,光怪陆离,但却逼真得很。

    “碧瞳,不要再过来了,回去”

    “你,你说什么?”

    “离开这里,碧瞳。”

    那声音恍若魔音灌耳,刺得耳朵极疼。漫长的黑暗后,我醒了,那其中许多的梦亦真亦假;分不太清;也不想去分清。

第7章 浴血而生龙涎花() 
年复一年龙涎花开,然而却不及今年的繁盛,恍惚这座城便是为了龙涎花生的,她也如传说中的神殿天妃一般,指染红醉,高傲肆意。

    点将台下,三千黑甲士静默着,凝神听着唯一的声音。

    “百年之逾,北南分野,划界而治,今时北朝早已国乱家破,唯此齐国毒手仍不停歇,威胁我龙城安宁。尔等既入了龙家七十二营为兵,便当竭力保卫乡土安宁,浴血奋战,抵御北蛮。”

    忽闻排上倒海之势地吼道:“但求马革裹尸,不为一己逸乐。”

    “好,说的好!我治兵之道无外乎是八字‘有功则赏,有过必罚’,入职三年,无过则升甲级,赏田两亩,锦罗十匹”

    父亲动用深厚的内力,端肃地向士兵们发话,而我蹲坐在半人高的石兽后,透过石雕的缝隙打量着黑压压的台下,攥着手中的小石头,无聊地手心手背,手背手心地扔着。

    许久,他的训话才结束,可又换了燕南将军讲了好一会:“凡此种种皆系国运!今日便到此为止,主公所告诫的事项务必牢记,除了三十四营留下,余者退。”

    父亲宽大的袍子迎风微动,他墨如黑缎的长发垂在脑后,不过是用明珠冠束了一道,刘海扫着玉面上入鬓的剑眉,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道早已淡得不易察觉的伤痕。三十四营的诸甲士已经上前,父亲对我招招手,我的屁股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棉垫,他携了我手站定在那儿。

    娘说这便是风口浪尖,自两个哥哥故去后,所有的荣华与责任便降到我的身上,虽贵亦险,为此,爹娘争了许多年,然而司阴的话却改了这局面,他说我身上的戾气须得压下去,而问世间只此两法,一则常伴青灯古佛,二则贵临天下。

    “龙家三十四营士兵,个个武功高超,以一当百。我知道,你们是经过千辛万难才选的,每一个武功谋略都是上将之才,如今让你们统归三十四营下,不外是有一个原因”,他轻轻地将我往前推了推,我迎风站着,面对着那训练有素的五十余子弟兵,父亲的声音忽而沉了下来,说道:“这个原因不可外道,只须常记心头。尔等将来不论升居何职,身处何处,都是三十四营的将士,而三十四营就是为我的女儿所设。三十四营的人要誓死保卫涎芷,不论龙家陷入了何种局面,你们永远的任务就是维护她的性命。”

    台下三十四营为首的一个男子走上前来,父亲让我近前,示意我瞧那男子牙牌内的奇巧机关,双开的匣内扣了一枚精致通透的玉佩,紫金镶边,约莫有香樟叶的大小。

    父亲将我的手附了上去,触手升温,竟是不可多得的良玉,我迎眸看去,他复又慢慢地说道:“三十四营的诸将士皆有紫金碧玉鸾凤佩为信物,每一个鸾凤佩的榫卯构造都是与你的紫金双凤镯上的榫卯槽口对应的,采用的是三甲连环榫卯结构,世上仿之极难。除此之外,他们臂上皆有三瓣龙涎花样的刺青,刺青只会在触及你的血时显影,此辨识之法,不到万一不可动用。”

    那男子定定地看着我,点了点头,暗合了鸾凤佩的机关,退了下去。

    父亲牵着我一路从军营回来,美髯长须的王之卫在一旁跟着,离了军营很远,他开口说道:“听闻北齐尚良殿下有六十四神兵卫队,俱是万里挑一的高手,外出随行,坐卧随侍,保护何等严密,世人皆以为只有齐王爱子至深,天下难一,其实照老夫看,该是远不及龙爷对七小姐之心意的。”

    父亲却只是远远地看向空无一人的城道,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年年龙涎花盛,却不曾复见三瓣龙涎花大有可能,以后都看不见了。”

    王之卫抚了抚白须,微微一笑,说道:“三瓣龙涎花是龙涎花中的极珍贵的品种,若是如了您的愿望年年得见,怕便是寻常之物了,不易得见方显稀珍,见不到世间才安宁。”

    父亲沉沉地叹了口气,王之卫那老头却依然挂着那浅浅的笑。

    传说三瓣龙涎花是仙女的化身,确实三瓣龙涎花是极其美丽的,我不曾亲见过真的,只是在药典里见过图样。三瓣龙涎花是不是仙女化身,我不肯定,但三瓣龙涎花却是极其珍贵的药材,功效之强大,被医者称为还魂花。但药典里也说过,三瓣龙涎花浴血而生,颜色变化无常,尤以血色最为珍贵。乱世可见开于尸骨之畔,得之一朵,便可换价千金。

    不过,正若父亲所说的,已是多年未见。

    暮色已下,我与馥湍在未茗角楼坐看夕阳。马蹄踏踏的声音传来,听上去是许多人,我回头看了看大道上过来的卫队,那金甲为护的卫队,在龙涎城只为父亲所有,父亲的坐骑鸣陇高傲地迈着步子由阿卢牵着经过,只不过父亲却不在它上面,直到整个卫队都已经过去了,我依旧没有看见他。

    我低下头想着,忽而从仁骑马回来,他仰面望向二楼的我,说道:“小姐是不是在等老爷?”

    “从仁,是不是是不是他出事了?”

    从仁笑了笑:“小姐多思了,老爷安好,只是今夜大概会晚些回来。”

    从仁的语气怪怪的,馥湍淡淡地看着他,从仁回避了馥湍的眼光,只是说道:“小姐无事吩咐,从仁便先离开了。”

    未茗角楼笼罩上了一层紫色,夕阳很美,遥遥看去,龙涎城繁华的夜景已经开始,千楼百宇朦光初绽,长街复道暗影重叠,风中龙涎花的香味浮浮沉沉,好似飘渺的琴音。

    馥湍问我:“该用晚膳了,还要等下去吗?”

    我摇摇头:“不吃了,我想等”

    远处一座高楼与众不同,我知道那个方向坐落的是什么,也知道它在内城中的诱惑力,一个玉体横陈、一掷千金的地方。在我的眼中,它的光芒比之幻想中的天宫要迷离,要梦幻,像一个在夜色中舞动群袂的美女,在那里有百余妩媚的女子歌舞不息。今夜她更加光彩夺目了,它的顶空绽放着漂亮的火光,与日前关行师傅说的叫“烟火”的东西极其相符。

    月逐灯树满空白,蔚若千花竞相开。

    关行师傅的烟花始于龙涎城,烟火之美,正是从那夜传开去的。

    那是父亲彻夜不归的开始,也是我恨一个女人的开始,不过她并没有在我的记忆里呆太久的时间,按照司阴的说法,任何经由我结束的人都会被我迅速忘记:“在一条满是血骨的路上,狠心和遗忘同样重要。”

    幸而不幸的是,我的遗忘和我两位兄长的失踪俱是这大宅之内讳莫如深的话题。

第8章 遗忘神隐的背后() 
冬天转眼便到了,下的雪将城道铺得严严实实,天空却是异常的紫色,一如半年前初次听闻青城的时候,算无双说,这是妖孽之兆。

    深夜雪下的大,寒风扑打着我的眼睛,即便是披了银狐裘袍也冷得很。但是,站在这里,面对着醉心阁里的纸醉金迷,面对那个迷惑了父亲的女人,我的血是沸腾的。

    楼若问我:“生既是为了死,你为什么下不去手。”

    我拨了拨帽子,静静地看着斜上方那个紧闭的窗子,名妓青城的房间,今夜父亲回家陪娘过除夕,青城独宿,是最容易下手的时候。

    侧脸看楼若时,他显然比我更想破窗而入,因为他尊敬夫人,任何伤害夫人的事情,他都会不眠不休也要解决掉,任何伤害夫人的人,他都会视如死敌,除之而后快,这个叫青城的女人,自然也不例外。

    因为这个,在我眼中,楼若并不是人们口中说的那个曾经纵横天下的剑客,因为他笨,笨得以娘的喜好为喜好,以娘的哀乐为哀乐,天底下没有这般的剑客。

    “娘爱他,他喜欢青城,伤害了青城,他可能会生气好一阵子,娘不会想看到他那个样子的再多留她一刻,与娘多呆一会,爹便会多淡忘青城一分吧。”

    楼若沉默了,他比我更在意娘的喜好,迟迟不对青城下手,也可能是顾虑这一层,而不是三姨娘口中所说的,青城由紫羽那样的高手保护着,不可能伤及毫发的缘故。

    “你太天真了,小姐。”楼若顿了一顿:“死人往往更容易被记住,这一点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多留她也是枉然。”

    忽而雪姬落在了我的身边,楼若对她的到来显得很惊讶,在楼若以为这次出来只是我与他之间的秘密。

    楼若问道:“小姐,雪姬来也是为了青城的事情吗?”

    我点头:“你下手,不如雪姬下手的好。”

    雪姬修习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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