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冒险-第3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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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鹏当然不会答应这作弊的行为，他一贯注重公平，就算对手是他讨厌的人，他也宁愿在公平决斗之中败北，也不愿意用作弊的方法取胜——最重要的是，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孔宣和程鹏稍稍比试了一下，然后认可了程鹏的实力，答应了他“不要在决斗中出手帮忙”的请求。

“……事情大致上就是这样。”程鹏对杨戬等人说，“你们走吧，十二金仙里面我们只要射杀广成子一个就行，没必要多造杀孽。你们修行这么多年也不容易，现在杀劫也已经应了，何苦留在人间冒风险？”

杨戬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向师傅，眼神里面颇有几分希冀。

对于已经肉身成圣的他来说，躲在山里修行才是最好的选择：于私，他本身没有杀劫，没必要在朝代更替的浑水里面搅合，安心修炼比什么都好；于公，他有神职在身，需要扫荡人间妖魔，而天地大劫之后必定会有很多妖魔鬼怪产生，他需要把法力神通修炼高明了，才能在人间扫荡妖邪——对于他来说，这才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玉鼎真人自然明白徒弟的性格，按照他的本意，既然杀劫已经完成，那就没必要再在人间耽搁。可姬发极会做人，各种布置安排得十分慎密，让他们在高兴和享受之余，实在说不出告辞要走的话来。

但现在必须要走了！再不走的话，只怕性命真的要断送在这两军对垒的战场上！

纵然可能因此引得元始天尊生气，但事已至此，实在没办法考虑更多了！

打定主意的玉鼎真人叹了口气，正打算表态，清虚道德真君却开口了。

“这种事情我们哪有权力决定！我们身为阐教的弟子，自然要尊教主的命令。老师之命是要我们相助西岐打败朝歌建立新朝，这件事做完之前，我们不能走！

程鹏楞了一下，目光看过虽然有点狼狈却显得很镇定很坚决的清虚真君，慢慢皱起了眉头。

“阐教元始教主的命令，不是要你们非得战死沙场不可吧？”

“我们无从揣测老师的意思，但老师的命令是绝对的！”

程鹏眉头紧锁，又看玉鼎师徒：“你们师徒也是一样的意思？”

玉鼎真人苦笑，拔出了佩剑：“请赐教！”

“我不跟你们打。”程鹏摇摇头，向后退出几步，退上了七箭台，“负责守护这里的可不是我，是孔宣大哥。只要你们有本事突破他五色神光的阻拦，我自然拿你们没办法——要是你们连五色神光都破得了，元始天尊也未必能够奈何你们了，到时候天大地下任你们逍遥自在，我反而很羡慕呢……”

要对付孔宣？

玉鼎真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收起了自己的佩剑。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既然打不过，那何必自取其辱呢？惧留孙、黄龙和灵宝还躺在地上昏迷着呢！

“我几位师兄弟都昏迷不醒，不知该如何救治？”

“休息一天，多喝水，少运动。”孔宣的声音带着一种天然的优越感和自信心，“我没下狠手，他们休息休息就好了。”

但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一变，严肃和冷酷了许多：“可我要提醒你们一句，错误犯一次是正常，犯两次就是自己蠢了。蠢人在战场上是活不长的！”

昆仑诸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只能唉声叹气，最终带着刚刚被救醒，显得虚弱无力的三人离开了。

昆仑派六人离开之后，程鹏的心情顿时舒缓了需要多：五位金仙再加上一个肉身成圣的杨戬，这个阵容实在有点太强大，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若非有孔宣相助，光凭他一个人，根本无法对抗这么多的敌人！

现在昆仑派玉虚宫的这些ＮＰＣ走了，程鹏也可以专心和孔宣讨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了——对程鹏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那场决斗，虽然决斗已经被周任自己给搅合了，但最最起码……周任还关在五色神光里面呢！

“孔宣大哥，你为何抓住阐教四人之后，放了三个，还留住一个？”

“那个是留给你的，你不是要跟他一对一决斗吗？我等一下把他放出来，你们就可以继续一对一决斗了……

“算了！”程鹏想了一会儿，兴趣索然地摇摇头，“就算放出来，他肯定也会耍赖的……你就多关他一些时间，关到陛下咒杀广成子之后吧，省得他出来给我们捣乱！”

可孔宣终究还是没能关住周任太久，或者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才关了周任不到一天，东海那边的平灵王就起来造反了！

平灵王是类似袁福通的人物，本身实力不强，却有大量的道术之士协助，让他可以帮忙分散朝歌军的战斗力，为西岐军的最终胜利增加几分希望。

诸如平灵王这种叛党，肯定是要想办法对付的。但平灵王也算是兵多将广，而且他手下还有不少能人和妖怪，一般人去的话根本就是白送！

有鉴于此，孔宣便找到了闻太师，自己请缨前往。闻太师原本正在为自己是否带队去平叛而苦恼——他要是去平叛了，这边的兵力就会不足，实在是不可能两全其美。现在有孔宣自告奋勇，闻太师自然很高兴——孔宣的本事，他也一样听说过，那五色神光可是连他师傅金灵圣母都曾经明言无法抵挡的绝招！孔宣出马，是最稳妥不过的了！

出发前去平叛之前，孔宣按照程鹏的建议放走了周任，而程鹏则去到论坛上，发了一个帖子。

这个帖子里面，他把那场战斗的经过和几个重点桥段做成了视频，放在网上让人看，而整个帖子的最后，他则问了一句话。

【你输了，什么时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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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１９、离火之精诉缘由

“论坛上反应如何？”见程鹏关上虚拟屏幕，申琦忍不住问，“大家都有什么评价？”

程鹏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好笑，帖子才发出去不到三分钟，就算大家看到了，一时间也来不及回帖或者评价啊！

但他却没有笑，反而觉得心中有丝丝暖意——以申琦的才能和性格，本该直接去论坛看个究竟，但她却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向自己询问，这既是信任，更是尊重的表现！

“放心吧！肯定和你预计的一样！”他稍稍有点不习惯这种气氛，便转移了话题，“你觉得周任会乖乖履行约定吗？”

“那可真的难说……就道理上来讲他应该会遵守决斗的承诺，毕竟他也是著名的人物，这次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无数人的关注之中进行的决斗……”申琦回忆着当时的场面，忍不住有些好笑，“你知道吗？当时在那个营寨之外，至少有十万以上的玩家在观战啊！他要是成功捣毁了七箭台倒也罢了，可他不仅决斗输给了你，计谋方面也完全输了，最后甚至被孔宣生擒活捉……这脸丢得太大了！换我是他的话，在这种情况下绝对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一句话都不好说。”

“但我总觉得他不会走的……”程鹏叹了口气，“这个人就像是那些只存在于历史书里面的枭雄一般，为了目的不择手段，道德也好危险也罢，都不能约束他……当我见到他为了捣毁七箭台，竟然抛下同门不管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是啊！真想不到！他竟然为了捣毁七箭台，连惧留孙、灵宝和黄龙都不救了！”想到当初那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申琦忍不住也感叹起来，“你说……如果不是孔宣及时出手把那三个救下的话，你全力以赴的一招流星之枪轰出去，会不会把他们三个都打死？”

“就威力来说应该会的，不过这三个好歹也是十二金仙之一，肯定有什么保命的手段吧……”程鹏沉吟了一下，摇摇头，“我估计最多就打死个穷鬼黄龙真人，另外两个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这么稀里糊涂死在投枪之下的货色。”

“其实我真的不明白，按说这次只要把十二金仙随便杀死一个就行了吧？为什么陆压偏偏选择十二金仙之首的广成子为咒杀的目标呢？”申琦柳眉微蹙，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广成子在阐教里面身份那么重要，杀他会引来大麻烦吧？为什么他不选择以黄龙真人之类边缘人物作为咒杀目标呢？”

对于这个问题，程鹏倒是早有答案：“你只看到了问题的一面，却没想到‘陆压为什么要出手’。”他也不向申琦卖关子，直接说明，“陆压曾经和我说过，说我为何而来，他就为何而来……我想了很久，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他没有理由在这种事情上骗我，那么他究竟是为何而来的呢？”

申琦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他思索和叙述。

“最后，我突然想通了！他的确是和我同一目的，都是为了替天庭选拔人才。只不过我受昊天上帝的命令，直接选拔优异卓越之士封神，而他则是要挑起三教纷争，让三教之中的核心弟子陨落，被封神！”程鹏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除了这个理由之外，他没有别的理由出手——他既不是三教中人，也不是需要应杀劫的神仙。身为离火之精，瑶池三千仙客之一，他已经超脱于杀劫之外，如果不是特别必要，根本不会涉足凡尘。”

“而且……”程鹏笑了，眼中有寒芒闪过，“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一种似曾相知的味道……”

“哦？什么意思？”申琦好奇地问。

“我回忆了很久，最后才想起来——那是我曾经在副本里面战斗过的金乌们身上的气息！这家伙所谓的‘离火之精’其实就是暗指他的根脚，他是上古神兽金乌一族的后裔！”

“金乌不是死绝了吗？被后羿射了九个，剩下的一个还在天上……”

“金乌是天帝俊和太阳神羲和的孩子，虽然羿杀了其中九个，但谁规定帝俊和羲和不能再生呢？”程鹏笑道，“现在的天庭，是天帝隐退之后由昊天上帝之女金母接掌的，但金母目高过顶，除了偶尔招待天仙一级的人物开宴会之外几乎不管事，日月星辰风云雷电差不多都是由圣母女娲在管理，更糟糕的是女娲近来也越来越不喜欢管事了……陆压作为前任天帝的孩子，见过当年天庭对于天上地下那绝对的管束权，看到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是痛心疾首的吧……”

“所以他才涉足人间，挑起三教纷争，希望通过封神，给天庭提供更多优秀的人才？好重现昔日的辉煌？”

“没错，这是爱屋及乌的心理。纵然他已经不是天帝之子，但他怎么也不会希望自己父亲的基业、自己引以为豪的天庭变成那个萧条的模样！”程鹏点头说道，“这唯有曾经的天帝之子，才有底气在三教教主眼皮子低下玩花样，不怕三教教主震怒——三教教主的身份和神通，对于别人来说或许至高无上了，但在帝俊和羲和的儿子面前可行不通，他才不买三教的帐呢！”

“原来如此……”申琦点点头，正想说什么，却见程鹏的眼神突然一变，身上腾起了凌厉的气息，神枪昆古尼尔已经出现在掌中。

“谁？！”

程鹏怒喝一声，刚转过身去，营帐的门帘已经被掀开了。

“唉……年轻人啊，背后议论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一身红袍的陆压笑呵呵地走了进来，“我这点根脚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呢？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偷听别人说话，也不算是什么好习惯吧！”程鹏冷冷地反驳。

“只是一个习惯罢了……谨慎小心才能活得久。”陆压一点都不感觉到尴尬，“如果你也有九个神通广大却被人一箭一个射死的哥哥，你也会像我一样谨慎小心的。”

程鹏皱了皱眉，没有再谈这个话题，而是问起了别的事情：“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你是来举行咒杀仪式的吗？”

“没错。”陆压一如既往地笑着，“而且我也是来回答你的问题的——为什么我非得杀广成子呢？因为他是阐教的核心人物，他死了，阐教会心痛。黄龙真人之类的……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

程鹏叹了口气：“只可惜广成子这得道于轩辕黄帝时代的人物，今天就要陨落……”

“广成子那小子嘴贱得很，当初就胡说过什么‘人才是天地主角，扁毛畜生窃据天庭，成何体统’的混账话，我一直就想干掉他了！”陆压一点都没掩饰的意思，眼中颇有几分恶狠狠，“不过以前干掉他的话，他身为有道真仙，转世之后重新再来，也不过百来年就能恢复道行，一点也不解恨。这次干掉他，让他去天庭效力，才算是解恨！”

“你还真记仇……”申琦忍不住说，“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从当初他污蔑天庭到现在，对我来说也不过相当于凡人的十年罢了。”陆压淡淡地走向门口，“时间不早了，出发吧，还有人在等着我们呢。”

程鹏和申琦跟着出门，却见太师闻仲竟然在门口等待，不由得有些惊讶。

“老太师，您这是？”

“没什么，老朽正好和陆压前辈同行，拜托了他一些事情而已。”闻仲避重就轻地回答，显然是不愿意详细说明。

程鹏点点头，没有再问，只是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七箭台前，特地从朝歌赶来的负责礼仪的大夫梅伯已经等待在那里，正在为天子的驾临做准备，这可是很慎重的仪式，不容轻慢！

“梅伯大夫，很久不见了。”闻仲笑着上去打招呼，和梅伯寒暄起来。

程鹏看着他们聊得起劲，心中越来越觉得奇怪。

“怪事了……我怎么不知道老太师跟梅伯大夫交情怎么好？”尤浑的低声嘀咕提醒了他，让他若有所悟。

今天的闻仲……真的有点奇怪！

他穿着的衣服不是往常的铠甲，而是很正规很庄重的礼服；一头白发梳得整整齐齐，从头到脚，无不透露出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简直不像是来参观的，倒像是要主持什么重要仪式一般！

程鹏凑到尤浑身边，向这个著名的奸臣兼消息灵通人士打听：“尤大夫，你觉得……今天的太师，是不是有点奇怪？”

“当然奇怪！今天是杀敌取胜的日子，他穿着一身丧服干嘛？”尤浑连连点头，“难道他师门跟广成子有关系？算是尊敬一下长辈？”

程鹏没有再说什么，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他已经知道闻仲要干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帝辛来了。

今天的帝辛显得精神焕发，但在程鹏看来，却可以看到他身上的气运较之前削减了很多——广成子可是轩辕黄帝的老师，要用钉头七箭书弄死他，需要消耗帝辛大量的气运。

不过帝辛显然不在乎这些，走过来高高兴兴地和大家打招呼，还特地调侃了闻仲的服装——他的看法和尤浑一样，以为闻仲在师门方面是广成子的晚辈，所以尊敬一下。

时间过得很快，渐渐的日头已经到了中天。

“时辰已到！”主持仪式的陆压大声说，从花篮里面拿出了一副精致得像玩具多过像武器的桑木弓箭。

看在程鹏眼中，这副弓箭上隐隐透出火气，哪里是普通的桑木，根本是从那颗巍然屹立于天地东极的扶桑上取下的枝叶！

帝辛正打算上去执行最后的射杀仪式，闻仲却抢先一步冲了过去，从陆压手上接过桑木弓箭，冲到草人面前，开弓搭箭，对准了草人的心窝。

“天下没有坐视君王犯错的臣子，也没有坐视徒弟倒霉的师傅。”他大声说，“所以，这一箭我来射！天大的麻烦，我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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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２０、箭指苍天鹤鸣哀

经过了二十天的祭拜，广成子的元神已经被草人吸收得七七八八，整个人只剩下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份，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到这个时候，钉头七箭书的准备工作已经完全就绪，只剩下最后一步——用特制的桑木弓箭射中草人，便能将广成子咒杀！

但这最后一步，却有着严重的问题！

广成子的气运虽然已经被这些天的祭拜削减得所剩无几，可最关键的那一份——他当年和轩辕黄帝论道所得的气运——却还在他身上，想要将他咒杀，就必须把这一份气运也给抵消掉。但这份气运非同小可，就算帝辛身为成汤天子，想要抵消这一份气运，也会让自己受到重创！

这种重创不是气运减少那么简单的，最最起码也要大病一场，甚至可能因此变得身体虚弱缠绵病榻，成为一个衰弱的病夫。

帝辛本人并不知道这件事，一心想要广成子死，想要三教动真格开打的陆压也不可能告诉他这些，但他有个好师傅——出身截教四大圣母之首金灵圣母门下的闻仲，熟知这种一般修道之人都不清楚的知识。

闻仲很清楚这一箭射出去的后果，所以他不能让帝辛去做这件事。

无论是作为臣子对君主的忠诚，或者是作为师傅对弟子的爱护，都不允许他让帝辛去冒这种风险！

不仅如此，闻仲无子，平生只有两个徒弟，早已将子受德（帝辛）和黄飞虎看成了自己的儿子一般。黄飞虎之死已经让他十分痛心，不知道多少次回想起来就老泪纵横，此刻又怎么可能看着子受德惹祸上身呢？

所以他早就暗中找到了陆压，请陆压帮忙，让他来射这最后一箭！

身为成汤帝师的他守护商朝多年，积累了深厚的气运，足以支撑射出这一箭。至于这一箭射了之后会怎么样……谁顾得了那么多！

闻仲可不是帝辛等人，出身截教的他对于三教的情况颇为了解，也知道广成子在阐教的身份，深悉咒杀广成子这事非同小可，只怕会惹得元始天尊震怒——将心比心，他不愿意自己的徒弟倒霉，元始天尊难道就愿意自己的徒弟倒霉吗？

天子一怒尚且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阐教教主一怒，又会如何？

“管他呢！反正老朽已经年过百岁，本来就时日无多，大不了一命赔一命，元始教主就算再怎么震怒，难道还能把老朽翻来覆去杀个十七八遍吗？”当陆压问起的时候，他是这么回答的。

这回答实在是光棍至极，就连陆压也忍不住翘起大拇指，赞了一句“好汉”！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

当二十天的祭拜结束，第二十一天正午，众人聚集在七箭台前，准备执行最后的仪式将广成子咒杀的时候，闻仲抢先一步冲上台去，从陆压手上接过了扶桑树枝制成的弓箭，开弓搭箭瞄准了草人的心窝。

“这一箭，我来射！天大的麻烦，我来承担！”

他此刻已经身在七箭台上，站在草人之前，弓已经拉开，箭已经在弦上蓄势待发，台下众人就算想要阻止也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将箭头对准了草人的心窝。

“且慢！”陆压说道，“直接射心窝的话，可能一箭射不死他，还是先射别的部位——比方说五官七窍嘴巴眼睛什么的——将他最后的气运消磨殆尽之后再射心窝吧，稳妥一些为好！”

闻仲点点头，将对准了草人心窝的箭头稍稍向上移动，对准了草人的嘴巴。

开弓，射箭。

这一箭并无多少力量，但想要射入草人之中已经十分足够。

西岐军中躺在病床上的广成子突然惨叫一声，嘴里鲜血直流，嘶哑地叫喊着，却已经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正在周围看护的众人面面相觑，知道朝歌军营之中钉头七箭书已经发动，却终究无计可施——这病房之外，重重叠叠也不知道布下了多少层阵法，却还是挡不住钉头七箭书的威力，事已至此，他们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陆压恨广成子当年出言侮辱天庭，侮辱帝俊和陆压父子，故意用话引导闻仲先射他的五官，在杀他之前令他多受痛苦。反正钉头七箭书究竟该怎么执行，天下唯有陆压自己知道，别人又怎么晓得该不该直接射心窝呢……

“他的气运抵消完了吗？”闻仲射出这一箭，只觉得眼前发花、头重脚轻，若非事先有所准备，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心知自己的气运已经被大大消减，忍不住问陆压，“是否可以射心窝了？”

“不急。”陆压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复仇心占了上风，“我这里一共有三支桑木箭，你两箭射了他的气运，最后一箭取他性命，这样万无一失！”

闻仲叹了口气，接过第二支箭，搭在弓上。

帝辛此刻已经反应过来，抬腿举步就冲向七箭台，但却被陆压作法划出一圈红光挡住。

“仪式已经开始，天子请不要捣乱！”陆压一句话就逼得帝辛停下脚步，恨恨地跺脚，终究是不敢硬闯——若是因为他的捣乱让仪式失败，那么闻仲的牺牲就白费了！

闻仲第二次开弓搭箭，正要射向草人，天空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越的鹤唳，紧接着便是一个少年傲慢的喊声。

“大胆匹夫！还不住手！”

程鹏一愣，抬头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白影出现在天边，带着金色的光芒，一转眼就到了头顶——那是一个穿着白衣，但领子和下摆却是黑色，双手平端作捧着东西的样子，神情傲慢至极的红发童子。

这童子来到众人头顶，也不自报家门，开口便喝道：“汝等不尊天命，不知顺逆，擅开战火在先，涂炭生灵在后，已经罪无可恕！如今竟敢以旁门之术残害有道真仙，当真是天理不容！”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更兼这童子气度非凡，身绕宝光、头顶彩霞，当真是犹如天神下凡一般，令人难以直视。他开口的声音也极为特别，明明说话很熟练，但调子里面却带着一种硬朗出尘之意，清越凌霄，让人一听就觉得心底暗暗震动。

红发童子无论相貌还是威仪都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