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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惆怅客-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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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再与席百川多言,转头向容若望去,只见容若姿态灵动飘扬,剑势沉稳轻巧,剑圈越收越窄,已然把仇幕华困在了中央。
仇幕华剑势狠厉,角度刁钻,一招一式均出其不意,变换如神鬼莫测,不可捉摸,然而容若眼观六路,将仇幕华所有的变化尽收眼底,无论他从何角度进攻,容若总能巧妙化解。
仇幕华此时已被容若逼到尽出,容若看准时机,突然使出一招“举火燎天”,剑锋上指,当胸刺到,仇幕华顺势格挡,岂料容若短剑中途变折,向右一旋,绕过仇幕华剑锋,指南打北,登时已在仇幕华的左臂上划出一道口子。
仇幕华退其锋芒,敛襟后跃,跳开数尺,与容若遥遥相对。容若并不想对他赶尽杀绝,此刻也并未进攻,他侧目远观,只见白候英与燕归南斗得愈发狠厉,几乎已成拼命之势。
白候英手中一把破天刀霍霍生风,寒光闪烁,冷气森森,忽削斜飞,忽又直打,燕归南手里的判官笔打了一个圆圈,想将破天刀迎面挡开,哪知白候英右手一抖,破天刀改从下三路扫到,燕归南变招未及,小腿上已添了两道彩,步伐登时慢下来,白候英适时铲出一腿,将燕归南绊倒,破天刀迎面劈下,刀风凛冽,摄人魂魄,燕归南两眼一瞪,呲牙咧嘴,却已吓得心胆俱寒,谁料白候英的刀锋却在他面颊几寸前的距离停了下来,不再挺进。
第24章 吹花嚼蕊弄冰弦(5)()
白候英本来气怒已极,但想到若燕归南一死,自己真的就含冤莫白,倒不如留他一条命,将事情问清楚。他手腕一沉,刀气瞬及四散,然而燕归南的脸却裂开一线,紧接着,一张人皮面具被刀风砍得粉碎,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露出一张尖嘴猴腮的脸庞。
白候英倒吸一口冷气,此刻方才明白,原来这燕归南竟然是他人易容假扮的,他手臂一探,抓起这人,二话不说就是两个大耳刮子,忿忿骂道:“好你个奸险小人,居然假扮燕掌门污蔑老夫,老夫一世清誉险些毁在你手里。”
此时所有人均已罢手,席百川匆匆走来,见到那假冒之人,脸色一变,道:“你是百变神偷成猴子成大通。”
成猴子给白候英制住,无可奈何,只得点头承认,在场一众掌门纷纷前来确认,果见正是成猴子本人。这成猴子本是燕子楼掌门燕归南的师弟,十多年前掌门之位的争夺中输给师兄,从此便破出门户,此人原本就不务正业,妙手之术倒是比他的本门功夫练得还要高明许多,之后在江湖上一展所长,终成一代神偷。
心远大师道:“看来此事果真别有内情。”
容若见塞本特已给峨眉派的人制住,走到心远大师身边,见了一个礼,抱拳道:“晚辈来得晚了,还望大师和白前辈恕罪。”说罢从怀中拿出两封信,递给心远大师,心远大师展开信纸,略一过目,又将信交予席百川,道:“席掌门,你看一看这信中内容,一切便都真相大白了。”
席百川接过信件,目光如电,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如走马灯一般变幻不定,看过信之后,他双目血红地望向白候英,白候英一时纳闷,却见席百川突然单膝跪下,道:“我席百川言出必行,今日之事,是在下对不住白掌门,这仇,我们盈袖山庄是没脸再报了。”
他姿态虽然谦恭,但神色仍是倨傲,毕竟他兄长纵然做了天大的恶事,依旧是他的兄长,身死人手之仇不能得报,终究有一份不甘。
众位掌门见此情形,已了解到事情真相,只是顾及盈袖山庄颜面,才没有道破。
心远大师微笑道:“误会解开,如此甚好,盈袖山庄与天刀门这些恩仇,便就此烟消云散吧。”
白候英与席百川均点头允诺,心远大师对成猴子道:“你冒充燕掌门前来,那真正的燕掌门又在哪里?”
成猴子无法,只得据实相告,原来他施诡计暗算了燕归南,将他囚禁,然后又以他的身份出席武林大会,污蔑白候英。
此时,峨眉派众人已将塞本特押解过来,容若道:“这位塞本特是当朝辅政大臣鳌拜的亲侄子,此次武林大会一役,也是塞本特与鬼剑书生仇幕华联手策划,目的便在于挑衅南北武林相斗。”
听到此处,一众掌门纷纷哗然一片,有激愤者怒喝道:“原来是鳌拜的侄子干得好事,满人占我汉人河山,如今又使出这等阴谋诡计分裂我汉人武林同道,真是可耻。”
“此事定不能与鳌拜善罢甘休,自大清入关以来,鳌拜不知屠杀了多少汉人,他平日在朝堂上独断专权也就罢了,居然妄图染指江湖,当真是欺我汉室无人吗?”
鳌拜乃是当朝四大辅政大臣之首,就连康熙皇帝都要敬他三分,这些江湖人士居然毫无顾忌地对他破口大骂,容若一直身在京师,耳闻目染都是众大臣对鳌拜俯首帖耳、溜须拍马的场面,如今听到这些话虽然言辞粗鄙,但却愈发觉得赏心悦耳,心情也随之畅快许多。
括苍派的掌门武穹青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体格健硕,性格粗犷,他大大咧咧地骂道:“塞本特,今日就让你有来无回,我们这些人且把你一刀刀剐了,用你满人的血肉祭奠被你们屠戮的汉族同胞。”
容若闻言颇为尴尬,他自己也是满人,他知道,满汉之间的芥蒂根深蒂固,满人入关之后,为稳定政局,屠戮了不少汉人,因此才招致汉人的愤恨。但如今皇上英明神武,正在极力消除满汉之间的隔阂,沿袭先皇以仁德治天下、满汉一家的思想,对汉人也格外优待,只是朝中辅政大臣之首鳌拜专权霸行,对皇上施行仁政大加阻挠,一方面又对汉人学子大加迫害。
多年来鳌拜一直把江湖人士当做一个极大的顾忌,处心积虑意图染指江湖,消灭所有的江湖门派,野心昭然若揭,江湖上除了神秘莫测的天尊宫主之外,鳌拜已是第二大魔头。
容若忽然觉得自己的处境也十分尴尬,毕竟他自己也是满人,此刻他才突然发觉,自己与周围这些汉人之间,似乎隔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莲音师太瞥见容若的神情,微微一皱眉,对武穹青说道:“武掌门,这塞本特固然可恨,一刀杀了便是,就别再折磨他了。满人也分好坏,今日若非这位纳兰公子出手相助,我们恐怕早就中了鳌拜的奸计,南北武林自相残杀。”
武穹青面色一红,讪讪地道:“是在下失言了。”他见容若白衣落落,不染尘埃,虽是满人,却透着一股清澈宁静的气息,完全是一个胸怀坦荡的少年,对他笑道:“纳兰公子别见怪,我是粗人,不会说话。”
容若颔首笑道:“武掌门言重了。”说罢他又将头转向莲音师太,以目光向她致意。
塞本特早已吓得脸色铁青,跪地求饶道:“各位大侠,饶命啊,这一切都是我叔叔的意思,与我无关,各位都是明理之人,总不能滥杀无辜吧。”
武穹青道:“呸,你这狗杂种给老子闭嘴,妄图挑动我们内讧,今日我们就齐心协力,杀了你这狗杂种,以你的血缔结盟约,武林同道定会齐心协力,团结一心,护我汉人河山。”
容若四下观望,发现仇幕华早已失了踪影,他既是武林邪道上的人物,又是鳌拜的手下,自然不能留在这里,放虎归山,终成后患,但仇幕华诗剑风流,也算是个人才,容若也不忍见他横死在这些人的剑下,发现他脱身远逃,心里居然略为宽慰。
他不再管江湖人如何处置塞本特,此刻心念沈宛,走到她身边,见她脸色苍白,一个人靠在树上,身边却是那玄衣少年席锋扬,沈宛神色冷冷,就是不去搭理他,席锋扬却一脸明亮的笑容站在他身边,丝毫也不理会她的冷意。
沈宛见容若到来,笑颜展露,柔声道:“纳兰公子,你昨晚去哪了,你一夜失了踪影,我好生担心。”容若见她受伤,眉头一轩,急忙从怀中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替她覆在伤口之上,细心包扎,沈宛此刻仿佛忘记了伤口的疼痛,任他施为,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她心里无端一暖。
容若略微讲了自己昨晚的遭遇,沈宛听得心惊,只是听到他和卢雨蝉在悬崖下时脸色微微变了变,容若却未曾发觉,只关心她手臂上的伤。
沈宛道:“昨晚我本来要去与你会合,可关键时刻这个家伙来了,等我好不容易把他打发走,去找你的时候,发现你已经不见了。”
容若望向席锋扬,虽知他与沈宛是有婚约的,见他与自己年龄相仿,又见他笑容坦诚明亮,抱拳与他见礼,席锋扬也礼貌一笑,对沈宛眨眨眼睛,道:“既然沈姑娘的好朋友来了,在下也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说罢洋洋一笑,往席百川那边走去。
那边塞本特和一众属下哭天抢地求饶,但众武林人士怒气难消,莲音师太寒光剑已然出鞘,只消一招便可切下塞本特的脑袋。
忽然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沉郁之中略带几分冷峻:“师太剑下留人。”
众人让开一条路,就只见一个少年带着一群灰衣人走了过来,这些人步伐整齐划一,可见平日里训练有素,看着装,每个人都是锦衣华服,不类普通江湖中人,倒似朝廷中人。
莲音师太蹙眉道:“你是何人?”
少年道:“在下御前侍卫总管曹寅,奉皇上之命前来缉拿塞本特,还望师太行个方便,将塞本特众人交由我们处置。”
人群中,白璎珞看着曹寅,低声喃喃:“他原来是朝廷的人。”目光黯淡,低首沉思,白候英早与女儿站在一起,他见这人方才救了自己的女儿,本来心存感激,但一听他是朝廷中人,面上又冷了三分,白璎珞望见父亲的神色变换,不敢多言,只是远远地望着曹寅,看着夕阳为他颀长的身躯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心里却泛着一种别样的情愫。
莲音师太面带不屑,道:“如果贫尼非要自己动手呢?”
曹寅虽然言辞恭敬,然而态度却十分冷冽,“师太须当知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违抗皇命的后果可不小,师太虽是武林泰斗,如若一意孤行,非但会连累峨眉派,还会让皇上以为江湖人都如师太一般率性而为。”
莲音师太斟酌再三,知道与朝廷为敌着实是不智之举,只好将塞本特交由曹寅带走。
第25章 吹花嚼蕊弄冰弦(6)()
曹寅命下属用铁链将塞本特等人绑缚,塞本特却恶言相向道:“姓曹的,到了京师,我叔父自然会派人救我出来,到时候老子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
曹寅冷冷看了塞本特一眼,塞本特只觉得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寒气森森,直能冻结人的灵魂,凛冽的杀意张扬而出,塞本特只觉得被他这样看着,自己的灵魂仿佛都在颤抖,于是乖乖闭嘴,任由曹寅的手下将自己牵走。
此时席百川已带着盈袖山庄众人纷纷离去,白候英走过来向容若道谢:“纳兰公子,这次多亏了你,我们与盈袖山庄才免却一场干戈,公子又对子墨施以援手,这份恩德,老夫没齿难忘。日后公子若有和差遣尽管吩咐,老夫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容若淡淡笑道:“白前辈,您言重了,为白前辈略尽绵力,晚辈也很是荣幸。”
白候英见他如此谦虚,对他更是喜爱,二人又寒暄了一番,白候英才对沈宛道:“宛儿,你与纳兰公子同去京城,沿途有纳兰公子照拂,三叔也就放心了。”
沈宛恋恋不舍地与白候英父女和卫子墨告别,此时武林大会已曲终人散,各派纷纷离场,容若与心远大师谈了片刻,便转身去找曹寅。曹寅是他的好友,在京师的时候二人时常伴在皇上身侧,曹寅是皇上的贴身侍卫,没想到这一次为了抓塞本特,皇上竟然将他派了过来。
思忖之际,容若踱步到一棵大树下,见曹寅长身而立,等着自己,便笑着迎上前,与他亲热地寒暄道:“子清,你几时来的,为何先前没看到你。”
斑驳斜阳透过二人头顶枝叶的缝隙轻轻洒落,照亮容若的笑颜。
曹寅冷峻的侧脸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意,道:“此次武林大会,皇上也有所耳闻,大内密探来报,说是塞本特在暗中指使,皇上便知道又是鳌拜在搞小动作,便索性派我前来,先把塞本特抓回去,治一个欺君之罪再说。我与一众大内侍卫未免打草惊蛇、暴露身份,便蛰伏在暗处,等塞本特现出狐狸尾巴时再将他一并抓获。”
容若微微叹了口气,道:“皇上此举颇有不妥,塞本特是鳌拜的侄子,将他抓获,恐会惹怒鳌拜,眼下鳌拜势大,骄横跋扈,皇上羽翼未丰,时机尚未成熟,还需多多忍耐。”
曹寅握拳道:“皇上如今可是一刻都忍不了了,容若,就在你离京的这几日,鳌拜竟公然在皇宫里将倭赫击杀。倭赫是费扬古之子,家世显赫,又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忠心耿耿,皇上不忍他就此被鳌拜加害,如今鳌拜气焰越来越盛,根本就不把皇上放在眼里,是以皇上才想抓了塞本特泄愤,也给鳌拜一个下马威。”
容若听后心里也极为愤恨,道:“我明日一早就与你回京师,一同协助皇上。”
曹寅道:“听说鳌拜已经察出是你取走了血滴子图纸,早已派出杀手,要半路劫杀你。皇上十分忧心,便派我前来,一来把塞本得抓回去,二来接应你,护你安全回京。”
容若与皇帝感情甚好,名为君臣,实为至交好友,容若乃国子监优秀门生,虽然尚未授予官职,却时常奉召入宫,与皇上一起钻研学问、骑马狩猎、赏景游玩,容若时常也助皇上处理一些重要的政事,颇得皇上欣赏,宫中所有人都知道这位纳兰公子必是将来的权贵,其成就可能更在其父之上。
此刻容若也十分惦念皇上,遂与曹寅约好,明日一早便返回京师。
等容若回到客栈的时候,暮色已深,他发现卢雨蝉一个人站在花树之间,茕茕倩影,分外孤单。
见容若回来,卢雨蝉微微一笑,走到他身边,道:“纳兰公子,我与师傅今晚就要动身回峨眉了,走前特来向公子告别。”
容若温言笑道:“那我就在此祝卢姑娘一路顺风。”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到卢雨蝉手中,“卢姑娘为救在下损失一块玉佩,这块玉是在下贴身之物,在下就把它送给卢姑娘,还望姑娘不要推辞。”
仇幕华施放铁蒺藜时,卢雨蝉手里没有暗器,便随手将腰间母亲送与自己的玉佩掷出,替容若挡掉那些铁蒺藜,不想都被他看在眼里。
卢雨蝉接过玉佩,握在手中仔细端详,只见这玉佩质地温润,碧色通透,一看便知绝非凡品,她忽然看到玉佩之上,竟然刻着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仔细一看,却是一首小词:“十八年来坠世间,吹花嚼蕊弄冰弦,多情情寄阿谁边?紫玉钗斜灯影背,红绵粉冷枕函边。相看好处却无言。”
她细心地将玉佩藏好,道了一声谢,便慢慢转身离去,临行前微一回眸,瞥见花树下容若俊秀的身影,微风吹入他洁白的衣襟,宛如无数只白鸽簌簌抖动着翅膀。
他细细抚摸着掌心那块出手升温的暖玉,看到他在夕阳深处转身对自己微笑,只觉得那笑容是如此温润,犹如一脉脉脉清泉,缓缓流入心间。
容若望着她的身影渐渐融入远方的斜照里,心中忽然升腾起一股淡淡的眷恋,却如暮色里的轻烟,转瞬即逝。
此刻,莲音师太正站在一处峭壁边缘,眺望着远方云岫间的落日,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也如同这落日一般,缓缓坠入地平线。
绚烂的霞光垂照在她的缁衣上,变幻成大团流动的光影,她的身影,在这团光晕之下变得越来越模糊。
一丝细微的响动声传入她的耳中,莲音师太喝道:“谁!”她回过头来,目光如电,只见林中的树枝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甩开、折断,空出一丈宽的一条甬道。一个黑衣女子面罩黑纱、如暗夜女神一般,自林中缓缓走了出来。她长曳的黑色叠云裙层层划动,犹如水波,将她托着,越行越近。
那个女子冷漠的眼神盯在莲音师太身上,突地冷冷一笑:“没想到蚁童这么没用,你居然到现在还没死。”
莲音师太细细打量那黑衣女子,只见她一袭黑色衣裙随风涌动,带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唯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宛如暗夜里的星辰。
莲音师太不觉皱眉道:“原来蚁童是你派来的,贫尼与你素无冤仇,你究竟是何方妖孽。”忽然,她目光一寒,全身杀气凛冽,“妖妇,原来你就是天尊宫主。”
“不错,正是本宫。”黑衣女子的声音宛如从暗夜的星辰中探透而下,带着一种不容谛视的威严,“莲音,你最好记住,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本宫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黑衣女子的目光落在莲音师太的脸上,凝视良久。莲音师太就觉得她的目光如最深寒的泉水,竟然从自己的眼角中直透而下,灌入她心神的最深处。
莲音师太怒喝道:“妖妇,别人怕你,贫尼可不怕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黑衣女子目光并不收回,如同一支无形的冰锥,直接钉入莲音师太的心底。
“莲音,你放心,你虽然是第一个死的,但之后会有很多人下去陪你。当年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的话音里竟带着刻骨的恨意,一字一句,如同最黑暗恶毒的诅咒。
莲音师太眸光转了转,倏地一亮,脱口道:“妖女,原来是你!”暮风渐起,莲音师太袍袖临风,猎猎而动,她的缁衣为山风鼓荡,化作一顷乌浪,纷飞而出。
黑衣女子冰冷的眸子里满是不屑的笑意,“莲音,看来你真是老了。”
莲音师太心头一震,黑衣女子的目光再度侵袭而至。破风之声从冥冥中骤然响起,仿佛地狱的蝴蝶,自斑斓中升腾而起,向莲音师太飞了过来。
这一击空灵清阔无比,竟然没有丝毫杀气。但此招一出,周围光线都一齐暗了下来。
这一招竟似超越了世间万物,又似那无处不在的造物者本身,在执行着深深厌倦的审判。这一招犹如一声叹息,怒指向莲音师太。叹声虽然轻微,但无人能够躲过。
这是必杀的一招,此招一出,所有的生机都被剥夺殆尽,剩余的只有死。
莲音师太脸色变了,她忽然怒喝一声,这奇诡的身手将她全身的真气一齐引动,莲音师太凌空拔起,一如寒夜冷电。她斜飞的身子凌空翻滚,转瞬布出了十几道真气,向黑衣女子拦去。
黑衣女子并不畏惧莲音师太深湛的内力,手尖流溢而出的暗光忽然炸裂开来,化作一点漆黑的飞芒,倏然钉入了莲音师太胸前。
莲音师太一口鲜血喷出,那团漆黑暗淡的光芒犹自在空中妖异地扭动着,将鲜血不住地从她胸口挤压出来。然后她的身子宛如强弓射出的冷箭,被黑衣女子一扬,便向着后方甩出。
莲音师太已经断了气,她的尸体宛如一只毫无生气的标本,被黑衣女子死死地钉在了枯树之上。
黑衣女子不再看她一眼,黑色的华裳夜水一般脉脉流动着,渐渐融入了无边的暮色里。
第26章 未能无意下香尘(1)()
自八仙山武林大会之后,容若与曹寅一同回京,沈宛与容若同路,好在沿途有曹寅的一众大内高手护卫,倒也没出什么状况。
这一日众人已抵达京城之外,此处地势开阔,原野起伏,碧草浸没了马蹄,微风拂过,柔波翻滚,极远处还可以望得见漠漠如织的平林。
一路之上,容若与沈宛策马前行,有说有笑,曹寅只是率领一众大内侍卫跟随在二人身后,若有深意地看着他们,心里为容若暗暗高兴。
容若离家已久,分外思念家人,想在日落城禁之前赶回京城,一路上也不做停留,马蹄咄咄,踏着春波碧草,向京城飞驰。
忽然间,容若瞥见一道锐光夹杂着森寒之气迫面而来,他心知不妙,立刻仰身躲闪,随即纵跃而起,跳下马背,那匹白马兀自向前奔跑,可没跑几步,就被一阵乱箭射杀,屈膝倒地,哀鸣了几声,便不再挣扎。
沈宛、曹寅等人见状大惊,知道有敌人来袭,纷纷跃下马背,严阵以待。
俄顷日色暗淡,却是一片飞蝗般密集的箭矢攒射而来,众人也不惊慌,亮出各自的兵器纷纷将飞箭荡开,曹寅身为大内侍卫,出手迅捷,手中长剑几个转折,就将那些飞箭给挡了回去,但闻几声惨呼从林中传来,几人中箭而亡,随即一群黑衣人从林中跳将出来,领头的乃是两个阴阳怪气的人,这二人一人着黑衣,一人着白衣,一人手拿狼牙棍,一人手拎招魂幡,乍一看去,就如同地狱入口接引亡灵的黑白无常,随时欲勾人魂魄。
“原来是半人半鬼的黑白双煞。”沈宛言笑晏晏,仿佛闲话家常一般,“你们不在黑风山好好享福,千里迢迢跑来京城做什么。”
黑煞面黑心更黑,怒气冲冲地道:“自然是来取你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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