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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惆怅客-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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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毅夫正要冲出,忽觉骆绮芳身子微微颤动,向她一看,见她双目含泪,脸色凄苦,心中一软,柔情顿起,叹道:“咱们就躲一躲吧。”姜西溟和容若大喜,待两人进了地窖,忙把铁板盖好,和两名庄丁合力把石桌抬在铁板上。
不一会姜允跑来,也七手八脚的也在旁帮忙。姜西溟一看已无破绽,嘱咐容若和沈宛去后堂将武氏夫妇的衣物藏好,免得一会搜庄时露出破绽。
之后他领着儿子来到大厅,只见大厅已聚了一众官兵,为首的一员武将乃是京城六扇门的提督,见姜西溟出来,走过来拱手道:“姜庄主,素闻贵宝庄大名,今日特来拜会。”
姜西溟冷冷地道:“今日天色已晚,各位大人还是请回吧,明日我姜某人定敞开大门,欢迎各位大驾。”
第190章 一宵冷雨葬名花(2)()
跟随提督大人前来的一干人,有一人形貌猥琐,一看便是满肚子诡计,他眼珠转了两转,附耳在提督耳畔说了几句,立刻满脸堆笑地走到姜允身旁,说道:“小兄弟,你跟我说,今天来你家的三个客人躲在哪里,我送你这个买糖吃。”说罢拿出只银元宝,递了过去。
姜允扁嘴向他做个鬼脸,说道:“玉茗山庄姜家的人,希罕你的臭钱?”
那人恼羞成怒,叫道:“咱们动手搜庄,搜出那对夫妻,连这小孩子一齐抓去坐牢。”
姜西溟瞪了那人一眼,喝道:“好个奸猾之辈,居然敢威胁老夫的儿子。我玉茗山庄姜家,在越州里也算有名有姓,还轮不到你们这般欺侮。”
提督大人也板起脸,厉声道:“姜庄主,我们卖您面子,您也得买账才行。有人亲眼看见朝廷侵犯进了你的庄子,须知窝藏侵犯可是死罪,您有家有业的,何苦为了素不相识的人而开罪朝廷。”
姜西溟冷哼了一声,不去理他,那提督又走到姜夫人身边,见姜夫人是妇道人家,于是面色一沉,道:“夫人还是劝劝你家老爷,窝藏侵犯可不是闹着玩的,夫人最好想清楚。”
姜夫人神色自若地道:“小女子虽没有见识,但也知道此罪非同小可,又岂会真的窝藏侵犯。大人还是到别处去搜吧。”
提督大人再也耐不住性子,嘶声吼道:“既然你们姜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休怪本大人不讲情面。”立刻下令一众属下入庄搜查。
姜西溟知道那地窖十分隐秘,他们一时三刻也搜查不着,底气更足,提督大人在大厅里来回徘徊,静待结果。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忽然有卫兵来报:“大人搜到了,搜到了,真从后面厢房里搜出一对男女。”
提督面露喜色,大叫道:“把人给我带上来。”
谁知他话音刚落,忽闻两声惨叫,一转头,就看到自己的手下一个接着一个从堂屋里飞了出来。
“何人敢如此放肆!”提督倏然拔刀,“反了,反了,居然敢殴打官兵!”
那些官兵还躺在地上咿咿呀呀地呻吟,堂屋里已走出两人来,正是容若与沈宛。
提督见到二人,脸一趴,吼道:“一群蠢才,抓错认了,不是他们。”
容若肃容道:“提督大人,不在京城里纳福,怎地跑来了越州?”
提督见容若衣冠楚楚,气质不凡,也不敢怠慢,皱眉问道:“阁下是谁,是姜家的人吗?”
容若笑道:“在下纳兰容若,奉皇命外出公干,如今正要回京复命,在西溟先生家里借宿。在下可以担保,西溟先生家里绝对没有各位要找的钦犯。”
那提督一听,立刻换做一副笑脸,道:“原来是明相的公子纳兰大人,失敬失敬。”
容若俊脸一沉,道:“搜查钦犯固然重要,然而倘若借机扰民,那便是大大的不对了。皇上一向严禁官家无故扰民,看你们六扇门行事如此嚣张,本官回去少不得要向皇上禀明。”
提督赔笑道:“纳兰公子哪里的话,我们我们不知纳兰公子在此做客,叨扰之处,还望见谅。”然后又对姜西溟作了个揖,率领手下们纷纷离开。
送走了这群官兵,姜西溟急忙前往后院,打开地窖,将武毅夫和骆绮芳迎出来,经过一番折腾,武毅夫伤势又些恶化,好在沈宛一双妙手,替他稳住病情。
“骆姐姐,如今武大哥受了重伤,我和容若就送你们回京吧。你也有好几年没有回家了吧,你爹爹骆大人一直都在想你吧。”沈宛思前想后,故此提议。
骆绮芳道:“不行,京城里全是朝廷鹰爪,如今毅夫受了伤,更加不能回去。你们放心,我已飞鸽传书知会各位哥哥,相信不久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了。”
沈宛心知容若挂念卢雨蝉,想要及早回京,于是对骆绮芳道:“那你和武大哥就留在此处安心养伤,姜先生自会好好照拂。”
骆绮芳拉着沈宛的手,道:“宛儿,如今你和容若只见已再无阻碍,姐姐真希望你们能得到幸福。”
沈宛眉眼间流露出幸福的神色,道:“我会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和容若分开了。经历了这么多,我才觉得两个人能相守在一起是多么的不容易。”
第二天一早,容若与沈宛向姜西溟辞行,临行前嘱咐姜西溟好生款待武氏夫妇,姜西溟素来仗义,敬重江湖好汉,早已将武氏夫妇奉为上宾。
辞别姜家以后,容若和沈宛策马南下,晌午时已快出越州府,日色正盛,二人也不急着赶路,在官道上的茶寮停下来喝茶。
不多时,但见一对官兵急匆匆地向着玉茗山庄的方向赶去,看服色该是昨日那提督的手下。
沈宛心中起疑,道:“容若,看样子他们是受了长官的调遣前去增援,莫非玉茗山庄里又出了什么事?”
容若道:“难道是那提督知道我们走了,又去寻姜大哥晦气?”
沈宛道:“有这个可能,早知那狗官不会善罢甘休,就不能轻易放过他。”
看见刚才那群官兵气势汹汹,容若心中忐忑,对沈宛道:“我们还是折回去看看吧,我还是放心不下姜大哥。”
“好。”沈宛也赞同容若的想法,于是二人又重新跨上马背,向着玉茗山庄的方向赶去。
二人的坐骑均是塞外名驹,脚力非凡,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折回到山庄。
容若忽见山庄门口洒了许多纸钱,门柱之上挂了挽联,似是府中有人新丧,登时心中突兀,与沈宛匆匆入庄。
山庄里的仆人庄丁一个也未见到,倒是一众官兵把手在山庄里的各个角落,见容若和沈宛闯庄,纷纷呼喝阻拦。
眼见一众官兵汇聚于此,容若情知庄里出了事,他挂念姜西溟一家的安危,不愿和这群官兵纠缠,拉着沈宛施展轻功,跃过众人,急忙向着大厅赶去。
容若穿堂跨院,不一会便来到大厅门口,忽听屋内呼喊之声大作,其间还夹杂着械斗之声,忙推门而入,只见厅内场面混乱,两方人马斗得难解难分。
玉茗山庄虽不是江湖门派,但姜西溟一手旋风剑法却是名震越州,庄内人人善武,势力不容小觑。此刻姜西溟手持长剑,将一把剑舞得风雨不透,飘身后退,然而他面前却有一人手持一柄戒刀,疯魔一般朝姜西溟砍去,招招狠命,完全是拼命的架势。
“好一个玉茗山庄的姜先生,竟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忒不要脸。”那手持戒刀之人忽然将戒刀一掷,力贯刀背,姜西溟不敢硬接,急忙仰身闪过,那戒刀钉在墙上,屋子震动不休。
“大侠误会了,且听我解释。”姜西溟情急之下剑势骤缓,往前移了一步,却忽见一双铁掌朝自己肩头抓来,不得已回剑护身,向后退开几步。
先前那人哇哇叫道:“误会你个头!”他扔掉戒刀以后,反手操起两条板凳,相互一撞,凳子就变成了片片残木,反手将木片掷了出去。
姜西溟挥剑将木片挡开,连连顿足,道:“你们怎么就不听解释。”
“姜先生,此次擒获朝廷侵犯,你玉茗山庄当居首功。这些漏网之鱼,交给我们对付便可。”不知何时,又有一人窜了过来,挡在姜西溟身前,一轮快剑攻向先前那鲁莽的大汉。
姜西溟一见这军官,登时双目血红,喝道:“狗贼,我先宰了你。”他长剑一指,挟着劲风,毫不留情地砍向那军官。
那军官也是高手,往旁边一跳,转回去对付其他人。这时一柄拂尘横扫而来,立刻缠上了姜西溟的宝剑,出手之人正是一个缁衣老道,白须飘飘,仙风道骨,然而他脸上却怒火大炽,喝道:“少装模作样,你们都是一路货色。”
姜西溟面色沉痛,双目骤亮,冷笑道:“好,好,如今我已家破人亡,索性就拼了。”说罢抬起手腕,长剑翻绞,削下了几缕尘丝,然后剑势一变,不再一味退守,欺身直进,将长剑舞成一团光幕,霎时间寒气森森,剑光清冷,直如六月飘雪,诡异森冷。
那老道对莽撞汉子道:“你去杀了朝廷的鹰爪孙,这老匹夫交给我来对付。”
“好。”那莽撞汉子领命而去,眼见迎面有两个清兵朝自己围来,二话不说,双手齐发,抓住那两个官兵的脖子相互一碰,二人登时脑浆迸裂,倒地而亡。
众清兵已纷纷胆寒,吓得连连后退,这时忽见一个红色脸膛的武官越众而来,与那莽撞汉子对打起来。那武官双掌一钩一圈,已将莽撞汉子的招式化解,然而却为对方的大力震得步步后退。那莽撞汉子的招式不见得多高明,然而胜在力大无穷,直如开山裂石,让人胆寒。
大堂一角,另有一群官兵围着一个少年很斗,那少年长身玉立,手持长剑,覆手之间,已将围攻他的清兵打得七零八落。
那少年眼见那道士和姜西溟斗得火热,剑眉一蹙,忽然身形拔起,凌空下击,一剑刺向姜西溟右臂。
姜西溟正被那道士苦苦缠住,分身无暇,明知背后剑锋凛冽,侧目间已见到寒电冰辉的剑光激射而来,情急之下想要绕开,却被拂尘打中面颊。而那柄长剑随即递来,他是无论如何也闪不过去了。
电光火石之际,忽见一道寒光一闪而逝,恍如凌空一羽,恰巧将那少年的长剑撞了开去。
少年如触电般缩手,一抬头,只见半空中白影一闪,当先跃入厅中,也不知用了何种奇妙的手法,竟在片刻间将互相厮斗的双方人马都分了开来。
“大家住手,有话好说。”来人正是容若,他刚刚赶过来,便看到姜西溟正在与天理盟的人混战,双方各出狠招,似有天大仇怨一般,当下出手制止。
“容若?”那少年正是顾贞观见到容若,顿时大喜,道:“你怎么来了?”
当下对那道士和莽撞大汉喊道:“洪叔叔、道长,是容若。”
那道士自是张天师,莽撞大汉则是洪大海,他方才与姜西溟比武时,嫌那临时夺来的戒刀不合手,于是仅凭一身横练的大摔碑手功夫连杀数名清兵。
容若道:“两位前辈,你们怎么和姜大哥打起来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顾贞观道:“容若,你有所不知,武大哥夫妇受朝廷鹰犬追杀,来到玉茗山庄避祸,却不想这姓姜的不顾江湖道义,竟将武大哥交给了朝廷鹰犬。”
“这怎么可能?昨日我还在山庄里留宿,和骆姐姐他们见过面,当时姜大哥全力保护他二人,又怎会骆姐姐他们现在何处?”
洪大海道:“早让朝廷鹰犬带走了,恐怕都快送到京城了。”
容若转头道:“姜大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无妨,我信得过你的为人。”
姜西溟神色大恸,抓住容若的手,眼眶通红,颤抖着道:“他们晚上堵住允儿,诱骗他说出了武大侠夫妇的藏身之地,这才”
容若双眉紧锁,倒吸一口冷气,颤声道:“允儿呢,他”想到门口的那些纸钱,容若不寒而栗。
“允儿唉”姜西溟沉沉地叹了口气,老泪纵横,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天理盟众人见他这样,一时不明所以,倒不好发作。
就在这时,姜夫人从内堂奔了出来,她一身缟素,鬓发散乱,惨呼道:“允儿就是被这狠心的人给失手打死了!就因为允儿被朝廷的鹰爪子诱骗,不小心说出了他们的藏身之处,你这狠心的人便把自己的亲儿子打死了!”姜夫人已泣不成声,来到姜西溟身前又捶又打,还不住失声喊道:“还我的允儿还我的允儿”
天理盟众人一听,不由得惭愧无已,都觉刚才错怪了姜西溟,实是万分不该。洪大海最是直性人,抢上两步,向姜西溟磕了个响头,叫道:“老爷子,我得罪你啦,给你赔罪。”
顾贞观闻言错愕半晌,知道错怪好人,立刻和张天师一同向姜西溟谢罪。
“姜先生如此高义,我等却还错怪先生,实在惭愧。”顾贞观躬身欲拜,却被姜西溟扶起。
张天师侧目屏息,瞧见先前大厅里的官兵正悄悄地撤往厅外,倏地甩出拂尘,缠上那红面五官的双脚,用力一拉,便轻松地将他拉了过来,收回拂尘时,尘丝在他脸上狠狠地刮了几下,怒喝道:“原来是你们这群鹰爪孙使的离间之计,找死!”
顾贞观道:“姜先生,害死你儿子的是这群鹰爪,他们便交给你处置了。”
姜西溟怒视那红脸五官,眼中杀气凛然。
大厅里的清兵见众人要大开杀戒,仓惶向外逃窜,没走到门口,便被人一脚踹了回来。
沈宛一直守在外面,此刻进来,目光冷冷地扫过众清兵,冷冷地道:“武大侠夫妇是被你们抓走了吗?”
那红脸军官不敢撒谎,忙不迭地答道:“是,是,已经押往京城了。”
沈宛道:“押他们去京城做什么?”
那武官道:“他们是朝廷钦犯,押到京城后自有上面的官员发落,小的也不知情啊。”
沈宛面色一沉,道:“谁是你们的上司?”
那武官道:“小的们是六扇门的,六扇门归前锋营管辖,我们的头自然是前锋营统领曹寅曹大人。”
沈宛来到容若身边,道:“他们是曹寅的手下,既然骆姐姐和武大哥被押到京城去,暂时还不至于有危险,我们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再设法营救也不迟。”
容若思索再三,对姜西溟道:“姜大哥,他们毕竟是朝廷中人,杀官犯法,不如各自斩了他们一条手臂吧。”
姜西溟点点头,宝剑挥舞,唰唰几下,便将一众亲兵每人卸去了一条膀子。
第191章 一宵冷雨葬名花(3)()
众清兵狼狈不堪,各自呼天抢地地向庄外逃窜。
顾贞观略一沉吟,说道:“姜老英雄如此重义,天理盟上下永感大德。”
姜西溟道:“顾少盟主言重了,眼见朝廷此种行径,实在让百姓心寒,我家允儿死于鹰犬之手,老夫与朝廷不共戴天。今后天理盟若有何义举,我玉茗山庄必全力响应。”
顾贞观道:“老英雄高义,我等感激不尽。姜小少爷之死我们也有责任,还望姜老英雄让我们为小公子上一束清香。”
姜西溟让仆人将伤心欲绝的姜夫人扶下去,然后带领众人步入灵堂。灵位前点着两对白烛,素幡冥镪,阴沉沉的一派凄凉景象。姜西溟掀开白幕,露出一具黑色小棺材来,棺材尚未上盖。淡的烛光之下,见一个小孩尸身躺在棺材之中,分外可怜。
众人神色凄然,顾贞观点燃清香,躬身行礼。
从灵堂出来后,天色已黑,东天一轮白月虚垂,照得万物苍茫无声。
天理盟众人挂念武毅夫和骆绮芳,容若和沈宛也急于回京营救二人,便和顾贞观等人一起离开玉茗山庄,策马西驰。
一路上,几人策马夜话,顾贞观和沈宛一别经年,彼此互道近况。
城外官道平坦,稀疏的月光落在林间。
容若一边催马前行,一边和顾贞观欢然交谈,谈及姜家之事时,容若眉间笼了一层愁云,道:“我实不知皇上已颁下了禁武令,天下恐怕不知有多少人家重蹈姜家的悲剧。”
顾贞观道:“鳌拜已除,三藩也难成气候,如今皇帝已将矛头指向了江湖。他是要用汉人的血和肉来巩固满人的江山。所谓的满汉一家,只是妄谈罢了。”
“顾兄,你这样想未免太过消极。”容若神色黯然地道:“皇上登基以来,励精图治,未敢有半分松懈,一直秉承先皇遗志,倡导满汉一家。若论仁德之君,当今圣上当之无愧。”
顾贞观道:“我从未怀疑过皇帝的仁德,只不过他是皇帝,而我们这些江湖人都是以武犯禁的草莽之辈。自古以来,朝廷和江湖都只能处于敌对的立场,你我都无力改变。我们所能做的,唯有自保。我们无犯上作乱之心,但倘若皇帝步步紧逼,我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容若策马临风,深深吸了一口夜晚饱蘸湿润的空气,忽觉心头沉重无比。
少年意,转眼成空。叹流年,又成废墟。
这人世的复杂和沧桑,远非他所能驾驭。
他不知回京后会面临怎样的局面,只知道这一次,该是自己抽身而去的时候了。
数日之后,容若在京城雪浪桥边翻身下马。
此时已是初夏五月天,京城里气候怡人,人流如织,繁华依旧。容若和沈宛轻骑入城,并不惹眼。
奔波千里,满身风尘,如今终于回到京城,容若急忙带沈宛回家去探望卢雨蝉。
渌水亭畔相思阁,庭院深深,当容若踩着满地落花,重回这熟悉的院落之时,心中竟生出了一丝胆怯。
桃花深处,一袭青衣袅娜,如蝉影绿云,不惊微尘。
她就安静地坐在桃花林中,依傍这湖山碧水,宛如画中的仙子,清丽脱俗。
望着那纤细却顽强的背影,容若心中轻轻一震,瞬间溢满了柔和,放轻脚步,向着妻子轻轻走去。
她坐在石椅上,旁边的石桌上放着针线筐和彩色花布。周身蝴蝶飞舞,黏着柳絮,落在她的肩上、发上,仿佛在绕着她采摘花蜜。
她正垂首绣着什么东西,穿针引线,分外认真,细碎的阳光在落在她青色的裙衫上,宛如金色的丝线,将天上的云朵和地上的鲜花串缀起来,点缀这她寂静的美丽。
似乎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卢雨蝉轻轻开口:“青窈,少爷快回来了,你去将我准备的熏香拿出来放在少爷的枕头旁,让少爷晚上能睡个好觉。”
她专心致志地做着手中的针线活,完全没有察觉到容若的到来。
良久,没有听到回应,她才转过头,忽然看到花影深处,容若对他招手微笑。他的白衣仿佛倒映了天光云影,白得纯粹,白得透明。
“容若真的是你吗?”或许是有些激动,她正在做的针黹掉在草地上,她缓缓站起,怀胎已近十月,她的腹部已高高隆起,这却并没有减损她的美丽,反而让她看上去是那样幸福而端庄。
容若不想让她走动,立刻奔到她的身边,执起她纤细的手,目光柔和地注视着他。
他的神色温和可亲,斜阳被他舒展的眉宇折射成一道别致的光。
他柔声道:“是啊,我回来了,我离开的这些日子,你还好吗?我离开以前,你不辞而别,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生气。”
卢雨蝉微微垂下头,眉眼间却藏着幸福的微笑,她抓起容若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腹部,对容若笑着说道:“容若,你摸摸看,我们的宝宝在动呢。”
容若的手轻轻抚摸着,忽然,他感到一丝生命的律动透过脉脉的温度传来——那一刻,他陡然一喜,脸上现出欢愉的神色,出神地喃喃:“我感觉到了,是我们的孩子。”
卢雨蝉的眼睛里泛着温柔的母性的光辉,淡淡地笑着:“宝宝,你看,阿玛回来了,你开不开心啊,过些时候你就要出生了,就要看到阿玛和额娘了。”
容若看到妻子憧憬的微笑,心中一痛,只觉得眼前的幸福只是镜子中的倒影,镜子碎了,幸福也会支离破碎。
“雨蝉,答应我。”他的声音至轻至柔,宛如一缕低沉的笛声,“为了我们的孩子,无论如何,你都要坚强地活下来。”
“我会的。”卢雨蝉看着容若,眸中现出坚毅之色,“我说过,一定会和你一起看到我们的孩子出生。”
桃花一片片陨落,宛如绝美的精灵,围绕着二人翩翩起舞。
容若道:“你说我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将来叫什么名字好呢?”
卢雨蝉柔声道:“我最近特别喜欢吃酸的,可能是一个男孩吧。容若,我最近总是梦到大海,那么广阔,那么蔚蓝,阳光照在海面上,亮闪闪的,漂亮极了。”
容若神色一动,仿佛透过妻子的话语,真的看到了碧波涌动的大海。
卢雨蝉仿佛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仿佛微风吹皱了春水,她的脸上漾出甜蜜的笑容:“我想给孩子取名叫海亮。我希望我们的孩子可以像大海一样,无拘无束,博大广阔。”
“好啊,就叫海亮,我们的孩子,纳兰海亮。”说罢,他深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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