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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神乱入-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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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赤拓拖着虚弱的身体,在众人或忐忑或期盼的等待中,□□地活了下来。几年间,他一直让众人受尽煎熬。看着一副即将不久于世的模样,但偏偏就是死不了。

    摄于他的声威,无人敢在他还在世时谋国。

    但人的耐心有限,一年一年的拖延,形势瞬息万变。他们终于决定兵行险招,收买宫人,毒杀赤拓。

    可惜,他们的行动注定失败。赤拓的身体虽然虚弱,但经过数年的体修,一般毒物根本伤不了他。更何况还有未然在,这世上恐怕还没有人能轻易取他的性命。

    看似凶险的毒杀,其实皆在赤拓的掌握中,他借此铲除了许多叛党。

    然而在判断的计划失败后,此事却不知为何传出宫外,很快便天下皆知。天择的百姓如今敬赤拓如神明,怎能容忍有人毒害他们的大王?无数人联名上书,要求严查逆贼。他们警惕着任何可能心怀不轨的人,形成一个团结的整体,一心护君。而后,他们又自发组织起来,前往祁山为赤拓祈福。

    “大王,请我们看看您是否安好?”宫门外,一群百姓跪伏在地,恳请见赤拓一面。

    赤拓一直对外隐瞒身体不适的消息,直至此次毒杀事件外传,百姓们这才知道他们勇武的大王竟然已经病痛了好几年。

    “大王……”众人一边呼喊,一边磕首。他们现在急切地想要知道赤拓的情况。

    以前若有百姓在宫门外聚众闹事,侍卫们必然驱赶,此次却无人上前制止。

    赤拓听到侍卫的汇报,心有所感。他站起身,在宫人的搀扶下一步步登上城墙。

    在即将靠近城墙时,他推开身边的人,独自一人阔步上前,静静俯看城下的百姓。

    众人很快发现赤拓的出现,纷纷兴奋地高呼出声。

    在浩大的声浪中,赤拓一言不发,只是直直地站立着,目光深邃如海。

    他只是尽己之责,换回的却是天下百姓的赤诚之心。

    民之所向,君之所为。

    赤拓闭了闭眼,而后毅然转身而去。

    宫人想要上前搀扶,却被他推拒。他迈着缓慢的步子,紧握双拳,蹒跚前进。随着艰难的移动,他感觉身上的力量在逐渐恢复,待走近宫殿时,他挺直了脊背,眼中光彩摄人。

    突破了!

    未然默默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心中略有些触动。她转头看向宫外,感受到那群百姓的诚挚,一种无形的力量涌向赤拓。

    这是什么?

    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非灵力,非法力,亦非真力,博大而浑厚,源源不息。

    赤拓的第一次突破契机竟然来自于他的百姓,真是一报还一报。

    与此同时,也有一股力量缓缓涌入她的身体,正是她一直在搜集的因果之力。

    未然闭上眼睛,悬浮在半空,静静吸收着这股浩瀚的力量。

    比起闵逸,她在赤拓得到的因果之力,更加宏大,这大概与他的身份地位有关。

    不知过了多久,未然睁开眼,挥手扬袖,一道透明的气劲飞快扫向四周,霎时间,树叶萧萧,在风中缤纷起舞。

    未然抬头望了望天空,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另一边,赤拓似有感应一般,转头看向某个方向。

    【赤拓,我该走了。】

    清风带来离别之言。

    “走?”赤拓猛地转身,大步走出宫殿,四下寻找未然的身影。

    四周寂静无声,只听得到飕飕风声。树叶漫天飞舞,熟悉的人影却杳无踪迹。

    赤拓连忙拿出短笛,用力吹响。

    “何事?”未然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赤拓猛地转身,快步上前紧紧将她抱入怀中。

    感受她的体温,他才终于踏实下来。

    “孤以为你走了。”

    “我没走。”

    “嗯。”赤拓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妖女,我觉得我的体修有突破了!”

    他展露了一下手臂的力度,虽然还未恢复最佳状态,却已经有了不同的感觉。

    “做得好。”未然真心夸赞。

    “那是当然!”赤拓眼中自信满满。

    “你完成了体修第一阶段,接下来才是最难的。”

    “如何难法?”赤拓问道。

    “体修之难,不在于它练体困难,而在于它并无固定的修行之法。”未然徐徐道,“你必须自行领悟,摸索属于自己的修炼方式。”

    “自己摸索?”赤拓愣了愣。

    未然点头:“没错。我只有一言相告,体修以身为源,以力为心,淬体塑骨,磨砺意志。同时要感应天地循环,堪破其中的规律,最终与天地合一。”

第57章 环漓() 
赤拓一回到寝宫,便看到太子赤咤正拽着未然的衣袖说着什么。

    他先是不悦,而后又奇怪赤咤为何能看得见未然。

    “父皇。”赤咤见赤拓大步走来,连忙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嗯。”赤拓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沉声吩咐道,“回你母后那里去,以后不要随意进出孤的寝宫。”

    赤咤神色微黯,躬身退了出去。

    “他怎会看到你?”赤拓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他是你的孩子。”

    赤拓坐到未然身边,说道:“即便是孤的孩子,孤也不允许他接近你。”

    未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赤拓当她默认,心情舒坦了。

    “明日休沐,你再带孤去一趟极寒之地。”

    “嗯。”

    赤拓嘴角露出笑意,最近是咫艾开花的时节,与妖女在冰雪中赏花一定别有一番情趣。

    第二天一早,两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宫中。

    赤拓每隔几天便会失踪的事情,只有皇后与昌伯等人知道。他们虽不曾见过未然,却对她的存在已了然于胸。有此人护卫赤拓,天下恐怕无人能伤得了他。

    至于他们去何地做何事,便不是他们可以过问的了。

    天择至高的苍穹山,终年积雪,气候寒冷。赤拓第一来此时,身上仅穿着一套春装,以他的强健,亦被冻得脸色发紫,手脚麻木,加上高原反应,差点没当场阵亡。

    当时未然自顾自地踏雪前行,好像完全忘记身后还有一个人。直到他出声喊叫,未然才慢悠悠地转过身,对他施以援手,免于他被冻成人棍的下场。

    事后,赤拓一直觉得妖女是故意的,明明一开始便可以护住他,偏偏要等他冻个半死才出手。这心也太黑了!

    如今想起来,他却有些明白了,妖女其实并无戏耍之心,而是在测试他对寒冷的抵抗力。

    相处了近二十年,赤拓对她的了解正如她对自己。她偶然行事虽过于鲁直,但心思澄净,恬淡无垢,是个简单易懂的人。只是大部分人总会将人事想得太过复杂,反而看不透实质。

    爬过雪峰,两人走进极寒洞窟。一阵寒风扫过,赤拓的头发眉毛和衣服上全都结了一层冰霜。奇怪的是,他的皮肤上却冒出了一片白色的雾气,间或还有水珠留下。

    极寒洞窟中有一座冰潭,冷到极致反而让人感觉炽热。周围冰层坚固,潭水却从不结冰。

    虽然赤拓如今已渐渐适应雪山的温度,对冰潭却始终惧怕三分。若无未然护法,他入潭便是一死。

    “呼……”赤拓浑身*地走出冰潭,口中呼出的气全都化作了雾气。

    抖去身上的冰渣,皮肤表面那层淡淡的护体光芒也随之消失。

    环视一周,并未发现未然的身影。他走出洞窟,入目的是一片冰雾缭绕的雪海。在雪海之中,他隐隐发现了一点点艳红,如宝石般,散发着淡淡微光。

    是咫艾,雪山特有的花,枝干银白,花朵硕大,盛开时如一团团燃烧火焰,美艳绝伦。

    赤拓快步走过去,弯身折了一朵,凑在鼻尖闻了闻,落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他凝神听了听四周的动静,然后拿着咫艾朝山峰另一边走去。

    脚步用力一踏,赤拓带着几片碎雪跃上峰头,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刚要呼喊,却见她执剑腾挪,凌空飞旋,激起片片雪花,绸缎舞动,粉色衣裙化作一片霞云飞入冰雾之中。

    随着一朵朵剑花在空中绽放,漫天冰雾逐渐向四周散开,洁白无垠的雪地上,只有那道孑然舞剑的倩影。

    突然,耳边传来嗖地一声,赤拓手中的咫艾被一道剑气击中,片片花瓣在风中散开。

    “赤拓,这是我专为你演练的剑法,你好好看着,何为天人合一?”未然的声音传入赤拓耳中。

    赤拓握着只剩下银枝的咫艾,目不转睛地望着正在舞剑的未然,将她每一个动作都深深刻印在脑海中……

    回到皇宫后,赤拓将自己锁在书房中,铺开画布,执起皓月,挥笔画下了那道。

    也许他永远也无法拥有这朵最美的咫艾,但世上只有他能看到她静若幽月之态和瑰丽艳逸之姿。

    “皇儿,你在看什么?”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摸了摸赤咤的头,柔声问道。

    赤咤指着花园中的凉亭回道:“是仙子姐姐。”

    “仙子姐姐?”女子顺着孩子所指的方向望去,却不曾看到任何人影。

    “母后,孩儿能去和仙子姐姐说说话吗?”赤咤期待地望着母亲,“她会说好多故事,皇儿很喜欢听。”

    女子沉默了片刻,对他道:“皇儿,你能带母后去见见那位仙子姐姐吗?”

    “好啊,我们一起去。”说着,赤拓便拉着女子朝未然走去。

    正坐在栏杆上静思的未然很快便发现向她靠近的两人,身形未动,静静等待他们的到来。

    “仙子姐姐!”赤咤小跑着来到未然身边,拽住她的衣袖。

    未然只是轻轻对他点了点头,便将目光放在那名女子身上。皇后环漓,不知找她何事?

    “你好。妾身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便腆颜唤一声‘姐姐’,请莫要怪责。”环漓温声说道,“你我虽不曾相交,但妾身对姐姐却早有耳闻。”

    “皇后不必拘谨,与我说话,尽可随意。”未然出声道。

    环漓听到她清冷的声音,顿了顿,又道:“妾身知道姐姐并非凡人,在妾身还未入宫前,姐姐便一直在辅佐大王。天择能有如今的兴盛,姐姐功不可没。”

    未然微微皱了皱眉,她实在不喜欢这种婉转的说话方式,所以并未回应。

    环漓见她沉默,神色有些紧张。

    “姐姐,妾身并无恶意,若言语不当,还请见谅。”

    “毋须多礼,皇后是否有事相求?但请直言。”

    “是的,妾身确实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

    “大王对姐姐信任有加,若此事由姐姐劝说,必然可成。”

    “何事?”

    “姐姐应当知道,自太子出生后,大王便极少再召妃子侍寝。天择只有赤咤一名皇子,太子之位虽稳固,却对大王统治不利。从古至今,从未有哪位君王是独脉单传。妾身身为皇后,背负善妒专宠之名事小,皇统后继事大。故,妾身希望姐姐能劝劝大王,莫要因国事而冷落了后宫。”

    原来是这件事。自从赤拓逐渐有了为君之象后,未然便很少再插手他的事务,更不曾关注后宫的情况。仔细想来,以前耽于享乐的赤拓居然变得如此清心寡欲了?

    未然转动着无垠扳指,暗自思量。

    环漓静待片刻,忽然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妾身曾在大王房中看到许多画卷,画中画的皆是同一人。妾身猜测,画中人应该就是姐姐。大王将画卷视作珍藏,可见对姐姐……颇有情义。若姐姐愿意,不若……”

    “你在说什么?”未然轻扬衣袖,从栏杆上跃下,打断道,“你是想让我做赤拓的女人?”

    环漓一愣,没想到她说话如此直接,而且她还直呼赤拓的名字,可见她与大王确实关系匪浅。环漓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堵得慌。

    未然虽明白帝王后宫佳丽三千,不仅只是为了满足*,传宗接代,同时也是为了巩固政权。但身为女子,她无法理解她们竟然能如此大方与他人共侍一夫,甚至主动退让,委曲求全。

    时代局限和封建传统造成的束缚,未然没有资格置评。她与环漓是两个世界的人,正像她不理解环漓,环漓也不会理解她。别说她根本不可能和凡人结合,就算她只是普通人,亦不会插足别人的婚姻,屈就于这种卑微的感情。

    赤拓对她动了凡心?未然看向赤拓所在的大殿,眼中闪过一道暗光。

    看来,确实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第58章 暴君终章() 
赤拓环顾四周,朦朦胧胧有种熟悉的感觉,原来又进入了梦中。

    自从妖女来在他身边后,便很少再入梦。其实他挺怀念与她在梦中相会的日子。那时水火不容,被她整治得苦不堪言。

    赤拓四下张望,果然在前方发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她正盘膝坐在峰顶,眺望远方,如同一颗坚定不移的磐石。

    他快步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在看什么?”

    “你的国家。”未然轻声回道。

    赤拓的视线扫过大地,东起慧海,西入绛嶙,北承垣疆,南抵渭峡,皆为天择的领土。当年第一次俯看时,他满怀豪情,为如此江山而激荡。

    伸出手指,天择尽在掌下,从无到有,从混乱到兴盛,一步步走到如今。

    “妖女,我算得上是一位明君了吗?”赤拓问。

    “当然是。”未然点头,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比我预计的做得更好。但是赤拓,你要记住,贤明与昏庸仅在一念之间。年轻时或许意气风发,极盛之后却丧失锐气,不思进取,最后落得一身骂名。赤拓,千万莫要重蹈前人的覆辙。”

    赤拓叹了口气:“妖女,你喜欢说教的毛病还是没改。孤耳朵都听得生茧了,能否说点别的?”

    “你想听什么?”

    赤拓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突然笑道:“不如这样,你和我一起去各地游玩一番,反正是在梦中,来去自如。”

    未然看了他片刻,点头同意。

    转过头,四周景色缓缓变化。

    随后,他们一起去络城逛街市,去花城看百花争艳,去南湖画舫听歌女唱曲,去乡里观百姓嫁娶,去茶楼听评书,去原野看骑射,去渭峡之巅观潮汐……他们就像携手天涯的夫妻,走遍天择大江南北,看各地风土人情。

    赤拓从未如此开心过,可惜时间过得太快,还未尽兴便已天明。

    “妖女,我们下次再去吧。”赤拓对未然露出一个畅快的笑容。

    未然只是微笑着,并未回应。

    赤拓定定地望着她,轻声道:“你……从未对我如此笑过。”笑得如此温柔,如此婉丽。

    未然朝他伸出手,递给他一件物品。“这个送给你。”

    赤拓低头望去,只见未然掌心中放着一块玉佩,玉佩造型很奇特,雕刻的是一只从未见过的野兽。

    “这是魍衍兽,乃镇守地底的神兽。”未然徐徐说道,“地底暗无天日,终年幽寒,封印着无数邪秽之物。一旦地底邪物破禁而出,不仅会为祸人间,而且也会殃及与它相生相伴的魉酉。魉酉乃掌管封印的神兽,与魍衍同生同死。但魉酉在封印中,魍衍则不能离开地底入口,它们一生只能见两面,那便是生与死。”

    赤拓摸着玉佩,脸上露出惊叹之色,片刻后才问道:“为何只有魍衍玉佩?魉酉呢?”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魍衍和魉酉一生只能见两面,不是生便是死。”

    赤拓若有所思,迟疑道:“你为何将魍衍赠与我?”

    未然回道:“你与魍衍十分相似,同样责任重大,身系天下存亡。故而我希望你能如魍衍一般,不负天下苍生。”

    “它不负苍生,但苍生却有负于它。魍衍和魉酉,咫尺天涯,生死之隔,未免太过可悲了。”

    “世事无两全,只有把握自己手上的东西,坚持到底,便可无愧于心。”未然将赤拓的手指合上,轻声道,“赤拓,我相信你一定能贯彻始终,成为流传千古的一代明君。”

    赤拓望着未然,扬声允诺:“定不负所望!”

    未然朝他露出一抹柔美的微笑。

    【再会,赤拓。】

    赤拓从梦中醒来,手中握着那块魍佩,脑中浮现未然的笑容,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怅然若失……

    未然又消失了!

    赤拓在三天后才真正确定。无论他如何呼唤,她都不曾出现。

    赤拓愤愤不已,这妖女真是屡教不改,总是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玩失踪!等下次见面,他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

    七天后,赤拓还在安慰自己,上次妖女一走便是三个月,这才七天,不算什么。

    一个月后,赤拓有些不安了,每天两三次地吹着笛子召唤。

    两个月后,赤拓忍耐即将达到极限,浑身透着杀气。他如今体修小成,杀气形同实质,就连侍候左右的宫人都不敢靠近他五步以内。

    这天,赤拓突然冲进皇后寝宫,一把提起环漓,怒声喝问:“几个月前,你是不是去见了她!”

    环漓被他吓得脸色发白,颤声道:“是,臣妾并未见到她的真容,只是与她小聊了几句。”

    “谁允许你靠近她?你和她聊了什么?”赤拓眼中满是煞气。

    环漓忍住手臂上的疼痛,回道:“臣妾,臣妾只是与她聊了聊大王的近况,请她劝谏大王莫要冷落后宫。”

    “孤冷落后宫是孤的事,你跟她多什么嘴!”赤拓用力将她推倒在地,手臂一扫,桌上的茶杯哐当落地。

    环漓身子一抖,惊惧地望着赤拓。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暴怒的样子,平常虽然威严,脾气却很平和。

    “你还跟她说什么?”赤拓又问。

    “臣妾……臣妾说,大王对她颇为倾心,希望她能委身于大王。”

    赤拓抬头,胸口剧烈起伏,片刻后,他突然一脚踢翻案几,单膝蹲在环漓身边,勾起她的下巴,在她耳边沉声道:“孤若能拥有她,早就立她为后,让她成为孤的女人了!皇后啊皇后,你为何如此糊涂?后宫那些无关紧要的女人怎能与她相提并论?”

    环漓神色悲哀,苦涩道:“在大王心中,臣妾也是无关紧要的人吗?”

    赤拓抿着嘴,直直地盯着她。

    环漓又道:“大王,你留不住她。就算臣妾什么都没说,她想走的时候始终会走的。”

    赤拓缓缓放开钳住她下巴的手,站起身,默默朝寝宫外走去。

    “呜……”环漓捂住嘴,痛哭出声。

    大王,你心中只有她,又置她于何地?

    天上皎月,永远也无法摘入手心,何不回头看看在你身后默默守候的人?

    赤拓不相信未然就这样弃他而去,始终报着希望等她回来。

    时间一晃过去半年,赤拓再也无法安慰自己。

    为何要走?不是说了要陪他一辈子吗?

    骗子!骗子!

    赤拓将自己的寝宫砸得乱七八糟,连早朝也不去了,经常驾马独自一人出城去爬山潜水,进行几近自残地训练。

    朝中事务被他荒废许久,直到有一天,帝师昌伯来到他面前。

    过去二十年,昌伯更显老态,原本挺直的背脊已经弯曲,但目光依然有神。

    他对赤拓说的第一句便是:“我见过她。”

    赤拓猛地看向他,急问道:“你何时见过她,在何处见的?”

    “半年前,她出现在微臣的院子中,向微臣辞别并请微臣照顾好大王。”

    “孤毋须他人照顾!”赤拓怒拍案几。

    “是吗?”昌伯静静注视着他,问道,“那大王如今何以颓废至此?不上早朝,不理政务,整日失魂落魄,毫无君王之仪。大王,您已过而立之年,不再是孩童了。”

    赤拓平了平气,开口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对微臣说,若大王因她的离开而任性妄为,便让微臣转告您一句话。”

    “什么话?”

    “佩戴好你的玉,莫要轻易放下。”

    赤拓愣了一下,伸手取下腰间的那块魍衍玉佩。

    【赤拓,我希望你能如魍衍一般,不负天下苍生。】

    赤拓苦笑,“魍衍不负苍生,苍生却有负于它”这句话竟然印证在他身上。显然她早有去意,故而用这块玉佩提醒他,莫要忘记自己身上的责任。

    【世事无两全,只有把握自己手上的东西,坚持到底,便可无愧于心。】

    他手上的东西?江山,百姓、君权、财富、美人……只是没有她。

    【赤拓,我相信你一定能贯彻始终,成为流传千古的一代明君。】

    他当时的回答是:定不负所望!

    赤拓靠在椅子上,双眼赤红。

    妖女,你太狡猾了!用责任困住了他一生。

    赤拓缓缓合上眼,眼角划过一滴眼泪。

    御兴十六年,赤拓收敛脾性,专注政务,再次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

    御兴十八年,赤拓收复天择邻边十一个国家,将它们揽入天择的版图,夏国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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