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江湖那个人-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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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石头哥哥再见！”

　　　　村里有人举着火把，慢慢地消失在夜色里，顾青石坐在门槛上，双手环抱着脑袋，望向一旁的丁云，说道：“丁云，我喜欢这里，这里很美，和我当初在山外山，没有开启神智的时候一样美。”

　　　　丁云想说什么，脱口时，却又改口道：“是很美，属下也喜欢，不过，盟主，夜深了，先休息吧！”

　　　　“你先去吧！”顾青石说道：“我想看会儿星星，小时候，我就喜欢这个时间段，哥哥他不读书，我就坐在他旁边，听他讲故事，虽然他讲的不好听，但是星星很美，一直都很美！”

　　　　夜色很浓，丁云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就站在顾青石不远处，静静地站着，他现在心绪很复杂。

　　　　就在半个时辰前，龙行空在存在送来的消息，有大军朝着这里来了，目标很明确，最多一天，就会找到这个美得像一幅画的小村庄。

　　　　龙行空让他明天带顾青石离开这里。

　　　　因为，这个村庄，明日之后，将不复存在。

　　　　…………

　　　　村里，一个宅院里。

　　　　王之恩丢掉了那根拐杖，走进了一间密室，空荡荡的密室里，只有一套黑色的铠甲，充满了浓厚的历史气息，还有威武，一柄黑色长枪，即便是在黑暗中，依旧一眼就能够看到。

　　　　他轻轻地抚摸着铠甲，从头盔，一直到战靴，来来回回，不知何时，掏出一张绸帕，慢慢地擦拭着。

　　　　黑暗中，又进来了几个人，一个差不多年纪的老人率先开口：“统领，夏国军队来了，最多在明日傍晚就到这里。”

　　　　王之恩依旧擦拭着铠甲，声音微微颤抖：“铁甲犹存，战魂不灭，铁浮屠不败，明日之后，各位兄弟，我们就约定来生再见了！”

　　　　“铁浮屠，不败！”

　　　　密室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声音。

　　　　铁甲犹存，铁浮屠不败！，

　　　　战魂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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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谁又有谁的世界（）　
星沉月落，太阳升起。

　　　　红色的朝阳笼罩着大地，顾青石走到大堂，缓缓推开门，那黑色棺材显露出来，冒着一丝丝寒气，四周都是冰晶，在这炎热时节，依然可以保持尸体不会腐烂。

　　　　取了三炷香，缓缓点燃，顾青石又取了一些纸钱，一张一张的往火盆里放，金黄色的火腾腾燃烧，灰烬被风卷起，四处飘散。

　　　　“师兄，”顾青石轻声道：“我记得当初你说过很多次，你说你很羡慕那时候的我，永远都是无忧无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颗赤子之心。”

　　　　手里的纸钱烧完了，顾青石靠在棺材旁边，坐在地上，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不明白什么叫做赤子之心，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赤子之心，便是随心吧！”

　　　　“嗡……”

　　　　被顾青石放在地上的巨剑突然发出微微震动，顾青石微微诧异，缓缓探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巨剑，这巨剑上的纹路越来越多了，但是他都不认识，只是微微能够看到模糊的字迹轩辕！

　　　　“你在安慰我吗？”顾青石单手拖起巨剑，说道：“没想到你还能知道安慰我！”

　　　　巨剑又发出了嗡鸣。

　　　　顾青石微微闭眼，仿佛在感知这剑发出的特殊语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脸上带着别样的神色，说道：“你和我哥哥说的一样。”

　　　　“哥哥说，以前的他，也算是随心所欲，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是站在世界之外，可后来，他渐渐的被这个世界束缚了，因为他有了一个他自己的世界，为了他的世界，他要守护很多，也就有了顾忌。”

　　　　“我也有我的世界，但我的世界和哥哥不一样。”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不一会儿，丁云出现在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得到顾青石的允许之后，进入大堂里，躬身执礼，道：“盟主，我们该走了，龙前辈他们已经在村外不远处等着了。”

　　　　顾青石扛起巨剑，缓缓向门外走去，说道：“今日，就不走了，我答应了二丫，今天要陪她玩，带他们去大鱼的。”

　　　　丁云紧随其后跟了出来，说道：“不行啊，盟主，您这临时改变主意，可龙前辈他们都已经等着了，这不好吧？”

　　　　顾青石突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望向丁云，一双眼睛无波无澜，却让丁云有种被猛兽给盯上了感觉，浑身一阵冰寒，说道：“盟主，有……有什么问题吗？”

　　　　顾青石平淡道：“丁云，我只说一次，要阻止我做事，只有一个办法，打得我不能做，另外，我也跟你说一句我哥哥告诉我的话，跟着我混，永远别用其他人来压我！”

　　　　丁云心脏骤然一紧，急忙道：“是，盟主！”

　　　　顾青石转身，扛着巨剑出门，传来一句淡淡的声音：“既然龙行空他们喜欢自做决定，就让他们等着吧。”

　　　　看着离开的顾青石，那并不是很魁梧高大的身材，丁云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呢喃道：“难怪顾侯爷要把盟主送到陈通玄手下，这性格，师徒倒是有得一拼。”

　　　　村外，龙行空收到了丁云的飞鸽传书，无奈的叹了口气，手上微微一动，宣纸华为飞屑，望向旁边的人，吩咐道：“让所有人准备好，今日恐怕有一场恶战！”

　　　　…………

　　　　这仿佛世外桃源的村子，是在群山包围之中，而此时，那山外山下，有一支夏国朝廷的军队正在往山上而来。

　　　　在这沧州战场上，看到一支夏国军队，即便是在这穷乡僻壤之中，绝对算不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但如果这穷乡僻野，也无城池，也无敌军的情况，堂堂夏国战神楚子虚却带人来了，这就是一件值得惊异的事情了。

　　　　军队在快速翻山越岭，天上的太阳也越来越大，时值正午，越进一片高木林时，楚子虚下令让所有人暂停休整，一方面派出很多斥候去勘察，虽然，他并不觉得今日要面对的敌人会出现多大的反扑，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元帅。”楚伯平提着一壶水递给楚子虚，说道：“这四大家臣值得您亲自出手？”

　　　　楚子虚喝了一口气，拿着水壶，取下头盔，说道：“第一，是本帅对诸葛修的尊重，也对四大家臣曾经的那几位高人的尊重，第二，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点，我需要向某些有心之人证明，或者说是陛下需要展示给一些人看。”

　　　　楚伯平凑到楚子虚耳边，轻声问道：“爹，我可是听说，这四大家臣已经归隐很多年，大多数都只是一些普通百姓，算起来，都是我大夏的百姓，难道，您要让我们去屠杀普通百姓？”

　　　　楚子虚拍了拍楚伯平，把水壶丢给他，说道：“伯平，你记住，不论是任何人，都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有时候，甚至一场国战都会虎头蛇尾，因为政治因素太多了。”

　　　　楚伯平有些不舒服，追问道：“可是。爹，他们终究……”

　　　　楚子虚皱眉，打断道：“他们有铁浮屠，是上古大秦时代的铁浮屠，你说我能怎么办？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但是，谁又给我这个不作为的机会？”

　　　　…………

　　　　那群山环抱的小山村里，一条小河边，丁云和十几个读书人一起在树下乘凉，相互之间讨教一些学识问题，不过，他们的主要注意力，还是在看着河边那一群孩子。

　　　　在那河边，顶着烈日，却有十来个小孩子在小河边嬉嬉闹闹的，而那河中，有一个少年，中央河水没过了胸口，他手上举着一把巨剑，时不时往水里砸，砸一次，就能够砸翻好几条鱼，有大有小而河边那一群小孩儿则都在乐呵呵负责捡鱼。

　　　　很快，每一个小孩儿都抱着几条大大小小的鱼往家里赶了，只有最小的二丫，抱着一条鱼嘟着嘴不开心，因为她只拿的起最小的鱼，其他鱼都被大孩子抢完了。

　　　　这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拿着读书人都陆陆续续带着其他孩子回去了，顾青石又砸了两条鱼，用草绳子套好，准备送二丫回家。

　　　　“轰隆隆……”

　　　　一阵排山倒海的马蹄声突然从远处传来，地上发出沉闷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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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谁又能来拯救我（）　
听到那仿佛要踏破苍穹的声音，丁云顿时脸色大变，看向顾青石，眉眼之间，焦虑之色一览无遗，想说什么，却又没能开得了口。

　　　　顾青石牵着二丫，缓缓回头，将二丫交给丁云，道：“你就带着二丫吧，有青阳武林江湖令在手，没人会动你。”

　　　　丁云微微一愣，然后微笑着摇头，道：“不了，盟主，我还是跟着你一起吧，你说的对，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世界，你有，我也有！”

　　　　傍晚将至，清风和洵。

　　　　丁云与顾青辞面对面，相互凝望了良久。

　　　　…………

　　　　马蹄声如雨。

　　　　密密麻麻的军队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瞬间点燃了村庄里的慌乱，所有人都从屋里跑出来，有的拿了武器，有的手无寸铁，全都是满脸惊慌。

　　　　然而，这时候，整座村庄都已经被包围了，根本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无尽的恐惧笼罩在这些新搬到这隐世村庄的人的心头。

　　　　最先冷静下来的人，是那村里的十几个读书人，这个时代的读书人，是一批没有丢弃血性的年轻人。没有人不怕死，他们也一样，但是，在这种时候，他们不会窝囊。

　　　　读书人在普通百姓心中还是很有分量，在这些读书人的安抚之下，村里的人，稍稍安定了很多。

　　　　“这是朝廷之师，他们不会对普通百姓下手的！”

　　　　有读书人大声呼喊着，让村民放心。

　　　　“对，我们都只是普通百姓，朝廷军队只会杀叛军，不会杀普通百姓，大家不要慌乱，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们马上就去跟他们交涉。”

　　　　那十几个读书人在人群之中穿梭着，安定着人心，而存在，军队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这个村子就像是再被挤压一样，外围是黑压压一片，面积无限在扩大。

　　　　楚子虚持枪在军队之中，他也是强大的修行者，这个村里的情况全都在他的耳目之中，这些读书人的话，他听到了，那些渐渐在安定的百姓，他也看到了。

　　　　这些人都有同样一个特性，对朝廷有些强烈的信任，他们称呼朝廷很自然，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以夏国为称，在他们潜意识里面，他们是夏国人，而不是伪赵人。

　　　　楚子虚嘴唇在慢慢干涸，捏着长枪的手越来越紧，他在不停的催眠自己，这些人都是伪赵的死忠，这些人都是苏家的四大家臣，这些人都是该杀之人，杀这些人，都是为了朝廷天下的稳定。

　　　　可，可是，他死咬着牙，下不了命令！

　　　　他忘不了当年，他还是个青年的时候，他的老师带他上战场，第一句话：军人，是为了守护百姓而存在，如果没有百姓，军人，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老师……”楚子虚嘴唇微微颤抖，轻声道：“我……今日，恐怕没人来救我了！”

　　　　归隐了这么多年，他突然又出山。

　　　　没人知道为什么，更没人知道他的难言之隐。

　　　　没有了他的楚家，无法在这个世间立足。

　　　　他再一次出山，一是为百年大劫，第二点便是希望他能够在现当年辉煌，会他一家人，为他的儿孙，打下更多年的福荫。

　　　　这个战场，他不愿留下任何瑕疵，成为对手攻击的弱点，这是苏家四大家臣，这是连皇帝都需要拿去给很多人交代的，容不得他不动手。

　　　　他终究还是得杀了他们！

　　　　…………

　　　　“大家放心，我们这里没有反贼，朝廷的士兵不会进来的。”

　　　　村里的读书人们终于将百姓给稳住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村里四面八方突然冲出来数十骑，这些人都仿佛是准备好的，装扮都和普通百姓一样。

　　　　“杀，苏家不败，赵国永存！”

　　　　有人认出来了，领头的人，居然是那平日里佝偻着身子，慈眉善目的村长王之恩，还有村东打铁的，村尾卖肉的，甚至连那给人缝衣服连针眼都找不到的婆婆。

　　　　这些人，都没有往日的模样了，全都是杀气腾腾，朝着四面八方策马冲向村外，瞬息之间，就与朝廷的军队动上了手。

　　　　这一幕，把所有百姓都整懵了。

　　　　这刚说没有反贼，就有这么多反贼从村里冲了出来，而且还是四面八方冲刺，这就是要挑起这里所有的朝廷军队的扑杀。

　　　　有反应快的人已经在这第一时间就明白过来，这些人是在求死，为什么求死，就是为了让这里的朝廷军队杀人，杀的什么人，杀的都是这些百姓，这个村子里老老少少一两千人。

　　　　然而，不管有多少人明白，朝廷的军队已经和这些反贼动起了手，一瞬间就短兵相接起来，如同海浪般的军队直接踏破村子的围墙，冲了进来。

　　　　那一瞬间，四面八方的军人，无穷无尽，而这个村子就像是一页扁舟在这海浪里飘摇，根本掀不起任何的反抗。

　　　　…………

　　　　顾青石刚一到村里，远远就看到了这个场景，他知道，等军队彻底进入这个村庄，就会像是割稻草一样，收割着这么多百姓的头颅，这个村庄，这个美得像画卷的村庄，会在很短的时间里，血流成河，沾满血腥味。

　　　　或许还会一把火之后，这个村子就泯灭在世间。

　　　　顾青石握着巨剑，眼睛里绽放出光泽，那巨剑上浮现出异常的气息，仿佛烟雾一般在升腾，他运起功力，大吼道：“所有百姓蹲下，青阳武林盟的人，击杀反贼！”

　　　　顾青石一声大吼之后，双腿微微一弯，腾空而起，在地上踩出一个深坑，在空中挥剑，一剑砸下，正好砸中一个反贼的头颅，直接从头砸下，连同那一匹马都鲜血四溅。

　　　　也在这一瞬间，上百个头戴青色发带的江湖人从那些还在慌神的百姓中冲了出来，杀向那些策马的反贼，转瞬之间，就配合朝廷军队斩杀了十几个反贼。

　　　　顾青石拖着巨剑，在人群军队中狂奔，朝着楚子虚的而去，有碰到反贼就一剑砸下，只要他一砸，便是一场血雨，他一边冲刺，一边大吼道：“楚元帅，真正的四大家臣早已经离开此地，这些都是被骗来做替死鬼的普通百姓！”

　　　　当顾青石这一道声音传遍四野的时候，楚子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无情刽子手，他不用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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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小酒馆里吃汤面（）　
落日渐沉，远处长峰上呈墨蓝色。继而，雾霭昏昏沉沉，微微泛起，似一层浓厚而又轻盈的乳白细纱以重山为底，隔绝开来山与山不相连，惟青色峰尖，真如一幅笔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画。过了一阵儿，雾气渐渐散去，夫倮之壁，峭石，遇霞光染得赤红，便是一笔一勾勒出青山绿水。

　　　　一对人马越过这山峰，缓缓向着山下那一座小城而去，马车轻轻晃动，碾在青石板街道上，留下两道长长的印迹，慢慢驶向远处，进入一座并不是很大的城池。

　　　　到了城门口时，马车停了下来。

　　　　一个白衣青年缓缓从马车里下来，静静地凝望着古老的枯城，城门上，铁笔银勾两个大字，剑意盎然，经久不息长岭！

　　　　十几个刑天卫都下马站在后面，全是便衣出行，即便是有来往行人看到，也只当是哪家公子哥出行，但是，刑天卫却将顾青辞护在中间，没让人打扰。他们都知道，自家大人，这时候恐怕感慨良多，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连马都没有动。

　　　　顾青辞规规矩矩执礼，躬身，重重一拜，轻声道：“长岭，我又回来了！”

　　　　清远和深美，下雪覆盖下的半城陵阙，一曲归墟，城外风声，诉说遗骸，雄浑、苍凉，马车踏在潮湿清凉的青石板路面上，看着瓦片所漏下的阳光，辉映着斑交的城墙以及屋顶闪亮的瓦，但仍然有木板的痕迹，没有腐朽的迹象，只有一些精雕细刻的影子。

　　　　顾青辞掀开帘子，感受着这城中的一草一木，还是那么熟悉，这是今生睁眼看到的第一座城。

　　　　“大人，”就在这时候，有个刑天卫拱手道：“二爷那边的消息传来了。”

　　　　顾青辞收了心神，缓缓望了望这个刑天卫，是这次出行他所带的一个大修行者，天赋也不错，不到四十岁就成为了大修行者，原本是个江湖散人，厌倦了漂泊生活，就入了刑天府，叫做雷影，一路上，都是他在负责时刻关注小石头的消息。

　　　　顾青辞点头道：“说吧。”

　　　　雷影拱手道：“苏追为了能够让四大家臣无后顾之忧，李代桃僵，用近两千个百姓去冒充四大家臣后裔，又埋伏了数十个原本的四大家臣后裔在里面，想要引起朝廷大军的屠戮。”

　　　　“但是，在最后关头，青阳武林盟主顾青石，也就是二爷带着他手下阻止了这一场杀戮，江湖上已经开始盛传二爷的威名了，独闯千军万马，杀了两个大修行者，找到楚子虚老元帅，这才制止了这个滔天误会。”

　　　　“如今，朝廷已经下令通缉这些四大家臣后裔了。”

　　　　顾青辞长长的舒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说道：“果然，小石头还是那样，他心里是没有利益的，只有该不该，愿不愿，他不在乎是得罪人，不过，也正好，正中楚子虚老元帅的下怀，倒是让老元帅欠了他一个人情了。”

　　　　雷影笑道：“大人，您还别说，小石头的气运是真不错，他这次鲁莽行事，不但没坏事，反而还让他名声更大，在武林盟中更能凝聚人心，而楚老元帅也因为承他的人情，只是象征性的派人去追查四大家臣后裔而已。”

　　　　顾青辞微微点头，手指并拢，轻轻地在车窗上敲了敲，说道：“通知北风，让他把铁浮屠交给小石头，这沧州苏家快灭了，让他把握好时机，一举帮助小石头将沧州给打穿，只需要四成就够了，多了，青阳武林盟吃不下。”

　　　　“是！”

　　　　雷影拱手，策马向后。

　　　　马车在向着城中行驶着，一路上，顾青辞还听到了不少茶馆都有说书人在讲述他的事情，而且，这长岭县也多了很多外来武林人士，都是这一次正魔大战引来了天下很多人，有不少人都只是为了目睹剑仙顾青辞当年血战北漠的地方，而专门来到长岭县。

　　　　找了一家酒楼之后，顾青辞孤身出门，缓缓向着县衙方向而去，他走得很慢，但走在街道上，来往行人虽然时而拥挤，却都如同在刻意避开他一般，而且，也有很多以前的熟人，顾青辞微笑着看着他们，这些人却都没注意到顾青辞。

　　　　有卖茶的阿婆，卖糖葫芦大叔，还有很多以前在顾青辞手下当差的衙役，如今已经成为了捕头，有的和顾青辞擦肩而过，有的就在顾青辞旁边摆摊。

　　　　只是，顾青辞不想引起骚动，用了一些手段，虽然他就在这些人面前，但他们也不会刻意去注意他，就算看到了，也看不得太清楚他的面容，这种手段，大修行者几乎都可以做到。

　　　　路过一些民宅，顾青辞居然还看到了很多为他立的长生牌位，香火悠悠，还有不少小孩儿玩游戏的时候都会饰演那些话本上顾县令的传奇。

　　　　但是，很多故事，连他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有些想笑，但顾青辞心里却很沉重，也很有感触，这个时代的人，真的太可爱了，这么久了，却如依昔！

　　　　在县衙门前大路边，有一家小酒馆，很小，不过几张桌子而已，天快要黑了，小酒馆里并没有什么客人，顾青辞缓缓走进去，轻声道：“老板娘，一壶酒，一碟花生米，一碗汤面，酒要女儿红，花生米要半生不熟，汤面要阳春面，多加几个葱花。”

　　　　小酒馆里还是只有一个老板娘，看上去年纪依旧还是那二十五六岁模样，相貌还是那么一般，但那一双夺人心魄的眼睛，更亮了，就像是夜里的珍珠，皮肤甚白，十指纤纤，顾青辞记得这老板娘有些憨痴，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是那个模样。

　　　　“哐当！”

　　　　一声破碗的声音从酒馆里传了出来，一碗汤四溅在地上，那老板娘痴痴呆呆的看着门口的青年，好半晌，才惊呼道：“顾大人，您回来了！”

　　　　顾青辞微微一笑，说道：“女儿红，十二文，花生米，三文钱，阳春面，五文钱，老板娘，价格没变吧？”

　　　　“没变，没变，”老板娘有些局促的擦了擦手，说道：“大人，您……也没变！”

第四百八十一章：大漠孤烟直（）　
重回长岭，来得匆匆，去的也快。

　　　　长岭县里，也没剩下多少故人，当初一起上过战场的县尉庞世龙也已经升职去了琅琊郡郡城当差，其他县衙的同僚，活下来的，有很多人博到了前程，离开了长岭县，而也有一部分人受了伤，回老家养老去了。

　　　　算起来，真正的故人也没几个，全都已经不在了，至于能够被顾青辞记住的人，他都悄悄去看了看，然后没有打扰他们离开了。

　　　　当初他只是一个县令，身份落差没有那么大，能够让他感觉到很多不一样的情感，他只愿意这种情感能够一直保存在心中，不想因为一次见面，一声“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