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凰-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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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信念支撑着她，一路走下去。

　　　　对于其他人，谁要走，谁要来，谁真，谁假，在她这里都没有了意义。

　　　　桃渊看向她道：“羽儿回去好生休息一会吧，明日便要去昆仑了。”

　　　　凰羽点了点头，七天七夜不眠不休，她确实有些累了。

　　　　回到屋子里，熟悉的场景，指尖触及的地方，堆满了回忆。

第176章　断鸿涯，星光下的誓言（）　
她乖乖的躺在床榻上，看着纱帐发呆，微风拂过，纱帐脚荡着秋千，轻轻晃荡。

　　　　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反反复复，她翻了个身扯过了被子，竟然就睡着了。

　　　　竹味偏淡薄，昔日曾有谁与故人评谈秋色，释怀了尘世纷扰与得过，万千劫缘谁能堪得破？惊梦中那人依旧置酒而卧，青帘卷，似醉意，语笑嫣然，赋予了多少的不羁和洒脱？

　　　　一枕黄粱梦，她起身，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凰羽怔怔的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尽是湿意。

　　　　她缓缓的躺了下来，闭上眼睛轻声念着——晚安，紫陌。

　　　　极乐宫依旧的云雾浩渺，只是冷清萧条了许多，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几个人。

　　　　凰羽跟着一个小师侄回了自己的屋子，屋子里一尘不染，东西收拾的很是整齐，小师侄老实道：“师叔的屋子，我们每天都会来打扫的，大家都在等师叔回来。”

　　　　走在屋子里，绿纱轻轻飘荡，一如曾经的摆设。一种异样的感觉萦绕在心间，凰羽缓缓地摸上了桌子，手指轻颤。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的讽刺。极乐宫，取永生极乐之意，当初师父让墨轩和她住在这里，算是一个师父对心爱的弟子最大的祝福，可是现在，他们两个，一个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另一个哀莫心冷与死人无异。

　　　　极乐，这样的话，算什么极乐呢？

　　　　凰羽淡淡的一笑：“这些天，你们还好么？”

　　　　小师侄愣了愣，低下了头，眼神有些黯然：“其他的还好，就是最近去了很多师兄弟，我们”说着，眼睛红了起来。

　　　　凰羽了然，魔界以为紫陌是被昆仑暗算才陨落，便对昆仑大肆的残杀，昆仑弟子已经死了许多。想起从前在昆仑时，与师兄弟们在一起打诨，那些昔日的容颜现在剩下的还有几个呢？

　　　　凰羽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安慰道：“生死有命，他们是为了三界而死，也算成全了他们的道，余下的我们，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小师侄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出决然的神色：“是，我们昆仑弟子绝不妥协，就算是死，也要坚守天地正道！”

　　　　凰羽点了点头，看着他莫名的有些感触，是啊，就连刚入门的小师侄都有这个觉悟和信念，为了正道去献身，她也是昆仑弟子，也该为苍生，为三界做一些事情。

　　　　“你去吧，我有些累了。”凰羽笑了笑淡淡道，小师侄退下，为她掩上了房门。

　　　　凰羽坐在梳妆台前，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伸手缓缓地抚上了镜中的眉间，一直划下，划下。

　　　　她也想过，或许，她能站出来说紫陌陨落的真相。可是，有什么意义呢？

　　　　她现在在昆仑，站在了魔族的对立面。要魔界相信她是青冥害死了紫陌，委实不大可能。况且，报仇也只是魔界的一个借口而已，如果要真想去做一件事情，总有千千万万万个借口可以找。

　　　　离开了紫陌的第八天，她很想念他。

　　　　夕阳穿过珠帘，落在梳妆台上照的她的脸旁绯红，她低低的叹了一声，起身出房门向外走去。

　　　　因为大部分的弟子都被调往赤水应战，昆仑内部空虚，已经见不到几个人，她一路来到了断鸿涯，在一棵树下站着。

　　　　所谓断鸿，并不是真的断鸿。涯边有一泽清澈平静的湖，周围都是枫树，每每到了秋天就如会四月红花一般的绯红。

　　　　成群成群的大雁从湖边飞过，见到这一番场景都象是失了伴侣般哀鸣不已，这时候的昆仑终日笼罩在凄婉的雁鸣中，由此，叫做断鸿涯。

　　　　夕阳如血，枫叶绯红，秋风萧条，一切显得静谧而美好。

　　　　那座墓被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在残阳中萧瑟如翩然的枫叶。凰羽恍然见到了那日的墨轩，他挡在自己的前面，夕阳下灿然的一笑，告诉她，他喜欢她。

　　　　怀里的那个香囊，她一直留着。他说过，这是他娘亲做的，要他送给他喜欢的姑娘。

　　　　还记得那时，他把香囊丢给她，装作漫不经心一样。嘻嘻哈哈同他打闹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墨轩会死。

　　　　凰羽迈步走了过去，挨着墓被坐下，靠在墓碑上怔怔的看着墓碑下的一坯黄土，淡淡道：“墨轩，我回来看你了。”

　　　　“没有我在，你会不会过的很无聊呢？”她微微的蹙起了眉间：“在那里，没有人让你追着打吧，你也不许欺负第二个人，除了我以外。”

　　　　昔日的情景浮现在眼前，凰羽眼中氤氲着泪花，勉强咽了下去，哽咽着：“你看，我现在变得多矫情啊，动不动就爱哭。”细不可闻的黯然道：“以前被你修理那么惨，都没有真正哭过的。”

　　　　她嘴角微微上扬：“我告诉你哦，从前我哭都是骗人的，每一次你欺负我，看到其他的师兄们来到，我才会哭，那样他们就会说你，同情我很可怜了。”

　　　　她往墓碑上靠了靠，闭上了眼睛：“你看，多奇怪啊，现在想来，却是你欺负我的那段时间最幸福欢乐，你一对我好的反而让我觉得很难过。”

　　　　“其实我都没有告诉你，那个织布鸟姑娘，是我骗她一直缠着你的。”她得逞的笑了笑：“你肯定不知道吧？”

　　　　“我还打算，等你们成亲后，在山下开一家布庄，肯定能赚很多钱，到时候带着令羽去最大的酒楼，吃遍全天下。”凰羽傻兮兮的掰着手指算着，又垂下手来：“可是现在我觉得，你要是不喜欢她，就不要娶了吧，我现在不想吃东西了。”

　　　　凰羽垂下了眼帘：“你告诉她说自己不喜欢鸟族的姑娘，分明就是骗人的，我也是鸟族的呀。”她拿出了那个香囊：“你说下次，我去北海找令羽，让他挑一只漂亮的乌龟，然后我把这个给她好不好？”

　　　　“啊？不好？”凰羽的脸色一变，嘟着嘴：“怎么不好了？我就要把这个给她，然后说这是我们墨轩师兄的定情信物，说你想跟她生一堆带翅膀的小乌龟。”

　　　　“我怎么不敢了？有本事你就过来，再追着打我啊！”凰羽笑了笑，随后，渐渐的收敛了笑容，呆呆的看着墓碑，缓缓伸手抱着：“墨轩，小七想你了，回来跟我玩好不好？”

　　　　眼泪顺着脸庞流下，过了许久，身后的脚步声渐近，凰羽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去。

　　　　商离洛和令羽走了过来，令羽嘴一扁，跑过来抱着凰羽和墓碑：“凰羽，这些天我好想你，我也想墨轩师兄了。”眼泪鼻涕蹭到了凰羽身上。

　　　　他扯着凰羽愤愤道：“你从前都不认我，害的我难过了好久，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呢！”凰羽掰着他的手指：“那是因为你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呀，下一次我再失忆时，你给我带好吃的我就记得你了。”

　　　　令羽嘴角抽了抽，颇为鄙视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拿着两只鸡腿上天下地跑着找你？”抚了抚胸口，仰天长叹：“太丢人了些！”

　　　　凰羽淡淡的一笑，缓缓道：“令羽，你还欠墨轩师兄的仙鹤翅膀呢。”

　　　　令羽推开她，愤愤道：“你还说，我为了那只翅膀为你做了多少违心事？”顿了顿，哼哼了两声：“你竟然到现在还威胁我！”说着，放低了声音：“要是能让墨轩师兄回来的话，就让他打死我好了。”

　　　　凰羽微微叹了一声，拍了拍他：“好了，好好的，不许说这话。”

　　　　“原来大家都在啊。”不远处的白子矜和度朔走了过来，君子玉也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了。苏浅止不知何时也站在那棵树下，看着他们三个。

　　　　白子矜扬了扬手里的酒壶：“我和度朔来陪墨轩喝酒。”

　　　　凰羽笑了笑：“白师兄好小气，这点酒不够吧。”

　　　　“说到酒，还是凰羽的花酿好。”令羽吧唧了一下口水，面脸祈求的看向苏浅止：“师兄”

　　　　“是啊，上次尝了一下，余香在口中回味三日。”君子玉微微的一笑。

　　　　“好啊，难得我们几个都在了，那就再喝一次花酿吧！”商离洛首先提议道。

　　　　苏浅止点了点头，微笑着：“好啊，今天不醉不归。”

　　　　“难得啊难得，白子矜敲着折扇：“这句‘不醉不归’竟是苏师兄说出来的。”

　　　　“那”凰羽站了起来，环视了下众人，指着令羽：“令羽去拿酒！”

　　　　“啊？”令羽变成了苦瓜脸：“怎么又是我啊！”

　　　　“令羽，你看天上好多翅膀在呼啦”凰羽摇头晃脑了一番，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令羽大吼了一句：“这个已经没用了好么！”

　　　　气呼呼的坐下来，还不解气的抬头冲凰羽吼了一句：“凰羽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众人哈哈笑了笑，白子矜折扇一甩：“万能咒语失灵了么？”

　　　　君子玉笑过了后，轻声道：“我去好了。”看向凰羽：“凰羽带路好么？”

　　　　凰羽愣了愣，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

　　　　断鸿涯去净世宫的路并不长，但是凰羽却觉得能再短一些就好了。她并不喜欢和君子玉独处，可能，是因为连玉的原因吧。到底是她对不住连玉。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凰羽她有些心虚，莫不是君师兄已经知道了皇宫的那场闹剧？

　　　　时值深秋，净世宫里的桃花竟然还在开着，一看便知是苏浅止用灵力保持着，沸沸扬扬的飘散着，像极了漫天的花雨。

　　　　凰羽指了一个地方，君子玉拔出剑开始刨土，果然搬出了一坛酒，还未开封就清香四溢。不一会儿就搬出了四五坛。

　　　　凰羽蹲在地上拨弄着酒坛上的泥土，君子玉站在一边，犹豫了一会儿道：“那个宫女，就是你对么？”

　　　　凰羽抬头，半晌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师兄都知道了？”

　　　　君子玉嗯了一声，微微的一笑：“从你做那盘竹笋炒肉开始，我就知道了。”

　　　　凰羽继续弄着酒坛上的土，低声道：“对不起师兄，我不是故意的，那时候”她顿了顿，苦涩的一笑。

　　　　那时候，她像个傻子一样被人牵着走，被人出卖了，还拼死拼活的以为什么友情什么义气要救陌子陵。或许，她的好朋友陌子陵，从那时起就已经死了。她也宁愿相信子陵他从那时起就死了。

第177章　刻骨温柔，桃渊上神的执迷1（）　
君子玉淡淡道：“没有关系，倒是我应该谢你，若不是你，我也不可能经历过情劫，平安回来。”

　　　　凰羽想起了，君子玉是因为和一对狐狸姐弟有了不该有的牵扯，才被天界打下凡间经历情劫的。那时候她误打误撞，把皇宫搅得一塌糊涂，按说她实在没有做什么，因为最后是苏浅止渡化连玉，变回君子玉的。

　　　　倒是那对狐狸姐弟，听说狐狸姐姐当年投胎成某个公主的侍女，被投胎成皇帝的水乾仙君给赐死了，而弟弟连愆却是她给踢死的。

　　　　他们的那些事情，若是放到以前，她或许还会有些好奇心，问上一问。只是现在，她懂得每个人都有不能提及的伤痛，就像她一样，紫陌这个名字，她只要深深的埋在心底便好，倘若有人说起，就会像把伤口曝光在所有人面前一样的疼痛。

　　　　她记得父神那里有一种叫做饮恨的酒，闻起来清香淡雅，只有喝过了才知道有多么的苦痛，然而，那种痛只在心底渐渐的蔓延着。

　　　　说不出来那是一种怎样的苦味，也没有词语可以去形容，只是苦，苦得快要死掉了也说不出来，一如她现在的心境。

　　　　凰羽微微的一笑，没有说话，继续低头整理着酒坛。

　　　　她将酒坛收到储物戒指里，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走吧，他们该等急了。”说着，向前走了几步。

　　　　“他叫皇甫瑾。”君子玉淡淡的说了一句，声音低到细不可闻。

　　　　凰羽顿住了脚步，回头：“什么？”

　　　　君子玉眼中闪出一丝的慌张，掩住神色微微的一笑：“走吧。”迈步走在前面，再没有提起刚才的话。

　　　　很快到了断鸿涯，令羽抱着酒坛狠狠的嗅了一下：“啊，好香啊！”

　　　　众人开始喝酒，却是没有人说话，抑或，不需要说什么话。

　　　　过了许久，明月爬上了天空，照在湖面上寂静如镜。

　　　　他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墓碑的前面，令羽抬手倒了一些在墓碑前面，迷醉着声音：“墨墨轩师兄，这一次我不跟你抢了，你最爱的就是小七的酒了对不对？”

　　　　凰羽靠着墓碑傻兮兮的笑了笑：“那时当然啦，小七的酒是最好的，最好的！”仰头喝酒，听到令羽言道：“小七！”

　　　　“嗯？”凰羽迷糊的抬头。

　　　　“你一定要教我怎么酿这个这个花酿！”令羽挥着手，差点打到凰羽脸上去。

　　　　凰羽挥手挡过去，咕哝着：“不教，不教！”

　　　　“嗯？”令羽抬头打了一个嗝，扁了扁嘴：“为什么啊！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不对，兄弟！”他伸手拉住了凰羽的衣领：“你说我们是不是好兄弟！”

　　　　凰羽噼里啪啦的打着他的手，吼道：“谁和你是兄弟啊，我我啊，我明明是个姑娘家！”

　　　　商离洛摆了摆手，傻兮兮的嘿嘿的两声：“其实吧，由始至终我们压根就没拿你当姑娘家，哈哈！”

　　　　“什么？”凰羽踉跄着站起来，指着他：“你还给我的花酿，喝过的给我吐出来！”说着猛扑过去，商离洛见此不失灵活的爬起来躲开，脚下不稳趴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凰羽拍了拍手，拎着酒坛指着他：“该！活该！”跌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天空。

　　　　令羽调整了一个姿势躺在她身边，然后苏浅止，白子矜几个人也都竖排躺了下来，商离洛迷糊的嗯了一声，站起来挥了挥衣袖耍赖：“我也要，我也要！”

　　　　走向令羽边上就要趴下来，令羽一脚踢过去：“走开，走开，躺那边去。”商离洛跌坐在地上，打了一个呵欠，伸了伸懒腰挨着最边上歪了下来。

　　　　当年明月好，皎皎照云归。

　　　　寂静了许久，令羽抬手指着天际的一颗星：“你们说，那个会不会是墨轩师兄？我听说人死后都会变成星星。”

　　　　商离洛嗤笑了一声，懒懒说道：“那是天界的星君，也就只有凡人才才会相信这样的说法，要是人死都会变成星星，那那天上岂不是要塌了？”摆了摆手：“令羽的想法总是那么奇怪”

　　　　“本来就是！”令羽气呼呼的指着：“你看啊，七颗星星连在一起哦。”他指着星星一点一点道：“那个是苏师兄，度朔师兄，墨轩师兄”顿了顿：“白师兄，玉师兄，商师兄还有一个我。”

　　　　凰羽迷糊的坐起来看着：“真是呢。”顿了顿，指着自己：“可是我在哪里啊？”

　　　　令羽扔了一根草砸她：“没有你，你这个坏人！”

　　　　“最后一个那是我！”凰羽愤愤道：“没有你！”

　　　　“北斗七星呢。”君子玉看着淡淡道，随后指着：“小七你看，那里还有一颗北极星，北斗七星都在绕着北极星转。”

　　　　“好啊好啊。”凰羽拍了拍手，嬉笑道：“那我就是北极星，对吧？”

　　　　“是啊，我们小七是北极星，北斗七星永远都围着小七转。”令羽爬起来欢呼了一下又摔倒在地上，傻兮兮的哈哈笑了两声。

　　　　接着，又是一片寂静。过了许久，令羽双手撑着头看向了凰羽，咕哝道：“小七，我不想死，我们都不要死，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凰羽愣了一下，众人都被这一句话问的默然无语。

　　　　半晌，凰羽微微的一笑，打了他一拳：“那是自然，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得到回答，令羽喜滋滋放心的躺了下来，还傻乎乎的用手比划着北斗星的轨迹：“那是北斗七星北极星呢”

　　　　几人躺成一排，身后是墨轩的墓碑，他们八个人，分分合合了许久，终于再一次的聚齐了。

　　　　曾经他们也是如此，肆无忌惮的喝酒，醉倒躺在一起过。只是当时，年少轻狂，尽是欢乐和玩闹，而现在，却多了几分愁苦和担当。

　　　　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份心情是那么的不约而同。

　　　　因为害怕，怕下一个人是自己，也怕下一个人不是自己。

　　　　短短几天，他们都饱尝了失去至亲至近的滋味，这一场大战，神族与魔界的实力相差实在太大了，他们都知道坚持下去无异于是在以卵击石，下一刻会是谁死都不一定。或许，结果是他们每个人都活不了，可是在那个结果没来之前，他们还想试上一试。

　　　　尽力的活下去，要实在要牺牲的话，就尽量让另外一个人活下去。也许，会有奇迹发生也不一定呢？

　　　　苏浅止缓缓的看向了凰羽，眼中恢复了清明。她在闭着眼睛，嘴角荡着幸福的笑意。

　　　　他失神了一会儿，一直看着她，是做什么美梦了么？那么，她的梦里有没有他的那一份？还是梦到了那个他？

　　　　他转过头看向了北极星，明亮的光芒跳跃着，一如她在他的世界里，明朗而活泼。

　　　　度朔见苏浅止转过注意力，也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凰羽，温和的笑了笑。

　　　　深秋的夜，晚风还有些寒冷，度朔平躺过来，看着天际的星光微微有些失神。秋寒刺激他心里都觉得无比的寒冷和疼痛，他拉了拉衣袖，缓缓握紧了手指。

　　　　那是他们的北极星，他们快乐和牵念的源泉。也是他守护的，快乐与牵念的源泉。

　　　　白子矜和君子玉淡淡的看着明亮的星，清淡的眉眼中掩着许多神色，黯然，安慰，还是坦然。

　　　　他们都是有故事的人，背负着从前的人和物，过着现在的生活。诸多的纷扰和繁杂，扰得他们不得安宁，也静不下心来。

　　　　爱，或不爱，从来都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过是在一念之间，他们却纠结了几百年都还不肯放手。

　　　　现在，前路漫漫，迷雾阻挡了前进的视线，他们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却不得不向前走着，带领大家一起向前走着。就算以性命为代价，也要在这片荆棘中，为神界杀出一条血路来。

　　　　到了现在，还有什么执迷，什么牵念，不肯放下呢？

　　　　可是她不一样，她是他们的小师妹，他们放弃了她这么多次，这一回，是该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前面，做一个师兄应该，且早就该做的本分。

　　　　令羽看了一眼凰羽，正对上了商离洛的目光，两人怔了怔，随后相互释然的一笑，原来他们想的都是一样的。

　　　　夜凉如水，寂静无声。在满天星斗的见证下，他们许下了一个共同的心愿——

　　　　如果要牺牲的话，就是我吧。请让北极星，永远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在昆仑停留了两日，他们早早的收拾东西带领昆仑余下的弟子去往赤水。一路上只见到仓皇逃命的生灵们，越往赤水边上去，就越是荒芜，等到了赤水境界，就已经见不到除了参战神魔以外的生灵了。

　　　　天界经历了紫陌一战，就已经元气大伤，除去一些逃走的兵将，余下的也就只剩下伤残病弱了。而赤水对面的魔军，黑压压的一片，恍若天边的乌云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这一战，他们的处境糟到了极点。

　　　　见到如今的情景，难免让人想到万年之前的神魔大战来。

　　　　那时候，他们神族和魔族的形势相比，还是占一些优势的，饶是如此，神族的损伤依旧惨重。

　　　　五神器和五颗灵珠的神力将魔族大军抵挡在赤水对面，强大的灵力在天地间肆虐着，气势非凡。那时候，他们还有修为很是强大的神，比如，上神夷光，比如，古息帝君。

　　　　而现在，一群修为低微的剑仙，和一群不是受了重伤就是缺胳膊少腿的天界兵将，胜算，余下的还有多少？

　　　　万年之前的那场大战，青冥早就做好了会失败的准备，在他的意料中，他会被打落禁魔渊底，在这之前，他放出话来说紫陌也被打落在禁魔渊，引来了紫箫。

　　　　果不其然，紫箫听闻哥哥被封印，不顾一切的冲过来，被古息帝君打伤。只是青冥他少算了一些事情，他不知道紫箫同古息帝君的关系，更不知道禁魔渊同通天塔相连。

　　　　他也没有料到古息会保留一丝魂魄，将紫箫送到通天塔他设下的幻境里，从此双宿双飞的生活在一起。

　　　　所以在禁魔渊里，他没有见到紫箫，反而等来了前来救紫陌的桃渊和白灵。

　　　　当时，青冥已经和禁魔渊里的混沌之气相融，可以在禁魔渊里使用强大的灵力。而白灵和桃渊却在混沌之气的影响下，勉强保持着不被混沌之气侵蚀掉神魂。

第178章　刻骨温柔，桃渊上神的执迷2（）　
他们只感觉自己被某个莫名的东西暗算，白灵好歹还是一个上神，就算在禁魔渊里修为受到限制，还是会奋力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