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曲-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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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俟柳微微一笑：“她是小聆儿，”笑道，“失礼之处，我替她赔，如何？”

　　　　“罢了，有你在我还能怎么样？”城主叹息一声，“你还能赔我一个女儿？这是云城雪酒，雪脉峰上雪水酿的，比不上楚毅的虚空酒，但也是仙门极品，柳仙就替我喝了吧。”

　　　　“喝酒无妨，但云城怎么会让有妇之夫做女婿，你得讲讲。”

第144章　云城旖梦（）　
若干年前，云城城主修道初成时在雪脉峰顶遇见过一个女人。女人不着寸缕，伫立雪中，浑然与天地一体。见到生人受惊，一头跳进湖里化成白蛇，那时城主才发现原来雪脉峰顶的那个湖里有着无数生灵……

　　　　这便是城主和雪脉峰不解之缘的开始。

　　　　无数白蛇游走，其中一条隔着水面与城主两眼相望，这才发现这种白蛇的额间有着一撮紫毛。

　　　　雪脉峰被天下尊为仙山，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一眼湖泊，是数条命脉河川的源泉。

　　　　滋养万物的源泉里竟养了这么多妖物，不知道天下人知晓了会有何感想？

　　　　白蛇犹豫着探出了半个头，两只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城主心中一软，将她带离了湖泊。

　　　　这是他与雪脉峰湖泊的开始，也是白蛇和同族间的结束。

　　　　“雪脉峰里这类妖蛇早就不在了，”城主对万俟柳道，“现在那个湖里，没有一个活物了。”

　　　　“你爱上了她。”

　　　　万俟柳道。

　　　　城主无奈好笑：“是啊，无可救药的喜欢她，可是让她离开同族或许不开心吧，最后还是没有选我。”

　　　　“她为你生了一个女儿？”万俟柳想到他说的寻儿，有些不信。云城城主修行天赋极高，道行不浅，但终归是人。人跟妖物结合乃天下之大不韪，尤其是修仙之人，怎么还会有他现在这般修为？

　　　　“寻儿并非我亲生。”

　　　　城主沉重哀叹，“柳仙还记得那日白姑娘被挟持到雪脉峰顶？”

　　　　“记得。”万俟柳道。

　　　　“我看到那湖里有一团漆黑之物，以前从未见过。”

　　　　城主的话，万俟柳再了解不过了。

　　　　雪脉峰湖泊里的东西他跟白小聆早就见过。现在这么明显显露出来说不定还得归功于他当时将那玩意从湖里弄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灵蛇一族出现变故，湖里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生灵日益减少；我意识到雪脉峰出了变故，她灵蛇一族又是雪脉峰顶湖水滋生的灵物，担心她出事就尽量不让她出门；可一日她族人找上门来，她没说一个字就离开了，”城主笑道，嘴边尽是苦涩，“没有一丝一毫的顾虑，我去找她，她将我狠骂了一通，还以死相逼要跟同族一起，不愿意再留在我府里一分。”

　　　　“她又变成了白蛇，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满湖的灵蛇哪一条是她。”

　　　　“她要帮助同族。”万俟柳道。

　　　　“是啊。”城主点头。

　　　　“你应该放她。”

　　　　城主摇头：“我本来也是这样想，可是后来，她来找我，是求我救她的族人。”

　　　　“早知如此，最初为何不向你低头？”万俟柳叹息。

　　　　“我跟她上了山，到了峰顶，这个片湖泊上飘满了灵蛇一族的尸体，白茫茫一片跟四周积雪似乎融为一体，”城主苦笑，“她哀叹着求我帮他们，又到湖里，将尚还有一丝活气的一条小蛇带出来，嘱咐我一定替她照顾好这条小蛇，替她他们一族保留一丝血脉。”

　　　　“这条小蛇，就是寻儿，”城主闭目点头，“初发现他们我就很震惊，又是她最后的嘱托，这条小蛇无论如何我要好生照看，当作亲闺女一样的养大。”

　　　　城主说着大声笑起来：“柳仙，寻儿是雪脉峰灵蛇一族最后的血脉，我找遍五行三界都没找到一丝游魂，我怎么对得起她和她的族人？”

　　　　“静夜是她喜欢的人，是她以云城公主的身份下嫁的夫君，她最后一丝气息留在静夜身上，每当看到静夜我都像再见到寻儿一样，柳仙！”城主像是微弱的哭诉。

　　　　“你醉了。”万俟柳看着他道。

　　　　“我没醉。”

　　　　城主否认，“柳仙你还要把寻儿最后留给我的一点念想拿走，送，送给白姑娘？”

　　　　“你醉了。”

　　　　万俟柳再次认真地说道。

　　　　城主压根就不听他的话，顾自说着：“你为了白姑娘什么都可以给，那我呢，你要我拿什么给那位白蛇小姐，要我怎么对得起寻儿？”

　　　　阳州这边，静夜对若琬避之不及，白小聆本来打算回趟双月楼的计划都被他这样子搁置了。

　　　　她要是走了，静夜说不定又会抛下若琬一走了之！

　　　　“姑娘，你怎么一直要这么缠着我！”静夜对若琬已经不仅是避开了，简直是厌恶。他来来回回地踱步，指着若琬：“你说我哪里好吧，你看看我这个样子，我已经娶妻了，哪一点可以入姑娘的眼？”

　　　　若琬被他说的很委屈。他们这样已经吵了不知道多少回。

　　　　“陆无平，你怎么能忘记我？”若琬眼中含泪。

　　　　“无平，无平，你无凭无据怎可说我就是你夫君？”静夜恼怒。

　　　　若琬擦干泪，亮出“诰命夫人”的令牌：“我是圣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圣上也见过夫君，夫君不信可敢于我一同面见圣上？”

　　　　白小聆老远就听见她说面圣，吓得赶紧过来。这天下的“圣上”她已经看多了，什么初云的国主，大凌的新帝，还有落霜的宁楠和以前作乱的那些内阁……她感觉只要跟“圣上”扯上关系就一定没好事！

　　　　所以她劝着她，将她手中的令牌渐渐拿下：“若琬夫人，这家事就不用劳烦圣上了，不用麻烦了。”

　　　　若琬看着静夜还是一脸委屈。

　　　　活着不能相认到还不如死了不见来得痛快。

　　　　白小聆被他们二人这个情况弄得焦头烂额。这几日她苦思冥想，将脑海中楚毅的记忆又翻了一遍，即便用他的法术探查，也不能替静夜恢复记忆。

　　　　就在苦恼之时，她万万没想到在院门口竟然看到了云承天。

　　　　云承天看她太久没有消息，放不下心，就自己来阳州看看，没想到刚来就看见这么有趣的一幕。

　　　　“大师兄！”白小聆忙喊着他，朝他使眼色。

　　　　云承天笑笑，见到静夜，向他礼貌的鞠了一躬。

　　　　“这位就是夫人的夫君？”

　　　　云承天问，静夜脸色铁青，若琬一脸委屈。云承天掐指一算，疑惑地念出声来：“我算过夫人和夫君会再有一叙，可还不到时候。”他看着白小聆，让她羞愧的低下了头。

　　　　白小聆拉着他到一边，将事情的始末简单的向他说了一遍。云承天仔细考虑，对她说：“现在时候未到，即便他是布政司大人也不会想起往事，不如你带若琬去趟云城。”

　　　　白小聆被他的话弄蒙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云承天指着若琬手中“一品诰命”的令牌告诉她：“以一品诰命夫人的身份作为使臣前去，云城城主是顽固了一些，但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布政司大人忘记过去多半也跟城主有关，你在那切莫冲动。”

　　　　“等城主见过若琬后，说不定会有新的收获，”云承天边想着，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她，“这个你拿着，保管好，必要时可以拿出来看看。”

　　　　白小聆愣愣点头：“为什么要看看？”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听话的收起来。

第145章　云城旖梦（）　
大炎历叁佰贰拾肆年。炎国第一回派出使臣前往云城，愿与云城修百年之好。后书记载，此次出使有仙门介入，极力促使大炎皇帝因雪脉神锋乃四方水系源头，修仙圣地，对天下苍生关系重大之故，欲促成两国和平之好。

　　　　炎帝使臣为前布政司大人之妻，炎国第一诰命夫人若琬担任，不日前往云城，受到城主接见，享受。极高的礼待。

　　　　白小聆自然就是那个极力促成的修仙人。她陪着若琬过来，因为之前来过，在城主府里毫无拘束，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城主府内的下人也像没看见她一样，对她不闻不问，就这样一路逛着到城主府内阁楼高处。

　　　　阁楼高处俯眺，全城尽收眼底。

　　　　白小聆站在楼顶上，突然听见城主的声音。

　　　　“夫人，这些就是我云城全貌。”

　　　　城主带着若琬在阁楼最高层，扬手空中一挥，给若琬昭示云城和炎国的版图。

　　　　“如夫人所见，云城不过一寸之地，”城主抬手指着远处阳州边界浩浩汤汤得边防设施，“与那边根本不能比较。”

　　　　若琬也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见两国的实力，心里非常震撼。城主指的地方正是阳州，修筑的边防设置浩浩汤汤，远远眺望像是一条长龙，云城与之相比就是弹丸之地。

　　　　渺小的不足挂齿。

　　　　城主又开口说了：“可我云城迄今在此屹立不倒，各国不敢轻易来犯。”

　　　　“夫人可知为何？”

　　　　“为何？”若琬真不知道。

　　　　城主笑了，攀着围栏：“天下云城，神峰雪脉，云城受神鬼庇佑，随便一样修仙法宝就可挡千军万马。”

　　　　城主转身，霸气尽然：“夫人，和平共处我当然同意，只不过夫人如果还有其他来意，不如就此作罢，早日回国？”

　　　　白小聆在屋顶听得牙痒痒，心里对城主的好印象也大打折扣，从屋顶飞身下来。

　　　　若琬正想婉言告辞，白小聆突然出现，拉起她的手对城主道：“我不是炎国人，也不是使臣，你那套家国大论来对我没用。”

　　　　城主见到她，一双桃花眼都皱出了眼纹，不耐烦得问她：“你还想做什么？”

　　　　白小聆拉起若琬的手：“她，跟布政司大人琴瑟和鸣，相敬如宾，是炎国举国称赞的家眷，可是布政司大人在跟云城作战时传来死讯，若琬夫人一个人辛苦等待，终于见到了布政司大人。”

　　　　城主眉头一挑：“那真是恭喜夫人。”

　　　　“可是布政司大人完全忘记了夫人，”白小聆盯着城主，心中不再被他的双眼蛊惑，只盯着他的眼睛，“布政司大人就是静夜，城主一直不放，十几年了不让大人回家和夫人团聚，还说什么两国长久和平相处？”

　　　　城主将白小聆眼中的愤怒尽收眼底，冷笑一声：“果然还是为夜儿来的，白姑娘，我看在万俟道长的面上不跟你计较，你不要得寸进尺！”

　　　　二人眼见就要打起来，若琬拉住白小聆，可是压根拦不住她的嘴。

　　　　“静夜失忆是不是你弄得？”白小聆怒问。

　　　　“是我如何？”

　　　　城主勾起的笑阴鸷的让人胆寒。若琬朝她摇头：“小聆姑娘。”

　　　　白小聆心里堵得慌，拉着若琬就走，刚走几步，又折了回来：“若琬，等了静夜十几年，一个人苦守阳州，不比寻儿差多少。”然后转身哒哒得离去。

　　　　看着她们走出阁楼的背影，城主无声轻笑。

　　　　“你说等了十几年，可寻儿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

　　　　白小聆拉着若琬走了一路。若琬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自小熟读诗书，对白小聆刚才的做法很不认同。

　　　　“白姑娘，等一等，白姑娘，”若琬扳开她的手，“城主刚才的话在两国交涉中十分常见，你怎能对他那般无礼？”

　　　　“他可是阻拦你和布政司大人相见的元凶！”白小聆替她不平，“你知道吗，在布政司大人离开炎国的十几年里，他做了他的女婿，娶了他的女儿，在这里吃得好穿得好，美人在怀……”

　　　　啪！

　　　　若琬一个巴掌打了她。白小聆登时愣在那里，看着若琬不知说何是好。

　　　　“小聆姑娘，你为我所虑，若琬感激万分，可是他毕竟是若琬的夫君，”若琬道，“云城城主光明磊落，此番接见不计前嫌，毫不避讳，此事定有隐情。”

　　　　“如果真像小聆姑娘说的夫君已经另娶他人……”若琬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当夫君从没回来过。”

　　　　白小聆一愣：“什么意思？”若琬不再说话，白小聆攀住她的肩膀，“你说的什么意思？”

　　　　“你是打算把静夜送给云城？”白小聆不敢相信地问她，“当他真的死了，然后一个人回去？”

　　　　若琬不做声算是默认了。

　　　　“若琬夫人，你，不论如何，布政司大人还活着呀，怎么能就这样当他死了呢？”白小聆为她感到心痛，“再说寻儿已经死了，寻儿，城主的女儿，她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白小聆将事实托出，看着若琬的反应。

　　　　她的眼角挂着两颗泪珠，眨巴着眼睛，不解的问：“那夫君为何不回来？”

　　　　白小聆哼哼两声，朝阁楼的方向看去：“那就要问那个阴阳怪气的城主喽？”

　　　　“小聆儿想问什么？”万俟柳正打这里经过，听见白小聆义愤填膺地说出刚才的话，上前笑问。

　　　　万俟柳的脸上永远都是一副处事不惊的微笑，初一见友好，再一见暖心，像白小聆这种经常见到甚至在梦里也能见着的，再看到他笑觉得心里十分踏实。

　　　　好像只要见到他，任何顾虑和烦恼就都会消失不见。

　　　　所以见到他白小聆很高兴。

　　　　“万俟先生！”白小聆奔过去，把他拉过来，“这是若琬，炎国第一诰命夫人。”

　　　　“见过夫人。”万俟柳行礼。

　　　　“也是静夜的妻子。”

　　　　万俟柳稍微睁眼，眨了几下，笑道：“静夜好福气。”

　　　　“可不是，有了这么好的妻子还要跟云城搅在一起，城主也是不放人！”白小聆噘着嘴自己念叨着，让万俟柳失笑。

　　　　“静夜不是让你带走了？”万俟柳反问，“城主哪有不放人？”

　　　　一句话把白小聆憋得说不出话来。

　　　　“我，我，我是带走了人，可是他的过去还在城主手上嘛！”白小聆也觉得自己有些强词夺理，想到万俟柳和城主的关系暧昧的很，灵机一动，问他“万俟先生，你说静夜忘记过去跟城主有没有关系？”

　　　　她一脸狡黠，笑着月牙儿般的眼睛看着他。这一瞬间，万俟柳想起了在绝焰仙门初见她时的样子，一脸的愚钝，恭敬而谦卑。两张脸重叠，同样的脸却完全不一样。

　　　　“你学坏了。”

　　　　万俟柳看着她。

　　　　白小聆仰头，不知道看着哪里，眼神左右摇晃，反问：“是吗？唉呀，不管这些了，万俟先生先跟我说说是不是嘛！”眼神最终定格在他脸上，笑得像四月的桃花。

第146章　云城旖梦（）　
半夜，城主无眠，走到之前白小聆住过的客房内待了许久。

　　　　“寻儿，我为你寻魂多年没有迹象，你却出现在别人的梦中？”城主对着空中说。

　　　　“为什么不来见爹爹？”拿出招魂幡，小心地放置地上，“寻儿，你喜欢的东西爹还替你留着，跟你走时没有变化，如果你真的在这，就到这来。”

　　　　做完动作，城主安静地退到一边。许久，没有一点动静。

　　　　城主皱眉，不信地又去摆弄这些东西，丝毫没注意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人。

　　　　“你这样是不行的。”万俟柳将门一带，走到他身后。

　　　　城主惊吓回头：“柳仙，你吓死我了！”

　　　　“云城城主怎么会被吓死，就算死，阎王也不会要你，”万俟柳笑道，“收了你还得找另一个人做城主，太麻烦。”

　　　　城主被他说笑了，拿起地上的招魂幡：“白姑娘梦见寻儿的时候就住在这间房间，我想这里可能留有寻儿的信息。”城主扶额，“很可笑吧。”

　　　　“为情所做之事，都不可笑。”万俟柳道。

　　　　“是吧，柳仙你就是这样让人特别喜欢。”

　　　　“可是很傻。”

　　　　城主脸色一沉。

　　　　万俟柳微微笑笑，用仙术开天眼在房间内扫视一圈。走到床沿，掀开上面的被褥，在枕头旁看见了一根紫色的妖毛。

　　　　万俟柳拿起来，手在妖毛四周环绕一圈，以仙气现形，让这根妖毛在人眼前显现。

　　　　万俟柳勾起一笑：“这是很罕见的妖毛，”他递过去，城主渐渐瞪大了眼睛。

　　　　“寻儿的托梦应该就是它做的，虽然不是灵魂体气之类可以重塑身形，但也是寻儿身上的一部分，”万俟柳说着将妖毛给他，“好好收藏，快风化了。”

　　　　城主眉头紧锁：“所以寻儿还是不存在了。”城主深叹，不忍睁眼直视这根妖毛。

　　　　城主坐在地上显得很憔悴，想着往事竟然哭了。

　　　　“柳仙，我要这一身仙法有何用？做了几百年的城主，到头来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灵蛇一族，我没有事先预料，他们最后的血脉寻儿也没有护住，我对不起她。”城主大哭。

　　　　万俟柳陪他坐下，替他收起招魂幡无声安慰。

　　　　城内一声鸡鸣。

　　　　“卯时将至，今天没有和炎国的谈判？”

　　　　万俟柳问他。

　　　　城主一直低着头，将脸埋在手心。听到他的话，艰难的吐息一声：“炎国来使不就是那位白姑娘联合柳仙安排的吗，本来就是确定好的事情，谈与不谈有什么区别？”

　　　　“真有些不舍。”城主叹息。

　　　　“寻儿不复存在已成事实，这么多年了，为何要因为死人的喜好让活人受罪？”万俟柳道，“让寻儿安息吧。”

　　　　“可是……”城主仍有执念。

　　　　“寻儿之死，我答应你定帮你找出元凶，”万俟柳承诺，“人死三界无魂，寻儿姑娘应死于非命！”

　　　　城主想起了往事浑身瑟瑟发抖，似乎很害怕。万俟柳也不急，安静地等他。

　　　　“因为那块石头，”城主道，“那块害人不浅的石头，一开始寻儿拿回来修练，修为大涨，后来渐渐的被这块石头吸走了精血，连带魂魄一起，当我发现时，寻儿一半的魂已经被吸走，跟这块石头分不开了。”城主拿出那块石头，万俟柳自然认识，念了一声：“狄魂令。”

　　　　城主两眼一亮：“柳仙也认识这块石头？”

　　　　“认识，自然认识。”万俟柳讳莫如深地笑着，脑中瞬间浮现的是唐青的脸。

　　　　这是他下界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疲惫，手指反复按着眉心。

　　　　“就是这块石头，让寻儿修为急速减少，我虽然之后把这块石头跟寻儿剥离开，但寻儿最后还是没有活下来，人形俱损，没过多久就去了。”

　　　　“这块石头，我一直查不出从何而来，如果能早点发现，寻儿就不会死。”城主死死捏着那块狄魂令，忍不住又哭起来。

　　　　万俟柳头一回如此心不在焉，根本没听见城主的话。唐青，启云仙门，狄魂令，他这个上仙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仙？”城主叫了他一声。

　　　　“放静夜自由，”万俟柳猛然抬头，“不论发生过什么，放凡人自由吧。”

　　　　“过错由仙人承担，罪责由仙人来背，这才是仙界对于人世的意义。”

　　　　万俟柳说完看着窗外笑了。

　　　　天渐渐浮白，心竟没理由的舒畅。

　　　　白小聆在内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爬上脸，凑到城主身边不停的问：“真的吗，城主，你是说真的？”

　　　　她窜来窜去的样子可爱极了，城主忍不住哈哈一笑。

　　　　“不是真的你尽管去向万俟到账告我的状，让他来好好收拾我。”

　　　　万俟柳听到这话连忙避嫌：“贫道何德何能，云城城主说话一言九鼎，既然跟小聆儿说了当然会履现。”

　　　　白小聆适时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看着城主从内到外忍不住的笑，“城主，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替您按按？我在水云仙门的时候经常给师兄弟们按。”

　　　　城主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白小聆高兴地在他身边前后跳来跳去，一副其乐融融的场面。

　　　　她的样子格外开心，万俟柳看在眼里却渐渐隐去了笑意。

　　　　白小聆是内敛的，愚钝的，木讷的，甚至带着点不知所措。她就像是刚出生的小鸡般，万事不懂，柔弱得需要随时照顾。她的心智和修为都不算上乘，一直以来都需人理解并且虚心谦卑的对待身边的人。

　　　　他之前在绝焰仙门认识的白小聆是胆小的，绝不会露出这样嬉皮笑脸的神色，说出这样灵动的话来。

　　　　她真的变了。

　　　　万俟柳心里念道，不知为何竟有一丝不快。

　　　　凡世间人事变化，背后都一定有特别的故事。白小聆，是楚毅改变了她，还是绝焰仙门的那场变故。

　　　　“城主，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趟阳州？”白小聆给城主捶着肩，笑嘻嘻的。

　　　　“去阳州做什么？”城主不懂。

　　　　“我把静夜留在那里，”白小聆突然有些尴尬，“怕他走了，还锁在地窖里。”

第147章　云城旖梦（）　
大炎第一诰命夫人出使，不久传来喜讯。云城城主放下身段，不计前嫌，将随若琬夫人来到炎国。

　　　　这是炎云两国长久以来的头一槽！

　　　　两国多有冲突，关系冻点。城主此番前行实乃破冰之举，炎国上下视为若琬夫人的功劳，满朝震惊。

　　　　“夫人，这阵仗有些夸张呀。”白小聆偷瞄道路两旁，全是士兵仪仗，将道路划分两旁直通皇宫。

　　　　他们自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