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云奇剑录-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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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想越激动，越激动就越睡不着。于是乎，他干脆起身不睡，而是打开窗欣赏徽州的夜色。大街上还没完全收夜，仍旧有不少人头攒动。

　　　　“不如去大街上走走，总比耗在这儿强！”有了这个想法后，夏昭云是彻彻底底没了困意。独自一人在大街上徘徊。首先映入其眼帘的是一家专卖文房四宝的铺子。

　　　　这大半年来，夏昭云几乎都没怎么练过字，看着架子上的毛笔，握在手里的瞬间，竟然有些陌生。掌柜笑嘻嘻地走上前来，说道，“这位客官，瞧你这提笔的姿态，定是经常写字的。不如来写两个字练练手如何？”

　　　　夏昭云正好也有兴致，便点头答应了。掌柜拿来一碗水，一张纸，接着道，“客官，请吧！”

　　　　夏昭云有些疑惑，问道，“这是水不是墨汁，如何写字？”

　　　　掌柜道，“客官无需担心，这纸是用特殊材质做的，就算用水也能写出字来。等水迹干了之后，那字便也不见了。”

　　　　那一刻，夏昭云恍然大悟，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对自己的孤陋寡闻感到羞愧。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凝神屏气后，写下了“夏昭云”三个字。大概是太久没练字的缘故，有些手抖，字也写得歪歪斜斜。

　　　　掌柜在一旁看着，仍旧笑嘻嘻道，“客官可以慢慢写，不着急！”

　　　　夏昭云意识到字写得太难看，难为情地笑了笑。于是乎，他再次凝神屏气写字。这一次，他写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写下“江湖”二字。比起“夏昭云”三个字，“江湖”二字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夏昭云的信心也倍增了许多。

　　　　掌柜仍旧在一旁观看，不禁说道，“客官已经找到感觉了，要不再试着写几个字？”

　　　　夏昭云觉得此主意甚好，可是写什么好呢？那一刻，他突然瞧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想起了易溪月。于是乎，他提笔写下了一句“一树梨花一溪月”。

　　　　掌柜突然拍手叫好，称赞道，“这几个字比起刚才那几个字又要好些。”

　　　　夏昭云笑道，“掌柜谬赞了！”

　　　　掌柜道，“我说的是实话，来我这铺子买文房四宝的人挺多的，第一次见到您这样的客官。能在短时间内如此精进，真是厉害啊！”

　　　　夏昭云解释道，“也并非短时间精进。从前，我就有练字的习惯，不过近些年因为事务繁忙，便疏忽了。到刚才为止，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提笔练字了。”说话间，他发现那张纸上写的字全都消失了，是水迹干了的缘故。

　　　　掌柜道，“练字需要每日下功夫，我相信这位客官马上就能重拾最初练字的初心。我看这支笔也挺适合客官的，不如买一支回去练习？”

　　　　终于到了这一步，不过夏昭云也不觉得反感。晨风苑中的毛笔已经用了很多年了，是时候换了。

　　　　“这支笔多少钱？”

　　　　“十两银子！”

　　　　“十两？”夏昭云一阵诧异，他万万没想到，区区一支毛笔竟然这么贵。若此时反悔，好像有点不大好意思。若就此买下，实在太贵，回去的盘缠恐怕不够。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说道，“麻烦将这支笔替这位公子包好，银子我来付！”

　　　　夏昭云记得这个声音，是黄鸿玉。

　　　　他回过身去，看着眼前的黄鸿玉，消瘦了不少。见到他的那一刻，夏昭云不知该笑语相待还是冷面不理。

　　　　“夏庄主真是有雅致，明日就是黟山论剑之期了，你还有闲情在这里买笔，不愧是中原的武林盟主，这心性就是与旁人不同。”

　　　　夏昭云冷笑道，“黄掌门是来嘲讽我的吗？”

　　　　“怎么会是嘲讽呢！我刚才说的明明是赞美之词啊！再说了，能在人海中与夏庄主相遇，难道不是缘分吗？”

　　　　“这里是徽州，明日便是黟山论剑之期，在这里见到黄掌门不足为奇！”说罢，他又回过头去，对掌柜道，“这支笔我买了，麻烦帮我包起来吧！”随后，他当即从钱袋子中取出十两银子交到掌柜手中。

第18章　与君不识酒香浓（）　
黄鸿玉见夏昭云没有好脸色，不禁道，“这么久不见我，一点都不想我啊！”

　　　　“你都说我死了，我为何还要想你！”

　　　　黄鸿玉诧异道，“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

　　　　夏昭云疑惑道，“中原武林的人都以为我死在了塞外，难道这谣言不是你散布出去的？”

　　　　黄鸿玉辩驳道，“当然不是！我为何要散布这种莫须有的谣言！”

　　　　夏昭云半信半疑，一时间也搞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你若气消了，不知是否愿意赏脸去百花楼小酌几杯？”

　　　　“你都有备而来了，我岂能不去！”

　　　　黄鸿玉微微一笑，他太了解夏昭云的性子了，知道他一定会去。

　　　　百花楼中人迹寥寥，二楼的窗户正对着整条街道，风景极好。黄鸿玉给夏昭云斟了一杯酒，说道，“请吧！”

　　　　“我不喝酒，换成茶吧！”

　　　　“为何？这可是珍藏了二十多年的猴儿酿，我特意用来招待你的！”

　　　　“不必了，明天就是黟山论剑的日子，喝多了容易误事。”

　　　　黄鸿玉也没坚持，当即命人将酒换成了清茶。

　　　　“几个月不见，你瘦了不少！”

　　　　夏昭云冷着脸，回应道，“你也是！”

　　　　“怎么，在塞外见了那么多奇闻轶事，也不跟我讲讲？”

　　　　“若是从前的黄鸿玉，我自然乐意。可惜，如今物是人非，我的那位朋友早就不在了。”

　　　　黄鸿玉自己小酌了一杯，又道，“当年之事，是我对不住你！不过，我有我的立场，希望你能明白！”

　　　　夏昭云“哼”了一声，不屑道，“若你一早挑明立场，我也不会抱怨什么，每个人都有立场。只是，你为何要用背叛的方式来表明你的立场？君子和而不同，这个道理你岂会不明白？”

　　　　“有些决定是在仓促的情况下发生的，那个时候我没得选择。若我也是后知后觉，你是否愿意原谅我？”

　　　　夏昭云苦笑了一声，不禁道，“现在才说这些话太晚了，你我二人早已经恩断义绝，不再是朋友。”

　　　　须臾间，只见黄鸿玉深叹了一口气，神情十分失落。那一刻，夏昭云也有些纠结，黄鸿玉在他心里就是一根刺，即使拔掉了，伤口还在，这辈子都无法痊愈。

　　　　两人沉默了片刻，在黄鸿玉第三杯酒下肚后，他突然抬起头，问道，“你师妹屡屡犯错，你都能原谅她，为何到了我这儿，你却”

　　　　未等黄鸿玉说完，夏昭云当即打断了他，拦声道，“因为她只是我的师妹，我不喜欢她，也不信任她，更不在乎她。”说罢，只见他饮了一口清茶，回味了片刻，接着道，“这茶凉透了，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夏昭云放下茶杯便离开了，只剩黄鸿玉一人在偌大的百花楼中，对着那碗清茶发呆。如果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或许他会做出不一样的抉择。

　　　　从百花楼中出来，街上的人越发地少了。夏昭云左顾右盼，突然在人群中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段仙格。

　　　　“仙格，仙格！”他用力挥着手，生怕段仙格听不见。

　　　　段仙格也看见了他，气色比起上次见面时好了不少。他身边还有另一个熟人，萧无策。

　　　　“你们两个大男人逛什么街？”夏昭云打趣道。

　　　　萧无策反驳道，“你一个大男人又逛什么街？”

　　　　夏昭云笑道，“我有一种预感，总觉得在这条长街上会遇到熟人，所以出来逛逛。结果，还真让我遇上了！”

　　　　段仙格道，“看你一切安好，我便放心了！这次，我和萧兄一起来徽州，是来帮你助威的。你小子，江湖上关于你的传言可是络绎不绝啊！各种奇怪的说法都有。”

　　　　夏昭云来了兴致，忙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我住在青萝客栈，不如我们上那儿说话去？”

　　　　段仙格笑道，“全凭你差遣！”

　　　　夏昭云的心情突然大好，不似见了黄鸿玉那般不自在。

　　　　回到客栈后，夏昭云请二人到房中说话，又让店小二备了点酒和小菜送来。三人一边谈笑风生，一边饮酒高歌，好不热闹。

　　　　“仙格近来身体如何？”

　　　　段仙格道，“本来我这副身子骨已然不行了，不过近来我见了一个人，全靠他妙手回春的医术，我的身体才得以好全。”

　　　　夏昭云听闻“医术”二字，心中有了猜测的人，莫非是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不过他没有直接说出易溪月的名字，而是故意问道，“不知是哪位神医妙手回春？”

　　　　段仙格道，“那个人你认识的，是芦花岛的画墨神医。”

　　　　那一刻，夏昭云有些失望，喃喃道，“原来是他！”

　　　　段仙格知道夏昭云心中所想，笑道，“画墨是胡一来的徒弟，医术极高。这次，多亏有他，我才能恢复如初。再调养一阵子，我便可以开始拿剑了。”

　　　　夏昭云道，“真是太好了！从前的段仙格又回来了！”顿了顿，他又试探道，“除了给你治病，画墨可还有说别的事？”

　　　　萧无策打趣道，“你想知道什么事？”

　　　　夏昭云也没遮遮掩掩，而是直接答道，“比如他师姐的事！”

　　　　段仙格道，“你还别说，画墨还真跟我讲了不少他师姐的事。他说，自从他师姐回了中原后，便直接回了青水阁，一心栽培那株从塞外得来的陀陀花。结果，竟然成功了，陀陀花结出了陀陀果。”

　　　　“成功了？”夏昭云并没有为此感到高兴。因为他知道培育陀陀花，需要日日以人血滋养，方能存活。在这个过程中，不知易溪月耗费了自己多少血。想到此处，他不禁一阵心痛。

　　　　段仙格瞧着夏昭云神色有异，不解道，“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夏昭云苦笑道，“没什么！还有吗？画墨还说了些什么？”

　　　　段仙格继续说道，“画墨还说这颗陀陀果能治天下一切疑难杂症，能解百毒，实在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圣果啊！可说完后，画墨神医看起来有些烦恼，他十分担心他师姐的处境。毕竟，天下只此一颗的陀陀果，若是被有心之人觊觎，那易姑娘岂不是有危险？”

　　　　其实，这也正是夏昭云担忧之处。

　　　　“我不会让溪月身陷险境的！”

　　　　段仙格打趣道，“那你打算怎么做？我看呀，娶回家得了！”

　　　　夏昭云并没有顺着段仙格的话往下说，若是从前，他是十分愿意娶易溪月为妻的。但经过了这么多事后，他始终无法忘记第二羽曾笑话他的那四个字“克妻命数”。虽说是玩笑话，可他当真了！

第19章　一语点透江湖局（）　
“两情相悦也不一定要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此话一出，段仙格和萧无策皆十分诧异。他们不懂夏昭云说出这番话的缘由。

　　　　段仙格只当他因为前几段姻缘不美满，对婚姻失去了信心。至于萧无策，则完全在状况外。

　　　　夏昭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须臾间看了一眼眼前的段仙格，逐渐显现出当年的风采。那一刻，他无比高兴，因为自己的好朋友终于回来了。

　　　　“仙格，黟山论剑后你有何打算？”

　　　　段仙格道，“曾经我想过报仇，为玄剑山庄死去的所有人报仇。但在幽梦山庄的这几年，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天大地大，锄强扶弱，行侠仗义，哪一件事做不得！我也算是从九死一生中过来的人，经历过快要死的岁月，方知活着真好！一直以来，我都很羡慕你，不管出于何种目的，至少你亲自看过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领略过塞外的一望无垠与楼兰美景，也曾辗转云南花海与苍山洱海为伴。而我呢？细想我这一生，最难忘的还是当年和你还有上官一起，与小玉楼斗智斗勇的那段时光。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了啊！”

　　　　听完这番话，夏昭云也十分感慨，忙给段仙格斟了一杯酒。

　　　　须臾间，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夏昭云当即凝神细听，应该是有人入住。

　　　　萧无策伸了伸懒腰，低声道，“来者不少，看来这位大人物派头还挺足！”说罢，他突然望向夏昭云，接着道，“夏兄这次带了几个人来？”

　　　　“五个人！我师妹，还有三个弟子。”

　　　　“就这么些人？”

　　　　夏昭云诧异道，“五个人还不够？黟山论剑又不是比谁带的人多？”

　　　　萧无策道，“话是没错，不过气势上稍弱了一些。早知如此，我就多带些人来，给夏兄助助威了。”

　　　　夏昭云好奇道，“这次，你们二人来徽州，不会连个随从都没带吧？”

　　　　萧无策道，“本来是带了几个随从的，谁知后来半路夭折了。”

　　　　“半路夭折？”夏昭云疑惑道，“被人杀了？你们被人追杀了？”

　　　　段仙格本来不打算说，可既然萧无策提起，也只好和盘托出，说道，“我和萧兄是一个多月前出发的。因为时间充裕，所以我们二人也是一路游山玩水过来。谁知，路上突然冒出一群黑衣杀手，挡住了去路。”

　　　　萧无策解释道，“我带的那几个随从正是因为这一劫无辜丧命的！”

　　　　段仙格接着道，“打斗中，我问起那些人的来历，他们只说是小玉楼的人。我实在不明白，我都已经落魄成这样了，还有人想置我于死地，实在费解。”

　　　　夏昭云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那群杀手在我和萧兄的合力进攻下，战败而逃。事情就是这样！但这件事也有蹊跷，虽然对方说他们是小玉楼的人，可在与我们打斗的过程中，他们并没有下杀招，只是想擒住我们。”

　　　　夏昭云也想不明白，喃喃道，“这就奇怪了，在黟山论剑这个节骨眼上，莫名出现小玉楼的杀手，只是为了抓你”须臾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影子，当即拍案而起，说道，“我知道是谁了！宋星辰！”

　　　　“宋星辰？”段仙格诧异道，“他抓我做什么？”

　　　　夏昭云“哼”了一声，不悦道，“还能做什么，用你的性命要挟我，好让我在黟山论剑中输给他！”

　　　　萧无策“唉”了一声，喃喃道，“这比武还没开始，有些人就已经坐不住了！不管是当初御风山庄离云峰一战，还是暮剑山庄一役，宋星辰都不是你的对手。正因为武功不如你，所以才使出这些阴损的招数，也不怕武林中人笑话。”

　　　　夏昭云道，“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视我为死敌，真是执著。”

　　　　萧无策道，“你这个对手也十分有趣啊！背后有锦瑟城这样隐藏的势力，却始终敌不过你这个没有背景的御风山庄。”

　　　　段仙格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奇怪，不禁道，“为何听你这话，好似在替暮剑山庄感到遗憾呢？”

　　　　萧无策懒懒道，“我哪里是遗憾，应该说是惋惜吧！暮剑山庄明明占据天时地利，大概少了人和吧，所以才导致如今不上不下的窘迫境地。”

　　　　段仙格反驳道，“我倒不这么认为，暮剑山庄虽然武功不行，但处理江湖关系却十分在行。放眼整个中原，除了御风山庄、鬼王派、百问门这些对立门派，以及映月宫这种中立门派之外，基本上所有的江湖门派都与他们关系甚密。近半年，就连端木世家都与暮剑山庄来往密切啊！”

　　　　“端木世家？”这倒是出乎夏昭云的意料。

　　　　段仙格道，“如今的局势这么明显，昭云不会还看不明白吧？”

　　　　夏昭云小酌了一杯，喃喃道，“当然看得明白！可是宋星辰如此大费周章地笼络江湖势力，目的何在？难不成他要联合众武林同道围攻我御风山庄不可？”

　　　　那一瞬间，夏昭云的脑海中再次闪过一个念头。若结合御风山庄近期树敌众多的情况来看，确实有点不大对劲。

　　　　段仙格反问道，“如果宋星辰真是这么打算的呢？”

　　　　夏昭云沉默了片刻，望着桌上的酒杯发呆。思虑了良久，他不禁问道，“如他真是这么打算的，我倒也不怕！暮剑山庄师出无名，凭什么围攻我们？再说了，其余门派又怎愿意对暮剑山庄俯首臣称？”

　　　　段仙格再次反问道，“你忘了暮剑山庄背后还有一个锦瑟城了吗？虽然云锦瑟不在了，但这个门派还在！听闻如今锦瑟城的城主是宋星辰的夫人，此女子继承了云锦瑟的遗愿，说不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呢！”

　　　　夏昭云有些疑惑，问道，“一个小小的锦瑟城又如何能撼动这么多的江湖门派？”

　　　　段仙格道，“你可别小看了锦瑟城的女子，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惑心术，通过女子特有的手段去迷惑男子，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一刻，夏昭云恍然大悟。

第20章　黟山论剑开始前（）　
黟山论剑的日子终于到了。虽然昨晚畅聊到半夜，但今日夏昭云却起得特别早。墨安、墨尘以及墨染三人一早遍候在夏昭云的房门外等候差遣。

　　　　开门的那一刻，夏昭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说道，“出门在外不需要这么拘谨，而且你们也用不着起这么早！”

　　　　墨安道，“在御风山庄的时候，我们每天早上都要起来给师兄弟们做早饭，已经习惯了早起！”

　　　　夏昭云道，“你也说是在御风山庄，但现在在外边，稍微偷懒多睡一会儿也没关系。”

　　　　不远处，传来段仙格的声音，笑道，“你这个师父就是这么教弟子的啊！竟然教他们睡懒觉！”随行的还有萧无策。

　　　　夏昭云抬头望了望天，打趣道，“这麻雀起得真早，一起来就开始叽叽喳喳了！”

　　　　段仙格知道夏昭云在暗讽自己，当即反驳道，“当麻雀有什么不好，光靠一张嘴就有饭吃呢！”

　　　　夏昭云道，“就你这张嘴会说！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三位是我新收的关门弟子，墨安、墨尘、墨染。”说罢，他又向三人介绍段仙格和萧无策。

　　　　“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段公子和萧公子！”

　　　　墨安、墨尘和墨染当即异口同声道，“段公子好，萧公子好！”

　　　　萧无策不禁道，“你这三个徒弟还真有意思，这说话的神情和语气竟然一模一样，仔细看长得还有点像呢！”

　　　　墨安道，“小时候听我爹说，住在一起的人，因为经常吃一样的食物，生活习惯也差不多，慢慢地连相貌也会越来越像。”

　　　　萧无策“哦”了一声，喃喃道，“竟然还有这种说法。照这么说，我与仙格同吃同住这么久，怎没看出越来越像呢？”

　　　　段仙格打趣道，“就你那俊美之貌，岂是人人有资格沾亲带故的！”

　　　　萧无策“咦”了一声，试探道，“怎么听起来像是在骂我呢？”

　　　　段仙格会心一笑，只道，“我怎么舍得骂你！”

　　　　看到此处，夏昭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也没多问，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迎面走来的常易瑶身上。

　　　　常易瑶是见过段仙格的，她曾听说过不少关于段仙格的事，今日在徽州见到此人，竟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你是段大哥？”

　　　　段仙格点了点头，欣喜道，“你是易瑶妹妹，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夏昭云不禁感慨道，“人啊，都是在不知不觉中长大的。”

　　　　段仙格拍了拍夏昭云的肩，笑道，“你这话听起来就像是老父亲说的话，易瑶妹妹也不过比你小几岁而已。况且她如今这么大了，你切不可再拿她当小孩子看待！”

　　　　这话简直说到常易瑶的心坎里，这也是她一直想对夏昭云说的话。

　　　　一番寒暄后，几人下楼吃早饭。说来也巧，恰好遇见了暮剑山庄的人。

　　　　段仙格喃喃道，“原来昨晚闹哄哄的那群人是暮剑山庄的人啊！”

　　　　萧无策道，“你瞧瞧人家这排场，两位主子吃早饭，身边站了十几个下人服侍，我算是开了眼界。”

　　　　不过很快，段仙格便揭了萧无策的老底，说道，“我记得上次你摆生日宴，大概有二十几个仆人在旁伺候，那阵仗不比今日壮观？”

　　　　萧无策当即白了他一眼，随手拿起一个馒头，塞在段仙格嘴中。

　　　　吃饭期间，宋星辰始终没有往夏昭云这边看，倒是南竹不禁瞥了几眼。很快，暮剑山庄的人便用完早饭，率先出发了。

　　　　常易瑶见对手都出发了，忙道，“师兄，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夏昭云道，“我们不着急，先好好吃早饭。”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七人往黟山碧潭方向而去。又步行了一个多时辰，才见一潭清澈的湖水映入眼帘。段仙格打量了一眼，不禁疑惑道，“碧潭，顾名思义，湖水应该是碧色的才对，怎么名不副实呢？”

　　　　萧无策十分积极地走上前来，解释道，“听说，十七年前黟山论剑之时，这水确实是碧色的。可能时过境迁，这水又慢慢变得清澈了。”

　　　　不出片刻，碧潭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一个红衣女子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此人便是梦还谭。其身旁还有一名女子，夏昭云认出了她，竟是在塞外认识的小雀。

　　　　小雀也看到了夏昭云，她并不惊讶，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夏昭云也同样点头示意。之后，他便继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