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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惆怅客-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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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外面鞭炮齐鸣,鼓乐喧天,原来花轿已到,宾客们纷纷涌了出去看新娘,孙碧荷与一众少女跑得比风还快,抢先到了门口,只见轿子停处,一队喜娘扶下一个娉婷袅娜的少女,穿了一身宽大的茜素红吉服,长裙流水一般滑过长长的红毯,头上的红纱伴着宝石珠串轻轻摇曳。
席锋扬快步走过去扶住新娘子,脸上虽然挂着开心的笑意,然而更多的却是惶恐和不安。
喜娘们伴着一对新人走入大堂,席百川夫妇坐在首座,脸上却殊无笑意,面色严肃,司仪见时辰已到,急忙让二人行礼,新郎满脸欢喜之情,然而新娘却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行礼的意思,新郎偷偷拉了一下新娘的衣袖,低声道:“宛儿,吉时到了,该行礼了。”
“你不要这么叫我!”沈宛突然开口,声音冰冷,长袖一甩,挡开了席锋扬的手,“对不起,席公子,我我不能嫁给你!”
她此言一出,全场俱静,片刻之后,响起了连绵的议论之声,众宾客们已对沈宛指指点点,种种言论窸窸窣窣地响起,让人听得心烦。
席锋扬脸色惨白,后退几步,若不是刘锋将他扶住,他险些跌倒,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射来,嘲讽、惊愕、怜悯的神情像是一柄柄刀子,正在将他凌迟。
透过红纱,沈宛看到了他脸上沉痛的表情,心中不忍,涩声道:“席公子,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不好!”
席锋扬刚要说话,席百川已脸上铁青,拍案怒喝道:“好你个臭丫头,竟公然说出这种话来,我盈袖山庄的面子全给你丢光了。来人啊,拿下这不知好歹的臭丫头,回去好好调教!”
孙碧荷见沈宛让师弟受辱,心头气愤难当,此刻听了师父的号令,早已忍无可忍,飞身朝沈宛扑去,双手紧扣,拿向沈宛的肩头,沈宛虽然蒙着面纱,却只是轻轻一闪,在孙碧荷的手肘上一撞,便让了开去,冷笑道:“盈袖山庄这座大庙,我这小妖女可入不了。你们在场的谁愿做这新娘子,尽管去做。”
只见她长袖一卷,红色的面纱从头顶上飞了下来,随风轻扬,又听“嘶啦嘶啦”尖锐的裂帛之声,沈宛撕下了身上的大红喜服,伸出尖尖十指,狠命地撕成一片一片,一把把地抛到空中。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眼睁睁地看着她把华丽的礼服变成了满天的落红。
第77章 六曲屏山深院宇(2)()
飞花落定,沈宛转过身来,露出一袭窈窕的雪衣,袖中短剑已被她握在手中,一摇头,朱钗翠环落了一地,长发披在肩上,宛如随风翻飞的黑色璎珞。
席百川脸色更加难看,骂道:“好啊,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根本不打算和我家扬儿完婚。”
沈宛目光冷冷,如冰似铁,咬牙道:“席百川,我不嫁席公子,是我对不起他一个人,可我却没有对不起你们盈袖山庄。你非要让我过门,无非是觊觎我娘临死前留给我的宝鳞蚕王和雪天莲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夫妇心里是如何盘算的,一旦得了这两样东西,你们便会让席公子休妻再娶,或者干脆让我这多余的人死于非命更好。”
此刻被沈宛道破阴谋,席百川脸上阵青阵白,席锋扬大惊失色,道:“爹,沈姑娘她说得可是真的?”
席百川怒道:“怎会是真的,她只不过是想悔婚,才编出这等荒唐的理由。”
旁人早已看不过眼,神针姥姥使劲用拐杖敲着地面,叹气道:“沈姑娘,沈大侠给你订了这门亲事,岂容你随意反悔,你这样做,可连半点女孩子的修养都没有了。”袁紫彤也随声附和道:“你家大人给你议定了婚事,你就是席家的媳妇了,哪有什么想不想嫁的?”
沈宛听她们唧唧呱呱了半天,烦絮不堪,大声道:“好,我告诉你们,这个世上,我只喜欢一个人,这一生非他不嫁,我永远都只会喜欢他一个人!”
大庭广众下,这等惊世骇俗的言语已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席百川已怒不可遏,道:“你个小贱人,竟敢与外人私通,按我盈袖山庄的家法,该当处死!”
沈宛气得脸色惨白,叫嚷道:“席百川,怎么说来说去我还是你家的人,难道就凭你一句话,我就永世不得翻身了吗?”
席百川道:“哼,你生是席家的人,死是席家的鬼。”
沈宛两眼翻白:“好,好!我一定要你收回这句话,当着在做江湖人的面,我就是死,也一定要你退婚!”
“反了你了!”席百川脱下长袍,揉身而上,宝剑灵蛇一般探出头来,直劈沈宛的天灵盖,竟是立时就要取她的性命。沈宛早已凝神戒备,短剑在头顶一抡,削向席百川手腕,同时一翻身,右脚踹向他的小腹。席百川剑势落空,反手抓向沈宛足踝,沈宛早有此料,立刻踩着他的肩膀,轻飘飘地往后纵落,落到供桌上,运剑将红烛喜饼悉数打向席百川,转眼间,大厅里已经杯盘狼藉。
席百川气得吹须瞪眼,软剑展开,犹如一道刚鞭,霍霍生风,抽向沈宛面颊,沈宛用剑抵挡,却觉得一股大力震得自己手腕发麻,登时身子一颤,跌了开去。但她身法轻灵,犹如飞花飘絮一般轻飘飘地落在一旁,纤手一扬,洒出一篷千树万树梨花针,席百川不防她有这一手,向后跃去,运剑抵挡。刘锋和孙碧荷等人拔剑相向,要将沈宛拿下,沈宛未将他二人放在眼里,数招之间已将他二人击退。偌大个盈袖山庄,倒一时没人能奈何这小妖女了。
席百川剑术高超,此时凌空一击,只此一招便可将沈宛拿下,岂料沈宛夷然不惧,收剑入袖,双手绵绵展开,宛如芝兰雪梅,徐徐绽放,忽然间只见彩光陆离,仿佛拉开了一道七彩宝幢,目眩神迷,光芒散开,席百川已站在地上,不敢动弹,喝道:“好啊,小妖女,你居然用毒!”
沈宛负手而立,道:“你放心,这毒只是让你暂时麻痹,你是席公子的父亲,我不会伤你。从今往后,我沈宛和你盈袖山庄再无半点关系。”
此时一旁的袁紫彤看不过去,亮出峨嵋刺,“小妖女暗算偷袭,好不要脸,我来领教你的剑法。”
沈宛侧目冷笑,一跃而起,倩影一闪而至,袁紫彤的峨嵋刺刚要刺出,见她剑势如虹,急忙双手扣合,护住自己,沈宛不愿伤她,剑锋转开,将她的峨嵋刺挑开,欲要夺门而出,怎料神针姥姥一把飞针洒来,硬是将她给逼了回去。
此刻花厅里的各派好手已将沈宛围在中央,席锋扬刚刚缓过神,见沈宛被围,急忙要冲出去相助,刘锋和孙碧荷对视一眼,立刻拉住席锋扬,孙碧荷道:“师弟,小妖女如此对你,你怎么还对她念念不忘,今日她若不死,你便会成为全江湖人的笑柄。”说罢出手如飞,点了席锋扬几处大穴,命小厮将他送回房间。
沈宛扬声道:“我不想伤人,今日是你们自取其辱,也怪不得我。”她话音刚落,所有人纷纷应声而倒,沈宛毕竟是谢青迦的女儿,已将母亲的本事学全,不知不觉中放了无色无嗅的迷药,将众人迷倒,众人本要将她抓起来千刀万剐,怎料被她暗算,一时间纷纷咒骂,沈宛充耳不闻,刚要离开,忽见一道白练向自己缠来,急忙闪身跃开,站定一看,出手的居然是席夫人。
“沈姑娘,你如此胡闹,未免太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了,身为前辈,我今日要好好教训你一番才行。”席夫人面容端庄秀美,站在那里,自有一股威严。
沈宛这才想起,席夫人据说是师出药王谷,难怪她不怕自己的迷药,又见她刚才使的那手流云飞袖的功夫,也是盈袖山庄的上乘武功,当即知道席夫人是个难缠的角色。
看不见的杀机在两人之间悄然弥漫,大厅里一片片落花在两人无形劲气的催动下翩然起伏,始终无法落下。沈宛纤指一动,一片落花吃那指力一击,竟似石片一般,迅猛地向席夫人右眼飞去。席夫人不动声色,长袖一扬,也有一片落花灵动地跳起,迎了上去。“啵”的一声轻爆,两片落花同时化为齑粉。
沈宛情知今日是走不了了,索性豁了出去,纵剑而上,使了一招“锁春剑法”里的“梨花榆火”,点点剑光遍洒而来,宛如九天花絮,纷扬凌乱,然而席夫人却对她的攻势恍若未见,原本垂下的长袖悄然收了回来,拢成一团。
席夫人身子一闪,退出三步,左袖一扬,缠上沈宛右手,右袖翻飞,将万点剑光全数收拢,沈宛大惊之下微微分神,席夫人已然伸手扣住她肩头,她吃痛闷哼一声,宝剑自下而上挑起,席夫人襟袖一带,挡了开去,出手如飞,迅速点了沈宛几处穴道,她立刻呆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席夫人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往香炉里洒了一把香料,熏香的味道散开,众人立刻有了知觉,运功片刻,便能活动自如了。沈宛叫苦不迭,看来今日自己是必死无疑了,索性两眼一闭,心中却无半分惧怕。
席百川怒气冲冲地走到她身边,道:“我念你是沈先生的女儿,留你一命,废了你的武功,让你今后再也不能害人。”
沈宛连眉头也没皱一下,静静等着席百川出手,谁知突然听到一阵奇异的琴声,犹如春水流觞,泠泠彻彻,仿佛来自天籁。
睁眼一看,只见大厅里飞花如雪,冷香袭人,不知何时,红毯之上已多了几个女子,气质清冷如雪,仿佛九天仙子谪尘而来,步履翩跹,裙裾蜿蜒,犹如流云漫过水天。众女手持诸般乐器,箫管长笛,瑶琴琵琶,霎时间叮叮咚咚,天音大奏,音律美妙无比,仿佛极北之地铜柱鼓天而鸣,清音浩婉,袅袅散尽。
为首的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不过豆蔻年华,苍白的脸上不见丝毫血色,仿佛终年隐匿于阳光的阴影中,方才造就了她水晶一般透明的肌肤。剪水的双瞳灵彻如泉,却透着浓浓的赤红血色。紧束腰身的黑色百叠长裙剪裁得宜,衬得她的纤腰盈盈一握,更显袅娜的身姿,长裙之上百花缤纷,绮丽绽放。少女一举一动间光影流转,那些鲜花也仿佛活了一般,在她的衣裙之上翩然旋舞。
她身后的少女也都是美丽宁静,不带丝毫的烟火气息,仿佛一口气就能吹散的雾之精灵。其中一个白衣少女沈宛自然认得,便是一直紧追自己的雪仙子桑梓宁。
席白川见自己儿子的婚宴之上突然来了这些陌生的女子,但见她们一个个气质高华,也不敢怠慢,恭敬地道:“不知各位是何方来客,驾临敝庄有何见教?”
为首的少女在大厅里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后落在沈宛身上,然后对席百川道:“我们来这里,是要带沈姑娘走。”
席百川冷笑道:“这臭丫头犯了家法,我正要亲手处置,如何能让各位带走,不知各位是何身份,与这臭丫头有何渊源?”
少女闭口不言,倒是她身后一个红衣少女笑吟吟地道:“姐姐是灵山派的现任掌门癸阴瞳,你该不会连姐姐的大名都没听过吧?”
席百川登时大吃一惊——灵山派一直都是一个神秘的门派,传闻其势力不在天尊宫之下,只不过灵山派从不参与江湖争斗,是故百年来无人知其底细。据燕子楼的资料记载,灵山派现任掌门癸阴瞳,虽然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但其自幼修炼灵山派秘法,武功之高,深不可测。这样一个传说中的人物突然现身盈袖山庄,到让众人一阵惶恐。
雪仙子桑梓宁道:“我们今日来此,只想带走沈姑娘,不想与各位纠缠,也请各位行个方便。”
席夫人上前一步,道:“沈姑娘好歹也是我盈袖山庄的媳妇,不知各位与她是什么关系,又为何要带她走,这些话总要说清楚。”
癸阴瞳双袖合拢,精致美丽的容貌犹如一个完美的娃娃,淡淡的赤瞳一直凝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光。
沉寂半晌,她忽然淡淡地开口道:“沈姑娘的母亲毒后,本是灵山派上一任圣女,后来毒后叛出本派,带走了本派至宝宝鳞蚕王和雪天莲蕊。本座日前派雪仙子取回这两样宝贝,却不料给沈姑娘逃脱。闻听毒后离世,本派圣女之位悬空,如今有资格继任本派圣女的,也只有沈姑娘一人了。况且沈姑娘身怀本派至宝,不可流落江湖,是故我灵山门人前来迎回本门圣女,这是我灵山派的私事,还请各位不要插手。”
她的声音平静而空灵,却又透着来自远古的寂寞和荒凉,宛如一首哀伤的歌谣。
短短一番简述,众人已明白了前因后果,席百川思量片刻,心想这小妖女留下来也是个祸害,莫不如交给灵山派,况且这是灵山派的家事,旁人也不会说他保护不周,于是不动声色地笑道:“既然是贵派之事,老夫也不便插手,这位沈姑娘不守妇道,妖性难驯,老夫这小庙可供不起她这尊大佛,各位姑娘若要带她走,悉随尊便。”
沈宛此时已完全懵了,定定地看着这群神秘的少女,心头思绪万千,也不知她们的话是真是假,疑惑之际,忽觉手腕一痛,原来是桑梓宁鬼魅一般飘到她身边,死死地扣住她的脉门,将她拉到了己方的队伍之中。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桑梓宁的身法犹如天舞幻形,眨眼之间,进退已毕,她站在原地,仿佛根本未曾移动。众人暗暗惊叹,心想灵山派的武功果然神秘莫测。
癸阴瞳赤红的眼眸渐渐抬起,周围的空气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在这目光的逼视下一寸寸紧收,席百川只觉得自己置身于这冰冷的目光中,快要透不过气来。
“不知癸阴掌门还有何见教?”他向着那深不见底的目光迎了上去,却感觉一股寒气直透心髓。
癸阴瞳眼眸之中红光流转,口中却波澜不兴地道:“宝鳞蚕王和雪天莲蕊是本派至宝,任何人若企图染指,绝无善终,不知席掌门可明白?”
第78章 六曲屏山深院宇(3)()
席百川冷哼道:“小妖女信口胡言罢了,我席某人堂堂盈袖山庄庄主,岂会做那种下流勾当。掌门既出此言,未免也太看轻我盈袖山庄了!”说罢软剑一抖,目光犀利地道:“久闻灵山派绝学,席某不才,想要领教一番。”
他的图谋已被癸阴瞳道破,此刻若不出手,未免落人话柄,为了维护盈袖山庄的名誉,他只有放手一搏。
大厅内所有人屏息观望,只见席百川身形拔起,凌空击落,手中软剑化作一倾银白的雪浪,澹荡不休,狂放的剑气犹如一只来自远古洪荒的猛兽,将有限的空间撕裂开一道罅隙。剑气摧逼,剑光幻射,众人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暴风雨的核心,险些站立不稳。
稍有见识的人已经认出,这是盈袖山庄的绝学“断水剑法”,水任方圆,无形无相,断水之剑,便是要将精神之力融入剑法之中,堪破表象,由实入虚,这一剑发挥至此,已有了斩断时空、切断因缘之威能。
断水剑法练至此种境界,已是极限,在场的一众高手不禁对席百川暗生敬佩之心。
剑气形成一股波旋,将癸阴瞳缠住,绵绵薄薄,宛如一层透明的水波。忽然,癸阴瞳双袖合拢,黑衣之上飞花涌动,莹光宛转,翻飞的长袖遮住了她单薄的身体,宛如蝴蝶收敛了羽翼,在错乱的时空里结了一个透明的蛹。
周围剑气挥戈,竟无法伤害她一丝一毫。她仿佛已经遁入另一个平行的时空里,剑光如镜,映出她虚幻的影子,安静而恬淡,连鬓角的秀发都未曾在剑风下颤抖。
席百川大惊,剑气如潮,倒卷而上,忽见癸阴瞳双袖展开,月白色的光芒,自她身上点点溢出,宛如纷飞的流萤,瞬间结成一道屏障。
那是一层如雪如雾的幽光,犹如一面霜镜,被剑气摧出道道裂纹,一点点拓展、延伸。癸阴瞳的身影,也在剑气中一点点消融、残碎,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为劫灰。
蓦然间,虚空之中响起一阵碎裂之声,虚无的镜子骤然破裂,化作了银色的细沙流入时光的深处。
剑气在那一层屏障破碎的瞬间,仿佛被一股秘魔之力牵引,骤然反噬,犹如万颗流星,飒踏呼啸,逆风向席百川飚射而至。
席百川心下骇然,急忙举剑格挡,软剑如长鞭轻颤,纵横而起,堪堪抵住那些凌厉的剑光。叮咚之声不绝于耳,流星齐陨,炸开朵朵剑花。
席百川竟然被打得无法还击,只得扎稳下盘,身形凝立如山,饶是如此,却被那些反噬而来的剑光轰得向后滑行,到最后,他手腕一抖,软剑跌落,在地上断成一寸寸的薄铁。
癸阴瞳襟袖漂浮,衣袂翩翩,宛如在她的身后张开了一双黑色的羽翼,看上去圣洁而诡异。剑气的碎片簌簌而落,仿佛一场清新无垢的雪,洒在她的身上,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看着地上的断剑,席百川锐气尽失,只是不可思议地喃喃:“这莫非就是灵山派的绝顶武学,万法写意?”
癸阴瞳淡然地道:“席掌门果然见多识广,今日多有叨扰,我们这便告辞。”说罢亲手拉过沈宛,身形一展,虽然履于平地,却宛如凌空虚渡一般转瞬消失,仿佛无声无息地走入了另一个看不见的空间。
所谓“万法写意”,乃是灵山派最高深的武学,可以将对手之力尽数反噬,对手的功力越强,反噬之力就越强,这种武功,本身犹如一面镜子,在不知不觉间,已吸纳了对手所有的力量。
一众江湖高手看到了那个少女神魔一般的力量,无不心生畏惧——灵山派,这个最古老神秘的门派,犹如一个封印已久的魔咒,此刻骤然打破,谁也不知道,江湖上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帝都的秋天往往都来得很早,入暮时分,窗棂上已结了一层淡淡的霜花,千形万状,撩人遐想。
推开暖阁的窗子,可以看到窗外大片的枫叶随风飞舞,犹如火红的蝴蝶,舞尽最后的绚烂。
懿贞坐在摇椅上,有些出神地望着秋日的暮色,天空中彤云密布,宛如火烧,热烈而壮丽,让人无端想起地狱深处的红莲烈焰,然而这烈焰却被一层寒气裹挟、冰封,失去了原本的鲜活,好像水晶瓶子里的跳动的火苗。
她忽然有些烦躁,想要亲手打碎那一层无形的桎梏,让这场大火彻底地燃烧起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青窈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茶至清,浮动在古拙的杯子里,仿佛是一瓣消融的曙天。
“少爷走了吗?”懿贞接过茶,轻轻啜了一口,目光一瞬间柔和下来。
青窈点头道:“刚刚走,是和曹大人一起走的,对了,公主也一起去了,这次皇上似乎格外开恩,让公主和少爷一起出去呢。”
懿贞轻轻叹息道:“公主还没有出过宫,这次只怕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就让容若好好陪着那孩子吧。以后谁又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她转而道:“小福也一起去了吗?”
青窈道:“是啊,我对少爷说这是夫人您特别交代的,让小福沿途服侍少爷,小福聪明机灵,能替少爷解决不少麻烦。”
懿贞抿了抿嘴唇,笑道:“小福一人去还是不够,人越多才越热闹。这次容若奉皇命去洛阳,目的要是要秘密调查平西王和靖南王之间的勾当,如今三藩是皇上的一块心病,除了朝廷中人,似乎还有许多其他势力蠢蠢欲动,比如容若的那些江湖朋友们。”
青窈笑着道:“是啊,这就好像下棋一般,看得见的都是棋子,看不见的却是对弈之人的心。夫人,您上次进宫陪太皇太后下棋,不知是输了还是赢了?”
懿贞走到棋秤前,拈起一枚棋子,若有所思地笑道:“我三岁开始学棋,就连容若的棋艺都是我亲自传授,太皇太后毕竟年纪大了,虽然浸淫此道,却还是力不从心,被我巧胜一局。下棋是最耗费心神的,下了这么多年,我也有些累了。”
青窈走到懿贞身边,摊开手掌,掌心里是几颗冷暖玉棋子,懿贞怔了怔,皱眉道:“上次进宫的时候,这些玉棋子全被鳌拜踢到河里了,怎么你还留着?”
青窈神秘地笑了笑,道:“今日皇宫传来消息,说鳌拜死在了天牢里。这些时日,皇上一直囚禁着他,但鳌拜每天晚上都好像发狂一般,大声嘶吼,吼声比狮子还骇人,他还一个劲嚷嚷着说自己的头疼得快裂开了,全身像火烧似的。昨晚却忽然听不到他大叫,大理寺觉得奇怪,打开大牢,才发现他死在了牢里,之后仵作给他验尸,发现他的骨骼一寸寸断了,好像是生了一种怪病。”
懿贞抓起青窈手心里的那些玉棋子,一股脑全都丢到了窗外的池塘里,微微侧首,道:“原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呢。那皇上对这事是怎么处理的?”
青窈道:“鳌拜毕竟是谋逆犯上的罪臣,虽说死得有点蹊跷,皇上也没有深究,已命人把他给葬了。
懿贞道:“这人啊,就是爱争名夺利,可死了之后,就只剩下一抔黄土,什么也带不走。”说罢她慢悠悠地走到多宝阁前,轻轻拉动了一个抽屉的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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