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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云奇剑录-第2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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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晃晃当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大咧咧道，“周舟粥，悠然茶馆的说书先生，曾拜在暮剑山庄门下。不知，你有没有说过你师祖爷爷的坏话呢？当年，他可是做尽了坏事啊！”
周舟粥顿时神『色』凛然。他没什么不敢与人说的事儿，唯独拜在暮剑山庄门下这件事，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眼下，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戳穿身份，心中十分不快。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提也罢！”
黄晃晃道，“既然周先生不愿意提，那我就不提了。不过，有一件事你确实弄错了。”
“哪一件事？”周舟粥质问道。
“关于召日老祖真正的结局！”
玉小六本来就对召日老祖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眼下黄晃晃突然提起这一茬，实在是恰合时宜。
周舟粥眉头微蹙，朗声道，“既然黄姑娘以百问门掌门的身份自称，那烦请你说说召日老祖到底是何结局？”
黄晃晃道，“召日老祖根本不可能跟他的妻子去什么岛上归隐，那只是世人想当然的说辞罢了。要知道，召日老祖当年可是直接继承了黑心老尼五十年的内力，又练了伤及自身的邪门武功，本就时日不多。所以，在他和他的朋友大闹宝福客栈之后，召日老祖只过了半年的清静日子便死了。”
玉小六嘴巴微张，若这话属实，那召日老祖的死还真是可惜了。
不知为何，那些来听书的人竟也接受这种说法，开始议论纷纷。
但周舟粥不服气，他并不赞同黄晃晃的说辞。
“黄姑娘，你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你是百问门的掌门，便在这里信口开河。你今日来此，莫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黄晃晃笑道，“怎么说我也是悠然茶馆的客人，这样招待客人，不大妥吧？”说这话时，她突然瞧了一眼正在二楼观望的谢小七。
谢小七知道来者不善，立即下了楼，朗声道，“黄姑娘，你一直在回避周先生的问题。你说你是百问门的掌门，仅凭一句话，让我如何相信你？”
黄晃晃回道，“我姓黄，这便是证明。”
谢小七突然大笑了一声，又指着正在看热闹的玉小六说道，“那位小兄弟姓玉，名叫小六。难道，他也是扇花谷的后人不成？”
玉小六怎么都没想到，这话锋一下子就转到了自己身上。在众人的瞩目下，只见玉小六突然走上前来，拱手回道，“谢老板，黄姑娘，我师父名叫玉湛，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是扇花谷的后人呢？”
黄晃晃打量了玉小六一眼，好奇道，“玉湛神医如今是否健在？”
玉小六道，“我师父身子还算硬朗，但就是记『性』不大好。”
黄晃晃打趣道，“我看不只是记『性』不好，连眼神也不大好。”
玉小六听闻有人对自己的师父不敬，忙分辩道，“姑娘为何出言不逊？”
黄晃晃转动着手上的玉珠，从容道，“玉小哥莫着急，我说这话原也没有恶意。玉湛神医的大名我自是有所耳闻，传闻你师父当年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怎么收了这样一个相貌平平的徒弟呢？”说罢，她竟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玉小六意识到黄晃晃在笑话自己的长相，但他并没有生气。因为，事实如此。
谢小七看不惯黄晃晃如此放肆无礼，忙将话头转了回来，接着道，“黄姑娘，就算你真是百问门的掌门，关于召日老祖之死的真相，恐怕你说的也并非实情。”
前一刻还在哈哈大笑的黄晃晃顿时脸『色』骤变，谢小七这一句话无形当中惹恼了她。她能接受世间所有的恶意，唯独不能接受别人质疑她掌门的能力。
“谢老板，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
“就算你不爱听，我也还是要说！”
黄晃晃突然“哼”了一声，冷笑道，“我现在心情不大好，一旦心情不好，就喜欢折磨人。”
谢小七道，“你若敢在悠然茶馆动手，我自然不会放过你。”
黄晃晃不以为然，突然跳到一个高台处，取下腰间的玉箫吹了起来。那萧声独特得很，开始还让人心情愉悦，可越往后，竟让人觉得惴惴不安，心生恐慌。
悠然茶馆里的人都不幸中招，唯独谢小七除外。
谢小七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只见其掌心突然生出一股吸力，将那产生靡靡之音的玉箫给吸了过来。黄晃晃看得分明，这武功好生厉害。
玉小六『揉』了『揉』眼睛，完全不知道刚才过去的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此刻的他头痛欲裂，十分难受。
“你到底是何人？”这下轮到黄晃晃对谢小七产生好奇了。
只见谢小七笑道，“我还能是何人，当然是这悠然茶馆的老板啊！”
“老板？”黄晃晃再次“哼”了一声，暗讽道，“我看叫老板娘比较合适吧！”说话间，只见她的袖口中突然飞出一根银针，将谢小七头上的发带给割断了。瞬间，一头飘逸的长发暴『露』在众人面前。
不止来听书的人看呆了，就连周舟粥这个认识她两年的人也看呆了。真是惊世骇俗之容颜，没想到谢小七竟然生得如此貌美。
谢小七见自己的女儿身暴『露』，心中十分不满，当即喝道，“姓黄的，你到底意欲何为？”
第55章 熙熙攘攘瞬消散（）
黄晃晃见谢小七如此沉不住气，竟有些高兴。因为，这个老板比她想象中好对付些。
“谢老板生得这般美貌，何必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呢？”
谢小七道，“我打开门做生意，女扮男装也是为了行事方便。倒是你，跑到我的茶馆来闹事，居心何在？”
黄晃晃道，“不否认，我来你这茶馆听书确实是居心叵测！”
“你……”没想到黄晃晃竟然承认地如此干脆。谢小七一时三刻，反而拿她没有办法了。
黄晃晃接着道，“我虽是居心叵测，但绝对不是为了闹事。这位说书的周先生为何知道这么多的武林轶事，谢老板难道不好奇吗？”
谢小七驳道，“我不管周先生的消息是从哪儿得来的，这与我无关。大家都是花了银子来听书的，只要让大伙儿满意，我又何必计较这些！”
此话一出，竟惹来在场所有人的一致叫好。
黄晃晃也跟着拍手叫好，朗声道，“谢老板不愧是生意人！”说话间，只见茶馆中突然来了七八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放眼瞧去，那箱子大约能容纳四五个人。
谢小七质问道，“黄姑娘，你这是何意？”
黄晃晃道，“这里有黄金万两，我买下你的悠然茶馆！包括你，还有这位说书的周先生。”说罢，她当即示意那些人将箱子打开。
开箱的那一刻，一道亮眼的金光刺痛了所有人的双目。果真是黄金万两，绝无虚假。
可惜，谢小七并不放在眼里，反而冷嘲热讽道，“抱歉，这悠然茶馆是我爷爷留下来的基业，我不卖！”
黄晃晃当然知道谢小七不会卖，而且她来悠然茶馆的目的也并非为了买下这里。
须臾间，只见黄晃晃又将目标锁定在了周舟粥身上，试探道，“周先生，不如您到宝福客栈去说书，如何？这万两黄金就当是订金了！”
“订金？”玉小六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再看看高高在上的黄晃晃，顿时心生崇敬之意。
周舟粥自然心动，但他还是拒绝了黄晃晃的好意。
“黄姑娘，我与谢老板曾经签下五年的契约。眼下约定未到期，我并不打算另谋高就。”
黄晃晃双手交叉抱怀，故作疑『惑』道，“这就奇怪了，我竟不知这年头的人都如此看淡名利啊！”
谢小七道，“我不知你到底是何居心，若你再不走，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黄晃晃突然收起了笑容，那张天真无邪的脸瞬间变得深不可测。
“不跟二位兜圈子了，这黄金万两，我只为买一个消息。”
谢小七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耳朵，反问道，“黄姑娘向我们悠然茶馆买消息？这真是天下奇闻啊！”
周舟粥附和道，“姑娘不是号称自己是百问门的掌门吗？怎么会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对于二人的冷嘲热讽，黄晃晃并不加以理会，而是道，“那把名震天下的十七剑，如今身在何方？”
谢小七道，“十七剑为召日老祖所有，老祖隐居了，自然也就随手带走了。”
黄晃晃不耐烦道，“我方才说了，召日老祖最终被邪门武功造成的内伤反噬而死。所谓的隐居只是幌子，信不信由你！”
谢小七自然不信，谁让她有第二羽这样一个师父呢？只有第二羽才知道召日老祖最后的结局。但黄晃晃言之凿凿地说召日老祖是被内伤反噬而死，听的次数多了，她心中怀疑的种子也慢慢生根发芽了。
“黄姑娘，我的茶馆是开门做生意的。无论周先生说的是真也好，假也罢，统统与你无关。”
说来也怪，黄晃晃竟然真的不再纠缠，而是带着她的人和万两黄金离开了。就连被谢小七拿走的玉箫也没要回，走得十分匆忙。
这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难道黄晃晃因为嘴上说不过，就这样认输了？还是某一日，她又会卷土重来？
被黄晃晃这么一闹，周舟粥也没了说书的心情。谢小七也看出了这一点，只好用好酒好菜招待今日来听书的人。因为她知道，只有将客人哄高兴了，才不至于砸了招牌。
回头，她又将周舟粥请到书房说话。
“周先生，这里有一千两银子，你且拿着走吧！以后不要再出来说书了！”
周舟粥十分愕然，不解道，“谢老板可是怕了那个小丫头？”
谢小七不屑道，“我岂会怕她？”
“我愿意走，不过我想知道缘由！”
谢小七道，“关于召日老祖的故事，往后不可再说了。没想到，时至今日，依旧有人对他的事感兴趣，依旧有人在打那把剑的主意。”
周舟粥试探道，“那个姓黄的丫头自称是百问门的掌门，可她看起来年纪轻轻，怎么会对以前的人和事感兴趣呢？”
谢小七道，“这你就看不懂了吧！她姓黄，是百问门的掌门。刚才，她的字里行间也说了，她的师祖爷爷名叫黄鸿玉。如此一来，究竟是谁对召日老祖感兴趣，不是显而易见了吗？”
周舟粥恍然大悟，也终于明白了谢小七这么做的意图。原来，她是怕暴『露』召日老祖的行踪，这才劝自己离开。
周舟粥也未做纠缠，而是十分爽快地拿了银子走人。
不过临走前，谢小七还是有一事不明，好奇问道，“周先生方才为何不跟姓黄的丫头走？毕竟，那可是万两黄金啊？”
周舟粥回道，“我师父曾经教过我，做人不可言而无信，千金难买道义。”
“你师父？宋星辰？”
周舟粥摇了摇头，说道，“我虽曾经拜在暮剑山庄门下，但只待了一年便离开了。严格来说，宋星辰算不得我师父。”
“那你师父到底是何人？”
周舟粥回忆道，“说起来，她和召日老祖也是颇有渊源！她叫南萍儿，是黑心老尼的徒弟。若论辈分，召日老祖还得叫她一声师姐。”
那一刻，谢小七恍然大悟。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是自己将从前的江湖旧闻告知了周舟粥，周舟粥不过是转述罢了。不曾想过周舟粥竟然也与这些故事里的人颇有渊源。
“刚才拒绝了黄金万两，周先生可曾后悔？”
周舟粥摊了摊手，无奈道，“肠子都悔青了！”
周舟粥走后，谢小七心里的疑『惑』还在。召日老祖最后的结局到底是什么？她决定去清风谷找自己的师父第二羽问个清楚。
第56章 烧鹅美酒探老者（）
第二羽又在梨树下喝着小酒，日子过得极为惬意。
不远处，谢小七左手提着一只烧鹅，右手提着两坛女儿红正朝这边走来。
虽说是上了年纪的人，可第二羽的鼻子依旧十分灵敏，眼巴巴地盯着谢小七手上的烧鹅，目光如炬，视线久久未曾移开。
“老家伙，我来看你了！”
第二羽“哟”了一声，缓缓从躺椅上起身，直奔着烧鹅去了。
“我就说今天的太阳怎么打西边出来，原来是有人来看我了！”
谢小七呵呵道，“这清风谷哪里来的太阳，你是人老糊涂，老眼昏花了吗？”
第二羽抿了抿嘴，喃喃道，“你这个小丫头真是没礼貌，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师父呢？我最多老眼昏花，但还不至于老糊涂。”
“是是是！”谢小七随即奔至厨房，将烧鹅切片装在盆中，端至屋外。
“几个月没来看师父了，是不是有事想不通了？”
谢小七感慨道，“师父，你们那个时候谁的武功最厉害呀？是你还是召日老祖？”
第二羽思量道，“我也不清楚，我跟召日老祖感情很好，从没打过架。所以，不知道谁更厉害。”
见谢小七一脸深沉，又突然提及召日老祖的名字，第二羽猜到定是有事发生，不禁试探道，“难不成江湖上又有人在打听召日老祖的行踪了？”
谢小七知道任何事都瞒不过他，故意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激动道，“师父真是料事如神，这都能被你猜到！”
谢小七五岁的时候，第二羽便开始教她武功。对于自己的这个徒弟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他可谓是一清二楚。
“说吧，到底何事让我们的谢老板登三宝殿了？”
于是乎，谢小七便将悠然茶馆发生的所有事都一一告知。
第二羽品了品，评价道，“让周舟粥离开是对的。”
谢小七有些困『惑』，忙道，“为何百问门如此在意召日老祖的行踪呢？”
第二羽喃喃道，“师父也不明白，大概是喜欢吧！”
“喜欢？谁喜欢谁？”
第二羽继续打趣道，“百问门的人喜欢召日老祖啊！要不然，又怎么会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师父又在说笑了，你这七十多岁的人了，还是这么不正经。”
第二羽叹了口气，感慨道，“你师娘就喜欢我的不正经，可惜她先我一步去了。如今，这寂寞深谷，就剩我一个糟老头子了。”
谢小七格格笑道，“师父才不是糟老头子，虽然您一把年纪了，但风度和气派还是在的。师父年轻的时候，应该有很多姑娘喜欢吧？”
第二羽顿时仰起头，得意道，“那是自然，喜欢我的美女无数。年轻时，你师娘经常因为我身边围着的那些莺莺燕燕跟我吵架，本以为两个人是过不下去的，没想到不知不觉竟然也相守到老了。”说到此处，第二羽渐渐沉默了起来。
谢小七知道他在思念小雀，忙岔开话题道，“师父，那个黄晃晃说召日老祖最后的结局并非去了某个岛上隐居，而是死了。这个说法可信吗？”
第二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师父的话和外人的话，你信哪个？”
谢小七道，“自然是信师父的话啦！只是那个黄晃晃说的有板有眼，好像真的似的！”
说话间，第二羽突然夹了一块烧鹅送入嘴中，细嚼慢咽了一番，享受道，“你莫听旁人胡说八道，师父身为召日老祖最好的朋友，岂会不知道他的行踪。不过，为师告诉你的说法与事实确实有那么一点偏差！”
谢小七十分好奇，忙道，“所以说，召日老祖真的不是去了某个岛上隐居咯？”
第二羽继续吃着烧鹅，就着香醇的女儿红，一边吃一边说道，“不告诉你！”
谢小七见第二羽卖关子，顿时心情不悦，一把抢过那盆烧鹅，故作威胁道，“你若是敢瞒着我，我就不给你吃！”
第二羽一看到嘴的鸭子要飞走了，当即激动地站起身来，轻轻松松一招便将那盆烧鹅又抢了回来。
“小丫头片子，敢在为师面前耍花样，还早着呢！”
谢小七还是十分好奇召日老祖的事，只好继续缠着第二羽，撒娇道，“师父，你就告诉我嘛？”
第二羽不解道，“你为何想知道召日老祖的行踪？”
谢小七也没弄明白，不知脑子里何时蹦出这样一个念头，想了片刻也未找到答案。
“徒儿好奇嘛！”
第二羽“哦”了一声，心道，“告诉这个小丫头也无妨，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徒弟，总不可能胳膊肘往外拐！”
“行吧！为师就告诉你一人。倘若你有时间，就代替为师去看看那个老家伙。顺便帮为师确认一下，我俩谁老的厉害些！”
谢小七高兴地手舞足蹈，忙竖起耳朵倾听。
“那老家伙住在洞庭湖以北的翠松山紫岩洞中。从洞庭湖到翠松山要走七天七夜的路程才能到，而且山路崎岖，相当难走。”
就在谢小七在思虑翠松山是何地时，只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瞬间不见了踪迹。
第二羽意识到有不速之客闯入，忙将谢小七护在身后，警觉道，“徒儿别怕，有师父在。”
谢小七并不稀罕第二羽的保护，毕竟对于一个老眼昏花的人来说，她能有什么过多的期望呢！
只见谢小七戳了戳第二羽的背，无奈道，“师父，刚才闪过去的是一只黑猫！”
“黑猫？”第二羽无奈笑了笑，自嘲道，“我真是老眼昏花了，是猫是人都分不清了！”
不过，世事难料。第二羽看到的究竟是人还是猫，唯有事实来证明了。
黄晃晃在离云峰上驻足许久，看着茫茫云海，实在很难相信这云海下竟然还有人居住。
刹那间，只见一个黑衣探子从云海中冒出头，纵身一跃落在黄晃晃面前。
“都打听清楚了？”
黑衣探子回道，“打听清楚了，原来悠然茶馆的老板是第二羽的徒弟。而且，属下还得知了召日老祖的下落！”
黄晃晃浅浅一笑，顿时心情大好。因为，她大闹悠然茶馆的目的终于达成了。
“我们即刻回金陵，将此事告知师祖爷爷！”
第57章 江湖曲尽翠松山（）
从翠松山放眼望去，远处的枫叶又红了，唯独翠松山上的松树一年四季郁郁葱葱。
夏昭云瞧着今日阳光正好，便打算在洞外的躺椅上赖上一整天。
须臾间，耳边传来一阵缓慢沉重的脚步声。他不禁伸长脖子往路口瞧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吃力地往这边走来。
夏昭云眯着眼睛瞧了片刻，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原来是他。
见到黄鸿玉的那一刻，夏昭云的心中并没有任何涟漪，反而淡淡道了句“好久不见”。
黄鸿玉瞧着他满头白发，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夏昭云好奇道。
黄鸿玉忙收起脸上的笑容，又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感慨道，“你也老了！”
夏昭云什么都不好奇，也不问黄鸿玉如何得知自己的住处，而是泡了好茶请他喝。
“酒都喝光了，只剩粗茶，将就着喝吧！”
黄鸿玉道，“你这杯茶我可是等了好多年了，万万不可将就，一定要慢慢品才是。”说罢，他又环顾了一眼翠松山的环境，果真适合养老。
“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夏昭云回道，“这里原本是黑心老尼的家，她老人家走了后，我就在这儿住下了。”
“溪月呢？她怎么不在？”
夏昭云突然指了指自己的心，说道，“她在这儿！”
黄鸿玉瞬间顿悟，也没接着问下去。但他在来之前，确实有很多问题想问夏昭云，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突然间又打消了那些念头。此刻，他只想与这位曾经的老朋友一起喝喝茶，晒晒太阳。
洞外的草棚里，那把十七剑被随意地扔在地上。夏昭云见黄鸿玉的视线正好落在那剑上，忙道，“于我而言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正好家里缺一把砍柴刀，就用这剑来代替了。”说到此处，夏昭云突然想到黄鸿玉来找自己的目的，疑『惑』道，“你该不会为了这把剑来的吧？”
黄鸿玉脸『色』一沉，不悦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没良心的人吗？那把剑就留着给你砍柴吧！”
对于这个回答，夏昭云还是持有疑虑。但不管黄鸿玉出于什么理由来看自己，其实都不重要了。毕竟，岁月匆匆五十载，有什么执念是放不下的呢？
“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你！”
夏昭云疑『惑』地看着他，好奇道，“为何要找我？”
黄鸿玉浅浅一笑，正经道，“大概是想你了吧！”
夏昭云呵呵了几声，嫌弃道，“你少来，我才不信！”
“那你觉得我会因为什么理由找你这么多年？”
夏昭云想了片刻，猜测道，“莫不是为了这把十七剑？”
“区区一把剑而已，哪里值得我这般费力。”说话间，只见他不禁深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自从你退隐江湖后，这江湖便不是从前的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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