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爷的罪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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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便掉到地上。外侧的流锦见了连忙弯腰去拾，谁知，与此同时，欧阳亦宇也俯身去捡那奇石。二人的额头便来了个亲密接触，‘咚’的碰在一起。翻飞飘扬的墨色头发，分不清是谁的，轻掠过交接在一起，随着二人的起身才被分开。欧阳亦宇心中一动，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如一只小小的蚂蚁轻爬过心头。
“太子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流锦惶恐的跪下，俯首请罪，小脸上却一阵羞红。
“没事吧你们？”紫芋也连忙关切的问。
“没事没事，你快起来吧，是本王不小心，怎能怪罪于你。”欧阳亦宇慌忙扶起流锦，不好意思的笑了，原来她也是有表情的，脸都红了，看她那诚惶诚恐的模样还真是有趣。
流锦尴尬的福了福身低头轻道：“奴婢谢殿下不怪之恩。”
“好了好了，都别谢来谢去的了，我皇兄是个大好人，他是不会怪罪你的。”看着拘谨的流锦，紫芋笑着替她解围。
“来，这是我从明妃娘娘那拿来的百花酿红糕，她特意让我带过来给皇兄你尝尝的。”紫芋笑着从食盒中拿出那盘糕点。“我吃过了，很好吃呢，还是那个味儿，皇兄你快来吃吧。”紫芋把盘子放到桌上，迫不及待的想和皇兄分享他们都热衷的美食。
欧阳亦宇坐下，伸手拿了一块红糕，缓缓的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起来。嗯，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内含百花清幽的香味，真的很好吃。
流锦看着陶醉在美食之中的欧阳亦宇，心中暗想，这个太子殿下，连吃块糕点都是那么的优雅，不由得对这个温文尔雅，谦和有礼的太子更加赞赏。
吃了一块还不解馋，欧阳亦宇意犹未尽的又拿起一块放进口中……
　　　　　　　　　　　　　　　　　　第二十六章　中毒
“嗯，真的很可口，我宫里的人怎么就做不出这个味儿呢。”欧阳亦宇吃了三块后，一个训练有素的小宫女，适时的端过来一盆水，他净了手，转身说着回到座位。
“是啊，有机会的话，我想让锦儿姐姐去跟明妃学她那套手艺呢。那样以后就能每天吃了，呵呵。”紫芋聪明的想了个好办法，自顾的笑起来。
“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你这丫头就是古灵精怪，最近的课业怎么样啊？别只顾着贪玩。”看着可爱的皇妹，欧阳亦宇关切的问。
“我是谁啊，欧阳紫芋耶，课业还用说？就是那个老夫子太过聒噪，烦死人了。”紫芋和欧阳亦宇聊到酣处，天真活泼的个性一览无余。夸张的向他抱怨着老夫子的啰嗦和古板。大厅的宫女太监闻言都捂唇窃笑起来，这四公主真是天真烂漫啊。
“你呀，就是调皮，小机灵鬼。”欧阳亦宇宠溺的笑着看着紫芋，无奈的摇了摇头。
“嘶。”欧阳亦宇眉头紧皱，脸上的笑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哪有啊，我可是天下最最聪明最最漂亮可爱的姑娘，皇兄，不带你这样编排我的哈。”
欧阳亦宇听着紫芋欢快的话语，脸上挤出一抹笑，可随即；便被无边的痛苦神色淹没。紧抿着唇，头上已渗出豆大的汗珠，两道墨眉挤在了一起。
自顾说着话的紫芋发现了他的异常，连忙站起来紧张的问：“皇兄，你怎么了。”厅中众人大惊都紧张的看着痛苦的欧阳亦宇。
“我，肚子，疼的，厉害。”隐忍着说出的话却已断断续续，欧阳亦宇满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只觉得血气上涌，腹中绞痛难忍。
“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样啊皇兄？”紫芋扶着欧阳亦宇的胳膊，急得不知怎样才好。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半数滴落在衣襟之上，霎时便浸入锦缎之中，顿时成了一朵血红的腊梅刺着众人的眼。欧阳亦宇再也承受不住这来势汹汹的病痛，只觉两眼一黑，已陷入昏迷之中。
眼疾手快的流锦，连忙上前接住他瘫软下来的身体，急声叫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怎么样？”见他嘴唇发青，已经毫无反应，心中暗觉古怪，便扭过头大声叫道：“快宣太医，快！”
一人飞奔而出，几个宫女太监也围了过来，惊恐的叫着欧阳亦宇。
“皇兄！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皇兄！”紫芋大惊，已然被吓得哭出声来，心疼的扶着欧阳亦宇哭喊道：“太医呢？怎么还不来啊？皇兄，你醒醒啊。”
“宇儿，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皇后呜咽着从厅外直奔过来，狠狠地推开紫芋和流锦，抢抱过欧阳亦宇，痛哭出声：“宇儿，你醒醒啊，额娘来了，你告诉额娘是谁害了你啊，宇儿！”说罢，狠厉的凤目，带着满满的仇恨，凶恶的瞪着被她推到在地的欧阳紫芋。
紫芋惊呆的坐在地上，已经忘了哭泣。不知所措的看着欧阳亦宇母子。流锦连忙扶起紫芋，轻声叫着她，缓缓的说：“公主，别怕，没事儿的，啊，相信我，不怕哈。”紫芋这才放声大哭，无助的抱住流锦，把头埋在她的怀里，再也不敢抬头。
“太医来了，快让开。”一个小太监火急火燎的引着一个年过半百，胡须发白的老太医，快跑了进来。
“太医，快救救我儿。”皇后哑声叫道，声音之中满是威仪之气。
只见那太医，疾奔到皇后面前，气喘吁吁的拉过欧阳亦宇无力垂着的右臂，认真的诊着脉，少顷，从药箱中取出几根又细又长的银针，分别谨慎的扎在欧阳亦宇的人中穴，太阳穴两边，还有动脉处。
“太子这是怎么了？”稍稍镇定下来的皇后问道。
弄罢银针之后，太医直起身，擦了擦额上的细汗道：“回皇后娘娘，太子中毒了……”
……
　　　　　　　　　　　　　　　　　　第二十七章　针锋相对
“回皇后娘娘，太子中毒了。”
“什么？？？毒？怎么样？要紧吗？”皇后惊诧的看着太医，急忙问道。
众人大惊，恐惧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两个太子的贴身太监已吓得脸色发白，两腿瑟瑟发抖，不比欧阳亦宇的脸色好看多少。紫芋流锦与沫儿更是一头雾水。难道……？流锦心中暗觉不妙，稍稍思量，眉头紧蹙，只觉如掉入一个巨大的阴谋的漩涡之中，难怪她们出府时欧阳亦宗满脸担忧的神色，她还以为他只是担心紫芋不开心呢。看来这次实在难以逃脱这次莫名的灾难了。
“亏得微臣来的快，否则再晚个半个时辰，纵使大罗神仙也再难救活太子了。”
老太医心有余悸的说道，又拂袖擦了擦汗。众人一听更觉恐惧和蹊跷，好端端的太子怎会突然中毒呢？除非……几人猜疑的目光投向紫芋主仆三人。流锦听太医说的如此凶险，心中突地紧跳了两下。定了定神，接着听太医未完的话。
“我已封住太子各个大穴道，暂时已无生命之忧，不过，毕竟中了如此剧毒，五脏六腑已严重受创，暂时还不能挪动，等太子稍一转醒，再抬到床上，待微臣为殿下排除毒素即可。”不愧是老太医，抚摸着三三羊胡须，说的头头是道。
“我的宇儿，你受苦了。”皇后心疼万分的泣道，可流锦却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愧疚和自责。只见皇后眸光一转，凌厉的视线，直直的剜向流锦怀里，还在低泣呜咽着的紫芋。
“好你个歹毒的欧阳紫芋，竟敢谋害我的皇儿，来人呐，把这三个贱妇给我押起来。”皇后大怒，恶狠狠的厉声叱责着欧阳紫芋。
门外像是早已待命的一队锦衣卫，手执长矛，来势汹汹的奔入大厅，欲押解紫芋主仆三人。
“皇后娘娘明察，我家主子绝无谋害太子之心啊，兹事体大，奴婢恳求娘娘明察，莫冤枉了好人啊！”流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向皇后磕着头，直起腰时额头已是一片通红。
几个侍卫已经扣住紫芋和沫儿，紫芋有气又怒扭身挣扎着大声道：“你们竟敢对本公主无理。我没有害太子哥哥，我没有。”
“公主，呜呜……”沫儿已哭出声来，强忍着被粗鲁的捏疼的胳膊，没有叫痛。
“没有？冤枉好人？好，本宫就让你们死的瞑目，迎福！”皇后怒目圆瞪，狠厉决绝的嗔笑着道，声音煞是阴冷。
正发抖的一个小太监两脚一软，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应道：“奴才在，奴才在。”
“狗奴才，还不死过来。”
“是，是，皇后娘娘。”那叫迎福的小太监连滚带爬的，匍匐到皇后脚下，跪着伏在地上，依然瑟瑟发抖。
“本宫问你，你今天可一直跟着太子？”
“是，奴才，奴才未曾离开太子半步。”
“那你可见太子今日到这里来之前有何异常？”
“没有，奴才敢保证，太子一直好端端的，连，连半根头发都没掉。”迎福理直气壮的打着保票。
“那太子来本宫这儿以后，和这几个贱婢都干了些什么？”皇后好像意有所指。
“回皇后娘娘，太子只吃了四公主带来的百花酿红糕，大家都看到了，对！是四公主，定是四公主下的毒手。”那迎福认为自己终于找到真相，能撇开罪责，连忙直起腰，撞着胆子伸出颤抖的手，指向欧阳紫芋。
“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紫芋只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一个劲的辩解着她没有下毒。
“皇后娘娘，您冷静点，那糕点是从韶华宫带来的，我家公主也吃了不少，怎么太子食后就中毒了呢？此事确有蹊跷，望娘娘明察，否则奴婢们就是死了，也纵有不服！”流锦看着大厅中发生的一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义正言辞的缓缓地说道。……
　　　　　　　　　　　　　　　　　　第二十八章　定罪
“好一个巧舌如簧的大胆贱婢，李太医，你去查查那糕点之中，到底有没有毒，本宫说了让你们死的瞑目，哼。”皇后很有把握的说道，双目依然死盯着紫芋三人，凌然的杀气直射而出，吓得紫芋和沫儿顿时停止了哭泣。愣愣的看着李太医得令之后，抽出一根银亮的长针，走向桌前。那迎福连忙跌跌撞撞的爬起来，飞扑过去，迅速的打开食盒，取出未吃完的红糕，捧着盘子让太医化验。片刻之后，李太医拿着针尖已然泛黑的银针，恭敬的呈到皇后面前。“皇后娘娘，这糕点之中确实含有剧毒，如果微臣诊断无误的话，太子中的乃是拒红颜。”
人群中有人倒抽了口凉气，大厅之中一时安静的可怕。沫儿还未听完，头一昏，重重的跌倒在地，如被判了死刑的囚犯，面如死灰，僵直的愣在那里，绝望的连哭都忘了。
‘哐啷’一声，迎福把手中的糕点盘子，避如蛇蝎般的扔到桌上，双手在衣服上狠狠地搓了又搓。深怕自己也沾上那毒物。
流锦紧咬下唇，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难道是明妃娘娘想要嫁祸公主？可是糕点明明是从她的韶华宫拿来的啊，太子食后中毒，她岂能脱得了干系？流锦百思不得其解。
“拒红颜？此毒有何蹊跷？”皇后着急的追问。
“此毒从名字便可听出，用在女子身上，并无任何大的伤害，最多只是偶有腹泻的症状。可倘若是男子中了此毒，便会即刻侵蚀五脏六腑，如果半个时辰以内得不到救治，那只有一个结果，死。”李太医详细的解释着，丝毫不在乎众人各异的表情。
“这糕点是你们拿来的，下此奇异之毒，你家主子当然无恙。还说不是存心谋害我的皇儿！来人！把这两个教唆四公主的贱婢拖出去，给我杖毙！”皇后急切的一口咬定她们主仆三人便是凶手，厉声命人处死流锦沫儿二人。
“皇后明察，奴婢们没有，下毒之事我们却不知情啊，皇后。”流锦还在努力地辩解，不停地磕着头，苦苦哀求。“糕点是从韶华宫拿来的，明妃娘娘定然知情，皇后查明真相之后再治奴婢的罪也不迟啊！万不能冤死我们主仆啊皇后！”
“哼！任你这贱婢再能花言巧语，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狡辩，至于明妃，我自然会和她算账，拖下去。”可怜任凭流锦如何辩解，皇后像是早已存心定了她们三人的罪，迫不及待的让人把她们拖下去处死。
流锦已然知觉，恐怕是皇后成心想要她们的命，那公主又岂能脱罪？所以这次的阴谋定然是针对公主和茗王的。看来，皇室之中的权力倾轧和斗争从来不曾停止过。尽管皇后已稳居东宫之位，母仪天下，儿子也贵为太子，国之储君。可她依然容不得，在民间声望斐然，贤明胜于太子的欧阳亦宗。她这定然是在为太子欧阳亦宇肃清绊脚石。怪不得心心念念的提醒皇上，四公主的生辰，原来是早有预谋。想到此，一切已然明了，流锦深知，今日之劫，定难度过。她屏了屏呼吸，咬了咬牙，直起身子，镇静的说：“回皇后娘娘，此事不关公主和沫儿的事，她们是无辜的，毒是奴婢下的，请娘娘处死奴婢吧，万不要冤枉，拖累了我家主子。”流锦说完再次伏在地上，大义凛然的准备赴死。……
　　　　　　　　　　　　　　　　　　第二十九章沫儿之死1
“啊？”“怎么会这样？”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几个大胆的宫女太监，低声的议论着。
“不是这样的，不是，锦儿没有下毒，我们不知道，不知道……”原本陷入有口莫辩的阴谋之中的无助，恐惧，欧阳紫芋已不堪承受，听到流锦决然赴死，想替自己开脱；更是加剧了内心的痛苦和不甘，她显然已经彻底崩溃，只是语无伦次的直摇头说着不知道，如没有了魂的木偶，早已不知如何是好。
“哼！你下的毒？当真就没人从中指使于你？”皇后也很是震惊，没想到这个丫头如此聪慧忠心，竟象早已知道她的目的一般，舍生忘死的替欧阳紫芋开脱。心中不由大怒，尽力的一味追究着，生怕被流锦搅了她精心设好的局。
“不是她，是奴婢，是奴婢下的毒，从韶华宫出来时，是奴婢一直提着食盒。”一边呆愣在地上的沫儿，亦被流锦的赤胆忠心和无畏的话语惊醒。狼狈的奋力爬到皇后脚下，死死地抱住皇后的腿，痛哭流涕的解释道。“只有奴婢有机会下毒，真的是奴婢，与锦儿姐姐无关啊！请皇后娘娘治罪，沫儿甘愿领死。”
“滚开，贱婢。”皇后更加烦躁，嫌恶的抬起脚狠狠地踢了沫儿一脚，借以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沫儿，沫儿，你怎么样？你这是何苦呢？”流锦扑过去抱住沫儿，再也忍不住的泪水，立刻涌了出来，烧灼着她冰凉的脸颊。
“皇后娘娘，奴才们都看到了，确是这个丫头提的食盒，就是她下毒谋害太子的。”一个坤宁宫的内侍太监撞着胆子跪下说道。
“混账，这里哪有你插嘴的地方，给我滚。”皇后见不明她心意的太监，直指凶手是沫儿，更加怒火中烧，气的凤冠直颤，髻中那三只金色步摇，叮当作响，鬓发散乱，双目尽赤，呼着气怒不可遏的道：“好，都反了是吧？那休怪本宫无情，把这个贱婢先且押下去，乱棍打死，快。”
“遵命。”两个侍卫拖起沫儿就向外走。
“皇后不要，我求求你了，求求你饶了沫儿，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赔不是了。”紫芋哭喊着跪倒在地，一个劲儿的给皇后磕着头，谁能知，恨透了皇后的紫芋竟为了沫儿甘愿给她下跪，这远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痛苦。
“不要，不要啊皇后娘娘，沫儿，沫儿。”流锦死死地拉住沫儿的手，哭喊着，哀求着，生怕自己坚持不住会松开手，因为她知道，一旦她松开了手，就会失去情同姐妹，为她与公主开罪，甘愿赴死的沫儿。她的沫儿姐姐，她不要沫儿去送死，不要。
奈何那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训练有素的硬拖着沫儿向厅外走去，连带流锦也被扯出好远。
看着跪在面前，狼狈的向自己磕着头的欧阳紫芋，皇后心中积聚的怒气，才稍稍消散了一点，肺腑之中涌出一丝快感，对，她端木红绫就是要让所有的人，都俯首跪在她面前求饶，包括欧阳亦宗。暗暗地咽下一口气，皇后朝身边的两个老嬷嬷示意，瞥着还在拼命紧抓住沫儿的流锦。那两个老嬷嬷气势汹汹的走上前去，一人抓起流锦的一只胳膊，用尽全力的掰开了流锦的手，狠狠地把她拖了回来。
“不要啊，沫儿，沫儿。”流锦声嘶力竭，绝望的看着沫儿被拖了下去。只觉得心如被刀绞般，疼痛的无法形容，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身怀绝世武功，能救沫儿和紫芋出这恐怖阴森的牢笼。回过头看着紫芋还在不停地咚咚的磕着头，流锦心中的痛更是无以复加。扑爬过去抱住紫芋，二人抱头痛哭。嘶哑，痛苦，无助的哭声，如呼啸的悲雨倾洒在大厅的每个角落。几个心软的宫女再也不忍看这生死离别的场面，垂着头，偷偷低泣。整个大厅犹如一个让人痛不欲生的炼狱，让人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
……
给读者的话：
这章为条子弟弟更得呦，嘿嘿。
　　　　　　　　　　　　　　　　　　第三十章　沫儿之死2
“公主！”“呜呜，锦儿姐姐，沫儿她……”两人悲声痛哭着，都知道沫儿这下定然是再难活命。
“啊！”厅外传来沫儿痛苦的叫声，一声比一声高。如一把巨锤，重重的一下一下的，砸在两人早已痛苦不堪的心扉之上，从那柔弱的，颤动着的内心深处，喷涌而出得悲痛，肆虐的淹没了两人，所有的一切在泪眼中都已变得模糊起来，唯有沫儿凄厉的叫声如同一头秃鹰，盘旋在众人头顶，蚕食着流锦紫芋的心。二人哭的更是大声，然而还是发泄不出内心的悲痛。流锦眼前不禁出现了，沫儿以前各样的笑脸。第一次在戏班见面，斥责了流锦后道歉时不好意思的笑，在厨房做点心，脸上被抹了面粉时开心无忧的笑，被流锦清儿揶揄时含羞的笑，嬉闹的灌流锦酒时调皮爽朗的笑……她的那些笑脸和着耳边痛苦的哭叫声让流锦已分不清哪里是真，哪里是幻。无尽的眼泪从发涩疼痛的眼眶无休止的坠落。滴落到衣襟上，只留下一点一点的水痕。
“啊！噗呲！”一声闷哼过后，沫儿连越渐微弱的叫声也消失了，再也没发出任何声响。没了哭喊的厅外，传来了棍棒无情打在身上的闷响，伴着皮开肉绽，骨骼断裂的声音，冲刺着流锦和紫芋脆弱的耳膜。
流锦轻扶起紫芋，跪爬到皇后的面前，哭道：“皇后饶命啊，真的会打死沫儿的，皇后！”
“滚开，把这个臭丫头给我拉走。”皇后拽着拖地的大红凤袍，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躲闪过流锦的拉扯。
“皇后冤枉好人，屈打成招，不辨真相，随意杖毙四公主的贴身侍婢。我等不服！”流锦忍不住大声指责皇后，再顾不得时机，场合，紧咬牙关，止住哭声，口不择言的严词控诉。
“好你个不识好歹的贱婢，我岂能再饶你，来人啊！给我掌嘴！”皇后被气得花枝乱颤，刚消下的气，腾地再次窜将出来，恨不得亲手给流锦几巴掌。
“老奴遵命。”皇后身边的老嬷嬷，怎能不知皇后的怒火，一人拽起流锦，架着她单薄的身体，一人扬起手掌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地打向流锦早已惨白的小脸。‘啪。’一个巴掌下去，苍白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通红的掌印。流锦只觉双耳嗡嗡作响，脸上如火烧般，热辣辣的一片疼痛。还没等她扭过被打偏的脸，另一巴掌已接踵而至，流锦眼前一片昏暗，接着，仿佛出现了点点繁星，在面前发着光，打着转。接着，一巴掌又一巴掌，流锦的头昏了，意识开始涣散，肿胀的脸已再觉不得痛，只隐约听到了紫芋的哭喊声。
“锦儿姐姐，呜呜，锦儿姐姐……”紫芋仿佛要把一生中，所有的眼泪都给哭出来。声音嘶哑的几近哑然。
一个侍卫从厅外跨了进来，跪下身，抱拳道：“皇后娘娘，那谋害太子的凶手已经伏法，尸首该如何处理？”
一句话如霹雳般击中紫芋和流锦，紫芋颓然倒地，双手环膝，闭上双眼，把头埋进臂弯之中哑泣。
“把尸首拖去乱葬岗喂狗。”一条人命远不能消皇后心头之恨，她恶狠狠的叫道。
流锦努力定住神，竭力的呜咽着道：“皇后，你好生残忍，草菅人命。天理昭昭，即使杖毙了我们，也难堵众悠悠之口。你终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哼！该死的贱婢，来啊，把她也给我拉出去杖毙。”皇后恼羞成怒，伸出手颤抖的指着流锦，咬牙切齿的道。
“遵命。”那侍卫像提小鸡似地，单手提起流锦向门外走去……
　　　　　　　　　　　　　　　　　　第三十一章　流锦受刑
“沫儿，你怎么样啊？沫儿姐姐，你应我一声啊！”被拖出来的流锦，看到一旁地上趴着，已纹丝不动的沫儿。挣扎着，用力的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叫喊，炽热的泪再次从已经麻木的脸上滚落下来，蜿蜒过红肿僵硬的双颊，与嘴角流着的血融合到一起，稀释了鲜红的血液，却凝住了心中莫大的悲痛。因为她知道，沫儿！沫儿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巧笑倩兮的逗弄于她。就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这样一个年华绚烂的年纪，在这个充满仇恨冤屈和权斗的华美牢笼中，毫无因由的便被轻易抹杀。
强烈的恨意从心底升腾而出。人在做，天在看，即使今日我命丧于此，我的魂魄也将眼睁睁的看着皇后你，遭受老天的惩罚。流锦双目睁大，被死死地按压在地上，他们已准备行刑。流锦紧咬下唇，不再叫喊，昏眩的头让她有些迷糊，仿佛从未到过皇宫，从未置身于这次劫难。‘啪。’一棍重重的打了下来，流锦全身肌肉都痉挛起来，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皮肉被挫开的声音。流锦双眼通红，揪住自己有些虚脱的灵魂，硬是没叫出声。一棍又立刻无情的袭击而来，流锦‘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浑身颤抖不堪，嘴角边竟泛起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