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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天行-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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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非说了半天,听到海大人还是立刻宣判,不由一愣,现在案子全未明朗,怎么可以就下结论?
只见海大人板着脸道:“穆秀才状告吴家为非作歹,尤其霸占土地之行祸害乡邻,其罪昭著,责令吴家清退全部田产,不得有误!关于吴家向穆秀才行贿之举,吴家男子每人重杖二十,念及吴世帆年事已大,恐受刑不过,可由其子代为受过!”
听到这个判决,堂下响起一片叫好声,有人喊道:“大人,您真是我等小民的再生父母,天下第一等的清官!”
吴非一时无语,他家虽然勉强算个大户,但平日节俭有嘉,要不然也不会在院中种小菜,现在这位海青天如此判决,分明是内心极其憎恨富户,自己怎么说也不可能改变,于是叹气道:“既然如此,在下愿意代父兄受刑!”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惊呼出声,这八十杖打在一个人身上,不死怕也残废了,海大人却是冷冷瞧着吴非,丝毫没有表情。
吴非的大哥名叫吴邑,他摇头道:“三弟,不要胡来,你一人怎么承受得起,大家是兄弟,每人多受几下便是!”
吴非笑道:“不妨事,大哥,我可以承受,若是撑不住,再换你们好了。”
忽听人群中一阵骚动,一行人从后面挤到堂前,有人高声道:“海别,你这判决忒不公平了!”
吴非回头一瞧,只见晏畅、思思带着昊子和一众邻居正往堂上挤,胡家兄弟被他们拖着也带到堂下。
海大人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呼自己海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估计肯定不是好话,不由眉头紧皱,一拍惊堂木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喧闹公堂,来人,为首之人拖下去先打二十!”
海别是晏畅用昌沙洲的土话,倒也不是骂人的意思,朋友间关系好,在后面加个别字,显得亲切。
几个衙役上来准备动手,思思抬腿就要踢人,吴非急忙道:“不可!”
晏畅立而不跪。
“海别,说你为民做主,我瞧你是受用别人喊你青天,说你疾恶如仇,我瞧你是仇视富人,内心阴暗!”
海大人脸色数变,他喝住去抓晏畅的衙役,道:“将那人带上来说话!”
晏畅来到堂下,吴非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晏畅道:“老大,我实在看不下去,就算被打死,这些话我也要说!”虽然如此,他看到吴非的目光,还是跪了下来。
第142章 喧闹公堂()
围观的人本来就是看热闹,出现了这样的状况,都争先恐后向前面挤,想看个究竟。
海大人看着晏畅,发话道:“堂下何人?”
晏畅指着胡家兄弟道:“大人,在下姓晏名畅,昌沙洲人,乃是吴家三少的朋友,也是他们所说的恶仆!”
海大人捋着胡须道:“晏畅,你擅闯公堂,若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等下的板子可是要加倍!”
晏畅冷笑道:“别人说你断案如神,现在我就让当事人跟你说!”他一指胡家兄弟,厉声道:“你们跟海大人说说先前告状是怎么回事!”
只见胡老大几人哭丧着脸爬着上前道:“小的胡有谷,我等兄弟几个没有正当营生,听说海大人审案子,是与其冤屈兄长,宁愿冤屈弟弟;与其冤屈贫民,宁愿冤屈富民,因此想借机敲诈吴家一笔,才行诬告,先前告吴家修路占地,纯属胡扯,现在,现在我们给他澄清。”
海大人一呆,只见刘家阿妈带着林伯等一众邻居也跪在那里,刘家阿妈指着林伯等人道:“大人,我们都是吴家的邻居,他们这些都是受了威逼,才上堂作伪证,吴家老爷可是个大善人,待人极好,当初修路再三询问过我们,烂泥路再好,怎么可能比青石路好,所以大家都是欢喜的,这胡家兄弟好吃懒做,我们拿他也没办法,现在我们据实禀报,请大人不要冤枉一个好人,放过一个坏人!”
林伯也道:“大人,我是老糊涂了,被胡家兄弟一吓,就帮他作证,我对勿起吴老爷,对勿起吴公子!”
堂下几十个人一起替吴老爷求情,倒也有些声势,海大人有些惊疑不定,道:“那为何你等现在不再惧怕胡家兄弟了?”
刘家阿妈指着思思道:“大人,您还勿晓得吧,这位姑娘就是昨日在集仙门外带着大家怒杀倭贼的侠女,她是吴家的亲戚,我们以后都不用害怕胡家四个小阿三了!”
海大人身躯微震,他是听说了昨日之事,因为刚来嵩江没几日,手上的案子压得太多,还不知道那侠女的身份,此时见到思思,怎么也看不出这么一个娇柔美丽的女子,居然带着大家一起击杀倭贼。
这时堂下的围观者又是一片议论,他们都听说了昨日在集仙门外有个女子,带着大家对前来抢劫的倭贼奋起反击,简直是花木兰重生、穆桂英转世,想不到她竟是吴家的人。
海大人额头青筋直暴,忽地一拍惊堂木,道:“看来本官前面判错了!”他顿了一顿,指着地上的胡家兄弟道:“先前本官以为主仆两个打伤四人并不可能,现在才知道是你等身怀功夫,仗势欺人,不但胁迫了胡家兄弟来翻供,还指使这些邻居一起上堂胡闹,吴家真是不凡啊!”
大家朝胡家兄弟看去,只见他们个个身上有伤,显然被打得不轻,胡老二忙擦着鼻涕道:“大人,是我们几个不长眼,先动的手,实在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丢人现眼到家了。”
刘家阿妈和林伯等邻居一起磕头道:“请大人明察!”
海大人连连冷笑道:“这样的手段本官见的多了,当初审前朝首辅徐大人,他什么不用其极,就你们这点微末道行,也敢糊弄本官,来人,将晏畅拖出去鞭笞八十!”他知道练武之人不怕板子,却是怕皮鞭抽。
晏畅呆住了,他以为道理在自己这边,就算海大人还要罚,也不至于下重手,想不到他固执武断如斯,自己认定之事,再无更改可能。
吴非瞪了晏畅一眼,低声责备道:“本来这案子已经了结,这下可好,被你们一闹更加糟糕,还不下去受刑!”
晏畅哭丧道:“老大,老大,我哪受得了八十鞭!”
吴非在他肩上一拍,一层防护的灵气覆盖在他身上,虽然晏畅是个凡人,但有灵气护体,应该也不至于被打伤,他悄悄道:“我给你加护了防御,放心,一炷香的时间里,鞭子还打不死你!”
晏畅这才放心,他被衙役拖到门口绑在一根柱子上,行刑手拿着鞭子上前,晏畅叫道:“你打,打死爷,三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那行刑手不为所动,啪地一鞭抽来,晏畅惨叫一声,随即觉得鞭子打在身上好像并不是很疼,于是对行刑手道:“你吃饭没有,下手重点,爷皮痒得很!”
那行刑手打得晏畅衣服破裂,以为他挨不住八十鞭,还想着要不要手下留情,闻言不禁气极,甩开鞭子用力抽去,晏畅却是鬼喊鬼叫,时不时来一句:“兄弟,你早上吃的啥,油条还是豆浆,那什么糍米饭好不好吃?”
等到八十皮鞭打完,晏畅身上衣服破裂,但肌肤居然完好无损,连条印子也没留下,打他的两个行刑手却累得呼呼直喘。
晏畅咧嘴一笑,对那行刑手道:“八十鞭,我记下了,我会知恩图报的!”
那行刑手没来由一个哆嗦。
有衙役带晏畅回到堂上,思思忽然站了出来,盈盈施礼道:“大人,您说我们逼迫胡家兄弟上堂翻供,那么,请问您凭什么断定吴家就一定占地欺邻了?”海大人怒道:“你这女子是谁,竟敢喧闹公堂,难道不怕本官用刑么?”
思思道:“小女子是吴家的亲戚,大人若是要用刑,小女子也只好受了。”
围观众人有些不忍,道:“这是杀倭贼的女英雄,还是让她说说好了。”
海大人强压怒火,道:“就凭胡家兄弟身上的伤!”
思思眼珠一转道:“有伤也不一定是我们打的,那我们身上有伤算谁的?”
“是啊!”
晏畅闻言跳起脚来,他指着自己头上和仇真对打时留下的伤痕,叫道:“大人,你打我八十皮鞭都没事,但是这几个王八蛋早上来吴家闹事,把我也打成这样了!”
胡家兄弟见到他浑然没事的样子,更是心惊,抖抖索索缩在一边。
“你就是穆秀才?”
思思不去理会海大人,只盯着穆子翰,上下打量他。
“不错,在下穆子翰,姑娘有何指教?”
第143章 龌龊之物()
穆子翰见思思对自己眼波流转,鼻中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禁不住心神一荡,他已三十出头,如今仕途断绝,孑然一身,所谓人生不如意莫过于此,眼前这女子清秀脱俗,世间罕有,自己若得到这样一个如花美眷,更复何求?他正遐思绵绵,思思忽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穆子翰伸手欲扶,却想起男女授受不亲,手伸出一半僵在那里。
猛地一个男孩冲了过来,他一把推开穆子翰道:“你想干吗?”
穆子翰一呆,退后两步道:“在下什么都没干!”
那男孩正是昊子,他怒目而视道:“不许碰我姐姐!”
见堂下这么乱,海大人怒道:“无关人等一律不得上前,不然都拖出去鞭笞!”几个衙役上前,把昊子推出去数步。
思思对着海大人行礼道:“大人,小女子有一个请求!”
海大人板着脸问道:“可与本案有关?”
思思道:“可说是有关,也可说是无关,全凭大人做主了!”
海大人沉思了片刻,道:“好,昨日你是杀倭贼的英雄,本官就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
思思笑着对穆子翰道:“小女子想要请教,穆秀才因何事而断绝仕途?”
这话刚才吴非也问过,穆子翰被思思瞧着,神志居然有些恍惚,他咬咬牙道:“在下一时失误罢了,姑娘这话可是和本案无关!”
思思转身对堂上道:“请大人对这穆秀才进行搜身,有些事情想必大家会明白!”
海大人一愣,道:“并没人告穆秀才犯了偷窃之罪,你若说不出个缘由来,本官可以判你无端生事!”
穆子翰听到思思的要求,他虽镇定,身躯竟然是微微一震。
吴非看在眼里心中一动,思思这丫头比晏畅可是有头脑得多,她既然提出这要求,一定是有其道理,转眼看见昊子在后面偷笑,心里已经想到是什么,不禁暗哼一声。
思思向前一步跪道:“小女子有个特点,就是鼻子特别灵,对有些味道颇能分辨,我闻到穆秀才身上有些奇怪的味道,所以起了疑心。”
海大人奇道:“穆秀才身上有什么味道?”
思思道:“小女子不好说,但直觉与本案有关。”
海大人拂然不悦道:“真乃无稽之谈,那你闻到本官身上有什么味道?”
思思磕头道:“大人,您今日的早餐乃是豆浆,馒头、酱黄瓜,还有腐乳。”
海大人一怔,自己早上吃了什么,她竟然全部说中,不由一呆,转而向穆子翰问道:“穆秀才,这位姑娘要搜身,你可愿意?”
穆子翰摆手道:“大人,我们嵩江府的人,早餐都是豆浆、馒头、酱黄瓜,这有什么奇怪的,在下堂堂一介秀才,又没有犯法,凭什么在堂上被搜身?”
“搜就搜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瞧瞧吴家玩什么把戏!”
“穆秀才,就算你拿过吴家什么,也不打紧,我们站在你这边!”
围观人群中有人叫道。
思思道:“穆秀才,莫非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见不得人?”
穆子翰此时有些骑虎难下,他坚决地道:“不行,我没犯任何过错,不可受这等侮辱!”
思思上前怒道:“这叫侮辱么,我家少爷被你诬告,等下还要打板子,就不是侮辱了?”她伸手去抓穆子翰衣襟,嗤的一声,竟将他衣衫撕开一条口子。
穆子翰退后两步,惊怒道:“你这女人干什么!”只见他衣衫破裂处,露出一角花布来。
围观人中有人惊呼起来:“穆秀才穿女人的衣服!”
穆子翰怒道:“胡说八道!”他抓住那截花布拉出来,竟是一件女人的亵衣!
这一下全场都惊得呆了,穆子翰脸色大变,叫道:“不可能,绝不可能!”他指着思思道:“你,你,你这女人害我!”
海大人瞧见穆子翰坚持不肯搜身,已经有了三分怀疑,这时他身上居然还私藏了女子的亵衣,不由怒道:“来人,将穆子翰按住,给本官搜!”
情急之下,穆子翰忽然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几下撕碎塞进口中。
一个衙役大怒,也顾不得尊重读书人,一巴掌拍在他后脑上。
“哇——”
穆子翰干咽这么厚的纸张如何吞得下去,一口便吐了出来。
书册的碎片飘洒出去,有几人捡起一瞧,面色都变得十分古怪,后面的人争着问:“啥东西?”
“哼,是春宫画!”
“真的假的?”
“真的,你自己看。”
有衙役将撕烂的书册呈到堂前,海大人一瞧,勃然大怒,指着穆子翰骂道:“好你个斯文败类,本官差点被你蒙骗了!”
思思回头看向吴非,她先前准备了些女子物事让昊子栽赃,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斯文的穆子翰居然本身就藏有不堪入目的东西,这下可是歪打正着,但她仍有些疑惑,不知春宫画是何物。
那班衙役见到这些东西,一个个来了精神,如狼似虎般将穆子翰按到,将他衣衫扒去,只见穆子翰身上不单有女子的亵衣,还有月事带、香囊袋等物件,还有数本小册子。
穆子瀚身上丢出一件东西,围观人群就发出一声叹息,有人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穆老师原来是这样的人,我家的孩子可不能让他来教!”
晏畅煽风点火道:“这厮是云间书院的老师,千万不要送小孩去云间书院读书,好生生的孩子,都被教坏!”
穆子翰喊道:“冤枉啊,这些书册是我的,那些女人的东西可不是我的!”
有人朝穆子翰吐口水,呸道:“这样的龌龊的东西居然还带在身上,真是无耻之尤!”
这些人仿佛上了大当,觉得自己先前支持此人简直是瞎了眼,此时一起投来鄙夷的目光。
有衙役将那几本书册呈到案SH大人拿起一本随手翻开,只见上面写的是一些淫词秽语,有些还被反复修改,冷冷问道:“这些诗作也是穆秀才你写的?真是好文采啊!”
穆子翰额头冒汗,叫道:“大人,大人,这,这是学生的私事,与,与本案无关!”
这时还有谁信穆子翰的话,只觉此人人品低下如此,定是宵小之辈,与胡家兄弟不相上下。
第144章 原来是宿怨()
海大人冷笑道:“本官终于知道你为何要被断绝仕途了!”
穆子翰喊道:“大人冤枉啊,很多男人都有此爱好的,我,我不信那个吴家少爷身上就没有!”
吴非笑道:“在下身上就没有,你们来搜好了!”他说着敞开胸怀,示意衙役们来搜,一个衙役还真不客气,在他身上搜了一会,只摸到一个奇怪的袋子,里面还是空的,此外竟别无一物。
穆子翰脸色变得猪肝一般,嘶声道:“姓吴的,十年前你们害得我父身亡,现在又来败坏了我的名誉,我,我跟你们吴家没完!”
吴非奇道:“十年前害你,你先前不是说跟我们吴家无冤无仇么?”
吴世帆喃喃道:“十年前,十年前,这个穆秀才,难道是糖人穆的孩子?”吴非听过糖人穆的名字,却没什么印象,见大哥和二哥都是脸色微变。
海大人这时大怒,拍案喝道:“好个穆子翰,你竟然欺骗本官,快快招来,你与吴家有什么仇怨!”
穆子翰恢复了几分镇定,爬起来道:“没有,我和吴家无冤无仇,刚才是气愤之下失言,请大人明察!”
海大人大怒,道:“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会说实话了,来人,将穆子翰当堂杖打四十!”
穆子翰脸色苍白,道:“大人冤枉,冤枉,在下告吴家乃是另有隐情!”
海大人越发愤怒,道:“这么说来,此案你是诬告了,好,那就再加四十,给我重杖八十!”
一班衙役上前,利索地按倒穆子翰,扒下裤子挥棍打去,只打了数下,穆子翰连哭带喊道:“大人别打了,别打了,我招,我什么都招!”
海大人冷哼一声,见衙役们又打了数下,这才挥手道:“住手,带穆子翰上来!”
虽然只打了不到十下,穆子翰的屁股已被打得开花,鲜血从两腿间流下,要多凄惨有多凄惨,他哭丧着脸道:“学生没有诬告吴家,因为学生家父就是被那吴老贼害死,所以我,我才跟他势不两立!”
吴世帆疑道:“你是糖人穆的孩子,他是,是我害死的?”
穆子翰道:“我爹爹因你而死,你认也不认?”
吴世帆垂下头来,叹了一声道:“不错,你爹爹确实是因我而死!”
这时吴非的大哥吴邑上前一步道:“穆家的事情是这样,穆秀才的父亲是一个手艺人,原来我们都在吴江住,彼此算是半个邻居,因为穆父做的糖人手艺精巧,七里八乡有不少人夸赞喜欢,于是他想在城里开个门面,因为手里的钱不足,就跟我爹爹借一百两银子,并说好利息和还钱时间,我爹爹虽然觉得乡里乡亲应该帮点,但一次借这么多还是不妥,于是先拿出五十两银子给他,打算等他实在凑不齐,再给他补足。”
众人有些明白,吴家和穆家果然有渊源,此案并不是一般的民告富,倒是有些复杂,大家都屏住呼吸仔细倾听。
吴邑接着道:“谁知穆父没有借到钱,他拿着这五十两银子进了赌场,结果输个精光,回来后左思右想,觉得没脸见人,就上吊自杀了!”
大家啊了一声,穆子翰怒道:“不,不对,不是这样的,我阿妈说了,我爹爹输了钱回来,被吴家老贼知道,他很生气,上门来逼债,我爹爹不得已才上吊自杀!”
“你阿妈是这么说的么?”
吴世帆吃惊不小。
穆子翰道:“不错,我阿妈是这么说的,难道她会骗我,因为我要报仇,所以就发奋读书,可惜因为职责的差错失去当官的机会,要不我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来告你!”
吴世帆摇头道:“翰儿,你错了,我知道你父亲去赌钱输光,很生气,但我没有逼过债,这种落井下石的事老朽还做不出,他是羞愤而死,后来我很是自责,若当初我借他一百两银子,也不会让他走上这绝路,你父上吊后,我拿了五十两银子给你阿妈,让她好好带你长大,有什么困难再来找我,她是答应了,我想她这么对你说,是想让你更发愤地读书,你若不信,可以回去问她!”
穆子翰叫道:“不,不要,我阿妈去年已经死在乡里了,她临死还以为我在衙门当官,不知有多骄傲,我唯一的心愿就是让你吴家家破人亡,好向父母大人的亡灵祭奠!”他这话说得恶毒,众人心中都是一寒,人家借钱给你,又没有要你去赌,这事还真不能全怪吴家。
吴世帆长叹一声,道:“罢了,你怪我,我也不怨你,此事老朽当年处置有误,若是及时劝解,穆兄也许不必死。”
穆子翰凄然笑道:“有钱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当年我爹爹问你借一百两银子你都不肯,前日想让我放你一马,就立刻送来二百两银子,所以就算我身败名裂,也要揭露你在吴江霸占田产的事,我相信大人一定会秉公办理。”
吴非暗道:“原来我小时候他到我家教书,是另有目的,难怪我们做的事情都一一记录。”想到这里,他对海大人行礼道:“穆秀才挟私怨告我吴家,霸占田产之事焉知属实,请大人派人调查取证后再来处置,若是真有不法之事,我们甘愿受罚,再无话说!”
这时围观人等都屏息凝望堂上,众人心里都想到,胡家兄弟如果是诬告,那案子又要重判,穆子翰固然可耻,但他父亲之死多少也与吴家有些关系,这案子又要如何判决?
海大人沉吟片刻后终于下了决断,他再次拍响惊堂木,道:“胡家兄弟有诬告之嫌,每人重杖二十!吴家修路之事欠妥,应当赔偿邻户损失,念在邻里为其求情,可酌情减免,每户赔偿三十两银子!”
胡家兄弟听到要挨板子,先是哭丧着脸,后来又听见还是能得到赔偿,又有些患得患失。
海大人顿了顿,又道:“穆子翰挟私报怨,其人品性不端,实乃斯文败类,然则其为父报仇,也算孝心可嘉,本官判你重杖四十,回去好生悔过,不许再干那龌龊之事,此判决,你可服气?”
第145章 千万别打主意()
听说要挨四十板子,穆子翰苦着脸道:“大人英明,学生心服口服,只是这板子,能不能少打一些,因为学生还未成家,打伤了,回去可没人服侍。”
海大人不悦道:“公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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