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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酌红颜夕染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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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从楚夕和墨轩赶出所有人进屋后,楚老爷就在门口来回踱步,好不容易等到门打开,墨轩从里面走出来,他却不敢开口询问。这可是盐铁使啊,朝廷命官,官居三品。
那宁墨轩出得门来,复又把门掩上,对楚老爷一作揖,道:
“毒性暂时压下去了,今后要多加修养,切勿劳神和过度运动。”
楚老爷欣喜万分,竟忘了追问羊皮纸的因由,在他看来,楚易风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待楚老爷准备问楚夕怎么还没出来,墨轩又道:
“楚夕想和兄长多待一会儿。她让您先去休息。明日在来探望也可。”
墨轩的语气虽然温和,却有种让人不容置疑的力量,楚老爷被他的眼神一扫,便乖乖地回房去了。墨轩看着微亮着光的房间,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良久,他勾起唇角,转身离去。
楚夕在楚易风的房间里呆了很久。吃过药,楚易风的情况好了很多,只是仍昏迷着。墨轩说要过几天才能清醒。
楚夕想了很多,她想起,自己回到楚府的那天晚上,那个推着轮椅一身白衣的楚易风,因为她一句白痴的口误,笑了很久。然后抱着她,让她不要再离开。他说,“找不到你,哥害怕。”
后来,方婉儿打了她一巴掌,楚易风摸着她的头,告诉她,不要跟她客气。那时候他的表情,让楚夕差点红了眼眶。
他本该有个很好的家庭,有远大抱负的父亲,温柔的母亲,一家其乐融融。他本该身体健康,肆意成长,尽情享受生命的诸般美好。但是命运让他背负一家灭门的秘密,又让他得到一个破败的身体,在阴暗的角落里生长。可是这些都没有影响到他长成今天这样简单纯粹的模样。他有时候心思细腻,有时候又神经大条。喜欢故作高深,却掩不住大男孩的率性。每每专心向他讨教,却总是得到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这些,都是活生生的楚易风。
可是现在,正值英年的他躺在床上,如果找不到解毒的方法便随时有生命危险,他的期限,只剩下三个月。命运对他,何其不公!
想到这里,楚夕又一次红了眼眶。她自认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却在今天流了穿越以来最多的眼泪。,为着他的隐忍,为着他坎坷的命运,为着……这个深爱他的大哥。
楚夕伸出手,为他抹平蹙起的眉头,轻声呢喃:
“大哥,你会幸福的。”
楚易风依然一动不动的躺着,要不是那一丝丝若有似无的气息,仿佛躺着的是一颗植物或者一个精致的玩偶。
这一晚,楚夕失眠了。脚上的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她知道,自己答应墨轩的事情,将给平静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波浪。但是她别无选择。这是她的责任,也是她最心甘情愿的付出。
第三十章 风萧萧兮易水寒
楚夕的离开很突然。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她带上自己的全部家当,留书一封,离开了楚家。
好吧;她是被出走的。
大半夜,她刚要睡下,掩上门回头,却见宁墨轩背着双手站在屋内看着她。楚夕吓了一跳,只见他缓缓开口:
“是时候了。”
这是一句开场白,此言一出,代表着楚夕平静的生活至此结束。
就这样,楚夕在宁墨轩的全程监视中收拾了细软;然后留书一封;连夜坐上了离家的马车;认命的奔向了未知的远方。
第二日,丫鬟来叫门半天无人应答,禀报楚老爷后撞门而入,房间内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封信,上书:
“呐,这次真的是江湖救急啦。三个月内,等我回来!”
楚老爷哭笑不得,只是消息又一次在楚府上下穿了开来,楚家二小姐,又一次再离家出走了!
疾驰的马车上,楚夕打个哈欠,睡眼惺忪的问:
“好歹还是告诉我,要去哪里,做什么吧?”
宁墨轩的回答很简单:
“去天宝城,找羊皮纸碎片。”
楚夕疑惑:
“羊皮纸还没凑齐?那你叫上我干嘛?有这么着急吗?”
宁墨轩淡然道:
“我确实不着急,只是怕你大哥等不了了。”
……
楚夕再怎么坚忍不拔坚持不懈坚贞不屈,对着惜字如金的宁墨轩也没办法开口了。只得借着微弱的光打量着他,他看起来很疲倦的样子,好看的凤眼下略微有青黛色,眼睛里也有些血丝,想是很久没睡个好觉了。这让楚夕很想不通,他虽然官拜盐铁使,但工作一般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做,整日里游手好闲,又怎么会这么累呢?
算了,这有什么好想的。楚夕甩甩头,开始想自己离开以后楚家会乱成什么样子。
楚易风大概该醒了,只希望他能爱惜身体,撑得住三个月等自己寻到解药回去。楚老爷多半会气得不行吧,自己这么一走,他不仅要照看楚家的生意,还要接管竹盐坊,会不会忙不过来,不过有陈彦帮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她又想到方婉儿,自己走得这么匆忙,也没来得及跟她说一声。说起来,方婉儿算是自己在这世界上的第一个朋友,上次她们在一起还说要想办法让楚老爷和方老爷和好如初,现在……想起来,自从那天拉着她一起和江怀安逛街之后就再没见过她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被江怀安说通了。
想到江怀安,楚夕心里有些复杂。那一日短暂的相处,让楚夕觉得很放松。那样的江怀安是她从没见过的,虽然还是很温柔,但是多了一份真实,少了几分疏远。只可惜后来一直忙着盐引的事情,他自那天后也没再上门拜访过,估计也是有事在身。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想到这里,楚夕叹息一声。江怀安是这个世界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知晓她身份的人,在他面前,她才能做回真正的楚夕,放下所有的负罪感。他们相互之间的约定,更是能帮助楚夕规避很多麻烦,只是现在,平静的生活已经被打破,这样的约定反而显得有些可有可无了。
抬头看了眼闭目假寐的宁墨轩,楚夕有些愤愤,都是这个比女人还美的妖孽,自从遇到他以后,自己的生活就再也不在计划内了。这个妖孽男,现在还有心思睡觉,搞得楚夕非常郁闷。毕竟毫不知情的跟着一个人去向一个未知地做一件未知的事情是一件让人十分不爽的事情。
仿佛感受到了楚夕怨愤的目光,宁墨轩突然睁开眼,一双黑曜石似的眸子在光线昏暗的马车里反而显得闪闪发光。楚夕被他突然睁眼吓了一跳,忙别过眼去,却听他淡淡地道:
“有精神东想西想,不如先睡一觉养足精神。相信我,接下来你会很忙。”
楚夕无奈,只得闭上眼睛,马车一摇一晃地声音中,倦意慢慢袭来,很快她就睡沉了。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在同一时间,宁墨轩睁眼,撩开马车的帘布走了出去。马车外一个蓝衣人负手而立。
蓝衣人将一样东西直直扔向宁墨轩,宁墨轩随手接住。那是一张羊皮纸残片,他看了一眼便分清了真伪。赞赏道:
“不错,将军府的人办事效率的确很快。”
那蓝衣人冷哼一声:
“你的命令我已经完成。锦州城的四张羊皮纸已经全在你手里了。”
蓝衣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仍然能轻易分辨出那就是江将军的孙子江怀安。
宁墨轩淡淡嗯了一声。
江怀安又道:
“你果然有够神通广大,能将一个大活人连夜带出锦州城。可是你好像忘了,当初来江家找我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不会打扰她的!”
宁墨轩扬唇一笑,道:
“我可没食言,是她自己先来找我的。”
江怀安握紧双拳,却又找不出别的道理,确实是楚夕自己带着玉佩和羊皮纸去宁府找的宁墨轩,而答应宁墨轩的事情,也是她自愿。他根本无法插手。平静了情绪,他道:
“爷爷说,此行凶险,让我跟着你,也好有个照应。”
宁墨轩挑眉:
“你?”
江怀安手持折扇微微拱手,语气平静:
“怀安愿孝犬马之劳,助大人一臂之力!”
宁墨轩不屑:
“想为我效犬马之劳,那就先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完,也不用武器,飞身闪到江怀安身前,出手就是一拳。江怀安虽看起来文弱,反应却是极快,几乎是在宁墨轩飞身上前的同时抬脚一跳飞跃至几尺开外避开了宁墨轩的攻击。也不示弱,迎上去赤手空拳地和宁墨轩过起招来。
月光下,两道腾空跃起的身影显得格外修长。
……
待宁墨轩同江怀安“谈完话”回到马车上,楚夕仍对外面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在梦中。马车还算宽敞,楚夕能躺平了身子睡。她的睡相一直不好,此刻更蜷着一只腿,两只手耷拉下来,螓首微扬。贴近些,还能听到她微微咂嘴的声音。
宁墨轩取出一床薄毯盖在楚夕身上,又轻轻把她的手放进毯子里。看着毫无警惕心睡得香甜的楚夕,他微微一笑,一双凤眼眼尾好看的上扬。
小猫儿,以后,要请多多指教啊。
第三十一章 忽如一夜姨妈来
第二天一早;楚夕突然惊醒。从马车上兀的坐起来,大叫一声:
“完了!”
宁墨轩本在马车内打坐回神,听到动静也睁开眼睛。连话都没说,只挑了挑眉头当做询问。
楚夕脸色有些发白,咬着嘴唇却不知如何开口,宁墨轩没听到回答,慢慢支起身子,问道:
“做恶梦了?”
楚夕摇头。
“有东西忘记带了?”
楚夕依然摇头。
“三急?”
楚夕顿了顿,又摇头。这该如何开口呢?
宁墨轩饶有兴趣的看着一脸苦相的楚夕,语气也带了笑意: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这一脸吃了黄连表情是怎么回事?”
楚夕闭上眼睛,叹道:
“我葵水来了。”
宁墨轩扬起了一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楚夕难得看到他吃瘪,却没心情去挪揄他。他垂眸想了想,道:
“前方是个小镇,我们先去找个地方歇脚。”
然后便不再说话了。
马车终于停下,宁墨轩先下车,复又伸出手,楚夕愣了愣,确定他是在让自己搭手下车后才把手放上去,扭扭捏捏的下车了。只是在亮处,楚夕才发现宁墨轩的耳根有些微微泛红。
他们停下的地方是一处客栈,楚夕没有心思去看客栈的名字,她急急忙忙的下了车,用手抵着肚子。早有人安排好了客房,小二领着楚夕上楼找到了她的房间。迫不及待的走进房间,楚夕关上门,这才慢慢掀开自己的裙子往下看去……果然,裙底有点点猩红,还是弄到身上了。
楚夕欲哭无泪。
大姨妈这个东西,简直就是所有侠女行走江湖打家劫舍的绊脚石和拦路虎。你想想,正飞檐走壁劫富济贫呢,突然大姨妈兴致来访,这站在墙中央是继续爬上去呢还是跳下去呢?又或者,抓住贼人举剑欲刺,大姨妈又一声不招呼的来了,这时候是继续打呢还是夹紧尾巴撤呢?
最怕的就是大姨妈性情不定,没个准信。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从来不打招呼。
等待她的心情,就像一个初恋中的少女,等待着她的情郎,既怕他不来,又怕他乱来。
楚夕这身体正是十七岁,来葵水很正常,可错就错在,楚夕穿越来也才两个月,上次来葵水的时候她根本不记得,也就完全没在意自己还有大姨妈这回事儿。
想象一下,你和你的朋友,坐着马车,吃着火锅还唱着歌,突然你脊梁骨一阵发凉,大姨妈来了。你是什么心情。
楚夕就是以这样的心情将自己胡乱收拾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物,然后对着换下来的脏衣服发愁。
这衣服是洗呢还是扔了呢?
正在她列出无数实施方案的时候,有人敲门:
“请问楚姑娘在吗?”
是个女人的声音,楚夕疑惑的坐起身打开门,被宁墨轩带走的时候,没见着有女人啊?眼前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手里正拿着几件衣物,对楚夕笑得慈祥,道:
“楚姑娘,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
楚夕挠头:
“我没买衣服啊?”
那胖大婶笑道:
“是宁公子让我送来的。他说……你身子不方便,怕你换洗的衣服不够,让我去买的。”
楚夕心里一暖,暗道这宁墨轩还是蛮细心的。接过衣物,那胖大婶仍无去意,犹豫道:“楚姑娘,换洗的衣物一并交给我吧,等晾干了再给你送上来。”
楚夕吃惊,怎么古时候的客栈也有如此贴心的服务?还包衣物洗涤了?不等她发问,那胖大婶又道:
“是宁公子吩咐的,他说你身子不便,不能洗衣服。”
楚夕愣了愣,这他也能想得到。回身把换下的脏衣服裹成一团交给大婶,那胖大婶还在自顾说:
“楚小姐,宁公子对你真好。如此贴心的夫婿,怕是不好找了。”
楚夕脸上微微发烫,忙摆手道:
“不不不,大婶你误会了,他不是我夫婿。”
大婶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道
“宁公子说虽然你们已经定亲了,可你脸皮薄,不好意思,如果我提起的话,你一定会说我误会了,还会说他不是你的夫婿。是以还专门吩咐我要称呼你小姐……结果还真的被宁公子猜中了。”
楚夕的脸红了个透,却又解释不清楚。只得在大婶还在滔滔不绝发言的时候以要休息为由将她请了出去。
楚夕才关上门不久,又有人来敲门,这次是宁墨轩的随从阿莫,来叫楚夕下去吃饭。
楚夕来到楼下,桌子上的菜肴已经摆好。清一色的清淡菜肴。还有热腾腾的乌鸡红枣汤。楚夕感激的看了宁墨轩一眼,宁墨轩视若无睹,淡定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点鸡肉在楚夕碗里。
由于早晨一直在路上未吃早餐,楚夕也不讲礼,径自撩起袖子大吃起来。
宁墨轩动了几筷子之后,便开始欣赏楚夕毫不斯文的吃相,时不时地还为她夹菜,一副新好男人的模样。
酒足饭饱,楚夕回房休息。走上楼梯的时候一个不注意扭了一下,差点摔下来。一双手从背后及时扶住了她,她转头一看,正对上宁墨轩似笑非笑的凤眼。
“当心脚下、”
宁墨轩轻声道。楚夕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激得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皱着眉看他:
“刚才又说是我未婚夫婿,现在又搂搂抱抱授受不亲的,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宁墨轩挑眉一笑,道:
“孤男寡女上路,有个名分也方便些。莫非,你嫌未婚的名分不够实在?不然,我下次告诉他们我们已经成亲了?”
楚夕对宁墨轩的调戏毫不在意,竟也对他笑了下,勾勾手指,蹭到他耳边,吐气如兰:“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宁墨轩眼角笑意犹在,道:
“愿闻其详。”
“你知道的,女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我呢,每次那几天就会心绪不宁,这个时候呢,我的涵养素质全都没有醒。所以,千万不要来招惹我。不然,我糊你一脸大姨妈!”
说完,楚夕还伸出手指,做了个往宁墨轩脸上抹的动作,然后扭过头扬长而去。
宁墨轩留在原地,一贯笑意满满的脸上有了一丝疑惑:
这大姨妈,是何许人也?
第三十二章 又见江怀安
却说那突如其来的大姨妈;让宁墨轩在中途小镇上一停就是五天,直到楚夕浑身清爽恢复了精神,宁墨轩大手一挥,决定继续赶路。
楚夕一行只有三人,除了宁墨轩还有一个他的随从,名叫阿莫。这几天他经常往返与楚夕和宁墨轩之间充当即时聊天工具,为人憨厚老实,传话时也闹出了不少笑话。楚夕喜欢逗弄他,总觉得一个憨厚老实的随从能跟随一个如此腹黑阴险的主子这么久还身心健全实乃一朵奇葩。
这一日,宁墨轩派阿莫通知楚夕收拾包袱上路,阿莫跑上楼敲门,见到楚夕一板一眼道:“楚小姐,公子问,你的东西收拾好了没?”
楚夕知道,宁墨轩是懒得上楼来叫她,所以让阿莫来传话。对宁墨轩这种“不要和我比懒我懒得和你比”的态度,楚夕十分不屑,但还是一脸笑意道:
“收拾好了呢~请宁公子稍等呀~”
阿莫只好苦着脸跑到楼下,冲宁墨轩鞠躬后,道:
“公子,楚小姐说,收拾好了呢~请宁公子稍等呀~”
当他一本正经的把楚夕故作娇嗔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出来,宁墨轩一口茶差点喷了,这丫头,又在想着法逗弄阿莫了。
没多久,楚夕提着包袱蹭蹭下楼了。宁墨轩正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饭,楚夕也不客气,径直过去坐下也吃了起来。桌子上还剩下一碗粥和半笼包子,还有些咸菜。楚夕三下五除二就把剩下的包子解决掉,又一口气喝掉粥,拍了拍饱饱的肚子,心满意足的站起身。
宁墨轩一双好看的凤眼斜睨着她:
“夕夕,为什么每次看你吃饭,都给人一种你饿了好几天的错觉呢?”
自从大姨妈事件让他吃瘪后,近来宁墨轩总爱变着法子戏谑楚夕,楚夕翻了个白眼,直接忽略掉他的提问,道:
“夕夕你个头,别拿肉麻当有趣,你怎么不叫我哈哈呢!”
宁墨轩从善如流:
“好吧,哈哈。”
楚夕气得头顶冒烟,一把跳起来指着宁墨轩的鼻子道:
“你……”
她接下来的话咽进了喉咙里。因为,顺着自己的手指,她看到了站在门口嘴角噙笑的江怀安。
仍是一身靛蓝的衣服,却一改以往文弱书生的打扮,广袖长袍,头发高高扎起,手持长剑,抱胸而立。如同一个仗剑江湖的侠客。
楚夕惊呆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是这身打扮?什么时候古代也流行cosplay了?
见楚夕发现了他,江怀安把剑收起,缓缓走进客栈,来到楚夕所在的桌子前,彬彬有礼地问道: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楚夕咽了咽口水,终于反应过来,好奇地问道:
“江怀安你怎么在这里?”
江怀安依然笑着,道:
“楚楚,我俩怎的如此生分,还是唤我怀安吧。”
楚夕茫然:
“怀安?”
江怀安拉着有些呆住的楚夕坐下,应道:
“恩。”
楚夕这才发现自己又着了道,愤愤道:
“你妹啊!分清重点好不好,我问的是你怎么在这里?”
江怀安接过小二端来的茶,虽是穷乡僻壤的粗茶,他却如同在品茗雨前龙井,姿势优雅,动作从容。放下茶杯才开口:
“我自然是来寻你。”
“寻我?难道我爹让你来的?我大哥又出事了?”
楚夕紧张起来,一把抓住江怀安的袖子。江怀安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摇摇头道:
“别担心,家里一切都好。”
宁墨轩看着江怀安拍楚夕手背的动作,又听他说家里两个字,微微眯起了眼睛,笑了起来,出声道:
“你是如何跟上来的?”
江怀安这才转过头看着宁墨轩,
“你的瞳术固然厉害,但我江怀安若没点本事,又怎么敢伴你左右?”
宁墨轩勾了勾嘴角:
“能解开我的瞳术,也算你有些本事,接下来,我就拭目以待了。”
楚夕张大嘴巴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对话间隐隐有火花迸射,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打断道:
“你们两个,认识?”
宁墨轩但笑不语,还是江怀安替楚夕解疑:
“家父同他有些往来。派我来助他。”
三言两语便说清了两人暧昧的关系,楚夕这才恍然,江怀安的爷爷据说是个将军,这里虽然有科举,但也有些官职是世袭,江怀安的爹自然也是将军,同身为朝廷命官的宁墨轩有所往来也很正常。宁墨轩要到锦州城找藏宝图,自然需要江家的帮忙。所以他们俩有关系也是情理之中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楚夕一拍手,指着江怀安背在背后的剑叫道:
“原来你还会剑啊?”
江怀安笑着点头。
楚夕豪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挪揄道:
“藏得够深啊!秀气书生竟是武林高手什么的,不错嘛!”
江怀安正欲答话,宁墨轩却站起身,朝桌子上扔了锭银子,留下一句:“再聊下去就天黑了”便飘然而去。楚夕这才反应过来,拉着江怀安急忙忙跟了出去。
来到马车前,几人又停住了脚步。因为宁墨轩的马车够大,一直都是楚夕跟着宁墨轩坐马车内,阿莫在外面驾车。如今多了个江怀安,本来马车倒是宽敞,多容一个人也无所谓,但宁墨轩却一脸笑意地说江怀安身体好,骑马在外做个保镖才更能发挥帮人的作用。江怀安也不争执,他本就是骑马来的,一言不发的跳到了马背上。
楚夕看了看挺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江怀安,又看了看一进马车就如同浑身瘫软般斜倚在坐榻上的宁墨轩,心叹:果然不管什么时代,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于是,三人行变成了四人。
由于之前耽搁的几天,马车这次行走的极快,一路颠簸疾驰,也不停歇。晚上也是由江怀安和阿莫换着连夜赶路。终于在两天后抵达了目的地——天宝城。
说到这天宝城,那可是个风水宝地。天宝城四周多山,中间却为平原,呈四周高中间低的盆地地形。能有这样的地形,自然是亿万年间板块运动的结果。可古人不懂地理学,他们只道这是天赋宝地,日月精华,于是命名为天宝。天宝城的主要资源还是盐,不过是井盐。
井盐提取工序虽然复杂,但提炼出的盐质量上乘,并且比海盐更纯粹,是以一直同海盐、湖盐齐名。也算是国家命脉。
因着天赋的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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