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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惆怅客-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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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胧潦ズ穑俊
曲静幽先前还嚣张跋扈,被癸阴瞳冰冷的眼神一瞪,登时哑口无言。她淡淡的赤红色眼眸犹如一弯绯色的新月,仿佛任何人只要沐浴在她的目光里,都会情不自禁地颤抖,就连曲静幽这样的人也不例外。
容若长长舒了口气,如今月宫的局势已被癸阴瞳震住,灵山派的人当不敢造次,自己在此时带着沈宛离开,应该也不会有人阻拦。
然而他的念头一动,却赫然发现,不知何时,祭坛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人。
神坛上并没有掌灯,天色阴沉,星光黯淡,看不清楚那人的面目。但就在发现那人的一刻,容若猛然就觉心灵一震,全身剑气不由自主已运到目间,向那人冲了过去。那人似乎也是一惊,目光转了过来,向着容若微微一笑。容若剑气灼灼,竟然在他这一笑中,顷刻瓦解。
那人三十多岁的年纪,淡灰的长袍在山风中猎猎飘扬,沉沉夜色中,只看到那人眸中重重彩华盈转,清冷幽光隔空传来,让容若禁不住全身一寒。
那人周身全都化作了空灵一片,他仿佛已与身后的圣湖融为一体,在苍茫的夜色下,变成了天地间唯一个存在。比较起来,容若的剑气仿佛山涧的流水,林下的清风,不会对他造成半点威胁。
那人的身畔,站着一个白衣红裙的小女孩,脖子上戴着一块古玉,赫然正是雪儿。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已集中在那个人的身上,曲静幽已收敛了方才的锐气,虔诚得几乎快要跪倒在地,就连癸阴瞳也神色肃然,敛襟静立,默默对着那个人行了一个礼,淡淡道了一声:“东皇大祭司。”
容若心中一震,原来这个人就是灵山派的大祭司东皇龙一。江湖上传说在灵山派里,大祭司才是权利最大之人,而这一任的大祭司东皇龙一,据说休息灵山派秘法已有多年,早已参透了天道,武功深不可测。只是此人极为神秘,江湖上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因此关于他的种种传言便都成了传说,只是关于他的传说,却并非虚妄,任何人都知道,倘若武林中尚有一人能与天尊宫主匹敌,那么这个人便只能是东皇龙一。
而此刻,东皇龙一却赫然将目光转向了容若,明月,照亮了他的面容,他的目光清幽冷寂,却在看着容若的那一刻变得温暖和煦,如冰消雪融,化作了一片温暖的大海。
第96章 万里阴山万里沙(1)()
当杨镇枭一行人到达灵山脚下的酆都城时,天色已近黄昏,天幕沉沉地压下来,紧紧贴着远近十里的连绵青瓦,看上去分外萧索。
自从幽冥号一行后,杨镇枭从顾贞观口中得知容若去了灵山,心中牵挂,便亲自来灵山派寻人,他剑神的名号惊动天下,灵山派想必也会卖他一个面子,不会为难容若。
顾贞观将容若从幽冥号上偷来的两本账簿交给了曹寅,嘱咐他事关重大,曹寅不敢耽误片刻,随即动身回京,将账簿交予皇上。
天理盟群豪与洛阳王一战后元气大伤,之后又缴获了灵山派提供给吴世У木穑馀鹗坎环疲ǹ致逖敉跤胛馐拉'联手抢夺,顾政颐便率领了天理盟一众当家亲自押送入京。
三藩野心勃勃,天下战火将起,当此动乱之时,天理盟已做出决定,将这批军火交给朝廷。吴三桂通敌卖国,如今又挑起战事,他虽是汉人,所做之事却名不正言不顺,难得民心,而康熙少年天子,英明神武,在他的治理之下,天下初安,百姓生活渐渐富足,是以天理盟众人决定摒弃民族的隔阂,将这批军火送予朝廷。
先前在洛阳王府与天尊宫交手之时,武毅夫身受重伤,尚未痊愈,是故他与骆绮芳便留在了洛阳养伤,由沈剑轩和张天师照拂。
沈宛如今身陷灵山派,沈剑轩本想与杨镇枭一起前来救出女儿,但武毅夫的伤还需要他医治,一时三刻难以脱身,便打算晚一些再到灵山派与杨镇枭等人会合。
容若来了灵山,曹寅携账簿回京,婉嫕便领着心童,随杨镇枭一起来了灵山,她心念容若的安危,不愿和曹寅回京,而洛阳城此刻危机四伏,不光有洛阳王全力缉拿众人,更有天尊宫的人蛰伏在暗处,于是杨镇枭便带上了婉嫕和心童,同来的还有卢雨蝉、卫子墨、白璎珞和顾贞观。
众人甫一入城,就遇到一支送丧的队伍,立刻调开马头,静立在一旁。这支队伍并不大,不过寥寥十数人,每个人都身穿麻衣相携哭泣,显得憔悴而凄苦。
白色的纸钱飘舞在昏黄的天空下,哀感的挽歌随着暮风轻轻传来,空气里涌动着一种独特的潮湿,随处可以看到冰冷的石缝里生长着终年不见阳光的青苔。
传说酆都城是冥界的入口,阴森诡异,刚刚入城,就遇到了送葬的队伍,不知为何,杨镇枭隐隐觉得一股寒冷漫上心头,他成名已久,还不曾有过这种可怖的感受,然而当走入城中的那一刻,却觉得这座城仿佛是一只正在沉睡的魔物,不知会在何时受到主人的召唤而霍然苏醒。
而这座城的主人,便是隐匿在暗处的灵山派。
街上的人群里,传来了低低的议论声,每个人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仿佛生怕惊动了隐藏在暗处的魔鬼。
“这陈家的大公子前天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就突然死了呢?”
“唉,听说是突然猝死的,就连衙门里的仵作都没检查出死因,可真够邪门的。”
“酆都这鬼地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离奇,这地方邪气这么重,谁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第二天呢?”
这些人的话萦绕在耳边,心童觉得心里发寒,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婉嫕的手,婉嫕柔声安慰道:“别怕,有杨大侠在,任何妖魔鬼怪都会被吓走的。”
看着那些白马素衣的送殡队伍走了过来,婉嫕只觉得生死和哀荣在此时交错,令人恍如梦寐。
就在放着棺木的马车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棺材里传来了一丝轻微的响声,仿佛有人在用尖利的指甲刮擦着木头。
这诡异而细微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哭号声里,常人本难以听到,然而婉嫕灵识敏锐,还是听到了。
心童见婉嫕脸色苍白,关切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婉嫕嗫嚅道:“我我好像听到棺材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她此言一出,心童吓得哆嗦了一下,卫子墨在一旁听了,皱眉道:“真的吗?”
婉嫕笑了笑:“可能是我听错了吧,你们别在意。”
眼看着那支送丧的队伍出了城门,渐渐消失在昏黄的暮色里,就如同走入了另一个看不见的世界。
杨镇枭带着一众晚辈们来到了城里最大的一家客栈,掌柜的见这些人衣着不俗,又生得钟灵毓秀,自然笑脸相迎,不一会就让小二布施了一桌子酒菜。
“几位可观吃饱喝足后就早些休息吧,如果没什么事,晚上最好不要出来。”见这些外地人对酆都城丝毫不了解,掌柜的好心提醒了一句。
顾贞观道:“为何晚上不能出去?”
掌柜的神秘兮兮地道:“你们也知道,酆都城地处阴阳交接之处,入夜之后,谁也不知道地府的幽灵什么时候出来抓人,甚至你都不知道在街上看到的那些,究竟是人还是鬼。”
顾贞观不屑地道:“你说的只不过是迷信罢了,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掌柜的摇头叹息:“反正我已经劝过你们了,入夜后最好蒙头大睡,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在意。”
这时有暮风透过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众人就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铃声,夹杂在风中,有种淡淡的凄凉感觉。
白璎珞一时好奇,循声望去,这才发现窗外的大街上,几乎每一座房子的屋檐下,都挂了一个用红绳子悬挂的铜铃,这些铜铃新旧不一,形态各异,有的小如指甲,有的大如灯笼,而每一个铜铃上都画着奇怪的符号,好像是用来辟邪的图录。
灰暗的天空映衬下,数百铃铛仿佛攀附在牌坊上的恶魔,静静注视着他们这些外来人。
突然,又有一阵寒风吹过,这些铃铛仿佛在瞬间全活过来,叮叮当当响成一片。似乎是一群邪恶的精灵喧闹地讨论,诅咒着猎物们将至的厄运。
白璎珞好奇地问道:“老板,这些铃铛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每家每户都挂着铃铛?”
老板道:“当然是用来辟邪的,谁家若不挂这铃铛,晚上可是会被鬼抓去的。这些年来,城里已经有不少人在夜里突然失踪,之后就再也找不着了,还有一些人无缘无故就突然猝死,总之邪门的很。”
听老板说得神神叨叨的,心童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诡异的气氛,畏怯地往婉嫕的怀里缩了缩。
白璎珞、卢雨蝉和婉嫕三个女孩子相互对视一眼,微微露出不安之色,顾贞观却道:“若真的有鬼,我倒要看看鬼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掌柜的瞪了一眼这狂妄的年轻人,没给他好脸色,嘟哝了几句就转身走开了。
卫子墨道:“杨前辈,您觉得这里真的闹鬼吗?”
杨镇枭道:“如果这里真的闹鬼,那也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容若在平安镇遇到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过”杨镇枭收回了目光,叹道:“你们看这城里的人,大多神情呆滞,行色匆匆,好像很不安的样子,目光里满是淡漠和疏离。若然有鬼,也只能存在于他们的心里。”
卢雨蝉沉吟道:“前辈说得不错,他们心里的确藏着秘密,正是这个秘密,让他们彼此有了戒备之心,不再相信任何人。”
她是峨眉派弟子,虽未出家,却从小跟随莲音师太研习佛法,对人心自然看得极准。
顾贞观笑道:“管这里有没有鬼呢,总之今日我们且好好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便一起上灵山派拜会,让他们放容若和宛儿下山。”
卫子墨道:“灵山派的人都十分诡异,听说他们武功奇高,恐怕不会轻易妥协。”
顾贞观道:“真是如此,我便回去禀告各位叔叔伯伯,带领天理盟的人杀上灵山,也要把容若和宛儿救出来。容若与我们有恩,宛儿又是我们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身陷灵山派的牢笼里。”
杨镇枭道:“到时候我们见机而行,一入灵山,我们须当步步为营,不可不防。”
夜晚的弦月挂在远处的城墙上,婉嫕推开窗子,就能看到月亮犹如一只小纸船,幽幽地漂浮在夜空里。
大街上的人还没有散去,时而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人提着灯笼往河边的方向走去,婉嫕一时好奇,便悄悄溜出房间,刚好看到卫子墨也在回廊里转悠,于是笑着问道:“卫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呢?”
卫子墨有些结巴地说道:“我我”他忽然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了一盏精致的花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今日是盂兰盆节,城里的人都跑到河边去放河灯了,我觉得一定会很好玩,就想找你一起去。”
“好啊,那我们走吧。”婉嫕开心地拉起了卫子墨的手,和他一起蹦蹦跳跳地出了客栈,卫子墨只觉得她的手是那么柔软,不由得微微脸红。
当婉嫕和卫子墨来到河边的时候,盂兰盆节的人还未散去,还有人还在河边上对着水祈祷。天空中是一轮满月,光华灿烂,照得地上白茫茫一片,犹如水银泻地,而满河都是晶莹的河灯,素白的莲花,映照得水面犹如银河天流一般。
少女柔美的歌声在夜风中依稀传来,温婉如水,河边依然有儿童玩水放灯时发出的清脆笑声。
卫子墨点燃了河灯,火光照亮了他英俊的面容,将他孩子气般的笑容渲染得温暖而柔和,婉嫕接过河灯,将河灯放在水面上,看着它渐渐飘远,然后双手合十,默默祝祷。她的脸颊上仿佛流淌着一层薄薄的水晶,散发着淡淡的光晕,笑容温顺美丽,似乎藏着美好的心事。
卫子墨好奇地问:“婉嫕,你许了什么愿望啊。”
婉嫕想了想,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希望这次去灵山我们可以把容若哥哥和宛儿姐姐救出来。杨大侠也说了,救人不是轻而易举的,我现在只盼容若哥哥在灵山不要受苦才好。”
卫子墨微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们一定可以救出纳兰大哥和沈师姐的。”
婉嫕看着卫子墨,忽然笑了,她发现他的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蹭了一块黑色的痕迹,应该是方才点河灯的时候被烟熏的。“卫大哥,瞧你,脏得像一只小花猫。”说罢她笑眯眯地拿出一方丝帕,细心地为他擦去额头上的痕迹。
卫子墨憨憨地笑了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只觉得心里好似涂了一层蜜糖,伴随着她娇甜的笑靥缓缓融化。
见她的帕子上写着一行小楷,卫子墨好奇地道:“咦,这手帕上还有字,挺漂亮的。”
婉嫕娇憨地笑道:“这上面是容若哥哥为我做的词,平时我都收藏得很好呢,看着这帕子,我就会感到容若哥哥还在我的身边,也就安心了许多。”
“哦。”卫子墨淡淡地应了一声,他轻轻嗅着手帕上的丝丝香气,却觉得心头先前的甜蜜不复存在,变成了浓浓的苦涩。
这时一阵风吹过,手帕被风吹走,在河面上幽幽飘荡。婉嫕轻呼一声,随即凌波虚步,踩着河面上的河灯一路追逐,才在半空中拾回了手帕。
河面上万盏河灯晶莹,一朵挨着一朵。她是那样轻,虽然踩在河灯上,河灯却没有下沉半分。她将手帕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俏皮地从一盏河灯上跳到另一盏河灯上,宛如一只点水的蜻蜓。
卫子墨立在岸边,静静地欣赏着她快乐无忧的样子,嘴角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意,仿佛在注视着夜空里舞蹈的精灵,带着无限的温柔和怜爱。
忽然,婉嫕脚下踩着的那盏河灯毫无预兆地腾起一股蓝色的火苗,转而越烧越旺,呼啦啦地绽放成一朵蓝色的妖莲,呈合围之势向婉嫕包拢。
婉嫕叫了一声,人已机灵地借力一纵,踩着河水飞回了岸边,此时那盏灯已完全烧着了,蓝色的光芒幽碧惨淡,犹如鬼火。
第97章 万里阴山万里沙(2)()
卫子墨急忙拉住婉嫕,将她护在身后,两人惊骇莫名地看着眼前诡异的景象,直到那片蓝色火焰燃烧殆尽。
“婉嫕,你没受伤吧。”卫子墨将她仔细端详一番,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婉嫕的脸上尚自带着迷惘的神色,道:“怎么会这样,这灯笼竟自己燃烧了。”
晚风迷乱,吹拂着那些尚未散尽的劫灰,宛如末世的尽头下了一场枯寂的雪,让人从心底升起一种荒凉的感觉。
突听一个嘶哑的声音如毒蛇吐信一般传了过来:“任何亵渎六文灯笼的人都会被红莲烈炎燃成灰烬。”
二人一惊,回过头,就发现不知何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出现在他们身后,目光不善地望着他们。那老头花白的头发乱糟糟地揉成一团,一张老脸看上去就像一块因缺失水分而干瘪的树皮,唯有一双冷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卫子墨和婉嫕,仿佛一直看到了他们的灵魂深处。老头的手里拎着一盏六角形的灯笼,形状奇特,看上去仿佛是六枚铜钱拼合在一起,中央拖着一朵亮幽幽的淡蓝色灯花,照亮了老人古怪的面容。
卫子墨心中戒备,暗自警惕,婉嫕却毫无防备之心,见这老人衣衫褴褛,目光涣散,显然生活得极为清苦,道:“老人家,你是在这里卖灯笼吗,你手里的灯笼好特别,可以卖一盏给我吗?”
老头嘿嘿地笑了两声:“你想要买,却不是拿银子来买。”
婉嫕好奇地道:“咦?不用银子怎么买呢?”
老人眼窝深陷,眼睛周围的轮廓呈现出了一种奇特的灰白色,宛如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一般,他促狭地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你若想要这盏灯,就要用灵魂去交换。”
“灵魂”婉嫕疑惑不解,却发觉这老人甚是邪异,不敢再靠近,悄悄躲在了卫子墨身后。
卫子墨见这老头阴阳怪气,故弄玄虚,知他莫非善类,冷冷地道:“我们又为什么非要用灵魂去交换这盏破灯笼?”
老头突然两眼放光,尖刻地道:“住口,我说过,胆敢亵渎六文灯笼,必将万劫不复。”他忽然凑近了两人,从灯笼里燃烧的火焰中拿出了一颗蓝色的珠子,拈在指尖,“吃了它,再放了这盏灯,你的仇恨就会达到彼方,就会有人替你复仇,只要交出你的灵魂,与灯笼缔结契约,就会有人为你报仇雪恨,怎么样,这是一场很公平的交易吧。”
“只要交出你的灵魂,就会有人为你报仇雪恨”老人的话宛如某种奇异的咒语,声声回荡在卫子墨的耳畔,他的眼中,那团蓝色的火焰越来越明亮,仿佛要一直烧进他的心里。
“卫大哥”婉嫕清冷如雪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卫子墨一个激灵,霍然有醍醐灌顶之感,他伸手推掉了老人手里的灯笼,然后拉着婉嫕急匆匆跑开了。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渐渐变小,老头的嘴角忽然挑起一抹怪笑,“逃吧,无论你们跑得多快,始终都跑不出命运的影子,终有一日,你们会被六文灯笼的火焰彻底吞噬。”
客栈里寂静无声,果然如老板所言,一入夜,街上的所有行人都各自归家,唯有高楼牌坊下的红丝铜铃在风中摇曳,叮叮作响。
白璎珞与卢雨蝉同住一个房间,卢雨蝉去给杨镇枭泡茶,白璎珞闲来无事,推开窗子,就见原本阴霾密布的夜空已浮云尽散,挂起一只冰轮。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然后顾贞观就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道:“还没睡呢,一个人对这月亮发什么呆呢。”
白璎珞俏脸微红,赧然道:“我的心思,大哥该是知道的。”
“我的确是知道。”顾贞观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神色有些郑重:“而且我今夜前来,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的。”
白璎珞淡淡地道:“大哥有何指教。”
顾贞观思量着该如何开口,沉吟片刻,道:“大哥知道你心里喜欢曹寅,只是他出身官宦人家,又是皇帝的宠臣,你却是江湖中人,你们俩身份悬殊,实在不适合在一起。就像我和四贞,容若和宛儿,我们这些人的结果你也都看到了,大哥着实不希望你步我们的后尘。”
“大哥,曹寅他不是薄情寡义之人。”白璎珞一贯温婉矜持,此刻脸上的羞涩之情尽退,露出坚定之色,“况且我和曹寅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阻碍,我们是两情相悦,只要你和爹不反对。”
顾贞观叹息道:“你还太年轻了,对感情的事根本不了解。如今你们两个可以月下盟誓,可将来却还是要面对现实,现实总是残酷的,最美好的感情在现实面前,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白璎珞道:“大哥,你不要说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会后悔,无论我和曹寅结果如何,我却始终都是爱着他的,只要这样,便足够了。”
“傻丫头”顾贞观目光隐动,似是回想起了自己与孔四贞一起经历的一切,“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能得到幸福。我们天理盟的人,似乎总是要和朝廷的人有所牵扯。子墨那傻孩子,他那点心思我们谁都看得出来,只可惜,小公主的一颗心却不在他的身上。”
“你真的以为师弟他不知道吗?”白璎珞临窗远眺,只见天上的繁星如霜雪细碎,如落花飘零,她淡淡地道:“师弟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他既然喜欢上了小公主,这份心思就再难改变。我有着和他一样的执着,就算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却还是要固执地走向终点,如果半途而废,便永远也不会甘心。”
顾贞观忽然发现,无论是白璎珞还是卫子墨,都比自己要勇敢得多。至少他们一直坚定不移守护着自己的感情,而自己却半途而废,或许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对白璎珞说教吧。因为这个师妹,似乎比自己更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两人沉默片刻,眼神无声地交流,仿佛都听到了彼此内心深处的声音。最后顾贞观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大哥就祝福你了。”
白璎珞嫣然一笑:“多谢大哥。”
这时卢雨蝉走了进来,见顾贞观也在,说道:“你们有没有见到卫兄弟和小公主?”
白璎珞道:“怎么?难道他们不在房间里吗?”
卢雨蝉摇头道:“我去找过,他们两个都不在屋子里,心童小师傅本来和小公主住一间房,可他一直在和杨大侠坐禅,所以根本不知道小公主的去向,看来小公主应该是和卫兄弟一起出去了。”
顾贞观摇头道:“这两个孩子真不让人省心,你们在这屋子里待着,我出去找一找他们。”
卢雨蝉道:“还是我们和顾大哥一起去吧,这酆都城邪门得很,无论谁最好都不要单独行动。”
顾贞观道:“好吧,我们在一起彼此也有个照应。”
天边明月沉浮,三个人悄悄地离开了客栈,大街上空寂无人,唯有冷风过耳,分外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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