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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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苏浅止问道。

　　　　梵形天尊沉吟了一会儿：“先将凰羽带回昆仑，切记，不要让天界的人知道。”

　　　　苏浅止及白子衿点了点头，退出了大明宫。

　　　　“师兄，若天界问我们要人，我们该如何应对？”元始天尊问道。

　　　　梵形天尊皱眉合目没有回答。无形天尊淡淡道：“小七是我的弟子，天界想来要人，恐怕要费些气力。”

　　　　梵形天尊叹了一声：“怕就怕他们知道了凰羽同帝娆的关系，若真是如此，恐怕天界定要除之而后快，我们想保住她，都难了。”

　　　　“身世？莫非凰羽真的是帝娆？”元始天尊脸色一变，随即说道：“可，浅止墨轩和子衿说凰羽没有异样啊！”

　　　　梵形天尊与无形天尊相视了一眼，苦笑着摇头道：“你啊，弟子们都大了，该有的小心思，有些话都要瞒着师父了。”

　　　　元始天尊了然，咬牙：“这群小兔崽子，竟敢连我们都瞒着！”

　　　　梵形天尊手施了一灵力，玄天镜上闪现出一丝画面，那是在幻境中，苏浅止抱着凰羽坠落的场景，那时的凰羽额间一朵血红的凤翎花，容色清丽冷艳，凝眉看着苏浅止。

　　　　梵形天尊负着手微微一笑：“几万年了，这朵凤翎花都快忘了。”

　　　　无形天尊亦笑道：“还好，帝娆她恢复正常了，我们也不必为难。”

　　　　梵形天尊点了点头，看向玄天镜道：“当今之计，是怎么保住凰羽，而瞒着天界。”

　　　　“帝娆回归，必是风云变色，惊天动地的大事，能瞒得住天界么？”元始天尊皱眉忧虑道。

　　　　梵形天尊叹了一声：“几万年前是我们负她，如今，纵使与整个三界为敌，也要让她回来，能拖延多久，就是多久吧。”

　　　　他在玄天镜上又施了一法，上面顿时出现了星空天际的景色，几颗巨大的星辰在轨道上运行着，周围还萦着七彩的星云，气派恢弘，美丽无比。

　　　　梵形天尊看着这些星星：“若我猜的不错，帝娆，就快回来了。”

　　　　无形天尊点了点头，也看向那些星辰，微微皱眉：“那凰羽岂不是要消逝了么？”

　　　　梵形天尊摇了摇头：“其实我早就猜到凰羽她是半人半仙，只有此类者，才会神魂不全。所以帝娆才会找到寄托，在她的身子里休养。”他顿了顿，叹了一声：“恐怕现在，帝娆已经和凰羽融为一体，帝娆的回归，可以说是凰羽的消亡，也可以说，是凰羽以另外一种方式永生。”

　　　　“这这怎么说？”元始天尊疑惑问道。

　　　　无形天尊苦笑了一声：“就是说，我那弟子身体里住着两个人，帝娆回来了，我那弟子就永远的消逝了，而帝娆，会以凰羽的面貌和身份活下去。”

　　　　梵形天尊点了点头，指着那些星：“算着日子，应该不远了。”

　　　　从大明宫里出去，无形天尊站在宫外的玉栏边怔了好一会儿。

　　　　他自认早就看透生死别离，超脱红尘之外。然而，当他真真切切的知道凰羽的未来时，却又是那么的不舍。她是他的弟子，最滑头，最偷懒，最狗腿，最伶牙俐齿的弟子。

　　　　从她一出生开始便注定了要为成全帝娆而死，可是，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会哭会笑会闹的女娃，不过短短五千年的性命，今后的日子还有很多。三界的人都知道无形天尊是最维护，最疼爱弟子的，可是现在，他却放任那个结果发生了。

　　　　他们的小七，是为了帝娆而生，也要为了帝娆而死。除此之外，存在就毫无意义。那么，等到帝娆回来了，这个凰羽又会去哪里呢？倘若多年后，凰羽地下有知，会不会恨透了他这个师父？

　　　　苏浅止和墨轩白子衿再一次下了山，既然已经知道了令羽的母亲有凰羽救护不会有事，他们就在北海外面等着。

第104章　天界围攻　墨轩之死2（）　
谨遵师尊们的话，他们小心的避开了天界的耳目，不然的话，凭他们几个，要拦住天界的千军万马，几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在凰羽出现的那一天，原本寂静的北海边，突然出现了许多天界的兵将，蒦启仙君带着天界的人将整个北海围了起来。

　　　　白子衿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兵将，淡淡道：“天君早与我昆仑协定，昆仑弟子，理当由昆仑自行解决，不知仙君来此，是何意思？”

　　　　声音虽是淡淡的，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冷意，苏浅止不擅长这个，而白子衿却是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

　　　　蒦启持着金弓也微微一笑：“昆仑弟子自然由昆仑捉拿，我天界绝不会干涉，只是我天界前来追杀魔族余孽，相信昆仑也不会多管吧。”

　　　　墨轩脸色一沉，上前：“你”被白子衿拉住。

　　　　白子衿淡漠的一笑，作出了个请的姿势，两队人在北海岸等了半晌，有蒦启看着，苏浅止他们想通知令羽都来不及，眼巴巴的看着凰羽闯了出来。

　　　　慕白将凰羽护在身后，负手而立轻笑了一声：“怎么，上次输得不服么？手下败将。”

　　　　蒦启阴着脸持弓上前走了几步，指着慕白道：“天妃有令，这人是魔族余孽，杀无赦。”

　　　　慕白又轻笑了一声：“天妃？莫非你们天界的天君死了？还是他根本就是个没有骨头的乌龟？”

　　　　“你”蒦启气结，慕白则笑吟吟的摇着折扇，眼角嘴角尽是坏笑。

　　　　就在这时，北海的海域泛起巨浪，两边掀起千丈的海水，龙王和龙王妃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龙子们，令羽也在其中。

　　　　龙王上前施礼，不卑不亢道：“仙君率兵来我北海，不知是何意思。”

　　　　蒦启看清了来人，冷声道：“敖龙，你来的正好，窝藏天界重犯，你可知罪？”

　　　　龙王看向龙王妃，为难了下：“这”

　　　　慕白却轻笑一声，缓缓道：“想要人家帮你就直说，还拐弯抹角的给人安罪名，畏畏缩缩，还真对得起你的真身了。”

　　　　凰羽甚是迷糊：“他的真身是什么啊？”

　　　　慕白含笑对她温声道：“你猜，畏畏缩缩，不敢出头的是什么东西？”一言一行，尽是宠溺。

　　　　凰羽反应了会儿，指着蒦启哈哈一笑：“原来是乌龟啊。”

　　　　蒦启的脸色气得青黑，他的原身本是上古东海里的镇海金龟，然而再怎么金龟，他也是个龟。

　　　　还没来得及发作之时，又听慕白道：“你看他身上穿着的，想不想乌龟壳子上的青苔？”

　　　　凰羽向蒦启看去，这蒦启仙君外面是一套银色铠甲，而里面则是青色的里衣，乍一看，还真像乌龟壳上的青苔。

　　　　此话一出，连白子衿和墨轩都忍不住掩嘴偷偷笑了笑。

　　　　“放肆！”蒦启大怒。

　　　　慕白面不改色，依旧云淡风轻的笑着，用折扇指了他一下：“哎，你这声‘放肆’对你底下那群小乌龟说或许还有些用，本尊可长了你不知多少辈。”

　　　　小白的毒舌比冰犍的毒还毒上几倍，正所谓未动手就伤对方三分元气，大抵就是如此吧。反正凰羽是看到了原本很是威严的蒦启仙君已经毫不淡定，只指着慕白道：“给我杀无赦！”

　　　　话音刚落，兵将们就像包饺子一般将他们包的里三层外三层了。

　　　　看着龙王这边并未动，蒦启冷声道：“敖龙，你是想勾结魔族造反么？”

　　　　慕白悠然摇着折扇：“本尊是顶着你们天界少阳帝君的脸来的，难不成少阳帝君也与本尊勾结，叛出了天界不成？”

　　　　他这样说，是不想累及无辜，然而，蒦启却铁了心的想拉龙族趟这一道浑水：“既然如此，敖龙，你该协助本君捉拿魔族妖孽。”

　　　　这时，龙王妃走了出来，淡淡一笑道：“仙君好久不见，本来还想问一声安好，如今看来，仙君威风不减当年，倒是我多虑了。”

　　　　蒦启看清她，脸色微微一变：“红芜”

　　　　龙王妃依旧淡淡笑道：“当日你我同在帝君座下听禅，而如今，世事已变，沧海桑田。仙君现在位高权重，若念及往日同窗情谊，就请高抬贵手，放了我夫君和北海一次如何？”

　　　　蒦启脸色有些苍白，无力道：“红芜，你大可不必这么说，我知道你恨我”

　　　　龙王妃哈哈笑了一声：“恨？仙君此话严重了，小仙不过区区一条鲤鱼精而已，何劳仙君挂念。这话万不要再往下说，不然，牵扯出了太多的事情，于你，于天界都不好。”语笑嫣然，红唇轻启道：“比如，帝君是如何陨落的”

　　　　凰羽疑惑了一下，反应到她口中的帝君就是少阳帝君，不是说在鬼域么，怎么陨落了？听王妃这话，似乎还与蒦启有关呢。怪不得她一开始就认定小白是假的。

　　　　龙王妃理了理宫装，叹了一声道：“罢了，往事还提及做什么呢？不过徒增伤感罢了，这二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虽报不了恩，帮着仙君来追杀他们，却也是做不到的。”

　　　　蒦启蹙眉，冷眼看向龙王，龙王也立马正色道：“芜儿说的对，我北海向来不是趁人之危，知恩不报的小人！”

　　　　慕白嘴角抽了抽，这龙王还真是妇唱夫随啊！暗下决心将他当作反面教材，日后和小羽一定不能成这样！

　　　　蒦启哼了一声，手抬到半空中：“拿下！”

　　　　围着包饺子的兵将们都提着银枪戳了上来，慕白嘴角含笑：“都给我退下！”

　　　　一道紫色的光环以他们两个为中心向周围散了出去，那群想要包饺子的兵将瞬间被抬到半空，又被震飞了出去。七七八八，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变成了饺子馅。

　　　　“你先走，我收拾完就去找你。”慕白趁此机会，挨近了凰羽低声道。

　　　　“那你”她想说，这么多人，你一个能行么。不料，还没说完，就听见小白臭屁道：“你夫君我上天下地，三界第一。放心吧，没事。”

　　　　凰羽嘴角抽了抽，笑了笑道：“不知羞！”说着便提剑向围过来的兵将们打去。

　　　　慕白手下哀嚎声一片，得出空来还帮着凰羽杀出了一条血路，苏浅止他们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凰羽，见凰羽御风飞走，同时，那些天界的兵将们结出了一个阵法，暂时把慕白困在里面。

　　　　蒦启抓住机会前去追赶凰羽，墨轩见此，飞越到凰羽身边，拉着凰羽朝向东南逃去。

　　　　“墨轩，你怎么来了？”凰羽一阵错愕，墨轩不是应该来追杀她的么？回想起在鬼域里，他不顾一切的保护自己，便也了然：“你快走吧，我不想连累你。”

　　　　“我是怕你被打死了，丢了我们师父的脸！”墨轩瞪了她一眼，拉着她一边还在抵挡着不时窜出来的天兵。

　　　　凰羽撇了撇嘴，又听墨轩言道：“更何况，你都收了我的香囊，死也得死在我面前！”

　　　　凰羽呆了呆，香囊？她本来还想见到他就还给他的呢，于是道：“哦，对了，你不说我都忘了。”

　　　　后面没了追兵，他们顿在半空中，周围都是翻滚的云海。

　　　　凰羽从怀中拿出那只香囊递给他：“我还想还给你呢。”

　　　　墨轩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都送给你了，别想还回来。”

　　　　凰羽怔了怔，惊讶道：“这莫不是师兄你的定情信物？”

　　　　墨轩很老实的点了点头，不怀好意的微笑道：“是啊。”顿了顿：“我娘亲亲手给我绣的呢，说以后送给喜欢的姑娘。”

　　　　他叹了一声，有些遗憾道：“不过你现在身边有人了，没关系，就留着吧，当做个纪念也好，没有纪念，拿来防蚊虫也是很灵的。”

　　　　凰羽的手一寸寸的移回了自己，将这香囊揣进了怀里，她打算以后遇到那个织布鸟姑娘，一定要替她的墨轩师兄提亲。

　　　　正想着，墨轩却推了她一把，凰羽回过神来，只见蒦启率领天兵追赶了过来。

　　　　“你快走，我来挡着。”墨轩将她往前推了一把。

　　　　“那你怎么办？”凰羽着急道。

　　　　“我没事的，顶多被押回昆仑，你快走啊！”墨轩又推了她一把。

　　　　凰羽踉跄了几步，转身正欲走。

　　　　“凰羽。”墨轩从后面喊住了她，见她回头，他微微的一笑，一字一顿缓缓道：“我喜欢你。”

　　　　夕阳照晚云，彩霞映红装，从认识墨轩那短短的时间里，这是凰羽见过的，他最好的模样。

　　　　人都说，最好最美的东西，往往都是要破碎的，因为那会使美更加的美，好，更加的好。在凰羽心里，墨轩便是最美的，美到多年后，她一想到今日的墨轩，心里都会像刀剜一样疼痛。

　　　　晚霞照在他的脸上，温柔而静美，而在他喜欢的凰羽的记忆中，关于他所有的印象，到此为止。

　　　　凰羽向着东南拼命的飞去，许久都没有见到小白跟过来，虽然她知道小白的修为很高，对付那些天兵们不在话下。可是心里依旧很担忧。

　　　　飞了很久，觉摸着天界的人不会追来了，便停在那里等小白过来。

　　　　等了一会儿，身后有脚步声接近，凰羽警觉的向后看去，竟是碧瑶！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凰羽想都不想的拔出霜华剑，却听碧瑶嗤笑了一声：“我来，不是要跟你动手的。”

　　　　凰羽渐渐放下了剑，却警惕不减：“你这坏人，又想做什么？”

　　　　碧瑶微微一笑：“看你伤心欲绝啊！”

　　　　凰羽轻笑了一声：“那你可要伤心了，小师侄。”

　　　　碧瑶哼了一声，冷笑道：“是么，不知看到这情景，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她伸手将一副画轴抛向空中，那画轴下面顿时泛起淡青的光，隐隐约约显出虚像来。

　　　　那里面，只墨轩，还有一个，是慕白。

　　　　凰羽收敛了笑直直的看向画面，墨轩和慕白打了起来，兵刃交接，墨轩一剑向慕白砍去，凰羽的手心里沁出了冷汗。

　　　　一剑刺空，慕白一个移形幻影来到了墨轩身后，凰羽失声大喊：“不要！”

　　　　剑，贯穿了墨轩，他倒在了地上，嘴角缓缓流出了鲜血。

　　　　“不不是的”凰羽脸色惨白，踉跄着退了一步，看向碧瑶：“你你说谎，我不信”说着，跌坐在地上。

第105章　寒冰地狱　永世封印1（）　
碧瑶微微一笑，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不信，你怕什么呢？”

　　　　“方才我一直跟在墨师兄身后，看着他们打起来，特意来请你看这一场好戏。”

　　　　“怎么，还满意么？我就是喜欢看你悲痛欲绝的样子。”

　　　　凰羽脸色惨白，推开她：“你走开，我我不信，他不会的！”

　　　　碧瑶漫不经心的站直了，打了一个呵欠：“真没劲，还以为墨师兄能多挡一阵子的。”

　　　　“不信的话，你去看啊。”

　　　　说完，她呵呵笑了两声离开了。

　　　　凰羽坐在地上愣神好久，墨轩死了？还是慕白杀的？不，不会的，小白不会的！

　　　　她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原来的路又飞了回去。

　　　　一路上，眼泪很不争气哗哗的流了下来，不会的，墨轩不会死的，慕白也不会杀了他！一定是碧瑶骗了她，肯定是。

　　　　然而，当她再一次回到了同墨轩分开的那个地方，一切的笃定和坚信瞬间的坍塌了。

　　　　慕白就坐在那里，脸上身上还有着血污，而那旁边躺着的，是刚刚才跟她说喜欢她的师兄——墨轩。

　　　　慕白见到凰羽走过来，有些局促道：“小羽，他”

　　　　“为什么？为什么？”凰羽惨白着脸，泪水涟涟的流了下来：“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慕白错愕了一下，急忙道：“不是我，小羽，你听我解释。”

　　　　“够了！”凰羽捂着耳朵打断他，泪如雨下：“为什么是你，我明明都是那么爱你的，为什么要我恨你”

　　　　慕白惊慌失措的跑过来，拥着凰羽急促道：“小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凰羽在他的怀里挣扎，拼命的推开他：“你走开！”她哽咽着，像是有把刀一寸一寸的剜着她的心。

　　　　一个，是待她最好的师兄，拼尽性命，哪怕背叛昆仑和天界也要护她安好的师兄。另一个，是她心心念念喜欢上的恋人，他那么爱她，即使全世界不要她了，他都会陪着她。她那么爱他，纵使到了现在，她都不恨他，不敢恨他。

　　　　她的心，太痛了，痛得她都想生生的把它挖了出来。

　　　　“我都看到了，慕白。”她悲凉绝望的声音划过苍空，急风翻滚着云雾。沙哑着声音一字一顿：“我都看到了。”

　　　　慕白不再解释，只站在那里看着她，凰羽抬起头，缓缓道：“你走吧。”

　　　　悲凉的声音，她好像一下苍老了许多岁一般，被瞬间吸取了所有的精力。

　　　　“小羽”慕白蹙眉，不忍心的向前走。

　　　　一道灵力打在他的身上，慕白跌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他抬头看向凰羽，她又打了一道灵力过来，慕白被伤到在地上滚了几圈，吐出一口鲜血。

　　　　“凰羽”他倒在地上向凰羽伸手，凰羽又打向他，慕白倒飞出几丈之外，吐着血，泪水顺着脸庞划过，嘴里喃喃着：“真的不是我，你为什么不信我？”

　　　　凰羽爬向墨轩，抱着他泪如雨下：“你走吧，我求求你”

　　　　慕白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摇晃着身子看着她，他见过她两次这样的神情，诛仙生死阵，还有，就是现在。墨轩死了，他知道，这一次，她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了。

　　　　眼前的视线模糊了起来，他昏倒向下面无尽的虚空中坠落下去。

　　　　等到苏浅止他们赶到时，凰羽正抱着墨轩的尸体瑟瑟发抖。

　　　　白子衿不可置信的倒退了几步，凰羽抬头看他，脸上依旧挂着泪珠：“师兄，墨轩是我杀的。”

　　　　“你说什么呀！”令羽冲了过来，一拳打在了凰羽身上，拎着她的衣领：“怎怎么回事？墨墨师兄怎么会”

　　　　凰羽依旧怔怔的坐在那里：“他是我杀的，我杀了墨轩”她抬起手，上面还粘着墨轩的血迹，她看向令羽痴痴的笑着：“你看，血”

　　　　淡绿的衣衫上，都被他的血染红了，她一点都没有在意到，依旧紧紧地抱着墨轩，他的脸，冰凉冰凉的，苍白如纸，眼泪忍不住划了下来，落在他的唇瓣。

　　　　这是她的师兄，几个时辰前还护着她，在那片夕阳中对她灿然一笑的师兄。可是现在，她就在他身边，他怎么不笑了？还这么冷漠的对她，她哭，她闹，他都决心不再理她。

　　　　“妖女，你竟然残害同门！”蒦启一道灵力打了过来，凰羽被强劲的力道打飞了出去，带着墨轩也移动了几步，她嘴角溢出鲜血，心肺像是碎裂了一般疼痛。

　　　　“墨轩墨轩”凰羽爬了几步，紧张的将墨轩护在怀中，痴痴的对着他一笑：“你看你，多脏啊，我带你回昆仑好不好？在极乐宫，好好洗一洗。”

　　　　说着，踉跄着起身背起墨轩，踉跄着向前走着。

　　　　“杀害同门，你还想走？”一道灵力又打了过来，凰羽连着墨轩一同倒飞了出去，伤势更重，鲜血从嘴角不断的汩汩流了出来。

　　　　她慌张的将墨轩扶起来，上下检查着他的伤势，然后瑟缩着看着周围围着的人，压低了声音在墨轩耳边道：“你看他们好奇怪，师兄明明是睡着了，他们不让我带你回去，还咒你死了。”

　　　　手触及到黏腻的东西，她翻过来抖着手看着，手上一片血红，她反应了好一会儿。

　　　　痴痴的哦了一声：“师兄受伤了，要回去找师父，师父有很多很多的仙药，师兄吃了就没事了。”说着，她艰难的将墨轩背起来，嘴里喃喃着：“小七带墨轩去找师父，以后墨轩就不要欺负小七了哦。”

　　　　苏浅止皱眉疼惜的看着她，喉结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说话。令羽在一边，早已泣不成声。

　　　　蒦启和那些兵将们还在拦路，白子衿走到凰羽身边淡淡道：“这是我昆仑的事，希望天界不要插手。”

　　　　蒦启皱眉，哼了一声带着兵将们走了。

　　　　一路上，白子衿和苏浅止一步不离的跟着凰羽，生怕她重伤，一个不小心就从这万丈虚空中坠了下去。而令羽，一面哭着，一面跟在后面。

　　　　到了昆仑门前，早有弟子眼尖看到了苏浅止和白子衿，有跑回去禀告师父和同门的，还有人走上来迎接的。

　　　　然而，看到浑身血污的凰羽时，众人怔了一下，又看到凰羽背上的那人，周围一片静寂，不知是谁，率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如海潮般，分列两边的弟子们纷纷的跪了下来。

　　　　凰羽背着墨轩穿过人群，走进了昆仑山。她听不到周围跪地的声音，也听不到同门的啜泣声，只怔怔的艰难的迈着步子。

　　　　在这里，她曾经度过了一段多么快乐的时光，他们一起，肆无忌惮的喝酒，饮茶，练剑，打闹。昆仑山万年不变的晚霞，像是瑰丽的锦缎，一直蔓延到她记忆深处，织就了最最美好的画面。

　　　　在那座名叫净世宫的宫殿里，还养着他的一群仙鹤，风姿卓越，味美肉肥。她记得，他最喜欢站在水泽边，喂他的仙鹤，她记得，她曾抓起一大把食物，丢在水泽中，被他狠狠的修理；她记得，她还欠他一只仙鹤。

　　　　往日的一切浮现在她的眼前，那时的他，总是惨无人道的追杀着她，打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