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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惆怅客-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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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皇宫,离开了紫禁城,哥哥该怎样保护你啊!
长夜漫漫地过去,坤翊宫里的皇上和公主还没有出来。侍女们站在廊下,不敢回去,都露出了困倦的神色,各个靠着廊柱微微瞌睡。只有婉嫕的贴身宫女露儿一直翘首向宫里头张望。
“皇上还没有出来吗?”露儿听到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回头一看,就看到了双目通红的容若。他单薄的衣服上落满了霜花,身体在微微颤抖。
露儿担忧地道:“原来是纳兰公子,皇上是昨天傍晚进去的,现在还没有出来。”
容若心里愈发担忧,在回廊里来回踱步,心绪难宁。一直到日出,楼梯上才有人走下来的声音,正是康熙。容若急步上前,问道:“皇上,婉嫕她怎样了?”
康熙神色有些疲倦,道:“婉嫕累了,现在已睡下了。”他顿了顿,眉间如罩了一层寒霜,“她已经答应嫁去福建了,年后就启程。”
容若沉沉叹息一声,将苦涩咽回肚子里,然而眼睛却被回廊里的风刺得生疼,有咸涩的泪水一点点蔓延。
康熙道:“容若,朕会派你与婉嫕一同去,这是她最后的心愿,希望你可以陪着她。”
“臣臣遵旨,臣会陪公主一起去,一路保护公主。”容若声音哽咽,脸色却渐渐苍白。
初冬的风在回廊间舞动,有零落的梅瓣吹到他的脸上。
冬天的雪刚刚落下,有些梅花已经开始枯萎了。
那天之后,容若就再也没见到婉嫕,她一直躲在坤翊宫里,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谁都不见,容若愈发担心,好几次想要进宫探视,然而府中事忙,容不得他偷闲。明珠暂时稳定了南方的战局,匆匆回京向皇上复命,容若终日要陪在阿玛身边处理军机要务,又要与皇上商议国事,着实忙得不可开交。
卢雨蝉的身体也渐渐康复了,她一直都在纳兰府养伤,懿贞事事亲力亲为,对卢雨蝉关怀备至,已开始操办容若和卢雨蝉的婚事,先派人给两广总督卢兴祖递了婚书,下了聘礼,卢兴祖更不远千里从广东赶到了京城,亲自为女儿主持婚礼。
喜帖已陆续发出,府里也装饰得焕然一新,婚期就定在年前、皇上册妃大典以后。康熙知道纳兰府里要办喜事,特地给容若放了几天假,让他在家里好好陪着新娘子。
卢雨蝉气色渐佳,如一朵浸润了雪水的腊梅,一点点恢复了昔日的娇艳。每日由容若陪着,她已万事满足,两人或是赋诗作画,或是烹茶赏雪,悠闲写意,感情日笃。
只是午夜梦回之时,容若时常会一个人坐在书房,对着沈宛的小照发呆,卢雨蝉每每在远处瞧见,便过来给他添一些衣裳,然后转身回房,任他独坐中宵。
他们之间的心事,彼此了然,却谁也不会主动提及。
过了些时日,便是皇上册封月氏国的善蜜公主为妃的大典了,为了表示对月氏国的尊重,皇室尽快举办了册妃大典。
第133章 环珮归来月下时(4)()
这大喜之日,他不禁又想到了婉嫕,等他的喜事办完,就该轮到婉嫕了,只是这对她来说却并非喜事。
不多时,长春宫外响起了礼直官的声音:“宣妃娘娘入宫。”
就只见宫院的红毯上,一个华服丽人翩跹而来,凤冠上花树如云,珠帘轻晃,却难掩动人心魄的美丽容貌。
月容雪肤,高额深眼,瑶鼻樱唇,善蜜公主可谓一个典型的西域美女,那双湛蓝蓝的眼睛竟仿佛具有某种魔力,犹如幽兰碧海上的明珠,深不可测。
康熙怦然心跳,神思一荡,微微现出了惊讶之色。大清的皇室女子大都被调教的秀外慧中,骨子里却有着先祖们驰骋塞外的英姿。可这位异族公主的美,却是妖艳之中带着几分邪意,饶是康熙帝王之尊,也不禁微微失神。
善蜜公主在宫女的陪伴下盈盈走来,轻启朱唇:“皇上万福,妾身来自月氏小国,不懂天朝礼法,唯恐冒犯龙威,还望皇上原谅。”
她抬起头,湛蓝的双眼直视康熙,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聪慧的深眸令康熙心中咯噔一下,只觉得被她看穿了一般。
康熙清了清嗓子道:“公主不必多礼。”
善蜜公主欠身施礼,却似不适满人的旗装,脚下一个踉跄,便向前跌倒过去。
“公主小心。”康熙伸手去扶,刚刚碰到善蜜公主的手,只觉得一双柔荑冷冰冰的,善蜜公主忽然诡异一笑,袖中飞出一把宝剑,宛如长天月照秋水涟波,直直掠向了康熙。
康熙大惊之下,竟忘了如何动弹,睿琪离他最近,人又机灵,见状蓦地撤下颈上的珠串,当做长鞭飞卷而去。
善蜜公主的剑在康熙身前一寸处停住,她稍稍一惊,睿琪猛地一扯珠链,剑尖径自弯曲,回旋着荡了开去。睿琪一手扶住康熙的后背,运气腾身而起。
善蜜公主一咬牙,蓦地扯下凤冠,旋即挺剑再刺,容若纵身上前,双手托住宝剑,善蜜公主手中一麻,一股劲力从剑尖直传到手腕,如遭雷殛。
“这是灵山的断魂剑法,没想到公主居然会是灵山魔派的人。”容若一眼便看出善蜜公主的招式,一甩袖,真气膨胀而出。
善蜜公主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急忙挥剑再刺,容若的真气展开,四周暗流涌动,善蜜公主却杀机浓烈,连挥七剑,划开了波浪,无视容若那铺天盖地的气场,用内力裹住薄剑,一时寒芒闪动,锐气不可抵挡。
就在善蜜公主出手的一刹那,她身旁的宫女侍卫们纷纷亮出兵刃,将康熙和睿琪围在中央,痛下杀手。
康熙眉目一轩,侧身闪过一刀,后背已惊出一身冷汗,但他十分镇定,未见惊恐,立刻应用平日所学,与一众高手拆起招来。好在他功夫尚佳,还可抵挡片刻,加之睿琪从旁协助,那些杀手们顷刻间也近不了身。
曹寅一见情况有变,立刻调动禁军,后又亲自冲入阵中,替康熙挡掉那些杀手的纠缠,带领一众侍卫将康熙和睿琪团团围住,严密地保护起来。
康熙此时已是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将这些乱臣贼子统统给朕拿下,放走一个,你们就提头来见!”
在他的策妃大典上居然出现了这等纰漏,面上着实无光,而刺杀他的还是他即将过门的宣妃。想至此,他抬头看向善蜜公主,只见她正与容若缠斗,一招一式尽是杀招,功夫颇有火候,甚至连容若应付起来也不那么轻松。
“月氏国莫不是想造反,才派他们的公主前来行刺朕?”康熙心里这样想着,却高声对容若道:“容若,莫要让她逃走,将她活捉,朕要好生盘问。”他情知此事定不简单,非要彻查清楚。
容若应了一声,短剑出鞘,凉如秋水,剑光匹练般向着善蜜公主围去,他自信这一剑绝对能困住对方,怎料善蜜公主纤指轻扣,放出两枚暗器,打向他臂肘之间,容若不得已撤剑回护,挡落暗器,然后短剑微倾,潋滟的剑芒盘旋掠出,如低飞的雄鹰,再度刺向善蜜公主。
“大人好厉害的剑法,小女子领教了。”她语声娇脆,如黄莺出谷,宛如软语吟唱,谈笑间却腰身一折,旋即点足跃起,凌空飞跃,放出一条丝带缠上了房顶梁柱,如同荡秋千一般荡到康熙身前。
曹寅立刻举剑相迎,善蜜公主那一剑刺空,众护卫的刀枪纷纷刺出,如无数擎天支离的白骨,要将那美艳的女子钉死在虚空。
善蜜公主长剑轻掠,燕子横飞,悠悠飘开,那些刀枪剑戟竟未能伤到她分毫。她只是恨恨地瞪了康熙一眼,便转瞬飞出长春宫。
康熙立刻对曹寅吩咐道:“子清,立刻带领禁卫军严密保护宫里的一众皇亲,无论如何也要将女刺客抓回来。”
曹寅领命,立刻调派了三千禁卫军,分散着向各宫各殿赶去,容若担心善蜜公主调虎离山,未敢离开康熙身侧,随时贴身保护。
康熙拉着睿琪的手,柔声道:“刚才没伤到吧。”睿琪摇摇头,轻叹道:“臣妾没事,皇上没受伤就好。”
二人互望一眼,其间情愫缱绻,情恻缠绵。
康熙望了一眼善蜜公主消失的方向,喃喃:“她究竟是不是月氏国的公主,若真是公主,为何要行刺朕。”
容若道:“皇上,此女的武功似出自灵山,灵山派是江湖上杀手辈出之地,此女当是冒充了月氏公主,前来进宫行刺的刺客。”
康熙皱眉道:“灵山派,他们好大的胆子,既然是杀手,那么定然有雇主了。”
容若道:“微臣以为这雇主不难猜想,当下局势紧张,倘若皇上有何闪失,天下必定大乱,由此可见,行刺皇上之人,存的是祸乱天下之心。”
康熙双目霍然一亮,振声道:“吴三桂!”
他此言一出,额上青筋隐现,“好个平西王,居然敢对朕寸此歹心。有朝一日朕定要加倍奉还。”
容若见善蜜公主武功高强,在皇宫里都能来去自如,心里不禁一寒,眼见她飘身远遁之处宫墙重叠,正是御花园西北处的宫苑,不由得心头一震,脸色大变:“皇上,善蜜公主所去之处,似乎正是坤翊宫。”
康熙心头一震:“莫非这些刺客的目标是婉嫕!”
坤翊宫冷清了许多,正值初冬,残秋的景色尚未褪尽,菊花残瓣落了满地,南楼画角,烟渚霏霏,枯黄的桃树枝头,空留一丝余香。
婉嫕一个人坐在藤萝架下的秋千上,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倒映出她的茕茕倩影,原本翠绿的藤萝已变得枯黄,风一吹,宛如哗啦啦展开翅膀的蝴蝶,似要就此乘风远去,飞到天地的尽头。
想到不久后就要孤身一人嫁到远方,她忽然悲从中来,怔怔流下一滴泪,满园芳菲,在她低沉的叹息中凋谢殆尽。
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她无端想起了这句诗,西出阳关,天高雪冷,就此以后,故土难回。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会迅速变成回忆,随着书册中的故事慢慢变黄,和那残秋的树叶一样。
她如今才知道,为何自己初见耿聚忠的一刻,会有那么奇怪的感觉。那就是所谓的宿命,原来她早已预见了宿命,只是懵然不知。
秋千慢慢地摇荡着,犹如一首飘荡在回忆里的歌谣。
她缓缓从怀中拿出了一条雪白的丝帕,帕子上用红色花汁写成的词也褪了色,不复昔日的光艳。她出神地看着那首词,似乎忘却了一切。
仿佛又回到了盛夏的时光,她和容若哥哥一起在绿色的藤萝架下荡着秋千,四周是缤纷的落英,和着容若哥哥那天籁般的笛声,在她的眼前幽幽飘荡成一幅粉红色的画卷。
只有在那幅画里,她才是真正的公主,是容若哥哥个一个人的公主。
雪,不知何时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落在庭前的梅花上。一时间,天地似乎变得无比寂静,她仿佛可以听见雪落的声音。
这是今年京城里的第一场大雪,她闭上眼睛,就可以想象到,整个紫禁城被这场雪装饰得银装素裹,连绵的宫阙尽变成琉璃世界,雪后的夜,月光分外明亮,月亮挂在宫墙外的松树上,仿佛一伸手就能摘到。
算了不去想了,反正就快要告别,就让这一切都留在回忆里吧。
她樱桃般的唇瓣轻轻绽放一个如花的微笑,那一笑,泯去了所有的过往,从此以后她不再是自己,而是大清的柔嘉公主,去履行自己身为皇族的使命。
细细的寒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属的嗡动,婉嫕虽未睁眼,却已听出那是利刃破空的声音,立刻足尖点地,将秋千荡到高处,借势闪过那一剑,然后在半空中倏然转身,轻飘飘地落在庭院中央。
只见一个异族女子身着盛装,持剑而立,笑吟吟地说道:“没想到大清的公主居然会是个高手。”
第134章 环珮归来月下时(5)()
“你是善蜜公主?”婉嫕看着那个女子,暗自猜测,“今日皇兄要册封你为妃,你又怎会来我的宫中,你想要杀我?”
“柔嘉公主果然冰雪聪明。”善蜜微微冷笑,“那么公主不妨猜猜,是谁要我来杀你?”
婉嫕不愿和她多费唇舌,好言劝道:“你快走吧,否则一会侍卫追过来,你便走不掉了。”
善蜜公主微微一愣:“你要放我走,你应该知道,我混入皇宫,就是为了刺杀你的皇兄,刺杀你,如此你还愿放我走?”
“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婉嫕隔着漫天飘雪,幽幽看着善蜜,“就算身为公主,有些时候还是身不由己,若不是情非得已,你也不会冒险混入皇宫行刺。”
善蜜诧异地打量着婉嫕,握剑的手渐渐松动,可眼睛里却是一股冷厉的光,“你说的不错,公主又怎样,还不是被人利用的工具。如果完不成任务,这件工具便不再有价值。所以今日我一定要杀你!”
她的话语满含怨毒,倏然挺剑疾刺,毫不留情,宝剑犹如一条嗜血的赤练蛇,横舞空中。
婉嫕凝立原地,纤手轻轻一拢,真气如月色流泻,飘渺流转,形成一个无形的气场,善蜜的剑刺在虚空,却受到一股无形的阻隔,不得已撤剑回身,随即凌空跃起,从高处扑击,软剑抖动,剑光纷舞,剑气急速运转,四周空气竟被她的剑势生生抽离,化作一个真空之境,将婉嫕完全裹住。
婉嫕没有兵刃,面对善蜜如此强势的攻击,显然落了下风,然而她却丝毫不乱,玄冰真气默默运转,自掌心放出,周围飞舞的雪随即聚拢在她身侧,如自在飞花,绕指而过。
下一刻,天地同寂,唯有剑气耀目。
婉嫕竟然以内力将冰雪催成一柄晶亮的宝剑,瞬间刺破虚空,将善蜜苦心布置的真空剑圈击得七零八落。
善蜜银牙一咬,挥剑再刺婉嫕顶心,然而婉嫕早有准备,看准宝剑的来势,侧身让过,纤指轻轻一弹,善蜜的软剑已断成了数截晶晶亮亮的碎片。
善蜜不依不饶,轻叱一声,双掌一挥,那些断剑的残片竟一齐震飞,在她身前轮转了一周,便化作一轮密集的剑雨,呼啸着射向婉嫕。
断剑在她内力催动之下四散而来,从头到脚罩住婉嫕的身形,几乎没有一丝破绽。明眼人看来,婉嫕便似一只困在蛛网上的蝴蝶,四周尽是死路。无论从哪个方向,都不可能逃出生天。
婉嫕目光流转,忽然襟袖一震,纤指轻扣,巧用移花接木之术,忽见四周光影陆离,闪烁变幻,那些断剑碎片便自行相互碰撞,竟没有触碰到婉嫕的一片衣袂,便尽数跌落在地。
善蜜最后的杀手锏已用完,而婉嫕却气定神闲地立在原地,并未出手,善蜜情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不由得对这位外表柔弱的小公主敬佩起来。
“你武功不弱,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做你哥哥手里的木偶,任他摆弄。我知道你心里绝不愿嫁去福建,我若是你,一定会逃走。”
婉嫕摇头,轻轻说道:“我若逃走,又有谁会代替我履行婚约?身为公主,不可以只考虑自己的幸福。倘若我嫁过去可以挽救天下,避免干戈,我愿牺牲我的幸福,来助我的哥哥平定战事。”
善蜜公主肃容道:“我此生从未佩服过什么人,你是第一个让我敬佩的人。”她耳目机敏,听到坤翊宫外,已有侍卫的脚步传来,随即明眸轻闪,笑了笑:“你不要忘了,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只要有机会改变,就不要放弃。”说罢,她施展轻功,在侍卫到来之前飞身跃出了宫墙。
雪还在不知疲倦地下着,天地间转眼已一片素白。
康熙、容若和曹寅带着侍卫匆匆赶来坤翊宫,果然看到打斗的痕迹,康熙见婉嫕呆呆地站在雪地里,急忙走过去,关切地道:“婉嫕,那女刺客有没有伤到你!”
婉嫕摇了摇头,“她已经走了。”她看到哥哥身后的容若,自从听到容若的婚讯后还是第一次见他,婉嫕深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容若哥哥,恭喜你和卢姐姐,婚礼那天我一定去喝一杯喜酒。”
容若却有意回避婉嫕的目光,微微颔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康熙知道婉嫕一定有许多话要对容若说,便带着一众侍卫退出了坤翊宫。一时间,偌大的庭院里,就只剩下容若和婉嫕。
容若迈着步子向婉嫕走过去,在她无声的注视下,他觉得每一步都很艰难,仿佛在跨越着一条浅浅的银河。
但他还是走到了她的面前,解下自己的披风替她披在身上,温柔地说道:“天冷了,要注意身体,小心生病了。“
婉嫕嫣然一笑,与容若默默对视片刻,然后牵着他的手来到那片花圃旁,笑着说:“容若哥哥,秋天的时候我们都不在宫里,听露儿说,这株白鹤卧雪开得特别好呢,盖过了宫里所有的菊花,可惜现在都已经枯萎了。”
容若还记得这株白菊是自己替婉嫕种在花园里的,忆起当时的情景,他和婉嫕还都只是孩子,可现在他们都已经长大了,而这株菊花,近几年开出的花色也愈发暗淡了。
“这花的寿命快要到了,白鹤卧雪本是南方名种,在京城终究开不长久啊。婉嫕,我们今天就把这花拔了吧。”
婉嫕猛地扭开了脸,就在那一刹那,泪水涌满了她的眼眶,“是啊,这花的大限要到了,白鹤卧雪,白鹤飞走了,雪也就化了。”
说完她竟蹲下去,静静地看着那朵花好一阵,然后把花瓣一片片地揪下来,揪完了一朵又揪另一朵,揪完了花又揪叶,霎时那些花瓣就被雪掩住了。
到最后,她再也忍不住了,看着那些凋落的花瓣,放声哭泣。容若俯下身,将她拥在怀里,涩声道:“婉嫕,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
婉嫕声音哽咽地说:“容若哥哥,我都明白我不怪你,不怪你,也不怪别人,只怪我生到这么一个家里,我们命里注定了不能一辈子在一起,就算是做朋友、做兄妹也不可以以后有卢姐姐照顾你,我也就放心了。”
“婉嫕!”容若轻轻抬起她的脸颊,轻轻为她擦去了眼泪,“皇上已和我说了,让我亲自送你去福建。我想多陪陪你,多看看你”
婉嫕哭得更厉害了,任性地抱着容若,不肯松手,“好啊,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容若哥哥了,容若哥哥,只要你以后不忘记我,我就高兴了!”
容若道:“傻瓜,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啊。”
他的语声低沉而温柔,宛如嵌在月光里的一段回忆,那么空灵,那么忧伤,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触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至少他还可以陪自己走完最后一段路,如此,她便心满意足了。
腊月二十四那一日,纳兰府喜气盈天,宾客云集,纳兰府的公子娶妻,可是一件轰动京城的大事。
容若其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又是满洲贵胄,文武全才,自然是京城里无数闺中少女心仪之人,纳兰府办喜事,却不知京城里有多少妙龄好女哭断了肝肠。
明珠自任兵部侍郎以来,深得皇上信任,正值春风得意之时,是以纳兰府办喜事,满朝文武、王公贵族全都过来捧场,各路车驾拥塞数街之远,观者如云,鼓乐动天,仪仗之华,令人叹为观止。
京城里但凡有点权势的人都知道,明珠家的公子与皇上私交极好,又助皇上收服鳌拜,明珠在朝中之所以能平步青云,有一大半都是他儿子的功劳。如今纳兰公子大婚,皇上定然会有所表示。
果不其然,看热闹的百姓不多时就看到皇家卫队亲自送来了皇上的贺礼,两名顶翎辉煌、蟒袍补褂的大官手持节杖骑马而过,身后的卫队押运皇上的赏赐,车马相连,銮铃阵阵,金光灿灿,银光闪闪,光看这丰厚的赏赐,便足见皇上对纳兰家的宠幸。
明珠和夫人亲自来到门口,将喜官迎进了府。府中金玉满堂,各处都挂着水晶红灯,绯光虹影,华丽非凡,时序已属隆冬,虽无鲜花装点,却剪了各色绸缕纸绢,做成各色花草,一样是花团锦簇,春光明媚,冠盖云集,人人觥筹交错,不亦乐乎。
容若陪着父母在外堂里招呼客人,与宾客一一见礼,平日的至交好友、文人骚客悉数前来捧场,纷纷向容若道贺,嚷嚷着今夜大闹洞房。容若与好友们把臂畅谈,聊了许久,之后女方的宾客又陆续到来。
卢雨蝉原是峨眉派弟子,自莲音师太死后,莲华师太继承了掌门之位,此次大婚,莲华师太带着峨眉派一众女弟子来为卢雨蝉道贺,紫君和青青也来了,在外堂与容若说了会话,便溜到了新娘子待嫁的后堂。
后堂是款待女眷之处,紫君、青青和峨眉派众女与卢雨蝉许久未见,见她今日出阁,纷纷贺喜,青青年纪小,见卢雨蝉如今武功全失,又落下寒毒之患,不禁拉着她的手呜呜哭起来,最后还是紫君劝止,让她高高兴兴地给卢雨蝉送嫁。
之后婉嫕和白璎珞也来了,陪着卢雨蝉说了会话,眼见吉时已到,前堂的司仪已开始宣礼,白璎珞便让喜娘搀着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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