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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惆怅客-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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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ヂ贰
谁知他身形刚动,一缕杀气已伴随着一支雕翎羽箭激射而来,速度之快居然以他的目力都无法观测。
容若猛然一震,也不看来势,旋身而起,凭空一伸手,双指并拢——惊神指下,金铁立断。凭空起了一声裂帛,劲风应声被截断了。
然而这一番阻隔,哈都早已被那些异族人架下了城墙,绑上马背,逃得远了。
容若陡然一惊,急忙对荣安和马尔赛吩咐道:“你们保护好佟大人,我去将哈都追回来!”
眼见小王爷被擒,城下的士兵立刻打开城门,策马奔驰,向着那些异族人追赶过去。容若片刻也不敢耽误,凭借绝顶轻功,跃下城墙,貂裘在半空中迎风展开,他就宛如一只飞渡寒潭的白鹤,在浓浓夜色里翩然翱翔。
看准地面上奔驰的马匹,容若纵身而落,双腿一剪,将那骑马的士兵踢下马背,自己夺了马匹,全力催敢,向着前方那群异族人冲袭过去。
容若骑术精绝,不一会便和身后的清兵们拉开了距离,直奔敌军而去,前方烟尘滚滚,夜雾迷蒙,他必须凝聚目力,方能观测到敌人的一举一动。
他们劫了哈都之后,渐渐跑远,容若全力打马,才不致落后,眼看敌人的首领挟持了哈都,距离自己大概有十米左右,而其余众人则分散在首领身边。
容若深吸一口气,双腿用力一夹马身,登时一跃而起,向着那首领的坐骑全力飞去。他人已跃至高空,便如鹰击长空一般,瞄准了哈都所在的位置,随即俯冲而下,右手使力,一招“飞龙探云手”直抓向哈都的衣领。
那首领正夹着哈都狂奔,不料容若从上方突施奇袭,待要抵御,容若已抓住了哈都的衣领,一用力,便将他提了起来。
那首领大惊,急忙调转马头,下令手下将容若团团围了起来,容若救下哈都以后,才发现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他人竟已晕了过去,此刻他被这群异族人围攻,不得已手中长剑展动,宝剑在夜色中寸寸展开,仿佛得到了月光的滋润,分外耀眼。
那首领跳下马来,只见他身形颀长,健壮挺拔,带着一张白玉面具,脸部线条却分外利落修整。
“将他放下,你走!”那首领扬了扬手里的短刀,示意容若早早离去。
“你便是半天云?”容若已猜到这赫哲族首领的身份,“你们为何要抓哈都小王爷?”
半天云带着面具,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容若,他二人距离甚远,彼此也看不清面貌,容若将哈都扶在自己身后,屏息凝神,忽见半天云身形一动,挥刀向自己攻了过来。
他的身法虽不怎么高明,却胜在够快够猛,如豹子般迅捷无比,转瞬即至,手中短刀削向容若手腕,想要迫使他松手。容若长剑回护,挽了一朵剑花,将他的短刀给挡了回去,脚下却未移动半分,身体稳如磐石。
半天云见他双脚不动,还能接下自己的招式,顿觉颜面大失,于是一鼓作气,短刀如疾风骤雨般,发动一轮疯狂的进攻。但见刀影弥漫,海雨天风一般压了过来。然而容若却将长剑舞成一个圈子,将周身门户守得滴水不漏。
如此斗了数个回合,半天云体力已渐渐不支,然而容若内力深厚,仍然气定神闲。
半天云的手下见首领吃亏,纷纷大声呼喝,更有的人已点起了火把,给半天云助威。
火光在二人之间拉开一道光幕,照亮了容若的面容,半天云正打算一刀砍下,此刻骤见容若的容貌,目光一亮,叫了一声,急忙收刀向后一跃。
容若见他举动如此奇异,收剑而立,看他想要做什么,半天云一点点走近容若,凝神细看,忽然喊道:“纳兰大哥,真的是你?”
容若皱眉道:“你是”
第172章 舞裙犹忆柘枝红(3)()
半天云忽然接下了白玉面具,面具之后,是一张少年的面庞,分外坚毅,犹如冰雕雪塑。虽然外表发生了一些变化,容若却仍认得这张脸的轮廓,不由得喜出望外:“你是葛拓!”
“是啊,纳兰大哥,不想今夜会遇到你。”葛拓将短刀放回刀鞘,走到容若身边,容若见他这些年来长高不少,人也结实了许多,长得也更加英俊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葛拓,你长大了。”
其余的赫哲族众人见首领居然和容若认识,纷纷奇怪,葛拓对他们说道:“这位纳兰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既然他要保这小王爷,我们便放了他吧。”
虽然赫哲族人大都不情愿放了哈都,然而葛拓发话,他们不敢违抗,赫哲族人最重恩情,既然容若对族长有恩,那便是有恩于他们全族。
容若奇道:“葛拓,你们为什么要抓走哈都小王爷?”
葛拓道:“纳兰大哥,你有所不知,萨亲王和罗刹鬼勾结,残害了不少东北的百姓,我们族人也饱受他们父子的迫害,不得已才自卫反抗。倘若他日萨亲王与罗刹国一起扫荡东北,哪一族都难以幸免,于是我们东北六族商议后,一致决定擒了这小王爷,好牵制他父王。”
容若道:“原来如此,不瞒你说,我奉皇命来东北,便是要让萨亲王出兵对付罗刹鬼。我也知他们父子莫非善类,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贸然劫了哈都,他父王若是知道,难保不会狗急跳墙,到时发兵攻打你们六族,那可就难办了。”
葛拓目光转动,道:“纳兰大哥,既然你想借盛京的兵力去打罗刹鬼,何不趁他父子二人都不在城中,取而代之,夺了他们的兵权。”
容若道:“谈何容易,须知军令如山,三军为主帅马首是瞻,我们若贸然接管兵权,盛京的军队定然不服,他们若反,我们被困在城中,孤掌难鸣,反而更加危险。所以为今之计,便是我假意救回哈都,挟持他来号令三军。”
“还是纳兰大哥想的周到。”他又大声对族人们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吧,纳兰大哥有他的计策,我现在就将这小王爷交给纳兰大哥,让他帮着我们一起对付萨亲王。”
其余赫哲族人纷纷叫好,葛拓便将哈都放上马背,牵了马,遣其余的族人回到营地,他自己和容若慢悠悠地往盛京方向走去。
月照大河,远方依稀可以看到汩汩流动的河水,雪原之上,荒草丛生,四周是冰山寒云,行走在这样浩瀚的月光下,只觉天地一片广袤,似永无尽头。
几年不见,葛拓已由一个孩子长成少年,他兴冲冲地追问容若,道:“纳兰大哥,不知道公主姐姐和卫大哥可安好?”
容若沉沉地叹息道:“婉嫕她已经去世了。”于是将婉嫕之事如实告诉了葛拓。
葛拓听后,半晌无语,容若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知道他在为婉嫕默默流泪。
良久,葛拓才怅然道:“若不是当日姐姐冒死在洛阳王的军营里救下了我,我恐怕活不到今日。可是姐姐她纳兰大哥,姐姐为了救你而死,那是她的选择,她无怨无悔,我也不该为她伤心难过啊。”
容若道:“往事已矣,就让一切随风而散吧,我们活着的人终究还要走以后的路。对了,你成了赫哲族的族长,真的是长大了,都快赶上纳兰大哥高了。”
葛拓笑了笑,道:“这些年我一直勤练武艺,便是要率领我的族人反抗暴力,保护家园,不会再让多年前的悲剧重演。”他想了想,又道:“纳兰大哥,你在盛京里也要处处小心,如果有需要,便差人来我们的营地找我。”
容若道:“我会的,你也要好好保重。”眼见城门在望,他对葛拓抱拳一笑,“快些回去吧,等有空纳兰大哥再找你喝酒。”
葛拓对容若点点头,嘱咐他多加小心,便一个人打马离开。
回城之后,容若便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佟国纲等人。
彭春听后,说道:“哈都经此事之后,定会对纳兰大人深信不疑,咱们今后若挟持了他,他父王必当投鼠忌器。”
马尔赛道:“若要他服服帖帖,我倒有个法子,我们大内密探有种厉害的毒药,用以挟持不听话的人质,我们何不给哈都喂点毒药。”
容若听后微微皱眉,道:“此法似有不妥。”
马尔赛道:“大人,我知道您是正人君子,只是当此非常时刻,需用些非常手段。须知萨亲王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们若是牵制了哈都,便等于控制了萨亲王。如果萨亲王肯发兵,我们自可保哈都无恙。哈都好不容易才落在我们手里,他日再难有如此良机。”
荣安也劝道:“事急从权,还请大人三思。”
容若觉得他二人说得有理,便向佟国纲请教:“不知佟大人意下如何?”
佟国纲思索片刻,道:“此举虽有欠光明,但事到如今,也再无更好的办法,一切就交给马统领了。”
于是对马尔赛嘱咐几句,马尔赛转入内堂,给哈都下了毒药。他下的毒药名为断肠泪,无色无嗅,类似蛊毒一道,下毒者可随时控制毒药的发作,神不知鬼不觉。
天亮以后,容若亲自将哈都送回萨亲王府,并向萨布素说明了个中情况,萨布素为萨亲王胞弟,哈都的叔叔,指掌萨亲王府的军政大权,虽手握重兵,却并无什么野心,闻听容若和佟国纲等朝廷重臣来访,急忙整装相邀,设下筵席,甚是隆重。
席间佟国纲故意试探萨布素的口风,萨布素说既然是皇上下旨,他自当奉旨而行,出兵讨伐罗刹鬼,只不过还要问问萨亲王的意见,毕竟盛京之中,萨亲王权势最大。
席间觥筹交错,众人喝得得意忘形,然而容若和佟国纲却至始至终保持着冷静,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二人都知道,要挽回盛京的局面,非得从萨布素身上下手不可。
腊月十四,是烟月馆紫烟姑娘独舞之日,这一天,城中王公贵族、富商豪强尽皆前往烟月馆观看紫烟姑娘的表演,不啻于盛京一个重大的节日。
瑶台阁里,烛影摇红,妆台之上宝镜流光,彩珠玉石、琉璃翡翠,眼花缭乱地铺陈了一桌子,一只雪藕般的玉臂轻轻拂过珠宝,最后捡了一个宝蓝色的手钏戴在腕上。
烛光将她丝缎一般的晶莹肌肤映得光影婉转,仿佛她只是一个白玉雕琢的人。紫衣丽影,长长地铺陈在地面,宛如开了一朵紫色的鸢尾,美丽得如同梦幻。
一旁的白衣少女小心翼翼地为她整理长裙,梳妆打扮,少女轻轻为她戴上一双耳环,紫色的宝石流光溢彩,在她乌黑的发丝掩映下摇曳生光,让她整个人都鲜活灵动起来。
“姐姐真美。”白衣少女轻笑着赞叹,“今夜又不知要让多少人丢了魂魄。”
“雪儿,你的话可真多。”紫衣丽人轻轻掐了一下少女圆滚滚的小脸,取笑道:“当心嫁不出去。”
白衣少女吐吐舌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哦,对了,今年新来了一个琴师,据说琴技超凡,你知道是谁吗?”
“是谁?”紫衣丽人眼中涌起好奇之色,淡淡地问了一句。
“就是盈袖山庄的那一位。”白衣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轻声道:“自从咱么离开后,听说他跑遍了千山万水,一直追到了这,好像打听到了我们的下落,便留下来做了琴师。崔妈妈见他人长得英俊,又弹了一手好琴,平日里奉若上宾,还说要在姐姐独舞的那一日由他负责伴奏。”
紫衣丽人眸色微变,轻轻叹息道:“没想到他如此固执,千山万水,一直来到这里。我我此生注定要辜负他了。”
“姐姐。”白衣少女动了动嘴村,柔声说道:“他是一个好人,在这烟月馆待了许多年,我一直以为世间的男人都是薄情寡义之辈,可没想到他一念执着,时至今日还无怨无悔。姐姐,他他应该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吧。”
紫衣丽人点点头:“是啊,虽然表面风流,却有一颗真心,只可惜痴心错付,这一切都是我的罪孽。”
“姐姐,别想那么多了,快要演出了,今年可别失了水准哦。”替紫衣丽人别好最后一朵珠花,白衣少女又轻轻给她戴上了浅紫色的面纱。
夜色如墨,烟月馆却是灯火通明,金碧辉煌,楼前冠盖云集,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城中达官显贵、富豪商贾,甚至有从别处慕名而来的嘉宾名士,纷纷下车,馆前有小厮手持琉璃灯领路,将一众宾客引入烟月馆的主殿——飞雪阁。
烟月馆的飞雪阁,从月初就开始预订席位,只有出价前五十位的客人,才能有幸入座,就算光有钱,身份不够,也是进不了飞雪阁的大门。
飞雪阁中间是一池碧水,水中露出一座碧玉舞台,名为飞雪玉花台,两旁看台高有三层,围绕着池水相错而立,每一层看台都分隔数个雅间,看客只需坐在雅间之内,凭栏观看,便可一览飞雪玉花台之上紫烟姑娘的倾城之舞。
舞台周围,灯影幢幢,望之犹如无数流萤飞舞,似真似幻。
金玉堂皇,满座衣冠皆似雪,各方名士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人人讨论之话题均不离紫烟姑娘,仿佛那位传说中的舞姬,便是从敦煌壁画里走出来的飞天美人,承载着神话里纵横万古的美丽。
舞台旁帘幕低垂,一众乐师在帘幕后挑弄各自的乐器,箫管琵琶,铜缶金钟,有人拨弦转轴,有人敲击捶打,各色音符叮咚,敲响了池水之中的碧波涟漪,一圈圈澹荡开去。
紫烟姑娘独舞,哈都又岂肯错过,早就订了雅座,他感激那日容若救了自己,也邀请了容若等人今日前来观舞。
入席坐定,有小厮奉上酒菜,哈都很大方地打了赏钱,众人寒暄了一会,忽闻一声琴音破弦而来,哈都低声道:“要开始了。”然后急忙转过身,搓着双手,迫不及待地望向飞雪玉花台。
早闻紫烟姑娘芳名,容若一时好奇,不知是何等美人竟能引得一众权贵如此追捧,也向着舞台投去了目光。
琴音渐响,高低错落,一道灿烂光芒自飞雪玉花台穹顶倾泻而下。
一瞬间,飞雪阁寂静无声,所有看客都瞪大了眼睛,放下酒杯,痴痴凝望着那座舞台。
水面之上,通往舞台的一排排青铜烛台次第亮起火光,乐师修长的十指抚在琴弦之上,引宫按商,琴音曼妙,随之带动了一圈圈烛火由舞台下方向上蔓延,霎时间形成一个灿烂的光圈,将整座舞台紧紧包裹。
琴声如泣如诉,钟声珑璁婉转,水池之上龙头吐水,搅乱一池幽蓝的光影。
琴音再转激昂,如间关莺语,如玉盘走珠,泠泠彻彻,曼妙琤琮。
忽然间,湖面涟漪乍破,无数多金色菡萏露出水面,伴着淙淙流水徐徐盛开,绽放成万多金色荷花莲叶,盛着颗颗圆润的露珠,美轮美奂。
一刹那,万籁俱寂,众人眼前一亮,忽见一抹紫色丽影踏着水上金莲,翩跹而来,宛如仙女翱翔,众人只觉一缕幽香钻入鼻息,下一刻,紫衣丽人已站在舞台的帘幕之后,唯剩婀娜的倩影如蝴蝶般舒展。
一阵悠扬婉转的箫声响起,穹顶之上忽然飘下淡淡的雪花,一片追逐着一片,转眼间白雪纷飞,也不知是箫声召唤了白雪,还是白雪应和了箫声。
夜幕之下,万家灯火,道路经纬纵横的盛京之中,似乎每个人都听到了方才那一缕洞箫,纷纷仰头观望,任由那新凉的白雪透过云层,落在眼眸深处。
帘幕后琴师双手轮播,一曲终了,飞雪玉花台上帘幕迅速收拢,红绸如花开谢,笼罩着紫衣丽人淡雅脱俗的面容,一众看客都仿佛丢失了魂魄,几百双眼睛全都集中在舞台上,生怕错过一丝细节。
当帘幕完全收拢的那一刻,舞台之上,紫衣丽人舞衣舒展,仿佛裁下了天上的一截月光,绫带随风飘舞,万点水光蒸腾变换,宛如悬浮升沉的星光,熠熠点缀在她周身,衬得她亦幻亦真。
那双纤细美丽的手拈着兰花,带着重重叠叠的钏子,样式各异,举止之间叮当作响,宛如流水。层层叠叠的衣袂宛如蝴蝶的羽翼,轻盈地裹住了她曼妙的身姿,白色璎珞,红色宝石,在衣香鬓影间流动,泛着重重光彩。
全场众人屏息,不知不觉间,酒壶自手中滚落,酒水洒了满身,却无一人在意。
就连容若也微微侧首凝望,心中一动。
舞姬虽然带着面纱,然而一双湛黑的双瞳却幽深如古泉,泛着隐隐的深蓝色波光,仿佛连天上的星辰都被那如水的目光吸引,沉落其中。
幽洁的目光柔如春水,全场一扫,便仿佛看到所有人的灵魂深处。
随着一声钟响,湖面之上,万朵金色菡萏倏然盛开,涌出万丈金色的霞光。
下一刻,琴声拂动,舞台上乱花吹雪,紫衣丽人的双臂已如同花蔓般舒展开来,足尖微动,带动身体轻飘飘地旋转起来。
一舞倾城,香迟万物。
广袖临风间,舞姬的动作庄严而妖娆,灵动而凝滞,仿佛水和火被揉到了一处一起绽放开来,妙不可言。她的动作惊人的轻灵迅捷,宛如流雪回风,翩若惊鸿。
帘幕后,琴声悠扬,和着那样绝美的舞步,响彻九天。
她起舞时,带动了长长的丝带临风飞舞,周身环佩叮当,和着琴声和箫声,裙裾发丝飞扬之间,她笑得如同盛放的玫瑰。虽然看不到她微微弯起的朱唇,然而她的笑意,却全都写在了眼睛里。
她柔韧的身体时而如花开谢,时而如风旋转,点点光影自她衣裙之中飘洒,长长的绫罗宛如水做的烟丝,围绕着她飘忽飞舞,如云雾缭绕,一时间舞台之上似有白云千叠,雪鹤回翔,令人心旷神怡。
容若痴痴地望着台上的舞姬,心头剧震——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身影如此熟悉,如此可亲,仿佛一直盘旋在他的梦里,难舍难分。
她究竟是谁,难道
第173章 舞裙犹忆柘枝红(4)()
容若的手死死扣住了栏杆,身体前探,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他凝聚目光,却始终无法看透那幅长长面纱下的容颜,唯有一双清澈如泉的眼眸闪着光,仿佛唤起了旧时的记忆。
刹那间,台上的舞姬仿佛幻出了十个幻影,十重光影交汇,每一个身影都变得透亮无比,宛如被月色浸染,无比幽洁。
十方华舞,每一支都那么赏心悦目。
春华,秋月,龙影,凤仪,星魅,雪魂,玉娆,金坚,平湖,黛山。
十种舞姿,十分精神,十面埋伏。
春华如风,秋月如光。龙影如雷,凤仪如电。星魅如火,雪魂如水。玉娆如地,金坚如石。平湖如空,黛山如影。
琴声越来越急,她的舞姿也越来越急,人已化作一团流光,仿佛下一刻她就要乘风远去。
凌波飞燕,飞天堕世,都不足以形容她的舞姿之万一。
那样的舞姿,已然接近神境,汇集了天地大美,需要世人的顶礼膜拜。
当最后一缕琴音戛然而止的时候,天地间最后一缕霞光在她身上展开朵朵祥云,将这种人间至美点缀得惊心动魄。
她的身体宛如在秋风中横陈的莲华,莹洁如玉,不染纤尘。
舞姿定格的一刹那,所有人都已魂飞天外。
唯有容若泪流满面,痴痴看着台上起舞的人儿,他的心,无端一软,仿佛被一双温柔的手触摸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却带来了一丝淡淡的刺痛。
他终于知道她是谁了。
跋涉了千山万水,错过了前生后世,他终于找到了她,曾经以为破裂的、无法修补的情缘,曾经以为远去的、擦肩而过的惆怅,如今却已如此真实的姿态陈列在他眼前。
刹那间,他只觉得如堕梦中,向舞台的方向伸出手了,似乎想要透过层层光影,摘下她的面纱,轻抚她的脸庞。
“宛儿真的是你吗?”容若看着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这样的眼神,当时只道是寻常,现在却如同隔了流光千载,篷山万重,让他一时恍惚,不知道是真实还是梦境。
忽然间,一丝极不和谐的掌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在这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台上的紫衣舞姬收袖而立,神色微微一变。
所有看客都露出了气愤之色,怨怪这突兀的掌声破坏了紫烟姑娘优美的舞姿。
掌声停息之时,四周已响起了沉沉的议论之声。
“什么人这么放肆,是来搅局的吧。”
更有人已气得大拍桌子,怒喝道:“哪个混蛋打扰本将军的雅兴,给老子滚进来!”
说话之人乃是黑龙江都护大将军,手握兵权,身份尊贵,他盛怒之下,仪态全失,只是狠狠地砸着桌子,破口大骂。
不一会,一队军队护着一定软轿、步伐整齐地走入飞雪阁,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震耳骇心,重兵之后,是两个护卫簇拥着一顶明黄软轿,轿中一人隐藏在暗处,看不清面貌,唯见那人的双手上戴着衣袂翠绿的扳指。
其中一个持剑的护卫大步走来,厉声喝道:“方才是谁在骂!”
那都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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