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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惆怅客-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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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雨蝉不觉被她雍容华贵的风仪所吸引,默然出神。
懿贞微笑地说道:“卢姑娘不必拘束。”说罢递给卢雨蝉一杯茶。卢雨蝉略通茶道,举起茶杯,分三口将茶喝完。
茶香逆人而来,微苦的气息,似是如雨中隐秀的群山。
懿贞和蔼地笑道:“卢姑娘几次三番搭救容若,我这做额娘的心中也甚为感念姑娘的恩情。姑娘秀外慧中,温婉端庄,似姑娘这般优秀,只怕早已许了人家吧。”
卢雨蝉未料得她会有此一问,不由得羞红了面颊,垂首道:“雨蝉蒲柳之质,实不敢当夫人谬赞,婚姻之事,雨蝉尚无打算,全凭父母做主。”
懿贞目中现出一丝喜色,道:“姑娘还请恕我唐突,非我这做额娘的自吹自擂,容若文武全才,出身世家,又深得皇上器重,这孩子从小心地就好,待人宽和,不知姑娘觉得容若这孩子怎样。”
卢雨蝉隐隐猜到懿贞的用意,柔声道:“纳兰公子自是十分出众,是一个真正的君子。”
懿贞朗朗笑道:“既然如此,若我想要姑娘做我的儿媳,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夫人”卢雨蝉微微一惊,矜持不语,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心里的确是喜欢容若的,却又不好启齿。
懿贞笑得和煦,目中若有深意,道:“同为女子,姑娘的心意我又怎会不知。若非情真意切,姑娘便不会为容若做出这般的牺牲。”
卢雨蝉也是敢爱敢恨的女子,便不再隐瞒,道:“我我的确喜欢纳兰公子,能成为他的良朋知己,雨蝉此生于愿足矣。”
懿贞道:“我知道容若与沈姑娘的事,但那都已过去了,沈姑娘留书绝然出走,她与容若的缘分早就断了。虽然容若现在对她念念不忘,可再深的感情终究抵不过时间。容若终有一天会看淡他和沈姑娘的感情。他需要的是一个体贴的妻子。”
卢雨蝉沉默半晌,神色有些黯然,她知道容若对沈宛的感情,那是海枯石烂的誓言,又怎会如此容易就淡忘?
懿贞劝慰道:“一个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便是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子。”说到这里,她的目光越来越柔和,深邃的眼睛倒映着冬日里湛蓝的天空,似在追忆着遥远的往事。
“若遇到自己心爱的人,那是上天赐予的缘分,因缘由天定,你们是月老用红线牵在一起的佳偶,便注定了一辈子的缘分。我相信,容若只有娶你为妻,此生才会幸福。”
卢雨蝉道:“多谢夫人美意,雨蝉明白了。”
懿贞拉着她的手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容若回到京城的第二日,康熙便下旨将他诏入宫中。自从鳌拜被除后,皇上羽翼渐丰,满朝文武无不归心,当此三番之乱之时,康熙果断决定以朝廷现有的兵马与三藩背水一战。
三藩据地为王已久,若再放任他们,终有一日将成为朝廷大患,再不受朝廷管辖,成为国中之国。索性趁三藩大器未成之时骤然发难,一来可以攻之措手不及,二来也好借此次之战,扫清三藩心腹。
容若知道皇上的用心,只恨自己迟迟归来,未能助皇上一臂之力。京城甫一入冬,气温便骤然下降,容若自小怕冷,故此已披上了一件雪白的貂裘,脚下踩了鹿皮靴,可他却并不觉得寒冷,只因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他的血液都要为之沸腾。
第129章 离魂入夜倩谁招(5)()
疾步穿过九重宫阙,容若很快便来到了御书房,李公公在门外守着,见到容若,挥着拂尘笑道:“纳兰公子总算来了,皇上已等了多时,公子快请。”说罢将容若引入书房。
刚一推开门,康熙便满面微笑地迎了过来,拉着容若的胳膊,在他的肩上拍了两记,“容若,你终于回来了,听说你在灵山出了事,朕可担心坏了,好在你福大命大,化险为夷。听说你中了毒,如今可都好了?”
容若见了个礼,道:“多谢皇上关心,伤势已无大碍了。皇上,如今三藩作乱,战火遍燃,皇上须当拔天子之剑,持鼎平天下。”
康熙哈哈笑道:“你说到朕心里去了,三藩这些前朝旧臣狂妄自大,从未将朕放在眼里,这次朕便要好好折一折他们的锐气。”
二人似都望到了彼此目光里的熊熊斗志,只觉胸臆间豪气陡升。
康熙将容若拉到一张羊皮地图前,说道:“浙江、江西、湖南、贵州与三藩接壤,江南之地尚有地方大军把守,三藩不敢轻易涉险,吴三桂那老贼便将战场开到了湖南,不久便攻下了湖南腹地,之后又火速沿长江方向推进,如今长江以南、山西、甘肃、四川都已被吴三桂的叛军攻占,情势不容乐观。好在有你阿玛在前线带兵,他兵法如神,荆州本已被吴三桂手下的大将韩大任和林兴珠攻下,后来又被你阿玛夺了回来。”
容若端详着那张地图,道:“吴三桂攻陷了几个省,他又要带兵北上,纵然他在那些地方驻扎守兵,但过不多久其他州府的军队就会开过去同叛军开战。吴三桂不可能前后兼顾。皇上可准备两手对策,或是扼断他前进的路线,将他困死在长江以南,或是在北方驻扎大军,到时请君入瓮,再派各地方的军队夺回诸省,让他无路可退。”
康熙拍掌赞道:“此计果然妙极。”转而皱眉道:“可如今地方兵力薄弱,要断吴三桂的后路,这却是个难题。”
容若道:“除了精骑军、武钜军外,还有平绒大营的三万大军驻扎在京畿以北,皇上可派这些军队沿江背上,给叛军迎头一击,抽调出神武大营和天策大营的军力来守卫京师,如此一来,便可解兵力不足之困。”
康熙笑道:“容若果然深谙用兵谋略之道,你若上战场,定然比你阿玛还要出色,只是朕却舍不得让你冲锋陷阵。”说罢他镇定下来,轻抚着那张悬挂开来的羊皮地图,仿佛那万里河山,都在他掌下方寸之间。
容若道:“皇上言重了,微臣愧不敢当,为国效命,万死不辞,臣倒宁愿去战场同三藩轰轰烈烈一战,以扬皇上天威。”
康熙幽幽地看着投照在窗纸上的日影,光影跳动,一如他难以平静的心。他淡淡一笑,笑容里有君临天下的傲气:“朕手上还有三万大军,加上京畿八旗大营的十万守军,必要时,就算朕御驾亲征又有何妨。”
容若道:“听说吴三桂胆大包天,竟然将先前皇上派去安抚的吏部侍郎尼德尔都给杀了,后来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自立为周王。他此番可谓出师无名,势必难成大器。”
康熙道:“多亏你与曹寅先前在洛阳探得逆贼动向,根据曹寅带回来的账簿,朕已对三藩的势力大概有了估摸,罪证确凿,也容不得他们狡赖,他日平定叛乱之时,再以此定罪。”
容若问道:“皇上,不知平南王和靖南王如何?”
康熙说道:“吴三桂一起兵,平南王尚可喜便在广东相应,还领军攻入了广西。好在广西有和硕额驸孙延龄守着,又有孔公主相助,尚可喜想拿下广西,也非一朝一夕之功。至于靖南王耿继忠,虽未正式造反,却也不远了,朕听说靖南王在福建秣马厉兵,随时准备相应吴三桂和尚可喜,与朝廷大军大干一场。总之这三王狼狈为奸,心怀鬼胎。”
容若道:“不瞒皇上,靖南王世子耿聚忠曾暗中相助微臣夺取账簿,更加极力反对靖南王与其他两位藩王狼狈为奸,从中极力斡旋。微臣以为,福建耿氏,未必会真的造反,倘若皇上可以抢在其他两位藩王之前拉拢到耿氏,无异于猛虎添翼。”
康熙微微沉吟,半晌方道:“若真能拉拢到耿氏,的确大有裨益,不但可以延缓吴三桂大军北上的进程,更加可已削弱三藩的势力。只是却不知耿氏究竟存的什么心,朕还是不能冒险,养虎为患。”
容若道:“皇上所虑也不无道理,要招降耿氏,恐非易事,但皇上倘若稍微采取一些怀柔的措施,对耿氏放宽政策,再对其他两藩穷追猛打,如此一来,其他两藩必定对耿氏心存怀疑,皇上便可借机将三藩分化,这样也就省去了我们许多麻烦,就算分化不成,最起码也可以为我们拖延时间。”
康熙面露狡黠之色,哈哈笑道:“没想到容若你这谦谦君子,也能想出离间之策,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待朕想个名头,对耿氏一族施些恩惠。”
容若道:“吴三桂曾是前朝大将,用兵如神,还望皇上不要掉以轻心。我们若能利用耿氏来牵制吴三桂和尚可喜,三番之乱便稳操胜券。”
康熙道:“你说的是,这一战悬而又悬,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所以朕更加要小心,步步为营。”
君臣二人商讨军务,不知不觉过了好几个时辰,直到中午时分,康熙才领着容若去撷芳阁饮宴。睿琪如今是秀女的身份,就住在撷芳阁,他日大婚之时便会搬去坤宁宫,居后位,统六宫。
撷芳阁为秀女居住的后宫,外人不宜擅入,康熙却无那么多顾忌,领着容若入了撷芳殿。
睿琪早就张罗了一桌宴席,康熙让容若先入席,又差人去传婉嫕和曹寅过来。他们几人好久没聚在一起,今日难得一聚,康熙便打算暂时放下国事,风花雪月一番。
初冬时节天气骤变,最容易感染风寒,因此睿琪特地准备了一席丰盛的火锅,还用小火炉温了一壶竹叶青。
不一会,婉嫕和曹寅也来了,众人围炉而坐,天南海北地谈论着,婉嫕难得说了许多话,将在灵山发生的事一件件讲给皇兄听。康熙听得入神,得知妹妹在江湖上居然吃了这么多苦,甚是心疼怜惜,但同时却也发现,自己这柔弱的妹妹早已长大了,可以面对许多事情,想到此又感到欣慰。
曹寅将自己与白璎珞的事向康熙禀明,白璎珞是江湖女子,又是汉人,满汉不可通婚,曹家对此婚事极力反对,曹寅也曾做出过反抗,奈何却于事无补,更因此遭到家里的软禁。曹家只开出一个条件,白璎珞若要进曹家的门,终生都不可以做正室。白璎珞性子温婉,不在乎名分,甘愿受此委屈,明知嫁入曹家后少不得受些苦难,但为了和心爱之人相守,她不得已做出了妥协。
容若早知曹家早已为曹寅说好了亲事,对方是固山贝子家的多罗格格,身份尊贵,当初他也曾劝过曹寅,莫要因此事而遗误白璎珞一生,可如今见他二人情深意笃,矢志不渝,只得默默祝福,希望他们可以相守到老,不要如自己和宛儿一般,在情路上受尽磨难。
想到日后白璎珞少不了受到曹家的刁难,容若便替她担忧,她虽是江湖中人,性格却温和而宁静,嫁入曹家这种显赫的门第,又该如何自处?
好在曹寅对她一心一意,不至于有所亏待,而自己又在京城,也可以算作她的靠山。白璎珞是沈宛的好姐妹,也是他的好友,无论如何他也当倾力照拂,不让她受到委屈。
想到沈宛,他心中平添淡淡的怅然,回京述职之后,他便鲜有机会走动,寻找沈宛之事不知又要搁置何时,如今他只盼远方的顾贞观可以给自己待会些许消息。
看着康熙与睿琪眉眼间的脉脉情意,容若心中一暖,为他们暗暗欢喜,于是举起酒杯,欢然笑道:“皇上,睿琪,容若以这杯酒祝你们百年好合。”
康熙笑了笑:“容若,成你吉言,他日你大婚的时候,朕亲自去给你主持婚礼。”说罢和睿琪三人碰了碰杯子,将酒一饮而尽。
宴到中途,小路子忽然在康熙耳畔说了些什么,康熙皱了皱眉,不耐烦地道:“就说朕现在没空。”接着又和容若等人饮酒。
容若见康熙没有说话,便也没问,反而是睿琪温柔地开口说道:“皇上,您总要抽些时间去馥春宫那里走动走动,册妃大典礼部已拟好了时日,早晚也逃不掉。”
“册妃?”容若看看康熙,又看看睿琪,不知所以,睿琪道:“容若,这些时日你离京所以不知道,月氏国的善蜜公主奉旨嫁入宫中,过些时日便要册封为宣妃了。”
康熙摇头苦笑,“你们也知道,朕自然是不愿的,但又不能拂了月氏国王的面子。”
睿琪温言劝道:“可皇上也不能冷落月氏公主,毕竟这婚姻关系两国邦交,马虎不得。况且听说那位月氏公主美丽得很”
康熙开玩笑似地道:“好,朕改日便去馥春宫走走,不过如果朕留在那不回来了,看到时候你去找谁哭。”
睿琪忸怩地笑道:“那我便自认命苦吧”
婉嫕插嘴笑道:“不用怕,我会帮着睿琪姐姐的”
众人把酒言欢,不觉望了时辰。
第130章 环珮归来月下时(1)()
容若酒量颇好,喝了两坛竹叶青仍未现出醉意,可康熙却已喝得面泛潮红,容若哪敢再让他喝下去,曹寅晚上还要当值,自然也不敢喝得太多,婉嫕则留在撷芳殿陪着睿琪,两个女孩似有许多悄悄话要说。
容若怕康熙受凉,将自己的狐裘披在他的身上,唤了小路子抬来皇上的銮驾,陪着康熙一起回养心殿。路上恰巧经过了馥春宫,容若迟疑地望了望宫墙里的夜色,远处高楼上灯影幢幢,隐约有美妙的异族歌声,穿透黑夜,随着夜风落满了皇宫的每个角落。
“纳兰公子,听,这是月氏公主的歌声月氏公主入宫以来,皇上还尚未正式接见,听馥春宫的小太监说,月氏公主是个绝色美人。”小路子悠然说道。
容若听着那飘飘渺渺的歌声,虽听不懂歌词,却也觉得心神一醉,想必唱歌之人必定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
容若随口问道:“听说再过五日便是册妃大典了,可皇上却对这事不怎么上心。”
小路子道:“皇上的眼里就只有睿琪小姐,想必就算那月氏公主美若天仙,皇上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容若喃喃叹息一声:“只怕到时也由不得皇上了,皇上是帝王,凡事不可能随心所欲。”他不再多言,护送皇上的仪驾回了养心殿。
宫女掌了灯,放下纱帐,点燃火盆,室内顿时暖烘烘的,容若亲自解下康熙的貂裘,将他扶上龙床,盖好被子。康熙大概真的是醉了,俊秀白皙的脸颊一片潮红,仿佛小孩子般一边踢着被子,一边嘟哝着说道:“好个三藩,敢犯朕的龙威,看朕不灭了你们!”
容若瞧见康熙的醉态,莞尔一笑,对小路子吩咐道:“你快去打盆热水来,我给皇上擦擦脸,吩咐厨房煮些醒酒茶。”
小路子应了一声,颠颠去了,容若往香炉里洒了一把醍醐香,香气馥郁,充盈满室,如此皇上醒来之后便不会觉得头疼了。
康熙醉态可掬,时而咧嘴轻笑,时而低声嚷嚷,突然叫道:“容若你是朕的好兄弟,你一定能理解朕的,朕也不想啊不想啊”容若察觉康熙神色有异,眉头紧锁,萦满痛苦,便低声轻唤:“皇上怎么了?”
谁知康熙醉得厉害了,兀自嚷道:“朕只希望你千万不要怪朕,朕也迫不得已。为了天下百姓,为了祖宗的基业,朕不得不选择牺牲婉嫕的幸福啊”
容若心里“咯噔”一声,立刻屏息,皇上究竟有何事瞒着他?而这件事居然还和婉嫕有关?
有一件事似乎在康熙的心里憋了很久,他借着此番醉酒才尽情宣泄出来,这件事便如一块大石,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继续胡言乱语道:“朕只有婉嫕这一个妹妹,朕也舍不得,可朕没有办法!朕总是想要尽全力去保护婉嫕,可就算身为帝王,到头来却无法保护自己的妹妹,这皇帝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容若没有听出所以然,心想皇上定是喝多了,为婉嫕落入洛阳王之手而感到自责,于是低声劝了几句,又替康熙把被子盖好,方才哄得他安然入睡。
容若一时闲来无事,便在殿内走动一番,让酒气快些散去,恰好走到了桌案前,见上面罗着许多奏折,有些是前线的奏报,有些是大臣们的上疏。
容若知道这些折子机密,便收回目光,谁知却恰巧触及到一张摊开的折子,看到折上的落款是“靖南王世子耿聚忠”几个字。容若一时好奇,便拿起那封折子看了看。
只见折子上写着:“昔洛神之舞,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臣下心之神往,每每萦回梦中。得天之佑,臣下幸甚,得见公主天颜。和硕柔嘉公主,娉婷静嫕,婉娈佳人,臣心向之,尤羡萧史弄玉,鸾凤和鸣,愿以臣之余生,伴公主裙侧,窃慕燕丹豪气,遂奉尺素红笺,以待金枝。期帝信言,臣下顿首叩悟。”
容若看完折子,面色大变,手一抖,折子又落在了桌上。他霎时间明白了康熙为何会说出刚才的话,只因他已有意要答应耿聚忠的奏表,将婉嫕嫁给耿聚忠,借此拉拢耿氏一族。
皇室子女中,以婉嫕的年龄,也到了出阁的时候,这几年来太皇太后便已为婉嫕的婚事操心了,早就暗中在贵族子弟中物色人选。婉嫕是太皇太后和皇上捧在手心里呵护的,若要嫁人,自然也要嫁人中之龙。其实皇上对他也曾出言试探,太皇太后有意将婉嫕配给他,只是他自小和婉嫕就相识,早已将她当做妹妹,并无男女之情,皇上也知道容若的心思,便不再勉强,婉嫕年纪尚小,对男女之情也是懵懵懂懂,或许从小到大她认识的男孩并不多,才会将一颗心全都放在容若身上。皇上也希望婉嫕长大一些之后,能遇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只是皇上却没有料到,耿聚忠居然会上疏请求赐婚,如若婉嫕嫁到福建,便可以借机牵制三藩,监察耿氏一族,当此动乱之际,除了联姻,便没有更好的方法来拉拢藩王。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康熙自然清楚。
容若顿时酒意全消,似有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扑灭了他心中的那一点火苗。他盯着那奏折看了半晌,眼神凌厉,忽然转头大步走出了养心殿,与迎面走来的小路子撞了个正着。可容若却浑然不觉,仿佛失了魂魄一般,继续向前疾步而行,就连小路子在后面喊都没有听见。
容若仿佛忘记了思考,神游物外,心中只想着婉嫕和亲这一件事,不能自已,越想心绪越烦乱,匆匆回了纳兰府,却被小福一把拦住,这才回过神,问道:“怎么了?”
小福拧着眉头,神色凝重地道:“不好了,公子,卢姑娘病了,这回病得好重,人已经昏迷不醒了,高烧不退,夫人已经把薛太医从皇宫请来,如今正给卢姑娘诊治呢。”小福边说边拉着容若往相思阁走去,穿过重重回廊,一路上只见府里的婢女侍从们忙得不可开交,容若心知不妙,加快脚步,片刻已来到相思阁,只见懿贞由青窈陪着,不住向阁内张望,神色焦急,杨镇枭从旁安慰,却掩不住眉目间的紧张。
容若来到额娘身边,道:“额娘,卢姑娘怎样了?”
懿贞道:“卢姑娘体内寒毒发作,这次病势猛恶,卢姑娘身子娇弱,内伤尚未痊愈,身体怎生扛得住,就这样病倒了,如今薛太医正给卢姑娘诊治。”
容若对杨镇枭道:“师父,难道您的火云真气再也无法镇压寒毒了吗?”
杨镇枭皱眉道:“火云真气霸道刚烈,卢姑娘此刻身体虚弱,是万万受不得半分真气的,否则有损无益。”
“这可如何是好!”容若现出了少有的焦虑之色,在回廊里来回踱步。
夜色丝丝抽紧,化作一张网,牢牢束住他那颗焦虑的心。
一筹莫展之际,房门被薛太医推开,容若急忙上前一步,追问道:“薛太医,卢姑娘病情如何,可有性命之忧?”
薛太医皱眉沉吟,道:“看来卢姑娘的病势已经开始恶化了,老夫先前开的那几副方子已经不顶用了,为今之计,唯有老夫亲自施针,引阳火入心脉,方可保卢姑娘一线生机。只是此法乃兵行险招,存在着极大的危险,不知纳兰公子可否同意让老夫施针?”
“这”容若一向果断,此刻却不住沉吟,紧锁愁眉,“有没有保险一点的法子?”
薛太医摇头叹道:“要救卢姑娘,这是唯一的法子,如果拖久了,恐生变数,还望公子早做决断。”
容若看看额娘,再看看师父,目光犹疑,难下决断。他只觉心如刀绞,恨不得能替卢雨蝉承受所有的痛苦,抬头望向夜空深处,只见一轮冰月裹在寒雾里,容若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老天啊老天,你究竟还要残忍到怎样的地步!
薛太医道:“纳兰公子,老夫觉得卢姑娘命在旦夕,能否得救,全平天意。但除了天意之外,就要看卢姑娘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懿贞想了想,道:“卢姑娘性格坚韧,必不会轻易妥协。”
薛太医摇头道:“福晋错了,老夫替卢姑娘看病之时,发觉她似乎已放弃了求生,一个病人若有了这样的心思,纵然大夫有妙手回春之能,也难以为继。”
容若霍然一惊,“怎会这样?她一直都十分坚强,可如今”
懿贞双眼如同蒙了一层水雾,眼波一转,道:“容若,你随我来,额娘有些话要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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