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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中堂-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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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眼里又闪过一抹嘲笑的光,迅速消失。

第二百零一章 不愿回宫

1不愿回宫

“你们俩人去收拾收拾,然后去看一眼孩子,送你们回家的马车已经等在后门,随时可走。”绵志说。

这话一说出,所有人都倒吸口冷气,惊呆了。

过了会儿,那两名姨娘才惊醒,哭着跪行到绵志面前,拉住他的脚哭泣哀求。

“老爷,我家都没人,请你不要赶我走!妾身再也不敢了!老爷饶命啊……”大姨娘哭求。

小姨娘也哭着说:“老爷,妾身的女儿才生下半年,你让我们母女分离……”

绵志站起脱离她们的拉扯往前走,身形挺拔地转身看她们:“现在才知做了这种事会有什么后果吗?早些知道不就好了?你们的心胸怎么会如此狭小?福晋容得了你们,你们就容不了人 ?'炫书…fsktxt'”

二个姨娘不住的磕头认错,哀求着原谅。

绵志不理会她们,看向福晋说:“本爷将家中内务交给你掌管,你居然无力管好,还要让本爷操心,若你能力不足,这家我就交给李氏掌管!”

福晋大惊失色,连忙站起来行个抹鬓礼,说:“老爷息怒,妾身知错了,决不会再犯。”

绵志冷哼,说:“福晋起身,你们两个去跪求纪姑娘,看她愿不愿意原谅你们,若不愿意那你们就回家,没二话可说。”

四个妻妾再次瞠目结舌,都瞪着玉枫看。许是她们心想,纪姑娘就算进门了,也只能算是一个姨娘,而且还是排在她们之后,怎可向她下跪求情?因此僵在那儿没动作。

玉枫暗惊;原来绵志坚持自己一定要来的原因在此,就是要给这些妻妾们颜色瞧瞧,同时施恩,叫她们别小看了自己,记住她们能留下是承惜桐的情。为了惜桐的将来,他必须照着绵志的意思做。

“不肯是吗?你们不知道纪姑娘昨晚差点被你们害死?就连个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绵志又面带笑容地看她们四人。

两个姨娘低下头,李氏直直地盯着玉枫,动也不动。

“好,本爷趁此机会说清楚,我为何会对此事如此生气!你们四人都听明白了,自从大福晋过世之后,我一直没再娶正福晋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想娶纪姑娘入门,现在我们好不容易终于相聚,我已经请阿玛准备入宫去向皇上讨个平妻的名分,不日我就要迎她入门!”

绵志话声一竭,四个女人的脸色只能用大惊失色来形容。尤其是李氏居然脸色煞青,显得面目有点狰狞。

玉枫顿时尴尬万分,这绵志为何非要在这种场合说出这些话,让她很难平静地面对这四个女人。

两个姨娘相视一眼,站起来行到玉枫面前跪下,玉枫连忙站起,伸手扶着她们说:“姊姊们请起,纪夫愧不敢当。”

两个姨娘不敢起身,嘴里说着道歉求情的话,直请他原谅。

“纪夫原谅两位姊姊了,快快请起。”玉枫说。

“起身吧,纪姑娘已经原谅你们,但我没有。”绵志这一说,让两个正在起身的姨娘,不知该跪该站,僵在原地不动。

绵志坐回主位说:“从今而后,你们两人除去姨娘之名,没有自己的院子,都到福晋的房里侍候着,没有我的允许,也不可以去探望孩子,孩子以后全归福晋照管,你们不可插手管教。”

绵志的意思就是不要她们再当他的侍妾,这虽严厉,但比赶她们出门好太多了,于是两个姨娘互视一眼,流着泪磕头应承了。

“以后纪姑娘就住在大福晋原本的院子里,即日就搬进。”说完,绵志站起来,朝玉枫使个眼色,要她跟他走。

玉枫只得学女人那样,朝福晋行个福礼,跟着绵志走掉。

大厅里留下四个完全说不出话来的女人,震惊地面面相觑。

那女人居然住进老爷不准任何人接近的大福晋院落?在他心目中,这姓纪的女人,居然和大福晋一样分量?

不!比大福晋还重,所以才能接管了大福晋的一切。

那两个姨娘还在哀哀哭泣,福晋叹了口气低头不语,只有李氏瞪着他们的背影,脸上浮起可怕的怨恨表情。

※※※

圆明园九州岛清宴殿前殿外,大太监林诚正在听取侍卫禀报。

“什么?投水自尽?”他问。

“属下不知详情如何,但亲眼所见决不会有错。”侍卫说。

林诚心想,这惜桐不但会武还会水,她决不可能打不过一个屠夫而投水自尽,这其中必有隐情。

侍卫又报告惜桐已搬入长子爷元配的房中,俨然取代嫡福晋之势。林诚点头,挥手让他退下后,转身往皇帝办公的圆明殿而去;心中却在思考着:“这长子爷如此明目张胆,要惜桐进住元配房里,摆明了近日必有所动作,也许是打算迎娶她进门?

看来他再也无法隐瞒,需要找个时间向皇上禀报惜桐的下落,然后着手安排找人将惜桐带回。进了圆明殿,抬头望见皇上拧眉,聚精会神地看奏折,便打算等皇上告一段落之后,将惜桐的事向他禀报。

“皇上,请用茶,这是新沏的江南春……”奉茶小太监送上一杯茶。

皇帝永琰头抬也不抬地嗯了声,当是听见了。

林诚往皇上桌旁一站,看见他正提笔写下评语。

这时,门外侍卫进门来跪下,伏在地上说:“奴才禀报皇上,仪王爷暨长子爷在殿外求见。”

林诚皱眉,这两父子连袂来见皇上做什么?

皇上抬头道:“宣。”

不多时,八王爷父子两人便掸袖而进,行了三跪九叩礼之后,皇上赐八王爷坐。

“皇上,还请原谅臣此时造访,打扰皇上办公。”八王爷客气地作揖说道:“臣的不肖子绵志,近日在京城救了一名从新疆来的女子,她是乌什参赞大臣的义女,来京寻亲不幸被人陷害,差点被卖为奴,幸好绵志伸出援手救助,因此两人情根深种,臣今日来就是要向皇上求个名分,以便绵志迎娶她入门。”

林诚心中一惊,这两人好大胆,居然敢堂堂皇皇来求皇上赐婚?想要正大光明娶惜桐进门?

就在他的惊愕当中,皇上抬头笑到:“朕没料到绵志居然生性多情,要为了心上人求取名分?”

皇上放下手中的笔管,在气派雄浑的龙案后坐直,看向满面春风的绵志说:“先恭喜你救得美人归,但若要侧福晋的名分,只要向宗人府上折子便可,何需要皇兄为你跑这一趟?”

站在王爷后面的绵志笑答:“皇上有所不知,奴才想要求的不是侧福晋,而是平妻的名分,所以才来请皇上开恩。”

“平妻?”皇上略显惊讶,停了会儿才说:“这平妻的习俗乃是汉人所有,我们满族不兴这套规矩,为何绵志有此一想?”

“回皇上的话,因为奴才觉得那纪姑娘不论人品、长相、乃至学识都是万里挑一,难得一见的才女,若屈居于福晋之下,未免可惜了些,故厚颜来求皇上赐给名分给她。”

皇上笑了起来:“听你这么一说,朕倒想见见这名才女……”

“禀皇上,这事奴才当然照办,但是因为纪牯娘信奉伊斯兰教,在外人面前不可除下头上戴着的黑纱,不能让除了丈夫之外的男人看见面目,这点还要请皇上见谅。”绵志恭敬的说。

林诚在心里暗叫声:“这招真高!居然想当上皇上的面瞒天过海?”

皇上不疑有他,于是笑着开口道:“那就免了,朕……”

林诚没等皇上说完,立刻大声说道:“皇上,您的茶凉了,要不要奴才为您再换盏热茶?”

这是他和皇上之间的暗号,意思就是有事不妥,他私下有话要提醒皇上,请他暂时别答应任何事。

因此当林诚这么说时,皇上惊讶地转头看他一眼,说道:“不必了,等会儿再说。”

然后再神色如常地对绵志说:“你如此看重这名女子,挑起朕的好奇心,可否将她的家世、才学向朕说说?

绵志躬身说道:“奴才遵旨,这纪夫今年双十年华,是新疆莎车人,幼时因父母双逝,故被参赞大臣收养。且由于本身好学,所以遍读四书五经,因而涵养丰富,见多识广。此次和义兄夫妇进京来开眼界,不料途中和他们走散,因而落难,却巧遇奴才,这才成就这番美事。”

“双十年华……”皇上眼中现出迷惘的神色,过了会儿才笑道:“这事朕需先问过宗人府主事大臣之后,再回答你是否可行,先退下吧。”

仪亲王父子互视一眼,眼中有失望的神色,但同时起身向皇上行礼,说:“多谢皇上费心,臣(奴才)告退。”

等他们退出圆明殿之后,皇上面有疑色地看向林诚问:“为何阻止朕答应他们?”

林诚闻言先在龙桌旁跪下,答:“奴才该死,请皇上先恕罪,奴才才敢开口禀报。”

听他如此说,皇帝脸上表情惊讶:“你很少做错事情,究竟是何事居然牵涉到绵志父子,让你不敢开口?”

“奴才早知绵志想要迎娶的人是谁,但因为许多顾虑,未曾向皇上您禀报,奴才的考虑是──在还未完全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想让皇上您失望,或者不快,因而延宕至今,但奴才没想到这绵志动作如此迅速,竟然敢行所无忌地来向皇上您要平妻的名分,所以刚才阻止皇上你应允他……”

皇上的脸色立刻阵青阵白,瞪着他问:“那女人是谁?”

林诚暗叹:该来的总是要来,再也瞒不了,这次自己逃不过受责罚。

“皇上,那女人是……惜桐。”

皇上呼地站起,大口喘气地瞪视着他,怒吼:“林诚!你好大的胆子!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朕?”

“皇上恕罪,这惜桐因伤失忆,许多事情都忘记了,所以……”

“废言!废言!立刻下旨召她进宫,朕要立刻见她!”皇上拍桌。

“皇上息怒,这惜桐若会听旨行事,她就不会从宫中逃脱,再说此时绵志所说的人并不叫惜桐,若下旨召见,他可以无此人来抗旨,而且打草惊蛇,惜桐很可能立刻逃跑。”

皇上脸色苍白地跌坐龙座上,用手扶额,半天不语。

林诚明白皇上的心思,知道他正在为惜桐不愿回宫之事伤情。

第二百零二章 终于相见

在四川、湖北、陕西三省边境地区的原始森林里。

清兵刚和白莲教徒大战过一场,鸣金收兵后,开始清点战场上的死伤人数;而伤兵帐篷中,随军大夫杨消正在帮秦峥裹背后的伤。

“都统大人,你有必要每次都受伤来见我吗?”杨消擦掉流下的血水,边帮他缝伤口边咬牙道,“你觉得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可供我下针的?”

满脸络腮胡的秦峥,闭眼不理。

“你已升上都统大人,这正蓝旗的都统没几个,你还不满足,这么想要当上将军?所以每次都要冲锋陷阵不落人后?大概是你家的列祖列宗灵力非常,不让你自杀,你才会活到现在,你可想到你家中妻少子幼?”杨消继续冷言冷语。

见他还是静默无声,杨消下手重了些,让秦峥呲牙吸气。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活腻了,想想你的孩子吧,不满一岁就失怙?这不会太惨了些?”杨消在伤口上打结、剪线。

终于完成了,秦峥抽紧的肌肉这才放松下来,轻叹口气。若不身先士卒,他那满腔的挫折就无处发泄,逼得自己都快疯了!

惜桐消失快满一年,怎样都寻不到她的踪迹、得不到任何消息,想到她不知在哪儿受苦,他就恨不得捶自己几拳!

“你……该不会是为了那个女人吧?”杨消收拾着器具,像是漫不经心地说着,“你也搞清楚,那是皇帝的女人,哪是你能想的?皇帝当初花了多少心血,要从你身边抓到她,你又不是不清楚,还傻傻的想着她?”

“她是我的。”秦峥终于开口,声音因大声吶喊过而沙哑。

杨消哼了声:“那你要有命才能拥有,像你这样打法,保不定人找到了,你却魂归地府,有用吗?你再这样糟蹋自己的命,我就不帮你找人,就算有消息也不告诉你。”

秦峥陡然间张大眼睛瞪他;这些年来和杨消的频繁接触,知道杨消是一个守口如瓶、做事保守的人,若不是事情有了眉目,他不会说出来。

“瞪我没用,反正你也不在乎自己活得了活不了,枉费那个惠质兰心的姑娘当初救你的努力。”

“她在哪?”秦峥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我不知道她在哪。”杨消冷冷的收拾好东西,准备要起身。

‘叭’的一声,秦峥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离去。

“告诉我,她在哪?”秦峥说。

杨消冷冷地说:“如果你不珍惜你自己的生命,就算知道又有何用?除非你肯听我的劝,那再说。”

秦峥更用力地抓着他,谁知杨消一抬手,就在他手臂上的伤口用力一弹,痛得他不得不放手。

“我看不得你这个落拓样,去把自己清洗干净,胡子刮一刮再来见我。”说完,拿起医具,往病床上的伤兵而去。

他火速回到自己的帐篷,叫贴身小兵帮忙,忍着痛清理身上的脏污,然后一身清爽地回来到杨消的帐篷。

杨消看他一眼,从衣襟里拿出一个只有小指大小的竹筒丢给他。

秦峥立刻拿到角落,用不太灵活的双手,将小竹筒里的绢纸拖出。

消息是他从前的御前侍卫兄弟传来的,上头只写着:“人已被皇上寻获,目前在京。”

秦峥登时心中五味杂阵,又欢喜又失落:欢喜的是她无恙,失落的是被皇上找到了,她终是要回到皇上身边。

许是他一动也不动的姿势保持得太久,杨消走过来瞄他手上的文字,轻声道:“至少她安全地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说完又飘然而去。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他有吗?惜桐若是被皇上带回皇宫大内,他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不可能有,会有什么希望?难不成皇上愿意割舍她?

他按压自己的眉头;如果自己的功劳够大,皇上愿意把她赏赐给自己当妻子吗?这会不会是痴人说梦?但如不试试,他死都不甘心。

于是秦峥下定决心:不管皇上肯不肯,先把功劳拿到手再说!

※※※

第二天黄昏,绵志长子爷府前,来了一辆宫中马车。车停下后,管家立刻到车前接待。

“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管家跪下行礼说。

“免礼,本内侍奉皇上命令,到府上找长子爷有事相商,不知长子爷目前在不在府内?”大太监林诚说道。

“回大人问话,实在很不巧,我家主人目前不在府上,不知大人是否愿意稍等,让奴才派人去将主子找回,还是请大人改日再访?”

林诚略为点头道:“本侍就在府上大厅稍候,你不必派人催你家主子,走吧!进到大厅再说。”

说完,一行人大小太监四五个、侍卫五六个,踏进长子爷府上。管家见这宫中来这么多人,心中感到事有蹊跷,便转身朝个家丁吩咐,要他快去找主人回府,应付这些从宫中来的人;家丁得令立行。

管家在大厅安顿好这些大小太监,便立在一旁静候。没想到其中一名大监装扮的人,竟然连茶也不喝就往厅外走,同时跟上他的还有四名侍卫。

管家心中暗惊,看样子这些太监是有备而来,可不知是何事,自己可千万别掉了主人的脸面,于是连忙推上笑容,早一步堵住那名太监的路,问道:“不知这位大人有何贵事,吩咐奴才就行!”

那人抬起顶戴下一张冷漠威严的脸,声音冰冷道:“带路,到纪姑娘院落!”

管家傻住了,这人要见纪姑娘?可是主子交代过,谁也不准靠近那儿,怎可能让这外人去见纪姑娘?

“皇上……您要我奴才去将她带来吗?”林诚开口。

管家一听,差点没昏倒!这人居然是天下之主的皇帝!他脚一软就跪在地上磕头:“皇上恕罪,奴才该死……”

皇帝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人,朝着林诚说道:“你留在这里挡住绵志,谁都不准来打扰朕。”

说完侍卫一把捞起管家,声音低沉地叫道:“还不快带路?”

管家只得硬撑起自己的膝盖,带着皇帝往纪姑娘住的院落而去。

谁知经过花园时,便听到琴声铮鏦,管家往花园内探首,瞧见了惜桐,转身跪下说道:“皇上,纪姑娘此时正在花园凉亭弹琴,您是不是……”

“下去吧……”皇帝永琰下令,于是所有人都守在花园入口,让皇上一人往百花盛开,花香频送的花园凉亭走去。

在茂长的月季花枝摇曳中,永琰看见凉亭里的人儿背对着入口处,正在专心致志地弹琴。此时她弹的是古琴,琴音较古筝为低沉悠远,带着冷清空灵的乐音在这花园里回荡。

她背后的漆黑秀发如风卷霞云,层层迭迭的在空中飘扬,或是轻垂于肩膊上,已近黄昏略为消散的日光映在上头,泛起盈盈光彩;一双如筑脂刻玉般的柔荑,随着曲调变化,不住地移动着,两两衬映得发丝更乌黑,手指更白晰。

从背影瞧起来,她消瘦许多,更显娉婷娇态。

他的心,越来越急,几乎再也承受不了澎湃的思潮……

他的惜桐……一个不愿意爱他的女人……一个逃跑的女人……

终于再次回到他身边;这次,除了死亡,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无声无息地走近,瞧见她莹白的脸庞漾着淡淡的笑容,澄澈的明眸异采涟涟,当真有说不出的清丽、描不出的水灵。这时的她,竟和自己记忆中的人儿不太一样……

不是容貌不同,而是她的神采相异,那一颦一笑清雅幽远,竟是他未曾见过的柔和袅娜、楚楚动人,不由得使他满腔都是怜爱。

一曲既毕,她轻轻叹息,慢慢抬起头来和他相看……

她的眉际之间渐渐笼上一层淡淡的疑色,黑白分明的眼眸,专注地在他脸上梭巡,柔嫩光泽的绯唇轻轻颤动,似要开口却又迟疑;如此风情令人心魂俱醉。

玉枫有点心惊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亭外的男人。在他浓秀的剑眉下,有对略带严厉的眼眸,挺直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神情不怒而威,却又带着丝丝的情意,若有情似无意,似有意若无情;他为什么这样看自己?不!看惜桐?

看他的顶戴和那蓝色袍子,不像是府里的侍卫,但也不像是绵志那种官员的打扮,他是什么人呢?

朝自己走来的一举一动,有着浑然天成、卓而不凡的气势;这是一个贵介高子,也许是和绵志一样的王子贝勒,决不像是来加害自己的人,所以他放下心来;只是这人为何会走到这内院来?难道是来找绵志?

玉枫离开石椅,拱手作揖说:“这位大人有礼了……”

玉镯里的惜桐午休刚刚睡醒,听到玉枫的声音抬头往荧屏一看,登时吓得三魂七魄立刻归身,大叫一声:“完了!”

皇上怎会知道她在绵志府上?这下她逃不掉了,该怎么办?玉枫决无法在皇宫里生存,这让皇上抓回去,可能会早早没命,这下惨呆了!

她急得猛捶地,却无法可施,恨不得……恨不得死了算了。

站在亭外的永琰,看她行个男子的礼,微微地笑起来,心想他根本不相信惜桐会失忆,这必定是她逃避自己的托辞,居然睁着眼就演起戏来;他打算不动声色,就看她怎演下去;于是微微颔首,算是向惜桐回礼。

玉枫看着他那抹淡漠的微笑,顿使得他光采摄人,呈现龙章凤姿的身态;看他的年纪应该比绵志还大,那会不会是他的堂兄弟?

“大人是来找绵志的吗?他不在内院,您可能要往前院去找。”他将自己的一头散发抓住;无人时放开头发是很舒服,但有人时就不成体统,他有些尴尬地将之拢在手中。

谁知那人居然不回答,径自地走进凉亭,在他身前站定。

第二百零三章 哪儿都别想去

玉枫此时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女儿身,这人在这里和自己相会,与礼不合,自己应该要避嫌,于是赶快退后一步,打算走为上策。

“大人,请在此地稍候,我请人来招呼您……”说着屈膝行礼,就要退出凉亭。

不料,这人居然举起手,阻止他离去。

玉枫讶异地抬头直视;见到他居然目光闪烁思潮迭起,大有将他搂进怀里之意。如此露骨的眼神,让他立即警觉;想起惜桐的容貌的确出色,自己初次见到时,也曾失神……

这么说来,此人竟对惜桐心生爱意,有着不良企图!

“大……大人请容小女子告退。”他抱起古琴想要自保。

可那名男子却早他一步,将琴抱起说道:“我帮你拿吧,带路。”

带路?他居然说带路?带路要去哪里?难道是惜桐的闺房?

这人是脑子有问题吗?难道不知女子闺房,不是男人可以随便进入的?玉枫急了,远目眺望四周,希望有人进来花园,将这个男人赶走。

“别看了,朕在这儿,没人敢进来……”男子直视着她的眼睛,温吞吞地说出来,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般随意。

玉枫却像被针刺到般,惊跳起来!

他就是皇帝?那个远在天边、高高在上不可亵渎、不是任何戏子可随便瞻仰的皇帝?有可能吗?他痴呆地望着皇帝久久不动,思虑却如翻江倒海般混乱极了,不敢相信自己能清醒地见到皇上……

可再一想;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惜桐从宫中逃跑,她是皇上的妃子,因此皇上很有可能会来见她。如此一想,心跳缓慢下来,接受自己真的见到皇帝的事实。静下心后,他想起自己竟然被皇帝找到,他逃得了吗?万一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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