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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惆怅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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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怀里,容若那还敢再出手,急忙收拳转身,背后顿时空门大露,绿衣女子微微一笑,看准时机,立刻出手连点容若背后数个大穴,容若只觉得气力一阻,身子已动弹不得,忽又见一双修长白皙的玉腿绕到自己眼前,一阵幽香扑入鼻息,他顿时眼前发黑,头脑昏沉,只觉得那香气已如同酥软的花粉,沁入体内,于是便一点力气也是不出来了,就那样晕了过去。
见容若晕了过去,那群女子纷纷围了上来,咯咯娇笑,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容若英俊的面容,啧啧赞叹:“呀,我还从未见过像他这样好看的男子呢。”
“瞧他刚才那傻样,明明可以打得过我们,却硬是在关键时刻收手。”
“他倒是和其他男人很不同呢,我实在想不出,天下间怎么会有像他这么傻的男子。”
白面修罗、朱先生和五毒道人见容若被迷香迷倒,欲要上前出手了解了他的性命,岂料花大姑忽然厉喝一声,道:“且慢动手。”
朱先生皱了皱眉,道:“花大姑,你是要保这小子一命吗?今天这事是你群芳馆理亏在先,让这小子混了进来,我们还没追究你的责任,你怎么倒先管起我们来了?”
花大姑冷冷地道:“这位纳兰公子是皇亲贵胄,身份尊贵,今日若死在我这里,我群芳馆也就不必再开下去了。”
五毒道长道:“那么你就不怕我们骷髅寨来剿了你们这销金窟马蜂窝,让你们这群女王蜂都变成无家可归的野蜂子吗?”
花大姑面露不悦之色,却仍是面带微笑,“骷髅寨沙寨主,我花大姑自是怕得紧,可是和沙寨主比起来,我倒是更怕天尊宫主。”
白面修罗一拧眉,道:“这是为何?”
花大姑微微冷笑,从袖子里拿出一道令牌,交给朱先生,朱先生三人一看,俱都面色大变,只因那一块令牌竟是天尊宫的玄度令,接令之人须得遵从天尊宫的一切吩咐,否则下场惨不堪言。
“这这令牌怎么到了你的手里?”五毒道人的声音已有些颤抖,骷髅寨虽然是狠角色,却还是要遵从天尊宫的命令。
花大姑道:“天尊宫的玄度使者已经向顺天府、应天府两地的黑道传了指令,若有人敢伤害这位纳兰公子,便是与天尊宫作对,到时候惹怒了天尊宫,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这次是我的疏忽,所以我助你们擒住纳兰公子,也算是保住我群芳馆的招牌,至于你们若有胆杀他,我也不阻拦。”
五毒道长和白面修罗连连摇头,朱先生则死死地盯着容若,面沉如水,不安地喃喃:“难道这纳兰公子还会与天尊宫有什么渊源吗?”
花大姑道:“这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若两位不反对,我便将纳兰公子留在群芳馆盘桓数日,保证让他不会坏了各位的好事。”
朱先生道:“好,花大姑在道上的信誉一直都是响当当的,我们自然信任你。”
花大姑一招手,那群少女们便齐齐把容若抬到了楼上的雅间,五毒道长和白面修罗也不愿多做停留,与朱先生各自回去部署。
彩灯耿耿,深夜未央,玉春坊却更加繁华热闹了,群芳竞妍,酒浓脂香,艳丽的姑娘们穿插往来,挽客留醉,丝竹箫馆和着红纱罗裙,伴着款款笑意,当真让那些前来销金的豪客们心神俱醉,乖乖地把银子全都掏出来。
花大姑坐在楼上,斜倚着栏杆,眺望着玉春坊繁华的街道,轻轻摇扇纳凉。那几个彩衣少女全都围在她的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红衣的寿儿眉开眼笑地道:“大姐,那位纳兰公子长得好俊啊,虽然满身贵气,却和一般的客人不同,这样的男人,最是让人动心。大姐你可一定要多留他几日啊。”
花大姑伸手点了一下寿儿的额头,啐道:“你这小骚蹄子,见人家生得俊,就连什么都忘了,若把他留在这,你们这几个丫头就天天陪着他好了,生意也不用做了。”
绿衣的绿翘眼波如水,荡着三分醉意,笑道:“大姐若肯将纳兰公子多留些时日,我们定当卖命地给大姐赚钱。”
花大姑清脆地打了个指响,眼睛一眯,脂粉覆盖的皱纹便全都现了出来,“好,这可是你们说的,其实我本意也打算多留纳兰公子一些时日,否则他若真的破坏了骷髅寨那两个匪汉子的事,咱们群芳馆的招牌可就砸了。”
穿黄衣的菊若浅浅笑道:“我今晚便不睡了,多配置几副黑甜香,纳兰公子武功太高,要把他留在这里,非得让他使不出力气才行。”
寿儿取笑道:“瞧把你给急的咱们这么对待纳兰公子,倘若他功夫一恢复了,岂不要把咱们这群芳馆给拆了吗?咱们到时候恐怕也得给他抓进牢里。”
绿翘道:“不会的,纳兰公子心地善良,到时候只要咱们掉几滴眼泪,他便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小女子了。总之啊,咱们姐妹是吃定他了。”
几个姑娘们吃吃地笑了起来,花大姑看在眼里,心里忖道:“好个纳兰公子,居然把我的这些妹妹们迷成这个样子。”
菊若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别的事,尖声道:“今天我还碰到一个有趣的事儿。”
绿翘来了兴致,催促道:“什么事?”
菊若道:“咱们这群芳馆是青楼,往来的都是些色中恶鬼,可我刚才却在门口看到一个小姑娘,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一个人站在咱们门口,往里头望了好半天呢。那丫头美得跟朵花似的,比泉水还要干净清灵,说说老实话,我还没见过像她那么纯、那么美的姑娘呢。”
寿儿道:“会不会是缺钱用,想过来找差事,又好面子,不好意思进来?”
菊若撇嘴道:“人家那姑娘穿得是上好的绸缎,那料子在灯光下一晃,能变出好几层花纹呢,还有她头上的珠花,通透得没有一丝瑕疵,看样子倒像个富家小姐。不过看她好像是在赶路,手里拎个包袱,却又不知怎的在咱们群芳馆门口站了老长时间。站到最后,她跟个小绵羊似的怯生生地要进来,却被门口的几个大哥给拦住了。”
绿翘眨眼笑道:“后来呢?”
菊若道:“后来咱们的客人瞧见了她,便过去找她,谁知那姑娘怕生怕得厉害,跟见了鬼似的掉头就跑了。”
花大姑听到此处,不禁微微蹙眉,她在江湖上打滚这么多年,一时也猜不出那个女孩是何身份,目的何在,她眼睛一亮,敲了一下菊若的额头,道:“这么一只小绵羊,你怎么就给放走了呢,若是我碰到了这好事,定把她给逮进来,变成你们的妹妹。”
菊若白眼一翻,道:“那姑娘比天上的仙女还要美,她要进来了,哪还有我们姐妹的立足之地。”
花大姑笑骂道:“你个小没良心的,这次就饶了你,下次若再碰到好的,可一定要给大姐逮过来。”
菊若笑嘻嘻地道:“知道啦,大姐,今儿就不多说了,我还得回去配黑甜香呢。”
黑甜香的药力果然霸道,容若此刻犹自沉睡,他一个人躺在一间锦帐流苏的房间里,睡得倒也香甜。
夜色幽寂,唯有这间房隔绝了外面的管弦呕哑之声,分外安静,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一线,然后,一个纤弱的身影偷偷走了进来,奔到床头。
月光透过窗棂,照亮来人的面容——竟是婉嫕。原来那一日她偷偷躲在御书房,本想吓一吓康熙,谁知无意间居然听到了康熙与曹寅的那番密谈。得知容若有危险,婉嫕甚是担忧,皇宫便一刻也待不得了,她知道康熙是万万不会让她跟随曹寅出宫去找容若的,索性把心一横,一个人回到纳兰府,又从纳兰府溜了出来,跟在曹寅等人的身后寻找容若。她临走时交代露儿守住房门,不让任何人进去,是以她失踪之事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
第38章 粉融轻汗红绵扑(3)()
平日里容若带着她在京城到处游玩,城里的路她大都熟悉,此番虽是一个人偷溜出来,倒也没遇到什么阻碍。她拿着自己画的容若的画像,询问了好久,才得知容若竟是来了这群芳馆。
下午在群芳馆外驻足的少女便是婉嫕,她见容若进去许久也没出来,担心他遭遇什么不测,想要进去瞧瞧,她一个小公主,又哪里知道群芳馆是什么地方,虽然碰了钉子,可她实在放心不下容若,倔强劲儿一上来,便是谁也拦不住了,于是趁着夜里群芳馆笙歌艳舞、忙得不可开交之际,一个人偷偷溜了进来,歪打正着地摸到了藏匿容若的房间。
此刻见容若没有大碍,只是睡着了,婉嫕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长长舒了一口气,展颜微笑,轻轻唤道:“容若哥哥,快醒醒啊,你怎么睡在这里了?”
她一连唤了几声,容若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婉嫕心里一慌,眼睛眨巴眨巴,泪珠就要掉了下来,她一咬牙,又拍了拍容若的脸,还是没反应,她用力把容若扶起,使劲摇晃他的肩膀,可谁知容若依旧紧闭双眼。
“容若哥哥怎么会这样?”婉嫕噘着小嘴,忽然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容若哥哥对我说过,江湖上有许多厉害的迷药,莫非容若哥哥中了迷药?”
她走到桌子前,发现一壶已经冷掉的茶水,想了想,便把茶水泼到了容若的脸上,然后又拿出锦帕小心翼翼地为容若把脸上的水渍擦干。
“容若哥哥,你可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了,才用茶水泼你的。”她愧疚地皱了皱眉头,拭了容若脸上的水珠,忽见他的眉毛动了动,知道他快要清醒过来,喜上眉梢,“太好了,容若哥哥终于要醒来了。”
可下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发不出声音了,她想动弹,却连手指都动不了。
“好啊,我这群芳馆何时成了菜市场,人人都能进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婉嫕身后响起,赫然正是花大姑,她的手指从婉嫕背后的穴道移开,走过来,捏住了婉嫕的下颚,婉嫕娇小秀丽的脸庞顿时暴露在月光里,那一刻,花大姑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叹——花蕾一般的脸庞带着纯真的稚气,宁静而空灵,恍非这世间所有,美得如同虚幻。她是那样柔弱而温顺,就像一只沉默的羔羊,圣洁得背后几乎要长出翅膀来了。
饶是花大姑阅人无数,也没有见过这么尊贵而美丽、温婉而柔弱的少女,她的手轻轻抚摸过婉嫕的脸颊,只感觉手指触摸到的似乎是上好的丝缎,光滑而细腻,晶莹得如同水晶般透明。
“好,很好,这可真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她满意地打量了婉嫕一番,道:“小丫头,看来菊若说的那个人就是你了,你别怕,以后我便是你的大姐了,乖乖地跟着大姐,保准你过得比公主还好。”
婉嫕一脸迷惑而茫然的表情,只感觉花大姑在自己的背后一拂,就忽然间变得好困,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花大姑见容若尚未醒转,以为黑甜香发挥了药力,暗自庆幸道:“还好老娘发现得早,否则纳兰公子岂非就让这小姑娘给带走了。”或许是发现婉嫕让她太过惊喜,放松了警惕,以至于她没有检查一下容若是否苏醒,便扶着婉嫕出了房间。
过了片刻,床上的容若揉了揉脑袋,用手撑着床沿坐直身体,环顾了一下四周,方才想起自己是遭了他们的暗算,被擒来这里,“好在我及时醒了过来,否则真要误了大事。”他运气疏通了经络,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发觉房间四周并无其他看守,料定那些彩衣少女们是自信迷药足够厉害,守卫才如此松懈。容若暗自庆幸,来到窗前,伸头往外一探,见大街上车来人往,并无可疑之处,索性施展轻功纵身一跃,便跳到了街道隐秘的一角。
白面修罗与五毒道人还有朱先生分道扬镳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去和骷髅寨大当家沙天海会和,二人行了大半天,终于赶到了京城之外的官道,时辰已近晌午,二人腹中饥渴,便在一处茶寮前勒马停下,叫了一大壶凉茶,几样小菜,兀自吃喝起来。
茶寮人并不多,大都是一些劳作的农人与来往的商客,在此处纳凉歇息。角落里倒是有一对少年男女,一边喝茶,一边谈笑,那少年面容英俊,生得十分憨厚,虎头虎脑,年纪虽不大,却自有一股刚强的气势,那少女面容清丽涤然,眼波朦胧,如烟笼寒沙,仿佛锁了一段寂寞的心事。
那少女无意间抬起头,忽然瞥见五毒道人和白面修罗,目光一变,暗中拉了拉那少年的衣袖,垂首耳语了几句,那少年的目光也立刻警觉起来。
五毒道人茶已喝了好几碗,突然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竹篓来,笑道:“开胃菜已经吃过了,下面该吃正餐了。”说罢探手往竹篓里一伸,忽然抓出了一条花斑蛇,那蛇被他捏在手里,早已有气无力,仍在蠕蠕而动,茶寮里众人蓦见如此场面,纷纷骇然惊呼。
五毒道人却不为所动,左手一拧,将蛇头生生拧了下来,泡在茶碗里,右手提着尾巴一抖,蛇皮立刻蝉衣般褪下,血淋淋的蛇肉脱鞘而出,五毒道人仰着脖子,竟将那一尺多长的蛇肉一口口生吃了下去。
茶寮里的人瞧得目瞪口呆,作不得声,只听五毒道人连连道:“不错,美味”
原来这五毒道人的道号之所以叫五毒,只因他苦修毒功已有所成,一双五毒神掌端的是叫江湖人闻风丧胆,他的五毒神掌之所以厉害无比,是因为他长期都在服食有毒之物,什么毒花毒草,毒蛇毒蝎,没有他没尝过的,各种奇毒都已深入他的肌肤血脉,只要他以内功将体内的剧毒逼入双掌,掌风所扫之处便是剧毒,对手只要稍微沾上一点,都是必死无疑。五毒道人还自诩为在世神农,吹嘘他尝过的草药比神农还多。
角落里,那虎目少年已暗中握紧了拳头,眼神闪烁,那少女却把住了他的手臂,冲他摇头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茶寮里大多数人已无法忍受,纷纷跑出去呕吐,白面修罗哈哈笑道:“看看你把他们吓的。”
五毒道人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端起茶碗,连蛇头带茶一起倒入口中,咬得“咯吱咯吱”作响,犹如吃蚕豆一般。“我就不信我每天吃一条蛇,毒功日积月累,终有一日,能敌得过毒后谢青迦那妖妇。”
白面修罗道:“那我就祝你早日达成夙愿。刚才在群芳馆里,你倒不如拿那个纳兰小子试一试你这双毒掌,在他的白衣上拍几个毒印子。”
五毒道人道:“你又不是没看出来,花大姑诚心护着那小子,咱们也不好得罪群芳馆。况且那纳兰容若连鬼剑书生都胜了,我也不敢贸然出手,你也瞧见了,纳兰容若一身净尘剑宗的武功,看样子好像是剑神的徒弟,若然那样,咱们就更不敢动他了,倒不如让花大姑动手,纵然弄不死那小子,她手下的蜂女们也会把那小子蜇得七荤八素的,到时候他就没工夫来管咱兄弟的闲事了。”
白面修罗道:“好在花大姑已制服了那小子,也省去了咱们不少麻烦。”突然,他顿住了话头,一扬手,握住了一个茶杯,他朝角落望去,就只见那个皮肤黝黑的英俊少年已长身而起,虎目生威,朝他瞪来,显然这只杯子也是他随手打来,但力道已经不轻,白面修罗只觉得掌心生疼,便知道这少年有两下子。
“臭小子,你发什么疯。”白面修罗五指一紧,那杯子便被他咔嚓咔嚓地握成了碎片。“你若想像这杯子一样死无全尸,老子倒可成全你。”
那少年右臂在桌子上一撑,身躯一跃而起,转瞬便来到了二人身边,厉喝道:“你们刚才说纳兰大哥他怎么了!”
白面修罗笑道:“没想到你居然是纳兰小子的朋友,这可巧了,他此刻已经被群芳馆的花大姑制住了,看你生得也挺英俊的,倒不如你也去群芳馆逛逛,说不定花大姑也一并将你收了去,和你纳兰大哥作伴。”
少年怒极无语,伸手一掌便向白面修罗的脸上刮去,这一招虽无花巧,却迅捷无比,刚猛霸道,白面修罗身子一仰,闪了过去,面颊却被那掌风刮得生疼,怒道:“小兔崽子,你找死。”
五毒道人眼睛毒辣,瞧得少年手里的一柄短刀裹着鲨鱼皮刀鞘,刀柄上镶着几粒明珠,道:“这刀是金错刀,你是天刀门的人。”
少年傲然笑道:“不错,天刀门卫子墨,向骷髅寨二位讨教。”原来这少年正是卫子墨,他们尚未回到山东,便接到了沈宛的飞鸽传书,知道顾贞观在京城里出了事,也知道了天理盟其他几位当家也要一起来京城。天刀门刚经历一场大劫,门中尚有许多事等着白候英回去顶多,他分身无暇,便先遣卫子墨和白璎珞来京师与天理盟众人会合。怎知今日他与白璎珞竟然在茶寮里遇到骷髅寨的人,又听得他们出手暗算了容若。容若救过卫子墨一命,卫子墨早就拿他当成自己的大哥看待,如今听说他有难,心里当真是又急又气,是以失了平日的沉稳冷静,竟然冲动得与这两个魔头叫起板来。
白面修罗道:“好啊,原来是天刀门的小鬼,还没长出指甲,就敢在爷爷面前张牙舞爪,今天爷爷就拔了你的皮,打得你跪地求饶。昔日白候英那老匹夫杀了我们上一任寨主,今日他的徒儿落在我们手里,非得把你这小崽子折磨得死去活来,方能解恨。”
卫子墨也不与他废话,自鲨皮鞘里拔出短刀,一招“衡阳雁书”翼盖而来,宛如孤雁飞渡寒潭,飘坠了一尾白羽,这一招使起来轻轻巧巧,威力却不容小觑,刀风劈面,卷带起一股热浪,顿时将那张八仙桌砍成了两截。
白面修罗大骇,未曾想到这少年的刀法如此凌厉,当真已得了白候英破天刀的真传,强自笑道:“好个狂妄的少年,我这就来领教你的招数。”说罢脚尖一点,人已横飘三尺,绕到了卫子墨身后。
白面修罗使出招“反手擒羊”,双掌一错,便架住了卫子墨双臂,一手五指箕张,往他脉门扣去,岂料卫子墨奇招陡生,右手五指突然松开,刀在他掌心径自旋转起来,然后倒刺而下,白面修罗只得松手,侧步让身,一双手掌硬生生地拍在了卫子墨身上,这一掌他使了全力,岂料卫子墨竟跟没事人一般岿然不动,惊骇之际,卫子墨宝刀一挺,刀锋闪回,银光耀目,白面修罗这次闪得慢了一拍,肋下被宝刀砍中,红了一片。原来方才卫子墨是故意接下他那一掌,好诱他露出破绽,果然一击而中,但这样的打法全倚仗着他内外兼修,内功深厚,又体格健壮,否则换了一般高手,又怎能抵挡住白面修罗的全力一击。
五毒道人见白面修罗败阵,脸色更黑,大喝道:“妈了个巴子,让道爷教训你这小兔崽子。”说罢一跃而起,掌上黑气森森,毒雾吞吐,卫子墨畏惧他掌上剧毒,只得将短刀使得风雨不透,五毒道人见他惶恐闪避,便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于是连连催动掌力,迫向卫子墨身侧。
卫子墨手腕翻转之际,已将一把短刀幻成了无数个白茫茫的影子,宛如日照之下沦落的冰雪,自有一股森严大气之象。刀风四溢,卷舞开合,五毒道人双掌上的剧毒虽然无孔不入,却被卫子墨的刀风卷开,在他身前几尺之处篷然消散。
卫子墨与这两个魔头对战,一旁的白璎珞心里暗暗替他捏了把汗,但见他略占上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武林大会之上,卫子墨未设提防,竟然平白无故中了孙碧荷那魔女一剑,自此之后,卫子墨吃了亏便长了经验,无论与谁交手,总是要防守得滴水不漏,守而后攻,虽未必你能占得先机,却可使己身立于不败之地。
第39章 粉融轻汗红绵扑(4)()
五毒道人见久攻不下,未免心急,卫子墨却是招式沉稳,后劲无穷,眼见五毒道人头顶黑气越来越重,那便是毒功反噬自身,不出片刻,他必然败下阵来。
白面修罗见状不妙,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见那边白璎珞翘首观望,毫无戒备,突地身形一展,掠到白璎珞身边,猿臂探出,五指扣住了白璎珞的咽喉,刹那间白璎珞便被他制住,动弹不得,卫子墨见状,匆匆退了回去,与五毒道人罢手,怒视着白面修罗,喝道:“快放开我师姐,打不过我就拿我师姐做人质,你们好卑鄙!”
白面修罗嘿嘿笑道:“你师姐的生死,可就全都掌握在你手里了,你若想要她活,你就得乖乖放下刀,让五毒道人在你胸口拍上几掌。”
白璎珞叱道:“师弟,别听他们的,天刀门的刀,是万万不能丢在敌人脚下的,你若敢弃刀,师姐立刻就死在你面前。”她不想让卫子墨为难,更加为了捍卫天刀门的尊严。
卫子墨犹豫不决,望着白璎珞,见她一脸决绝,知道她并非在单纯地威胁自己,他知道师姐外表柔顺,性子却刚烈得很,她既然说得出,想必就一定做得到。一刹那,他连连摇头,目光游移,似乎失了焦距。
五毒道人见卫子墨失神,低声狞笑,右掌虚握成拳,黑气氤氲,毒气犹如一团揉皱的纸,被他攥在了掌心
便在此时,一支利箭自远处射来,直飚五毒道人面门,他大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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