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商王妃-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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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羽冽轻轻一笑，眼底自负而且张狂，“那就拭目以待，让我们再比一次如何？”

　　　　“随时奉陪！”

第652章　番外：选秀前夕（）　
一座古朴的官邸，门口的牌匾上雕刻着两个苍劲的大字，陈府。

　　　　这座府邸已经有些年头了，但青砖黛瓦，长廊如画，还是显示出主人家非同寻常的身份。

　　　　正值四月好时节，花园里蝶舞翩跹，花香弥漫，十里飘香，沁人心脾。

　　　　不过屋子里的人可没有好心情去欣赏这醉人的春景，而是正在争论不休。

　　　　“爹，你说什么？要我去参加今年皇上的后宫选秀，我不去！”

　　　　说话的是一位韶龄华服少女，花容月貌，凤眼桃腮，唇若含朱，她是陈家长女，陈子夜，此时一脸的惊讶和不情愿，细看下去，会发现她黑白分明的眸瞳中还透着几分倔强。

　　　　“胡闹，官家小姐必须参加选秀，是皇家定下来的规矩，哪里由得着你说不去就不去？”见苦口婆心地劝说无果，御史中丞陈大人的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好看了。

　　　　听闻皇上今年要广纳后宫，虽然还没有正式颁布圣旨，但这种事向来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各方云动，不少灵通的人士已经提前得到内幕消息，确认这个消息的千真万确。

　　　　按照皇家规矩，一旦选秀的圣旨正式颁发，符合条件的适龄官家千金们就要停止婚嫁，等候内宫遴选，只有在君王选秀落幕之后，落选的闺秀们才能开始自行婚配。

　　　　所以，有些不想自家宝贝女儿入宫的人家，会抢在圣旨颁布之前，将女儿许配人家，一旦许配人家，就不用入宫参选，君王也无从追究，毕竟不知者无罪。

　　　　但实际上，能这样想，同时也这样做的人家少之又少，当今皇上并非风流天子，登基多年也没有广纳后宫，就算有不少心比天高的人家想凭借女儿飞黄腾达也找不到机会。

　　　　如今机会来了，若是自家女儿一朝选在君王侧，那可是家族无上的荣耀，所以，急急忙忙给女儿定亲避免参选的没听说过，但暗中退了女儿原本定下的亲事的人家却越来越多，大有蔓延之势，看来，家有美貌女儿的人家，谁都不愿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陈大人在朝中多年，左右逢源，人脉广泛，当然也从内宫得知了这个绝密消息，顿时心花怒放，他家女儿陈子夜，美貌聪慧，知书达理，才情卓绝，若是借机入宫，定然能在后宫挣得一席之地。

　　　　见父亲板起了脸，并以皇家规矩拿来对自己施压，陈子夜并不退缩，“爹爹就不要骗女儿了，只要爹爹不想我入宫，自然会有办法，何况，又不是没有先例。”

　　　　见女儿这般固执，陈大人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他很清楚女儿不肯入宫的原因，也不知道女儿被那个端木将军灌了什么迷魂汤，被他迷得神魂颠倒，非他不嫁。

　　　　端木将军是外族人，带着部将降了龙腾王朝，但本朝的贵族们对这些外族人有种天生的本能排斥，在情趣高雅的贵族眼中，外族不过是一些只会打打杀杀的乌合之众而已。

　　　　但陈大人能当上御史中丞，自然也有不同于常人的独到眼光，他之所以默许女儿与端木将军的交往，也是看中了端木将军未来的潜力。

　　　　龙腾王朝士族风气隆厚，行歌舞酒是贵族乐事，鲜有舞枪弄棒者，但此时皇上正在开疆拓土，壮大江山，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朝廷急需端木将军这样能征战杀伐的杰出将领。

　　　　以皇上好大喜功的性情来看，端木朗将来必定大有作为，而且，前来陈家提亲的各门第公子中，陈大人还真挑不出比端木将军更能胜任他乘龙快婿的人，但陈大人始终在犹豫，端木将军虽然优秀，但毕竟是个出身不好的外族人，怎么可能高攀得起他精心培养的宝贝女儿？

　　　　幸好，久不选秀的皇上忽然广纳后宫，陈大人脑子立即活了，想起了曾经女儿幼时术士的断言，此女是大富大贵之命，对一个父亲来说，首先需要考虑的当然是家族利益，青年男女之间虚无缥缈的情愫算得了什么？

　　　　术士的话更让陈大人坚定了要把女儿送入宫的决心，只有入了宫，女儿才可能成为人上人，才会给家族带来更多实际利益，政治本就是一场博弈，博得就是谁的本钱大，谁的能量大。

　　　　而且，他相信女儿入宫之后，很快就会明白他这个父亲的决定是绝对正确的，端木将军就算将来立下赫赫战功，那也不过是个朝不保夕的武夫，对九五之尊的皇帝只能望其项背，女儿就算将来是将军夫人，和尊贵的皇妃也难以相提并论。

　　　　子夜这个女儿，容颜极美，端淑大方，一直都是陈家的骄傲，本来在陈大人心底深处，一直把女儿当做未来的皇妃培养，可皇上一直没有动静，现在眼看女儿到了及笄之年，皇上突然选秀，真是天意如此。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你给我趁早死了这条心！”父女两人争执多时也不见成效，最后，陈大人拿出了父亲的威严，厉声道：“从今天开始，你不许与那个小子再见面，如果再被我发现，我就打断你的腿！”

　　　　不过，陈子夜并不是只会受父亲摆布的软弱千金小姐，见父亲拂袖而去，对着父亲的背影高声道：“爹，你不要逼我。”

　　　　陈大人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盯着突然之间变得不认识的女儿半晌，忽而冷笑道：“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只能是我做主，我告诉你，我绝对不可能为你和端木朗定下婚事，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否则，别怪我这个父亲翻脸不认人，来人，送小姐回房，没有我的允许，小姐哪儿都不许去！”

　　　　见父亲说出这番话，陈子夜顿时如遭雷击，印象中，父亲虽然严厉，但对自己一向和蔼可亲，她和端木朗之间的情意，父亲也心知肚明，而且，她从来不觉得父亲有明确反对过，她把这当成了父亲的默许。

　　　　端木将军虽是异族人，却年轻英朗，天纵奇才，再加上那无与伦比的英俊容貌，一向深得少女仰慕，让向来自以为出身正统的龙腾贵族们也不敢在他面前彰显自己的高贵。

　　　　陈子夜初见他的时候，就双颊绯红，心如鹿撞，她也一直记得他的豪言壮语，等我再立一次军功，就到陈家向你父亲提亲。

　　　　可没有得到他的提亲，等到的却是晴天霹雳，在下人的提醒下，陈子夜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看着镜子中的影子发呆。

　　　　“小姐，你别生气！”孙秀看着怒气难消的小姐，轻声劝慰道。

　　　　陈子夜握紧了双拳，嘴唇紧闭，她很清楚，虽然父亲平日纵容她，但一旦涉及到原则性的东西，是绝对不会让步的，父亲今天对她说这件事，不是和她商议，而是为了下通牒。

　　　　“可惜将军出征了，现在不在京中，否则立即来府上提亲，也许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孙秀道，尽快她也知道希望渺茫，老爷一旦决定的事情，谁都无法更改，老爷既然打定了主意要送小姐入宫选秀，就算将军在，恐怕也无济于事，但有一丝希望，总好过现在束手无策。

　　　　“没用的。”陈子夜摇了摇头，父亲临走之前撂下的狠话依然清晰地在耳边回荡，能让父亲那样儒雅的人这般声色俱厉，她就明白，谁都无法改变父亲的决定。

　　　　可自己和端木将军的爱恋，如三月的春风，旖旎如诗，纯洁如花，他俊美的容貌，激扬的豪情，凌云的壮志，无一不让陈子夜心神荡漾，沉醉其中，世上最美好的事情，就是你爱着的人，正好也爱着你，不是吗？

　　　　可世上最残酷的事情，就是把你和爱人的爱恋生生斩断，而且永无再续前缘的可能，陈子夜忽然想起什么，从袖子中拿出一块碧玉佩，色如春水，其中隐隐有金丝缠绕，仿佛有流云在游动，就是再不识货的人，也知道此玉佩价值连城，

　　　　眼前不禁浮现他深情的双眸，“子夜，等这一次凯旋归来，我就去你府上提亲！”

　　　　可世事弄人，为什么这个时候，会生出一场飞来横祸，让处在甜蜜爱恋中的她遭受到天堂与地狱的扭转？

　　　　心上人含笑的容颜陡然间转成了父亲声色俱厉的怒容，让陈子夜心如刀绞，碧玉佩在手中几乎要掐出水来。

　　　　孙秀和小姐一起长大，为人机敏，灵机一动，“据奴婢所知，若是在选秀中落选的女子，就可以自由婚配。”

　　　　陈子夜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她连这一点办法都想不到的话，是何等的愚蠢？这等智力，也不会被父亲威逼入宫了。

　　　　可父亲既然不惜拆散她和端木将军的情缘，未必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以父亲的精明和人脉，宫里需要打点的地方当然都会提前做好安排，就算她想要落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选秀前夕，别的千金小姐千方百计想要一朝选在君王侧，承欢君恩，可陈子夜却在日思夜想怎么样才能在这场父亲已经花了不少心思的大选中落选，与心上人相守一生？

　　　　自从陈大人对陈子夜下了通牒之后，就派人在陈子夜院子外面日夜守着，严禁她外出，也严禁她和任何人见面，自此，在入宫前，陈子夜几乎被父亲软禁起来了。

　　　　陈大人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任凭陈子夜如何哭闹如何哀求也无动于衷，常年混迹朝堂的人，往往具备这样狠厉的心肠。

　　　　陈子夜接受不了之前还幻想着成为端木的夫人，从此夫妻恩爱，举案齐眉，现在忽然就来了个晴天霹雳，转瞬间就和恋人再无相见之日，情断义绝，她求助无门之下，索性不吃不喝，以绝食相威胁，想换得父亲的妥协，没几天，她就病倒了，果然有人来看她了，不过来的并不是父亲，而是母亲。

　　　　陈夫人是陈家正室，掌家多年，精明强干，素有威仪，和一般的深宅妇人不同，她极其具备敏锐政治眼光，懂得当机立断，懂得明哲保身，懂得趋利避害，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深得自己的丈夫看重，丈夫给她的，除了正室夫人的尊重，还有远超出一般妾室的爱重。

　　　　见才过了几天，如花似玉的女儿就变得这般憔悴不堪，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一双黯淡无光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盯着自己，陈夫人当然明白女儿心中所想，心中的疼惜一掠而过，就板起了脸，眸光转为冷漠，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富贵荣华与万劫不复，往往只在一线之间，她向来是懂得取舍之人，这个时候，可不能任由女儿的性子胡闹。

　　　　“娘！”陈子夜在孙秀的帮助下，吃力地坐起来，抓住母亲的手，哀求道：“求你去和爹爹说说，我不要入宫。”

　　　　可很快，陈子夜就发现自己想错了，母亲似乎并没有要去劝说父亲的意思，她的眼神那样平静，那样淡漠，那样陌生，目光在屋子的四处游移，并没有再次落到自己身上。

　　　　陈子夜的房间布置，陈设无一不奢华至极，风雅，高贵，罕见，陈家最好的东西，对陈子夜却从不吝啬，陈家对陈子夜的培养花费了极多的心血，也寄予了足够的期望，在这一点上，陈夫人和陈大人的立场是完全一致的。

　　　　能生出这么美丽的女儿，一直都是陈夫人的骄傲，在她看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端木将军毕竟是打打杀杀的人，万一哪天一不小心殉了国，那女儿岂非要终生守寡？这样的结局，哪里比得上侍奉君侧得来的荣华富贵？

　　　　陈夫人见女儿眉宇间尽是哀怨，深悔自己当初竟然默许女儿和端木将军的情事，以致惹来今日烦恼，但世事难买早知道，又有谁能未卜先知地知道皇上会突然决定选秀呢？

　　　　“子夜，你是陈家大小姐，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陈家赋予你的，若是没有陈家，你将一无所有，你享受了陈家给你荣华富贵，难道不应该为陈家做出小小的牺牲吗？”

　　　　小小的牺牲？陈子夜苦笑，强行逼自己和爱人分离，这种痛彻心扉的彻骨之痛，在娘眼中，居然只是小小牺牲，一股怒火忽然从心底升腾起来，尖声道：“娘是在逼我吗？”

　　　　“你要这么想也未尝不可！”陈夫人冷冰冰道，“你是陈家长女，身上肩负着陈家的责任，还有你弟弟妹妹的未来，这些年，你爹和我是怎样悉心教导你，费尽心思培养你，如今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个任性的孩子了，到底是陈家的未来

　　　　重要，还是你的一己之私更加重要？你应该很清楚。”

　　　　陈夫人的话没有半分柔意，老爷说得对，子夜虽然聪明，但此刻完全沉浸在对端木将军的糊涂爱慕之中，若不当头棒喝，醍醐灌顶，她不可能快速清醒，懂得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以陈夫人的精明，早已经猜到女儿心中的打算，虽说老爷已经处处打点过，但若是这不省心的丫头故意使坏，在选秀的时候动点手脚，导致最后皇上看不上她，入了不宫，岂非让陈家变成一场笑话？

第653章　番外：四面楚歌（）　
所以，就算女儿以绝食相逼，也丝毫不能动摇陈家送她入宫的决心，要从根本上打击女儿的对抗情绪，就得让她彻底放弃端木将军，树立更为高远的眼光和志向。

　　　　“爹爹是御史中丞，已经是朝中重臣，为什么一定还非得要我入宫？”娘的话虽然她无从辩驳，但陈子夜依然不甘心。

　　　　陈夫人冷笑，她是深谙人心的高手，知道自己的话女儿已经听进去了，语气便稍稍软了下来，“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谁没有年轻过？但再不好受也只能忍着，你若是东街蒸馒头的姑娘，或者是府里的丫鬟奴婢，自然不会有人逼你入宫，可是你陈家大小姐，就不一样，你只看得到表面，哪知道仕途艰难，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爹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陈家能高人一等？你只知道你爹爹是御史中丞，比起那些寻常百姓自然高不可言，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朝中到处都是宗亲权贵，一步都不能踏错，你爹不得不处处费心，才能小心翼翼地维系这一大家的荣耀，但那邢侍郎不过是四品侍郎，可就因为他的女儿在宫里受宠，谁都不敢得罪他，就连你爹也不得不看他脸色，你明白这其中的奥妙吗？”

　　　　夜幕渐渐降临，陈子夜觉得已经有些看不清娘居高临下的脸庞，娘的意思她很清楚，享受了陈家大小姐的荣华富贵，自然就要承担陈家家业兴旺的责任，可是，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呐喊，不，我不要，为什么这些都要我一个女子来承担？

　　　　端木，你为什么不来救我，这般四面楚歌的绝境，为什么只留下我一个人独自承受？

　　　　见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女儿还是执迷不悟，陈夫人的语气更加冰冷，“你若要让你爹百年之后无颜去见陈家的列祖列宗，让你娘抱憾终身，让你弟弟妹妹在权贵中始终低人一等，你就去吧！”

　　　　陈子夜眼泪夺眶而出，“难道就只有这一条路吗？”

　　　　陈夫人一字一顿道：“别无选择。”

　　　　入宫？对陈子夜来说是个遥远而又陌生的字眼，面对陌生的未来，人会油然而生一种恐惧，陈子夜不过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千金小姐，心中有恋人，更是对入宫无比抵触，不停地摇头，喃喃道：“伴君如伴虎”

　　　　“啪！”重重一巴掌打在陈子夜白皙娇嫩的脸上，醒目的巴掌印清晰可见，陈子夜顿时呆了，虽然母亲并不像别人的母亲那般和蔼可亲，因为身为大家夫人，必要的威严是一定要树立的，对陈子夜也寄予厚望，一向十分严厉，但可是从来就没有动手打过她啊。

　　　　孙秀也一脸惊愕，夫人居然动手打了小姐？

　　　　陈夫人看着目瞪口呆的女儿，冷笑道：“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好女儿，畏畏缩缩，胆小如鼠，还没入宫，就开始害怕了，亏我还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以为你将来会有一番作为，能让我这个当娘的脸上有光，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真给我长脸，你看看你，哪有半点陈家大小姐的做派？连府里最下贱的奴婢生出来的女儿都不如，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娘劈头盖脸一番痛骂让陈子夜从中清醒了过来，娘的话字字如刀，割得她鲜血淋漓，她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几乎陷入绝望，咬紧牙关，“那后宫美人如云，就算女儿入宫，也不一定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若是将来老死宫中，凄苦一世，到那时，爹娘岂不是白白打算了一场？”

　　　　“若真是那样，那也是你的命数，既然是赌博，爹娘还赌得起！”陈夫人面无表情，语气陡然又转为冷漠，“但若以你的美貌，你的智慧，真落个老死宫中的结局，说到底也是你无用，也是爹娘无用！”

　　　　在没有皇帝选秀这件事情之前，端木将军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但现在和皇帝一比，端木就算不得什么了，陈家不会放着高枝不拜拜低枝，陈夫人冷冷道：“我们对你已经足够纵容了，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不要在我面前玩这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要么入宫，要么死，孰轻孰重，你自己选择，没有第三条路。”

　　　　陈夫人说完这句话，就决绝离开，女儿马上要入宫，要在美人云集的后宫挣得一席之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了多年大家夫人的陈夫人明白，后宫是个更加险恶的战场，只有具备足够的手腕，足够的心计，才能长期立于不败之地，自己这般磨砺女儿，也是在为她做前期准备。

　　　　见爹娘都忽然变得这般陌生，陈子夜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一边是爹的满脸怒容，一边是娘的面无表情，仿佛一夜之间，自己就成了陈家的罪人。

　　　　因为陈家的严防死守，端木将军回来之后也根本没机会再像以前一样和陈子夜见面，他出征在外，远离君侧，而且，军人往往都不屑和后宫内监拉关系，所以，他们消息的灵通程度远远比不上常年混在皇帝身边的文臣们。

　　　　他并不知道陈家已经打定主意送陈子夜入宫，而陈子夜在父母的反复威逼利诱和抗争无效之后，内心已经开始妥协，原本对端木将军坚定不移的情感也开始动摇。

　　　　在被关禁闭的日子里，她想了很多，或许爹娘说得对，她不能这般自私，只为自己的一己之私，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在朝中不能更扬眉吐气，弟弟妹妹的前途也会受到诸多掣肘，而且，端木不过是个外族人，他的未来是什么，谁能确定？没必要放着眼前的康庄大道不走，而去走一条阴暗狭窄的小路。

　　　　经历了长时间的痛苦，挣扎和取舍之后，陈子夜茫然的头脑终于开始渐渐清晰，爹娘给她的两条路，要么入宫，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她和端木根本就没有未来，既然如此，就只能挥泪斩断情丝，又何必自寻烦恼？

　　　　不过，深谙人性的陈家人为了让陈子夜更加死心塌地地入宫，居然恩准陈子夜与端木见了一面，不过，他们事先已经做了万全的安排，和她说得很清楚，这一面只能是诀别。

　　　　年轻英武的端木将军，见到久别重逢的恋人，满心激动，“子夜，我终于见到你了！”

　　　　没有什么比少年时代的爱恋更动人，本应该是情深意切的时刻，可陈子夜却没有了往日的惊喜，敛去内心的涩意，以前荡漾眉间的柔情绵绵此刻荡然无存，“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为什么？”端木将军显然还没有从重逢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温柔如三月初阳般的笑意便僵在脸上。

　　　　陈子夜想起爹娘冷沉的眼神，狠下心来，咬了咬唇，“因为我马上就要入宫了。”

　　　　什么？这对端木将军来说，同样不啻为晴天霹雳，对一个常年征战在外的为皇帝开疆拓土的将军来说，皇帝的后宫要不要女人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根本就没有去关心这个，也怎么都没有想到子夜会入宫？

　　　　不过，端木将军马上就明白过来，一把拉住陈子夜冰凉的手，急切道：“是你爹娘逼你的是不是？”

　　　　陈子夜喉中哽咽起来，长时间一个人的抗争让她难受得几乎窒息，可端木的性格她知道，一旦让他知道真相，他一定会到她父母面前去据理力争，自己到底是陈家大小姐，到那时，难做的还是自己，果然，端木将军见子夜迟迟说不出话来，怒道：“我现在就去陈府，向你爹娘当面提亲！”

　　　　“不！”陈子夜急忙一把拉住激动的他，“不关爹娘的事，是我自己要入宫的。”

　　　　“我不相信！”端木将军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他想不到这一次见到心上人，居然不是花前月下，而是永久的分离，这种毫无征兆的骤变，恐怕没有几个人能轻易接受。

　　　　一场出征归来，恋人就完全变了模样，他绝不相信这是子夜的本意，“一定是你爹贪图皇家富贵，逼你入宫，对不对？”

　　　　“不！”陈子夜的心仿佛经历了百孔千疮，猛然别过头去，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痛苦的模样，表面上却竭力表现得平静如水，冷漠如冰，“不，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你想明白了什么？”看着子夜依然美丽却忽然陌生的脸庞，端木将军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在一点点地变凉，在战场上，面对敌军的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